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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退亲并不少两个人的事,这其中关系复杂着呢。

……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七天后,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驶入城门,许一骑马跟在一旁,“少爷,接下来我们是先去找家客栈住还是先去办其他事?”

许云帆可不敢拿许一当小厮使唤,田庄那边就是自家的房子,许二一行人也在,许一到了那肯定比住客栈自在,“你先去田庄那边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我会自个看着办的。”

“云帆,我们接下来要去哪?”秦润其实是有想去的地方,但他还是尊重许云帆的意见。

“你想去哪我们就去哪。”许云帆把问题抛回去,“我听你的。”

秦润:“上次爹爹说了,要是我们进京了就去他那,他回京了会同爷爷他们说,父亲那边……所以,要不我们就去爹爹那吧。”

“哥夫,你带安哥儿去见见爹爹好不好?”秦安也跟着央求起来。

许云帆看向安静不语的秦慕,柔声问道:“慕哥儿也想去吗?”

“想,可是哥夫不想去的话,慕哥儿就不想去。”比起想见到秦斐俞的那份心情,对秦慕来说,许云帆更为重要。

别看他小,但他记事了。

他知道的,他是小秦家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因为哥夫就是这么对他许诺过,他们会是一辈子的家人,但他也知道,秦斐俞并不是他的亲生爹爹,虽然他很喜欢爹爹,只是这份喜欢远没有喜欢哥夫的喜欢多。

许云帆将秦慕抱到腿上,怜爱的摸着他的脸,秦润低头同秦慕蹭了蹭,没有说话,但一切未言之意又尽在不言中。

入京了跟在村里不一样,秦润特意给三个孩子还有许云帆买了新衣服,许云帆身材好,一身白衣穿在身上,虽然头发短了一些看起来存了些许违和感,但许云帆的气质容貌摆在那,已然将那份违和压倒,俨然就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第一次正式上岳父家,许云帆哪能空手去,下了马车后,秦润左手牵着秦安右手牵着秦慕,许云帆抱着小宝,一家五口,大的长的身高腿长,模样更是万里挑一的难得一见,三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五人组合成了一副靓丽的风景线,路过的行人乃至街道两旁的摊贩纷纷扭头多看几眼。

“哎,芳芳你看,那边那个汉子,他是谁家的?怎么以前没见过呢?真的好俊啊!我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合心意的汉子!”说话的少女只觉得不可思议,京城何时出现这般俊俏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小汉子了?以前她怎么没见过呢?

这人是真好看,只是看着就让人心痒痒。

背对着许云帆一行人低头吃混沌的芳芳抬头四处张望,“谁啊?要不要这么夸张?以前你见了萧王爷也是这么说的。”

“不一样,这汉子才是真绝色,你看那边,就带了三个孩子的那人,你快看,他们过来了。”

芳芳扭头看,这一看,整个人像是按下了暂停键,嘴里的混沌掉了还浑然不知。

“父亲,看,那个是什么?”小宝很是兴奋,一路上看到自己不认识的东西,都会惊呼出声,指着叫许云帆看,问许云帆那是什么。

奶声奶气的声音,听得人心都软了。

从酒楼出来的方裴泓听到孩子兴奋的声音,下意识寻声看去,这一看,方裴泓像是见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东西,整个人都有点抖了起来,呼吸急促不已,眼睛睁的老大。

“怎么了?”方裴舟见二弟这般,不由好奇的顺着方裴泓的视线看去,这一看,正好看到了趴在许云帆肩膀上的孩子的面容。

方裴舟哆哆嗦嗦起来,“宝儿!”

“宝儿?”方裴浩也看了过去,这一看,当下直接惊呼出声,“宝儿!”

三兄弟顾不上别的,拨开前头阻挡的人群就往许云帆那儿跑。

混账!天杀的混账,居然敢把他们方家小乖乖拐跑,现在还敢把人带到他们眼皮子底下来,简直是嚣张至极。

许云帆感觉怀里一空时,人还懵了一瞬,不是,这年头抢孩子都敢如此肆无忌惮明目张胆了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敢虎口夺食,从他怀里抢孩子?

这不是赤裸裸的打他许云帆的脸?

许云帆不悦了,眯眼道:“你们是谁?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说着,他把秦安秦慕护到身后,秦润赶忙把两人牵住。

小宝被方裴舟一把抢抱了过去,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待看清方裴舟的脸后,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这人给他的感觉好亲切,可他不记得这人是谁了。

在看清许云帆的长相时,不说被抢了孩子的许云帆懵了,就是方家三兄弟都傻眼了。

这……这不就是哄骗了他们四弟,搞大他们四弟肚子的混账东西吗?

对方自己都承认了。

好啊!

对他们四弟做了那种事,搞出人命后逃之夭夭也就算了,如今还敢跑回来偷孩子?

方家三兄弟很有理由怀疑,宝儿就是被许云帆拐走的。

你说你拐了逃到天涯海角也成啊!偏偏还要出现在京城,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新仇加旧恨,今儿不把这人教训一顿,指不定他还以为方家人好欺负了,是不是他以为方子汐没人给撑腰了?

“你孩子?你他娘的也知道这是你的孩子?我们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养大了,现在你倒是晓得跑出来认孩子了?你他娘的畜生,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方裴浩是个斯文人,平时谈吐有礼,轻易不会骂人,除非实在忍不住,况且,他自认自己骂的是人吗?

不是,他骂的就是畜生。

许云帆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就是秦润也愣了,许云帆刚想开口,一道拳影迎面而来。

“父亲!”

“云帆!”

“哥夫!”

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

许云帆不是个能站着让人打的人,人家拳头都打过来了,断然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方裴泓、方裴浩两兄弟虽是文人,但自小为强身健体,方父特意请人教过他们一些拳脚功夫,按理来说,二对一,许云帆早落入下风了才是,可惜,才几招的功夫,许云帆一脚一个,直接把人踹了过去。

小宝三个那声父亲/哥夫不得不让许云帆速战速决,他怕吓到孩子了,而听到小宝喊一个人渣父亲,方家三兄弟更是气狠了,方裴舟放下小宝也加入了进去。

几个汉子当街干架,其中三人还是方府少爷,很快,负责治安的官差到了。

方家三兄弟杨言绝对不会放过许云帆,让巡街御史务必把许云帆这个人贩子缉拿。

好好的一个太子爷,居然被当成人贩子,许云帆tui了一声,“真是晦气!”

岳家还没去拜访呢,自己就先吃上官司了。

“你们放开我哥夫,坏蛋,你们抓我哥夫做什么?”

秦润几兄弟拦在许云帆面前,一副谁敢抓许云帆,他们就冲上去干架的架势。

方裴舟不悦道:“夫君??你这个哥儿……”在不清楚眼前哥儿是不是同方子汐一样被许云帆哄骗,刺人的话到了嘴边又给生生咽了下去。

“呜呜呜,坏人,你是坏人。”小宝也跟着哭起来,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肉呼呼的拳头打在方裴舟小腿上,控诉道:“你才是坏人,你抓小宝父亲,你是坏蛋,坏蛋!大坏蛋!”

“宝儿,我是大舅舅啊!舅舅怎么会是坏人?”方裴舟心疼的抱起小宝,自己受了许云帆几拳,浑身疼的难受,小家伙不心疼他也就算,居然还哭成这样,方裴舟心疼的快碎了。

小宝捶着方裴舟的胸口,哽咽不断重复:“你让人抓我父亲,你就是坏人,我不想父亲被抓,你们打我父亲,就是坏人,我不要你抱,我要父亲,我要爹爹。”

说完,小宝朝着秦润伸手。

方家几兄弟只觉得轰的一声雷鸣。

他们的外甥怎么这样?

他们疼了他三年,居然还比不上一个人渣父亲?如今,他更是喊其他哥儿做爹爹?

这是置他们四弟于何地?

方裴舟几人对许云帆莫名的敌意,在方裴舟这声舅舅说出口后,秦润悟了。

“不是的,你们误会了,我夫君不是人贩子,小宝不是他拐来的,真的不是。”

秦润都这么说了,云里雾里突然被群殴被骂畜生的许云帆反应过来,真是委屈的要死。

最后,在小宝哭的直打嗝的央求下,方家三兄弟哪敢真让许云帆被带走。

许云帆一行人无奈被“请”到了方家。

方家三兄弟当街同人干架,消息早传回方家,方子汐赶忙赶了过来。

跨步进门的方子汐很是憔悴,自儿子不见后,方子汐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一次好觉了,每每闭上眼,儿子乖巧的笑颜,奶奶的喊他爹爹时带着孺慕之情笑弯的眼睛,总会一幕一幕的闯入脑海中。

在看到客厅中被一个哥儿抱着安慰,直打哭咳的孩子时,方子汐瞳孔一缩,人定在当场。

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还是他日思夜想出现的幻觉?

可传入耳中嘈杂的声音又在清晰的告诉他,不是的,那个孩子不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而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小宝不哭,大哥,哥夫会保护我们的。”秦慕都快哭了,却还强壮镇定的安慰着小宝。

小宝哭的鼻子通红,鼻孔冒泡,“他们欺负父亲,小宝长大了给父亲报仇。”

对孩子来说,自己敬重的父亲被人当着面欺负,他们也是晓得心疼难受的。

秦润哄着孩子,“好,那小宝不哭了。”

“宝儿?”方子汐踉踉跄跄的往里走,一瞬不瞬的看着被秦润抱在怀里的孩子,在同小宝四目相对时,方子汐眨了下眼,眼中的朦胧顿时散去。

“孩子,我的孩子!”方子汐像是发了疯,一个猛扑就要把小宝从秦润怀里抱过来,秦润被吓了一跳,双手搂紧了同样被吓到大哭出声的小宝,“放手,你放手,你把小宝扯疼了。”

“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这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方子汐疯癫的厉害,脸上的表情让许云帆这个大人看着都有点觉得渗人,更不用说本就受到惊吓的小宝了,小宝害怕的不断往秦润怀里缩,大哭不止,秦安秦慕见状也顾不上害怕,两人用胳膊推着方子汐不让他靠近,“你不要吓我侄儿,你走开。”

场面闹哄哄的厉害,许云帆脑袋都大了,赶忙把方子汐隔开,“这位少爷,冷静,你先冷静一下,小心吓到孩子。”

方裴舟三人估计没想到方子汐反应会这么大,几个孩子又哭又喊,三兄弟也是吓了一跳,额上青筋直跳,方裴浩拦腰将方子汐抱开。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自方子汐口中发出,方子汐剧烈挣扎起来,不断往秦润那伸手够着,歇斯底里的恳求道:“宝儿,我的孩子,我要孩子,三哥,我要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宝儿,我要我的宝儿!”

