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90(2 / 2)

齐修泽冷冷的扫了一眼在场默不作声的学子,借此敲打:“这事你们从哪听来的?你们真是看书看傻了不成?我们院长是何人,也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我看你们怕不是想被科举禁令。”

所谓的科举禁令,便是禁止参与科举。

而科举禁令针对的对象,有罪臣之后及三代以内不得参与科举,犯大罪之人其子嗣不得科举入仕等,除去此类被牵连的原因,若是学子本身触犯律法法亦或者犯了罪等情况,也可受到科举禁令。

背后妄议朝廷命官,此事可大可小,要是蒋岚方震怒,今儿在场的学子,这辈子怕是与科举无缘了。

这对学子来说,该是何等恐怖如斯的处罚。

一下子,在场说过许云帆传闻的学子顿时慌了,“谢少爷,此事真的不是我们传出来的,我们也只是好奇,并非有意羞辱污蔑院长与许夫子之间的关系,几位少爷,此事我们也只是有所耳闻,因为好奇才说了一嘴,并非在有意传谣。”

齐修泽:“此事你们从何处听来的?”

其他学子为自保,纷纷将先头告知自己此事的人给卖了,谢柏洲几人顺着绳子摸到源头,这最先传出许云帆谣言的人很快被查了出来。

打听清楚后,事关兄弟,齐修泽四人还看个屁的书,随手一招,隐藏在暗处的侍卫赫然出现在身前抱拳询问可有事吩咐。

谢柏洲让人取了马来,四人翻身上门,直往县城而去。

剩下的学子想着方才突然出现的侍卫,突然就明白了,这四人确实不是他们得罪的存在,众人不敢久留,赶忙散了。

自从被清风书院开除后,李云飞回家待了一段时间,那段日子,他几乎不敢出门,就是从家里出发来县城的路上,村民们看向他时,李云飞都在想,他们是不是在嘲笑他,或者要开口问他到底犯了什么事才会被开除了?

就是在家里,面对李小花隔三差五的回家哭述,母亲每日抱怨怒骂许云帆等,李云飞知道,她们不过是气不过,想替自己出头,可每每听到那些怒骂,李云飞总会不禁然的想起那天书院发生的事,每次想到自己在一众同窗面前丢尽脸面,李云飞羞耻的恨不得立马晕死过去。

李宝山在李宝河跟前伏低做小好话不断,这才让李宝河找了关系在县城里给李云飞找了个私塾。

去到私塾后,李云飞看着比之学院,堪称破败寒碜的私塾,那种从云端掉落泥潭感油然而生。

李云飞恨。

他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许云帆害的。

他恨许云帆的不留情,恨蒋岚方的偏袒,却从未想过,自己落到这般地步,不过是自作自受。

李云飞恨不得毁了许云帆,在被李云起带去出游几次后,有关许云帆的传闻出现了。

齐修泽四人找来的时候,李云飞还暗自得意自己的杰作,却不知,这一次,他不会同上次那般,只落个被赶出学院的处罚。

被齐修泽扭送到衙门时,李云飞不是没有挣扎过,但可惜的事,齐修泽四人好歹也是练过一些花拳绣腿的功夫,李云飞但凡挣扎两下,谢柏洲朝他腹部直接来上一拳头,直打的李云飞认清现实,识相的不敢再动。

李云起亲眼目睹自家堂弟被人‘掳’走,连连呵斥几句,连自家老娘都搬出来了,可齐修泽四人该动手还是动手,丝毫不把李云起的威胁放眼里。

众目睽睽之下,李云起如何能袖手旁观?

李云起上前就想理论,可不待他动手,林萧然一个眼神扫过来。

妙音?

哦,这人他知道。

来县城的时候,齐修泽四人就打听清楚了。

听说金满楼曾警告过妙音,可这女人背后似乎有点权势,全然没把周老二的警告放眼里,屡次针对云润店铺。

金满楼的掌柜最近又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人没在楼里坐镇,以至于周老二这个大老粗忙的分身乏术,连账本都看不明白,自然无暇顾及云润店铺被人整的事。

周老二抽不出身,不代表齐修泽四人没时间。

齐修泽半眯着眼:“听说你娘有点本事啊,居然敢整我兄弟?想让我兄弟店铺开不下去?这件事,你娘问过我们的同意了吗?我们哥几个的兄弟,你娘什么人什么身份,也配动?这打的不是许云帆的脸,而是我们兄弟几个的脸,所以,你们妙家,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可知,我外家可是何人?”李云起方才还挺害怕,说到外家,这会好像有了底气,不慌了。

妙音能以一己之力在县城里混,敢一个人去金满楼买凶训人,这样的女人,本身胆量过人之外,也是身有仰仗,而且这个仰仗已经大到,她自认金满楼的人不敢动她的地步了。

谢柏洲顺势问了一嘴,“何人?”

“哼,我外家可是沂平府周家。”李云起得意起来,虽然他外婆只是周家老爷一个小妾,但即使是妾,好歹也算半个周家人不是。

齐修泽四人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脱口而出道:“周家?哪个周家?”

李云起扬起下巴:“自然是周同知大人周家了。”

同知,知府身边的佐官,从六品官员,该职位等级,听起来也就比县令高一级,虽是只高一级,但人家同知府亲近啊,耳边风一吹,啥事办不成?

沈如溪嗤笑一声,“区区从六品官员,有什么可神气的?今儿,别说你娘了,就是周同知来了,你们兄弟俩也得给本少爷脱层皮再走。”

周县令一听自家外甥当街抓了两个学子,如今衙门外头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当即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再一听事情起因后,周县令脸立马就沉了,在查证证实齐修泽四人所言非虚后,二话不说,直接给了李云飞每人三十大板,先以儆效尤再说。

妙音赶到时,看到被打板子已经晕过去的儿子,尖叫一声差点没晕过去,着急忙慌就往李云起身上扑。

这事闹的不小,堂兄弟聚众散播当朝命官不实谣言,这胆量不小啊。

妙音连娘家都搬出来了,但周县令会怕?

且不说李云飞他们造谣的对象是蒋岚方许云帆,就说今儿来的是齐修泽这个外甥,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云飞从被齐修泽四人打的说不出话时就暗道要糟了,被带到衙门时,他更是腿软的说不出话来。

凭什么呀?

凭什么许云帆得蒋岚方青睐也就算了,齐修泽他们四个少爷为了许云帆,居然还特地来县城找自己?

这是李云飞从未想过的事,正因为没想过齐修泽他们同许云帆关系那么铁,他才敢背后胡说八道为自己正名。

谢柏洲他们来到大梨村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秦润特意给几人做了晚饭,吃饱喝足后,四人才道明来意。

得知李云飞被赶出清风书院了还要闹这种幺蛾子,李云飞同李云起虽被罚了科举禁令,但这些传闻,依旧不会随着李云飞他们被处罚而消散,今天一事,反而闹大了,如今不止学子之间流传许云帆同蒋岚方的二三事,就是一些不知真相,道听途说的百姓都信以为真。

明年三月份,许云帆还要参加夫子大比,想都能想得出,出了这些事,到时候许云帆代表清风书院出赛,只怕又得引起有心人一顿议论。

许云帆不是个擅于杞人忧天的人,得知这些事,他也只是愁苦的摸摸自己的脸,唉声叹气道:“说到底还是我这张过分英俊的脸惹的祸,哎,这太帅的人,好像注定要比普通人走的忐忑一些。”

沈如溪扶额:“云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夫子大比我不参加就是了。”许云帆无所谓的说道。

齐修泽气道:“你小子,只怕是还不知道能在夫子大比中脱颖而出,在你参与科举,若是有幸考上进士后会给你带来什么。”

对他们几个来说,国子监不是个好去处,他们在国子监尚且还受了不可对家人述说的委屈,许云帆一个没有权势背景的人进去了岂不是更惨?

正因为经历过不堪回首的事,齐修泽他们自然不愿许云帆走他们走过的路。

如果许云帆在夫子大比之中取得不俗的成绩,日后他考取进士了,只要他愿意,进士入国子监就学这一规矩条例在他身上便不适用了,到时候,他大可直接入翰林,或可请愿直接上任七品县令之类的职位。

反正从国子监出来的人,多数也是进入翰林,在翰林任职到期或者运气好的,可提前去往其他地方上任。

这里的上任,说白了也是从七品官职开始。

如今的国子监,早已成为一些官员提前物色己方得力人马的地方。

齐修泽四人在清河镇这里尚且可护许云帆,毕竟在这,他们还算说一不二的存在,但到了京城,哪怕是京城四少,真遇上一些人了,四人也得忍气吞声。

没办法,他们有权有势,可京城缺有权有势的公子哥还少吗?

将军府、侯爷府、王爷府、宰相府、尚书府、国公府等等这些府上的少爷就不是他们能轻易得罪的存在。

谢柏洲他爷爷虽是左相,但他们谢家根基说白了,确实比右相低一些。

林萧然一手撑在桌上,倍感疲惫,“去到京城,你便入了那些复杂的权势漩涡之中,有时候,局势所迫,你不得不做出选择,你同我们交好,只怕……”

只怕都不用许云帆做出选择,其他人便自动将他划分在他们这边。

除非许云帆亲口同他们几个兄弟一刀两断。

许云帆:“我不站队,我就是想替皇上办事,这也不行?”

