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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蜡烛制作好啦

“大蛋他们给的, 他们摘的多,我就拿了。”村里的梨树不少,想来这玩意也不算多金贵, 许云帆觉得可以拿就拿了。

秦润太忙, 以至于都忘了这些事,“看来过两天大家要开始打梨去镇上卖了。”

农忙再忙, 其他户人家挤挤牙也能分派一两人出来去卖梨, 毕竟多一项收入也好啊。

小秦家在山上只有一颗梨树, 剩下的,他全种上柿子树,柿子的成熟期可以持续到冬季,而冬季正是农闲的时候。

许云帆咬了一口梨, 皮有点硬,他便只吃梨肉,“我们家有梨树吗?到时候是不是也得去卖梨?”

“我们家的梨不多, 就一颗。”秦润咬了一口, 慢慢的嚼, 吃相很是斯文。

秦安比秦润“粗鲁”一点,双手捧着梨, 像兔子一样的用两颗门牙把梨皮全部咬下了, 这才享受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许云帆看着自己手上的梨, 想着, 如果他不嫌弃秦安的口水,兴许他就不用吃的这么难了。

大概酉时中期的时候, 三人收了八袋玉米,许云帆一袋一袋的抱上车,不让秦润动手, “你不用扛,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秦润被拦了两下,转身回去又收了半背篓的玉米,跟着秦安一块,每人背一点,跟在许云帆身边往回走。

路过秦大娘家的玉米地时,地的那头,大蛋二蛋他们见到秦安,两个小家伙立马跑过来,“安哥儿,你们要回去了?”

七月中下旬的天气,酉时中期也就是下午六点的天还亮着,就是到七点半都不算黑。

而且这会天气正好,不够晒,正是收玉米最舒服的时候,秦润他们居然要回去了。

秦大娘又给秦润摘了一把红豆角,让他们拿回去吃。

秦润不好意思拿,下意识的看向秦大媳妇,对方看着他们三个吸血虫,眼里满是不屑,见到秦润看过来,秦大媳妇瘪瘪嘴,白了秦润一眼,转身继续干活。

秦大娘发现秦润的视线落在秦大媳妇身上,想到昨晚的事,“润哥儿,你大嫂的话,你别放心里去,她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抠门了些,心肠不坏的。”

一旁的许云帆暗暗嗤了一声,秦大媳妇心肠不坏?都打他制作推车的手艺了,这人恐怕也好不到哪去。

“不用了,秦大娘,你的豆角我们就不要了,省得有些人心里不痛快。”许云帆这话说的有些过了,因为他不喜欢秦大媳妇拿那种厌恶嫌弃的眼神看秦润。

就好像秦润扒他们身上吸血了似的。

城然秦润受过秦家很多帮助,但秦润并非每次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不忙的时候,他会帮秦家做力所能及的事,秦安也会给秦家打猪草,借的东西,他也是还了的,哪怕这个时间是久了点,但他还了。

所以,秦大媳妇凭什么对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她要不想给,可以与秦大娘他们说,而不是让秦润难堪,更不应该对他这个“入赘”的汉子说那些难听的话。

她这是不给秦润面子,许云帆不接受秦润的感情,那是一回事,但其他人欺负秦润,他不同意。

许云帆越想越气,拉过秦润的手,“秦润,安哥儿,我们回去了。”

秦润看出许云帆不高兴了,只能歉意的对秦大娘道:“大娘,你的豆角我就不拿了,家里还有菜,我们就先回去了。”

秦大娘何尝看不出许云帆的不高兴,面色不太好看了,转头瞪了秦大媳妇一眼,招手让大蛋二蛋过来,在他们耳边耳语了几句。

大蛋二蛋嗯嗯呃呃一通,不断的点头,大蛋伸手接过秦大娘手里的那把红豆角,趁秦大媳妇不注意,一把塞到自己装梨果的麻袋里。

那个麻袋,是秦二特意为他做的。

太阳即将西落时,大蛋抱起三蛋,带着二蛋,从玉米地里先跑了。

另一边,秦润三人回到家,许云帆推着推车去后院卸玉米,这才洗手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了半瓢水。

秦润看他喝的猛,喉咙都替他疼,不住说道:“慢慢喝,不要喝那么急。”

许云帆不在意道:“没事,这点水而已,安哥儿呢?”一起回来的,这会人就不见了。

秦润:“他挖蚯蚓去了。”

一边说着,秦润开始生活做晚饭,许云帆挠挠头,秦安与秦润都忙,这是不是意味着,最闲的自己又得喂猪了?

许云帆叹气一声,拿出砧板与那张专门用来垫猪菜的砧板,抓起一把猪草开始剁。

有时候,许云帆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适应性,看看,以前的他,好歹也是个太子爷,活的那叫一个潇洒,不知苦为何物,再看如今,猪会喂了,玉米会收了,他娘的,也更会疼人了。

