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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第 331 章 比试一

缚青雩抬眸看郭鸣雷身边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再看看风度翩翩,只适合当花瓶的许云帆, 真真是一比一个让人沉默。

他就说这小子说话没边。

看看, 现在还要上赶着送人头,平时鬼点子那么多的人, 这会脑子犯抽了?

秦谦、秦润倒是不担心许云帆会输的, 秦谦同萧衡之一左一右护着许云帆往国子监去, 怕许云帆会饿的秦润则是在后边又拿了两盘点心,这才跟了上去。

瞧见秦润此举的其他人顿时有种一言难尽之感,许云帆都要丢脸丢到国外了,秦润居然还记得拿吃的?

真是好一对“恩爱”夫夫。

又是国子监。

有缚青雩跟随出行的队伍阵仗不是一般的大, 街上百姓不用打听,刻在骨子里的凑热闹的基因蠢蠢欲动。

今儿天气倒是好,温度虽低, 倒是没下雪了。

诺大的台上, 积雪被打扫的一干二净, 郭鸣雷扫过披着白色披风,更显绝色的许云帆, 嘴角一勾。

等会, 他倒要看看, 许云帆还能不能这般仙气飘飘。

“娘, 云帆这次是真的犯蠢了,居然还真的答应了。”

德蒙诺敲着扎利的头, “你怎知他就一定会败?还是在你看来,他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看看他,那么漂亮, 浑身上下哪哪都好看,再看他那双手,那是习武之人的手吗?”扎利撇嘴不悦道:“一看就知道的事,三皇子这不是明摆着以己身之长欺他人之短吗?”

德蒙诺慈爱的摸了把扎利的头,“你且看着吧,成败与否,不是现在就能定下结论的,许云帆不是傻子,他既敢应,势必是有把握的。”

从见到许云帆的第一眼,她在对方眼里看到的,皆是精明,自信,不羁……这样的人,不是被人一激便蠢到不考虑实际的人。

听说郭鸣雷自小便展示出了过人的习武天赋,其他人不知,她却是听说过的,郭鸣雷在文之一道,天赋平平,许云帆那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谓是戳到了他的痛处,所以才不管不顾的势必要压下许云帆的狂气。

德蒙诺身后的一众东武国使臣纷纷摇头,一个个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许云帆的落败。

秦润扫了一眼附近的观看台,好家伙,四周座无缺席,一个挨着一个,场面比之夫子大比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的妇人腿上抱着一个孩子,孩子怀里又抱着一个更小的孩子。

大冷天的,观众席中,一个挨着一个,肩与肩之间,连丝风都透不过去。

随行侍卫动作很快,没一会功夫,百官得以落坐。

一出宫,许云帆怕冷,萧衡之跟个保姆似的,立马就拿披风给他披上了,这会要上台,许云帆披风一解,双手背于后腰,步伐里是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一举一动都带着来自上位者的矜贵。

“啊!!!”

随着许云帆的出现,四周爆发出一阵尖叫声。

“这帮哥儿女人是不是疯了,突然大叫的,吓我一跳,耳屎都快喷了,不是,他们叫啥?”说话的汉子疑惑的问身边的好友。

话出口半晌,久久得不到回应,汉子纳闷扭头看,只见身边的好友脸上飘着两朵可疑的红晕,目光炯炯的落在前方。

汉子顺着好友的视线看去,顿时就是一哽。

第一个上台的,自然不是郭鸣雷,而是跟在郭鸣雷身边的一个健硕的汉子。

对方一身腱子肉,肌肉又大又硬,衬得器宇轩昂的许云帆弱到不堪一击般。

这汉子,许云帆记得,在郭鸣雷垂涎秦润的男色时,这几个汉子舔唇了。

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有皇家的仪态风范,郭鸣雷玩的花,有的人,今晚走进房,第二天是被抬出来的,身上一块好皮肤都没有。

郭鸣雷不仅自己玩,兴趣来了,甚至会看着身边几个侍卫玩,承受者越“惨”,他越是有性趣。

“怎么回事?那不是许大人吗?他这是……要同那位大汉切磋吗?”

“你没看错,在京城,除了萧王爷还有皇商齐家的小公子外,最具有小说中那种仙人之姿的,非许大人莫属了。”

“哇,今天的许大人真是俊的人神共愤,看看那腿长的,估计都到我脖子下了吧,噢,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汉子?”

“少犯花痴了好不好,难道只有我好奇这是要干什么吗?”

“你是出门没带脑子吗?今儿是什么日子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今天不是大年初一吗?”

“……”

大家伙安静了。

都被这人给整沉默了。

好吧,这么说也没错,但……

“所以说你出门不带脑子也不是没有原因根据的,今儿是大商东武两国使臣与咱们大晏百官“聚会”的日子,这种时候,谁家有点好东西还不得赶紧亮出来让大家伙开开眼界么,这次大商来的是三皇子,听说这位三皇子自小便武力不凡,你觉得人家来了咱们这,不耍两招出出风头?”

“肯定得出个手耍耍威风的,而许大人最近名声正盛,若是在耍耍威风的同时,正好把咱们的夫子状元踩在脚下,你说,三皇子岂不是更加威风?”

“他娘的,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怎么不比文呢?看咱们许大人不虐得他颜面扫地,脸皮捡都捡不起来。”

一哥儿切的一声,“比武又如何?咱们许大人不是文成武不就,他可是文武双全好不好,还会怕大商朝的人不成。”

“就是,怕个毛,咱们许大人后空翻翻的又快又高,一脚都能将抢杠踩断成两截的人,区区赤手空拳的切磋,不在话下啦。”

有的吹捧信许云帆会赢,自然有人不看好许云帆。

无他,台上的两人,体型差有点大啊!

大商朝的武侍,一只胳膊就有许云帆大腿大,一拳过去,只怕许云帆腿都得折,看看对方肌肉大的,衣裳好似都快被撑破了般,再看许云帆,怎么感觉有点不战便已落入下风了?

“不是,许大人会武是不错,可……我怎么……怎么感觉有点……玄呢。”

“大商朝的武侍好高好壮啊,人家可是正经练过的,咱们许大人那点拳脚功夫,在对方眼里,只怕就是花拳绣腿噢。”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能不能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不是啊,你们自己看啊,我又不是乱说,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练过的跟没练过的区别吗?”

“按照你这么说,当日夫子大比上台与许大人交手的侍卫不也是练过的吗?”

“那能一样吗,你们看看两人体型差就知道了,爆发力肯定不同的。”

观众台下争了起来,台上,雷一扬起下巴,满是轻蔑的鄙视许云帆,“许学士,我家主子让我问问你是否怕了,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双膝跪地,同我家主子磕头认错,并自扇耳光说自己错了,我家主子便可大人不记小人过。”

雷一的声音不大,台下的人可能听的不真切,许云帆却是听的清清楚楚,“跪下求饶?我的字典可没有这几个字,求饶,怎么个求饶法我不会,要不你教教我呗?”

雷一目光一转,竟是落在台下,正一瞬不瞬盯着许云帆看的秦润身上。

他记得这个哥儿,自家主子很是喜欢,可惜在美食城时,对方有了夫郎,主子还是要脸的,断做不出当街强抢民夫之事,但私底下,许云帆要是把人送给他们主子,在大晏朝这段时间也不至于当和尚了不是。

“混账,你在看什么?”

“我家主子很是喜欢秦将军之子,若是许大人忍痛割爱,待主子回去了,秦夫郎我等必定归还。”

归还?

他们当秦润是什么?

夫夫一体,许云帆自觉被狠狠羞辱打脸了。

TNND!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生气过了。

这帮人完了!

“你找死!!”

许云帆的语气夹着风雨欲来的阵势,冷冽的眼眸仿若在看一团死物,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书生郎,这一刻,竟无端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

雷一怔怔的盯着许云帆看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只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被一个小子给震慑到了,传出去只怕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被吓到的雷一蹙眉不悦大声道:“许学士,我现在给你一次认输的机会,大晏朝不至于到指望一个文官的地方,你若是认输,还能留个体面。”

郭鸣雷等大商朝使臣坐在一旁,饶有兴致等着许云帆求饶的一刻到来。

扎利一听还有机会,大喊:“哎,许云帆,你赶紧下来吧,别死要面子活受罪。”

“许大人,不要做无所谓的牺牲了,快下来吧,咱们派其他武官上去干他丫的。”有的人已经替许云帆疼上了,生怕许云帆吃亏。

今天的许云帆可是比往日还要仙几分,仿若谪仙般的人物,要是那张脸受点伤,那绝对是他们广大妇女哥儿的损失。

“许大人,我们信你,干翻他,这种时候,咱可不能认输啊!”

有的汉子是真的看不惯大商朝使臣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大喊让许云帆给他们开开眼,好让他们看看大晏朝有多了不得,文官又如何?

他们大晏朝一个文官,照样能吊打他们大商朝的武官。

至于有的汉子,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个劲的吼让许云帆上啊!

“许大人,上啊,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大晏朝文官的厉害,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怂啊,上!”

许云帆:“……”

说的这么励志,你咋不自己来?

真当他眼瞎,没看到你脸上的幸灾乐祸?

“你丫的,你喊什么喊?这不公平,许大人可是文官,他同人家打,这本就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样他输了,那叫什么,情有可原?对方赢了,那是胜之不武,反正怎样都不吃亏。”

这话说的没毛病。

但台下的哥儿、姑娘家小脸直皱,许云帆扫了一圈,一手背与腰后,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废话少说,赶紧的吧。”

敢打秦润的主意,今天,这几人,不脱层皮,只怕是回不去了。

“许学士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雷一显然没想到许云帆这么不怕死,还非上赶着找揍,当即扬起拳头击了过去。

“嘭!”

