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第 131 章 恨意
以前的秦润, 因生活所迫,流言蜚语缠身,一双眼仿若蒙尘的明珠, 如寒潭般静寂, 带着难以言喻的被生活磨灭激情的沧桑。
但有一点许云帆必须得承认,以前的秦润是会令他心疼怜爱的存在, 如今的秦润, 却是令他感到热血沸腾情欲涌动到难以自制的存在。
‘许云帆, 你好厉害’这种花话秦润已经说了很多遍了,秦润绞尽脑汁想夸许云帆厉害,可他的词汇量太匮乏,思来想去都想不出旁的词来, 最后想到许云帆喜欢什么,不由拉了一下许云帆白净的衣袖。
“嗯?怎么了?”衣袖处传来拉动,许云帆下意识的看过去。
秦润不敢看许云帆, 哪怕两人亲密过很多次, 但每一次同许云帆近亲, 依旧会让秦润脸红心跳到不能自己,甚至都不敢看许云帆。
沉溺于与他亲密接触的许云帆, 眼里满是难以掩饰, 又被极力控制的欲望。
许云帆那副强行克制自我的样子, 沾染上情/欲时几近失控的沉重喘息声, 无论是声还是人,简直就像诱人坠入深渊的恶魔, 多看一眼都会被蛊惑到,从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但秦润不怕,他想陷入这片万劫不复之地, 奈何许云帆偏偏还不够大。
因此,每一次亲密接触,秦润都不敢多看许云帆,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一个反扑,霸王硬上弓的话,只怕到时候许云帆得哭唧唧一段时间了。
之前秦润不是没有色胆包天的主动亲过许云帆,奈何他欠缺经验,掌控不好力度、位置,又深感机会难得,迫不及待的想亲吻许云帆柔软的唇,最后倒是两人的鼻子先亲上了,疼得许云帆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泪花。
后来,两人的亲密接触,几乎都是许云帆主动。
没办法,疼了一次后,许云帆是记忆犹新。
秦润这幅害羞的模样唤醒了许云帆刻意埋进记忆角落里的片段,当下就领悟了秦润拉他衣袖的用意了。
“你想跟我亲亲了?”
许云帆又狗改不了吃屎,开始嘚瑟起来,调戏般的努起嘴巴,一只手挑逗似的勾起秦润的下巴,眼里满是揶揄的说:“来吧,想亲你就来嘛,老夫老妻的,又不是没亲过,想要就自己过来,来,”
他对秦润勾勾手指头,“过来拿吧,我已经准备好了,快来临幸我吧。”
闻言,秦润都顾不上害羞了,一巴掌拍了过去,不轻不重的力道惹得许云帆呵呵笑了好一会,这才正经的眼含笑意,却又极尽温柔的注视着秦润,好一会才双手捧着秦润的脸,像是对待什么罕见的绝世珍宝一般,珍之又重,却又极尽缠绵的同秦润吻了起来。
秦润被吻的差点喘不过气,直到许云帆松开他了,这才得以大口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待秦润缓过来后,察觉秦润的欲言又止,许云帆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想夸我,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夸,就给想给我亲亲的是不是?”
“嗯,云帆,你居然还会造纸,你怎么什么都会呢?我的小相公真是太优秀了。”
优秀到,面对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自惭形秽,产生自卑感。
许云帆很想得意自满一番,可他又没脸那么做。
在网络发达的现代,在短视频爆火的时代,有什么东西是从网上学不到的?