要不是心疼秦润兄弟俩,这会他就该心安理得的吃软饭,什么活都不干,每天就等着伺候得了。

许云帆剁了大概有半桶的猪草,又伴了一勺米糠,这才提到后院。

夏天的天气太热,猪槽内有剩下的水,因为那些水伴过猪草,一个下午的功夫,已经发酸了。

许云帆一靠近就能闻到那股酸味,怪恶心的,他拔了塞住排水孔的玉米芯,打了一桶水,胡乱一冲,等水排干净了,这才把玉米芯塞回去。

猪也是知道热的,他冲水的时候,小黑猪哼哼的跑过来,许云帆一个不甚,半桶水直接倒到猪头上。

出于动物的习性,小黑猪甩了甩猪耳朵,站在猪圈旁的许云帆不知道躲,直到几滴水被甩到脸上,许云帆才后退几步,恶心的弓着腰发出几声干呕声。

他娘的,太恶心了。

许云帆甚至感觉到自己嘴上也被溅了一滴,搞的他恶心的够呛。

秦润生好火,去水井打水准备洗锅的时候听到干呕声,吓了一跳,赶到后院,便看到许云帆气鼓鼓的,拿着秦安平时对付小猪的专属木条,跳进猪圈里追着猪,不时往猪屁股上抽几下。

小猪被抽的哼哼直叫,满猪圈的跑,许云帆便在后边追着抽。

“怎么了?”秦润不知道,他家的猪怎么惹到许云帆了,以至于让许云帆这么生气,亲自进猪圈里抽猪。

许云帆抓起衣领,用里面那面使劲搓着已经被搓红的唇,“秦润,这只猪它欺负我。”

秦润:“……”

许云帆被猪欺负了?

“它怎么欺负你了?”明明怎么看,都是许云帆在欺负家里的猪才对,没看到作案工具还在他手里拿着吗,而且,他说自己被欺负时,手都没停,啪的一声,木条又抽在猪屁股上。

许是出够气了,许云帆从猪圈里跳出来,略带委屈的跟秦润说:“我洗猪槽的时候……你说它是不是故意的?”

秦润:“……”

猪不都是这样的吗?

可这种话,他是坚决不能说出来的,一边是猪,一边是许云帆,他的心自然偏在许云帆身上。

难道被他喜欢着的许云帆还比不上一只猪吗?

秦润夺过许云帆手中的木条,啪的又抽在猪屁股上,安慰道:“别生气了,你看,我帮你出气抽它了。”

许云帆:“……”

猪圈里挺干净的,秦安每天喂猪的时候都会把猪圈打扫一番,许云帆下去跑了一通,也没踩到猪屎,但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秦润把猪食倒进猪槽里,“要是觉得不舒服,你去洗个澡吧!就是没热水,可以用冷水吗?”

“我可以用冷水。”许云帆此刻只觉得身上都是猪屎味,连房间都不愿进,打了一桶水就进了澡房。

秦润见状,哪还记得洗锅,赶忙进房间给许云帆拿衣服。

许云帆打开门板,伸出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来,门板外,拿着衣服的秦润,刚想将衣服递过去,许云帆便道:“秦润,水不够了,你帮我再去打一捅来。”

许云帆洗出来的时候,头发湿漉漉的,未擦干的湿发,慢慢的汇聚,在发梢形成一滴水滴,最后滴落在许云帆敞开的胸襟里。

秦润默默移开视线,为了转移注意力,他麻利的用竹刷子洗好锅,又把砍好的半只鸭从碗柜里拿出来。

等锅烧热时,秦润放了一点点的油,等油热后,把姜放进去爆香,再把鸭肉倒进去快速的翻炒起来。

农家养的鸡鸭,不像现世那些饲料鸡饲料鸭那么肥,炒出来的味道也会更香。

趁着鸭肉还需要炒的功夫,秦润从陶罐里掏出两个酸萝卜切块备用。

鸭肉炒出油了,秦润从旁边的锅里尧了一瓢热水放进去,盖上木质锅盖开始炖。

许云帆洗好澡,也没闲着,他去看了自己的蜡烛,发现它们已经凝固好,转身去拿了柴刀将外面的竹子劈开。

秦润听见声音,心下好奇许云帆是不是真的做出蜡烛来,擦擦手跑出厨房,凑到一旁看着。

直到看到许云帆劈开的小竹筒里,成型且略黑的蜡烛时,秦润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的问:“这就是你做出来的蜡烛?怎么与镇上卖的不一样呢?”

许云帆一边劈竹筒,一边回,“当然不一样了,镇上卖的蜡烛是拿石蜡做出来的,我这个是拿松油做出来的,两者自然有所不同,不过一样能用。”

第33章 第 33 章 山上的野娃

在大晏朝, 杂货铺里是有石蜡卖的,不过在齐家店铺才有的卖,许云帆今天听掌柜说, 那些石蜡一直没卖出去过。

石蜡是齐氏皇商从其他国进口来的, 只有他们知道怎么用,其他人连石蜡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更不用说买了。

许云帆今天打听到, 石蜡的价格并不便宜, 他便没有买。

秦润拿着蜡烛,转来转去的看,“云帆,我可以点吗?”

“可以啊, 蜡烛做出来就是给我们用的,你随便点随便用,爱怎么用就怎么用。”反正山上松油大把多。

秦润跑进厨房, 将蜡烛灯芯长出来的那一端用一根着火的小火柴点着。

看着手中略微发黑的蜡烛发出明亮火焰, 秦润瞪大眼睛, 心脏蹦蹦直跳。

许云帆好厉害,他居然真的把蜡烛做出来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聪明呢。

秦润拿着蜡烛出来, “云帆, 你看, 它真的点着了。”

许云帆放下手中的柴刀, 看向秦润,嘴角一勾, 大言不惭,极及不要脸的说:“我都说我做出来的东西绝非凡品了。”