一声□□落地的闷响传来,雷一沉声呻吟了一声。

“许大人!!!”

“好!”缚青雩激动的大喝一声。

“萧王,您这哥婿真是人不可貌像啊。”

“是啊,许学士可谓是文武双全,难得的人才。”

“萧王,秦老将军有此哥婿,真是好福气。”坐在萧衡之、秦谦身边的官员纷纷奉承起来。

萧衡之满意一笑,明明很骄傲,还要故作谦虚,“哪里哪里,这小子比起本王还有我岳父,还差点呢,你们可别当着他的面夸他,这孩子还小呢,二十不到呢,容易飘的。”

一旁的秦润却是看着台上意气风发的人笑了。

听听这来自于百姓为许云帆呐喊的欢呼声,几个大臣嫉妒了。

是啊,许云帆还不到二十岁,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他的潜能也是巨大的,就算再怎么不争气,有两个岳家,就注定了他日后要走的路有人提携,只会走的更远,更不用说,许云帆还是个争气的。

这样的人,怎么就给秦润抢先一步看上了呢。

“天呐!发生了什么?兄弟,你快打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许大人那一个侧踢简直帅呆了。”

“啪!”

“要死,你还真的打啊?”

“不是你喊的吗?像你这么欠的要求,身为你的兄弟,我必须满足你,不然会显得我很不仗义,毕竟是举手之劳的小事。”

四面八方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惊呼声,雷一一句也听不进去,满心都是不解。

不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与许云帆不过过了十几招,此刻,自己被踹飞下台不说,还受了内伤,肋骨估计是断了几根,小腿也是疼的厉害,这里的伤,是被许云帆踹的,不知为什么,许云帆一踹,这条腿,他竟是使不上力气了。

方才在台上,许云帆的行动仿若幽灵,明明上一眼还在眼前,就在他一个眨眼的功夫,眼前人已然从视线中消失。

许云帆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一脚径直踹向他的小腿。

咔嚓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是那么清晰,清晰到,雷一清晰的感知到了极速蔓延而来的巨大疼感。

在他跪地疼的那一刻,在他恐惧未散时,撑地的小手臂又是一阵咔嚓,许云帆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犹如鬼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觊觎我的人,在我面前找死?本少成全你。”

雷一已经不敢回想被许云帆扣着脑门往地上撞时的情形了。

许云帆此举,伤害性不仅大,侮辱性更强。

他输了,面子里子,就是主子的脸面也丢了,再看看台上的许云帆,此时的许云帆走到台边,俯视而下,语气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可说出口的话欠的让雷一喉间的腥甜直接喷了出来。

许云帆故意扬起下巴,嘴角上扬,带着嘲讽,“哎呀呀,方才不是还说什么让我求饶的吗?看看如今下台的人是谁呀?人无能嘴别强,今日,本官也算是给你上了一课,你可千万别太感谢本官喔。”

方才雷一几拳具是瞄准了他的心口,就对方那力道,但凡他躲闪不及,秦润就得当寡夫了,如此,只是废他一手一脚,已算仁慈。

那头的郭鸣雷眯起眼睛,哪怕身边几个臣子宽慰他这可能是意外,但郭鸣雷眼不瞎,自然看出许云帆一拳一式爆发出的力度是何等的巨大。

该死的,看走眼了。

好个许云帆,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

雷一被搀扶回来时,郭鸣雷恨不得直接一巴掌将这个丢人现眼的玩意拍死,但碍于面子不得不忍住了。

第一场让雷一上场本就是打的一个试探之意,如今看来,许云帆确实有点功夫在身,自是不能轻敌。

郭鸣雷两指挥动,身边的武侍会意,双手捧上了郭鸣雷惯用的长刀,“雷二乃是本皇子身边剑术最为高超之人,许大人小心了。”

“云帆,你惯用什么武器?”萧衡之护短得很,郭鸣雷带了剑,没道理许云帆赤手空拳同人干吧。

许云帆瞥了眼郭鸣雷手里花里胡哨的剑鞘,“既然三皇子的武侍擅剑,那我便也使剑吧。”

被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剑术击败,只要一想到郭鸣雷会出现的神情,许云帆就乐了。

缚青雩以及其他大臣碍于身份,不好拍手叫好,扎利却是大呼起来,同德蒙诺指着许云帆,“娘,你看,我兄弟厉害不?大晏朝有句话说的没错,人不可貌像啊!”

“别吵。”德蒙诺头大了,扎利夸了许云帆,这是置郭鸣雷于何地?

还兄弟?

她怎么不知自家老三跟人交情那么好了?

明明之前还一口一个许云帆的,这会就兄弟上了?

“安静,好好观战,你该学学其他臣子了,喜怒不形于色,心事勿让人知,懂不懂?”

扎利不懂,但大商朝使臣瞪过来的不悦视线他看到了。

观众席上的百姓议论纷纷,雷二站起身上台,大家伙默契的安静下来。

萧衡之让人给许云帆送了剑,接过剑的许云帆不搭理上台的雷二,反而朝缚青雩所在的放心看去。

那一眼,似乎是在征询着什么。

很意外的,缚青雩似是与许云帆心有灵犀,一眼便明白许云帆眼里的深意了。

置放在椅侧上的手猛的紧握成拳,像是做了一个重大选择,缚青雩定定的与许云帆对视片刻,终是下了决心。

他对许云帆微不可查的颔首,算是给了许云帆答复。

许云帆笑了,很好,看来缚青雩还算有点魄力。

第332章 第 332 章 比试二

发现许云帆没有看自己一眼, 不知为何,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秦润有种的淡淡失落,难过的低下头。

低垂着脑袋的秦润被一道炙热的目光烫到了。

像是心有灵犀, 就在秦润抬头看去, 许云帆精准的掐准时间,对仰头看过来的秦润露齿一笑, 薄唇动了动。

许云帆这一笑, 仿若暖阳普照大地, 春暖花开,秦润看的如痴如醉,心里瞬间明媚了起来。

许云帆在说:“润哥儿!”

只是一声唤,秦润便能透过无声的唇, 含笑的眼眸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汹涌爱意向他席卷而来。

方才一刹那的失落不翼而飞。

“许大人,”被当成空气的雷二很是不悦,心想着, 这一场, 他必定要一雪前耻, 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请吧。”

许云帆这样的人, 为他们所用是不可能的了, 宴会开始前, 主子有意与他交好, 甚至许诺,许云帆若是为主子办事, 美人,金银财宝,要什么有什么, 可他拒绝了。

能开设盐厂、糖厂、蜡烛厂等,做出可大赚一笔的东西出来,这样的人,不能为三皇子所用,那就只能除之后快了。

方从方才的振奋激悦中出来的观众发现此场居是用剑,一些人不由得开始了。

“这一场是用剑,糟糕,不妙啊!”

“如何不妙?怎么个不妙法?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没开始比呢就先说这种丧气话,真是晦气。”

“哎,不是我说丧气话,而是咱们许大人应当是不擅用器,之前的夫子大比你们忘了吗?许大人在那么多武器中选了什么?既不是刀也非剑。”

“这有什么,方才你们不也不看好许大人会胜吗?结果呢,许大人可是毫发无损,再看看大商的武侍,能作为皇子身边的武侍,其实力如何不用多说了吧,结果就这,啧啧……输的那叫一个惨哟,这就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咱们许大人看着文质彬彬,大商朝的人估计是难有这般的人才,所以才以己度人,以为咱们大晏朝也没有那等文武双全的人才了,现在知道咱们大晏人才济济了没有。”

“话不要说的太满,你们就不能闭嘴好好观战吗?非得一个吹一个贬的吗?”

“不能,我们说我们的,你看你的,碍着你什么事了?”

观众台吵的很,其他大臣却是心眼吊到喉咙口了。

“爹,你说,云帆真的有把握吗?”方裴舟总感觉有点悬。

方父扫了一眼秦谦还有萧衡之所在的方向,又瞥了方裴舟一眼,“不说一百的把握,五六十应该是有的,你看,秦老将军那么镇定就知道,此战稳了,你啊,还是缺乏观察啊!”

裴安同谢昀、赵景然以及宋潼几个年轻人坐在一块,看到泛着银光的剑刃,心就慌,“嘿,兄弟,你们说,云帆究竟行不行?这小子,别是拳头厉害而已吧。”

谢昀淡淡道:“听我小弟说,许云帆此人自吹的时候说过了,他是啥啥都会,舞刀弄枪什么的不在话下,我想,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就算不行,瞧他灵活的劲,跳台保命应当是没问题的。”

“那应该妥了。”宋潼与许云帆接触的次数不算多,但多少了解许云帆的为人,许云帆平时不要脸是不要脸了点,可在他们认为不要脸的话,那却是许云帆自我评价罢了。

很快,台上的两人开打了。

刀光剑影之间,许云帆动作快的不可思议,雷二大骇,原本在他的设想中,剑术乃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长项,理应是自己逼得许云帆退无可退才是。

然,现实却是,许云帆的剑术竟是反攻为首,自己才是被逼得节节退后的那一个。

两剑相交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剑刃之上,不知何时反射出许云帆笑意中带着蔑视的眸光,不知为何,雷二竟是从中观出一丝狡黠。

雷二大惊,想后退却是晚了一步,腹部突然遭受一击,许云帆这小子竟是不讲武德,跳起来迎面一掌。

清脆的声音响起,清晰的落入台下众人耳中,光是听声音,众人嘴角一抽,有甚者更是摸着脸,已经感觉到疼了。

啪!

