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哥儿,别管他了,你先专心生孩子吧!”行不行啊?
帐篷外不断端送热水过来的方子汐与其他哥儿大夫一个个低着头,想笑嘛,又觉得场合不合适,只能硬生生忍着。
这许少师也真是的,秦主君生孩子本就辛苦,他还进去添乱,也得是方大夫这会顾不上许少师,否则,许少师这会应该被抽出来了。
“小宝,不要怕,你秦爹爹很勇敢的。”方子汐从满头大汗的秦安怀里把小宝抱过来,替孩子擦着脸上的泪痕,心软又心疼。
小宝越来越大了,现在抱着他,方子汐已经感觉到吃力了,加上大宝现在离不开人,方母虽派了嬷嬷过来帮忙,大宝认人了,基本不怎么跟着嬷嬷,如此,方子汐能照看小宝的时间就少了。
这会抱着小宝,方子汐拿脸蹭着小宝的脸,同孩子贴的很紧,“小宝,不哭了,不然你秦爹爹在里边知道你掉金豆豆了,他会担心的。”
“真的吗?”小宝赶忙抹去眼泪,“爹爹,我不想秦爹爹担心,他在生弟弟,很痛很痛,小宝舍不得秦爹爹痛。”
说着,小宝又要哭了。
方子汐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同小宝解释,孩子还太小,他不知道跟小宝说这些合不合适,想到这这些,方子汐才意识到,在有关小宝的教育一事上,他有点依赖许云帆了。
而此刻的许云帆在里头,一点忙帮不上也就算了,还得让秦润分心让人给他倒点水。
这个月份很热,许云帆掉了这么多眼泪,不补点水,别待会缺水晕了。
“云帆,你喝点水,哭这么久了,渴不渴?先喝点水,别到时候缺水了。”
许云帆接过碗,傻愣愣的看着秦润,智商已经离家出走了,“哦,还真有点渴了,那我先喝点水,待会再哭。”
说完,许云帆吨吨的几口就把一大碗的水给喝碗了,喝完了还嫌不够,又让另外一名产婆给他又倒了一碗。
两碗水下肚,许云帆碗一放,嘴一撇,眼一红,眼泪直接就来了。
方二姐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是,她怎么从不知道自家小弟这么有演戏天赋,看看,这眼泪就像水龙头似的,说开就开,说关就关。
看许云帆呜呜呜哭的鼻涕都快出来了,方二姐白眼差点没翻到后脑勺,都没脸看许云帆这个傻样,心中愈发觉得弟夫不容易了。
不仅要废力生孩子,在这种关头,居然还得花费心神替许云帆着想,换做是她生孩子的时候,丈夫只会在一旁掉眼泪,只怕她早嫌弃的一巴掌呼过去,把人拍飞了。
所以说,许云帆这样,估计也是被秦润给惯的。
秦润看着许云帆哭成这个鬼样子,突然就想明白了。
这人是故意的。
这一刻,许云帆的泪,比一千句我爱你更弥足珍贵。
爱是,他不说时,许云帆仍知他所虑。
许云帆哭成这样,哪里还有往日的风姿,同样很丑,跟他一样。
可他不觉得许云帆丑,哭的难看丢人,只会心疼。
所以,许云帆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是丑陋丢脸的呢。
想到这一点,秦润一下子就放松了。
别人生孩子,哪里还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也只有秦润。
秦润反手握住许云帆的手,气息不稳道:“云帆,我肚子好疼,真的好疼!”
吸了吸鼻子的许云帆:“我知道,孩子不乖,等他们出来了,看我不收拾他们,让他们不听话让你受罪了,你放心,夫君到时候替你出气。”
按照剧情,一般这种时候,秦润应该要说一些舍不得许云帆打孩子之类的话,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他拼命生下来的孩子,怎么舍得让许云帆收拾嘛。
哪知秦润却点点头,“嗯,是该打一顿的,谁让他们不乖。”
不乖到把他的夫君都给弄哭了。
该打!
