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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杨村长对许云帆这个小汉子记忆深刻。

“杨村长。”许云帆同杨村长问了声好,这才用手扫过身后的一众学子,“这都是我班上的学子,也是皓期的同窗,今儿杨家丧席,正好赶上书院休沐,我们几个得空,便过来了。”

“哎,那感情好,你们能来,皓期那小子肯定高兴,杏儿的事,真是多亏许夫子帮忙了,要是没有许夫子……”

杨村长不傻,自然听出许云帆话里的意思,当下,他那个感动啊!

刘天下了大牢,可俗话说得好,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刘家这些年靠着刘师爷可没少赚,杨家逮着刘家不放,还把刘天叔侄送了进去,刘家能不对杨家记恨在心?

因着这层顾虑,之前还巴结杨家的人纷纷对杨家避而远之,杨杏今儿的丧席,来吃席人虽不少,但真心想来的并没有多少人,不过都是碍于面子不得不来。

要不是杨村长在村里还有点威严在,挨家挨户亲自上门喊人过来帮忙,若不然今儿这丧席,靠杨家几家亲戚,只怕都开不起来。

老话常说,‘喜事要叫,白事必到’,杨家连个来帮丧的人都没有,其处境可想而知。

许云帆众人被杨村长领着往杨家带,杨家那头吃席的众人也都看了过来。

乍然见到十几个身着锦衣,一身书生气的年轻汉子过来,原本坐着吃席的人都站了起来,莫名感到紧张。

没办法,在村里突然见到这么多学子,哪个村民不好奇?

杨杏爹被人喊了几声,“杏儿他爹,你们快出来,那帮人是不是来找你们的?我看村长把他们带往这边来了,你们快出来看看。”

真心过来帮忙的一位婶子左右两手各端着一碗菜,都来不及放桌上,赶忙先过来喊人,生怕杨家人怠慢了来人。

杨皓期他们出来一看,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昨儿,杨杏爹是真心实意喊许云帆过来吃席的,回到家后,他也知道,许云帆过来的可能不大。

人家只是杨皓期的夫子,自然没必要过来,来了,对许云帆来说,反而麻烦。

之所以喊许云帆来,倒不是杨家想多要份份子钱,而是许云帆帮了他们杨家,那就是他们的恩人,对他们来说,这关系必然不一般。

但这种席,许云帆肯定不能来吃白食的。

杨家人想到这一点,便也没抱任何期望,哪知,这会许云帆不仅来了,还带了十几个学子来。

“许夫子、叶辰、林子非……你们怎么来了?”杨皓期看看许云帆,又看其他同窗,眼眶泛着红,在村长挨家挨户喊人来帮忙时,他那种心酸苦涩无处发泄,只能憋着忍着,他知道,人家不来,无非是不想惹祸上身,村里人尚且如此,不过是同窗之情的其他人就更不用多说了。

可就是他认为亲近的人不愿来,关系疏远的却是不请自来了。

许云帆拍拍杨皓期的肩膀,扫了一眼其他看过来的村民,并未特意压低声音,“今日是你堂姐的席事,我们得空便过来了,你日后且安心读书,那刘家没了刘师爷,已不成气候,要是刘家人敢找你麻烦,你来找我,你夫子我虽然没有什么官职在身,但认识的人不少,对付刘家,也就是几句话的事。”

“是啊,我们都是同窗,之前你堂姐蒙冤一事,我等帮不了忙,毕竟我们对这些事不熟,但刘家敢欺负你们,你同我说,我让我爹弄得他们倾家荡产。”

“对,没有了刘师爷,区区一个刘家,想弄倒他也就我们几句话的事,你有我们这帮同窗,犯不着怕他。”

“嗯,其他同窗的话,也是我的话了,我叶家虽无人当官,但好歹也是一方首富,一个刘家罢了,只要我一句话,明儿他们刘家人就得露宿街头,我爹很厉害,想让谁破产,谁就得一个铜板赚不着,有我这样的同窗在,你们且放心吧。”

叶辰这番话,又又让许云帆仇富了一把。

他娘的,要是他还是当年那个许二少,这种天凉王破的霸道总裁语录,妥妥的应当是他说才对,现在……算了吧,好汉不提当年勇。

相对于许云帆的仇富,其他来吃席的村民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

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

什么清风书院的夫子,什么一方首富之子……不是,杨皓期一个寒门学子,在清风书院还能认识这种身份的同窗?

之前他们不是听人说,那些个学子,眼高于顶,哪怕是同个书院的,也有亲疏之分的吗?

简而言之,就是搞小团体。

他们都默认了,杨皓期在清风书院,就算认识什么人,对方应当也是同他一样家中清贫困苦,有钱人家的学子,谁屑得跟他们这种穷人玩呢,毕竟没有银子,玩都玩不到一块去,就是因为这么想,他们才不敢在杨家得罪刘家后同杨家走的太近,这会……着实让他们后悔不已。

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听出来了,说白了,他们就是替杨皓期撑腰来了。

说实话,过来的很多姑娘、哥儿乍然见到这么多学子,再得知这些个学子家财万贯,当下是恨不得马上上去套个近乎。

可杨皓期会为他们做介绍吗?

也许之前会,现在这会就难说了。

同杨村长还有杨杏爹他们聊了一番后,觉得够了,许云帆才带领着学子们去交份子钱。

“哎,那不是大梨村小秦家的哥婿吗?”

村民中,有人认出了许云帆来。

但他并非因许云帆夫子的身份而认出人,而是他记得,这人是小秦家润哥儿的相公。

秦润的丑,那是十里八乡皆有所耳闻的事,得知大梨村的润哥儿捡回一个汉子后,因为好奇,这人才特意去看了眼。

原本小秦家那个哥婿名声没有这么大的,但架不住人家会挣钱啊!

看看如今说到大梨村秦氏人,哪个不羡慕?

听说秦氏的人跟着许云帆干,一天最少有二十个铜板,他们掰指头算过,一天二十个铜板,一个月就是六百个铜板,也就是半吊多的钱啊!

这下子,谁不羡慕小秦家,谁不羡慕秦润那个丑哥儿?

那妇人这么一说,一下子,大家伙本来已经从杨皓期有那般富家子做同窗的震惊中平复下来了,这会又不得不惊讶起来。

迎亲嫁娶,古人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

他们这些小门小户的人家,就算真得富家少爷青睐,多数也是做妾的份,而妾,本就上不得台面。

以前他们没见过许云帆,还以为那么会挣钱的许云帆应当是个中年汉子了,没成想,居然是这等年轻俊美的小汉子。

许云帆都能看得上秦润那样的丑哥儿,他们哪比秦润差了?