马尾高甩的雷二转了一个圈。

面上火辣辣的疼,许云帆像是猫逗狗,与他交手的过程中,挑准时机,用剑尖戳他眼,在他避之不及,无法出剑时,高高举起巴掌,一个跳起。

啪!

雷二又转了一个圈。

这一次,许云帆更是过分,竟是用剑柄击向他不可言说之处,一个跳起,再次扬起巴掌。

啪!

忍辱负重且晕头转向的雷二气得一股腥甜直逼嘴角,又一次,雷二更是颜面扫地,手中的剑竟被许云帆“夺”了过去,许云帆再次反手一个耳光甩了过来。

啪!

雷二又又转了一个圈。

台下再一次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哈哈大笑声。

郭鸣雷等一众大商使臣脸色铁青,可谓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啊!!”雷二头发差点甩出二里地,许云帆这一巴掌,打的他眼冒金星,耳道嗡嗡作响,牙齿都掉了几颗。

TNND,一个文官,手劲怎会如此之大。

雷二吐了一口血沫,胸膛剧烈起伏,一个侧滚,忍着铺天盖地而来的笑声,耻辱的捡起地上的剑。

再抬头时,雷二眼里杀意涌动,从牙缝里吐出三字,“你找死!”

话音落下,许是拼尽全力,雷二挥剑朝着许云帆迎面砍去。

人在暴怒之下,容易失了分寸,理智不复。

雷二竭力一剑,可谓漏洞百出,许云帆大可闪身躲开,直接将其一剑毙命。

可惜,今日时机不对。

在雷二跑过来之际,许云帆手腕翻转,转了几圈,手中长剑翻转出几道剑花,“怎么,你这孙子这么急着要给爷爷我磕头嘛,那来吧,我倒要看看,你这全力一剑有多了不得,能不能取我项上人头。”

说完,许云帆猛的向着雷二而来的位置跑过去。

眶啦一声。

雷二同雷一一样,落了个被一脚踹飞下台的境地。

不同的是,雷二手里握着被许云帆斩断的半截剑,另外半截,可怜兮兮的落在台上呢。

在许云帆一剑接下雷二那一剑,并反手将雷二手中长剑一剑为二时,尝下爆发出雷鸣之音,“好!”

“啊!!”

“许大人!!!”

“我的天!”

各种各样的惊呼以及欣喜若狂的激喊此起彼伏,形成声浪而来,一浪高过一浪,台下百姓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嘶吼着,以此发泄他们此时此刻内心的激昂。

“许大人,许大人!!”

许大人个啥,后头要说什么?

这一个个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明他们欢欣雀跃的不行,有很多话想说,可临到头,所有的话,只汇聚成了一声高昂的许大人。

“嘭!”郭鸣雷脸色难看至极,狠狠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当即,一张茶桌四分五裂。

“许云帆!!”这声被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许云帆’满是杀气,郭鸣雷是恨不得将许云帆大卸八块,以泄他心头只恨。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许云帆打不好好打,非得以如此羞辱人的方式击败雷一雷二,此举,堪称几个巴掌连续扇在他脸上,让大晏百姓看了笑话。

缚青雩想笑又不敢笑,憋着难受,缚青胥低着头,半天不见抬起来,肩膀却是耸动的厉害。

“好。”秦谦才不管那么多,一边拍手,直接大吼,“看到没有,那是我家乖孙。”

一旁的方太师连连点头,“是是是,那是你家乖孙,但也是我亲家小叔子。”

不想参加宴会,因得知许云帆要同大商人切磋的萧爷爷萧奶奶都过来了,俩老跟着人群大喊,激动的像个毛头小子,一点都看不出像个五六十岁的人。

“看看,我就说许大人威武不凡,来者不拒。”

“什么来者不拒?会不会说话?”

“那是,许大人可是文武兼修,这帮人连咱们许大人最基本的底细都没搞清楚就想碾压咱们的许大人,这下做梦了吧。”

许云帆在大晏名声太响了,就冲其在夫子大比中取得了史无前例的高分,足以可见光是“许云帆”这一名含金量有多高。

“这帮人该不会以为将咱们的夫子状元踩在脚底便可证明我大晏朝的夫子状元不过如此吧。”

“可惜啊,偷鸡不成蚀把米,看看,被打脸了吧!”

“啧啧,他们今天是真真的被打脸了,还啪啪响呢。”

台下的人一个个欢声雀跃,议论纷纷,唯独大商的使臣脸臭如墨。

雷二的剑术不在自己之下,连雷二都不是许云帆的对手,那么自己呢?

衡量一番后,郭鸣雷决定暂退一步,手下已经丢光脸了,身为主子,身为大商的三皇子,他要是再败,他们大商的脸面就真的捡不起来了。

他把目光落在东武国使臣身上,“二皇女,本皇子手下已为大家伙展现一二,不知东武国可否有何助兴安排?听说东武国人,一个个骁勇善战,今日,可否让我等长长见识?”

郭鸣雷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岂不是坐实,骁勇善战什么都是吹出来的?

许云帆一听郭鸣雷怂了不敢再来了,方想下台,又听郭鸣雷道:“方才许大人已配合我大商使臣表演,那么接下来,许大人应不偏不倚,同东武使臣好好合作才是。”

一句话,直接把许云帆当成了表演取悦众人之人。

许云帆同东武国交手,赢了,东武国的人面子过不去,输了,就表示许云帆实力不过如此,大晏的夫子状元连个莽夫都干不过,岂不丢人了吗?

诚然,大商的人干不过许云帆,着实也丢了脸,但这又如何,只要把许云帆也拉下水,一旦有了比大商使臣输了更为劲爆之事,谁还会关注在乎这点小事。

许云帆停下脚步,“三皇子怕是脑子不好使了,我才将你两个属下踹飞下去,累了半天了,就是马匹跑了半天你们还晓得喂点马料呢,更何况还是个本官这样的弱不禁风的文官呢,比之大商,我大晏人才济济,难不成还缺一个可与东武武侍切磋之人?”

看,就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官都能把你们打的毫无招架之力,丢不丢人?

“你!”郭鸣雷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右相鼻孔都气粗了,有心想让缚青雩做主,抬头一看,缚青雩看着许云帆笑意盈盈的,显然许云帆说的话,深得他心。

在缚青雩看来,闹吧,许云帆怼了郭鸣雷又如何?

萧衡之:“三皇子这是输不起,故意为难本王哥婿吗?”

郭鸣雷同萧衡之对视,“萧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萧衡之冷笑一声,“本王的哥婿来自海外大国,乃是金枝玉叶的小少爷,本王倒要问问三皇子,莫不是拿本王的哥婿当猴耍?你们大商朝的武侍技不如人,尚且换了两人,这个不行那个上,皆成了手下败将,一个两个累成了狗,本王哥婿脸不红气不喘,难不成他就不会累了吗?”

缚青雩颔首,“是这个道理,三皇子莫要强人所难,许学士已同两位武侍切磋,理应歇息缓口气才是。”

“可是……”

郭鸣雷还想争取,缚青雩拉下脸来,不悦了,“三皇子不知何为皇命不可违?还是你是在质疑朕的话?”

一个外朝皇子,居然敢在他面前“可是”,此举可是藐视皇威。

大商朝是愈发猖狂了,不断挑衅镇守塞外的萧家军,大商朝卖过来的蜡烛更是贵,如果只是贵,缚青雩尚且能忍。

不忍又如何,人家有那门技术,他们没有,人家卖的再贵,只要他的百姓有需求,他都得咬牙买了。

但大商朝太过分了,卖给另外两国的蜡烛,出手价仅仅只是他们进手价的一半,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他低了这么久的头,以至于他的子民低人一等多年,这口气憋了这么久,他真怕,忍太久了就习惯了,腰杆子就再也挺不直了。

战争能为百姓带来的除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外还有什么?

可有时候,战争也是不可避免的,别人欺负到你头上了,不打回去,对方只会得寸进尺,到时候,只会打的你一个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大商朝近年来蠢蠢欲动,郭鸣雷前来大晏朝的意图,他是门清。

既然郭鸣雷非要动许云帆,被许云帆还击,那便是他技不如人,怨不得人。

“云帆,可有受伤?”许云帆一坐下,秦润急忙摸向许云帆,就怕他疼了,为了面子死扛着不吭,查看完了,又给许云帆披上披风。

许云帆摇摇头,“没事,你忘了你的小夫君的厉害了吗?”

秦润:“没忘,可你再强,我也会怕你受伤,会疼。”

真是要命了。

说起这种不算甜言蜜语的情话的秦润,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另一边,德蒙诺站起身,“比武什么的就算了吧,既然大家皆知我东武男子骁勇善战,今日,便给大家展示我东武人的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今日……”

随着德蒙诺双手一拍,通往高台的道上,一众不惧严寒的美人穿着清凉立于一个个巨大的牛皮鼓上被抬了出来。

许云帆下意识一抖。

冷的。

东武国的女儿家,五官比之大晏人更为深邃,高鼻大眼的异域风很是漂亮。

加之一个个身上穿的霎是华丽,各类首饰美的令人眼前一亮。

百官身后的百姓看的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毕竟这么多美人一同出现,很能抓人眼球。

但是,随同百官一同前来赴宴的一些富家少爷们却是兴致缺缺,甚至很是失望的收回目光。

“就这??”

