“我们村的里长也是好人,他是我表叔!我们是从北岸来的!”
永安堡是真正的新兴村,比新垭子村还要晚几年,就连珍珠都是在北岸长到了八岁才跟着父母搬迁到这里。
因而永安堡是个朝气蓬勃的村落,就连老人们,都还有精力遛弯。
人的精气神是瞒不住的,李咎刚把青山城抖落成功那阵,青山人的面貌都一眼看得出不一样,更不要提自信满满的健壮爽利的李园人。
永安堡的人也是如此,他们虽然穷,可是他们有盼头,于是那种穷困也有了生命力,也有了希望。野草虽然也是草,和躺平的干草当然大不相类。
李咎和珍珠刚刚走到永安堡的地界,就有在田埂上玩耍的小孩儿们簇上来甜甜地问:“大叔叔,找谁呀?是找地方歇脚不?”“我们家有马厩!大叔叔的马可以拴在我们家!”
李咎怕伤着小孩儿,拦在阿宅前面,手也高高举起来:“我不歇脚,我就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屠夫和养鸡鸭,我买点肉和鸡鸭,请客吃饭,对,吃席,流水席。”
珍珠一听就急了:“我家有呀,我家有!买我家的!”
小孩儿们也急了,不管家里有没有,跟着起哄嚷嚷让买自己家的,李咎好容易挣脱出来,再一问,原来这里人早从来往客商和县衙告示那里,听说了李咎给最近的几个技术站上课的内容,自己一合计,磕磕绊绊地也拉起了副业。
他们的主营副业就是依靠这里非常丰富的燃料资源,做些温室蔬菜,还自己开发了温室孵小鸡小鸭小鹅、养猪羊狗兔的用法。
因为技术不得法,他们干这些,成功率并不高,但架不住他们投入,投十成不说收个十五六成回来,总能换个一二成额外收入。
所以这里家家户户都有很多很多额外的营收,加起来能多养活几个孩子几个老人……就吃饱是不可能吃饱的,所以人人都面黄肌瘦,但是总算可以不放弃任何一个家庭成员,就算有人得了急病重病,族里和四邻八里的凑一凑,还能吃两幅药贴。
李咎被珍珠指路指到了她家门口的场院,珍珠这才恋恋不舍地从马背上下来,窜进自家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可以待客的碗,只好拿屋后的青箬叶卷在在缺口的木杯里装了一瓢水出来端给李咎。
她家很少待客,在渡口做向导也是和其他旅店商量好了,拿旅店的钱给他们带客人。
珍珠还特意解释说:“这个是烧过的水,我们都知道的,要喝开水嘛。”
淳城不差燃料,所以烧水喝这个新习惯是真的人人都学会了。
李咎看着她郑重的表情,接过箬叶卷的杯子喝了一口,抹了抹嘴,然后说道:“你们这儿真的不错。民风好。”
“是吧!那您在这儿买地吧,山那边开的荒地,明年就能转手,二两银子一亩一点儿都不贵!买吧买吧!”
珍珠满怀期望地说道。他们才搬迁过来,开荒很多可种不过来,一年刨两亩地洒几棵高粱小米种子,隔两年就能转手二两一亩地卖了,一年能多几十两进项呢。
李咎笑笑:“好姑娘,我们家买地不买地的,是我媳妇儿做主,我今天就来看看。我和我媳妇新婚,想到处请人吃喜酒多听几声恭喜的吉祥话儿——不收人情礼,一文都不收,就纯粹请大家吃吃喝喝,这不我觉得你们这儿,还有隔壁村都挺好,要不,就在你们村这里办宴席,请这附近方圆几十里所有人来吃酒,只要能赶来的人,都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