要是许云帆看上他们了……

一下子,大家伙心思活络起来了。

尚且不知,自家相公又被人看上的秦润从镇上忙完了,方到村口便被一位阿伯喊了过去。

回来时,秦润手里提着三条两斤重的大鲤鱼,回到家,见家里没人,秦润就知道,许云帆估计是带秦安他们上哪玩去了。

杨家丧席是未时,这会都已经是酉时,按理来说许云帆应该回来了,要是没回来,八成是玩去了。

还没到大梨村村口呢,齐修泽派过来的人便匆匆忙忙拦住了许云帆,让许云帆同他去镇上一趟。

上回,许云帆瞧见齐修缘骑的那匹大马,那是相当的羡慕。

在大晏朝,早些年,马匹可是作为重要战略物资存在的,后来战争结束,但能养得起马匹的百姓依旧不多,这也就导致马比牛贵的情况出现。

许云帆在镇上逛过,镇上马贩卖的马匹,看起来不怎么样也就算了,一匹马更是卖出了三十两起步的高价。

就这个价,许云帆再喜欢,也决计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齐修缘坐的马匹就很不错,皮毛光滑,四肢长而有力,鼻孔又大又圆,一看就知道是匹好马。

后来同齐修缘又见了几次,齐修缘这人很上道,知道许云帆喜欢,爽快的便将那匹马松给了许云帆。

今儿,齐修缘已经让人带了另外一匹马过来,那匹马,许云帆可以带走了。

当即,许云帆立马笑的见牙不见眼,带两个小舅子转身就跟人走了。

这个时辰,许云帆还没回来,秦润倒也不担心,他知道许云帆爱吃鱼,胃口也不小,便计划将三条鱼全给做了。

厨房里头还有方奶奶前几天送了半缸酸菜,秦润便打算做道酸菜鱼,剩下的再做个糖醋鱼。

自从家里有了点银子后,许云帆是顿顿精米,秦润也看出来了,许云帆不仅胃口好,吃嘛嘛香,每一次都能干他个三四碗,但没有肉,他干饭都不积极了。

因为胃口好,许云帆吃的厉害,加上又是处于长身体的时候,许云帆是敞开肚皮吃,秦润则是尽可能给许云帆做好吃的,这不,一个月下来,许云帆个头猛窜了些,想到之前许云帆说的那些话,秦润做菜的动力满满。

他这边刚把菜做好,一一摆到桌上,外头便传来一阵闹哄哄的声音。

“许哥,到大蛋了,这回轮到大蛋了。”大蛋清脆稚嫩的声音传来,里头带着不容忽视的激动。

接着,一道低沉动听的声音入耳,“好,许哥记得的,现在,有请我们大蛋小王子上马。”

许云帆扶着大蛋骑上马,发现大蛋激动之余又紧张害怕到四肢发僵,许云帆笑道:“我们的小王子不要害怕,身为王子的骑士,许哥会保护好你的。”

王子、骑士是什么,几个小家伙听许云帆讲过故事,自然晓得。

大蛋脸蛋红扑扑的,待许云帆翻身上马,缰绳一拉,骏马扬起前蹄,大蛋立马激动的呼呼叫出声。

听到几个孩子闹哄哄的声音,其他秦氏的人听到声音都出来看了。

这一看,好家伙,不得了,许云帆这小子上哪弄来的这么大的马?

而且这马又高又大,一看就知道价格不便宜,估计没个一百两都买不来。

马那么贵,十里八村都没一匹,更不用说有人会骑了。

但看许云帆这样子,这小子骑马溜得很,秦安还有秦氏几个小屁孩追在骏马屁股后面哇哇的大叫,看到大蛋坐在许云帆怀里,一众小孩羡慕的差点走不动道。

村里的孩子,有的连牛车都没坐过,更不用说骑马了,不说孩子,就是有的汉子,活了几十年,连马毛都没摸过。

在这里,男子爱马,大抵如现代的男人爱车一般。

这下子,不止小孩凑到路上看,就是一众汉子都满眼羡慕的看向骑着骏马肆意而驰的许云帆。

许云帆轮流带着几个孩子骑了一圈,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见着秦润出来了,当下,这帮小屁孩全部被他当成了隐形人:“润哥儿!”

第147章 第 147 章 以后你就叫秦慕了

清冽的声音入耳, 秦润注视着骑着骏马向着自己而来的许云帆,有片刻的恍惚。

方才的许云帆,当真是瞩目的存在, 笑的张扬自信且阳光, 根本让人移不开目光。

秦润看着那样的许云帆,心头暖乎乎的, 这会人到跟前了, 他只觉得一阵紧张, 抬头看向马背上的许云帆,半天不说话。

迟迟得不到回应,许云帆又喊了一声,“润哥儿?”

“啊?”回过神的秦润赶忙应答, “什么?”

“想骑马吗?”

想,怎么会不想呢。

对村里的孩子来说,平时能坐一次牛车就够他们高兴很久, 跟同伴都要吹嘘很久。

而大人就更不用说了, 对于马这类牲畜, 平时也就去镇上的时候才能看到,更不用说坐过。

秦润十岁之前的记忆“忘”的差不多了, 来到大梨村之后, 别说骑马了, 摸都没摸过, “可我不会。”

这马那么高,要是摔下来, 只怕要疼上一阵子。

“我会啊!你上来,我带你。”许云帆笑嘻嘻的说着,压根不觉得他带秦润骑马有什么不妥。

“可我不是大蛋他们。”他已经大了, 还是当夫郎的人了,虽然许云帆是他相公,可在外头这般,秦润终归觉得不好意思。

许云帆:“这有什么,我带得了,伸手。”

闻言,秦润下意识伸出了右手,许云帆抓着他,一个用力,直接就把秦润带了上去,让人坐在自己前边。

两人的姿势,看不真切的,远远看过去,只会以为两人亲密无间。

“这……会不会太好?”秦润不太适应的动了动。

许云帆知道秦润说的什么,“哪里不好了,我同自家夫郎做什么事,难不成还得经过他们同意了?放心吧,就算他们看不惯,也未必敢说,你小相公我厉害着呢。”

“哇,许云帆的力气有这么大的吗?一下子就把润哥儿给拉上去了。”见到这一幕,一小哥儿震惊了。

孙甜甜看着前方“搂搂抱抱”在一起的两人,眼红不已,并不说话。

倒是其他哥儿见了,羡慕的不行,“哎,润哥儿现在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已经跟我们不一样了,如果我也有一个相公像许云帆这样就好了,长的书生气,又有村里汉子的力气,还能赚大钱,对我又好,只怕我做梦都能笑醒。”

“你想要这样的汉子?回去睡一觉吧,梦里啥都有。”

对村里的姑娘、哥儿来说,他们最喜欢的,自然是像学子那般长得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汉子,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汉子长的清瘦,没有一身力气,地里的活谁干?