沈如溪知道许云帆是海外来的,对朝廷的事不了解,耐着性子:“行,怎么不行,可前提是,你得让皇上重视你,亲自提拔你,让其他大臣知道你拉拢不得,否则,不说你官职不够尚且见不到皇上就先被人搞了,只怕到时候你连京城都待不下去,云帆,不是入了翰林就有机会见到皇上的,没有功绩,又没有足够引起皇上关注的长项,你觉得日理万机的皇上凭什么会注意到你呢?”

这话沈如溪说的很是有道理,许云帆深表认同,但:“可是我觉得我长项挺多的,这些事,对我来说,其实都是小意思,兄弟,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你们放心吧,就算日后我进了国子监,我不会欺负别人,但谁敢欺负到本少头上,那我定是要百倍奉还的,你们知道的,我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话说回来了,你们在国子监是不是混不下去了才来的清风书院?谁欺负你们了,说说吧,待我带你们杀回京了也好找人不是。”

沈如溪啊的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玩味,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感动,嘴角弧度轻轻上扬着,心里那叫一个慰藉,“不是,你还要替我们哥几个出头?”

“那必须的啊。”许云帆很是理所当然的说:“咱们不是兄弟吗?谁欺负你们,不就是间接的打我脸?”

“可……”谢柏洲有一句很现实的话到了嘴边,再触及许云帆认真的目光后又给咽了回去,“是右相家的少爷,还有侯府家的小侯爷。”

齐修泽纠正道:“其实说是欺负也不对吧,就是立场不同,见面偶尔吵几次,但你是知道我们几个的,不喜欢文嗖嗖那一套,说话主打的就是一个直接。”

正因为说话直接了,同文杰四少那般文嗖嗖的话一对比起来,即刻便显出他们粗鄙不堪,学识一般。

谢柏洲他们就不明白了,说话直接一点不好吗?为什么要满口的之乎者也?

但夫子显然不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齐修泽咬牙道:“每次考试,我的成绩其实不错,但就因为这,夫子觉得我这般粗俗的学子能取得好成绩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全靠运气,我不服气,是不是瞎猫,我自个清楚,身为夫子,他质疑我的成绩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我是不是作弊了,你们说,这口气,我他娘的能受得了?我同他吵了两次,那老头子差点没气晕,第二天就上我家,话里话外都说我是烂泥扶不上墙,朽木不可雕也,去他娘的烂泥朽木,就国子监有这样的夫子,老子稀罕得去?”

说起来,齐修泽也是委屈的很,好在他遇上了蒋岚方,别看蒋岚方平时没少骂他,但至少蒋岚方不会怀疑他,因为蒋岚方对他的水平太清楚了,清楚到一首诗是不是他做的,他一听便知。

身为夫子,蒋岚方从不会随意评判任何一个学子,更不会因为成绩等事轻易评价他们是璞玉还是烂泥,他深知,面对学子,作为师者,其一言一行都必须对学子负责,蒋岚方如此,自然对齐修泽胃口了。

许云帆对齐修泽嗯了一声,“说白了,你是因为夫子才离开的国子监,那么你们三呢?”

谢柏洲:“我算术不行,我那算术夫子说教不了我,让我另请高明,那我就另请高明好了。”

沈如溪、林萧然两人倒是不偏科,但他们讲义气,得知两兄弟被夫子训成了狗,一怒之下找到了院长那里,要求院长处理两个夫子,结果夫子好端端的继续上他们的课,他们两人却因为此事,被夫子针对了。

本来同文杰四少几个不和也就算了,如今还同夫子杠上了,在国子监,他们的处境可想而知。

那是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许云帆不解了,“不是,你们可是官家少爷,一个老爹是副一品大官,一个爷爷是正一品大官,就着,那些夫子不得给你们一点面子?”

所以说,许云帆对京城错综复杂的势力还是不了解啊,很多事想的太浅薄了。

第187章 第 187 章 方家哥儿

林萧然语重心长道:“国子监的学子, 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说白了,那都是未来的官老爷,你说, 身为这些官老爷的夫子, 谁背后还没个人了?有的夫子,像国子监院长, 他教出来的第一任学子, 如今都已经混到翰林院第二把手的位置了呢, 就这,人家见了他,还得恭恭敬敬喊他一声夫子,就算其他夫子不如院长那般, 教授出来的学子已经坐上三四品大官,但再小的官也是官,而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有的人, 日后成就如何, 仅凭肉眼是根本无法预见的,所以, 就我们这点家世, 人家会放眼里?”

虽说宫中那等一二品大臣没几个是从国子监出来的, 但国子监如今俨然成为了一个人才、官员的培养基地, 自是了不得。

古人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所以,国子监的夫子地位,同私塾、学院的夫子地位, 真真是没有可比性。

“这么厉害?”许云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沈如溪:“厉不厉害,上次我们不是同你说过了?”

“没有啊,你们什么时候同我说过这些了?”

“就同你说夫子大比一事的时候。”

许云帆摇头:“没有啊!你们只同我说能够在国子监担任夫子是无数夫子梦寐以求的事,在那的夫子,可谓是站在所有夫子的顶端,但你们没跟我说国子监的夫子能这么叼,居然牛到不把你们这些少爷放眼里的地步啊!”

齐修泽几人一噎,“我们说那么清楚了,你就不能深思一下?真的搞不懂你,你这是,该动脑的时候偏偏犯懒。”

许云帆嘿了一声,“不管了,就是那什么文杰四少还有国子监的院长、夫子羞辱你们了是吧,等着,明年三月份,待老子去到京城了,定要让他们好看,本少就勉为其难,教教他们何为师德吧。”

对于许云帆一贯如此厚颜无耻的自信,齐修泽四人决定听听就行了,不能当真,一旦当真你就输了。

可他们不知,许云帆从不是一个只会空口说大话的人,他是真的说到做到。

古代夫子确实厉害,但这不代表,三岁识字看书,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博览群书的许云帆会比他们差。

齐修泽告知许云帆李云飞传他同蒋岚方的谣且已经被他们收拾一顿后,又同许云帆聊了许久,四人骑马而来,自然不会留宿,再三拒绝秦润的挽留后便离开了。

李六冲完凉出来的时候,家里已经不见齐修泽四人,“他们回去了?”

“嗯。”秦润点了下头,“六哥,你帮我看个火,我看看云帆去。”

自许云帆闷闷不乐的送齐修泽他们出门后,临进房间时,许云帆嘴角耷拉着,一副委委屈屈又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这才进了房间。

“嗯,你去吧,火我看着呢。”

今儿景明泽已经离开,他需要巡视的地方太多了,根本没办法在小秦家久留,难得相见,又骤然迎来离别,李六的心情就跟坐了过山车似的,升到云端再猛然下坠。

这会回房间,他只会感到景明泽离开后留下的满室凄凉,倒不如找点事做打发时间。

灶台下燃烧起的火苗不时发出嘣的一声,在闪闪晃动的亮光下,李六的背影看起来格外的寂寥。

秦慕站在厨房外看了好一会,哒哒哒跑回房,没一会,秦安秦慕跑到李六身边,围着他坐下了,“六哥哥,你听过七个葫芦娃的故事吗?”

秦安同秦润一样,记性很好,许云帆给他们讲过一次的事,他们都能记得清清楚楚。

许云帆听着厨房里传来秦安稚嫩的声音,嘴角一勾,可在房门被打开时,许云帆上扬的嘴角迅速一平,脸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无尽的委屈可怜。

“怎么了?”许云帆背对着门口侧身躺着,秦润一进门只能看到蜷缩着身子,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身影,心都软了。

他坐在床侧,一手抚上许云帆的手臂,试图把人扒拉过来。

许云帆动都不带动一下,瓮声瓮气的小声说:“我现在很不开心。”

不开心?

这种情绪发生在极度乐观开朗自信的许云帆身上,秦润只觉得不可思议。

装,这人又在装了。

秦润眼珠子一转,故作疑惑,“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孙甜甜成亲时来了几个学子,他们说我……今晚修泽他们的话你也听见了,外头都在传,我能当上清风书院的夫子,是因为我以色侍人才换来的机会。”

“如今村里那些不知真相的,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了,你呢,你怎么想,需要我向你解释或者发誓啥的以自证清白吗?”

一听这些话,秦润就知道许云帆做何故作这般装模作样了。

他轻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尾荡着一抹红,眼里更是盛满了欲望,“你对其他男人硬得起来的话,也许我还会信。”

秦润是知道许云帆的,这人之前可是号称钢铁直男,要不是自己,许云帆估计还得坚信自己喜欢女人呢。

见状,许云帆扭头,眉眼一挑,尽显风流勾人,“可是他们说我长成这样,不像是上面那个,所以,我硬不硬得起来,好像无关紧要吧。”

“然后呢。”秦润顺着他问,“你想说什么呢?”