“这就是二皇女所说的东武国的美人?”

“还是在东武国属于数一数二的姿色?”

“也就那样嘛,还没美食城的乐坊蓝衣仙子好看呢。”

不对不对,这些美人,美则美矣,但却少了如蓝衣仙子那般美的惊心动魄,惊为天人。

“两者哪有可比性,蓝衣仙子那可是仙女下凡,美若天仙,这帮女子,美则美矣,却是差了点味道。”

“还差点味道?你当这是啥菜呢?人家那模样还不够漂亮?你小子眼光什么时候这么高了?别是画本看多了,臆想出的什么蓝衣仙子吧,啥子蓝衣仙子,本少为何不曾见过?”

“兄弟,你以为我骗你玩的呢?还臆想?抱歉,本少就算想美人想到发疯了也想不出那般绝姿的人来。”说话的富家少爷捧着脸,一副沉溺其中,美得要冒泡的样子,“真想再见她一面,若能相见,哪怕是……也是死而无憾了。”

这么夸张?

不知他们口中所谓的蓝衣仙子是何人的一些人纳闷了,“哎,兄弟,你说的蓝衣仙子是?”

“你们没去过美食城的乐坊吗?”

“去过呀,莫不是兄台口中的蓝衣仙子就在那?她是乐坊里的舞士?”

“不是,我这么问,是想问你们,既然去过乐坊,你们可见过乐坊一楼鱼池旁的那个怪异的透明大水缸?”

美食城乐坊里确实有一个大水缸,该水缸很奇怪,居然是透明的就不说了,里头除了水,啥也没有,见过该水缸的人都在好奇,这是啥玩意,摆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既然见过,那你应该是在去年最后一天没抢到那什么门票吧。”

被问话的少爷点头,“嗯,乐坊的门票太难抢了,没点门路真的拿不到手,不过我听说,那天晚上的节目好看的不行,乐坊里热闹的很。”

“朋友,看来你消息有点滞后啊,我所说的蓝衣仙子便是那天晚上出现的,她就出现在那个大水缸里,一席蓝色轻纱,浅蓝色的眼眸,雌雄莫辨的长相,美的不似凡人,那一刻,我等皆以为画本里的美人鱼现世了。”

第333章 蓝衣仙子 被抓包了

这时候, 另外一个汉子插话道:“确实,只要见过蓝衣仙子的人,再看东武国的美人, 总感觉差点意思。”

那位蓝衣仙子, 一颦一笑,一个眼神, 一个伸手, 甚至眼波流转间都是能要人命的, 人家那是美的能勾魂,那晚从乐坊归家,他们好长一段时间都在恍惚着,大脑都被这个人占据了, 就是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全是她。

在水缸里的美人,明明一句话没说, 可看对方那双迷死人的眼眸, 好像又什么都说了。

大家伙越说越激动, 听者越听越好奇,纷纷好奇, 究竟是何等长相才会让这些见惯了俊男美女的富家子弟们念念不忘呢。

“既然你们想看, 那我就让你们看看。”这位少爷说完, 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一副小画卷, 随着画卷被打开,早已经好奇的不行, 探头转眸看去的汉子们呼吸就是一窒。

“我的天!”

“这就是你们所说的蓝衣仙子?果真是天仙下凡,美的不似凡物啊。”

“太可惜了,为什么那晚我没能抢得票?为什么?”

“给我, 给我近距离看看。”

……

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因为一副画卷,这帮人差点反目成仇争抢起来,全然不顾台上还在随着曲目跳舞的众位美人。

“怎么回事?”一些大臣好奇了,这帮混小子是不是美女见多了,这么好的舞蹈不懂得欣赏,在后边吵吵什么?

闹出这么个笑话,人家东武人还不得以为他们粗俗到连舞曲都不会欣赏了。

德蒙诺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

台上的曲声停了下来,一众美人看向起争端的阔家少爷,不悦的眉头紧锁。

完犊子了!

这帮少爷后知后觉自己“闯祸”了,一个个吓的跟鹌鹑似的,不敢再出声。

“究竟是什么美人,倒不如拿出来让我们大家伙开开眼界,”德蒙诺似笑非笑的表情,倒是让人听不出她话里的不满。

缚青雩食指一曲,身旁的福公公瞬间会意。

直到蓝衣仙子的画卷被公之于众时,秦润眼睛一圆,身边的许云帆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画卷上的蓝衣仙子美的不可方物,带着宝石的锁骨链衬得美人的皮肤是那么的白皙,尾端没入傲人的双峰之间,引人浮想联翩,在水中滑动的大长腿光滑修长……

有些家伙看的眼球差点没突出来。

其他人不知道,秦润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这都是假的。

胸是假的,锁骨是假的,梦幻的浅蓝色瞳色是假的,柔和的腿部线条是假的,随着水波漂浮的青丝是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十八岁的许云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身材高挑劲瘦,腿部的肌肉被他一化,哪里还看得出那是一个汉子的腿?

打了一层粉底的修长美腿,脚踝上佩戴着的蓝色腿链,带来的视觉冲击,饶是秦润自诩见多了许云帆的美颜攻击,尚且都得吞口唾沫。

不是色欲熏心的心动,而是单纯的对美好事物的欣赏。

许云帆这个混账,秦润恨不得捶他一拳,当初他就让他不要“闹”,可这人不听话,看看,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要是有心人一查,迟早查到他们身上。

“许云帆!”秦润沉声喊许云帆,“这下子,你是出尽风头了。”

亲眼看到许云帆给自己画出胸部轮廓线时,秦润是又气又笑。

笑是因为,许云帆为了提高乐坊的营业额,真的是什么点子都想得出来了,如今男扮女装他都干。

气是,许云帆对女性的身体部位是那么的了解,一度让秦润怀疑。

当时许云帆还娇羞的说,他是真的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之所以会知道,是他那边很多人都会这么穿,平时参加上流晚宴,一些低胸晚礼服就是要露点事业线,这很正常,哪怕他不特意去看,参加过那么多宴会,多少还是会扫到一些。

看着许云帆自己给自己来了个大变身,脸红心跳加速的秦润恨不得把人锁到柜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云帆,你非要去吗?美食城的收入还是可以的。”

许云帆:“你以为我想啊?这么冷的天,我还得下水憋气,要不是人躺床上了,本少也不至于亲自上阵,不然咱们现在上哪找个美人过来?”

诚然,乐坊里的舞士们一个个都长了一张好脸蛋,可起不来的蓝姬才是最为出色的,不仅样貌,一米七六的身材也是一大特色。

今晚的开场压轴便是她的水中舞秀,之前他们可是请了画师做画宣传了出去,宣传报上,蓝姬一双大长腿就得值包张门票。

一张乐坊门票就高达一千两,预定的几百张门票一度供不应求,有的门票甚至被哄抢出了几千两的高价,这般高的价格,若是让其他人贸然顶替,一个不好,乐坊积攒下来的名声就毁了。

许云帆又道:“再说了,其他人没专门训练过,憋气本身就是一个难度,另外,哪怕我亲自给她们上妆,她们其中身量最高的还比蓝姬矮了大半个头,那双腿是真的没有身材比例堪称一绝的蓝姬来的吸引人眼球啊。”

秦润搞不明白,许云帆以前对钱财这些黄白之物并不看重,因此生意上的事,他基本没怎么过问,账本更是一本不看,但这会倒是上心了。

就那天他查看乐坊账本时顺嘴说了一句收益额有所减少后,许云帆来了兴趣问他减少了多少。

秦润回了一个数,许云帆秀气的长眉不由一拧。

做过调查的秦润得知,最近天太冷了,不少富家子弟不想花那个冤枉钱。

乐坊内因为烧银霜炭取暖,进去消费自然也就更高了。

既然冷,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火热起来。

许云帆特意给了举办活动的方案,蓝姬也跟着提前训练了,哪知,到了最后还是感染风寒,如今躺床上咳个不停,如此,怎可下得了水。

几十万两的门票啊,许云帆是傻了非得同银子过不去么,不就是男扮女装嘛,有啥大不了的,后世时,女装大佬不也是火的一塌糊涂,没道理他不行,又不是什么丢脸犯法的事,怎么就不能做了?

许云帆一次入水取财的装扮竟被哄出了一个令众人有望一睹真容,且只闻其名难见其人的蓝衣仙子的称号。

这位蓝衣仙子是真的难见,任凭这群富家少爷们如何查如何等皆不再得见,越是见不到,越是让人心痒难耐。

一千两的门票,真是物超所值了。

许云帆转过身,羞愤的捂住脸,恨不得窝到秦润怀里,“太丢脸了,这人怎么这样啊。”

“谁叫你漂亮。”趁着其他人注意力没落到这边,秦润伸手将人搂过来,轻拍着怀里的脑袋,摇头失笑,“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心心念念,思之若狂想再见一面的蓝衣仙子是个货真价实带把的汉子,你说,被欺骗的他们会不会咣咣撞墙?”

“不至于吧。”许云帆一想到一帮男人为他另一个虚假的身份寻死觅活,顿觉不自在,“那晚他们不是知道我不是蓝姬了?而且,我从入水表演开始就没开口说话,何来欺骗一说,是他们先入为主以为我是个女子。”

乐坊里,因为角色需要,不是没有哥儿、汉子化妆成女子上台的,怎么到了他就是错的了?