许云帆扭头看害怕的缩到秦润怀里的小宝,再看明显是小宝亲爹的人,一个头两个大,小的他不能逼,只好试图先把大的哄冷静,“好好好,那是你的宝儿,那是你的儿子,这位兄弟,你先冷静,咱们好好谈谈好不好?我们就是把宝儿给你送回来的,你不要急,你这么热情都把孩子吓到了,听我一句劝,咱们先冷静冷静好好跟孩子说好不好?你这样已经吓到宝儿了。”

“四弟,你这样吓到孩子了,你放心,哥哥们在呢,宝儿回来了,谁也不能再把他拐走了。”

自方子汐生下宝儿后,宝儿就是他的命,宝儿不见了,方子汐日思夜想,离疯也就差一步之遥罢了。

看到宝儿害怕的模样,甚至不记得他们三个舅舅,方裴泓眼泪差点没掉。

方子汐不是真的疯,许云帆的话,他听到了。从进到堂厅开始,他的视线按照主人的吩咐巡视搜索下人告知的孩子身上,因此并未将多余的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

乍的见到许云帆,方子汐突然就像被注入了镇定剂,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触及那张过分熟悉的面孔,方子汐脑袋里像是炸开了漫天的烟火,目光灼灼的盯着许云帆,那架势,好像恨不得把许云帆盯出一个窟窿,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声,“云卓?”

许云帆眨巴眼:“……你好像认错了,我不叫云卓,我叫……”

都还不等他自我介绍一下,方子汐像是如梦初醒,很是肯定的说:“你不是云卓,你是谁?”

“四弟,这个小白脸不是云卓?”这下子,方子泓懵逼了,“你好好看看,他不就是画像上的人吗?他不就是宝儿的父亲云卓?”

许云帆一哽,隐约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诚然,眼前人与云卓有七八分相似,但他不是云卓,这一点,方子汐无比确认,“二哥,他不是云卓,云卓不是这样的。”

在方子汐的记忆中,云卓很温柔,稳重又包容,那人脸上总会挂着柔柔的,让人怦然心动的笑意,而且,他跟眼前人给他的感觉全然不同。

方子汐指着许云帆的脖子,“云卓脖子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他没有。”

许云帆:“……”

兄弟,你这眼光厉害了。

许云帆松了一口气,被“请”来方府的路上,他不知多少次声明自己根本不认识什么方子汐,更没有搞大过谁的肚子,奈何他再三自证,方家三兄弟看他的眼神还是一样,就恨不得吃了他,第三条腿都想给他打瘸了。

“你们听听,我就说我不是那什么云卓,更不认识你们四弟,你们偏不信,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我长得如此俊逸非凡,是会做那等不耻之事的人吗?你们仨真的该好好洗下眼睛了。”

第247章 第 247 章 许家三兄弟

方裴泓睨了许云帆一眼, 不客气道:“怪就怪你们长的太像。”

方子汐仔细打量着许云帆,再看看偷偷朝这边看的宝儿,“你们仨很像, 云卓头发短短的, 你也是头发短短的,你叫什么名字?”

许云帆很是正式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姓许名云帆, 你看我这么年轻, ”说着,许云帆两掌指向小宝,“我今年十八,兄弟, 你看看小宝,他三岁了吧,四年前我岂不是刚十四岁, 你觉得十四岁的我会改名跟你弄出一条人命吗?你们要是还不信大可去查, 就去年我才来到你们这, 我怎么跟你搞事啊?”

方裴舟三兄弟你看我我看你,是啊, 许云帆看起来还很嫩呢, 四年前岂不还是个半大的小子?他们四弟也不至于饥渴成那样吧, 当时他们压根没想到这一点上。

已知误会一场的方裴泓哽声道:“既然你不是, 宝儿怎么会喊你父亲?”

许云帆摇头叹口气,“此事说来话长了。”

方裴浩:“那你就长话短说。”

许云帆:“……小宝是被人贩子拐到了我们那, 被我夫郎发现并带回来,至于为什么喊我父亲,你们可以等他冷静下来了问他, 至于他会喊我夫郎爹爹,不是他不认人,而是以前的事他不记得了,我猜可能是在被拐期间受了虐待,所以一些事记不起来了。”

方家几兄弟如遭雷劈,方子汐更是摇摇晃晃差点没站住,好在方裴泓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都怪我,都怪我。”方子汐又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看的许云帆一度以为他要晕了。

小宝一见他哭,吓的又缩回秦润怀里去,连两只小手都收了起来,像个缩头乌龟。

秦润见状,觉得小宝此举甚是好笑,却也不免难过起来,“小宝,不要怕,那是爹爹,他是你小爹爹,你看看爹爹好不好?”

“那爹爹你呢?你不是我爹爹吗?”小宝没抬头,瓮声瓮气的问道:“他是我爹爹,那我不是你的孩子吗?”

整个客厅因为小宝的话瞬间陷入一片落针可闻的诡异安静中。

方子汐双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怕吓到孩子,他强忍着不敢哭出声,眼巴巴的看着小宝。

许云帆安抚好受惊的秦安秦慕,这才把小宝抱过来,“好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你哭个屁?”

小宝要缩到许云帆怀里,几次三番都被许云帆拉起头来,努嘴不悦道:“父亲坏,小宝才三岁,还是孩子,才不是男子汉。”

“哟,这时候你倒是把能屈能伸演绎得淋漓尽致了。”许云帆嗤笑一声,这家伙在村里的时候隔三差五就嚷嚷说他这个父亲不上进,虚度光阴,不知勤勉苦学,还整天愁的想快点长大,说什么家里没有一个男子汉是不行的,会被人小瞧的,父亲是指望不了,以后小秦家只能靠他了之类的云云,听的许云帆咬牙切齿,拳头都痒了,要不是有秦润护着,小宝估计隔三差五就得吃上一顿“竹笋炒肉”。

许云帆一手环过小宝胸前,直接将人转了过来,“你爹永远是你爹,其他小朋友只有一个爹爹疼,但你就厉害了,有两个爹爹疼,这不是很好吗,换其他小朋友早笑掉大牙了,你倒好,还哭上了,要我是你,哭成这个鬼样,只怕早羞成猴屁股了。”

秦润摸着小宝的肉脸,“对的,小宝,只要你喊我爹爹,你就永远是我们的家人,你不要害怕,你爹爹他很想你,你这样,他会很伤心很难过的。”

许云帆食指挑起小宝的下巴,低头与他对视,耐心道:“小宝,你爹爹这么想你,你这样他该有多伤心?换做是你,你想父亲了,结果父亲见到你,理都不理你,你会不会难过?”

不过是设想了一下许云帆说的事,小宝就委屈的不行,“难过,父亲不爱小宝,小宝会伤心到心脏从喉咙口吐出来的。”

许云帆:“……”

这就有点夸张了。

藏无可藏的小宝不得不抬头看向方子汐,这会方子汐全然没了方才的癫狂之态,眼眶红红的,大颗大颗泪珠滚滚而落,在小宝看过来时,方子汐抹了把脸上的泪,艰难苦涩的扬起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见状,小宝愣了好久,直到许云帆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家伙突然就哭了起来,难受又委屈了呜呜哭咽,伸手就往方子汐那儿够,“爹爹,你怎么不去找宝儿啊?宝儿等你好久你都不回来!”

小宝撅着嘴,哭唧唧的道:“爹爹你别这样哭,小宝害怕,小宝爱爹爹,不想爹爹哭。”

方子汐一下就愣了,反应过来后,一把将小宝抱了过来,父子将抱头痛哭,直听得许云帆耳朵嗡嗡响。

好一会,他一巴掌呼在小宝屁股上,“得了啊,鬼哭狼嚎的没完没了是吧,别哭了,马尿流多了缺水。”

小宝打着抽噎,不高兴的道:“才不是鬼哭狼嚎,小宝哭的超大声的。”

许云帆一头黑线,这么丢脸的话,有必要说的这么骄傲?

小宝狼嚎一般的哭声戛然而止,小宝一停,方子汐也停了下来,不断亲着小宝的脸蛋,后者居然还一脸的娇羞享受。

许云帆翻了个白眼,走到秦润身边,像是错失了十个亿般令人惋惜,又像是了解了一桩心事得以松口气似般,“小宝找到他的家人了,以后咱们不用想旁的了。”

养了小宝这么久,许云帆跟秦润花了很多精力、时间,他们疼小宝,但又不敢太疼,就怕到时候小宝的家人来了,他们被挖心挖肺了,只怕要难受很长一段时间。

秦润闷闷的嗯了一声,两手抵在秦安秦慕的后背,看都不敢看小宝一眼,他怕看了,会忍不住想把小宝抢回来。

秦安秦慕像是明白了什么,眼巴巴的看着小宝,紧紧的扒着秦润的衣角,秦慕撇嘴喊了一声,“小宝,下来,我们回家了。”

“哦!”小宝习惯性的应了一声,捧着方子汐的脸亲了两下,这才拍拍方子汐的手臂,“爹爹放我下去,小叔叔喊小宝了,小宝要跟叔叔回家了。”

方家四兄弟:“……”

“宝儿,你家在这儿呢。”方裴舟心悬了起来,他们精心照顾,疼了几年的外甥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了?

小宝眼泪汪汪,看看方家几兄弟,又看看秦润几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吧嗒掉,“可是……可是我舍不得爹爹叔叔还有父亲,我也舍不得舅舅还有爹爹跟外公外婆。”

闻言,秦润看了小宝一眼,知道他这是想起来了,他舍不得把孩子还回去,同样的,小宝也舍不得离开他啊!

只是人生向来如此,有多少事是可以做到两全的?

秦润不敢开口,在方子汐面前,他也没有立场让小宝跟他走。

“你喊他父亲?”方子汐显然把重点搞偏了,他好奇的问小宝,“宝儿为什么喊他父亲?他不是你的父亲啊。”其他的可以随小宝乱来,除了这一点必须纠正。

小宝怔愣半刻,要哭不哭道:“他是父亲,也不是父亲,小宝知道。”

许云帆又打了小宝屁股一巴掌,啪的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搞脑筋急转弯啊?”

见自家宝贝又被打了一巴掌,方子汐欲言又止,最后又归于沉默。

“父亲,你又打我。”小宝显然被许云帆打的不悦了,肥手抓了一下屁股,小身子像条大肥虫似的在方子汐胸口扭来扭去,“爹爹,你放我下去,小宝要报仇。”

方子汐稀罕的亲了小宝两下,这才把小宝放下去,随即看到秦慕秦安两个孩子,赶忙使唤丫鬟们拿茶水点心进来,“不好意思,方才我太激动了,怠慢了你们,这位哥儿怎么称呼?”

秦润对方子汐的态度还算不错,介绍了一番,之后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冷静下来的方子汐打量了秦家三兄弟几眼,随后目光全然落在了许云帆身上。

方子汐看的很是专注认真,那样子仿佛在透过许云帆看其他人一般,看的许云帆很是不自在,寻了话题,“小宝的亲生父亲同我长的很像吗?”

这话问的多少有点不过脑子了,要是不像,方家三兄弟岂会认错?