许云帆咽了一口口水:“我觉得他们这是对我有误解,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一万点暴击的伤害了,我需要安慰,需要证明。”

不怪许云帆如今一寻到机会就想与秦润亲近,主要是平时,秦润可以容忍他动嘴动手,却不允许他隔三差五在床上就来一次,只因许云帆之前随口一说,年纪轻轻搞太多了容易肾虚,会对身体不好。

秦润不知许云帆说的是真是假,他脸皮薄,不好意思去寻大夫问个真假,但许云帆在不装的情况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信。

事关许云帆的身体,秦润是万万不敢让许云帆胡来了,年轻人容易冲动,有时做事会不顾及身体,秦润是知道的。

已经有几晚了,许云帆没真的吃过肉,但怎么着也算沾了点荤腥,一连几晚吃素,哪里受得住。

秦润叹了一口气,汉子果然都差不多,哪怕是许云帆这样的小仙男也不能免俗,“今晚可以,之后几天不可以了,记住了吗?”

“为什么?我们隔三差五才来一次,这样的频率不算纵欲过度,不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伤害的。”

“我知道,可是我忍不住。”秦润脸上漫上一层红晕,俯身在许云帆上方,眼里带着道不清的压迫感,“等我们成亲吧,成亲后,你会满足我的对不对?”

这句话,莫名让许云帆有种浑身一寒的感觉,很快,意识到自己被吓到了,许云帆恼羞成怒,双手搭在秦润肩上,一个‘反客为主’把秦润压在身下,“当然,这是我身为夫君的义务不是吗,我这么厉害,总不会饿着你的,本少还是头年轻力壮的大黄牛呢,你尽管来,看看会不会把我这头黄牛累死。”

秦润:“……”

秦润哽了一下,他不知自己的那句话误导了许云帆说出这番话,他的意思是,成亲当晚,他们会合二为一的事,而不是……他欲求不满。

许云帆想哪去了?

以前那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去哪儿了?

京城。

萧衡之坐着马车,走走停停,终于在几天后回到京城。

一回京,萧衡之别的没干,直奔书房整理了一批书籍出来,又特意让人去寻了太子太傅拿了些东西,这才一道让人秘密的给许云帆送去。

回京第二天,萧衡之还特意出府,在各大书店挑选了不少书,路上,萧衡之注意到景家似乎很热闹,一问之下,萧衡之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久久没能回过神来,最后,萧衡之是怎么回的府他都不记得了,满脑子都是景家的事。

当许云帆收到这些东西时,脑袋瞬间就大了。

他知道,古代的科举并非易事,科举内容也不是寻常人想的那般,考来考去,无非就是写个文章做两首诗就完事。

真正的科举考试,算术、律法、策略、民生、军事等等哪一样皆可涉及,可谓是繁杂任重。

有的学子能不能考上,有时候也得看运气。

为什么这么说,要是参考当年,考题过偏,学子未曾涉及过,答不出来,其他科目答的再好,有时候也是白瞎。

许云帆翻着萧衡之整理出来的资料,发现有的考题确实有点意思,例如有关河道的治理,给出一些相关数据后,题目大概是这样问的,根据当地地形,水文以及防洪要求,堤坝如何建造?就近取力,在不影响民生条件下,各县抽取多少徭役,需耗时多长方可完成此项工作?

就这一题,涉及的知识点已经不仅仅是算术题的范畴了。

还有一些更偏的题目,这些题目不仅偏,答题时,需要考虑的事还不少,比方说,这般答,圣上看到了会不会觉得可行?

要是答的不对,圣上一怒,会不会给你吃板子等等,总之,答题时还得揣摩出题者出此题的用意,反正就是烧脑的很,这种题,一个不甚,便能刷掉百分之九十的考生了。

许云帆看题看的烧脑,干脆将其扔到一旁,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反正现在天大地大都没有秦润过生辰的事大。

十八岁成人,秦润这生辰,许云帆必须给办好了。

萧衡之压根不知道,自己腆着脸好不容易寻太子太傅寻到的资料被许云帆压了箱底,自认了义子后,萧衡之人都美了,以前看起来病殃殃,好似心灰意冷,活如傀儡的人,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得知萧衡之回京了,缚青雩即刻让福公公给萧衡之送了几样补品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混账玩意,一个个的,都不让朕省心,这是想让朕英年早逝不成?”

“皇上~”福公公吓的够呛,“皇上怎能说这种话,国师大人可说了,皇上可是要长命百岁的。”

国师大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可谓不厉害,他说的话,绝对错不了。

说到国师,缚青雩头更疼了,幽幽呼了一口气,“你去吧。”

这意思显然是不想继续说了。

在福公公胆战心惊离开后,缚青雩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嘴里念叨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怎么就……朕能用的猛将真的太少了。”

少到,在萧衡之“废”了,抱着活得一日算一日的想法不问他事,秦斐俞“不务正业”一心放在寻回孩子的事上,国师当年因算误不知去向后,缚青雩能与之谈心交托重任的人好像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那种孤立无援的感觉,让人压力倍增。

萧衡之身体不好,缚青雩哪敢麻烦他?

秦斐俞就更不用说了,身为哥儿,替大晏朝镇守边塞数年,受了其他哥儿不曾受过的苦,吃的那么多不能言说的苦头,如今孩子不见了,缚青雩帮不上其他忙,但也不能拖后腿不是。

至于国师?

说到国师,缚青雩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这人的真正实力,可之前,国师确实能够精准预测到了各类自然灾害,雪灾,蝗灾等他都算到了,正因为他的提前精准推算,先皇才能做足了准备,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可就在十几年,国师竟然算出了大晏朝会有灭国之险,先皇连忙询问,可最后国师旁的没说,只告诉先皇,大晏朝灭国的危机可解,但他必须要找到那个人。

言外之意就是,那个可扭转大晏朝灭国危机的人在哪,姓甚名谁,国师其实也算不出来,先皇追问过,可国师皆是一副神神秘秘的态度,说话也是模棱两可,隐晦莫测,被问多了,有时便会高深莫测的来一句,天机不可泄露。

三年前,国师曾出现在京城,还回来过一次,也是那一次,国师笑呵呵的告诉缚青雩,那个人出现了。

可过了几个月,国师再次回京,面色灰败颓然,全然再无之前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缚青雩见国师这幅生无可恋的样子,心里就是一个咯噔,一问才知道,国师之前算差了。

过来的人不是那个人,那个人还未过来。

“过来”这两字,缚青雩理解的不是很透彻,什么叫“过来”?从哪来?

如果国师说那个人出现了,缚青雩还能理解,可这个过来,缚青雩只能猜测,没准这人是领国人呢。

天下之大,要想找到国师所说的那个人,谈何容易,没看到国师离京这么久了,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吗。

哎。

有时候缚青雩都在想,国师是不是跑路了,可一这么想,未免又觉得自己不太仗义,没良心。

另一头,萧衡之得了补品,笑吟吟的亲自送福公公出了府,这可让福公公受宠若惊,“萧王爷,您不用送,咱家自个回去就好了。”

萧衡之捂拳抵唇咳了一声,“无碍,我也不可能整天都坐着躺着,皇上近来如何了?”

“回萧王爷的话,皇上进来挺好,就是……”福公公知道,萧衡之同缚青雩关系好,背后称兄道弟的,但事关皇上,福公公难免有所顾忌。

不用福公公再说,萧衡之便道:“右相那个老不死的又催皇上扩充后宫了?”

福公公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他能应吗?

应了岂不是就等同于与萧衡之“狼狈为奸”,背后辱骂一国右相是老不死的吗?

萧衡之嗤笑一声,“你不用说本王也能猜到了,你且回去同皇上说,近来两个王爷似是悠闲得很。”

前几天他回到京城,缚青胥、缚青昀来看他了,见面就是对他一通打量,阴阳怪气的说:“哟,这段时间不见你人,我还以外你早凉在京外了,没想到你还好好的呢,哎,本王说你是不是没点自知之明?偷偷摸摸离京,本王看你是想早日做孤魂野鬼去。”

古人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哪怕是战场上的士兵为国捐躯了,有条件的,都还要想方设法把尸体运回故乡,老一辈说了,落叶不归根,死去的人是要做孤魂野鬼的。

孤魂野鬼得多可怜?

至少回到祖籍地,哪怕到了下边,好歹还有个认识的,不用死后依旧四海漂泊,孤苦无依,离家千里,生前回不了家,死后依旧寻不回归家的路。

缚青胥兄弟说话难听,但其中的关切之意,萧衡之不是没听出来,可他依旧火大,暗戳戳的想法子报复回去,这会机会来了,自是不可能错过。

送完福公公,萧衡之方想转身,不曾想眼角一扫,见到了方家小少爷。

方家小少爷,乃是方太师膝下唯一的哥儿,上头几个兄长皆是汉子,方小少爷还是方太师努力多年才得到的唯一一个小哥儿,方家自然对其宠爱有加。

这位方家小哥儿,名叫方子汐,按理来说,这样的哥儿,早几年就该成为京城各家族少爷求娶的对象。

前几年也确实如此,方家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但方太师方母两人皆以方子汐还太小,他们夫妇舍不得,想把孩子留身边多待两年为由拒绝了媒婆的说亲。

如今方子汐二十出头了,按理来说,也到了成家的年纪,但如今却少有人敢上方家提亲。

无他,方子汐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如此也就算了,方子汐还生了一个生父不详的孩子,这些年,不知方子汐当年到底遭遇了何事,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说直白点,就是脑子好像不太正常了。

一个带着孩子的哥儿,一个不知遭遇了何事,回京时整个人落魄且狼狈不堪还大着肚子的哥儿,也许有的人会看在方太师以及方子汐比之其他哥儿更胜几分的容貌愿意娶他。

但也因为方子汐背后有个疼他的太师爹,谁敢让方子汐做小做妾?