嗯,这么一想,负罪感就减轻了。

秦润同许云帆说着悄悄话,另一边,郭鸣雷不知抽了什么风,说什么都要见到这位蓝衣仙子。

得知此人竟是美食城乐坊里的舞士后,当即起身对着缚青雩抱拳行礼,恳请缚青雩安排,让他们见识一下这位拥有天人之姿的蓝衣仙女,就是德蒙诺也跟着凑热闹,“这般仿若落入人间的仙女,确实让人有一睹真容的冲动。”

德蒙诺带来的一众汉子心脏砰砰跳动着,是啊,能见这般貌美之人,也不枉此行了。

懵逼的许云帆:“……”

玩大了!

“润哥儿,这下怎么搞?”

紧蹙眉头秦润抬头看向缚青雩,果然,对于郭鸣雷以及德蒙诺的要求,缚青雩轻轻松松点头同意了。

缚青雩安排了,明晚便将乐坊包下来,虽说,乐坊可以大赚一笔,但赚这笔钱,意味着自家夫君又得牺牲一次美色。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

“我找父亲帮忙。”

秦润拉了拉萧衡之的衣袖,示意萧衡之倾身过来,“父亲,帮帮我。”

“怎么了?”萧衡之不明所以。

“父亲,乐坊不能包,你能不能劝劝皇上。”

“这……”萧衡之为难了,君子尚且讲究一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是皇上,朝夕令改都没这么快的,“为什么不能?”

秦润纠结片刻,咬咬牙,“因为……因为那所谓的蓝衣仙子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人。”

“怎么可能?既然没有,大家伙所见难不成是假的?”

“确实是假的,什么蓝衣仙子,那不过都是云帆装出来的。”

内心惊诧,不受控制扫了许云帆一眼的萧衡之:“……你在逗父亲玩呢?这么拙劣的谎言,确实很好笑。”

画像的蓝衣仙子长那样,再看许云帆长这样,完全就是不搭边的两个人好吧。

见到秦润摇头,萧衡之再次看向一脸无辜的许云帆,他拳头都硬了。

同许云帆住了这么久,他竟是不知自家哥婿居然还有这等爱好。

萧衡之斯的吸口气,“你看,平时就让你悠着点,你小子,这下子玩出事来了吧。”

许云帆嘟囔着,“岳父,这怎么能怪我了?我一出场,几十万两的银子哗啦啦就来了,我一不抢,二不偷,三没骗的,凭真本事赚的钱,怎么就出事了嘛?”

啥?

萧衡之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你说什么?你就装个女人就赚了几十万两?真的假的?”

这年头,银子都这里好赚了吗?

那是几十万两啊,不是几百两,更不是几千两。

说实话,一晚赚这个数,他还真的有点心动了。

大晏朝民风还算可以,男扮女装,女扮男装其实不是什么非常令人觉得丢脸并以此为耻的事。

可惜,他到底是个王爷,为了银子男扮女装,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萧衡之想了想,有点幸灾乐祸,“润哥儿,皇上已经做了安排,就是父亲也不好开口,不过这已经是明晚的事了,你还是赶紧让你夫君回去把蓝衣仙子给“找”出来吧。”

“父亲,云帆这事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

许云帆很是害怕,“是啊,岳父,你看那个三皇子色眯眯的,到时候,他要是看上我可怎么是好?”

萧衡之食指点着许云帆的额心,心想,许云帆的担忧不无道理,“放心吧,他就算看上了也带不走你的,有本王在呢。”

得了缚青雩的话,东武国的舞曲节目继续,只是有些人的心却已经飞了。

但这其中,肯定是不包括许云帆的。

明天的事明天说,今天愁明天之事,这不是自寻烦恼吗,许云帆就不是会给自己找烦心事的人。

秦润剥着从南方运过来的橘子,仔仔细细将其上白色的橘落处理干净,这才掰成一瓣一瓣的递到许云帆嘴边,见许云帆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东武国汉子表演的什么喷火龙,胸口碎大石等杂技,秦润不由觉得好笑。

这人方才还埋头在他怀里闷闷不乐的,被自己随口哄了两句,喂了两块点心后,就没心没肺的当起大爷来了。

“精彩吗?”秦润笑问了一句,台上的汉子耍了一次大刀,舞的虎虎生风,台下百姓惊呼连连,德蒙诺满意的直点头,

许云帆就着秦润红润的指尖将果瓣咬进嘴里,声音略显含糊道:“也就那样吧,我棍子耍的比他还快呢。”

“真的?”

被质疑了,许云帆有点不高兴,“当然了,不信你回去问小宝他们,他们可是见过的,你看看台上的汉子,速度太慢了。胸口碎大石我是不行,但这个我肯定可以的,方才那些曲子好像很好听,唱的好像很感人肺腑似的,其实人家唱的词就无非是什么雪山草原湖泊拉,他们的马匹跑的有多快,草原上盛开的花朵有多好看啦,来来回回就是这样,我都背得了。”

想到许云帆当初一曲无人背得了全词的曲子,秦润附和的直点头,“嗯,你说的对,都对,夫君当日一曲,可谓是深入人心。”

在秦润面前,许云帆的心态很幼稚,很不要脸的说:“那是,那首诗可是我们那里一位伟大的诗人写的,岂是他人轻易能比的,你且认真听,这高音都破了,起都起不来,就这……我都不太想评价了,还有那投镖射箭就更是小意思了,不过是雕虫小技。”

其实许云帆还说想,人家能出国来表演,唱功肯定是没问题的,奈何,从东武到大晏舟车劳累,加上水土不服等原因,这些人才会发挥失常了,然,不待他说这句话,德蒙诺的声音插了进来。

“哦,竟然许大人这么厉害,不知可否给我们露一手?”

背后说大实话被抓包的许云帆:“……润哥儿,这会我有点尴尬!”

这女人是狗耳朵不成?他讲话的声音这么小,她怎么听见了?

红了脸的秦润:“……我也有点。”

许云帆估计是被秦润伺候的舒服了,脑子没怎么转,以至于都忘了,有一种东西叫唇语。

怎么说也是打败过大商武侍的人,就冲这一点,已经足够德蒙诺对许云帆多两分关注。

再说了,台上的东武节目,她看了没有几千也有几百次了,早就腻了,倒不如看看小美男养眼一些。

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许云帆将他们东武的表演贬的差点一文不值,她是忍了又忍,好几次想发飙了,奈何她仔细听,果真如许云帆所说,有几个高音确实没上得去,德蒙诺忍了好一会,发现许云帆还在滔滔不绝的点评着,特别是在点评东武武侍投射飞镖等表演不过是雕虫小技时,忍无可忍了。

雕虫小技?

许云帆究竟知不知道,这些飞镖可是被他们改造过的,其他飞镖尚且能投射个几十米,但这种飞镖在射程以及精准性上都得到了很大的改进,没见大晏工部的人一个个笑都笑不起来了吗。

使臣进晏,不止是来同大晏交好的,还有一点,那就是展现他们的实力,好让大晏、大商看看他们东武国有多不好惹,最好不要打东武的歪主意。

方才大商两武侍上场,大商武侍便抬了一木架的武器上台,其上反射银光的剑刃刀刃,木器架上形形色色的武器,带着锈迹斑斑但却不影响其穿透力的箭矢,这些武器无疑已经显示了大商的实力。

大商武器精良,但东武国也不差,奈何,他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却被许云帆点评的差的不是一点两点,看许云帆又吃又喝还不忘评价一番,德蒙诺都快气笑了。

德蒙诺这话一出,许云帆又成了中心点,大家伙猛的朝他看了过去。

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许云帆除了被抓包的尴尬,一丝紧张全无,“二皇女,这怎么好意思嘛,不是说好了,接下来就是你们的表演时间嘛。”

“可我看许大人说的很是厉害,我东武表演入不得许大人的眼,不知许大人可否指教一二,也好让我等知晓不足之处在哪。”

“许云帆!”萧衡之回头,“你又干什么了?”

他不过是喝杯酒看个表演,许云帆又给他闯事了,这小子,坐着都不让人省心。

东武国的武侍上台了,自然少不了大晏的武将也上去展示一番,双方甚至切磋了好几场,他一时看得入迷没怎么留意许云帆,结果,就这么一会他就又惹祸了。

这小子!!