方子汐颔首,起身就出去了,一会便拿了一副画卷出来。

见状,方家三兄弟不禁暗道,莫不是这个许云帆跟云卓有什么关系不成?否则他们四弟怎么舍得把画卷拿出来?

要知道这幅画卷方子汐宝贝得很,平日里都不允许其他人碰的。

方子汐把画卷打开,许云帆同秦润好奇的看过去,这一看,许云帆差点以为自己老了十岁。

就是秦润都不免瞪大了眼睛,一遍遍的在许云帆与画卷上之人来回打量。

不知该如何宣泄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的许云帆半晌只能卧槽了一声,“这……这就是小宝的父亲,长的也太像我了吧,难怪小宝跟我也这么像,这很难让人感到高兴啊。”

许云帆摸了摸自己的脸,无不惆怅的道:“这年头长的像我这么帅的男人已经不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了么,居然还碰上撞脸的了。”

秦润指着画像上的汉子端详片刻,“不一样的,虽然乍的一看你们很像,但仔细看,你们两其实也有不一样的地方,你看,你们的眼睛不一样,还有他的头发有点卷,你的不是。”

这话听的许云帆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他确认一般的问方子汐,“你确定这个云卓的头发是这样的?”

大晏朝不流行短发,当初他在清风书院外头卖饭的时候,书院里的学子还笑问他是不是还俗的佛家弟子,不然他的头发为何这般短?

许云帆撒谎说自己是海外来的,海外国的汉子就是流行留的短发。

而所谓的海外国不过是他为了给自己的来历寻个借口而虚构出来的不存在的国家罢了。

所以,画上的汉子怎么会同他一样留着短发?

再一个,许云帆记得,他的父亲还有大哥就是微卷的头发,只有他随了母亲。

这个云卓,是姓云名卓呢,还是他的名就叫云卓?

许云帆不懂就问了。

方子汐:“他不姓云,他姓许。”

虽说方子汐跟许云卓只相处了几个月时间,该了解的,方子汐都了解过了,许云卓对他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此外界说的他被骗了之类的话皆是谣言。

“我知道你从哪里来,我也知道你本不属于这里。”方子汐仅仅一句话便让许云帆如临大敌。

秦润脸色当即就变了,一把横在许云帆与方子汐之间,隔断方子汐落在许云帆身上的视线,“我夫君就是从海外来的,方公子可是去过海外?”

方子汐答非所问,“你们是刚到京城吗?孩子们应该都饿了,大哥,你们带几个孩子去吃点东西吧,光吃点心可不管饱。”

“好吧。”既然四弟要说的话,他们听不得,方裴舟几个便也不留下碍眼了。

“去吧,跟着小宝一块。”秦润安慰了一下看向他的三个孩子,“你们先去,过会大哥去找你们。”

方子汐见秦润留下,不由看向许云帆,许云帆摸不清方才方子汐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含糊道:“我从哪里来的,我夫郎一清二楚,他是我的夫郎,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或者他不方便听的秘密,至于你说的我不属于这里,方公子可能误会了,我就是从海外来的,本就不是你们这的人,但我如今落户在大晏朝了,就是属于你们这的人。”

方子汐摇头,“你明知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也不跟你绕弯了,你不是海外人士,你也不是我们这方世界的人,你从哪里来的你自己清楚,云卓说了,你们那个的地方,往上数几千年都没有大晏朝的存在,所以,你们跟我们应该是处于不同的时空才是。”

正因为知道许云卓来历不对,方子汐才会在许云卓消失后,固执的派人四处寻他。

他想,也许许云卓回去了还会过来呢?许云卓对这儿不熟,他怕他来了也找不到他。

许云帆与秦润不淡定了,秦润脸色更是变的惨白,“小宝的父亲……”

如果小宝的父亲许云卓与许云帆来自同一个地方,对方突然的不辞而别,那么有一天许云帆会不会也会如此?

方子汐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浊气,“我们相识了半年,一开始他以为他回不去了,而我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很可惜,有一天早上醒来我发现他不见了,任凭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

秦润脸色更白了,几乎毫无血色,他紧紧的抓着许云帆的手,“你怎么肯定,许云帆就是跟许云卓来自同一个地方呢?云帆来到这里已经半年多了,他不会跟许云卓一样突然就不见了的。”

这句话,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自欺欺人。

身边人的担忧,恐惧,许云帆不是没感受。

方子汐看着秦润,就像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当初的他在发现许云卓不见了之后,便是像秦润这般害怕到面无血色。

“云卓说,他家很有钱,父亲母亲都是做生意的,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他是老大,老二叫许云樾,老三叫许云帆,他还说过,两个弟弟都不知道有他这么一个大哥。”

许云帆哆嗦了一下,太吓人了,方子汐这他娘的调查过他?

“云卓说,他自小很优秀,是天才,至于优秀天才到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他只告诉我,他自六岁便被你们国家的特殊部门带走了,因为特殊部门制造的东西是一些人不愿让他们研制出来的,因此,他这个人不得不“消失”了,许家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哪怕他父母想见他也必须提前打报告申请,偷偷摸摸的见,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许家还有他这么一号人。”

许云帆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郎声道:“那什么,你这话有点不符合常理呀,我爷奶都说了,我才是许家几个孩子中最聪明的孩子,过目不忘,文韬武略,可谓是智勇双全,没道理他被国家收了,我却落入不了他们的眼吧?”

其实方云汐的话,许云帆是信了几分的,他娘的,连他大哥叫啥方子汐都说对了,难不成这人是掐指一算算出来的不成?

而且,国家有一些部门确实是不被外界所熟知的,里头的科研人员,更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为了保护这些科研人员,可以说,他们已经“死”在了大众视线,已是“消失”的人,哪怕是家人都不能轻易见到。

另外一些档次差一点的科研人员,那也是平时一两年都不见得能见一次,偶尔回家探亲啥的,国家可是有军队专门派人保护的。

要是自己真的还有一个大哥自小被带走培养成了科研人员,自己不知他的存在,好像说的过去,又好像不太合理。

许云帆突然想起自己以往过生日时,总会多出一份生日礼物,他曾问过家里人,这是谁送的,许父许母说是他们的朋友送的,问的多了,许云帆也看出他们避而不谈的意图。

朋友?

这年头,谁做朋友做的这么大方了?

十几亿的房子,几千万的车子说送就送的?这一送还连续送了好几年?

许云帆心塞的不行,原以为三岁的小宝能这么聪明是因为像自己的缘故,合着人家不是侄儿像叔,是像他爹了,试问能从小被国家带走的人,那能是普通人?

怎么也得是个天才吧!所以,自己这个爷奶口中的天才还是个带水分的?

许云帆的话,方子汐听的都哽了一下,暗道,许云帆优不优秀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以及确定了,这人很是厚脸皮啊!

哪有人好意思这么夸自己的?

方子汐抿了下嘴,“云卓说过,他虽未能经常离开研究所,但有人会把家里的事告诉他,他说,他有两个弟弟,三弟与他最是相似,完美结合了父母的基因,就……”

后面的话,哪怕只是复述,方子汐都有点感到尴尬,当年许云卓端着一张极致温柔的面庞说出那番令人大跌眼镜的话,方子汐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就什么?”秦润好奇的问道。

方子汐红着脸,瞥了许云帆一眼,“他说,他跟他三弟一样了,就帅的不像话。”

许云卓出现的时候,脸上戴着一副据他所说是眼镜的东西,斯斯文文的,初见的第一眼,方子汐便被对方身上的独特气质给吸引了。

那是一种他在其他少爷身上很少感觉到的稳重,许云卓这个人给他的就是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在朝夕相处的过程中,许云卓好似无所不知,很多话题都能侃侃而谈,但有时候,又好似一个蠢货,连一些基本常识都不会,就比如,哥儿会不会来月事,这种明明很羞于启齿的事,对方却能问的面不改色,甚至特意记录下来,得知他就是一个双儿,许云卓对他很是体贴照顾,面对这样长的好,学识不凡,还会对自己体贴入微的汉子,哪个哥儿能不沦陷?

与方子汐相处时,谈及家人,许云卓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关于弟弟的话,每一句没一字都是说的那么的傲然得意。

什么我弟弟跟我一样聪明啦,一样帅的人神共愤啦……总之在方子汐听来完全颠覆他对许云卓印象的话。

方子汐:“云卓说,他的三弟也很聪明,听父母说,他是个天生的读书料子,但他们三兄弟不可能全部上交国家。”

许云帆忍不住上下扫了方子汐一眼,哪怕他不想相信,都不得不信了,“所以,你是我小哥?”

方子汐点了点头,“我相信许云卓不会骗我,如果你真的与许云卓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我确实是你小哥,小宝就是你的侄儿。”

秦润腿都软了,既然方子汐知道许云帆从哪来,这人又是小宝的爹爹,应该不会对许云帆有异心,“大哥可有与你说他为何会出现在咱们大晏朝吗?”

“没有,他会出现在这,连他自己都很意外。”方子汐摇头道。

秦润:“云帆也是,他会不会……”

“不会的,”许云帆注视着秦润不安的眼,认真且诚恳的道:“不会的,润哥儿,我有预感,我不会跟大哥一样的,你知道的,我的预感很准。”不是只有女人的第六感才是准确的。

哪怕许云帆说的信誓旦旦,秦润依旧感到了不安,“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他太害怕了,要是有一天许云帆突然消失了,他肯定会疯的。

第248章 第 248 章 亲家小叔子

对于秦润的担忧, 方子汐不太确定的安慰:“许云帆来此有快一年了,而云卓来了半年就走,想必他们是不同的, 秦润, 你不用担心。”

“此次进京,你们是来参与夫子大比的吗?还是为了其他事呢?”为转移话题, 方子汐有点明知故问。

别看方子汐很少出门, 这段时间一颗心都放在了寻找小宝一事上, 但京城发生的事,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耳闻。

齐家老爷子寿宴一事,夫子大比一事,如此引众人口口相传的热闹, 哪怕不去特意打听,有关齐家来了一位海外来的夫子,方子汐之前曾听了个大概, 见着许云帆, 哪能不知许云帆就是齐家所说的那位海外人士。

许云帆闷闷的点头, “嗯,我们一家今儿刚到京城, 这不我还想买些东西去拜访岳家, 礼物还没买好呢, 就被方哥你几个兄弟“请”过来了。”

“抱歉。”方子汐很是不好意思, “你没受伤吧,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

“没有, ”许云帆摆手得意道:“我可是专业练过的。”方裴泓三人他还不放眼里,要不是顾忌小宝与他们的关系,他怎么也得一脚一个。

得知许云帆在京城还有一个岳家, 方子汐扫了秦润一眼,“此事是我几个哥哥的错,我代他们向你们道歉,很抱歉,这样吧,你们先在这住着,其他的事我来替你们安排,如何?”