要是这汉子不是村里人,而是镇上或者县城里的那还好说,人家要是没力气下地干活的,至少还能做旁的营生谋条生路。

可村里的汉子,哪个不是一天天的就只会照料自家那几亩田地,长辈们给自家闺女哥儿相看汉子,哪个会挑那些个弱不禁风的汉子?

所以,这汉子长的太清瘦,那是真的不得行,到时候活干不了,受罪的还是她们。

但许云帆不一样。

可以说,他是集合了村里姑娘对未来相公所有美好幻想的完美人物。

许云帆要长相有长相,还有份体面的活干,又会挣大钱,这样的汉子,十里八村都找不出一个来。

村里的妇人也眼热啊,要是他们有个这样的女婿、哥婿,这面上也有光不是。

可许云帆偏偏就上了小秦家的户籍,在外,他就说个入赘的,要是想再娶,那也得看秦润答不答应。

抱着秦润策马绕路往家骑的许云帆才不管背后那些人怎么看他说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眼看要到家了,许云帆问怀里的人,“还想再骑一会吗?”

秦润自然是想的,可:“不骑了,我今晚做了鱼,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啊?你做鱼了?那我们赶紧回去,明儿有时间了我再教你骑马好不好。”一听有吃的,许云帆积极的不行,一到院门口,干净利落的翻身下马,再把秦润带下来后,缰绳往院门前的柱子上一绑,火烧屁股一般的就往厨房冲。

总感觉好像忘了什么的许云帆洗干净手,那边秦润已经把饭盛好,直到坐下夹了一筷子鱼肉,许云帆才后知后觉,猛的一拍大腿,“糟了,我把安哥儿他们忘了。”

秦润:“……”

好吧,回来的路上,他太兴奋了,竟然把两个弟弟也给忘的一干二净。

好在秦安小野两个小家伙没心没肺的,被秦润喊回来吃晚饭的时候还高兴的摇头晃脑,直言骑马真的太刺激了。

“大哥,大马跑的快快的了,安哥儿又怕又觉得好玩,哥夫,明天我还想骑马。”

埋头干饭的小野闻言,赶忙抬起头,扯了一下许云帆的袖子。

许云帆:“好,明天哥儿得空了就带你们骑马,好了,先吃饭吧,慢点儿吃,不要被鱼刺卡喉咙了。”

小野笑了笑,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许云帆看了一会,好像在下什么决心一样。

饭后,许云帆坐在屋檐下乘凉,秦润带着秦安在厨房里烧水洗漱。

小野今晚没跟在秦润屁股后面,而是跑回房间,好一会又跑回来,把一东西放到了许云帆怀里。

许云帆低头一看,当下眼睛就直了。

小野年纪虽小,但他知道,他给许云帆的东西东西很好,不然之前不会有人想抢了。

他怕这么好看的东西被自己给弄丢或者找不见,特意找个地方把它藏了起来。

如今他住在小秦家,大哥、哥夫不仅给他香喷喷的肉吃,把他当弟弟疼,安哥儿还说过,之前他带去给他吃的糖都是哥夫给的。

吃了那么好吃的东西,他必须学会报答,现在他每天都忙着折花听课,不能上山,摘不了野果,只能把这块东西送给哥夫了,希望他们不要嫌弃才好。

小野呜呜啊啊把玉佩塞到许云帆怀里,对着许云帆一通比划,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许云帆看半天才反应过来,小家伙是要把这块玉佩送给自己。

不得了了。

许云帆是有点眼力的,小野给的这枚玉佩不是普通货色,看其色泽,要是放在现代,没个千万以上的只怕拿不下来。

就是在这,只怕也值个千两往上走。

所以,这么贵重的玉佩为何会出现小野手里?

难不成是他捡的吗?

许云帆一下子就羡慕了,他很想问小野娃,他是在哪捡到的玉佩,他也想去看看,没准也能捡到一块呢,那他可就发财了。

“你要把它送给我?这玩意你是从哪里捡的?你知不知道它很贵的,不可以轻易送人的。”许云帆把玉佩放回小野手上,“这东西是你的,无论是捡的还是它本就是你的,下次都不要拿它送人了知道吗,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像哥夫这样正直,视钱财为粪土的。”

这话说的着实过于违心,但许云帆对两个孩子说大话已经很熟练了,最后看了眼小野娃手心里的玉佩后,许云帆赶紧扭过头,他真怕自己守不住道德的底线。

小野听不懂许云帆的意思,他只知道,他拿出自认为最好的礼物送给许云帆,可对方拒绝了,不要他的礼物。

意识到这一点,小野很伤心很失落,眼泪汪汪的抬头看许云帆,小小的,拿着玉佩的手执着的往许云帆怀里塞,另外的那只手不断扒拉着许云帆的手,试图让他把手张开,因为过于着急,本就说话不利索的小野,嘴上啊呜啊呜乱叫着,小脸蛋上的神情委屈又倔强。

许云帆可见不得这么可爱软糯的小哥儿露出这样的表情,心软的要命,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在膝盖上,耐心的听着对方啊呜乱叫。

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没有,还煞有介事的露出思考的表情。

“你要把它给我啊?”许云帆想着,这么可爱的哥儿,比安哥儿还小,懂事又勤快,在小秦家这段时间,几乎什么活都抢着干,之前才相处两天,他就不舍得把人送走了。

一是小野是个哥儿,送他走,哪怕有人愿意收养他,他们未必会善待他。

二是,他跟安哥儿感情好,真把人送走了,安哥儿也不舍,自己也不放心。

既然这样,干脆养着吧!

这一养,许云帆自然而然的把他当亲舅子看。

小野猛的点头,将玉佩送到许云帆张开的手心,见许云帆不在推拒,看向许云帆的眼睛不由一亮,眼里呈着笑意。

许云帆一手搂过小野的腰,不让他从自己膝盖上掉下去,任由小家伙乖巧的窝在他胸口,一手将玉佩翻来覆去的看,终于在玉佩上发现一个小小的慕字。

“小野,这玩意很值钱的,你确定要把它送给哥夫?”话是这么问,许云帆收起玉佩的动作却不含糊,他低头看小野娃,与他对视,“还有,之前没能同你商量,哥夫现在同你商量一下,你愿意留在小秦家吗?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就是,以后你就是小秦家的人了,不用再回山上,在这里,有我们一口吃的便有你一双筷子,你愿意留下来吗?”