真是让人又爱又有点气,也不知道亲家在海外混的怎么样,要没点地位权势,只怕是罩不住这小子的。

第334章 不败战神之子 大力勇士上台

秦润不爱听这样的话, 说的好像许云帆很调皮很会惹事生非似的,“父亲,云帆没做什么啊, 他很乖的。”

萧衡之:“……真是信了你的邪, 你就宠着他吧。”

一旁的许云帆目光落在德蒙诺身上,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没听到我们说话, 你会唇语。”

“嗯哼。”德蒙诺挑眉一笑, 没想到许云帆居然还听说过唇语,“是的呀,所以,不要以为本皇女没坐你身边, 便可以说悄悄话了,许大人可得敢作敢当哦。”

许云帆:“……”

哦你个头。

这话说的好像他会耍赖不认似的。

许云帆心头咯噔一下,回想了一下, 方才他们说起蓝衣仙子的话时, 德蒙诺还在看画卷呢, 顿时放心了,“二皇女, 您这是误会了, 我说那些话并非贬低之意, 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那就是,你带来的这些武侍, 其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回去再多加练习,日后定可精进一番。”

这口气, 倒像是为他们好了。

“许大人,本皇子承认,你于武术上确实有几分本事,也让本皇子带来的普通武侍成了手下败将,但这不意味着许大人便是十项全能了,须知,文武兼修与十项全能并非一个概念。”

郭鸣雷是不予余力的,抓到机会就想拉许云帆下手,趁机再给自己洗白,明明是贴身武侍,这会就落了一个普通武侍的身份。

德蒙诺不说话,看似是赞成郭鸣雷的话了,眼里满满都是看热闹的期待。

“乖孙,上去,给他们露一手,压压他们的锐气,显我大晏男儿本色,让他们看看,咱们大晏男儿的本事。”秦谦推了许云帆一把,许云帆的功夫,没人比秦谦更清楚了,东武国表演了这么多,得到了那么多热烈的欢呼声,不打打他们的脸,他们还不得以为耍的那几下就很了不得了呢。

身为东道主,他们可以同客人客气,但却不能让客人压他们一头。

方才大晏几个武侍上去,奈何东武的汉子,长得实在魁梧,一掌过来,大晏武侍直接被打飞下台。

就算有胜的,那也是废了一番力气,身上青青紫紫。

秦谦也是武将,自是看不下去,既然许云帆敢说,说明这小子怕个毛。

许云帆抓着糕点一口塞进嘴里咀嚼,腮帮子鼓鼓囊囊,背对着秦谦,明摆着是拒绝了。

缚青雩饶有兴致的看向许云帆,“许爱卿,可否上台露一手给朕开开眼界,今日,也让两国使臣见识见识我朝武器。”

一句开开眼界,便是默认了,许云帆功夫定是东武国之上了。

还有,什么叫“见识见识我朝武器”?许云帆抬眼看去,只见缚青雩对着他,笑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缚青雩是知道的,许云帆身上有一种武器,并且每日不离身,今日,他必定也带上了。

东武、大商的武器确实强,缚青雩自然不想让两国使臣压一头,但他们大晏有的,大商东武不是没有,那些东西,亮出来着实也没太大的震慑力。

但许云帆身上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许云帆撇撇嘴,好家伙,缚青雩是算计到他身上了呀,那就别怪他日后收点利息了。

既然缚青雩都开口了,哪里还有许云帆拒绝的份。

许云帆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让你在夫郎面前吹牛逼,这下得到惩罚了吧。

站起身的许云帆左右扫了一眼,发现大家伙都看着自个,不由得挺直腰杆,雄赳赳,气昂昂的上了台。

台上的东武武侍纷纷退让到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许云帆走了过去,“你们东武的飞镖大刀等武器确实不一般,但论起射成,精准度、以及方便性,远不如我手上的小家伙。”

说罢,许云帆拿出不知被他藏于何处,且一直未被他们发现的一个黑色小东西,稍稍侧身举手,只听几声砰砰砰声后,原本被东武武侍投射飞镖的两指厚的木板嘭的一声倒地。

好家伙,台下一片寂静。

许云帆收了枪,没顾得上台下众人的震惊,从一旁的木器架上挑出一把长枪来。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许云帆耍了很久,杨家枪、罗家枪、岳家枪他都表演了一遍,整场下来,行云流水,一枪劈下,嗡的一声,气势如虹,长枪划破虚无半空,带着势不可挡之势。

鼓掌声猛烈响起。

“好!”

“好!”

“许大人威武!”

随着许云帆的表演,台下一众人看的眼睛圆如蛋,待看到许云帆收了枪,嘭的一把立在身侧,昂首挺胸的样子,莫名带着睥睨天下的王霸之气,就在大家伙以为这就结束之际,许云帆又动了,一个出枪起跃,脚底猛踢向枪柄。

啪……

又一块两指厚的木板一分为二。

被惊的一愣的德蒙诺:“……”

这个臭小子,好好的文官做什么枪武官的风头?

瞧瞧这气势,一点文官的样子都没有。

“好好!!”大晏朝的武官一个个站了起来,台上的许云帆他们夸不着,只能夸秦谦好福气,居然有如此孙婿,未来可期啊!

文官混不下去了,来他们军营里混,就他这身手,出头之日,指日可待。

秦谦挺直腰杆,嘴上谦虚道:“这些枪法应是他那边的枪法,我虽是长辈,但也不能直接索要,得这孩子愿意才是。”

郭鸣雷直勾勾的盯着许云帆,在许云帆拿出黑色的小东西时,郭鸣雷就知道,许云帆不能成为他的人,那么,这人必除,否则后患无穷,在看到许云帆露了这么一手后,将其拉拢,或者除之后快的念头就更加坚定了。

“啊啊啊啊啊!!!!”不知哪个丫头激动太过,喊的堪称撕心裂肺,好像都快哭了。

“许大人,好样的!”

“不愧是我许大人,当之无愧的夫子状元。”

台上的许云帆掌心往下压了压,整个场面瞬时针落可闻。

缚青雩:“……”

这小子,风头有点过了哈。

就在大家伙不知道许云帆要做什么时,这人开始跳了起来,一个丝滑的动作来到东武国舞者身边,一个顺势从对方手里拿过金色的琵琶,扭动腰肢的同时,一手举起小琵琶转动,台下,有的哥儿小姑娘眼睛一亮,差点没跳起来,怕自己控制不住叫出声,不得将嘴捂了起来。

上边,许云帆的动作优雅,轻盈中不失力感,最后一个脚背起腰更是将氛围推向高潮。

在许云帆起身后,又突然向着东武国武侍抱了一拳,随后,又打了一遍咏春拳,出拳的速度快的出现残影,看得台下之人目不暇接。

“再来。”不知谁起哄似的喊。

台上分明已经上瘾的许云帆直接来了八卦拳,真可谓是站如游龙,动如狡兔。

台下又是一阵吸气声。

秦润:“……”

这人估计是打上瘾了,许云帆有时候就是这样,一旦他认真起来,很容易沉溺进去,达到一种浑然忘我的境界,难怪大哥同方子汐说了,让他们多盯着许云帆点,莫让他去干那些“了不得”的事,若不然就糟了。

德蒙诺那个后悔,喊许云帆上台,当真是今天她做的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这下好了吧,东武国的风头直接被压到尘埃里去了。

“好,许学士,你还会什么呀?”台下的裴安忍不住的喊了起来。

台上的许云帆挠挠头,一副想不透的样子,“我还会太极拳,就是这样。”

许云帆打了一遍太极拳,虚实分明,刚柔并济的每一式,也许有的人看不明白,但看出其中奥妙的人却是沉默了。

打了一遍太极拳,许云帆洋洋得意,来自大国的傲气上来了,“这就是太极拳了,我还会很多,但是我不想表演了,我们华国的东西,无论是枪法还是拳法,就是舞,那都是经历过几千年传承和发展,当得是博大精深源远流长,我华国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并传承至今的,必属精品,所以,我说你们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并非藐视于人,而是实话实说,若是说了错话,还望二皇女赎罪。”

“华国?海外国?”德蒙诺已经顾不上气恼了,眼下,她与郭鸣雷只想知道,许云帆口中的华国究竟在哪,此国,究竟有多强大。

不说德蒙诺他们会好奇,就是缚青雩同样好奇不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国家才能培养出像许云帆这样的人呢?

许云帆点点头,自豪的叉腰仰起下巴,“没错,我就是来自华国,如今在大晏任职学士一职,别看我不过一文臣,但我为民身怀烈骨,胸有鸿鹄之志,修文使人不惑,习武使人不屈,我家老祖宗说了,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所以,你们以为我真的只是一个柔柔弱弱的文人吗?我如今落脚于大晏,是大晏的官,忠国忠民忠君,所以,今天站在这里的我代表的便是大晏,方才我已经为我之前那番点评用实力证明一切不过实话实说,并非拉踩自我吹嘘,现在,你们有谁还想与我切磋一二吗?”

切磋一二??

不,皮不痒骨不紧的他们不想。

也许一些人看不出许云帆耍了这么多的拳、枪之法有多了不得,但他们身为武侍,要是还看不明白那就白活了。

德蒙诺沉默了。

缚青雩与缚青胥见状,突然就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得意。

缚青胥瞥了眼郭鸣雷,意有所指,“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很多人在年轻时,总是自命不凡,总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却不知,这个世界,能人辈出,天才俊杰比比皆是。”

这话是几个意思?

很明显,缚青胥是在暗指郭鸣雷眼界不行,稍微会点武便自认不凡了,到底还是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郭鸣雷有心想反驳,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其他大商使臣目光落在许云帆身上,暗自恨恼,当下,他们真是输的一塌糊涂。

就在众人以为这就结束之际,一魁梧大汉出现在德蒙诺身后,操着一口蹩脚的大晏语,“需达人,郭像徐泥解错一饭锅一马?”

听的一脸懵逼的许云帆眨巴眼,要下台的动作止住了,一听这人就是大晏语说不标准的,他听都听不太懂,旁边的德蒙诺抬头同此人说着话,一点要为许云帆翻译的意思都没有。

至于大晏安排翻译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人家都说的这么“标准”了,还用翻译什么?

许云帆低着头,眼珠子一转,哦,感情对方是想说‘许大人,我想与你切磋一番可以吗’这句话呀。

那就很奇怪了,方才他展示的那些还不够吗?居然还有人上赶着找虐?

亦或者是……

许云帆抬眸看向对方,顿时悟了。

此人着实不一般,他一米八几的个子都尚且算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这人更是夸张一些,看这身量,怎么都得有两米出头了,瞧瞧那一身的肌肉,那拳头大的跟一些哥儿姑娘家的脑袋差不多一样了,就这,只怕一拳落身上,秦润都不用给他喊大夫了。

许云帆操着一口流利的东武国语询问,“你是想同我切磋吗?”