这话,在大晏朝说可以, 在现代,给他十张脸他都没脸说。

秦润就喜欢许云帆这么自信(不要脸)的样子,贼勾人。

“你做了好多蜡烛。”秦润扫了一眼,许云帆摆放整齐的竹筒,大概有六七十根。

秦润犹豫着,这些蜡烛是许云帆做的,他用之前自然要问一下,“云帆,我可以拿几根送给秦大娘吗?秦大娘年轻的时候是绣娘,现在年纪大了,眼睛不太好,虽然秦大嫂说话比较刻薄,但秦大娘与秦奶奶他们很好的。”

许云帆自然知道秦大娘她们的好,秦家,除了那个打他木匠手艺的秦大嫂,其他人都是老实人。

他躺床上起不来的时候,还是秦大娘给他请的大夫,那时候的秦润还在镇上卖鸡呢。

远亲不如近邻,既然他目前暂时回不去了,那么,该交好的还是要交好一下。

许云帆大方的数二十根蜡烛出来,“这些今晚给他们送过去,等他们用完了再说,反正这玩意不值钱。”

山上的松油多,晌午他准备回来前,在松树上砍了几刀,到时候流出来的松油更干净更好,过几天他就去收回来。

“这个做蜡烛的方法,你别乱说出去,不然我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村子大了,有的人就爱贪小便宜,到时候人家找上门来问,同个村的,他是给还不是不给?

秦润道:“那我该怎么说?”

许云帆:“你就说我们在杂货铺里买的,这是次品货,买的越多价格越便宜,至于我们哪来的银子,你推我身上来就成。”

秦润明白了,进到柴房拿了一个篮子,将许云帆剥好竹筒的蜡烛一根根小心翼翼的放到篮子里,生怕用力过大,它会坏了一样。

许云帆觉得好笑,“你不用这么珍惜,跟着我,你得习惯,以后我还会给你做更多的好东西。”

秦润柔柔的笑起来,衬得眼尾的那颗红痣愈发的勾人。

许云帆早发现秦润眼尾的红痣了,说来也怪,秦安脖子上有颗红痣,大蛋也有,秦三夫郎也有。

来这么久,许云帆只认真看过这几个哥儿,无一例外,个个都有红痣。

大蛋、秦三夫郎、秦安的红痣就在脖子正中的位置上,不算大,却红的很明显。

秦润脖子上却没有,他的红痣在眼尾,不算很红,在许云帆看来,却是正正好。

许云帆想,也许这颗红痣,就是区分哥儿与汉子的标志物了。

这么想,许云帆便这么问了。

秦润告诉他,他想的没错,哥儿生来便身带红痣,刚生下来的哥儿,红痣有别于普通的红痣,会特别的红,接生婆一看就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哥儿。

多数哥儿的红痣会长在脖子上,个别的会长在其他地方,不过这样的很少。

红痣越红,代表这个哥儿的受孕能力也就越强,像他这么暗的,估计很难孕育子嗣。

秦润说后面一句时,声音很低,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失落,看都不敢看许云帆。

许云帆却满不在意的道:“你别听他们的,生不生得了,不是靠你一个人就能生的,又不是无性繁殖,再说了,一颗痣而已,还能看出这些来?”

简直是荒谬!

秦润张张嘴想说什么,院门口突然传来动静。

原来是去挖蚯蚓的秦安惦记着猪没喂,赶回来喂猪呢。

许云帆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还等你,等你回来喂猪,你家二师兄早饿死了。”

秦安被许云帆点得头直往后仰,许云帆没用力,只是他下意识的举动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许云帆用了多大的力呢。

“哥夫,这就是你做的蜡烛哇?”此时的秦安,满眼都是篮子里的蜡烛,“哇,哥夫好厉害呀”

“对,你哥夫很厉害,二弟,这些事,你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吗?”秦润嘱咐道。

秦安猛点几下头,“嗯嗯,我谁都不说。”

许云帆注意到秦安挂在腰间的小鱼篓,“安哥儿,你挖到多少蚯蚓了?”

秦安把小鱼篓递到许云帆跟前,“这么多,快装满了呢。”

许云帆往小鱼篓里一看,好家伙,这么一会功夫,秦安就挖了这么多蚯蚓,感情这人还是个挖蚯蚓的小能手啊!

“你在哪挖的?怎么挖到这么多?”

秦安收回小鱼篓,笑呵呵的,“我在南山山脚的小河边挖的,大哥放心,我不下河的,这么多蚯蚓,不是我一个人挖的,是……”

说到这,秦安犹豫了一瞬,“是一个小伙伴帮我一起挖的。”

许云帆好奇道:“哦,我们安哥儿还有小伙伴啊?谁啊?能不能介绍给许哥认识认识?”

倒不是许云帆管的太严,而是南山那边是一片山林,大梨村在那边的田地比较少,因为那边有座山,是村民用来埋尸用的坟山,平时要上山的人,都会特意绕远路走。

傍晚的时间,谁家小孩没事会去那边玩?皮痒了不成?

古人迷信,村里的大人,轻易不会让小孩子去那边,在他们看来,小孩子气血不足,阳气弱,命格轻,很容易被不干净的东西勾魂。

这不,秦润听秦安去那边了,虽然离那座山还远,仍旧告诫他下次不能再一个人去。

秦安连连保证,随后为难的抬头看向哪怕坐在凳子上,身形依旧伟岸的哥夫,“哥夫,我告诉你我的朋友,你会打我吗?”

许云帆眉头一挑,哦豁,有情况!