许云帆用木炭在木板上画了四个人,两个高大一些,两个矮小一些,然后用食指指着两个小人中矮一点的,再指小野,“这个是你,”继而再指高一点的那个,“这是安哥儿。”

至于两个高大点的,他胡乱一指,“这是我,”说着,在小野娃的目光下,指了指自己,随即再指另外一个,“这是你大哥,你看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呢。”

许云帆知道,小野听得懂安哥儿还有大哥分别指的是谁,他用木炭把四个人圈了起来,发散思维道:“看,我们就住在一个房子里,所以,我们就是一家人,你留下来,我们就是一家人,你走,那就不是,所以,你要留下来跟我还有安哥儿,以及你大哥成为一家人吗?”

看许云帆又是画画又是比划几番的,小野本就不笨,哪能听不懂许云帆的意思。

加上许云帆把他送进丙六班学了这么久,虽然话还不怎么会说,但理解能力不弱,否则,他的算术不可能学的那么好。

“嗯嗯嗯。”很显然,留下来,家,这些字,小野是听得懂的,加上许云帆的比划,他理解出许云帆的意思了。

小野高兴的指着许云帆,再用短小的食指指着地上许云帆画的人,口齿不清的叫着:“家……一家人……安哥儿……大哥……我……哥夫……”

“对,你,安哥儿,你大哥,我,我们四个就是一家人,小家伙,你很棒,这都听懂了。”许云帆笑起来,不吝啬的亲了小野一口。

他知道小野不是哑巴,毕竟哑巴发不出声音,小野之所以不会说话,应是在山上住久了,又许久不说话,加上年纪小,很多学过的东西都忘了,导致他现在同人交流时,无法正确表达自己,也就是所谓的语言障碍。

但许云帆不会因此嫌弃小野,对他来说,这都是小问题。

小野得了亲亲,笑弯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小脸漫上红晕,可爱的不行。

许云帆笑道:“以后你就叫秦慕吧,过两天哥夫得空了,哥夫就带你上户籍去。”

“嗯。”自己叫什么,小野,不,现在应该叫小慕,对小慕来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事,他以后真的就是小秦家的人了。

“去,看你大哥水烧好了吗?赶紧洗香香睡觉去。”许云帆放下小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等人走远了,原本笑吟吟的脸色迅速一沉,拿起那块玉佩再次看了起来。

第148章 第 148 章 圣上被骗

躺在床上舒服的喟叹一声后, 许云帆才将秦慕的事同秦润说了。

一开始,许云帆没打算将秦慕的玉佩留下,但脑子一转后, 他便不打算把玉佩交由小慕让他拿着。

一个被“丢弃”在山上自生自灭的哥儿, 手里又拿着一块价值千两的玉佩,若是他捡到的还好, 要是这玩意本就是他的呢?

那些个电视剧还有小说里不是都演了, 一般这样的人, 身世都不会太简单。

像秦慕这种情况的,丢弃孩子的父母,要么是有大有来头,因为某些原因, 例如被人追杀或者旁的,不得不把孩子丢了,但又留下了一块日后可以与之相认的信物, 要么就是秦慕的长辈已经遭遇不测, 最后秦慕才成了弃儿。

总之, 一切皆有可能。

越想,许云帆莫名的有种洋洋得意的感觉:“润哥儿, 你说我是不是那种手拿大男主剧本的人物啊!要不然这种事我怎么就碰上了?要是慕哥儿日后认祖归宗了, 我岂不是有个很厉害的小舅子了吗?到时候他就可以罩着我, 说不定我都可以横着走了。”

这话, 许云帆也就是开个玩笑,他决定收养秦慕, 自始至终就没想过这些。

默默听完许云帆的猜测后,秦润抿着唇,好一会才说:“云帆,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只是单纯的把慕哥儿丢了呢。”

方才还想得美的许云帆一噎:“……你这样说,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

秦润曲着食指抵在唇边,呵呵的笑起来,“你想象力好丰富啊,都可以去说书了,估计会有很多人听,毕竟你说的那些可能,正常人没几个会想那么多。”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的事呢。

他们小秦家祖坟已经冒过一次青烟了,怎么还会运气那么好的,捡回来的孩子就凑巧是富家之子呢。

秦润这话,不是在说自己想的美吗?

许云帆推了秦润一把,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侧身对着他的秦润被这股力正平了身子,许云帆一个快速翻身,用了巧劲,直接“压”了上去:“润哥儿,我重不重?我感觉最近我长个了。”

被压在许云帆身下的秦润吸了一口气,“不重。”

“不重你吸什么气?”

“我一个大活人不吸气,难不成死了才吸气吗?”秦润顺势搂住许云帆的腰,“你怎么还是那么瘦,这段时间都不见长一点肉。”

许云帆:“……”

有一种瘦,叫夫郎觉得你瘦。

“我现在是竖着长,所以不长肉,再说了,我哪里瘦了?倒是你,最近看着倒是瘦了点,这腰都小了。”

许云帆双手圈着秦润的腰,埋头在人脖颈间,呼吸逐渐粗重,一双手也愈发的不老实,“再过两个月我就十八了,润哥儿~”

“你……”

秦润知道许云帆怎么了,不由有些意动,“其实,你也没必要一定要等到十八,我们这……”

“不行,润哥儿,你不能这样,就算你想要,也得再忍两个月,你可不能勾引我,十八岁开荤,这已经是我最低的要求了,不能一退再退了。”许云帆翻身下来,挪着屁股,离秦润远了一点,那动作,好似怕下一刻秦润就能化为野兽扑上去一般。

秦润:“……”

什么叫倒打一耙,今儿他算是见识到了。

秦润转移话题,“说起来,慕哥儿的户籍还没办呢,要不明天我去办了吧。”

“你明天有时间?”