“这不好吧。”许云帆婉拒道。

方子汐:“怎么不好了?我跟你大哥,虽然没成亲,你大哥说了他不会负我,如今你来了些,我不照顾你怎么成?”

别看许云卓从未在许云帆面前露过面,从许云卓的字里行间不难听出,那人其实很疼弟弟的,许云帆的生日,他都有假借其他人的手给许云帆送生日礼物,哪怕工作再忙,也从未落下过一次,公司分红以及工资基本都砸在家人身上了。

既然如此,身为许云卓的夫郎,许云帆来了京城,他照顾不好这个小叔子,那就说不过去了。

“我们方家在京城虽不是什么数一数二的大家族,比不上那些皇家贵胄,但就方家如今的地位,其他家族也不敢轻易招惹的。”方子汐这话的意思,无非是要给许云帆当后盾了。

许云帆摸了摸鼻子,今天所发生的事,换一般人估计得花时间好好消化一番,许云帆就不是一般人,接受能力也强,“方哥,这会不会太麻烦了,我们本来打算去岳家住段时间的。”

“润哥儿是……”方子汐目光落在秦润身上,“润哥儿是出自将军府吗?”

别人看不出来,经历过许云卓一事,方子汐脑洞自是比其他人大。

他人不敢想,亦或者觉得不可能之事,他敢想,也敢猜。

秦润点了点头,“是的。”

想到方才秦慕只是喊了一句,小宝便听话的从自己身上下去,方子汐苦涩不已,央求道:“可以在我这住两晚吗?看得出来,小宝很依赖你们,我想……”

好不容易把孩子寻回来,谁不想孩子留在自己身边?

方子汐也想。

可他知道,小宝估计是离不开许云帆夫夫的,方才小宝对秦润的依赖,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果许云帆他们要走,小宝是会选择留下还是会跟他们走?

这些猜测、可能,方子汐不敢想,也不想三岁的孩子在这种艰难的事上做出抉择。

秦润:“好,不过我们来了京城,总归要去拜访一下的,就今晚吧,我们去了,再把小宝带回来。”

方家几兄弟好好招待了许云帆一家,待方父方母回来后,两人见到小宝,又是一通老泪纵横,两老抱着小宝都舍不得放手。

得知许云帆与许云卓的关系,方母方父与方子汐想的一样,必须把许云帆招待好了。

秦润出自秦将军府,方家人震惊了许久。

在京城住了这么多年,他们居然不知秦斐俞竟然生了孩子,如今两家竟是阴差阳错的牵扯上了关系。

方父与秦家关系并不深厚,大家都是皇上的臣子,各自各司其职,秦斐俞秦谦早年又是在塞外混的比较多,方父与秦坤更熟一些,秦家人品性如何,方父还是晓得一些的。

书房里,在许云帆一家休息后,方家一家齐聚,“老四,待会你随你娘出去好好逛逛,这该买的就买,礼节上断不能出了差错,秦家的地位比之我们方家只高不低的,这礼不能送轻了。”

方家有方父,方母身份又摆在那,放以前,比之秦家自是不差什么。

但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方家有方母这个与皇室沾亲带故之人,秦家也有,秦轻枫嫁的可是胥王爷,而胥王爷则是个重情之人,这么多年也不见他迎娶旁的侧妃、小妾,足可见秦轻枫在胥王府的地位。

秦谦虽已半退,秦坤又是个文官,但秦家还有个比众多汉子更为出色的秦润。

可以说,秦润的出色打破了秦府盛宠两代的谣言。

秦谦继承父志,本身并不比秦老将军差,后来,秦谦的成就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家也在他的功勋下更上一层楼,可美中不足的是,秦老将军好歹还生了两个汉子,到了秦谦,一生也就得了一个哥儿,秦坤虽是生有一汉子一哥儿,可儿子又战死了,不知多少人暗暗想,秦家在秦父退下后,秦家也就那样了,后继无人。

只是,谁能想到,秦斐俞是个狠人呐。

其他世家哥儿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只他被当成个武将世家的汉子培养、训练,年仅十八更是上阵助父杀敌,以卓越的功绩继承了将军府。

那些等着秦家风光不再的世家亲眼见证了秦斐俞的崛起,不由暗暗失望。

后来,秦家两个哥儿,秦轻枫出嫁,秦斐俞一丝儿女私情的传闻都未传出,子嗣乃是家族延续的根本,秦家只有秦斐俞一个哥儿,三十好几还退婚的哥儿又有什么用,如今又有不少人都等着秦家没落呢。

方父对此只觉得心寒,其他人都妄图将秦家取而代之,却又不得不忌惮秦斐俞的实力,方父从未小瞧过秦斐俞这个哥儿,私心里,他其实认为,秦家比之方家,家族地位更胜一筹。

秦家靠一个哥儿便能令人忌惮,方家呢?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哪天他从位置上退下来了,方家在京城的地位只会一落千丈,以前巴结他们的,转身就能往他们身上踩一脚,多的是人要将他取而代之。

如今有他在,方家几兄弟才能走的顺风顺水,出门多的是人与他们称兄道弟,要是他退下来了,哪怕三兄弟自身本事过硬,若无景明泽那般得皇上或者其他位高权重之人赏识,想爬到高位,不知得猴年马月。

所以,秦家没有汉子又如何?至少秦斐俞还年轻,而方家的后起之秀还没真正的成长起来呢。

反观方父,年纪上来了,几个孩子也就方裴舟稍微好点,已经混到四品的位置,不过终究还是差了点。

因此,方家要替许云帆准备拜见岳父的见面礼,这份礼,断不能轻了。

一旦送的轻了,少不得要落人口舌,许云帆面上也过不去。

可以说方家人是真的疼方子汐,以至于爱屋及乌,方子汐既然是许云帆的小哥,许云帆又是孤身一人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大晏朝,长嫂如母长兄如父,方子汐哪能不替许云帆准备。

方父拍拍胸口,“还好,你小叔子在这儿还有咱们罩着,要不然,就他想跟秦家少爷在一起,那不是异想天开,癞/□□想吃天鹅肉了么。”

像他们这些家族,家里的女儿哥儿,哪个不是精心教养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自家那么优秀的女儿哥儿,谁家父母舍得将其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别看秦润是在村里长大,但他的身份摆在那,就注定了不是谁都能肖想的。

方裴泓瘪嘴道:“那可不是,将军府的哥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想的,方才一块吃饭时,许云帆还说他家如何如何,我都有点不太相信,四弟,这小子该不会是在吹吧?”

在饭桌上时,方裴泓这个自来熟,问许云帆有那么一个岳家压力是不是很大。

许云帆不以为然道:“压力?我为什么要有压力?他是少爷,我也是啊!虽然我家不在这里,但以我的本事,白手起家日进斗金不是问题啊,再说我现在不是参加科举了吗,过个几年估计就有人想巴结我了,我可是天才型选手。”

这话,听的方家几兄弟无言以对。

就他们这等家世的少爷,都不敢发表这般狂妄自大的言论,也不知道许云帆的父母有多大的本事,养出了这么一个说话不要钱的儿子。

其实许云帆已经做好了被挑难的准备了。

毕竟就是现代社会,虽说不怎么讲究门当户对,但有多少富二代的家人会同意自家儿子娶个灰姑娘?

哪怕是游手好闲不思进取的富二代,那也是人家砸钱精心培养的儿子。

许云帆还真有点愁,但很快,这些忧愁便被他弃之脑后了。

像他这么优秀的人,尊老爱幼,相貌堂堂,满腹经纶,积极向上,赚钱也是分分钟的人才,几个爷爷应该会喜欢他的吧,想是这么想,许云帆多少还是有点紧张,哪里睡得着,倒是几个孩子跟秦润估计是累了,没心没肺睡的正香。

许云帆静悄悄的下床,他打算跟方子汐一块出去逛逛。

书房里,方子汐摇头,“不是,按照云卓所说,许家是真的有钱,云帆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许家产业更是不少,云帆又是最小的儿子,在家里自是要风得风,听他大哥说,云帆很聪明的,过目不忘,自小博览群书,所以你们可不要小看他了,不过,他现在在大晏朝,只怕说这些没什么人会信,大哥二哥三哥,日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他一些。”

方裴舟笑道:“没问题,既然他是你小叔子,那就是自家人了,有我们在,难不成还会让外人欺负自家人吗。”

这话,方裴舟倒不是说的场面话,可他们不知,他们想关照许云帆,日后倒是一家人沾了许云帆不少的光,谁关照谁还不一定呢。

后来,得知方家与许云帆的关系,不知有多少人眼红方家哥儿还有秦家哥儿眼光毒辣。

对于方裴舟的话,方裴浩不置可否,“大哥有这份心意自是好,就是不知我那未过门的嫂子是如何想的了。”

吴澜不喜欢方子汐,要是知道方子汐的小叔子也入了方家门,只怕会受不了,背后指不定要嘲讽许云帆是只吸血虫。

方裴浩出声后,方裴舟脸色一变,就是方子汐也是难堪的低下头,见状,方父呵斥一声,“老三,你说什呢?你怎么可以对你大嫂胡乱猜忌?这是对你大哥的不尊重。”

“父亲,我可没说错话,”方裴浩瞥了方裴舟一眼,“大哥,你自己说,我是不是说错了?”

“老大,这是怎么回事啊?”方母立马急了,这还有小半个月就是方、吴两家结亲的日子,请帖他们都发出去了,要是方裴舟不想娶了,这传出去,不仅吴澜的名声不好听,日后谁还敢嫁他们家?

方裴舟无奈,只能将在酒楼里听到的事道了出来,发现方子汐惨白的脸色,不由劝道:“四弟,此事与你无关,你别多想,方家本就是你的家,你住不住家里,哪轮的到其他人指手画脚背地里说三道四了?”

不是方裴舟不把娶进来的媳妇当家人,可这还没过门呢,吴澜便这般不喜方子汐,日后真坐了方家夫人,方母再一退,将后院的事交由吴澜管理,谁能保证她能善待他的外甥还有弟弟?

以前他尚且被吴澜的表面所欺骗,方裴舟更不敢想了。

都说女子哥儿嫁出去了,再回娘家就是客,方子汐不是不知道这一点,想到一些事,于这件事上,他不好吭声,他也不是不知道,外头人怎么议论的他。

只是,以前的他,知道了也得装作不知道,否则,除了方家,带上小宝,小宝还小,需要人照顾,他能去哪呢?

但如今,他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大哥的婚事了,方子汐如何能再装聋作哑,“大哥,爹娘,要不我跟小宝搬出去吧。”

方父举手示意方子汐先别说话,“老大,你说的可是真的?”

方裴舟苦笑一声,“爹,事到如今,我还能骗你不成?我骗你能图什么?”

吴澜的事,方裴舟才是最受伤最难过的人,对吴澜,两人感情虽不深,但这个人好歹也是他付出感情,想过要与之成亲的女人,到头来,才发现自己被吴澜所表现出来的的贤良淑德一面给骗了,他就不难受了?