他转过身,手上的活都放下了,伸手抬起秦安的小脸,与他面对面,温和的道:“安哥儿为什么会这么说呢?交朋友,这是你应该有的权利,你在外面交了朋友,我跟你大哥都会为你高兴的。”

秦安却道:“可是村里人都不允许家里的孩子跟他玩。”

许云帆柔声问道:“为什么呢?他有哪里不好吗?安哥儿,有的时候,其他人说的话不一定就是对的,你得自己去看,去发现,他是不是同他们说的那样,他们的话,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不能作为标准答案的。”

秦润看着许云帆与秦安说话,他发现,许云帆真的很有耐心,秦安虽然是个孩子,但他会顾及秦安的心情不会一开口就否定他的小伙伴。

对其他人,秦安向来是儒弱的,说话吞吞吐吐,很容易让人没耐心听他说完话。

可与许云帆,秦安似乎一点都不怕,甚至,隐隐有种依赖许云帆的趋势。

秦润不得不承认,许云帆比他小一岁,但,有他在,好像这个家就有了主心骨一样。

听秦安的话,许云帆才知道,他口中的小伙伴,并不是村里的人,而是有一天,突然出现在山上的野娃。

野娃很凶,但凡谁靠近,野娃二话不说,势必要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

但对小孩子,野娃倒是见了就跑,不会对小孩子出手。

以前家里还有鸡的时候,秦安去那边挖过几次蚯蚓,见过野娃几次,在村里,除了秦氏一族的几个孩子愿意与他多说几句话,其他孩子都欺负他。

所以,见到野娃,他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一来二去,两人还好上了。

许云帆听了,“不过是个住在山上的孩子罢了,哪有村民说的那么恐怖,又不是鬼,你爱跟他玩就玩呗。”

许云帆放心了,只要对方不是什么混不吝的小混混,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拿起柴刀,许云帆刚准备继续弄他的蜡烛,转而又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可扭过头看到秦安的个头,那些担忧又瞬间飞走了。

秦润看出来了,忍不住憋笑,许云帆想的倒挺多。

在许云帆看来,其实哥儿与汉子玩,没什么奇怪的,许云帆不过是担心秦安的小伙伴在山上住久了,不知一些事,失了分寸,哪天村里人见了,说不定又得传出点绯言绯语来。

秦润摸摸秦安的脑袋,“听你哥夫的。”

“嗯嗯,哥夫最好了。”秦安欢快的不行,本来与野娃玩的事,他还担心哥夫会不会嫌弃野娃的身份,现在放心了。

第34章 第 34 章 君子报仇,不讲早晚……

面对秦安的夸赞, 许云帆很是受用,“那当然了,以后等你长大, 就按照我这个标准找老……相公, 绝对错不了。”

说这番的许云帆还不知道,有他这么优秀, 说话温温柔柔, 看起来仪表堂堂, 张口能怼人,出手能揍人,堪称十全九点九美,差点达到人类不可能达到的十全十美的哥夫, 这小子,最后居然看上了他表哥那个硬邦邦的,毫无浪漫细胞的臭男人。

现在的秦安不懂那些事, 听了哥夫的话, 不管对不对, 只管点头就是了。

他嗯嗯的点头,见许云帆继续低头忙了, 这才拿着小鱼篓, 找出剁猪菜用的刀, 将蚯蚓砍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喂给鸡崽吃。

灶台上的鸭肉炖的差不多了, 秦润将砧板上的酸萝卜放入锅中与鸭肉一起炖。

在打开锅盖的一瞬,一股热气携带着肉香味强势的扑向秦润鼻间, 就是在屋檐下的许云帆都馋的流口水。

鸭肉放了酸萝卜,还需要继续炖半个小时左右,酸萝卜的酸味才会渗透到鸭肉中去。

许云帆已经收好了蜡烛, 看天边的晚霞,时辰应该不早了,便从院墙旁的水井里将那一斤肥肉提上来。

他原本打算去秦家时跟秦润一起去的,眼下怕是不行了。

秦润找了个篮子,拿出方才单独收起来的二十根蜡烛,“云帆,锅上还炖着肉,我就不跟你过去了,这三十文钱,是之前与秦木叔借的木料钱。”

将篮子递给许云帆,秦润示意许云帆把肉放进篮子里,随后又放五斤精米进去。

“没落下其他东西吧?”许云帆检查了一番,又自顾自的回,“没落下了,就是这么多。”

“哇,好香啊!”许云帆刚准备走的时候,一道稚嫩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这是二蛋那个虎孩子的声音。

二蛋抱着三蛋,背后跟着背着一个小麻袋的大蛋,三人齐齐站在门口,大蛋喊了一声,“润哥哥,你们在家吗?”

许云帆上前去开门,“在呢,你们三个蛋怎么过来了?”

大蛋将背后的小麻袋递给许云帆,“奶奶说让我给你们送豆角过来,来的路上,我与二蛋去摘了几个梨。”

二蛋说,他在地里偷偷观察许云帆吃梨了,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小家伙便念叨着要摘几个送过来。

大蛋挑梨的眼光,那是没的说,尽挑个大的摘。

“哟~这么客气呐。”许云帆接过大蛋的小麻袋,侧开身让三个蛋进门,“你们来的正好,今晚我家吃好吃的,你们一块留下来吃吧!”