“有的,你说的榨油厂的事我已经带他们把材料都准备好了,明儿我顺便去县里办点其他的事。”

“好吧,那就辛苦我的亲亲小夫郎了。”许云帆笑嘻嘻的,“来,我家夫郎辛苦了,必须亲一个。”

许云帆这样不要脸,主动伸头侧脸的秦润显然已经习惯了,动作做的那叫一个迅速。

京城。

原本已经同大儿子南下查账的齐远洋在收到二儿子的来信后,相比于蜡烛,眼下这事,显然更让他坐不住,还没查几家铺子的账本呢,第二天就火急火燎的往京城赶了回去。

齐修缘说的那件事,事关重大,已经不是他一个皇商可以决定的了。

毕竟造纸这门技术,在大晏朝,可以说是被皇家,还有另外两家富户垄断了,他们皇商要动这三家的利益,另外两家不足为惧,但皇室,不打一声招呼确实不行。

齐远洋知道,哪怕他一声不吭直接同许云帆合作,当今圣上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责罚于他,只会拍手叫好,夸他做的好。

当今圣上可谓是少见的名君,虽说当初圣上继位时,曾有过杀兄之心,但最后,两位王爷还不是活的好好的,这些年活蹦乱跳的呢。

这些年来也不见另外两位王爷有旁的动作,皇室内部倒算得上风平浪静,因此圣上自然不担心臣子心存异心的可能,齐家除了是圣上的人还能是谁的人?

对圣上来说,皇商赚的越多,他的国库越是充裕。

齐远洋同其他人一样,皆以为当初圣上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斩了他两个兄长,是因为怕他们日后再对皇位有什么心思,可他们却想错了,还是大错特错。

上任皇帝子嗣不丰,“努力”了半辈子,后宫佳丽几十,可平安出生长大的皇子不过三人,圣上便是最小的一位皇子。

自三位皇子年岁渐长后,不可避免的,夺嫡之争开始了。

最后三皇子被封为太子,乃至继位,其实已是板上钉钉的事。

毕竟相对比于大皇子还有二皇子而言,当今圣上简直不要太过优秀。

圣上的两位皇兄,也就是大皇子还有二皇子,一个受不得惊,一有点事,但凡能让他心跳加速两下的,这人势必要晕。

这位大皇子,当年在金銮殿上不知晕了多少回,这样的人继承皇位,一有重事,你都得等他晕一顿起来了才能做决策,到时候,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至于二皇子,那就更不行,结巴的厉害,一句话他能给你说上半天,要他当上皇帝,不知得急死多少太监。

那时候,先皇就常训斥两位皇子是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对于大皇子的心疾,先皇不是没让太医看过,可换了十几个太医,甚至是民间的大夫都不知叫了多少人,无一例外,这些人就是“庸医”来着,啥问题也看不出,一个个都战战兢兢,但话里话外无外乎都在表达一个意思,那就是,大皇子身体好的不能再好了,壮的跟头牛似的,压根不存在什么心疾。

得此结果,先皇气的够呛。

这帮家伙,简直就是“庸医”一个,他皇儿若无心疾,怎可能如此?

至于二皇子的结巴,那也是看也看了,什么办法都试了,结果屁用没有。

就这,哪怕大皇子二皇子再如何博学多才,办事如何稳妥可靠,但终归被先皇放弃了。

后来先皇下召立三皇子为太子,大皇子与二皇子听到此消息,那是相当的大受打击,两人抬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父皇,眼珠子惊的似乎都要夺眶而出。

也许是打击来的太大,大皇子双耳一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手扶额,瞥了一眼身后,踉跄朝前走了两步,如此才晕了过去,这可把文武百官吓得够呛,二皇子则是半天说不完一句话,两人如此,显然是先皇立三皇子为太子一事给他们的打击太大。

实则,装晕装了十几年的大皇子,那是真的因为惊喜过度,一下子受不住晕了。

二皇子就更不用说了,惊喜来的这么突然,故作结巴了十几年,还不允许他继续结巴一下?

大皇子二皇子丢脸丢了十几年,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立太子后,一向胆小易晕的大皇子第二天骑马骑得飞起,再也没有胸闷气短的现象了,二皇子唱曲唱得门板都快被震飞了,整天咦咦吆吆,小曲唱得顺溜的不行。

至于败者,也就是太子,得知此事时,那是气的天灵盖差点都压不住。

果然,身为帝王之子,这些人,心眼子多的跟蜂窝似的,自己上当受骗十几年,这个仇,太子是记下了。

也许也就这三兄弟同其他朝代的皇子不同,人家是巴不得自个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甚至可以为此手刃手足,杀父逼宫等手段轮番上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他们不一样。

三兄弟甚至是想不明白,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旁的皇室皇子就那么喜欢做上那个位置呢。

诚然,只要坐上那个位置,便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万人之上的存在,可这位置赋予你至高无上权利的同时,你也要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三个皇子见过他们父皇睡的比狗眼,起的比鸡早,都这么累了,后宫佳丽还排队等着被临幸。

前头朝堂琐事已经够烦心的了,后宫又各种阴谋诡计不断,简直是让人劳神费脑又费体。

做个王爷,该吃吃该喝喝,每天上个早朝回来了,有事的做事,没事的招猫逗狗一番,这日子难道不香吗?

为什么就非得杀手足,费脑筋的非得当什么皇帝呢?

圣上被立为太子之后,得知两位皇兄苦恼多年的心疾、结巴之症居然奇迹般的好了,这下子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第149章 第 149 章 他们不给我办

当今圣上之所以是圣上, 只能说,在这场“夺嫡”之战中,他就是个失败者。

比之大皇子二皇子, 当今圣上显然太嫩了一些, 以至于如今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又如何,还不是每天累成狗。

齐远洋不知道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秘事, 他只知, 现如今的皇室很“干净”, 没有皇子争权夺势,也没有那些需要令人绞尽脑汁处处提防的尔虞我诈,他不需要站队,圣上也是难得的明君, 他只需要好好做生意,充盈国库。

回到京城,齐远洋顾不上休息, 赶忙进宫找皇上去。

刚下朝, 缚青珩心事重重的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眼看着还有两个月就要入冬了,每年冬季, 北方那边少不得都得发生点雪灾, 每年这时候也是最花钱的时候。

但钱花了就花了, 缚青珩最不能接受的还是, 钱花了那么多,结果每一年居然还有那么多百姓被冻死。

说到底, 还是穷惹的祸。

老百姓买木炭、买棉衣棉被等等哪样不要钱,要是再发个热或者啥的,一家子一年到头的辛苦就全花光了, 若不想拖累儿孙,那些个老人,要是有个不适,要不就拖着,要不就认命,否则,他们还能怎么办?

他们想活命,可也得替家人考虑啊!

缚青珩不是没想过解决的办法,但收效甚微,每一年冬季,北方那边死去的老人、不足月的婴儿更是不少。

朝中大臣提议把木炭价格适当调低一些,让家家户户都能用上木炭,可这也不行啊!

