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小的想为将来的儿子,求个考秀才的身份!”
小钟工咬咬牙说道。
他是工匠,他爹也是工匠,他家祖祖辈辈都是木匠,年成好的时候,或者遇到李咎这样宽厚的主家,就能攒下家产来。若遇到不好的年份或者被人聚伙欺负,就会失去所有生产工具沦为乞丐。
他们这样没有田地、不参与农事且在官府有登记、还行商(水碓算行商)的工匠,不能参与科举。这个禁令会影响三代人。
前朝如此规定,到了本朝也被沿用了。
皇帝陛下搞清楚了来龙去脉,道:“些许小事,自当与你了结,你且放心地领赏、娶妻、生子罢!”
这真的是个很小的事情,皇帝陛下一声令下,破例也不算什么;又或者是消去他和他父亲大钟工、祖父老钟工的工匠匠籍,小钟的儿子小小钟自然就能参与科举了。
所以皇帝陛下让丰年记下这事等回去处理,就把它忘了。
他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儿蒸汽机小木船,亲手操纵了一下,过足了瘾。
幺娘这时候来传话说饭菜好了,问摆在哪,又看着皇帝陛下,示意李咎问问人吃不吃饭。
李咎自己不觉如何,但看看时间已是申时初,快到京城人吃“晚餐”的时间。家中有课时,幺娘他们几个机灵的会在京城人吃饭的点儿备膳。
李咎忙问道:“国公爷是在寒舍用膳,还是另有安排?”
皇帝陛下把扇子一手,道:“就在你这儿吃吧。不过素日听说你家简朴,我也不给你添麻烦折腾为了。丰年啊,叫人送几个盒子来与丰穰侯添菜。再找个人快去通知夫人我今天不回去吃晚膳了,但是宵夜得给我留着。”
丰年自去料理妥当,皇帝陛下就带着人转悠了一圈,最后让人把席面摆在后院的大树底下,就着满园阴凉吃饭吃茶。
幺娘和吴管家的媳妇儿以及桂子等人前后张罗着打点好了,交给皇帝陛下的內侍接手伺候,这才各自退下吃自己的那份晚饭。
皇帝陛下见她们办事爽利,礼节虽不中,却自有一份磊落坦荡,不由夸奖道:“你的人都是好的,虽然其貌不扬,手脚却麻利得很,比起好些宫里头的都强。”
李咎回道:“陛下过誉了,臣这家中最要的就是把事儿办好办成,别的都得退让些,是以用人用才不用色,平日里互相之间尊重些,也就不必有所拘礼。外面人看不惯,但是臣觉得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