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道:“果真成了事,芸娘才不算白死。”
他还记着北方那些事,在他看来,他虽然伸手去救人,到底没救下来,是他疏忽大意了,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存在要救人而救不下的。不说别的,他若亮明身份直接要求把芸娘收在身边担任女官,也可绝了东莱郡守的盘算。
城阳听见他又提到了让他们俩都不那么开心的话题,忙打岔岔开:“我一会儿就写信问问母亲。这么大的事儿,也关系到我的封地,也关系到金陵的百姓,我去问问是顺理成章,也算不了干政。反而你俩才不方便呢,三弟年纪渐渐大了,是个有能为的男人了,这时候去问这些,怕要被记一笔手伸得太长。而李先生……我都不用说了吧?”
城阳公主很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特别是对三皇子的部分,几乎只差说破他们家已经到了父亲老去孩子壮年已经有了父子相猜忌的可能,能避免引起父子矛盾的事,就得尽量去避免。
而李咎一向因为钱多、人傻、武力值高、民心所向被各种怀疑,城阳不说,在座的几人也都清楚。
李咎不方便多打听,不代表他就不好奇。
“有劳公主,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导致这么大的变化。”
“先生客气了,我也只是顺水推舟。”
城阳公主粲然一笑,果然当天下午就加了封书信找母亲去打听什么情况。
皇后倒也没瞒着她,很快就回了信来。
还是要先感谢感谢李咎的那个医学科。
医学因为其特殊性,一向是除农学外,发展得最快的那个学科。又因为它不像农学科有过于明确的地域和时间限制,因此是最早最快扩展出去的。
京城也不例外,太医们在燕州两道天花疫情的时候和李园的大夫们来了场深入接触,至少有那么几位年轻有为的大夫被李园的医学体系打动了,之后又自发学习了一阵,特别是对人体的器官功能等之前传统医学体系没有特别明确地触及的内容有了极其深入的了解。
其中又有两人去了外地求学,这个“外地”当然就是指青山城了。
今年夏初那阵儿,陈妃所出的三公主吃了瓜果后私下偷溜出去玩,晚上急发重症肠痈,炎症迅速发展成为高热,当天就被太医判了十死无生。
不是太医为了活命故意往严重了说,实在是肠痈几乎就是大雍时代的死症,盲肠穿孔引发的炎症,一时消炎又有什么用?
皇帝、皇后对子女是非常仁慈善良的,三公主虽非皇后所出,也非皇帝陛下最重视的孩子,但也是帝后二人的心头肉。夫妻俩及陈妃亲眼见三公主逐渐地命悬一线,纵有天下在手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腹痛,着实的令人难受。
正是此时,前去李园“进修”的大夫之一站了出来,表示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如果能确诊就是阑尾炎,则还能用开腹手术做一次抢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