许云帆实在不好意思说他有多厉害,只含糊道:“这个不难的,在我那边,就有教人做这些的视频,步骤什么的都教的一清二楚,不过,你小相公聪明,过目不忘,看一遍就记住了。”
“那你想造纸,将纸做出来后给齐家卖?”秦润瞬间就明白了许云帆的用意。
他们在村里造纸,尚且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毕竟秦氏的人会保密,但他们卖纸的话,有的事就说不定了。
若是他们自个卖纸,会不会被人打主意、压制就不好说了。
同齐家合作,有皇商这个合作伙伴,其他商户要打他们的主意之前还得考虑,他们经不经得住皇商的打压。
“嗯,你觉得怎么样?”许云帆点头道。
还能怎么样,这番合作自然是极好的了。
秦润立马就问许云帆,造纸该怎么造,大概多久才能把纸做出来,许云帆说了,“那要看你是用什么材料做了。”
如落叶松、竹子、芒秆、麦草、稻草、亚麻、黄麻等皆可用来造纸,而从准备原材料到最后晒纸,材料不同,所需时间自然也就不同,几个月到一年半载都是需要的,因此,这生意,想要盈利,需得等半年后。
许云帆将造纸的步骤仔细写了一遍,关于哪种原材料该怎么处理,具是写的清清楚楚,令人一目了然。
秦润拿着这几份纸张,只觉得心脏砰砰狂跳不止,当下也顾不上其他,一页一页的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小心翼翼的纸张贴身放好,他要拿回去,同之前与许云帆写给他的那些菜谱还有制作其他吃食的纸张一同放好,这些东西,他都想好,待百年之后,便当做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
许云帆见秦润将几份纸张贴身放好,不由莞尔一笑,“润哥儿,其实,我不仅识字能写一手好字,其实我的丹青也很厉害,你要是想学,可以跟我学啊,我教你啊。”
“什么?”秦润后知后觉的知道了许云帆是什么意思,顿时就乐了,故意捉弄许云帆,“可是他长的好看,好看的人嘛,谁不喜欢多看两眼?”
许云帆:“……”
蒋云深好看?
那能比他好看吗?
不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吗?
难道在秦润眼里,他不是最好看的那个?
不可能的吧!
“润哥儿,你不要看她,你看我。”
许云帆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把脸怼到秦润面前,指着自己毫无瑕疵的脸说:“秦润,你看我吧,我比他好看,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一个毛孔都没有?就是痘痘痘印都没有,我的眼睛,我的鼻子也都好好看,你看我吧,老看他做什么?我还不够给你看的吗?”
许云帆这话,说的醋味飘的快有十里远,小模样还委屈巴巴的,特招人怜。
见状,秦润好笑的不行,柔声哄道:“我是骗你的,你最好看了,我家小相公最俊了。”怎么说也是风华绝代的小仙男一个,岂是旁的凡夫俗子可比的。
许云帆被秦润夸了一遍,又让他亲了一通过了嘴瘾,许云帆这才飘飘然美滋滋的出了房间找齐修泽去了。
齐修泽带着齐修缘在镇上租了一间房,同齐修缘卖了一通惨,惹得齐修缘心疼不已,一掏再掏,最后掏了近千两进了齐修泽的口袋,齐修泽这才没继续说自己哪哪可怜了。
得了银子,齐修泽美滋滋,心情大好,见着许云帆了,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云帆,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大事,走,去我寝舍说吧!”
许云帆觉得今儿有的学子有点奇怪,一路走来,他们看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与一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惋惜等等,许云帆没想太多,只是单纯的觉得在外边站着,到底不适合谈生意。
此刻的许云帆还不知道,因为同钱夫子、裴夫子的事,在场听闻事件真相的学子自然是力挺许云帆,可不在场的学子不知道啊,“道听途说”后变味的事情再经过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传后,已然成了许云帆仗势欺人了。
若不是许云帆仗势欺人,院长能不管这事,替许云帆正名,任由其发酵?
没看到院长到现在都没有站出来说一句话的吗?
有的学子是觉得自己眼瞎,居然觉得许云帆人畜无害,果然,有的人就是人面兽心,外表光鲜亮丽,内里的灵魂却肮脏至极。
他们当真是看错人了。
李云飞看着许云帆同齐修泽哥俩好的勾肩搭背从拐角处消失的背影,气的牙龈都快咬碎了。
原以为,之前许云帆说的同清风书院的谢柏洲几人认识是假,这会,李云飞再也欺骗不了自己了。
他不过是去县城堂哥李云起那十来天,之后又同李云起一同知书会友了一番,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再回来,清风书院怎么就大变样了?
以前的清玉客栈被一间食堂取而代之也就算了,更让李云飞难以接受的事,许云帆居然还成了他们书院的夫子。
而许云帆还没进书院便把孙大河给开了,这不是警告、敲打他又是什么?