第188章 第 188 章 特殊日子

另一方面, 能得到方太师认可的人,家世又会差到哪去?

既然不差,人家又岂会心甘情愿让方子汐一个带着孩子的哥儿做正房?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总之就是一句话, 娶了不甘心, 不娶又舍不得放弃同方家成为亲家的机会,有的人也曾不介意方子汐的事上门提过亲, 但方子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无论提亲的对象是什么身份家世, 他是死活不愿意嫁。

方子汐这人,长的比之蒋云深更增两分姿色,是京城少见的漂亮哥儿,萧衡之早前还想过替萧霖去问问, 不过后来发现方子汐要真跟自家侄儿在一块,那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萧衡之最后还是歇了心思。

如今见着人, 念着同方父的交情, 萧衡之特意上前几步, “方小侄这是带小孙孙出来逛街了?”

萧衡之年纪不大,但辈分大着呢。

方子汐怀里抱着一个两岁大的孩子, 这孩子白白胖胖, 五官精致小巧, 鼻梁高, 眼睛大,小粉唇水润水润的, 不难看出,这孩子长大后有多了不得,会勾走多少姑娘哥儿的芳心了。

方子汐抱着儿子朝萧衡之问了好, 这才低声嗯了一声,“我带宝儿出来逛逛,顺便买些吃的。”

宝儿?

萧衡之诧异了,“还叫宝儿?”

方子汐怀里的孩子误以为萧衡之在喊他,甜甜的又乖巧的对萧衡之害羞的笑了起来,露出几颗米白的牙齿来,萧衡之一看过去,小家伙便害羞的把头埋进方子汐怀里。

原本萧衡之有心想逗弄孩子两下,见状,只能收回手。

方子汐无奈的笑了笑,胳膊颠了一下把孩子抱高了一些,一手轻抚着宝儿的后背,眼里满满的都是慈爱,柔声无奈道:“萧叔,宝儿害羞,您别见怪,宝儿还是叫宝儿。”

萧衡之:“孩子大了,你也该给孩子起个名字了,子汐,宝儿再过段时间,也是到了启蒙的时候了,没个名字,整日宝儿宝儿的喊,总归不方便。”

一些提醒的话,萧衡之点到为止。

宝儿一直没有一个名字,其他同僚不是没有过猜测,萧衡之近些年虽不怎么同其他官员往来,但这不代表外头的事,他一概不知。

有些人因此猜测宝儿是不是不得方子汐宠爱,否则,宝儿爹找不到,按照方子汐在方家受宠的程度,宝儿大可同方子汐姓,可方子汐却迟迟不曾给宝儿一个名字。

但令外人不解的另外一点也是如此,你说方子汐不疼宝儿,可方子汐表现出来的好像又不是这么一回事,宝儿他是走哪带哪,孩子的吃穿用度,他是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原本不熟女红的方子汐,如今衣服会缝了,量身什么的都不在话下。

为了宝儿,方子汐更是不曾考虑过自己的终身大事,他怕,他怕宝儿同他过去会吃亏,天底下能有几个后爹能把宝儿视如己出的?

再一个也是,方子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不可替代的人,那么完美,令人惊鸿一憋再无法忘怀的人已经出现,其他人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外头的事,自然传不到方子汐耳里,对于萧衡之的话,方子汐沉默片刻,“宝儿的名字其实我都想好了,可是……”

可是什么,方子汐羞于启齿。

当年宝儿的父亲曾开玩笑说过,如果他会生孩子,他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会亲自给孩子起个好名字。

方子汐不知宝儿的父亲为什么不信自己一个哥儿会生孩子,但他记住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宝儿父亲想给孩子起名,他也答应了。

所以,他迟迟不给宝儿起名,实则也是在等,如果宝儿启蒙前,他还找不到人,他便要食言了。

眼看孩子如今已经两岁出头了,方子汐越来越急迫的想要找到人,回到方府收拾准备一番后,方子汐带着儿子连同一些侍卫再次离京寻人。

如果方子汐能提前知道,这一次离京,他会弄丢他的宝儿,也许在艰难抉择下,他会放弃继续寻找那个不告而别,消失在他生命中的男人,说什么都不会离京。

然而,世事哪有早知道。

大梨村。

小秦家的房子算不上旧,但许云帆还是把齐修泽几人喊过来帮忙,将院子四周乃至堂屋等屋檐下全部挂上了灯带。

这些灯带哪来的?自然是从皮箱里出来的。

之前齐修泽四人还猜测许云帆的家世,应当是同齐家一样的大商户,可后来许云帆说了:“啊,我家可不仅仅是商户呢,小时候,绑匪想绑架我,但是第二天他们的老窝就被我外公给端了,就是一区的警察局,也就是类似你们这的大理寺都给惊动了,后来,整个城的人都知道许家的小太子爷动不得,动了我,不说我外公了,要是让我爷爷他们知道就更了不得,所以,我家不是只有财,还有权有势,明白?”

齐修泽四人智商在线,自然听明白了。

没办法,听许云帆这么说,他们要是再不努力一点,是真的不得行,以至于这段时间,四人都牟足劲的努力看书。

但许云帆是他们兄弟,兄弟有事,那必须得上啊!

许云帆喊了他们一声,四个免费的劳动力在许云帆的教导下忙活了一天,这才把用竹子做的防雨灯槽围着院门至通往堂屋的小路两边以及小秦家的屋檐、堂屋内全部装上。

忙了一天,许云帆伸手一挥,“我不会下厨,趁着天没黑,食堂虽然关门了,你们去店铺里吃点吧。”

娇生惯养,只吃过学习的苦的齐修泽四人累得手都在发抖:“……你可真是我们兄弟。”

用完了就扔,许云帆也是可以的。

秦润不知道许云帆最近几天在忙什么,要是有事需要出门,他也会很快忙完,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家,要是不需要出门,他能一整天连院门都不踏出一步,哪怕是晚上了也是在柴房里忙到亥时才去冲凉睡觉。

许云帆让秦大有扩大后院那边的大棚,凉粉果果籽也通通晾晒在后边,家里几乎没什么人来。

如此把齐修泽几人喊来帮忙了几天,许云帆的准备工作才算是彻底的完成了。

秦润生辰当天,正好是书院休沐的时间,秦润忙着做生意,一大早便带李六出门去了,秦安秦慕被许云帆打发去书院复习,本来两个小家伙不愿意离家的,可许云帆说了,他们好歹也听了这么久的课,不可能其他学习参与学院考试,就他们不需要吧,这不好,就算其他学科不考,就算术这门学科,他们也得同其他学子一起考。

把两个小家伙打发走,许云帆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忙什么也没人知道。

傍晚时,秦润同齐修泽他们一块回家了。

按照齐修泽四人的身份,坐牛车是不可能。

秦润带着秦安两个小家伙还有李六坐在低调却不失奢华贵气的马车上时,秦安难掩激动,对他来说,坐牛车对以前的他来说,那都是不敢想的事,毕竟坐一次牛车就得花两文钱,更不用说坐这么高档的马车了。

秦润同秦慕没有多大的感触,秦润总觉得,这样的马车其实不算什么,他以前应当是坐过更好的。

而秦慕同样有这种感觉,可他不记得,他到底在哪里坐过了,他只觉得很奇怪,在他的记忆,除了在小秦家的这段日子,脑袋里剩下的记忆都是在山上饥寒交迫的日子,他究竟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呢?

太奇怪了。

秦慕还小,虽觉得奇怪,却不会多思深想。

倒是秦润不由得走神了。

齐修泽几人同秦润聊了几句,见秦润不在状态,以为他累了,便也不再多说。

今儿很奇怪,许云帆难得这么大方,居然叫他们去小秦家吃晚饭,真是太难得了。

到了小秦家,齐修泽同许云帆吃过一顿丰盛的,与食堂味道别无二致的几道菜后,他们就知道了,这些菜,八成是许云帆让孙武从食堂带回来的。

“云帆,你小子又想使唤我们做什么?”谢柏洲不相信天下会有免费的晚饭吃,而且这顿晚饭,吃的还是许云帆家的。

许云帆不急着回谢柏洲,只看着秦润,“润哥儿,你们别吃太饱了,待会还有别的东西吃呢。”

“什么东西?”齐修泽很是好奇道。

许云帆:“不告诉你,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随着许云帆话音落下,院门外传来敲门声,原来是秦大娘他们几家同秦润关系比较好的过来了。

“安哥儿,去给秦大娘他们开个门吧,来,修泽,你们几个和我一起收拾收拾。”许云帆不慌不忙的安排活,唯独没有给秦润安排。

看着齐修泽几人虽面带不解,但手脚麻利的干活,收拾桌子,摆出一张长桌,往长桌上摆放上各类吃食,他们几人看起来忙而有序,只有自己在一旁要插手,可每次刚伸出去,许云帆都不让他干。

秦润太忙了,忙到连自己十八岁生辰在哪天都记不住了。

最近家里的变化,他不是没看到,每次他要掀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看个究竟时,许云帆就像背后长眼睛了似的及时制止了他。

他问过,许云帆只告诉他,家里有的地方太破了,他看不下去,这才修理整改一下,如今一些工作还没有做好,让他不要乱碰。

对秦润来说,许云帆说的话,他从不会质疑半句,既然许云帆不让他乱碰乱摸,他就不看了。

在秦三一手鸡爪一手红薯酒询问许云帆今儿是什么好日子时,许云帆扭头看向身边云里雾里同样不知许云帆今晚在搞什么的秦润,他说:“今儿是一个很特别的日子。”

“什么特别的日子?”