且不说木炭价格降下来不容易,就说这村民,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愿意买木炭取暖的。

往年因烧炭取暖而死的人不少,有的百姓深怕中了炭毒,那是宁可受冻都不愿买炭。

今儿几个大臣争论来争论去,始终没争论出个结果来,到时候,真是有灾情发生了,国库又得紧张了。

缚青珩正愁着,身边的福公公为缚青珩添了一壶茶:“皇上,齐大人求见,可否宣见?”

皇商同普通商人不同,毕竟沾了个“皇”字,皇商隶属于?内务府,虽不行使行政权利,但好歹也是皇上亲自封官授爵的存在,福公公这声“大人”自然没喊错。

“他回来了?”缚青珩是知道齐远洋南下查账的事,原以为要去个一两个月才能回来,这才半个月不到,人怎么就回来了?

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

一想到这,缚青珩赶忙道:“快让他来见朕。”

齐远洋见了缚青珩,规规矩矩走了一趟流程,在缚青珩不耐烦让他赶紧坐下后,齐远洋屁股还没坐下就先灌了几杯茶水,那如牛饮水的劲,缚青珩都没眼看,真是白瞎了一壶好茶。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账都查完了?”不待齐远洋开口,缚青珩倒是先问起来了。

缚青珩同齐远洋自小一块长大,后来又娶了齐远洋他妹妹,两人更是亲上加亲,明面上说是君臣,实则私底下乃是发小。

“还没呢,这不有重要事情回来同皇上知会一声吗,皇上,您且看看这个。”

“什么?”

“皇上看了就知道了。”

缚青珩不清楚齐远洋卖的什么关子,干脆看了起来,这一看,缚青珩眼睛就是一突。

直到将整份契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后,缚青珩不可置信道:“齐远洋,你没耍朕?”

能让皇上直呼其名,可见缚青珩此刻是相当的严肃,问的有多认真。

齐远洋正色道:“自然,皇上,您再看看这份契书,若您不信,明儿你大可亲自派人出去打听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也怪我太心急,回京后连齐府都没回便马不停蹄进宫来了。”

否则,面对缚青珩的质疑,他便可拿出证据自证了。

缚青珩又看了另外一份契书,直到看完了,胸膛依旧剧烈起伏着。

之所以如此,倒不是缚青珩没见过世面,不过两份契书便能让他失态,而是这惊喜来的委实太过意外,再说了,现下除了齐远洋再无外人,他又何必继续端着?

先皇在世,亦或者是读过圣贤书的缚青珩皆知,“文能安邦平天下,武可鞍马定乾坤”,这话可不是无中生有,坐观历朝历代,这朝堂上,或者京城之外身具官位的,又有哪个不是笔杆子出来的?

缚青珩派人做过统计,他大晏朝下至县令,上至宰相,寒门出来的不过占据了两成。

剩下那八成,不是富家出身便是官家子弟,如此一来,能深刻切实体会到百姓穷苦的又有几人?

国子监里的学子,本是为大晏朝培养人才的地方,缚青珩在国子监投入了不知多少心血、期盼,可他“微服私访”一次后,便不再这么想了。

无他,也许国子监里的学生出口可成章,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但你要问他粗盐一斤几银,春稻几时播种,结果对方两眼就是一愣,里头的愚蠢藏都藏不住。

对此,缚青珩有点失望,这些站在一个他人无法企及的高度,却忘了,‘名以食为天’这件最为现实的大事。

他想要的精英不是每天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着嘴上功夫的臣子,他要的是知百姓苦,可切实解决老百姓生活的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无所不知的,能够替他解决那等令他头疼之事的爱臣,可人无完人,他想要的人,根本不存在于现实,只存于他的幻想之中罢了。

但如今,他好像看到了一点希望。

看看,会制纸,还会做蜡烛的人,就算对方是胸无点墨之人,但就冲他解决了这两件令他头疼的事,便足够缚青珩多看两眼。

别看只是两眼,听起来好像很少,在缚青珩继位以来,能让他多看一眼的人,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

缚青珩调整好呼吸,不至于让自己看起来太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你确定这人真的会制纸?这个许云帆又是何人,你可打听清楚了?”

有关许云帆的事,自齐修缘在清河镇打听清楚后便第一时间书信给了齐远洋,“清楚,说起来这个许云帆也是个能的,修缘打听过了,他是从海外来的……皇上,您看看,这人先头穷的叮当响,如今不说家财万贯,但不到半年便让秦氏一族的人跟他吃香喝辣的,你说这小子,脑子咋转的那么快呢?还是说,这海外的国家已经厉害到这种地步了?”

静静听完有关许云帆在大梨村发家致富一事的缚青珩沉默着,曲指在御案上敲了敲,别有深意的问道:“许云帆已经落户在大梨村,并在清河书院担任夫子一职,这两件事可是千真万确?”

“当然。”齐远洋一口应道:“若无户籍,蒋院长能让他进书院?”

“如此看来,这人还是有几分墨水的。”缚青珩眼神暗了一瞬,似乎是在做什么打算,“这件事,你且放心大胆的去做,那两家要是敢闹什么幺蛾子,朕第一个宰了他们。”

缚青珩咬牙切齿的说着,他这皇上可不好做啊,心慈手软不足以服众,心狠手辣人人怕了,人家又会喊他暴君。

但同许云帆合作这事,哪怕落个暴君的名头也无所谓了。

待齐远洋高高兴兴回去了,缚青珩这才书信一封让身边的侍卫给蒋岚方送去。

……

一大早秦润便去了县城,他说了,如果不出意外,晌午就能回来了。

结果,晌午都到了,人还没个影,看来是有意外情况了。

看着冷清的厨房,毫无温度的大锅,许云帆叹了一口气,开始琢磨上谁家蹭口饭去了。

秦润今儿去县城,顺道把秦安秦慕送去了书院,家里只有许云帆一个人在,这下好了,连生火都不利索的人,你能指望他自己给自己做顿饭吃?

估计是做梦没醒呢。

家里吃食多,但肚子饿了,旁的吃食吃的再多,远不如干上两碗饭来的充实。

许云帆戴上草帽,往大棚那边去。

已是九月中旬了,方猎户这几天陆陆续续摘了几十袋茶油果回来,许云帆都让他摊在大棚那边晒着。

晒了几天的茶油果已经开裂,可轻松将里头的茶油籽轻松取出后,秦润又顾了几个奶奶过来干活,秦奶奶就在其中。

“秦奶奶。”许云帆站在大棚外,隔着一堆茶油果,不好意思,故作腼腆的喊:“奶奶,我肚子饿了,润哥儿不在家,你回去给我做吧,好不好呀?”