要是许云帆只是个开食堂的,那就是商,他若科举进仕了,那就是官,富家之人见了官老爷都得乖乖弯腰跪拜行李,许云帆又算个屁。
日后见着他,许云帆也只有下跪的份。
可许云帆偏偏不仅仅只是个商户,他还是个夫子。
这下子,李云飞感到了被人压一头的不悦。
想当年,在大梨村,他可是唯一的童生,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后来许云帆来了,一切都变了。
李云飞对这个抢走自己风头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感,回到书院后,听其他学子一通夸许云帆,心里头更是不悦。
犹记得,李云飞从县城回来后,因知晓了院试流程,李云飞对此时胜券在握,觉得自己可以了,待他考上秀才,之前许云帆下他脸之仇便可报了。
哪知,方回到家,李小花便哭哭滴滴的同李云飞告状,“三哥,你要替小花做主啊!”
“怎么了?快同三哥说,谁欺负你了?三哥帮你收拾他,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们家小花。”李小花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又是唯一的女孩,几个兄长自小便疼她,李云飞对唯一的妹妹自然也是疼得紧。
知道三哥会替自己做主了,李小花这才破涕为笑,将孙大河被开一事说了出来,末了不忘又哭着道:“三哥,大河可是你妹夫啊,他没了工作,以后靠那十几亩地,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妹妹可怎么过活啊?”
又是许云帆。
许云帆生来莫不是克他们李家?
为什么李家不顺心的事,事事都同许云帆有关?
李云飞压下心中翻腾的怒火,“你放心,三哥不会让他这么一直傲下去的,这个仇,三哥给你报。”
这话说的有多满,回到学院,得知许云帆竟然还是丙六班夫子后,李云飞的脸便被打的有多响。
食堂是许云帆同秦润那个丑哥儿开的,李云飞宁愿把铜板扔臭水沟里,都不愿意送到他们手里。
如此一来,每天吃晌午饭这件事对李云飞便成了一种折磨。
李家什么经济条件?哪怕有李宝河这个大伯的偶尔接济,李云飞身上的银子也在这一个月的游学里花的干干净净,回家之前,他兜里可比脸还干净,来书院前,李宝山就只给了他几百文。
李宝山不知游学有多费钱,更不知李云飞在外,为了面子,一个劲的装阔,以至于李宝河给他的几十两,还有李宝山给的几两银子全部挥霍一空。
几百文,看着多,可出去镇上都不够吃几顿的。
李云飞自知自己花银子花的有些多了,回家自然也不敢同李宝山他们讲。
毕竟如今两个兄长已经成家,两个嫂嫂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若不是看在他有望考上秀才的份上,就全家人供他读书一事,不知该闹多少回了。
要是让她们知道,自己外出一个月便花光了几十两,两个嫂嫂指不定得气死,一旦她们闹起来,最后名声不好听的还是李家,吃亏最大的还不是他这个读书人?
为了省点银子,李云飞出去吃也是吃一碗混沌就回来了,结果呢,寝室里的舍友不做人啊,居然打包了那么香的吃食回来,还问他要不要来一份?
要的话就赶紧上食堂买去啊,不然晚了就买卖完了。
就是因为许云帆,自己便受了这么大的罪,李云飞暗恨,暗戳戳的想找许云帆麻烦,这不,好不容易遇上钱夫子的事,李云飞可不就觉得机会来了吗。
经过李云飞的一通添油加醋,许云帆已然成了让人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存在。
俨然不知自己名声变臭的许云帆此刻还同齐修泽谈生意呢。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一定要把我喊你寝舍来,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齐修泽大大咧咧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寝舍中唯一的一张椅子上。
没有旁的凳子坐,许云帆只能坐在床的外侧,压低声音道:“当然是有事要同你说了,我这里还有一桩生意要同你们齐家合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的不重要,重要的事,要同他们合作的这个人是许云帆。
许云帆是谁?
那可是日后有可能成为他表舅子的人。
这事,他不感兴趣都得感兴趣。
齐修泽:“你说,哎,等等,你让我猜猜,莫不是,你想同我们齐家做吃食的生意?哦对了,黑板的事,我同我二哥说了,他说了,他这几天会立好契书,到时候拿来同你聊聊。”
“嗯。”许云帆勾勾手指,让齐修泽靠近一些,“我要同你合作的生意不是吃食的生意,而是纸。”
“纸?什么纸?”齐修泽俨然没反应过来许云帆说的是什么。
许云帆拍了齐修泽的脑袋一下,“什么纸,当然是白纸黑字的白纸啊,这玩意我打听过了,卖的老贵了,我们可以合作生财一下,我造纸来你卖纸,如何?到时候,咱们保准能大挣一笔。”
“云帆,你逗我玩呢?”齐修泽有点不冷静了。
他娘的,这事让他怎么冷静?