秦润站在厨房门口应和着,“是啊,你们快进来吧,今晚有鸭肉吃,很香的。”

三个蛋早闻到肉香味了,这会听秦润这么说,口水哗啦哗啦流,差点咽不过来。

秦大娘家条件虽比小秦家好,却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肉。

他们三个小孩,也是隔一天才有一个鸡蛋吃,那还是自家母鸡下的,母鸡不下蛋,他们就没有鸡蛋吃,更不用说吃肉了。

上一次吃肉,好像还是半个月前,秦大从镇上回来,割了一斤半的肉,煮好后,分到每人碗里,也就两三块。

肉对三个蛋来说,诱惑力还是很大的。

明明很想吃,馋的口水直流,大蛋二蛋却是摇头,“不用了,我们回家吃。”

奶奶说过,润哥哥家不富裕,不能在他们家吃饭,他们吃一口,润哥哥他们就得少吃一口。

那么,肉也是一样的。

“留在这里吃不行吗?”秦润问道。

大蛋咽了下口水,“不行的,我们不回去,奶奶该找我们了。”

许云帆捏了一下三蛋的脸,“放心,待会我去你们家,跟你们奶奶说一声就好了,你们就留下来吃鸭腿吧。”

二蛋还是摇头,“不行的,奶奶会骂人的。”

“你们不支会一声,不回去,她才骂你们,我说了,她就不会骂你们了。”许云帆挺喜欢这三个小家伙的,大蛋还是秦安的朋友,今晚家里吃好吃的,留他们吃顿饭也没什么不可以。

许云帆一手拿着小麻袋,一手推着大蛋的后背,将人往屋里带,“你们就留下吧,人多了热闹,我去你们家跟你们奶奶说一声就好了,吃完了饭,再让你们润哥送你们回去。”

至于为何不说自己送呢,许云帆表示,他送三个蛋回到家,秦家估计得派个人送他回来。

没办法,天一黑,村里就安静的过分,他就有点怕,不敢走夜路,除非有个人陪着。

“对,吃完了饭,我送你们回去。”秦润将三蛋从二蛋怀里抱下来,让三蛋坐在凳子上,转而对许云帆道:“云帆,你快去吧,我们等你回来吃晚饭。”

“嗯。”许云帆拿起篮子出门了。

来到秦大娘院门外时,许云帆便看到秦大娘与秦二几人坐在院子里剥玉米粒,而秦大媳妇与秦二媳妇则在厨房里忙活着。

“秦大娘。”许云帆先喊了一声,并未因见有人在家便直接进去。

“哎,许小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秦大娘放下手中的玉米棒,擦擦手给许云帆拿来一个凳子。

许云帆赶忙道:“大娘,我不坐了,一会我就该回去吃晚饭了。”

闻言,秦大娘这才停下,看向许云帆手上的篮子,待看到里面的肉时,有些吃惊的道:“许小子,你这是?”

许云帆将篮子放下,拿出随身携带的三十文钱,“这些精米是上次借的,还有油,我不知道那些油是拿多少肥肉炒出来的,今早去镇上我干脆买了一斤肉过来,不知道够不够,这三十文钱是之前的木料钱。”

秦大伯脸色不太好看了,“许小子,你们家什么条件,我与你大娘都懂,你这是……”

“是的,小秦家条件确实不好,我问过秦润了,这些年,他借你们的,无论是米粮油还是银子,都有还过的,从来没有不还的情况。”

许云帆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都有点凝重,不明白许云帆这是什么意思。

秦木与许云帆接触过,知道他不是想挑拨秦润与他们家的关系,便直接了当的问,“许小子,你今晚过来,是想说什么呢?”

许云帆:“我想说,有借有还,秦润不欠你们家什么东西,所以,也请你们家人出门在外,无论是见到秦润,还是见到我,大可不必摆出一副瞧不起我们,觉得我们是吸血虫的样子,更没必要说我们是什么白眼狼之类的,毕竟说起来,我们真不欠你们什么的。”

“上次借的木料,我也说过了,是借,也是买,而不是拿,所以,说直接一点,你们对我并没有什么大过天的恩情,没有你们的木料,我的推车不是做不出来,如果因为借你们的木料,让有的人觉得你们对我有大恩,那我是不承认的,所以我的木匠手艺,有的人就不要再打它的主意了,更不要因为我不把手艺教给你们就在路上骂我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秦木赶紧道:“许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们何时打过你木匠手艺的主意了?”

秦家就他与他儿子会木匠活,儿子不在,他又不曾与许云帆说过这些话,那……

秦木突然就想到了秦大媳妇。

怒将手中玉米棒丢出去的秦二道:“许小子,我们就不是那种人,你说的有些人不能代表我们家全部人。”

秦三跟着道:“是啊,小秦家有恩于我们,能帮的忙,我们帮的毫无怨言,怎会表面帮忙,背后又是一套呢。”

秦大伯朝着厨房里喊,“秦大家的,你还不出来?瞧瞧你干的好事。”

秦大媳妇没想到,许云帆一个汉子会这么不要脸,居然上门来说这种事。

看到秦木阴沉的脸,踌躇着走出来的秦大媳妇害怕不已, “大伯、爹……我……”

“我什么?昨儿我不是说过了,木匠手艺,那是许小子的,让你不要打主意,我是不是说过了?”秦木觉得今晚,自己的老脸真的丢尽了。

不知情的,还以为秦大媳妇的意思就是他们秦家授意的呢。

秦大娘骂道:“你这张臭嘴,整天胡咧咧,你心咋这么贪呢?是不是昨晚说的不够,你都不知改?”