许云帆的泪珠短暂一停,磕磕绊绊的说:“嗯,润哥儿,先不管这些了,你先把他们生下来了我才能替你出气。”
说完,许云帆又恶狠狠的对还没出声的孩子警告道:“你们两个,要是再不出来,让你们爹爹吃苦,看老子日后怎么收拾你们,竹笋炒肉绝对少不了。”
也许是许云帆的警告起了作用,话音才落下,方二姐一声惊呼,“出来了,润哥儿,再用点力。”
秦润听话的一个用力,很快的,什么东西从他那儿被挤了出来,他知道的,那不是排泄物,而是他与许云帆血脉的延续。
生了一个,秦润刚松一口气,很快肚子又疼了起来。
也许是第一个孩子已经开好路了,第二个很快就出来了。
方二姐跟两个产婆松了一口气。
“二姐,孩子……”秦润着急的询问道。
两个产婆一人抱一个,见孩子没哭,经验十足的将孩子倒挂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
嘹亮的哭声响起。
方二姐笑道:“润哥儿,你真有福气,一胎就哥汗双全了。”完全可以不用再生了。
产婆:“秦主君,这大少爷是个哥儿,二少爷是个小汉子呢。”
闻言,秦润纠正道:“不是大少爷二少爷,是二少爷三少爷,我还有一个儿子。”
哪怕有了自己的孩子,在秦润心里,小宝永远都是他的儿子。
但大宝是不一样的。
不是秦润重男轻哥儿,而是大宝喊的他叔叔,那他就是叔叔,不是爹爹。
对此,方二姐没说什么,小宝喊秦润爹爹,那是天经地义,是秦润给了他第二条命,若大宝再喊他爹爹,再喊许云帆父亲,那还真有点说不清楚了。
就在秦润松一口气,以为生完了,可以好好休息,安慰一下许云帆时,肚子再次疼了起来。
秦润一慌,尚且来不及开口,一直注视着秦润的许云帆很快发现了,伸手在秦润的肚子上一摸一摁,大惊失色,“二姐,润哥儿还没生完呢,还有一个!”
方二姐本不该犯这种错误的,可她肉体凡胎,连续几日“盯”着秦润,无论是精神还是□□,都已极度疲惫,孩子一生出来,她还在想着,就觉得不太对劲。
秦润的肚子那么大,怎么生出来的两个侄儿这么小?
许云帆一喊,方二姐顿时悟了。
所以,秦润怀的不是双胞胎,而是三胞胎啊!
厉害了我的弟夫。
老三很快也出来了,方子汐检查了一番,确定生完了,这才开始收拾。
许云帆将秦润抱起来,放在另一张干净的床上,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秦润,一刻都舍不得离开。
千万无语,只汇成了一个轻吻。
闭上眼接受的秦润在许云帆起身后道:“你不去看看孩子吗?云帆,我生了三个,一个小哥儿,两个小汉子,你高不高兴?”
不问还好,秦润这一问,许云帆止住的泪又又又掉了,“高兴,但也不高兴。”
“他们是你拼命带给我的宝贝,他们的到来固然让我高兴,但是我也不是那么高兴,因为你很疼,这几个月,你因为他们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的,我都知道。”
生育之险,养育之重,哪一个都不是小事,孩子不是生了就可以了,就可以放养了,在许云帆看来,养永远比生重要。
许云帆的不高兴,不是他肩上的责任又重了,身份在一次转换成了一个更重的存在。
他只是心疼,秦润会累着。
三个孩子,真的不是开玩笑的。
许云帆不是不想管,而是眼下,他实在分身乏术。
刚生产结束的夫郎,刚刚出生的孩子,无论是谁,他都舍不得离开他们的身边,奈何,他不能不离开。
秦家数万士兵需要他,大晏百姓需要他,他的夫郎孩子也需要他。
许云帆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力。
一想到这些,他如何高兴?
“没事的,都过去了,你不用担心了,孩子生下来了,除了担心你,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怕,云帆,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不过来,你跟二姐还有爹爹爷爷他们不是早准备好了吗。”
得知秦润怀孕后,萧奶奶精挑细选,萧衡之又派了几个嬷嬷跟着一块过来,许云帆也把尿不湿,奶瓶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孩子有人帮忙照顾,一日三餐有厨娘负责,闲时还有小宝几个陪,或者看会小说都可以,秦润压根就不担心,想到三个孩子,只觉得美的冒泡。
许云帆看秦润乐呵呵的笑了一下,没一会就睡着了,生孩子毕竟是一件很辛苦很消耗体力的事,许云帆爱怜的亲了秦润几下,一直看了好久才记起来该去看看三个崽子。
看到许云帆来了,正手忙脚乱伺候三个讨债鬼的方二姐百忙之中问道:“润哥儿睡着了?”
“嗯,二姐,”许云帆低头扫了眼三个孩子,倒抽一口气,指了指,“他们谁是老大谁老二啊?这……真的是我跟润哥儿的孩子吗?”