“夫人,此事你看如何处理?”

方母拍桌怒道:“外孙外孙,难道就因为一个外字就是外人了?外孙亲孙,身上一半的血脉还不是流着我们方家的血,我就是把小宝当孙儿宠又如何?还没进门呢就左右看我们老四不顺眼,要真进门了那还得了?我儿子未婚先孕怎么了,我这个母亲尚且没说话,轮得她跟这一群小姐妹来置喙?”

虽说有些话未必是吴澜亲口所说,可她心里要是有方子汐,她能看着、听着其他人说方子汐?

方母越想越怒不可遏,她捧在手心里的哥儿,其他人背着她说三道四可以,但吴澜这个未过门的媳妇说方子汐一句不是,就是不行,“老大,你怎么想?”

方裴舟扫了一眼家里,触及方子汐低垂的姿态,百般不是滋味,“这婚事,要不就这么算了吧,要是吴澜进门了,跟家里人意见不和,闹不愉快了,我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既然如此,干脆算了。”

方裴泓:“我支持大哥。”

方父斜眼看了方裴泓一眼,叹气一声,“你说的轻松,吴澜背后可是萧家老夫人,萧老夫人可是很疼这个孙侄女的。”

他们方家退亲,人家萧老夫人能乐意?

耳聪目明的许云帆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外头,一不小心就听了一些,管家却是什么也没听到,他只知,这位许少爷是方家的贵客,怠慢不得,赶忙上前敲门,“老爷,夫人,许少爷来了。”

方子汐从里头把门打开,“云帆,你怎么不休息?有什么事吗?”

许云帆尴尬的道:“额,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有点事出去一趟,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方子汐赶忙道:“要不要我陪你一块去?”

“不用。”许云帆摆摆手,“我来过京城,虽对京城不算太熟,我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还能迷路了不成?我就出去半个时辰。”

“成,那你小心点,”方子汐随许云帆走到了大门口,拿出了几张百两的银票,“这些钱你先拿去花,看上什么就买,要是钱不够了,你回来跟我说,我还有。”

自生了小宝后,方子汐便有了存钱的习惯,他不傻,父母以及几个哥哥疼他是不假,但日后进门的嫂子或者哥夫怎么想,谁也说不准,他自然要替小宝打算一些的,几年下来,加上以前没花的,倒也存了几千两。

许云帆嘴角一抽,方子汐这是把他当什么了?

莫不是他以为,自己这个小叔子还真的得靠他养了?

许云帆将方子汐拿着银票的手推回去,“我有银子,方哥不用担心,我先出去了。”

方才的话,许云帆没听全,但不难想,方子汐在方家虽受宠,但其处境其实没有他想的那么好。

在现代,外嫁离婚的女儿带孩子回娘家,有的甚至都没房间睡,方子汐受宠,方家人并未责怪他半分,但也因为受宠,方子汐心里的愧疚反而更重。

许云帆叹口气,坐马车到了云润店铺门口前。

如今的云润店铺在在这一条街上名声可是响当当的。

云润店铺很大,一楼买的东西多且杂,很多货都是供不应求,至于二楼,前段时间被装修了一番,来了一位管事还有几个从清陵县调过来的小伙子,没过几天,云润店铺二楼更是宾客如云,现在就是旁边的店铺也被管事盘下来了,装修成了酒楼。

许云帆上了二楼,喊了管事出来,同他拿了几张牌子。

这些牌子,便是相当于现代的VIP贵宾卡,陆管事拿了几张卡出来,客客气气道:“许东家可是要吃碗粉?”

许云帆摇头,“不了,我在小哥家吃过了。”

这会正是晌午,二楼人多,酒楼的管事他们是认识的,没办法,别看酒楼最近上午只卖粉,可人家晚上桌子一换,立马就成火锅店,不说早上晌午,就是晚上也是座无缺席,火锅这等新鲜吃法,自然是将云润酒楼彻底打火了,如今不止上层购买过银霜炭的人家知晓云润酒楼,就是普通人家对其也是耳熟的很。

要在偌大的京城把一个酒楼的名声打响,绝非易事,但云润店铺积攒的客流量再带动酒楼发展,现如今,京城人士,不管是上层还是哪个圈子的人,谁人不知?

自云润二楼以及隔壁酒楼被盘下改成粉店跟酒楼后,不知有多少公子小姐过来尝鲜,有时候人多了,或者没位置了,这些公子哥大小姐哪里等得了,他们不是没找过管事让他搞几个包间出来专供他们这些人使用,但人管事不为所动,不假辞色的拒绝了,少有对谁过分热情的时候。

有人看不下去,想施压,但顾忌云润店铺背后的东家,谁敢搞事?

可今儿,那个不把他们一众公子哥放眼里的管事却是对一年轻的汉子恭恭敬敬,比之对他们时的态度,再看如今,说是点头哈腰都不为过。

“哎,那小汉子是谁啊?怎么管事就对他另眼相待,笑的那般如沐春风?”说话的少爷蹙眉不悦却又不敢真把管事给揍一顿。

同桌的年轻汉子嗦了一口粉,没嚼两下就咽了下去,“不知道啊!本少爷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号人呢。”

“我也没见过,要是对方是京城人士,没道理对方长了这么一张脸,我不可能不记得。”

许云帆听到背后几桌人在窃窃私语,他转过身,笑的人畜无害,“你们好,我是这家店铺的东家,各位对店铺里的吃食可满意?”

“哎,你就是云润店铺的东家?这么年轻的吗?我还以为你是云润店铺的小少爷呢。”

“店铺的东家?你是许云帆,就那位海外来的,给齐家齐老爷子祝寿送的烟花的那位?”

“是我呢。”许云帆笑笑,“我确实是海外来的,这不,今儿难得到京城,来店里拿几张卡送给亲家。”

一姑娘好奇起来,“亲家?我听说你是独自一人来的呀!”

齐家人结交了一位海外来的汉子,多的是人调查过。

第249章 第 249 章 出头

“我确实是海外来的。”许云帆点点头, “不过我大哥之前来过一次,同方家小少爷一见钟情了,后来我大哥回去了, 得知我要出来, 特意交代过我过来看看,可惜, 海外离咱们大晏朝太远了, 之前我来时, 遇上风浪,差点就葬身鱼腹,船都翻了,要不是我命好被卷上岸, 被其他渔民搭救,我都来不了大晏朝,经此一事, 吓得我都不敢回去了。”

“方家四少爷?许东家, 你说的可是方家方子汐少爷?”

“是呀, 就是他啊!我大哥说的就是他,离家时大哥还给我准备了见面礼, 几十箱的东西全掉海里头了, 那些可都是好东西来着, 真是肉疼死我了。”

许云帆这话, 仿若一声惊雷,顿时把大家伙劈的外焦里嫩。

“许东家, 方家四少爷真是你小哥?”说话的女子头戴银色发饰,身上的衣着更是华贵,一看就知道不是差钱的主。

小哥其实就是嫂子, 不过哥儿到底不是女子,喊嫂子不合适,因此大多数弟弟喊兄长的夫郎为小哥。

许云帆嗯了一声,食指指着自己的脸,“你们看我,难道不觉得我侄儿很像我吗,那孩子还认错了,喊我父亲呢,不过也不怪孩子,我跟大哥确实很像,都一样的英俊呢。”

“呵呵……确实呢,许东家长的一表人才,确实是世上少有。”说话的陆家少爷陆丰年呼噜两大口,连粉带汤全部干完,嘴巴一抹,殷勤道:“许东家,听说你们铺子推出来的就餐卡不仅能打折,还能享受一定的福利。”

许云帆嘴角勾起,手上持着一张经过设计,看起来特高大上的卡片被他快速的翻了几次,看的陆丰年差点没眼花缭乱,“是的,这几张卡片是金卡,持有此金卡的人,并没有享受打折的优惠,但持有它,无论何时到店,包厢永远对他们开放,不需像其他人一样排队等候,另外,持有该金卡之人,无论是京城的云润店铺,还是其他地区的,只要是我名下的店铺,持卡者都享有优先权。”

陆丰年以及一众人倒抽一口气,云润店铺二楼确实有几间包厢,但那些包厢却从未对他们开放过,据说,从店铺开张至今,能被管事躬身带路往包厢带的,除了萧王府的萧王爷以及将军府的秦将军有此殊荣外,其他人可没有这个待遇。

云润酒楼推行出来的VIP金卡,不过三十张,他们这帮小姐、少爷不是没想过从管事手里弄一张,很可惜的是,听说至今为止,也就只有萧王爷还有秦将军被管事送了两张。

如今在京城这个圈子,已然把获得云润店铺金卡一事当做身份的象征,能有一张金卡,那可是陪有面子的一件事。

没办法,云润酒楼背后的东家身份不一般,连萧王爷还有秦将军以及皇商几条线都搭上了,再一个,听说云润酒楼的东家是海外人士,会的东西可不少。

最近京城里都传疯了,齐家上架的新蜡烛,比之宣纸、麻纸更为白滑,质地更为上乘的竹纸,以及价比黄金的三书红纸,还有御赐之物的银霜炭皆是出自于该东家之手。

不说其他人,就是如今的齐家老爷见到许云帆都得好生伺候着。

云润酒楼开张当日,齐家、谢家等那几家都来了,阵仗不是一般的大,可见许云帆人脉不仅广,一个个还是大有来头。

就这,能与云润店铺的东家搭上线,获得一张金卡,难道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吗?

陆丰年是个自来熟的,落在金卡上的视线炙热滚烫,“许东家,这张金卡你是要将其送给方小少爷吗?”

许云帆颔首,“是啊,那可是我小哥,是本少在京城的亲人,大哥让我送来的聘礼又喂了海,可惜我没本事,能给的不多,这张卡就当是一点心意了。”

陆丰年改了口,“许少谦虚了,听说竹纸以及蜡烛都是许少做出来的,就这些,许少便是本事不凡,很厉害了。”

“好说好说。”许云帆摆摆手,谦虚道:“我这都不算什么,就小打小闹,我大哥就更厉害了,他会的才多呢,可惜出海不易,不然他来了这,我侄儿肯定有花不完的银子了,他就我侄儿这么一个儿子,回去时想我小哥想的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奈何家里需要他,轻易不能离开。”

陆丰年很是好奇,同许云帆又聊了几句,许云帆此人好像脾气很好,一副书卷气,斯斯文文,面上带小,有问必答。

但许云帆话里话外不外乎都在表达几个意思,其一就是,方子汐与他大哥是两情相悦,不存在哪一方被欺骗的情况。

其二,方子汐未婚先孕,不是方子汐不知耻,而是许云帆大哥因事回了家族,可出海风险太大,许云帆出来了一次差点葬身鱼腹,如今他连回去的船队都没有,不是所有的船只都适合长时间海上航行的,那艘船没了,许云帆是回不去了,他大哥自然得留家镇守家业了。

贺婧婧混在一众人之中,听了许云帆的话,了然的点头,她就说嘛,方子汐怎么会那么蠢的被男人骗?