“是的是的。”这位汉子也就是德蒙虎赶忙点头,看起来似乎因为许云帆会东武语而感到很高兴,他学了几个月的大晏语了,一些话还是说的磕磕绊绊,在东武国,他的实力算是顶尖的存在,少有人敢与他交手,久而久之,他便感到了一种来自于高手才能体会到的寂寞。

高手,注定是孤独的。

今日看到许云帆的表现,德蒙虎很高兴,有种见到同道中人的兴奋高。

师傅说,这个世上还有一种人比像他高手还要厉害,这类高手可称之为高高手。

以前德蒙虎只觉得师傅骗人,他们东武汉子勇猛又魁梧,其他国的人,看起来就跟弱鸡一样,怎么可能会出现高高手呢。

之前他们东武国挤不进大国之列,还不是因为武器以及其他原因才落败了。

但今日见到许云帆,德蒙虎一直以来的自我以为受到了撼动,他想上去试试,可姑姑告诉他不可轻敌。

许云帆又往回退了两步,“哦,既然你想,那我满足你好了,你上来吧。”

“姑姑,你看,许大人同意了,他还会我们东武语呢,说的好流利,姑姑,你说,许大人会不会其实是我们东武国的人呢?”

“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不是了,阿虎,你上去了切记,输并不丢脸,要是……你跳下来就好了,若是许大人不是你的对手,你便手下留情,姑姑同许大人还有合作在呢,这人现在不能死,你可得手下留情,千万不要把人打死了,记住了?”

许云帆:“……”

嘿,你们莫不是忘了,他听得懂!

当着他的面,说这种话,看不起谁呢这是。

“姑姑,我记着了。”德蒙虎看向台上,“那我上去了。”

“去吧。”德蒙诺拍拍德蒙虎的肩膀,故作谦虚对许云帆喊:“许大人,这是我侄儿,还请能文善武的许云帆手下留情了。”

这女人,不是个好人呐。

这是把他捧的越高,待会让他摔的更惨。

德蒙诺一上台,往许云帆身边一边,许云帆顿时就不高兴了。

TNND的,例来只有别人仰头看他的份,现在好了,风水轮流转了。

这么大一个块头往自己身边杵着,许云帆顿觉光线好像都变暗淡了许多。

台下,萧衡之看看抬头看人的许云帆,再看低头看许云帆的德蒙虎,不厚道的笑了起来,“润哥儿,看看你家夫君,哎哟,笑死个人了,现在是不是特别像小鸡仔啊。”

秦润:“……”

还真别说,确实有点像,但这话他不能说。

“父亲,这德蒙虎看着就不是很好对付。”

“是的。”秦谦严肃道:“云帆这次是遇上对手了。”

“秦老将军,这话怎么说?”裴安问道。

在他看来,许云帆也是很厉害的,总不可能输了吧,就像许云帆说的,没准德蒙虎也是那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呢,以智取胜或许可行。

秦谦:“德蒙虎乃东武国德蒙将军的儿子,德蒙将军在东武国被誉为不败战神,能获得此殊荣,不止是因为德蒙将军会领兵打仗,还因德蒙将军那一身无人可比敌的怪力。”

当年秦谦与德蒙将军切磋过,对方力气之大,一棍子下来,震得他那是双臂发麻,当场单膝跪地,地面直接砸了一个坑,整得他骨头都快碎了。

这还是德蒙将军收力之后的威力,若是全力一击,估计他今年刚刚十八岁。

方裴舟凑了过来,“德蒙将军我听说过,在东武,他还有另外一个称号,叫大力战神。”

“没错。”秦谦沉沉的看着德蒙虎,“据说德蒙虎便是继承了德蒙将军,同德蒙将军一样,一拳能干翻一头牛。”

“啊,那云帆这不是……”方裴泓暗道,许云帆力气大是大了一些,但总会有一个极限。

诚然,方才许云帆那些枪法、拳法皆让大家伙震惊不已,可看德蒙虎的意思,这是要赤手空拳干了,如此,许云帆又能接对方几招?

难怪德蒙诺方才笑的那么自信。

萧衡之这会笑不出来了,“润哥儿,你看云帆这,要不让他干脆认输算了,已经出了那么多风头,认个输不丢脸。”

他喊话,许云帆未必会听,毕竟年轻人嘛,有时候就是把面子看得比天大,但秦润的话,许云帆例来都是听的。

观众台上的观众不知德蒙虎的厉害,还在喊着许大人威武,许大人干翻他的之类的话。

秦润直勾勾注视着许云帆好一会,虽然很担心,他还是摇头,“父亲,我不会喊的,云帆他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轻重的,若是不敌,他不会逞强找罪受的。”

第335章 气闷 被请出宫

许云帆是好面子, 但比起面子,他不是小孩子,不知权衡利弊, 有时候, 面子是不值钱的。

秦谦想了想,还是有点不放心, 就是缚青雩看到德蒙虎与许云帆的体型差后, 紧皱起来的眉心就没下去过, 双手死死的紧握成拳。

其他武将纷纷看向秦谦,此事,秦谦不开口,他们断不能越过秦谦了去。

许云帆今日代表的不仅是大晏, 同时也是秦家的孙婿,若是……日后秦家就得靠这个孙婿了。

倒是郭鸣雷等大商使臣暗自幸灾乐祸,恨不得许云帆直接被一拳打死才好。

不待秦谦开口, 台上的两人已经动了。

许云帆不想受伤, 他若是伤着了, 秦润估计得哭死了。

以前在大梨村,他上山砍个柴火, 手心起个水泡, 秦润都能红了眼眶, 之后再不让他去砍柴, 生怕这个在他看来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再受到一点伤。

自己的夫郎自己冲宠,许云帆才舍不得秦润为这种事哭呢, 就算要掉眼泪,那也得是在床上时被他“欺负”的。

德蒙虎方才都说了,他力气很大, 甚至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当场就给他表演了一招,徒手碎石。

就这么一招,原本台下还起哄让他上的人安静了。

这时候安静下来,这帮人是几个意思嘛,是觉得他必输无疑了?

真是小看人了不是。

今天就让这帮不识货的知道,何谓以柔克刚。

德蒙虎很是诧异,这个许云帆莫不是修炼了画本里的轻功之术,还是泥鳅修炼成人形,怎么这么会躲,十几个拳头出去了,竟是一拳都未落到实处,招招落空。

似乎也知道一直躲的不太好,许云帆出手了,只是他的出手让德蒙虎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许云帆的手臂一直防备着,每一次他要出拳了,许云帆的手臂便迎了上来,左攻右击,根本让他没有出拳的机会。

德蒙虎大惊,有好几招他看出来了,是方才许云帆演示过的太极拳。

借力打力,阴阳相济。

许云帆按照,‘彼不动,我不动,彼微动,我先动’的原则,将德蒙虎压制的毫无反击之力,后又以可以弱胜强的擒拿手将德蒙虎击败。

被许云帆压制在地的德蒙虎愣了好半天,实在搞不明白,他怎么就输了呢。

这不可能啊!

上台到现在,他出了多少拳?

可碰到最多的就是许云帆的胳膊肘,原以为对上许云帆,自己还得手下留情,结果……

台下一行人看到这一幕,嘴巴大张,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我的天,许大人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你的脑子是从来做填充物的吗,有几招分明就是他方才演示的太极拳啊,你不记得了?”

“记不记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咱们许大人赢了就好,我就知道咱们许大人可以的,简直棒棒哒。”

“还棒棒哒,你以为许大人是孩子呢。”一汉子被身边妇人用哄孩子的语气夸起来,鸡皮疙瘩顿时起了一身。

妇人白了汉子一眼,“你眼瞎啊,老娘今年三十几岁的人了,人家许大人多大?”

“好。”缚青雩激动的一拍桌,不免得意的看向大失所望的德蒙诺,口是心非道:“许学士,还不赶紧起来,莫要过界了,此人可是德蒙将军之子,你一个文官对人客气点。”

德蒙诺:“……”

好你个缚青雩,这是要打谁的脸呢?

文官?

是啊,一个文官把他们不败战神的儿子打败了,这是要证明什么?

被誉为东武日后第二个不败战神是浪得虚名还是虎父无犬子一说?

既然是虎父无犬子,小的都输了,那么老的呢?岂不是更不中用了?

缚青雩一句话,倒是让德蒙诺想出了几种暗话,自个呕的慌。

德蒙诺看着缚青雩笑的那叫一个得意,再看身边看的津津有味的小儿子,心塞的要命。

许云帆起身,将德蒙虎从地上拉起来,“德蒙小将军,没事吧。”

“没事,许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呢,我想打都打不中你,你是不是早发现了我出拳的路术了呢,你这功夫好厉害,我可以不可以跟你学呢?”被打败的德蒙虎不是输不起的人,像他这样孤独求败的高手被打败了,满脑子除了震惊,更多的还是好奇。

许云帆:“差不多吧,你知道的,我这里跟你们不太一样。”

见许云帆指着自己的脑袋,德蒙虎不解道:“有什么不一样呢?”

不都是一样的脑袋吗?