秦大的娘去的快,可以说,秦大娘这个当伯母的,相当于秦大的第二个娘,自然有权管教秦大媳妇。

秦大媳妇敢这么嚣张,还是不仗着秦大喜欢她,当初秦大要死要活非要把人娶进门,若不然,秦家才不会娶这么一个媳妇。

看到秦大媳妇,许云帆厌烦的皱了皱眉,他眼眸黑亮深邃,盯着人看的时候,好似能把人看穿,当了二十年的太子爷,身上那股子收藏起来的气势一放,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秦大媳妇只看了一眼,便怕的不行,连看第二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娘,我也是为了相公着想啊!”秦大媳妇害怕了,委屈巴巴的掉眼泪,往秦大娘身边凑了凑,试图逃避许云帆骇人的目光,“相公在镇上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六百文,如果有……他就可以挣更多的银子,自己开个铺子了。”

第35章 第 35 章 我还能缺他们几口饭不成……

有制作推车的手艺在, 自己再开个铺子,一年得赚多少银子?

到时候他们赚了钱,能分到的私房钱自然就更多了, 她手里有钱, 也能更好的接济娘家的几个兄弟。

“怎么,六百文你还嫌少了?非得盯着别人的东西了?要是你看不上我儿子, 觉得他挣得少, 你打哪来回哪去。”

秦木不服气了, 在大梨村,他儿子一个月工钱就有六百文,已经算是很高了,别的汉子, 没有手艺,去镇上找活干,累死累活, 一天也就十来文。

秦大媳妇说是心疼秦大辛苦, 实则还不是想让秦大挣更多的银子, 让她有更多的银子贴补娘家。

“个缺心眼的,真当你那点心思老娘不知道呢?说人家是吸血虫, 你娘家那帮喂不饱的苍蝇才是吸血虫, 老大娶了你, 相当于娶了你们一大家子, 这些年,你那几个兄弟, 上门来打了多少次秋风,拿了多少东西回去?到头来,还说我们秦家不好, 是抠门吝啬的铁公鸡,你们家人那样不要脸的,专盯亲家吸血的你不说,倒好意思说起别人来了,要不要脸呢啊?就你一个人,丢了我们秦家所有人的脸面,我们秦家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才娶了你……”

秦大娘脾气挺好的,说话和气,至少与秦大娘接触过几次的许云帆是这么认为的。

可这会,秦大娘这顿操作有点猛啊!

说这么长的一大段话,居然一口气都不歇,直把秦大媳妇说的面红耳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头都抬不起来,哭着跑回房间。

今晚的晚饭估计是省了。

该!

让你今天中午骂我。

活该!

许云帆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小肚心肠的觉得爽的不行。

许云帆婊里婊气的道:“大娘,您不用这样,都怪我们,是我们的不对,这做亲戚的还讲究界限呢,这些年,你们帮扶小秦家确实挺多的,我这人在家里的时候被宠坏了,受不得气,有些话憋着不说,我觉得难受,说出来了,又怕你们觉得我矫情,不就是被说了两句不痛不痒的话嘛。”

许云帆停顿了一下,“可我一个大男人,被人说是吸血虫,她还拿白眼看我,我也是要脸的,我才刚来,不认识我的,还不得以为我是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呐,这名声不好,以后我也难做人啊!”

秦大伯瞥眼许云帆,暗暗想道,许云帆这小子,就不是能吃亏的人,想来今天秦大媳妇说了不好听的话,让这小子记到现在呢。

秦木道:“许小子你说的对,我这儿媳妇不懂事,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改,这事你别往心上去,小秦家对我们家有大恩,平时我们能帮的,不过都是举手之劳,润哥儿安哥儿也有帮我们的,你方才也说了,小秦家真不欠我们什么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能搭把手的时候,还是要互帮互助的。”

秦二秦三低头不语,秦大媳妇打的什么主意,他们能不懂吗?

这些年,她娘家人几次三番过来打秋风,家里又没分家,他们拿的东西,不是也有他们的一份?

为了家庭和睦,他们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她倒好,把他们的忍让当做了理所当然,现在,借点精米给救命恩人怎么了?

为了这点事,她就要闹成这样?

这传出去了,以后谁还敢跟他们交好?

秦二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因为大嫂一个人,害了我们全家的名声,二叔,这事我不能忍,你要是说不了大嫂,就喊大哥回来吧!”

秦三怨气颇重,“就是,二叔,我们都是一家的,虽然大哥跟二叔赚的钱多,但家里几十亩地,都是我们在操持,从没有过半句怨言,之前大嫂的大哥来我们家拿一百斤红薯回去,我拦了,可人家说什么,说他妹夫赚的多,上交的钱都拿来养我们了,他这个大舅沾点光就不行了?”

“逢年过节,大嫂回娘家的礼,哪次不是比二嫂还有我夫郎他们好?大嫂娘家来打秋风,我们也是忍着,但她这会打许云帆的主意,传出去了,忘恩负义的名是我们全家担着,她倒是占尽便宜,我心里头不舒服。”

秦木抬头看一向忠厚老实的两个侄子,无奈的叹口气。

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他们能忍,如今忍无可忍,被触及到底线,自然要爆发了。

眼看太阳完全落山,许云帆将篮子递过去,不想听秦家人说这些家事,“大娘大伯大叔,这是之前向你们借的……”

许云帆话还没说完,秦大伯不高兴了,“你这孩子是什么意思呢,你们家什么情况?我们还能缺你那点油米不成,这些你拿回去,最近农忙,你跟润哥儿他们也要好好的补补。”

许云帆: “家里还有的,大伯,这是今早我们去镇上,正巧碰上店铺里进货,这些蜡烛据说是新出的次等货,很便宜,我跟润哥儿就多买了些,你们家晚上忙着剥玉米粒,可以点它。”

“这不行,蜡烛可不便宜,我们不能要。”秦大娘赶忙拒绝道。

秦大伯听许云帆说他买的多,“收下吧,不过我们不能白拿,你等我,我给你拿钱去。”

“大伯,你这就太生分了啊,这些蜡烛都是次品,说白了就是人家卖不出所以便宜卖了,我跟润哥儿买了很多,给你们送点怎么了?”