许云说的特别的日子,在秦大娘他们传统观念里,无非就是一些节日,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办喜事了,大家才会这么奢侈的聚在一起好好吃一顿。

如果没记错,今儿不是什么节日啊。

已经来帮了几天忙的齐修泽不是没好奇过许云帆究竟让他们干什么,又是从哪弄来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他们四人默契的不将疑惑问出口,也正因如此,许云帆才会把他们喊来帮忙。

如今听到许云帆这么说,四人一下没想起来今儿究竟是啥特殊的日子。

秦安眉心微拧,“哥夫,今儿不是节日呀,哥夫是不是记错了?”

许云帆摸了下秦安的头,略感心疼,为了不给自己丢脸,争取考个好成绩的秦安秦慕最近可能是复习太忙了,每天晚上回来都不会缠着要听故事了,一沾枕头就睡,他心疼怜惜的又摸了秦慕一下,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每一句每一字说的前所未有的认真,“没有,哥夫没有记错,别的日子,哥夫可以记不住,但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哥夫不可能会记错的,安哥儿,你忘啦,今儿是你大哥十八岁生辰呀,这是你大哥同哥夫相遇后的第一个生辰,是我陪他,也是他有我陪的第一个生辰,对哥夫来说,这就是一个特殊的,不可能会记错的日子啊。”

秦安啊的一声,懊恼的一巴掌拍到自己头上,悔的都快哭了,“哥夫,我都忘了,大哥~”

说完,秦安扭过身子对向一旁的秦润,眼泪汪汪的快哭了,“大哥,对不起,安哥儿都忘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了。”

不应该,他真的太不应该了。

明明大哥的生辰还是他亲口告诉哥夫的,可哥夫都记住了,他呢?

他怎么可以忘了?

秦安眼泪吧嗒掉,他不是不在乎大哥,也不是不重视大哥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记了,只是他最近满脑子都是要带秦慕考个好成绩不让哥夫丢脸,每天做梦梦里都是在做题,年纪尚幼的他,只记得偷偷提前买好了礼物,却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他自小在村里长大,村里人就是这样的,只有家里有条件的人家才会给上了年纪长辈办个寿辰礼,至于孩子的生辰,几乎就没人过的,平时孩子生辰到了,作为长辈亲人,他们无非就是买颗糖或者给个一两文钱就完事,根本不会大办。

秦安买了礼物,就等着到了今天把礼物送给大哥,可他顾得了一边便顾不上另一边,最后竟是忘了,看着哥夫准备的一桌吃食,还把秦大娘他们都喊过来一起为秦润祝福,对比他做的,秦安越发的明白,他只是准备一个礼物,与哥夫比起来,根本就是微不足道。

可他不知道,许云帆为了秦润十八岁生辰做的准备远不止这些。

“不哭,没事的。”秦润不走心的安慰着秦安还有早扑倒他怀里的秦慕,一双眼睛却从未从许云帆身上移开半分。

许云帆只同秦润对视不过两眼,很快移开了目光,“哎呀,瞧我这记性,润哥儿,家里的蜡烛用完了,你去后院拿一些吧,后院那条道最近被我挖了几个坑,你出门从院子外绕过去吧。”

在长桌上点燃的蜡烛同点同刻完全像是提前准备演练好一般的燃尽到最后一刻时,黑暗降临。

秦大娘他们俨然还没从今儿是秦润十八岁生辰的事中反应过来,在黑暗来临的那一刻,秦润已经听话的起身走到了院外。

“润哥儿。”许云帆突然喊了他一句,秦润下意识转身。

前所未见的五彩缤纷颜色的光亮带着势不可挡,强势的冲进了大家伙的视线中,也闯入了秦润的视线之中。

led灯带亮起来的那一刻,秦润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不够用了。

此时此刻,对比几个月前,凄凉,灰扑扑的小秦家来说,如今满院光亮,着实是令人大为震叹。那种感觉,那种眼前一亮的冲击感让秦润整个人坠入发愣的状态。

这是什么?

人间仙境吗?

这些亮亮的东西,带有不同颜色的亮光究竟是什么?

堂屋里漂着的五颜六色的东西,这些椭圆的东西下方带着同色的彩带,上头似乎还有字。

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

但此时此刻,秦润哪里还注意到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方才还在喊他的许云帆在哪?

秦润下意识的寻找起来。

趁着其他人都被眼前从未见过的场景震惊之余,精心打扮过的许云帆不知从哪冒出来,手捧“玫瑰”,言笑晏晏,满目深情的一步一步自两条灯带中走向被骗出门的秦润。

这一刻,秦润只觉得自己大抵是失聪了,但好像又不是,因为他的双耳中尽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声。

若要精确的说,那就是,他已经自动将其他一切嘈杂的声音排除在这一方只有他与许云帆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再无其他人,只有他,以及似携月而来的,就像是天边月一样高不可攀,又如误入人间的谪仙——许云帆。

温柔又矜贵,看似遥不可及的人如今正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前人的存在,已经足够让这方人间仙境黯然失色。

恍若一片璀璨夺目的星辰中,偏偏他只看到了许云帆这一颗独一无二的星辰。

因他,满天星辰都变得更动人。

怔愣的,目不转睛看着谪仙向自己走来的秦润嘴唇动了动,却未吐出一个字。

“润哥儿,生辰快乐。”许云帆也挺紧张的,下午,他搞了半天的发型,衣服来回换了几套,出了一身汗后才决定今晚要穿什么。

他太紧张了,在喜欢的人面前,许云帆有时也会产生一种,自己不够好的想法,以至于,一向自信过头,自认自个帅破苍穹的人第一次这么重视自身的外在形象。

准备了这么久,许云帆依旧还是不满意。

他觉得今晚的所有,哪怕提前计划过,可依旧不够完美,不论是自己此刻的外在形象,亦或者是花了几天心思才布置好的场地,因为条件有限,一切看似完美,却又满瑕疵。

说真的,如今他竭尽所能做到最完美的场地,放在以前,他或许看都不会看一眼,毕竟这些东西委实太过一般,对他来说,真的毫无吸引力。

第189章 第 189 章 真是哥儿的嘴,骗人的……

如果在现代, 许云帆想,他那艘上亿的豪华游轮估计就派上用场了,再不济, 在别墅里, 请专门的工作人员布置现场,肯定也要比他在有限条件竭尽所能做到最完美的场景还要更完美。

可如今, 他却只能使用如此普通的led还有几块太阳能板, 廉价的不值几个钱的气球, 第一次为秦润准备如此不够完美的生日宴。

许云帆知道,秦润定是满意的,也许在其他人眼里,自己这般低成本的付出便能让秦润感动的热泪盈眶, 对他爱的死心塌地,秦润估计是太没见过世面的恋爱脑,但有时候, 低成本的付出, 只要心意在, 已尽所能,便不存在高低贵贱之分。

他把手里火红的大红花束递过去, 经过他特殊“打扮”过的花束, 自然不是秦大树之前那束可以比的, “润哥儿, 很抱歉,如今的我看似拥有的很多, 但好像也很少,送银子太俗,想来想去, 也只能亲手给你准备一场生辰,送你一束花,希望你不要嫌弃。”

送银子太俗气?

俗气的秦润不想破坏气氛,若不然,这会,他早说,我不嫌银子俗气,你送银子给我吧。

但秦润看着许云帆身后明亮的家,突然觉得,比起银子,眼前的一切更让他欢喜。

秦润声音里带着微不可查的哽咽,看着许云帆为他准备的生辰,唇舌都在打颤,“不是的,许云帆,能拥有你,能遇上你,我便已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了,其他都不重要,你送的东西,无论是哪一件,我都不会嫌弃。”

秦润接过花束,微微偏头看身后的一众人。

秦大娘几家,还有齐修泽等人哪里还顾得上看人家小情侣你侬我侬,莫不是眼前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不够吸引人吗?