外人皆传,方子汐姿色不俗,所以才被汉子骗了身子,最后人家不愿负责便跑了,换做他们,只怕都没脸见人,偏方子汐脸皮厚,不仅回了方家,把野种生了下来,还大张旗鼓的寻人,委实是丢人现眼。

方子汐的事,被传的有板有眼,众口铄金的事,很多人都信了,甚至没少背后议论方子汐。

贺婧婧是不信的,可兰欣几人却是信以为真,甚至因此自我以为方子汐跌落泥潭了,她们的身份因此就变得比他高贵了,一个个都看方子汐的笑话。

可如今,云润店铺的东家却出现在此,现在京城内不知有多少人想巴结这位后起之秀,她们都想着同人认识,套个近乎,结果呢,方子方子汐竟然是人家小哥。

这下好了。

有这么一个小叔子,以后方子汐还愁没有银霜炭用?

就算日后方家不管小宝了,方才许云帆不是说了,人家小宝喊他一声父亲,这孩子就不只是他侄儿,也是他儿子了,如此,人家日后能不管儿子?

哪怕许云帆不是什么大官,可人家结实的人脉在那,求人办事,只要不是啥违法乱纪的事,就冲他与齐家等几家小公子的交情,人家能不伸手?

就这,方子汐虽嫁的不是世家少爷,照样也能碾她们一头。

兰欣咬牙搅着手上的帕子,嫉妒的快要疯了,状似不经意的说:“许少,有件事我比较好奇,不知当不当问,你们海外都这么……嗯,就那什么,我就是好奇啊,就是可以婚前做出那般出格之事吗?”

此话一落,以兰欣为圆心,附近几桌为半径内的客人默了,就是正在嗦粉的都放轻了声音。

许云帆面色不便,依旧是一副温润和善的样子,“这位小姐是?”

此时此刻,许云帆面上虽带着和煦如风的笑意,若是熟悉许云帆的人在他面前,轻而易举就能看出,许云帆恼火了。

难怪呢,从手下口中得知,自生下小宝后,方子汐便很少出门了。

就这,谁敢出门?

要是让小宝听到这些话,小宝又该怎么想?

陆丰年为许云帆答疑解惑,“她是兰家的小姐,名唤兰欣。”

不待许云帆说什么,陆丰年拧眉,不悦道:“兰欣,你几个意思啊?还不知当不当问,蠢货都知道一般这么问的就不该问,你是几个意思你我心知肚明,你是不是想说我小表哥坏话了?”

陆丰年乃是方母娘家侄儿,为人很是护短,别看这人是个吃货,可智商是在线的。

方子汐未婚先孕一事在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陆丰年每次听到了都气的心肝脾肺肾差点移位,可人家是女子,除了怒喝几句,陆丰年也不好动手打人。

兰欣脸色一变,“陆少爷,你这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好奇。”

“好奇?”许云帆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右手抵在桌上轻撑着下巴,见着兰欣摇头,当即一怒,语气决绝,不容置喙,“你几个心思,本少一清二楚,故作好奇的问话,不过是想说我方哥未与我大哥成亲便不清不楚,他们成亲与否,你知道了?他们是无媒苟合还是婚后正常的夫夫相处你又知道了?我大哥可说了,他需得赶回去,不得不与方哥办了个简陋的婚礼,我离家时,大哥还让我带了聘礼补上,他们明明是成亲了的,结果你这故作好奇的问话却把我侄儿说成了私生子,混账东西!我许家的血脉容不得他人揣测玷污,你算老几?”

兰欣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许云帆会突然翻脸,明明方才还那么温温柔柔的人,转身就对她一个姑娘家露出这般厌恶的神色。

“许少,你这话说的过了,我朋友也是好奇,你怎可这般误会?她是个姑娘,被你这般当众质问,你可知这对她的伤害?”吴澜不悦道:“子汐一事,大家伙不知真相,好奇不过是人之常情。”

许云帆猛的转身,目露寒霜,他指着吴澜,“小兄弟,这没眼力劲的女人又是谁?”

陆丰年脸色一变,寻思了会,凑到许云帆耳边耳语了几句。

“嘭!”

许云帆怒而拍桌,感情方裴舟要说的媳妇就是她?

“你又算个什么玩意,我训话呢,论得到你在这出风头插话了?”

吴澜眸光沉了沉,“我是吴家吴澜,兰欣是我好友,我作为她的好友,自是要替她说话的。”

“我知道你。”许云帆一改方才的斯文,双腿微张,一手放在桌上,气势不凡很是威严,那架势,很有老大的风范,“你是亲家大舅子的未婚妻,既然如此,本少还想问问你,你是几个意思?方哥可是你以后的小叔子,你明知兰欣话里有话,却任凭她暗示大家伙方哥不检点,作为大嫂,你可曾出声制止?没有,就冲这一点,今儿我管你是谁家闺女,本少看你不爽,你就得乖乖挨骂。”

“许少,你别太过分。”吴澜猛的站起身,都不敢左右看,许云帆这番质问,徒然将她对方子汐的不喜宣之于众,她都不敢看大家伙的反应,甚至,因为许云帆的话,吴澜心慌了起来,“你休的胡言乱语,子汐是我未来小叔子,我如何能不护着他?你休要污我名声。”

“给我坐下!”许云帆坐着不动,抬眸不悦看了吴澜一眼,“本少没有仰头看人的习惯,本少也很不喜欢被人压一头,谁敢压本少一头,小心本少他日压他坟头。”

恐吓!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恐吓!

吴澜气的直哆嗦,偏又说不出话来。

“啪啪啪”,几道鼓掌声从左边楼梯口传来。

云润店铺很大,装修时,管事按照秦润给的设计图让人在两边做了楼梯,一边上一边下,避免造成拥挤发生事故。

来人阴测测的勾起嘴角,“这位朋友,说话太狂,小心闪了舌头,日后说不出话可就麻烦了。”

吴澜一见来人,怒气冲冲的神色一变,顿时委屈的泫然欲泣,真真是看得汉子们的保护欲都上来了。

见状,上来的汉子对着许云帆危险的眯起眼,眼里的杀气一闪而过。

许云帆眉毛一挑,食指从后往前一压,站在许云帆边上的陆丰年好像看懂了,俯身下去,“许少,此人名叫吴沧,乃是吴澜的兄长,这人你最好不要招惹他。”

“为何?”据许云帆所知,吴家老爷不是啥大官,吴家几个孩子也没什么出息,就这,他许云帆会怕?有点小看人了不是。

“吴沧认识的人不少,三下九流就没有他不认识的哥们,跟他对上,哪天被人套麻袋揍一顿都是可能的事,而且这人入了萧家军,动他,那就是打萧王府的脸。”

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别看那些三下九流的人做事不怎么光明正大,可人家也不是傻子,既然敢做,人家会傻乎乎的留下线索让你查到头上?

以前跟吴沧不和的被揍的牙齿都掉了两颗,小小年纪说话漏风的那些少爷,还不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咽。

得知自家小妹受了委屈,吴沧先发制人,伦起一边的凳子就往许云帆身上砸。

有关吴沧的脾气,圈子里的人,谁人不知,哪怕如此,谁也不敢多说,没办法,吴沧身手不错,听说还是跟萧老王爷练过的,很是得萧老王爷青睐,加上吴家与萧家的关系,以前被打的人,多数只能忍气吞声。

见到吴沧二话不说就动手,大家伙吓了一跳,齐刷刷看了许云帆一眼,赶忙端起没吃完的粉跑开,免得被波及了。

许云帆冷哼一声,猛的站起身,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椅子,几步上前便与吴沧打了起来,陆丰年以及跑出来的管事急的团团转,生怕许云帆吃亏了。

兰欣与吴澜退到一边,看到许云帆居然还会拳脚功夫,一口银牙差点咬碎了。

这人今天让她们丢了脸,不收拾他一顿,这口气如何能消?

“呃……”一声闷哼响起,原以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许少会被吴沧打的哭天喊地,好家伙,现在,他们看到了什么?

吴沧被许云帆一脚踹飞了,直接从楼梯口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敢威胁本少?你还是第一人。”许云帆表示,被人威胁了,他很恼火,很是不爽,这人一不爽,拳头就容易硬,而许云帆又是个不会留仇过夜的人。

眼看吴沧滚到了一楼,许云帆蹬蹬往楼下跑,嘴里念念有词,“混账,敢威胁我?今儿本少就告诉你,花儿为什么这么红,真以为本少好欺负了不成。”

吴沧疼的大脑一片眩晕,眼冒金星,从楼上滚下来,这会疼的他还没爬起来呢,腹部又吃了一脚,嘭的一声,吴沧直接被踢飞,后背撞在墙上,疼的五脏六腑好似移位了一般。

许云帆走上前,一把抓起吴沧的领口把人扯起来,几巴掌不轻不重的拍在吴沧脸上,此举,可谓是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不是想打我吗?怎么这会你倒先扒地上了?我训你妹妹,那是她活该,我教育她两句,那是她三生有幸,你们兄妹别不识好歹,仗着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拿椅子砸我?看看,今天被教育了吧!”

吴澜咬牙切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都气狠了,可她不敢上前,许云帆这混账,估计就是个人模狗样的畜生,真惹急了,只怕连女人都打。

就在吴澜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时,一道温和的声音透过人群传了过来,“怎么了?”

吴澜眼睛一亮,不待她跑过去跟救兵打小报告,管事几步上前,“萧王爷您来了,这不是我家东家……那吴家少爷一上来,二话不说就拿椅子往我东家身上砸,东家要是不还手,指不定就要被打死了,王爷,您可要为我家东家做主啊。”

“吴澜,这是怎么回事?”萧衡之看都不看鼻青脸肿的吴沧一眼,冷声质问,“管事所言可是真?”

“不是的,舅舅,我没有任由好友诋毁子汐,我是他未来嫂嫂,我怎么……”

都不等吴澜说完,许云帆跳起来,“你就有,大家伙也都听到了,我不信你会蠢到连兰欣话里的意思都听不出来,兰欣敢当着你的面如此,可见你们私底下没少说我方哥的坏话,我不服气,说了你几句,你大哥上来就想拿椅子砸我,如果我不还手,这会我脑袋就该开花了,一个不小心,我夫郎就要当寡夫了,萧王爷,听说您可是铁面无私,刚正不阿之人,您可要替草民做主啊!草民差点就没命了,可怜我那夫郎,要是知道自家夫君被人欺负成这样,他该有多心疼啊?我夫郎可是最疼我,拿我当眼珠子一样看着的,他们竟然敢欺负我,萧王爷啊,你说我那夫郎得知此事,别说吴澜小姐日后是方家媳妇,就算是他哥,他都得把人揍一顿给我出气呢。”

一众人:“……”

大家伙看着至今还倒在地上起不来的吴沧,在看“受欺负”的许云帆,那叫一个无言以对。

许云帆几次三番说到夫郎,别人听不出其用意,萧衡之还能不知道?