许云帆又道:“方才我说话,可能不太中听,不过,你们的好,我是知道的,这点东西就要给钱,那以后你们送我东西,我是不是也得给你们钱啊?秦大嫂是一回事,她说那些话,我听了不舒服是真,我是对事不对人,还是大伯觉得我说的太过分,生我的气了?”

秦大伯笑了两声,“哪能啊!这手艺的事,岂能轻易传人,你不舒服,大伯知道,那这些蜡烛大伯就收下了。”

他听的明白,这些东西,他不收下来,按照许云帆的话来说,他就是生气了。

“这还差不多。”许云帆像个领导一样,满意的点点头。

秦大伯:“……”

这个臭小子。

临走前,许云帆一拍脑袋,转过去道:“大娘,二哥三哥,大蛋他们今晚在我家吃饭,就不回来了,你们自己吃吧!”

秦三站起身,“他们几个小鬼怎么可以在你家吃?我去带他们回来。”

闻言,许云帆故作不高兴,“三哥,你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他们在我家吃顿饭怎么了?我家还能缺他们这几口饭不成?今早我去镇上买米了,三个孩子能吃多少?看不起谁呢这是。”

秦二秦三:“……”

合着,他们还错了,不给大蛋在许云帆那吃饭,还是看不起他了?

秦木算是看出来了,许云帆就是故意这么说的,“算了,他们在那吃就吃吧,晚点再去把他们接回来就是了。”

许云帆又是满意的点头,哥们好的拍拍秦木的肩膀,“还是秦木叔懂事,那我走了哈,就不留下吃晚饭了。”

秦大娘等人:“……”

这人,就挺自作多情的。

好像他们说了这么多,没说过让人留下来吃饭吧?他倒是挺会来事,这么一说,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

许云帆提着篮子回去时,步伐加快了不少,没办法,天已经蒙蒙黑了。

朦朦胧胧中,在路的前方不远处,许云帆看到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那两道黑色的身影,因为隔的有些远,看不真切,他只能看到大的那个手上似乎挎着个什么东西。

那道小身影似乎发现了他的视线,转过身,然后他看到,大的那道身影也转过身来。

许云帆的脚步顿住了,喉咙动了动,扭头四处看了眼,想从路边抄根木头抡过去,直到他看到大的身影似乎在对他招招手喊,“谁呐?干啥站那不动?”

许云帆听到声音,松了一口气,想找木棍的想法歇了下去,快步跑过去,直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个妇人还有一个小孩。

他没见过人,不知对方是谁,“婶子是?”

对方将他上下扫了几眼,满意的笑了笑,“我是秦森家的,你可以叫我一声秦三娘,润哥儿就是这么喊我的。”

许云帆从善如流喊了一声,“秦三娘,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去哪?”

秦三娘放下手上的篮子,“我小儿子今天上山挑柴回来,摘了一些野果,挺多的,就想拿一点过来给你们尝尝,都是一些山货,不值钱,你们别嫌弃。”

许云帆看到秦三娘带过来的野果很多,有不太成熟的野葡萄,毛花猕猴桃,还有一包用草叶包好的山棯子,几样野果,装了满满一篮子。

“客气了,这些都是好东西呢,这山棯子个头不大,摘这么多不容易呀,这我怎么好意思拿呢。”许云帆说着,眼睛却在野葡萄上移不开。

秦三娘笑了几声,“都是一些野果而已,你喜欢就收下,吃完了可以再去摘,润哥儿知道哪有野葡萄的,这山上的情况,除了半山腰上住的猎户,就他最熟了。”

第36章 第 36 章 终于吃上肉了

许云帆看了眼秦三娘牵着的小屁孩, 这小鬼,一见许云帆,倒是不认生, 嘿嘿直笑。

秦三娘笑了一声, “这是我家大孙子,叫秦山, 我们都叫他小山, 小山, 跟许哥哥问好。”

“许哥哥好。”小山八岁大了,黑瘦黑瘦的,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许云帆摸摸小山的脑袋,“你好。”

秦三娘把野果全部装到许云帆的篮子里, “天黑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快到我家了,润哥儿煮了晚饭, 您就去我家吃吧!”许云帆知道, 该客套的时候还是要客套一下的。

秦三娘怎么可能会去, 连连摆手拒绝后,这才牵着小山就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 小山很高兴, 走路一蹦一跳的, 秦三娘见他高兴, 好笑的问道:“小山怎么这么高兴?”