在许云帆含笑的目光中,脸色霎红,羞涩的低着头的秦润,突然就上前一步,猛的抬起头在许云帆脸上落下一触即离的触感,“云帆,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很感谢你能来到我的世界,能够来到我的身边,真的,你在这,我就心满意足了,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好的礼物了。”

“润哥儿,我……”许云帆轻柔的抚摸着秦润的脸脸,好似怎么都触不够,“之前你哭了很多次,我知道,你之前受了很多委屈,也吃了很多苦,哪怕我替你出头,说着唇舌一碰就能脱口而出的漂亮话,你受过的委屈依旧不会减少一分,吃过苦也不会消失。”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不容易,以至于,回头看一路走来的你,心中便满是难以释怀的心酸滚烫,受委屈,被人欺负了,没有人能够为你出头,没有人温柔可亲的开导安慰你,这些年,你给了安哥儿一个避风港,自己却像一根漂浮不定的浮萍,只能自己做自己的避风港,咬牙撑起一个家,受伤时一个人默默忍痛独自舔舐伤口。”

“我想说,很抱歉,我来的晚了,这一点,我无力改变,也改变了不,但以后,我会陪着你,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所以,润哥儿,往后你的每一个生辰,我都会陪着你,你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虽然我可能不如你想象中的那么完美厉害,也不是一个非常可靠的汉子,但我会成长起来成为你的依靠,所以,以后,你大可以依赖我,向我撒娇诉苦都可以,你的天,我们一起来撑,好不好?”

“好。”秦润是真的哽咽了。

这份承诺,比起千金都更为珍贵,是无法用金银来衡量的。

此时此刻,已经感动到无法言语的秦润单单是吐出一个‘好’便已经控制不住的眼红。

他极力的想说什么,可他不知道能说什么,如今他满眼都是许云帆,耳边全是许云帆深情的承诺,柔情的语慰。

秦大娘等人虽被满院的明亮美景吸引,但,院门口相拥的两个人实在是太令人在意了。

许云帆有心了。

听说最近几天他哪怕是去了学堂,可一得空,就随便抓点东西吃,然后急匆匆回村,他们一度纳闷,许云帆究竟在忙什么,这会懂了。

哪怕已经上了年纪,秦大娘、秦三娘、秦二嫂嫂,方奶奶,其实不止她们几个妇人,就是秦三夫郎等哥儿都在想。

要是他们待字闺中,有个汉子为他们做到这一步,估计他们已经控制不住激动到尖叫了。

亮,太亮了!

看看如今的小秦家,看看几个孩子高兴的满院子奔跑,明明是黑暗的夜晚,现在却明亮到夺目,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见。

丰富的晚饭,醇香美酒,精美的饭后甜品,再到令人眼前一亮的美景,足够令他们铭记一生。

可是这还没完。

“润哥儿,来,”许云帆伸出右手,手心朝上,示意秦润把手放上去,“我带你回家。”

对,回家。

现在有个人带他回家了。

他有了避风港,也有了主心骨。

不再是孤孤单单带着弟弟的一个人了。

秦润嘴唇微颤把手搭上许云帆手心,“嗯,我们回家,云帆,你带我回家。”

“好。”许云帆一笑,一切便都变得明媚了起来,“在我那里,过生日都要吃蛋糕的,润哥儿,我也想给你吃蛋糕,真好,虽然我来的慢了,但以后你的每一个生辰都有我,真好。”

在许云帆牵着秦润的手一步一步往里走时,青石小道两边,在led灯带下,青石小道两边直径有六十厘米宽的圆球突然嘭嘭一炸,二十几个大球同时爆开,无数颜色各异的气球纷纷飞起来。

随着气球的飞起,一朵朵被气球笼罩起来的冰晶玫瑰得意重见天日。

粉色的,紫色的,蓝色的冰晶玫瑰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霎是夺人眼球。

这下子,不说秦润几个哥儿妇人顿珠住了,就是秦二李六几个汉子呼吸都是一窒,目光全然被吸引了过去,久久不能移开目光。

自诩在京城什么场景没见过的齐修泽四人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后。

“大哥,家里亮亮,太漂亮咯。”秦安高兴的不行,见到秦润进来了,兴奋的围着人直转圈圈。

“润哥哥,你们家好漂亮啊!好亮好亮,真是太漂亮了。”大蛋他们也围了过来,几个小家伙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堪比闹市。

秦润嘴角勾起,视线落在开心如奶狗的秦安身上转了几圈,“嗯,很漂亮,大哥也觉得很漂亮呢。”

许云帆将漂浮在上空的气球拉下来,将他们分别发给几个孩子,这可把几个孩子高兴坏了。

他们早就想摸一摸了,可是他们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摸,一直忍了好久。

原以为今晚的惊喜已经结束,许云帆回了柴房,林萧然牢记许云帆的吩咐,立马将led的开关摁下去。

房内突然陷入了黑暗。

“怎么了?”

“不知道啊!”

“大哥,呜呜呜,是不是亮亮没有了?”

几个孩子直接就哭了,这么好看的亮亮,他们都还没看够了,怎么就没了呢。

太可惜了。

就在秦大娘等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时,门口突然又亮了起来。

不知道许云帆推了什么白白的东西出来,上面还写有字,摆放着切好的果肉,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润哥儿,生辰快乐,这是我为你亲手做的蛋糕。”许云帆将蛋糕推出来,手把手教秦润闭眼许愿后,这才握着秦润的手同他一块切蛋糕。

这时候,屋内的气球突然就亮了起来,一切都变得那么的梦幻。

大家伙心脏砰砰狂跳的吃着蛋糕,视线却落在院中的梦幻美景上。

见秦润红着眼吃完了蛋糕,不怎么喜欢甜食的许云帆又伸出手,示意秦润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手心,“润哥儿,来。”

许云帆拉着秦润出到院门外,秦润看着飘满院子上空的氢气球,加上led灯光的亮度,氢气球本就颜色鲜亮,这下子,秦大娘等人都抬头看傻了。

秦三几个汉子也是头次见到这么漂亮令人永生难忘的一幕。

可更让他们震惊难忘的还有后头。

许云帆拿着一根带火星的柴火,不知点了什么,滋拉一声,紧接着,一声嘭的声响,不知何物带着红色的火尾直冲天际。

突然,嘭的一声,引人夺目的姹紫嫣红自星辰之下的半空中绽放,红的,紫的,粉的五彩缤纷的烟花交汇着,行成一副美到晃人眼球的景,整个天际霎时被照亮了。

随着星光的坠落而下,犹如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划过,留下一圈圈的星幕,如此如诗如画的一幕,不禁让人惊叹不已,心驰神往。

巨大的声响,不说秦大娘他们被吓了一跳,就是整个大梨村村民都被吓到了,待他们快步出到院子里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时,小秦家那个方向突然嘭的一声响,之后,村民们便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秦润等人久久回不了神,仰着脖子还在看着已然失去星光点缀的半空,

“润哥儿,你想不想来点一个试试?”许云帆勾了勾秦润的小拇指,“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还有几个可以点呢,趁着现在时间还不晚,村民们还没睡,咱们把它点了,不然太晚了会打扰人休息的。”

许云帆知道村民们的作息规律,因此,吃蛋糕放烟花这种事,他根本不可能等到十二点。

“要。”秦润欢喜的不行,“云帆,这个好漂亮,好好看,我想点。”

“好。”只要秦润喜欢,许云帆便高兴,这几天的辛苦都值得了。

蓝色渐变烟花自半空炸开时,哇哇哇的惊叹声此起彼伏。

大蛋几个小家伙兴许是太高兴了,小脚直跺,手上没吃完的蛋糕都顾不上吃。

不知小秦家究竟在干什么,村民们都跑了过来,方到小秦家几百米外,便见到“灯火通明”的小秦家亮堂堂的不说,院子上方漂着五颜六色煞是好看的东西,下头的小道两边“盛开”着亮晶晶的颜色各异的他们从未见过的花,简直是美不胜收。

一下子,村民们都迈不动步了,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在他们尚未从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又是一声嘭,半空中便又亮了。

蓝色渐变烟花又多好看就不说了,秦润激动得双手紧握成拳。

许云帆看他这幅模样,不禁觉得满足又心酸,他歪头靠在秦润的肩膀上,抬眸注视着秦润棱角分明的侧脸,“很喜欢?”

“喜欢。”秦润垂眸看许云帆时,眼里都是笑,“我真的太喜欢了,云帆,这是我除去遇见你,你答应我,同我说喜欢之外的我最开心的一天了。”

许云帆笑笑,“喜欢就好,那以后每一年我都给你做烟花放好不好。”

“好。”

秦润这一刻是真的发现了,许云帆是真的宠他,不由得想得寸进尺的再提一个要求,他知道自己这样恃宠而骄的心理要不得,但他不是佛,本身就有着人类的一些劣根性,“我还想每年都吃到你为我做的蛋糕,我想每一年都能许一个愿望。”

他方才按照许云帆说的许愿了,他的愿望很简单,希望往后的每一年都有许云帆陪着,他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好,你喜欢的话,我就每年都给你做。”

许云帆见不远处的村民,不由不好意思道:“咱们是不是影响到村民休息了?”