这小子,合着是在提醒他,一边是表侄女,一边是哥婿,让他清醒点呢。

萧衡之想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有一句话,许云帆没说错,那就是,秦润确实把许云帆当眼珠子一样的宠着,今儿他要是不让许云帆满意了,谁知道这小子能给他儿子吹啥枕边风?

萧衡之恨不得抹把脸。

人家都是媳妇、夫郎给夫君吹枕边风,哥婿讨好岳父,到他这儿就全反了,许云帆真的太有当狐狸精的潜质了。

许云帆又道:“小宝喊我夫郎一声爹爹,唤我一声父亲,我们不罩着他,谁罩着,方才有的人,话里话外就差没说我儿子是个野种了,他是野种,他跟他爹爹是啥?是野人不成?这外人跟表侄女,这孰轻孰重的……怪我不自量力,让萧王爷听笑话了。”

萧衡之:“……”

许云帆今儿估计是茶喝多了。

萧衡之听出许云帆是什么意思了,小宝可是秦润的儿子,不管是不是亲的,小宝喊秦润爹爹,喊他爷爷,难不成他还能不应?

“舅舅……”吴澜不清楚许云帆为何与萧衡之掰扯这些,可看到随着许云帆越说越多,萧衡之脸色便越发黑沉,心下不由一慌。

“混账!”萧衡之恨不得反手就给吴澜一巴掌,“给本王向许云帆道歉。”

吴澜脸色一白,眼都睁大了,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萧衡之可是她舅舅,虽然是表的,可姑奶奶疼自己,舅舅对她也是和颜悦色,从未如此严厉过,如今为了一个外人来呵斥自己,自己可谓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万分委屈的吴澜眼泪吧嗒掉,“舅舅,我不道歉,凭什么,我又没说方子汐一句不好的话,凭什么他只靠几句话随意揣测就毁了我的名声,他空口白牙就将我至于不仁不义之地,明明就是他错,凭什么我要道歉。”

一连三个凭什么,可见吴澜很是不服气。

兴许是气上头,又或许是委屈太过,居然敢出声质问起异性王来了。

许云帆瘪瘪嘴,都懒得看吴澜在哪儿装无辜,“凭什么,就凭我知道你跟你几个姐妹背地里说我方哥坏话了,就这一点便足够本少收拾你了,你惹谁不好,偏惹我许家人,那就是跟本少过不去。”

许云帆开口闭口就是本少,可见许家在海外并非小家族,难怪能养出许云帆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上次入京许云帆可不是白来的,秦润把店铺开在这,许云帆能不留一手?

这京城里,什么人能惹,什么惹不得,他早让人打听的清清楚楚,至于吴澜、兰欣几个背地说方子汐的坏话,他找人过来一问,那是了解的清清楚楚,今天他不替方子汐出头,不把事闹大了,人家还不得以为他这个小叔子没用,大家伙还把小宝当野种看呢。

说白了,今天,他就是要杀鸡儆猴,好好敲打一番,以后谁敢再说方子汐未婚先孕一事之前,也该掂量掂量一二,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来自他的怒火。

萧衡之眼睛一眯,吴澜身子像是被定住了,愣愣的看着萧衡之,大气不敢喘,萧衡之很是不悦道:“舅舅?本王可不是你舅舅,要不是看在两家那点不算亲近的关系份上,就是你喊本王一声表舅舅,本王都不乐意的搭理你,如今你居然犯到许云帆头上?你可知此人是谁?”

吴澜:“……”

他不就是一个店铺的东家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萧衡之气呼呼道:“这小子可是秦家入赘的哥婿,你动他,就是打了秦将军的脸。”

秦老将军与萧老将军交情可不一般啊!

轰!

萧衡之一句话,仿若一颗惊石落海一般,众人顿时炸了。

难怪,这小子敢这么横,感情是人家上头有人。

吴澜失魂落魄的带着吴沧走了,许云帆笑笑,下巴往陆丰年的位置杨了杨,陆丰年左右看了一圈,许云帆往二楼指了指,示意陆丰年上去。

“你,不用看了,就是你,陆丰年,本少看你挺顺眼,跟上,本少有事跟你说。”

见陆丰年一副愣愣的,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样子,许云帆喊了一声,“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第250章 第 250 章 回府、玉佩

吴澜兄妹被许云帆收拾了一顿, 又气走了萧王爷,兰欣几个姐妹哪里敢久留,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跑了, 其他陪同少爷小姐前来的小厮也走了。

没办法, 这下子,他们惹祸了。

人家许云帆是海外来的, 不仅认识秦将军, 与秦将军交好, 他娘的,这人还是个会娶夫郎的,居然娶了秦将军的儿子。

当然,这不是让一众小姐少爷让身边小厮跑回家通风报信的理由, 而是秦斐俞的儿子回来一事,若是他们家第一个上门恭喜,没准还能得秦将军几分好脸色。

大家伙默认了萧王爷口中的秦将军的儿子, 无疑就是当年走丢的副将的孩子。

不过是一个副将的孩子罢了, 固然秦将军以前宠着, 可几年过去了,谁能保证, 秦将军的宠爱一如以前呢?但不管如何, 先通知家里人总是没错的。

众人猜测, 许云帆会将金卡交给秦将军, 感情是想讨好秦将军啊,不过, 从萧王爷为了他不顾吴家姐弟可知,这金卡送的有价值。

“许少。”陆丰年照旧候在许云帆身边,“许少可有吩咐?”

许云帆摇头, 指尖夹起一张银卡,“看在你今儿替本少答疑解惑的份上,本少送你一张银卡,持此银卡,虽说进不了包厢,但可免排队的烦恼,送你了。”

“真的?”陆丰年眼睛顿时就亮了。

许云帆:“自然,本少还能骗你不成。”

云润店铺每天还没开店便有客人在门外侯着了,能持有一张银卡,平日过来不用排队就能直接吃,这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陆丰年美滋滋的收下了。

许云帆在外头这么一“闹”,很快便人尽皆知了。

明白的人都知道,许云帆这是在给方子汐出头呢。

“真的?方子汐的小叔子这么刚的吗?连吴家兄妹他都不放眼里?我怎么觉得不太可信呢。”

“不信?不信你大可去问问大家,吴家吴沧这次是踢到铁板了,你们是没看到,许少就一脚,吴沧从二楼滚到一楼就再无还手之力了。”

“许少这是不怕方家气恼吗?虽然他是秦将军家的赘婿,可他夫郎可不是正儿八经的秦家人啊!”

“管他正不正儿八经,反正萧王爷对他的态度就是对他最好的保护伞,不说吴沧不敢背后找他麻烦,就是看他不爽的,只要不想同萧王爷过不去,谁敢招惹他?至于方家?人家第二天便去退亲了,一个未过门的嫂子放任身边姐妹对小叔子肆意揣测,方家人要是不傻便不会娶一个搅家精进门。”

“我听说方家人上门退亲,吴澜哭哭滴滴的挽留,吴大人吴夫人更是说方家欺人太甚,还说什么方家此举就是耽误了他们家闺女日后说亲,方家不能退亲。还耽误,我呸,说的好像男方就不被耽误了似的,方裴泓这个方家老二可不是个脾气好的,上去就开怼,直怼得吴大人颜面扫地。”

“不是说吴夫人当天就哭着找萧老夫人去了吗?萧老夫人出马了?”

“没有,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萧老夫人为何没为吴夫人撑腰我不清楚,不过我亲眼看到吴夫人哭着进了萧王府,然后又从萧王府里掩面出来了。”

“看来是萧王爷提前同萧老夫人说了,真是该,你们都不知道,方家一查,好家伙,这背后传方子汐不检点的那些事就是从兰欣她们口中传出来的,很多人被方家记恨上了,一个个小姐慌了神,这才告知方家,她们之所以信以为真,还不是因为吴澜。”

吴澜同方裴舟的事,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如此,吴澜与方家人走的近,方子汐的那些事,从她口中说出来,难不成还有假?

估计吴澜也没想到,有一天,许家人会出现在京城,甚至敢同她杠上。

许云帆替方子汐出头,为方子汐正名一事,方家人如何能不知。

除了方子汐,其他方家人都信了许云帆说的话,对许云帆更是满意的不行,两老拉着许云帆说个不停,方子汐抱着小宝,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亲家小叔子,东西都给你搬马车上去了,你们是要现在走吗?”方裴泓从外头走进来,四弟跟秦润出去一通买,东西多的很,装了大半个马车,他只得再安排一辆马车过来,否则,都不够位坐了。

秦润已经迫不及待了,“云帆,我们现在回去吧!”

“嗯,可以。”许云帆同方父方母说了两句后站起身,都不用他喊,小宝是父亲去哪,这个小跟屁虫就到哪里。

小宝从方子汐膝盖上挪下来,走时不忘亲了方子汐还有方父方母一口,不忘安慰方子汐,“爹爹不要难过,小宝晚上就回来陪你睡了,不用怕呢,小宝来了京城,得去见见爷爷们,不然不乖。”

“嗯,我们小宝懂事了。”方子汐蹭了下小宝的脸,闻着孩子身上奶香的气味,心安了不少。

许云帆腿长,没一会便走出了堂厅,小宝赶忙喊起来,“父亲,等等小宝。”

“快点了,就你这慢吞吞的,比屎壳郎还慢,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许云帆停了下来,待小宝跑进了,一把拎起小宝的衣领,把人提溜起来,大步向外走去。

方家几父子:“……”

他们精心娇养的宝贝,居然被许云帆这般粗鲁的对待,看的方家人是不忍直视,可小宝却乐的笑呵呵,双手向前划动,双脚不停的扑棱,感情还挺兴奋。

方子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与许云帆还有秦润一块准备见面礼时,他就看出来了,许云帆看似大大咧咧的,实则很是温柔心细。

秦润跟他说,许云帆就是这样的,无论是他,还是秦安秦慕遇到难过的事了,还是在外受了委屈,他不会第一时间叱责,而是耐心的,给予恰到好处的安慰,给人强烈的安全感,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令他越来越心动。

孩子有许云帆这个父亲带着,方子汐放心。

秦府。

“老爷,主君……”秦管家急急忙忙从外头跑了进来,嘴里不停喊着。

秦谦不由蹙起眉,“发生何事了?”

自家的管家从不会这般失态,秦管家早年是他身边的兵,后来因伤不得不从前头退了下来,因其孤儿的身份,秦谦便让其留在秦家做了管事,这么多年,秦管家从未出过错事,无论是大事小事都处理的让人挑不出一处毛病来,少有像今天这样咋咋呼呼的时候。

秦管家来不及喘气,“老爷,外头……外头都在传少爷回来了。”

“啪!”

秦主君猛的站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地,里头的茶水溅到鞋面都顾不上,撑在茶几上的手抖了抖,“你说谁回来了?”