不得不说,许云帆这张脸也是有够厚脸皮的了,蹭饭吃也就算了,还蹭的这么恬不知耻的让人回去做,换其他汉子这样,他们几个老婆子指不定这会就得将抢口对准人开炮了。

可当这人是笑得贼甜,嘴巴吃蜜的许云帆,几个奶奶只觉得许云帆估计是饿坏了,催着让秦奶奶赶紧回去。

没办法,几人年轻的时候是个颜控,老了照旧改不了这毛病。

“哎哟,”秦奶奶抬头看天,“润哥儿不在你不早说,这都什么时辰了,饿坏了吧,走,跟奶奶回去。”

正巧去给方猎户推茶油果回来的秦大右听见许云帆的话,默默的站了一会,没办法,他奶奶也在里边呢,他真怕这会因为许云帆,他再进去就撞枪口上了,原以为几个奶奶会喷许云帆一脸口水,结果就这?

不是,这些人怎么还搞差别对待了?

昨儿他累的够呛,让他奶奶回去给他煮点粥喝,结果他奶直接给他吃了一木棍,还问他饱了没有,要是没饱,木棍管够。

秦大右就想不明白了,这人跟人,差别待遇怎么就这么大呢?许云帆怎么就那么招人喜欢呢?

招人喜欢的许云帆这会正在秦奶奶连干了两碗饭,正打算再盛第三碗时,满头大汗的秦润找过来了。

“云帆,秦奶奶。”秦润扫了一眼,没见到大蛋他们,“三个蛋呢?”

“他们都在牛棚那里看马呢。”许云帆放下碗应了一声。

秦奶奶给秦润倒了一碗水:“润哥儿,你干啥去了,这一头的汗,吃了吗?还没吃奶奶给你盛饭去。”

“奶奶,不用麻烦了,我不饿,我今早去县城了办事,在县城吃过东西了。”

秦润抹了一把汗,秦奶奶不好多问,许云帆却是好意思的,“慕哥儿的户籍办下来了?”

“没有。”一说起这,秦润不可避免的想起今早的事,垂头丧气的道:“他们不给我办。”

“什么?”

许云帆连筷子都放下了,“为什么?”

秦润难堪的说:“版尹说我一个丑哥儿没有资格收养孩子,在他查看我们家的户籍后更是直接把我赶了出来,说我一个嫁不出去的哥儿收养孩子,指不定是居心不良。”

第150章 第 150 章 自家母马被非礼了

一般来说, 村民想办理户籍,在镇上的镇堂处便可办理,许云帆当初落户在小秦家就是在镇堂那同衙役打听清楚后才麻烦秦大伯他们去做的担保人。

那么秦润为何要给秦慕办理户籍, 必须跑到镇上去呢?

听说最近清陵县来了个大人物, 周县令在得知这位大人物在京城内遭遇了几次刺杀后,那是半点不敢马虎, 将手下能用的, 可重用的衙役都派了过去, 将大人物住的院子那是里三层外三层都给重兵保护了起来,恨不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派去那么多人,一下子,衙门人手就不够用了, 镇堂上的衙役自然得回衙门去上职,否则,衙门无人, 这传出去了像什么话。

秦润无法, 在不知大人物何时离开, 秦润只能去衙门办理户籍一事。

许云帆一听就知道秦润这是被人给针对了,若不然就是被人看不起了。

他奶奶个腿的。

居然有人敢看不起他许家二少的法定“老婆”,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脸吗。

许云帆不悦道:“润哥儿, 这事待会你同我一块去, 本少倒要看看我家夫郎有没有那个资格。”

话落, 许云帆快速干完碗里的饭,“秦奶奶, 今天真是辛苦您啦~您做的饭菜可真好吃,您对我好好了,我真是爱您。”

临走前, 许云帆夸了秦奶奶几句,把老人家笑得脸上的褶皱起了一道又一道。

秦奶奶笑的合不拢嘴,嘱咐许云帆下次秦润不在家了就早点来,不然饿坏了,她可要心疼死了。

最近这段日子,秦奶奶家的生活水平直线上升,以前十天半个月不见顿荤腥,如今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顿肥肉。

今天给许云帆做菜,秦奶奶是舍得下料的,不仅把准备吃上两天的半碗熬油的猪油渣用了,就是炒菜用的油她都是放的足足的,让许云帆吃的小嘴油汪汪。

这段时间,三个蛋没少在小秦家吃香的喝辣的,许云帆做出来的吃食,又有哪一样是少了他们几个的?

许云帆偶尔来家里吃一顿,秦奶奶自然是要做顿好的报答许云帆了。

也许有的人会觉得许云帆这是在蹭吃的,可秦奶奶一家却不这么觉得。

对他们来说,许云帆到他们家吃,那是同他们亲,这是好事啊!

也不看看秦家除了一开始秦大娘秦三跟着去上工,现在就是秦二秦二媳妇都跟着许云帆干了,没有许云帆,他们秦家一个月能入袋那么多铜板?

秦奶奶对许云帆的提携是心怀感激的,她并不认为因为秦润同他们交好,许云帆就该理所应当的对他们好,她看得清,也晓得做人的理,几次叮嘱秦三他们要好好干。

不知秦奶奶在想什么的许云帆去牛棚那边取了马,秦润回去拿好草帽后,许云帆骑马到了院门外。

“咱们现在就去吗?”秦润不想事事都麻烦许云帆,但没有办法,如今他生意刚起步,人家压根不把他放眼里。

今早那版尹对他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心里也气的够呛,要不是顾及对方的身份,他早把人揍一顿了。

有许云帆替他出气,不可否认,秦润美滋滋的不行。

许云帆朝着秦润伸出手,大言不惭道:“去,干嘛不去,敢欺负你,本少绝对饶不了他。”

既然许云帆要去,秦润也不犹豫了,借着许云帆的力,顺势就上了马,忍着面红耳赤的热度,老老实实被许云帆搂着腰。

夫郎在怀,要是晚上躺床上,许云帆指不定要心猿意马对秦润动手动嘴了,但这会他一心想着替秦润找回场子,哪里还惦记着这些有的没的。

许云帆是会骑马的,速度快的要飞起,当然,齐修缘给的骏马也给力,否则马不好,他再会骑又有个屁用。

看来齐修缘这人还是可以的,许云帆对于可以的人,出手例来大方。

身下的马儿跑的块,不出一个半时辰,许云帆便带着秦润到了县城门口外。

许云帆就来过一次衙门,还是一大早迷迷糊糊之际被秦润牵着坐上牛车,待上了牛车,他两眼一闭再一睁时,人已经到衙门外了。

这会到了县门口,许云帆两眼一抹黑,往哪走都不知道,还好秦润记得路,“云帆,衙门在县城的东边,咱们进城,然后往……”

秦润话没说话呢,城门处突然闹了起来,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准备进城的百姓惊慌的向两边散开。

“快闪开!”