大晏朝的白纸为何会卖那么贵?
自然不是他们不会做,而是造纸的原材料难寻,生产白纸的时间长、劳力大,纸张自然就卖得贵了。
多少寒门学子读不起书,束脩高是一方面,一方面也是入学考试严苛,学院、私塾、夫子有限等等原因,但不可否认的是,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笔墨纸砚不便宜啊!
一支好一点的毛笔就得几两起步,纸张虽不算贵的离谱,可作为学子,你需不需练字?
练字又哪有不费纸的呢。
在大晏朝,麻纸是一刀六百文,宣纸一刀九百文,而一刀纸便是一百张,如此便是一张纸六文钱,有幸找到活干的汉子,干一天苦力活不过能挣二十文钱,一张麻纸就得要六文钱啊,这得是什么概念?
反正是什么概念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一点,多少人读不起书。
第132章 第 132 章 俊得过分的哥儿
大晏朝的麻纸便是用黄麻制成, 而宣纸便是用檀树皮制成。
除了这两样,大晏朝的人并不知道,同黄麻一样可制纸的还有苎麻、火麻等等, 加之制纸的流程不仅耗时, 工序更是繁杂琐碎,而这些工艺, 也只掌握一些富户之手, 常言道, 物以稀为贵,因此,纸张也就卖的贵了。
当然了,如今纸张卖的还算便宜, 是因为皇室出手了,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皇室, 虽插手了这一行业, 但做纸卖的富户依旧按量生产, 而非按需生产,仅靠皇室生产出来的宣纸依旧不够用, 毕竟檀树皮这玩意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长出来的。
所以, 可以说, 制纸的手艺其实掌控在皇室、以及两大富商手中。
齐修泽正是因为知道这些, 不由得抹了一把脸,跟着压低声音, “兄弟,你不会是去窃取了人家的家传手艺秘方了吧,这可不同其他秘方啊, 这事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定得是砍头的大罪。”
许云帆摆摆手,“你胡说什么呢,我偷人家祖传秘方干什么,不就是造纸吗,我自个就会,这手艺还用偷?你看不起谁呢这是。”
“你真的会做?”齐修泽都不敢信了。
许云帆:“骗你干什么,不过你这么说的话,前期我打算做竹纸卖,先把市场还有名气打出去,后期咱们再做其他麻纸还有皮纸卖。”
齐修泽已经懵了,“其他麻纸?皮纸又是什么?”
许云帆大概说了:“麻纸就用苎麻、火麻、黄麻为主要原材料制成的纸张,皮纸便是用树皮制的纸,例如楮树皮、桑树皮都可用来制纸,你们现在用的宣纸就是皮纸的其中一种,我这么说,你大概了解了吗?”
齐修泽:“……”
了不了解重要吗,重要的是许云帆会做纸啊!
许云帆是不是搞错重点了?
“云帆,你别跟我开玩笑,你真的可以制纸吗?”
“当然,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我还会拿这种事来骗你不成?”许云帆推了齐修泽一把,“快说,你要不要同我合作,还是说因为皇室,这生意咱们不能做?”
“能。”
齐修泽一口肯定道:“能,怎么不能,我们要是真的把纸做出来了,皇上不仅不会怪我们抢了他的生意,反过来,他还得暗暗偷着乐呢。”
如果许云帆真的会用那么多玩意制作纸张,那么,纸张多了,供大于求了,这纸张的价格不就下来了吗?
纸张价格下来了,如此一来,能读得起书的人不就更多了吗?
读书人越多,对谁最有益?
那自然是皇上了。
“哦,当今圣上还是明君呐?”许云帆放心了,他最怕的就是遇上那等昏庸无道的帝王了,无能也就算了,偏偏在这又是皇权至上的时代,人家手握权利,对你要杀要剐不过就是一句话。
若帝王圣明,哪能对看不顺的眼人动则五马分尸株连九族?