“老爷,主君,快……快出去……”不待管家回话,负责守门的小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手还指着门外,气还没喘匀呢,“老爷,少爷……少爷……”

将军府不是一般的大,其他府看门的都是普通小厮,唯独萧王爷府还有将军府,负责看守大门的都是两家各自培养出来的小兵。

不管真假,秦主君已经迫不及待,平时看起来蔫了吧唧的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秦谦再一看,一个眨眼的功夫,跟前哪里还有秦主君的人影。

下马车的秦安看向秦府大门,“哇,大哥,哥夫,这就是爹爹家呀?看起来好气派哟。”

小宝左手一个包,右手一个包,背后一个包,脖子上又被许云帆挂了一个包,“二叔,快来帮帮忙呀,小宝身上没地方挂咯。”

秦润闻声看去,只见小宝的头,小身子都被几个包裹遮住了,赶忙道:“云帆,小宝还小,你别往他脖子上挂这么多。”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都是装衣服的包裹,不重的。”许云帆又往外拿了一个包裹,发现小宝身上确实没地方挂了,“一边去,慕哥儿,你过来。”

秦主君与秦谦到大门口时,看到的便是三个孩子身上挂了几个包裹,一个年轻的小汉子爬上马车,隔着车帘道:“润哥儿,车上还有几箱东西,里边装的啥?有点重呢。”

外头的秦润早已被出现在大门口的两人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看清秦润的面容时,秦主君吸了一口气,眼睛当即就红了,颤声着不可置信的问,“你是润哥儿?你是我的宝贝乖孙?”

问是这么问,秦主君已经非常确定,眼前这个哥儿就是他的乖孙孙。

秦润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两个爷爷的事他也不太记得了,但此刻看到两位眼眶通红的老人家,他却是无比确信,“我爹爹是秦斐俞,你们是我爷爷。”

“乖孙,你这些年都在哪啊?”秦主君踉跄几步上前,一把抱住了秦润,哭的哽咽,“你去哪了啊,爷爷们都找不见你。”

过年前,秦斐俞紧赶慢赶终于回府,也不知道秦斐俞去了哪里,搬了半马车的吃食回来,整个人乐呵呵的,高兴的不行,嘴角的笑一直没下去过,在他们的追问下,秦斐俞才告知,他找到儿子了。

当时,秦主君当场就晕了过去,秦二主君更是跑回屋收拾东西,让秦斐俞带他们找孙子去,最后,秦斐俞好一通说,才让几个长辈乖乖在京城等着。

原以为需要等到八月,不曾想,秦润居然来京了。

秦主君喜极而泣,无论嘴笨的秦润怎么安慰,人还哭个不停,一边的秦老将军背着身,双肩耸动,无奈,秦润只能喊许云帆帮忙,“云帆!”

“怎么了?”许云帆掀开车帘探出头来,一看抱着秦润的男人,眉毛一挑,跳下车走了过去,“润哥儿,这就是爹爹说的那位最是和蔼慈祥人美心善的小爷爷吗?”

秦主君看向对着他笑出几颗大白牙的许云帆,只觉得有点晃眼,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是?”

“哎呀,爷爷,我是您的孙婿呀,真是没想到爷爷这么年轻,方才我都不敢确定,还以为是哪位叔叔呢。”

哪怕已经是爷爷辈了,被个好看的汉子夸,谁不高兴,秦主君哭不出来了,一手摸脸,呵呵笑起来,“你就是我孙婿呀,不错不错,小伙子长的很精神呀!对了,他们是?”

许云帆侧了个身,“爷爷,这是秦安,这是秦慕。”

“父亲,还有我呢。”小宝不满的挤过来,眼巴巴的抬头看许云帆,“父亲,你还没跟爷爷介绍小宝呢。”

许云帆一巴掌推开小宝的头,“你不重要,不需要特别介绍。”

秦主君稀罕的看看这个,又看剪了蘑菇头,小脸蛋肉呼呼,五官却意外精致的小宝,哭是哭不出了,他看都看不够,哪还顾得上哭,“老头子,快来,这是我们几个孙儿,你快来看啊!乖孙,那是你们爷爷。”

许云帆对秦谦笑笑,“爷爷好。”

秦谦看完几个孩子,视线落在秦润身上,看到孙儿同儿子肖像的面容,在秦润几人一一礼貌唤他爷爷后,这个久经沙场,被敌人砍过刺过,疼的青筋暴起都不曾掉过一点眼泪的汉子不禁又红了眼眶,“哎,快,我们快进去,外头风大,小心着凉了。”

“爷爷,那我们快进去吧,小宝脖子酸酸了。”

“哎哟,我的小乖孙,来,爷爷帮你拿,”见小宝可可爱爱,又圆又矮的一大坨,小身子几乎看不见了,秦谦心疼的不得了,刚忙将小宝脖子上的包裹拿下来,挥挥手让其他侍卫把东西拿进去,自个抱起小宝,秦主君一手牵着一个,两人乐呵呵的不行。

秦润跟在许云帆身边,不时回应秦主君的问题,待行至一处地方时,秦润顿了一下,内心百感交集。

这熟悉的景,当真与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他曾对秦二他们说过,还问过他们自己是不是去过这个地方所以脑子里才会有这么一幕呢。

秦二他们笑了,说他想的太多,让他不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好好干活才能填饱肚子。

同样的话,许云帆却没有理由的信了,只因这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许云帆当时就说了,会帮他找到这个地方,如今,他也做到了。

突然被牵手,许云帆不由得看向秦润,“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很高兴。”秦润扫了一眼周边熟悉的场景,“爹爹不在府上吗?”

前头的秦主君回头,“他陪着你二叔他们去上香了,这个时辰了,估计也该回来了。”

秦慕抓着秦主君的手,怔怔的抬头看向秦主君,“上香?爷爷,上香是不是得去到山上呀?”

“是呀,慕哥儿想去吗?”秦主君低下头,慈爱的晃了下秦慕的手,“慕哥儿要是想去,改天爷爷带你去好不好?”

哪知,他这么一说,秦慕却突然白了脸,害怕的一下子挣脱了秦主君的手,跑到许云帆跟前,手脚并用的要往许云帆身上爬,嘴里拒绝着不断喊:“不要,慕哥儿不要去,可怕,太可怕了,山上会有人追慕哥儿,他们打我,哥夫,他们打我,哥夫,我疼。”

闻言,许云帆眸光一沉,赶忙把秦慕抱起来,秦慕埋头在许云帆胸口,小身子抖的不成样子,“没事,没事了,哥夫在呢,哥夫跟大哥保护你,谁敢动你,哥夫踹飞他,咱们慕哥儿不用怕,慕哥儿这么勇敢,连鬼都不怕,还会怕区区几个毛贼吗?”

“怎么了?”秦主君、秦安被秦慕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个个都跑了过来。

秦润拍了拍了秦慕的后背,对秦主君几人摇摇头,示意他也不清楚。

秦主君很是自责道:“怪我,都怪我,是不是我哪说错话吓到孩子了?”

许云帆颠了下怀里的小人,神色复杂的看了眼两个爷爷,“不是爷爷的错,咱们先进去吧。”

不应该啊,萧衡之不是说秦慕很像那个劳什子的胥王爷吗,对方一个王爷,在京城名声应当是响当当的吧,怎么秦爷爷他们看到秦安却是毫无反应呢?

这个问题,在秦坤他们回府,一行人又是一番寒暄过后,几个长辈围着孩子转个不停,谁也没有提起此事,许云帆更加疑惑了。

吃过晚饭,秦润实在脱不开身,许云帆只好一个人送小宝回方子汐那儿去。

把小宝送到方子汐手里,当天晚上,他便窜到了萧王府。

翁婿两人都是汉子,许云帆直奔主题,将疑惑问出口。

萧衡之没好气的道:“没有反应才是对的。”

“为什么?”

“因为慕哥儿像胥王八,是像他小时候,虽说这会慕哥儿也有三四分像,但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

不过萧衡之与缚青胥从小斗到大,缚青胥小时候是何叼样,萧衡之哪会不记得,反而是秦家两老,以前就负责镇守塞外,甚少回京,还是秦斐俞十五时,是时候替秦斐俞相看人家了,一家子才回京来。

所以,秦斐俞自小就是在塞外长大,一回京看到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萧衡之才被人勾了魂。

“怎么了?”萧衡之可不认为许云帆是没话找话才说到慕哥儿身上。

许云帆将下午时秦慕的反常道了出来,“秦爷爷说到上香,他的反应很大,还说被人追着打,很疼。”

听到这,萧衡之身上的气压瞬间就低了,“此事,你想让我怎么做?”

许云帆:“我只想知道,慕哥儿究竟是不是胥王爷的骨肉。”

以前,许云帆因为这样那样的顾虑,不愿萧衡之深思,同秦家人吃饭时,许云帆以了解京城为借口,暗暗打听到了缚青胥此人,得知缚青胥与秦家的关系,并丢了一个孩子,许云帆的心情,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如果秦慕真的是胥王府的人,许云帆不得不怀疑,上辈子,他是不是欠了秦家什么,还是刨了人家祖坟做了丧尽天良之事,所以这辈子才得替秦家担担子。

许云帆从袖口掏出秦慕早前交给他的玉佩,“这是慕哥儿身上的玉佩,岳父大人您先拿着,若不是,您记得把玉佩还我,这玩意老值钱了。”

玉佩值不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秦慕认亲的唯一东西,也是他父母留给他的,许云帆万万不能将其弄丢了。

萧衡之白了许云帆一眼,拿过玉佩看了一眼,待看到其上的字时,以及这块特殊的玉佩时,心里实则已经有了答案,挥手让许云帆赶紧滚蛋。

这事,他须得亲自上门查证。

这哥婿就是个讨债鬼,真是欠了他的。

要他说,他们就该把秦慕藏的好好的,做什么还要告诉胥王八,秦慕可是姓秦,户籍上就是秦家人,关他缚青胥屁事?

奈何想是这么想,自己也是个父亲,这番话,萧衡之终究无法说出口。

胥王府。

一身锦衣华服,腰上坠着一块价值数千金,贵气非凡的缚青胥双手背在身后,从左走到右,又从右走到左,看似烦的不行,可嘴角上扬的弧度却表明,这人是高兴傻了。

“别走了,你这来回走,看的我头都晕了。”秦轻枫看似责怪的话,带笑的语气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缚青胥笑呵呵的,在秦轻枫面前,缚青胥从未自称过本王:“我哪里坐得住嘛,现在我恨不得马上就去秦家,可惜天暗了,你说,我们该准备什么见面礼好呢?几个孩子呢,这下子岳父家热闹了,少平少安回去也有人陪着玩了。”

秦轻枫跟着笑了起来,“明儿我们好好出去看看,我那侄婿也来了,还有被我侄儿收养的方家外孙都在,五个人,咱们可不能厚此薄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