许云帆笑的灿烂又得意,“当然不一样了,我这里呀,比较聪明,我以为这么明显的事你已经发现了,看来你的观察力不太行啊,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

德蒙虎:“……”

这话说的很好,下次别说了,他不太想听。

在台下一众百姓的欢呼声中,许云帆露出得体的笑,一边下台一边左右挥了挥手,跟个大明星似的。

秦润跟着笑起来,“爷爷,看,我就说云帆没问题的,他最厉害了。”

“是了,我孙婿就是牛啊。”秦谦自豪的不行,爽朗的哈哈大笑。

萧衡之牙酸了,这小子,又让他给装到了。

“他娘的。”郭鸣雷咬牙切齿,“这小子怎么就不死在台上呢。”

德蒙虎这人也是的,前两天碰上时,这人对他可是爱答不理的,看看这会输了还对许云帆那般谄媚,当真是当狗当习惯了。

“二皇子,请慎言。”一旁的使臣赶忙开口,这种话,当下不适合说,出了大晏朝,随他怎么说都好。

郭鸣雷恨恨闭上嘴,低声道:“还德蒙小将军,哼,也不过如此,浪得虚名罢了。”

输的那么丢人现眼,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这个德蒙虎不仅四肢发达,头脑确实也简单,就这,难怪不思进取的东武始终挤不进大国之中。

“云帆,你真行,你是怎么做到的,若非亲眼所见,我还不一定信呢。”

许云帆一回到位置上,其他人就围了过来,方裴泓高兴的直拍他的肩。

许云帆:“好说好说,这些都是我的常规操作了。”

萧衡之发现德蒙诺不满的看过来,不由低咳一声,“你小子,可以了哈,要吹回家了再吹,小心再给人抓辫子了。”

许云帆不满了,“岳父真讨厌,实话实说而已,怎么就成吹了?”

萧衡之开玩笑道:“讨厌就对了,你要是喜欢我了,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一旁的秦谦呵了一声,吓得萧衡之一个咯噔,赶忙扭过头,“岳父,你别当真,我就是跟这小子开个玩笑呢。”

“这种事也能拿来开玩笑?你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说话注意点。”岳父看哥婿女婿,估计都是带点刺的,秦谦对萧衡之其实算不错的了,可面对秦谦,萧衡之总有种下意识的,伏低做小的冲动。

今年的大年初一简直是精彩绝伦,不仅能看到他们的许大人大杀四方,还能看到东武准备的那么多节目,哪怕这会散场后冻的直哆嗦,一个个心里头却是火热万分。

好了,这下子,过年唠嗑的话题又有了。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上了马车的许云帆像是没了骨头的一滩泥,非得靠在秦润身上,还在对方怀里蹭了又蹭,像只奶猫似的。

许云帆心里不平衡及了,缚青雩这个混蛋,简直是过河拆桥,他做了那么多事,这家伙倒好,居然不留他吃顿饭,许云帆念叨了半路,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会,这会是又坐不住了。

秦润按住不断作乱的脑袋,顺势将许云帆蹭起来的几根头发压下去,“怎么了。”

“你没听到什么怪怪的声音吗?”

“什么声音?”秦润竖起耳朵仔细听了,除了车轮滚动声,马蹄声,以及外头的呦呵声外还能听到什么。

许云帆觉得今天真是亏大了,好好的宫晏,原以为还能尝尝古时候皇帝吃的东西,结果,除了点心,他连一筷子菜都没吃到嘴,还出了那么多的力,真是越想越亏得慌,搞得现在他都饿的发软,“你再仔细听听,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肚子发出抗议了吗。”

本以为今天进宫能吃顿满汉全席的,山珍海味倒是见着了,结果,能看不能吃。

“饿了啊,回去就给你做好吃的。”秦润摸着许云帆的肚子,暗道,按照许云帆的饭量,两盘点心,也就几块小小的东西,只怕是都不够塞牙缝的,今早得知要进宫,这人连朝食都没怎么吃,就留着肚子进宫吃大户去了,结果饭没吃上不说,还出了力,难怪要耍脾气了。

许云帆当即满足了,开始点菜,“今晚我们做虎皮扣肉吃吧,还有爆炒鸡肉,再做……今晚可是大年初一,咱们可得好好吃一顿才行,待会我跟你去买菜,回家我们一起做饭吃,这样的日子,真是美极了。”

“又做扣肉,你是有多爱吃扣肉啊。”秦润发现,许云帆特别喜欢吃扣肉,但肥肉不吃,就只喜欢上面的瘦肉,可扣肉这东西做起来很麻烦,要不是许云帆爱吃,他真心不想做。

许云帆点点头,“你做的好吃嘛,那我当然爱吃了。”

“那就做吧。”秦润对许云帆的要求,那是一点招架力都没有,更不用说许云帆故意软软的说话时,他是恨不得把心都给人,做道菜而已,他又怎会不答应呢。

这大过年请秦家萧家吃饭,怎么也得安排大家伙吃上山珍海味才是,许云帆看了下手表,这会已经下午四点半了,“润哥儿,你先回家把我之前捡回来的香菇泡上,我去西市那边买菜,咱们分工合作。”

方想下车,秦润突然记起方母来了,“等等,方家呢?咱们不请方伯母他们来吃饭吗?离的这么近,方哥肚子大了又不方便回去,方伯父还有几个秦家舅子估计还在宫里,就方伯母一个人在家。”

不说方父他们留宫里头了,就是秦谦、萧衡之他们都没回来,宫里今晚载歌载舞的,这帮大臣不留下作陪怎么行。

至于许云帆,不是他不想留吃顿辛苦饭,而是缚青雩怕他留了,有的人见着他了估计会倒胃口,缚青雩便让福公公把人“带”出宫了。

既然人家不留客,许云帆干脆带秦润回来了,反正家里也有好吃的,又不是非留宫里吃不可。

许云帆:“你说的也是,那待会我让人去接她过来吧,今晚咱们自己吃。”

秦润应了一声,这才往小秦家回去,方到家,只见家里,方子汐与秦斐俞似乎心情很不错,两人在厨房里忙的热火朝天,“爹爹,方哥,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两人一见秦润回来了,都顾不上继续忙,而是先问起许云帆今儿大出风头的事,“润哥儿,云帆这事是不是真的?我出去买肉的时候听说了几句。”

方子汐月份比秦斐俞小,出去买食材时听说了国子监那边的事,奈何他有了身子,不方便过去,又打听了一番才回来。

“嗯。”秦润点点头,将许云帆的事说了,末了又问,“这剁碎的肉是要做什么用?”

方子汐:“包饺子啊,今天大年初一,京城这边的习俗就是吃饺子的。”

秦润这才记起来,京城这边的习俗确实是这样的,在大梨村时,他跟秦安吃了上顿没下顿,白面又贵,就更不会包什么饺子了,一年一年的过去,他们也就忘了。

后来许云帆来了,两个年轻人更不在意这些,反正过年嘛,不拘于要吃什么,就算要吃,那也是吃他们想吃的,因此,去年,他们谁也没吃上饺子。

秦润扫了眼案板上已经被剁碎的猪肉还有青菜,拿了一个大盘出来,“爹爹,方哥,等晚点了咱们再包饺子吧,今晚父亲还有方伯父他们都在宫里,家里就剩爷爷还有奶奶,咱们几家一块吃,待会方伯母也过来,咱们先做晚饭吧。”

“我娘也来吗?”方子汐手上还拿着菜刀,显然是想不到秦润还想到了自家老娘。

秦润点点头,“过来的,我们几家人本来就不多,一帮人还进宫了,剩下的不多,一起吃才热闹。”

“云帆呢?”

“他也回来了。”

秦斐俞:“怎么就你们回来了?”

“呃……”秦润有点不好意思,回来的路上,许云帆气鼓鼓的,自己要回来是一回事,被人请回来又是一回事了。

想起来,秦润就不免感到好笑,许云帆说了,想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排队着想请他吃饭,今儿倒好,他难得的想留下,缚青雩这个不识好歹的居然还把他请回来了,真真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了。

秦润笑起来,将许云帆被请回来的事说了,他已经憋了一路,这会哈哈大笑,“回来的时候,他念了半路,今儿他是出力又出人,结果就吃了几块点心,饿着肚子进宫,结果又饿着肚子回来,可不得气狠了,总说今天这亏吃大了,他要寿比南山了。”

“什么意思?”方子汐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秦润:“云帆说,吃亏是福,今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闻言,方子汐噗嗤一声笑了出声,“那他去哪了,怎么不见回来。”

“他跟我点了菜,叫我回来把香菇泡上,自己则去西市那边买食材了。”

秦润从柴房里拿了一袋香菇出来,这些还是许云帆带几个孩子去捡的。

许云帆爱找野货,山药根什么的,只要他见了绝对不留,整的就跟蝗虫过境似的。

用他的话来说,吃不吃的其实无所谓,他享受的主要是那份收获野货时的乐趣。

秦斐俞收好案板上的食材,这才笑道:“好了,这事你别说了,云帆这孩子要面子。”

“我不跟外人说的。”想到许云帆被福公公委婉请出宫时那副震惊、气愤的表情,秦润噗嗤出声,“估计他也没想到,从国子监回宫的时候还期待着要吃大餐呢。”哪曾想,大餐没吃到就被请出宫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许云帆买了食材到家,小宝几个也回来了,他顿时就乐了,“你们几个怎么回来了?不吃了晚饭再回来?”

大年初一的去走亲戚,结果还空肚子回来,缚青雩太不懂事了。

小宝:“父亲,叔叔说宫里人多多的,我们玩了一天了,也玩够了,今天是初一,要和家人一起吃晚饭,问我们想不想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