齐修泽:“那是自然,如今的圣上可好了,他要不好,另外那两家如今一张纸都别想做,所以你放心,这生意做得,虽然会碰了另外两家的利益,但你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们皇商担着呢,再不济,咱们不是还有皇上吗。”
正因为当今圣上仁慈,花了大价钱从两家富商手里买来了造纸秘方,但却并没有不允许对方造纸。
而那两家富商的老爷,之所以会这门手艺,听说还是早年他们在领国乃是奴隶之身,正好就被主家奴役去造纸,兴许领国的人太自傲,认为这帮奴隶已经被大晏朝的天子放弃了,永远都逃不了了,便也没防着他们,后来大晏朝出兵攻打领国把他们救了回来,两人便靠着这门手艺发家致富,并将此法牢牢的抓在手里。
通过控制产品的产量,从而把纸张的价格抬出了一个天价,赚的盆满钋满。
后来圣上花了大价钱从两人手里买走了造纸秘方,却并未不允许这两家不得再造纸贩卖。
但那两家却是会整的,圣上有意把纸张价格降下来,可他们却不,也不知道他们吃了什么狗胆,胆大包天的同圣上对着干。
当然了,圣上也不是吃素的,如果圣上不出去,那两家早就成为一方首富了,也不会落的如今这般只算个富商的身份。
许云帆要是会造纸,不说他们齐家要敬他两分,就是他真的占到了那两家的利益,只要圣上不傻,便该知道站在哪一方。
许云帆点了点头,“那成,你回头同你二哥说一声,看看你们是怎么个想法。”
对此,齐修泽说的信誓旦旦:“放心吧,你是我兄弟,又是我未来小舅子,坑谁我都不会坑你,放心吧,这生意,绝对不会让你吃亏了。”
许云帆:“……”
八字没一撇,不,连八字都没有的事,这小子就开始白日做梦了。
谈好了事,许云帆在书院也没事干了,干脆同秦润一块坐牛车回了村。
刚到村口便瞧见方婶站在村头伸头朝着他们望过来。
见到许云帆回来了,方婶高兴,都顾不上许云帆其实也在往村头回,直接就跑了上去,“许小子,你可终于回来了。”
这个时辰,按理来说,方婶应当在大棚里干活的才对,难不成没人看着,她摸鱼了?
只是这也不至于吧,毕竟摸鱼摸到老板面前,这员工还想不想干了?
方婶肯定是想干的,但她实在是太着急了,一刻也坐不住,只好来村头这里巴巴的望,甚至她想,许云帆要是再不回来,她便跑镇上找人了。
也怪她,最近高兴坏了,每天有活干,一门心思都是多磨两桶红薯,便忘了侄女的婚事。
之前方婶回娘家,同自家大哥说,她认识一位化妆特别厉害的人,等侄女出嫁那天,让这人出手准没错。
今儿早上,她大哥从隔壁村找了过来,问她能不能请妆娘过去给自家女儿先化个妆看看,若是可以,明儿就定下这个妆娘了,要是不行,他们再去镇上请。
没办法,方婶家那侄女这次嫁去的是镇上的人家,这女方嫁的漂漂亮亮,男方的满意了,作为父母的,他们也高兴,多花二十文也就值得了。
村里人家,也不是家家户户都穷,有的人家疼女儿,自然舍得花这笔钱。
得知方婶来是为了这事,许云帆一拍脑袋,好家伙,他最近也是忙了,方婶不提,这事他也忘了。
不得不说,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这‘两天’的含义都是一样的,并非一个精准的时间概念,仅是一个模糊的时间表述罢了。
两天,有可能真的是两天,也有可能是五六天,甚至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
因此,方婶当时说了两天,许云帆也没想过会是两天之后,但也没想过会这么久。
哪怕过了这么久,当初答应人的事,许云帆也不可能反悔。
看方婶急,许云帆回家拿了化妆盒便让孙武赶着牛车出发了。
让许云帆走路去,那是不可能的,有牛车不坐白不坐,更何况,秦润听方婶说要去的是距离镇上最近的那个村子,便想顺路去一爷爷家里看看,在许云帆回家拿东西时,他也跟着回去打包了些吃食带上。
“那是小秦家的亲戚吗?”许云帆还是第一次见秦润去其他村走动,自然好奇。
秦润摇头笑道:“不是的,那是我在镇上认识的一位爷爷,他对我挺好的,我已经很久没见他去镇上卖水果了,我有点不放心,今儿你正好过去,我也想过去看看。”
当你荣华富贵之时,多的是人想对你锦上添花,但当你落魄穷困潦倒时,能雪中送炭的却是少之又少,这份情,便也显得弥足珍贵。
在这时候,还愿意帮你的人,并不是因为欠了你什么,仅仅是源于真心。
秦润一直记得秦父教导过的话,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因此,那位爷爷,秦润从没忘过。
许云帆好奇道:“我见过吗?”