简直是丑的惨不忍睹,丑到不忍直视辣眼睛啊,他的崽怎么长的这么刺激呢?
方子汐瞥了眼许云帆,“这不是你们的孩子还能是谁的?”为了预防出现意外,哪怕是在军营里头,方子汐也一直盯着呢,绝对不可能让人有掉包的机会。
许云帆皱着眉头,嫌弃的话脱口而出,“那怎么这么丑的?我跟润哥儿那么帅气,方哥,你看看他们仨啊,丑的一逼,真的有点让人想吐血,比大宝还有两个小舅子出来时还丑。”
方子汐一口血哽在喉咙,一巴掌拍在许云帆手臂上,“哪里丑了,小孩子生下来就是这样的,现在越丑,以后就越好看。”
小宝是会疼弟弟的,“父亲不要乱说,弟弟才不丑,父亲乱说,小宝要生气了。”
有三个孩子做对比,许云帆看着小宝就更稀罕了,一把将小宝抱起来大口亲了两下,“还是大宝贝最好看了,真不愧是父亲的崽,长的就是像我。”
小宝被亲的笑呵呵,一旁的方子汐没眼看他们腻腻歪歪。
听听许云帆这话说的,要是让不知情的人听了去还得了哦。
但方子汐并没有纠正,只是随许云帆。
许云帆这次回来,刚陪了秦润几天,前线那,秦副将不得不派人回来催了。
三东军如今是处于被动的处境,东伊受袭,东伊军不得不绕路妄图回去支援,秦副将哪里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忘恩负义之人,不杀了难不成还留着过年吗。
也许是被逼急了,又或许是三东军也消耗不起了,毕竟他们也是得吃饭的,大晏军经过两年的发展,军粮虽不缺,但也不能支撑他们打持久战,三东军就更不用说了。
再这么耗下去,只怕到时候,大家伙就得吃土了。
这一次为了能灭了大晏,他们可是大量征兵,百姓家里少了几个青壮年,收成可想而知。
许云帆这一次离开便又是两个月,三东军被打的溃不成军,没办法,只能亲自求和。
求和?
呵,真是太天真了。
第394章 回京 口头上的求和,不过是求个休……
口头上的求和, 不过是求个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的时间罢了。
三国的求和书被送到缚青雩手里时,缚青雩激动的差点没哭。
这个国家,他终究是守下来了。
他没有愧对先皇的嘱托。
“三弟, 此事你怎么看?”按照缚青胥的想法, 有的事,就该做到一劳永逸, 有的人就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缚青雩抬头同缚青胥对视着, 彼此之间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野心。
“他们说开战就开战, 想求和就求和?我大晏凭什么就得顺着他们的意走?放虎归山的事,朕如何会做,也是该让他们见识见识了,朕的国土不是那么好打的, 也不看看朕的兵同不同意。”
“求和?痴人说梦,福公公,磨墨。”缚青雩想清楚, 既然打了, 仇已经结下, 没准等三东缓过来了,十几年二十几年后他们还是会再打大晏的主意, 如此, 倒不如一劳永逸, 将所有不确定因素全部解决了。
要做到这一步, 只有一个法子。
“少师,圣旨到。”秦副将喊了一声, 示意许云帆赶紧接旨。
许云帆最烦这个,接旨还得跪下,他不是很乐意, 就在他不高兴的缓缓要下跪时,特意将圣旨带来的属于缚青雩的暗卫赶忙出声,“许少师不可,陛下已有吩咐,许少师助秦将军守住大晏国土,护我大晏百姓不收外敌侵犯,功不可没,可享有接旨不跪的权利。”
还有这等好事?
不过许云帆没高兴太久,圣旨也不是天天接,缚青雩要真念着他的功,怎么不拿点实际的东西出来?
说白了,这人还不是个抠的。
许云帆闷闷的听着暗卫念了一遍,接过圣旨后又打开看了一遍,评价道:“啧啧,这字写的还没有我写的好看呢,人家得了圣旨还得挂起来留后代瞻仰一番,就这手字……呜呜呜……”
听到许云帆的碎碎念,秦斐俞恨不得给他一个李果,这小子,真是脖子痒了,竟然敢说陛下字不行,他是嫌自己脑袋多还是咋的,难怪之前在京城萧衡之总爱盯着他。
见状,暗卫只是淡淡的同秦斐俞颔首便离开了,他肩负送旨重任,圣旨送到了,自然也该尽早回京了。
外人不知,他们这些暗卫是知道的,许少师敢说这些没大没小的话,不是他智商不在线。
这还不是皇上惯的,平日许少师上职时,皇上除了让许少师出主意外,其他时候,哪一刻不是好吃好喝招待着。
“爹爹,你捂我嘴干什么?”