“不是。”秦三说的信誓旦旦,“他们是被你说的烟花吸引过来了。”

“还剩下几个,润哥儿,你把它们点了吧。”许云帆笑了起来,轻推了秦润后背,“去,你去点吧。”

秦润高高兴兴,又点了两个,剩下的几个才给秦安几个小家伙一起点,也让他们过过瘾。

这一晚,对整个大梨村的村民来说,注定是一个永生难忘的夜。

直到秦氏的人上前询问秦大娘,大家伙才得知,原来今晚是秦润十八岁生辰,这一切都是许云帆特意准备的。

秦大有他们过来了,许云帆看着桌上还剩下的蛋糕还有其他瓜果甜品,全给秦氏的人分了。

其他姑娘哥儿看着亮堂堂的小秦家,再看不时照亮天际的据许云帆说是烟花的东西,只觉得心神荡漾,对秦润的羡慕油然而生。

如果他们过生辰的时候,也有一个汉子这般替他们准备,只怕他们做梦都得笑醒,今晚都要开心激动的睡不着了。

秦润也是一个凡人,同其他哥儿姑娘在某些方面也没有什么不同。

今晚的他,的确也激动的睡不着,在其他村民看了一眼又一眼的灯带才不舍的离去后,秦润半点睡意全无,干脆搬来一个凳子,竟是打算今晚不回屋睡了。

许云帆眼睛一瞪,失态道:“什么?不睡觉了?”

这哥儿说的什么鬼话?

难道他不是应该在今晚这样的惊喜过后,给自己一点甜头,感动到来个以身相许同自己亲亲蜜蜜酱酱酿酿一番吗?

结果他倒好,居然让自己独守空房?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秦润还收不回视线,手上甚至还抱着一大束花,俨然还没从从许云帆制造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脱口而出的话,怎么听怎么敷衍。

许云帆叉腰在秦润跟前徘徊了几次,皆得不到秦润半分视线。

骗子。

真是哥儿的嘴,骗人的鬼。

之前在漫天盛开的烟花下,这个哥儿还满心满眼对他说什么满天星辰不及你这样好听的鬼话,这会呢?

对他“以身相许”居然还不如看这些布灵布灵的东西来的重要?

许云帆气了,一把把秦润从凳子上拉下来,“还看个屁,这些玩意又不会跑,可你再无视我,你信不信你家两条腿的汉子明儿就得跑?”

“你不会。”秦润被许云帆急不可耐的拉回房,不气,反而因为这番话低低笑了起来。

他非常坚定的说:“许云帆,你答应过我的,以后每一年都会给我过生辰的,你说过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会言而无信,你喜欢我,才舍不得离开呢,我说的对不对?”

秦润明知一些事情的真相,却又不断试探许云帆对他的爱意,这种试探,就像渴望已久的东西突然就能拥有了,在拥有的那一刻,也许不确定多过于欢喜,所以,他才会需要不时的来试探,以确保自己不是在做梦。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许云帆学着秦润,回的真心实意,听起来却那么敷衍了事。

“生气啦?”

“哪有?”许云帆嘴硬道:“我哪敢生气,现在你可厉害了,是我的另一条命,你见过谁同自己生气的吗?”

秦润知道许云帆不高兴了,但他还是高兴的不行,“别生气了,我只是舍不得,你辛苦为我准备的那些东西,我怕明儿起来就看不到了,云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亮的东西,可以将黑夜照亮,就像你一样,亮的夺目,让人见了就心生欢喜,我实在是舍不得,想多看两眼再多看两眼。”

原来如此!

许云帆直接把灯带开关关了,霎时,整个小秦家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方才所有的梦幻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夜的黑暗。

“好了,这下不用看了,没有比我更亮的东西了,你可以陪我回去睡觉了吗?你要是喜欢,明晚再把它开了,开关就在这,你看,就需要这么一摁就能控制整条灯带,只要我在,这灯带就坏不了,就算它坏了,我也给你修好,让你每晚都像今晚一样行不行?”

秦润本以为这些东西都是一次性东西,过了今晚就看不到了,所以他才舍不得,在秦安他们困的受不住回房睡觉了,他还在这看着,结果,许云帆居然说,只要他喜欢,以后,他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第190章 第 190 章 往事不可追《啰嗦的父……

连续将灯带开关摁了几次后, 秦润心满意足了,一把把许云帆抱住,两人像是推搡般的进了房, 没一回, 许云帆便落了下风,被秦润两腿跨坐在腰上。

许云帆“动弹不得”, 只能亲眼看着秦润将睡袍褪下, 再低头……一口将他不甚明显的喉结咬进嘴里, 不轻不重的啃咬吮吸着。

“嗯~”

许云帆闷哼出声,一股电流袭来,整个人酥麻到脊背挺直,理智都在摇摇欲坠。

许云帆受不了这样的“酷刑”, 但秦润深知他身上的敏、感点,每一次都百试不爽。

“你不要咬这里。”

许云帆实在受不住,再这么下去, 估计他就得丢男人的脸了, 他指着自己的嘴, 嘶哑道:“有本事你咬我这啊!”

直起身子,四目相对间, 面红耳赤的秦润深深注视着许云帆, 没一会又俯身而下, 开始新一轮的攻城掠地, 许云帆顺势搂紧了秦润的腰,眼睛愉悦享受的半眯着, 配合的轻抬下巴,任由秦润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热情的秦润真是让人招架不住呢。

许云帆“累”了一宿,第二天起床, 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院子里,秦润带着李六秦安他们把小道两边由许云帆利用硫酸铜操作一通得来的冰晶玫瑰花全部收拾了出来,这些花,他们可舍不得扔,全部收了起来。

秦安秦慕拉着一大串的气球,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秦润还想把气球也给收起来,许云帆劝道:“那些气球还是别收了,这玩意有味,让安哥儿他们玩吧。”

秦润自是不会拒绝,笑吟吟的将一大串气球递给秦安他们,让他们带出去玩了。

哪怕生辰已经过去,但那份好心情却迟迟不散。

他们是开心了,可远在沂平府的秦斐俞却是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满怀期待而来,如今却是失望而归。

饶是如此,秦斐俞依旧不死心,线索已经找到了沂平府,那么,以沂平府作为中心,辐射方圆数个县镇继续找人,秦斐俞就不信找不到人,可他不能久留,只能让心腹之一的张景去找。

回京路上,秦斐俞坐在马车内,宛若霜打的茄子,不言不语,安静的垂头,哪怕回到京城,他依旧还是这幅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

也是,作为孩子的小爹,他的孩子丢了,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了一点线索便马不停蹄的赶过去,结果却是无功而返,这打击有多大,旁人自是体会不了。

此行,秦斐俞收获到的只有满满的失落,回将军府,必然要经过萧王府,在马车行至萧王府大门前时,秦斐俞习惯性的掀开车帘,他没想过会见到萧衡之的,只是他习惯了,习惯的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见到萧衡之的机会,只是很可惜,以往的每一次经过,他都从未见到萧衡之一面。

但很多事情就喜欢发生在意料之外。

原以为会一如既往的失望见不到人时,视线中却出现了一道身影,秦斐俞猛的瞪大了眼睛。

他见到萧衡之了。

痴恋多年,哪怕被萧衡之辜负决定幡然醒悟,秦斐俞依旧不能自欺欺人,这么些年来,在见不到萧衡之的日子里,萧衡之依旧会每晚入他梦中,让他魂牵梦绕。

秦斐俞以为眼前的身影是假的,是自己太过思念的原因,又幻化出了一个虚假的人来,可耳边传来熟悉且陌生的声音,以及熙熙攘攘的声音真真实实在告诉他,不是假的,这一切都不是假的。

“停车,停车!”

秦斐俞赶忙喊起来,在马车还没停稳时,便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从马车上跳下来。

兴许是见到心心念念的人,秦斐俞激动太过,导致腿软了,又或许是整个人尚未从失落中走出来,秦斐俞满身疲惫,看向萧衡之的眼眶赤红一片。

天知道,秦斐俞这段时间有多孤苦无依,他没有可依靠的人,秦父秦母上了年纪,这些事,他连提都不敢提,所有失落,所有无奈无助,他只能一个人受着,所有的苦他也只能含泪往肚子里咽。

这种时候,他多希望能够出现一个可以让他依靠,可以给他依靠片刻,让他短暂放松舒一口气的人出现。

毫无疑问,这样的人,除了萧衡之还能有谁。

可他见不到萧衡之,萧衡之不见他,对他避如蛇蝎。

好不容易见到人,下一次能再遇见不知得是何时。

秦斐俞无所顾忌的跑上去,一把将心心念念惦记已久的人紧紧的抓到怀里抱起来。

那带着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缭绕,熟悉的呢喃入耳,上一刻因为被冒犯而剧烈挣扎的萧衡之奇迹的冷静下来。

“秦将军,这当街搂搂抱抱未免不好看,还请秦将军赶紧松手。”

“还是说景叶择满足不了秦将军了,所以才让将军饥渴至此,不知羞耻当众对本王动手动脚?”