问完了,许云帆又说:“应当没有吧,要是我见过了,我不可能忘了才对。”
“你没见过的,但你应该还记得,我第一次带你去镇上时,我就是去找了这位爷爷,同他借的凳子。”
说到这,秦润柔柔一笑,似是在庆幸自己遇上了这么好的人,“以前我去镇上找活干,有时候一天都找不到,是蓝爷爷看我蹲着难受,每次见着我了,都会给我一个凳子坐,平时刮风下雨了,也会让我躲他棚子下。”
甚至有时候,秦润一早上找不到活干,又舍不得花一两个铜板去买吃的,大冬天的又饿又冷,饿的肚子咕咕叫时,也是蓝爷爷看出他的窘迫,却顾及年轻人的面子,不说破,只会默默的递给他两块玉米饼还有一碗热水吃。
虽说几块玉米饼不值什么钱,但在那种时候,在你饥寒交迫之时,有个人能给你一口吃食,一口热水喝,这份恩惠便可让你铭记在心,感动到热泪盈眶。
方婶一听秦润说的,便知秦润说的是谁了,“润哥儿,你说的可是蓝大爷?”
抱着一袋吃食的秦润眼睛一亮,“对,说来方婶肯定认识的,对了方婶,前段时间你不是回去过吗?可有见到蓝爷爷?”
说到蓝爷爷,方婶不免感到一丝惋惜,“见过,我还去看过他呢,只是他年纪大了,之前去镇上卖果的时候,回村时下了场大雨,人老了跑不快,便淋雨到了家,后来你蓝爷爷的咳嗽就一直没停过,之前还发过几天热,身体也大不如前,蓝家人还以为……好在最后发热是散了,但老人家吃不下饭又整日昏昏沉沉,因此,他儿子哪里会让他出门。”
“怎么会?”秦润很是诧异,之前他见蓝爷爷时,老人家身体可硬朗了,见他去借凳子,以为他又是来找活干的,二话不说就给他了,还问他吃了没,说他今儿带了好吃的,让秦润中午找不活了就过去同他一块吃饭。
蓝爷爷家里清一色的都是儿子孙子,连个孙女都没有,更不用说是哥儿。
见到秦润一个哥儿出来找活干,大冬天的只穿着两件缝缝补补满是补洞不保暖的以芦花作为填充物的棉衣,再看对方露出来的脚趾还有通红长满冻疮十指,满是希翼的看着过来找人干活的雇主,不由心生怜惜,这才主动同秦润搭话。
一来二去,一老一小不就认识了。
这两年来,但凡秦润去镇上,都会去看看蓝爷爷,而老人家每次都会摆着脸让品润拿些水果之类的回去吃,不过秦润少有会拿的时候。
得知蓝爷爷生病了,秦润心里不好受,“云帆,待会我就不同你过去了,我先去看看蓝爷爷,待你忙完了,你过来找我好吗?”
“嗯,当然可以,那你就在蓝爷爷家等我,我给方婶侄女化好妆了就去找你。”许云帆拍拍秦润的手,示意他安心,不要多想。
秦润杵着拐杖上门时,蓝家一家老小并不知道秦润来找谁,蓝金柱作为家中的老大,上前一步,将秦润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此人不是他们认识的人,“小哥儿,你是?来我家可是找谁?”
站在门口的秦润没好意思东张西望,“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蓝爷爷在家吗?我找蓝爷爷。”
“你是?”蓝银柱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你是润哥儿是不是呢?”
他家老头子去镇上卖果回来时经常同他们说起一个哥儿。
老头子说了,那哥儿长的哟,那是相当的标志,是他一个老头子活了几十年来见过的最标志的哥儿了。
这哥儿长的又高又壮不说,还俊的咧,就是命有点苦,家里应当很穷,身上穿的衣裳,就没一件是好的。
蓝爷爷早年被征过军,在军营里待久了,审美便同旁人不太一样,也许在其他人眼里,长得高高壮壮的秦润便是丑得惨不忍睹的存在,但在蓝爷爷眼里,以及受蓝爷爷审美影响的蓝家人眼里,眼前的这个哥儿确实如他们老爹说的一样,是个俊得过分的哥儿咧,十里八乡都少见这么好的。
得知是自家老爹经常挂在嘴边的哥儿上门来了,蓝家人高兴,赶忙把人迎进门,“快,快进来,真是不好意思,没见过,一下子都认不出来。”
蓝银柱同秦润说了一句后便往蓝爷爷房间里冲。
“是我突然来打扰了。”秦润不好意思的撑着拐杖跟在蓝金柱身后,“听方婶说蓝爷爷身体不好,我便过来看看,蓝爷爷可是在休息?”