“你说呢?你小子,到底有几个胆子,陛下的字是你能说的?”
许云帆:“写的不好还不允许我说两句了,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不足从而去改进呢,这年头,像我这样直言不讳的臣子真是太少了。”
秦斐俞:“……所以,你是觉得我们是拍陛下马屁了?”
许云帆笑嘻嘻的边跑边道:“爹爹,我有这么说吗?您别自个对号入座还赖我嘛。”
秦斐俞直接气笑了,许云帆这张嘴,甜的时候是真的能甜到人心坎里去,毒起来的时候,也是真的让人吐血。
缚青雩亲自派暗卫把圣旨送来了,许云帆秦斐俞还能如何,只能听命行事了。
确实,缚青雩说的是对了,收复东伊几国,确实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
也许眼下的战争给百姓带来了诸多苦恼,牺牲了无数父母的孩子,也让无数孩子失去了父亲,但许云帆知道,缚青雩是对的。
千秋万载的和平是需要无数人的血肉来铺垫的。
自许云帆离京,一去就是一年零八个月。
去时,许云帆携家带口共计七人,回京时,三个儿子已经会爬了。
萧奶奶秦主君几人乃至一众百姓等候在城门口,听到马蹄声传来,众人不知为何突然就泪目了。
“许少师,许少师回来啦,看,那就是许少师。”
“哎哟,你这娃子,还喊什么,就你有眼珠子看得见,其他人看不见是不是,还不赶紧跪下拜见咱们的大恩人。”
“对对对,是该拜拜的。”
响彻云霄的“恭贺许少师凯旋!”响起。
这一路回来,许云帆已经麻木了,当即就熟练的开始客套起来。
东境战事是满不住的,在许云帆离京几个月后,大晏百姓便知,三东联盟,妄图冲破秦家军这条防线。
三东军几十万精兵,秦家军才多少精兵?
得知此事时,哪怕没打过仗,但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场必败无疑之战。
可就是在这样的一场战争面前,他们的许少师自发请命前往东境击退外敌。
而许少师也真的做到,他不仅做到了,还以最小的损失,将东单东伊消失在历史之上。
往后,再无东单东伊,有的只有大晏单府伊府。
至于东津,因与东武合作,东津被一分为二。
战场上,哪怕有热武器在,秦家军也是出现一定的伤亡的。
那些伤者,许云帆不允许任何放弃他们,哪怕他们在战场上被砍断了手脚,成了累赘,许云帆秦斐俞也绝不允许手底下的兵见死不救,只要他们还有一口气在,就必须把他们带回去,让大夫竭尽全力救助。
这些伤兵,哪怕上不了战场,在军粮足够的情况下,秦斐俞并未缺他们一口吃的,待他们养好伤了,秦斐俞又派人将他们护送回乡。
这些伤兵一回去,换以前,有的父母妻儿是接受不了家里有个吃白饭的残疾人在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这些伤兵,在谁敢嘲笑、虐待他们之前,你必须先想想他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如果你仅存的良知被狗吃了,那么,律法会教你怎么做人。
秦老将军之前提出的有关伤残士兵安置法中就提起了,若是这些伤残士兵受了欺负,他必定派人亲自登门拜访。
现在,这些伤兵一回乡,有关许少师秦将军的壮举便被传了出去。
当然了,传的最多还是有关许云帆的话题。
没办法,谁叫许云帆点子多,秦斐俞都退居二把手。
“许少师可厉害了,不仅点子多,还能上天呢。”
“对对对,许少师刚到东境没几天,我们就吃上大黑牛肉呢。”
“许少师还带着我们打到东津地界,炸的三东武将嗷嗷叫呢。”
……
大家伙是开口闭口许少师。
这下子,大晏的百姓谁不知,他们能有今日安稳的生活,少不了许少师付出的努力。
萧衡之在许云帆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没闲着,他前往北境支援了几个月,直到三东军不敌的消息传到大商,大商军的士气一下子就下去了。
原以为东有三东,北有大商,腹背受敌的大晏被攻下不过是迟早的事。
哪知,这就是快硬骨头,想从它身上咬下一块肉?
你是想屁吃呢!