一声秦将军,听得秦斐俞心如刀绞,萧衡之最后那句话,更是让秦斐俞如遭雷劈。

这一刻,秦斐俞仿佛听到了心脏破碎的声音。

感受秦斐俞因为自己的两句话,整个人愣的像根木头,浑身失了力,萧衡之轻而易举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双手扯了下去,轻轻松松脱离束缚。

看着秦斐俞眼眶下黑得吓人的黑眼圈,眼里几条不可忽视的红血丝,这人估计是有好几天不曾好好休息过了。

被萧衡之审视着,看着萧衡之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这幅似笑非笑好似嘲讽般,不,他的话,本就是嘲讽他的不知羞耻。

“不是的,我……”秦斐俞试图解释,萧衡之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后退一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秦将军似乎有点不在状态,是不是最近忙着婚事累着了?有的事,秦将军没必要同我做解释,而且我们俩如今的关系,用得着秦将军对本王解释这些有的没的事吗?”

萧衡之也是前几天回京后才听说,秦将军府与景家即将喜结连理的消息。

晴天霹雳大抵不过如此。

哪怕说过要放下,不怪谁也不怨谁,过去的已过去,可在听到这些事时,萧衡之还是有片刻的恍惚,失聪,甚至呼吸艰难,心口疼的无以复加,回府在大夫给他扎了几针后,萧衡之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的自欺欺人有多可笑。

萧衡之怎么可以如此冷静的说出这般伤人肺腑的话,是因为不爱的缘故吗?所以觉得无所谓了?

一想到萧衡之真的不再同自己有任何关系,秦斐俞句句泣血椎心:“萧衡之,你真的已经不喜欢我了吗?以前你说你喜欢我,要娶我要同我在一辈子的那些海誓山盟,这些话你都忘了,都不作数了是不是?你真的已经不要我了?”

这番质问的话,被倒打一耙的萧衡之差点被气笑了。

不是我不要你,是你在十八年前先不要的我。

十八年了,他只要一个解释,可他等到了什么?

他等到了秦斐俞回京,得知他收养孩子的消息,也等到了外界传闻,秦斐俞同景家二房的景叶择于塞外定情的消息。

萧衡之不信,他拖着因为中毒,被折磨得羸弱不堪的身体,偷偷守在将军府外,亲眼看着秦斐俞送景叶择出门,秦斐俞笑的羞涩又温柔,亦如当年情窦初开,每一次同自己见面时的模样。

那一刻,萧衡之看着健硕的景叶择,突然就懂了什么叫“合适”。

景叶择与秦斐俞就很合适。

景叶择身为武将,虽然级别不高,还只是一个小副将,但他可以陪在秦斐俞左右,随他出战,随他前往边塞。

再看如今的自己,羸弱,瘦的几乎不成人样,什么时候毒发凉了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同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萧王爷,着实是云泥之别,不说陪秦斐俞肆意骑行,稍微受点寒吃点苦,只怕都得噶了。

他这样,哪里配得上秦大将军?

前任输给现任,还是在外形上输人,这让号称大晏朝第一美男的萧衡之无法接受。

心灰意冷之下,不想自己以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出现在秦斐俞面前,萧衡之对秦斐俞避而不见,甚至都不敢出现在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萧衡之继续等,他奢望自己的毒能解,已最好的面貌去见秦斐俞,同他要个解释,可最后,他等来了景叶择同秦斐俞数月后大喜的消息。

所以,他们之间,从来不是他萧衡之不要景叶择,而是秦斐俞先放手了。

闻言,萧衡之苍白着一张脸,忍着身体的不适,故意嗤笑道:“秦将军说的话真是搞笑,你哪来的脸来质问这些话的?当年你不也曾许诺我,不会离开我,不会隐瞒我任何一件事的吗?我信了你,结果你是什么做的呢,你满着我,也没提前跟我商量,打掉了我的骨血,你肩负重任,我理解,可我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你将我撇在这件事之外,从你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你就该想到,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完了,今天你对我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呢?如今你们秦家要同景家结亲了,秦将军,过去已逝,该放下了,追问一个结果不过是徒劳无益的事。”

萧衡之想,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都尚未可知,秦斐俞有了新的开始,他该高兴的。

说到孩子,秦斐俞张了张口,他想告诉萧衡之真相,可他该怎么说?

他难道要告诉萧衡之,他带着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上了战场,好几次差点保不住他,再到因为被人追杀,孩子下落不明,后来自己撞伤了脑子,狗血却又真实发生的忘了一些事,再醒来已经离开之前住的地方,连孩子在哪都不知道,如今都不晓得该从哪找孩子。

把孩子的事告诉萧衡之,那不是给了萧衡之希望之后再给与他一次重创吗?

还是说,他该把孩子的事说出来,然后让萧衡之同他一样,陷入对孩子的思念之中,经历一次次的希望,再面对一次次失望?

大晏朝何其大,想在人海茫茫中找一个几年前便丢失的孩子,谈何容易。

哪怕如今将目标锁定在沂平府,可谁能保证,在沂平府就一定能找到他的儿子?

以及,一个十岁的孩子,在没有大人庇护之下,能不能活下来都不可知,就算能活下来,他一个哥儿会遭遇什么事?

还有,他的小儿子呢?单是想想两个孩子可能经历的遭遇,秦斐俞便疼的不能呼吸,夜夜为此彻夜难眠。

秦斐俞不敢想,他又怎么能让萧衡之同他一样承受这些痛苦?

萧衡之如今的身体受不住的。

顾及萧衡之,秦斐俞意欲脱口而出的话被他收了回去,在他思考的片刻功夫里,萧衡之已经拉远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甚至萧衡之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侍卫,一脸戒备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什么时候,他们两人见面,萧衡之身边已经沦落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地步了?

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以前他们不知私底下见过多少次,瞒着众人在一起,甚至是在没成亲前便控制不住的……

为什么,他不过是去打了一次战,怕萧衡之反对,他来了个先斩后奏,甚至撒了谎,他只是犯了一个错,怎么一切就不可挽回了呢?

秦斐俞有太多事想不明白,在他思考的时间里,萧衡之一丝眷恋全无,转身直接决绝离开。

秦斐俞双目无神,任由萧衡之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耳边似有若无的传来萧衡之一句,“秦斐俞,以后再见,你我就当陌生人吧,往后余生,你同景叶择好好的,恩爱两不疑,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确实两不相欠了。

秦斐俞曾给他孕育过一个孩子,哪怕秦斐俞没让那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萧衡之还是感谢秦斐俞,至少秦斐俞让他体会过当父亲的心情,打胎那么伤身,是萧衡之欠他的,但他也因为秦斐俞差点丢了一条命,所以,谁也不欠谁了。

“呃……”

萧衡之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的祝福,他说的两不相欠,再见只是陌生人的话还萦绕耳边,秦斐俞后知后觉的,浑身传来彻骨钻心的痛,凄厉痛苦却不得不被压抑下来的哀嚎声再藏不住。

秦斐俞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的事,开头错了,结局也就错了,有的事,一步错,步步错,有些话无法宣之于口,就该满一辈子,有的人,错过了,那便是一辈子。

他同萧衡之,在他做错事后,他们也许尚有可能,可如今,这点可能,已经被他亲手扼杀。

秦大将军要成亲的一事,那是何等的重大。

身为大晏朝唯一一个以哥儿之身继承父志,成为大晏朝的守护神的人来说,哪怕是哥儿又如何?

多少汉子与这样的哥儿比起来,谁不自惭形秽?

不是没大臣因为秦斐俞哥儿的身份持有偏见,缚青雩冷血一声,直接来了一句,“既然爱卿认为秦将军身为哥儿不该得到重用,那么爱卿告诉朕,这个大将军的位置,该给谁来坐?谁能同秦将军一般,以十万大军击退敌方二十万大军,又有谁能同秦大将军一样骁勇善战,熟知兵法之术?爱卿能吗?其他武官谁能?你们要是不服,觉得自己实力能力在秦将军之上,好,下次朕便给你们机会,若是谁打了败仗,丢了朕的一寸江山,朕便取尔等首级,如何?谁敢站出来说句话?”

有缚青雩力排众议的偏袒,还有其他大臣的认同,谁还敢对秦斐俞以哥儿身坐上将军一事说三道四?

没人敢。

秦斐俞坐上大将军的位置已经有十几年了,原以为他们的大将军要孤身一人过一辈子,却不想,在他们的大将军三十几岁时,他的桃花终于盛开了。

有关大将军半年后大婚一事,随风飘扬而去,远在大梨村的村民都得知了此事。

不知为何,听到秦大将军要成婚一事,秦润并不像其他人那样高兴欢喜,好似冥冥之中,他想,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没见过什么秦大将军,可在得知此事时,秦润脑海中不禁想到了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的萧衡之。

“润哥儿,你不开心吗?”已经到十一月,学院院考结束,又是到了农忙的季节,学院放了十五天田假,许云帆自是又闲了。

村里人都忙着收玉米收黄豆等农作物,许云帆不用忙,小秦家的地,已经交给方猎户一家。

趁着这个机会,许云帆打算同齐修泽他们去京城看看情况。

最近秦润让秦大有他们烧的银霜炭已经有两千多袋,烧制一窑炭需要十天左右,一个窑洞一次可以烧制二十几袋,当初秦大有他们挖的窑洞有二十个,两个月烧制两千多袋银霜炭,这产量并不算多,主要是秦润没让秦大有他们只烧银霜炭,其他木炭也要烧,如此,到时候卖其他木炭时也好把他们小秦家的名声打出去,这样明年的木炭就好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