“哎哟,怎么回事,快让开啊,要死人了。”

“呜呜,娘,我怕。”

“大家快让开,快让开!”

一下子,被惊吓到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的大喊起来,许云帆隐隐听到马蹄的声音,心下顿时就是一惊。

古代所用的战马大多都是训练有素的阉马,而所谓的阉马,便是被阉割后的公马。

齐修缘送给许云帆这匹马,血统不一般,更是被千挑万选培育出来的优良马匹,但因为其母马的身份,不适合训练成为战马,这才被齐修缘要了去。

也不知道谁家的公马疯了一般的撒蹄子就跑,在见到许云帆屁股底下的母马后,竟是改了道往许云帆这边跑。

公马的速度很快,几个眨眼之间便跑了近前。

许云帆脸色一变,手中的缰绳一拉,做势要调转马头,可尚且不待母马转个方向呢,飞驰而来的公马似乎是公猪见了白菜,二话不说就想骑。

不想被陌生马骑的母马后腿就是一瞪,秦润被颠的差点摔下去,好在许云帆把人抱紧了。

眼看公马要骑上来了,许云帆扭头一看,眼角余光看到公马腹下挂着的玩意,当即带着秦润从马背上翻了下去。

“艹啊,谁家的疯马?”许云帆带着秦润赶忙躲到边上,嘴上不忘骂一句,“今儿是出门没看黄历吗?这种事都能碰上,真是晦气!”

秦润顾不上旁的,赶忙跑过去要把他的母马拉回来,这只公马太高太大了,看着就令人感到害怕,更不用说此刻的公马看起来好像疯了一样,他家的母马一直撅起后腿将公马踢开,秦润生怕母马伤着了,想把母马给拉开,可公马一直追着母马不放。

许云帆在边上转悠悠的来回走,“润哥儿,你离远些,小心别被踢着了,你别管了,过来我这。”

“可是我们家的马……”

“放心吧,伤不了。”这种时候,许云帆没办法,他打人厉害,但他还没盲目自信到以为自己可以一拳把一匹发情的公马干翻,就他这小身板,要是被踢到一脚,只怕肋骨断了不说,没个十天半个月都下不来床。

这种时候还能怎么办?

为了他们的安全,只能让自家的母马牺牲清白了。

许云帆把秦润带远了些,看着因为两匹骏马而尘土飞扬的现场,脸黑的不能再黑了。

这还不算,原本因为公马而受到惊吓的百姓这会还围了过来,看的津津有味。

许云帆瞄了眼身旁的秦润一眼,发现这人也看的目不转睛,不由得脸一干,随即抹了一把脸,有些咬牙切齿问:“好看吗?”

“好看。”秦润还是第一次见两匹马打架,只觉得有趣,面对许云帆的问题,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许云帆:“……”

“好看你个屁股,这种画面少儿不宜懂不懂?”

不是说这古代人含蓄得紧吗?

许云帆这会只觉得这帮古人比他还厉害,他们看的津津有味,他看着只觉得有点臊得慌。

秦润不懂什么少儿不宜,他跟其他人一样,因为没见过,所以好奇,更何况,两匹马那架势在他们眼里就是在打架,哪会想到其他事。

许云帆想把秦润拉走,可他们走了,难道马不要了。

“哎哟,你这匹见异思迁的坏马,老子给你精挑细选的媳妇你不要,偏偏非得在外沾花惹草,果然跟你那主子一样不靠谱。”城门口不知何时跑出一个穿着华贵的年轻汉子,那汉子瞧着自己千辛万苦追出来的马居然缠着一匹母马要骑,当下气的鼻孔差点冒烟。

萧霖听马夫提起过,这匹大将军府送给他当做生辰礼的宝马快到特殊时期了,哪怕他人不在京城,也为此精挑细选来了一匹母马,就想着能借此机会让母马生下一匹不错的小马驹。

哪知,这匹宝马力气不是盖的,四个马夫看着它都还能让它跑了出来。

萧霖一听,当时就吓坏了,他不是怕宝马跑了,毕竟这匹马,就算血脉再好,那也是大将军府送来的,他不稀罕,他怕的是,要是马匹伤人了可如何是好?

因为这,萧霖带着侍卫亲自跑了出来,结果……

见到这一幕,萧霖气得意有所指的大骂,许云帆听了只觉得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但在看到对方时,许云帆眉毛就是一挑。

从许云帆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对方流畅完美的下颌线,因为正训斥着不听话的宝马,对方那双剑眉紧紧拧着,长而翘的睫毛下是一双仿若盛满浩瀚星海的桃花眼,在往下便是一双正一张一合的薄唇,

不可否认,眼前这个汉子确实能让人眼前一亮,不过对许云帆来说,再怎么不错,其实也就那样了。

毕竟这人再怎么好看,再怎么帅,比起他来,还是差了点。

许云帆松开秦润,几步上前,在发现对方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练家子,并警惕起来后,许云帆收住脚停下,“那是你家的马吗?麻烦让你的人赶紧把它给弄走可以吗?”

对于突然站到自己身边被侍卫拦下来的人,萧霖下意识扭头去看,这一看,整个人就傻了。

不是,有生之年,他居然还能看到长得比他二叔还有好看的人?

这怕不是假的吧?

萧霖眨巴了两下眼,确认眼前的人是真实存在后,不由大为震惊,“请问你是谁?”

许云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赶紧让你的人把你家的马拉开,没看到我的马被非礼了吗?”

“哦,不好意思啊,我家这马不听话,浪惯了,不知廉耻,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待会回去我肯定抽它让它改改这个坏习惯。”

这番指桑骂槐的话,许云帆听出来了,但他跟这人无冤无仇,又是初次见面,对方肯定不是在骂自己,既然如此,许云帆哪会管这人骂的是谁。

许云帆只是点了两下头,转身回到秦润身边。

头次见到这样漂亮的汉子,萧霖挥挥手让身边的人把马拉回来,视线却忍不住追随在许云帆身上。

待发现漂亮汉子身边站着的哥儿时,萧霖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