没见人家不仅有源源不断的秘密武器供应,三东军因为出兵,现在好了,三东国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是以前,这种事传到大商,大家伙恐怕要被笑话大晏痴心妄想了,奈何如今,三东军迟迟不能前来支援也就算了,连两万秦家军都出现在了北境,这代表什么?
苦苦坚持着,就期待着三东军攻进大晏的大商军快要崩溃了。
所以,他们坚持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更让大商军大惊的并非两万秦家军出现在北境,让他们真正害怕的是,亲自带兵前来的,不是秦将军,也不是秦老将军或者秦副将等秦家麾下武将,亲自前来的,正时名声显赫,在几国皆有其传说的大晏史上最年轻的第一位二品大臣——许少师。
……
三东一被灭,许云帆终于得了空,那一天,他站在一排排坟头面前,静静的站了半天,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众士兵只知道,当天这位许云帆让人送了一批香过来,吩咐伙夫烧了一锅肉,就在那片坟地面前,眼含热泪的他们才知道许少师想做什么。
马革裹尸的前提是还有一具尸体,但这片坟地,埋藏的并不是完整的尸体。
古人讲究落叶归根,可这些烈士没办法回去了,三东军恨死了大晏,有的秦家军被砍的稀碎,拼都拼不起来,许云帆没办法,只能让人选了一片地用以埋葬这些士兵。
许云帆知道,古人的讲究很多,他听大梨村的老人说如果逢年过节不祭拜,这些人在下面会饿肚子,别人都有的吃,他们却没有。
这片土地是他们用血肉守护下来的,如今战争结束了,他们取得胜利了,该把这个消息告知他们的。
许云帆同秦斐俞商量,将这一片建为烈士陵地,每年安排士兵为其上香祭拜,还请了法师前来做法。
做完了这些,许云帆第二天直接就回京了。
没办法,家里几个孩子,他跟秦润几人实在看不过来。
让嬷嬷看着,几个老嬷嬷太宠孩子了,就是吃饭都恨不得自己先把饭嚼碎了再喂。
秦谦、秦斐俞也是有点没有原则的宠着几个娃,毕竟隔代亲,许云帆想着这样下去不行啊,嬷嬷靠不住,还是得回家找长辈帮忙的,这才着急的把孩子跟夫郎送回京城。
萧衡之看到许云帆怀里长着一头棕色蓬松微卷发的小哥儿时,呼吸都有片刻的急促。
乖乖,这就是他的外孙?
怎么可以长成这幅样子?
他娘的,简直要可爱死了!
别的哥儿,孕痣基本都是长在脖子上的,秦润例外一些,秦润的孕痣在眼尾下方,许云帆觉得漂亮极了。
而小秦家的许老三的孕痣,既不在脖子处,也不在眼角,而是长到了眉心处,加上许老三继承了来自双亲优良的基因,长的那叫一个可爱漂亮,军营的士兵见了,谁不嫉妒许云帆能有这么一个小哥儿,就是秦副将都想打许老三的主意,妄图跟许云帆做亲家,可惜,都不用许云帆出手,秦斐俞直接把人打跑了。
真是想的美了,他家乖孙才多大就想把人拐走?
想屁吃呢!
许云帆揉着许老三蓬松的头发,“老三,快看,你爷爷还有曾爷爷还有几个姨妈他们在那呢,还记得父亲教过你的吗?见到长辈要怎么做啊?”
许老三扭头看许云帆,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萌的要死,奶呼呼道:“记得,要知道喊人,父亲,老三会乖乖。”
“嗯,乖乖了就是父亲的宝贝。”许云帆很满意。
“老三,这是老三是不是?”萧衡之都等不及了,跑了过来,嘴上问的许云帆,眼睛却是落在许老三身上,奶呼呼的哥儿,可让人稀罕的紧。
“爷爷~我是老三。”许老三笑着应了声,直接伸手要抱。
在军营里见的人多了,许老三自然不会怕。
这时候,秦主君一行人也凑了过来,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几个孩子。
一通稀罕后,秦主君一声令下,让萧衡之把许老三放下,让三个孩子站在一块。
嘿哟,这一看,真是不得了。
许老三是挑着长的,长的既像许云帆又像秦润,至于老四老五,估计是懒了些,啥也不挑,老四像极了秦斐俞,老五则像极了许云帆,但用方子汐的话来说,这么说也不算对。
为什么?
