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瑷将自己依然白嫩纤巧的手伸出来,道:“张姐姐留着送你家那几个好‘妹妹’吧,想必王少爷看见你们姐妹情深,会更开心点儿,我那儿呀,用不上。我在家时,傅郎也好,公婆也好,连端茶递水都不叫我做。我今儿梳的这个惊鸿髻还是傅郎亲手梳的呢,他笨手笨脚的,梳得不好看,让姐妹们见笑了。”
那确实不怎么样,傅贵儿都不会用头油,梳的发髻毛里毛躁的……可这是夫妻恩爱的证明啊!
丈夫贪花好美色,家里有一大堆侧室扎心扎眼的张氏也不说话了。
“唉,这家里没钱啊,想和夫君夫妻恩爱,也只有些穷人的乐趣了,什么赌书、泼茶、画眉、结发呀,玩多了也就腻了。我正闲着今年没什么新乐子,我家那位又买了个戏班儿,放在新置办的别院里,每年还要从外面学点儿新戏来哄我呢。”
“那可不,你瞧,我不过说了一句今年流行蓝色,傅郎就给我寻摸了这么大的蓝宝石,一整盒,我串了一个一百单八子儿的璎珞,又串了四十九子儿的手钏,还绰绰有余。傅郎还让我再加几颗,我一摸,已经沉甸甸的累死个人了,就把剩下的留着当弹珠儿玩,也没什么意思,不如之前那盒玻璃的弹珠好,这宝石呀蜜蜡呀终究不够整圆。”
尤瑷摆弄摆弄傅贵儿参投海贸得来的鸽子蛋那么大的六芒星蓝宝石串的堆了五圈的手钏儿,漂亮的六星光芒如梦如幻,衬着她今天穿的鹅黄色的衫儿,十分娇嫩。
头上戴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簪子有意炫耀的夫人也不说话了。
尤瑷觉得很无趣,还不如在家和傅贵儿读书。傅贵儿和尤晋一样都觉得女子也该多读点书,往日在家傅贵儿还逼迫他亲娘念书呢。这些天傅贵跟着幕僚学考试的那些事,尤瑷不方便陪着一起学,就在旁边隔了一个小厅出来,看些傅贵从外面搜罗的冷门偏僻的书本。
“听闻你家婆婆年轻时不守妇道,好些人都和她有首尾……你自己也防着些吧——啊!!!你怎么打人!!!”
听到话题牵连到了自家可怜的婆婆身上,尤瑷毫不客气地直接赏了两巴掌把她打得晕头转向:“婆婆就如母亲,做儿媳的当然要孝顺了,哪有听着别人构陷母亲还不还手的女儿,那成了什么人了?你说得,我就打得。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还敢再打你一次!”
跟尤瑷的丫头都是傅贵千挑万选的健壮妇人,长得其貌不扬,力气一个个大如牛,见此情形,一拥而上把那要还手的妇人和侍婢远远地隔开。
众人忙忙劝开两人,把挨打的那位赶紧送出去梳头洗面更衣,再之后就老实多了,不敢再试图挑衅尤瑷。
万万没想到尤瑷嫁人后脾气反而更烈了,可知在家时被惯得怎样。
唉,怎么能这样惯着媳妇呢!
不知道这样纵容媳妇的傅郎君,还有没有未婚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