小山笑呵呵的,“许哥哥真好看, 奶奶,他摸我头了。”

秦三娘叹了一声,想着, 这个许小子确实长的俊,她活了几十年,就没见过这么俊的汉子,这样的汉子,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来。

许云帆回到家,见秦润已经把饭菜全部都打好,几人正坐在堂屋的饭桌上等他。

“都等我呢?”许云帆赶紧去洗手,秦润起身接过那一篮子野果,一问,才知道是秦三娘送的。

“你爱吃吗?”野葡萄不够甜,村里人平时也就尝个鲜才会摘。

回来的路上,许云帆摘一颗葡萄尝了,酸是酸了一点,但他挺喜欢的,“还可以,就是吃着有些酸,秦三娘说,你对山上很熟?哪天你带我去摘吧。”

许云帆一边说着,一边拉开凳子坐下。

今晚就两道菜,却香的不得了。

来到这里半个多月了,除了之前那只鸡,他终于可以吃顿好的了。

秦润留了腿,鸭翅腿两根,鸭腿两根,许云帆扫了眼四个乖乖等他回来,馋的直流口水,却没吵着要先吃的小家伙,拿起筷子,给二蛋三蛋夹了鸭翅腿,鸭腿则是给了大蛋跟秦安。

大蛋跟秦安看着碗里的大鸭腿,转而把它夹起来,说要把鸭腿给许云帆与秦润吃。

许云帆抓住大蛋的手:“放到你们碗里的肉,我不要了。”

他看着身边辛苦做出两道佳肴的秦润,凑过去,在秦润耳边轻声说:“这次鸭腿给他们吃,下次我给你夹,挑最大的给你,你别委屈。”

说话间,许云帆喷洒出的气息,带着令人颤栗的酥麻,一股热气上涌,秦润脸红一片,舍不得的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没关系的,吃其他的也可以的,下次的鸭腿也给你吃。”

“我不爱吃鸭腿。”许云帆看着脸红,看都不敢看他,眼神躲闪的人,心情十分愉悦。

逗弄秦润,此行为虽说十分恶劣,许云帆却乐此不疲。

大蛋看了看别开脸却面红耳赤的秦润哥,又看看笑的坏坏的许哥,搞不明白,他们怎么了。

倒是三蛋咬了一口肉,见他们还没吃,有些急了,坐在凳子上的小短腿一晃一晃的,“锅锅~吃肉肉~”

“好,哥哥吃肉。”许云帆瞥了眼坐在秦润身边的三蛋,得知秦润给他们洗过手了,便任由他两手齐用,自己抓着鸭腿吃。

农村的孩子,不用大人拿着碗追着喂饭,为了让他们吃块肉千哄万哄,像三蛋,有鸭腿吃,都不用大人喂,自己就吃起来了。

酸萝卜炖了半小时,鸭肉很入味,香的不得了,酸萝卜也没那么酸了。

许云帆吃了几块鸭肉,剩下的,尽是吃酸萝卜。

他虽几天没吃肉了,但他自小就不爱吃肥的,鸭皮虽然不肥,也炒过炖过了,但他依旧不怎么喜欢,如果是烤鸭烤乳猪那么香的皮,兴许他还会喜欢一点。

秦润见许云帆吃酸萝卜比较多,不由问道:“云帆,鸭肉不好吃吗?”

“好吃的。”许云帆咽下嘴里的酸萝卜,“不过我觉得酸萝卜也好吃。”

秦润知道许云帆不太吃肥的,也听到他方才对秦安他们说的话,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夹了一块鸭肉放到碗里,用筷子将鸭皮剥下,这才把鸭肉放到许云帆碗里。

许云帆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不带皮的鸭肉,眼眶莫名酸涩。

来到这里,许云帆不是不想家,他只是清楚的知道,再如何想,他也没办法回去,眼下,他只能想办法努力的好好在这个陌生的朝代活下去。

可秦润突然的举动,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封锁起来,深深埋进心底,不愿触及的回忆。

许云帆小时,与父母出去吃饭,他的父母也是同秦润这样,细心体贴的为他将肉上携带的皮弄干净,这才放到他碗里。

这一刻,许云帆突然好想他的父母,想他的亲人。

许云帆眼眶泛红发热,他怕忍不住,只能起身,借口要去喝水,匆匆跑进了厨房。

在几个小孩面前掉眼泪什么的,多少有点丢人。

二十岁的人了,许云帆记得自懂事后,他就很少哭过,他知道,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但它却是酸甜苦辣,爱恨情仇的另一种的体现。

许云帆不敢想,他不见了,父母会有多担心,如果一辈子回不去,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只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疼的难受。

“你在哭吗?”

秦润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就那样静静站在许云帆后面,不知从哪里找了一张干净的毛巾递到许云帆身边,“你想家了吗?”

许云帆:“……!!”

许云帆擦了一把脸,发现手心干燥,一滴泪都没有,这才转过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

“你在难过,我知道。”秦润道:“你是不是想家了?”

许云帆伤心的嗯了一声:“我是想家了,可是我再想,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会回去的,你别伤心了,也许有一天……”

秦润显然说不下去,但他还是强迫自己说出来,“也许有一天,你也会像来时一样,突然的就找到回去的路了。”

闻言,许云帆脱口而出,“你不是不想我离开吗?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话安慰我?难道我找到路了,你就让我走?”

秦润心一紧,一手抓紧衣角,手背上青筋暴起,眼里尽是无措与迷茫。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个艰难的抉择,好一会才低下头,沉沉的嗯了一声,“你要走,我留得住你的人,也是留不住你的心的,我不想让你不开心,我会难过会心疼,所以,你要走,我就让你走,只要你开心就好,没有什么是比能让你开心更重要的了。”

咚咚咚……

许云帆好似耳鸣了一般,耳朵里全是类似心跳加速的声音。

秦润这是在干什么?

总是这样不经意的说一些让人心动的话。

许云帆缓过来后,上前一步,将秦润手里的毛巾接过来,说了一句,“笨蛋!”

他不接,秦润便一直保持着递毛巾的动作,这样执着的人,也不知道说这番话的时候,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像自己这么好看的男人,错过他,秦润这辈子只怕再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