秦润当时就问了,“方哥,老五不像云帆吗?我觉得很像啊。”
明明老五左看右看就很像许云帆啊,方子汐怎么说不像呢。
方子汐仔仔细细的盯着许老五看了半天,直把励志做高冷男神的许老五看害羞了。
秦润生的三个孩子,性格方面有很大的差别,用许云帆的来说,老三活泼开朗,老四像个翩翩公子,实则有点笑面虎,有做奸商的潜质。
至于老五,许云帆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性子像谁,不爱笑,每天一副老子很拽,对外人爱答不理的,尔等凡人莫挨着老子的高冷之花的样,每次都看的他手痒痒,才一岁多的孩子,高冷个屁。
想到许云帆的形容,方子汐看了半天,最后哽咽的爱怜的不断蹭着许老五的脸蛋。
许老五对外人冷,对家里人倒是个暖男,一看方子汐哭了,当即也难过的撅起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的方子汐心软的一塌糊涂。
见到方子汐哭了,秦润一时不明所以,很快方子汐道:“老五像云帆,但更像云卓。”
秦润稍显惊讶,“老五像大哥?”
如果没有小宝,秦润肯定不信,可小宝的存在,让秦润不信也得信。
方子汐点点头,“像的,云卓就是这样的,以前我刚见到他时,他就是像老五一样,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眼神很冷,为人冷峻不爱笑,要不是见我身边跟的人多,兴许帮得上他的忙,他估计也不兴得多看我一眼。”
秦润挣大眼睛,“不是吧,方哥,你这样,大哥还……”
这难道就是许云帆说的,凭实力单身三十年?
“是真的,他本身就长得好,见到我,他甚至都没多看两眼,后来……后来我们好上了,他对我很好很温柔,就是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和煦,可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对熟悉的人才会这样,是他的另一面,我永远记得第一眼看到他时,他跟老五平日看外人的眼神,根本就是如出一辙。”
许老五也是这样的,对熟悉的人,他笑的要多乖就有多乖,跟许云帆一样的嘴甜,但对外人,他能半天不哼一声。
以前方大姐就说过,她们回许家时,见到许云卓的第一眼,因为不认识,长辈又不在,没人给介绍,双方第一次见面,许云卓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一副不把她们放眼里的样,说好听点,这种样子,可以说是来自上位者的漠视,直白一点就是很屌。
秦润摇头失笑,小宝无论是长相还是性子,完全就是许云帆盗版,他生的许老五,则是随了大伯,真是够了。
难怪,方子汐平日就爱叹气,他俩是不是生错孩子了。
这会,几个孩子站在一块,可把萧奶奶等人稀罕坏了。
萧爷爷仗着力气大抱起小宝,猛亲了好几口,“乖孙,爷爷可想死你了。”
“小宝也想曾爷爷了,天天想夜夜想,想到小宝都瘦了。”
萧爷爷捏着小宝的胳膊,笑了起来,没有揭穿,只是又亲了小宝一口,“你这孩子,跟你父亲一样了。”
小宝已经八岁多了,脸上的奶膘还没消,方子汐已经不再抱他了,主要是抱不动了。
但秦润不一样,秦润力气大,一路坐马车回来时,方子汐抱着昏昏欲睡的大宝,老四老五则是秦安秦慕抱着的,至于小宝,则是秦润抱。
哪怕有了三个孩子,秦润对小宝的父爱从未减少一分。
蒋云深围着许老三,方大姐看他羡慕的眼神,直接把许老三塞到蒋云深怀里,“老三,这是云深爷爷,快喊人。”
“云深爷爷好。”许老三喊了一声,突然伸长脖子,在蒋云深脸上亲了一下。
秦润有让许云帆给几个孩子起名,大名是起了,小名,许云帆是真的不知道该起啥。
什么平平安安左左右右团团圆圆,都是只适合双胞胎,他这三个,干脆许老三老四老五的喊算了,好记又方便。
许云帆虽对外宣称是入赘哥婿,许云帆说过,孩子姓什么都不重要,反正姓啥都是他们的孩子,但在秦润的拒绝下,三个孩子还是跟他姓许,所以,许老三的称呼就是这么来的。
“哎,好好好。”蒋云深突然就自豪起来了,像他这个年纪就有几个孙子了,就问还有谁!!
蒋云深笑的合不拢嘴,看着怀里软乎乎,满是奶香味的小哥儿,连自个儿子是谁都忘了。
几个孩子被养的很好,双方寒暄了一番,萧衡之的两个儿子墨昀、墨曦跟着站成一排,萧奶奶秦二主君几个长辈看着看着不由得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