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素日没少拿外朝的事和皇后说,听见皇后说起实验田如何,不觉有什么问题,倒是皇后的提议,让他觉得很动心。
丰穰侯被朝堂攻讦,这让他很头痛,总是和稀泥也不是个办法,让他自己来应对,倒是个解决之路。
亲眼看看赵三九,也能处理掉他和三皇子的矛盾。
最重要的是,总算能把乐康那个丫头弄回来了!不趁现在,还不知她要躲到几时!没良心的小讨债鬼!
皇帝陛下开怀一笑,让人把晚饭摆在椒房殿,与皇后淑妃一起用膳,然后回到甘露殿立刻叫来侍讲学士草拟圣旨,命丰穰侯尽快护送城阳公主回京,务必带上他现在的掌书属官赵娘子。
同时皇后下了一道谕旨给丰穰侯的属官赵娘子,请她进京。在给城阳公主的信里,也再三叮嘱城阳务必带上赵娘子一起。
三皇子的事让皇后有了借口召回城阳,皇后也不吝啬帮三皇子成全他的心愿。
三皇子和皇帝陛下的僵持暂且搁置,婚事只是他们人生中私事的一部分,他们的人生更重要的在于公务。
三位皇子都从外地平安归来,各自对现在的帝国有了自己的认知。
大皇子认为国家到处欣欣向荣,人们越来越富裕,处处风流繁华,当今之世可称盛世,迫不及待地喊出了“元定盛世”的概念。
他倒不是纯粹地为了讨皇帝陛下开心,他认真就这么想的。
二皇子和三皇子则不约而同地点到了百姓的困苦。
区别是二皇子谈仁治,谈官员应该如何善良地对待百姓,如何抚民、牧民,谈儒家圣道、仁政。
三皇子谈百姓需要什么样的政策,税收如何平衡,物价如何平衡,如何保障粮食安全,中央朝廷如何控制地方的细枝末节不至于大权旁落,地方应该如何发展,技术站的必要性,要致富先修路,因地制宜,提高亩产……
二皇子是典型的儒家——不,不对,皇帝陛下认为二皇子只是借儒家的学说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甚至隐隐有和学阀交换利益。
而三皇子一张嘴,皇帝陛下就知道这是李咎教出来的徒弟没跑了。倒也不算突兀,因为在李咎横空出世之前,三皇子就是这样的性格和认知,那时候他受限于经历、视野,不足以把自己的认知落到实处,只能空谈些应该让百姓日子好过点、应该节俭些之类的话。现在的三皇子已经大概知道要怎么做了。
皇帝陛下没有对此多加评价,因为该过年了,一切事情,都等到年后再处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