“没呢,刚睡醒,你等会啊,我二哥先进去收拾收拾,估计是晓得今天你要来,老爹今早可高兴了。”蓝铁柱高兴,招手让自家媳妇给秦润泡碗糖水去。
第133章 第 133 章 漫山遍野皆是银子
蓝爷爷年纪上来了, 加上最近身子不便,吃喝拉撒几乎都在房间里进行,这会人刚醒, 蓝银柱先进去伺候一番后, 蓝爷爷舒服了,自然也有精神同秦润聊聊。
闻言, 秦润不急着去见蓝爷爷了, 坐在凳子上扫了蓝家人一眼, 好家伙,蓝家果然如蓝爷爷说的那样,儿子孙儿大把多,就四个女人。
一个是自己的媳妇, 三个是儿媳妇,就是没一个哥儿,难怪老爷子会那么稀罕哥儿了。
老爹经常念叨的哥儿来了, 蓝金柱媳妇跑去隔壁邻居家把自家婆婆喊回来, 蓝银柱媳妇同蓝铁柱媳妇往鸡笼走去, 挑了一只大母鸡就往厨房去。
仅从她们抓鸡招待秦润,足以可见, 哪怕没见过, 但因为蓝爷爷喜欢, 她们便把秦润当亲戚一样的招待, 甚至,这规格比普通亲戚还要高。
秦润将随身携带的包裹打开, 对三个不过八九岁的小汉子招招手,“过来啊,哥哥给你们带了点吃的, 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哎,润哥儿,你这是做什么呢,来就来了,怎的还带这些东西?太破费了。”蓝金柱说着就让秦润把吃食包起来再带回去,他听老爹说过的,秦润家并不富裕,同一个年幼的弟弟相依为命,日子过的不比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好。
秦润:“没事的,我给几个孩子还有蓝爷爷他们带的,哪还能带回去,就是一点心意,都是自家做的,金柱叔你们不嫌弃就好。”
“嫌弃?有啥好嫌弃的?都是村里人,有啥好嫌弃的,你们三个,快过来,你们润哥哥给你们带了好吃的来了,快跟润哥哥说谢谢。”一听秦润说油布包里边的东西是他自己做的,蓝金柱才没说什么了。
他想,既然是自家做的,应当不是什么值钱的吃食,估计就是一些玉米饼之类的玩意。
这些吃食,确实不值钱,孩子们想吃就吃吧,不拿的话,秦润都那么说了,反倒成他们嫌弃,看不上这些玩意了。
可待秦润打开油布包,露出里边精致好看的糖果,还有红薯米糖这些吃食来的时候,蓝金柱瞳孔就是一缩,当下差点咬了舌头。
现在,他把方才说的话再吞回去还来得及吗?
这些吃食,他家几个崽子哪吃得起哟。
这玩意,贵,太贵了,不是他们家孩子能吃得起的。
蓝爷爷不能去卖果后,便由蓝金柱三兄弟轮流去卖了,因此,对于镇上最近新开张,卖吃食卖到爆火的那家店铺,蓝家三兄弟是听过的,在好奇心驱使之下,他们也都去看过。
哪怕知道店铺里的吃食他们不一定买得起,但看看人家卖的什么玩意,回家了同家里人闲来无事聊聊也是可以的,因此,秦润带过来的这些吃食,蓝金柱在云润店铺外见过。
卖的那么贵的吃食,秦润居然买了一大把包给带过来,这得去多少银子?
蓝金柱只觉得心肝都颤了一下,为秦润的大手笔,也为自己方才说的话。
孩子都喊过来了,谢也谢了,这会看到这么贵的吃食,再把孩子赶出去不给吃,那成什么样子了?
但蓝金柱还是说了一句,“润哥儿,你这是……太破费了,这……”
这得去多少银子哟,估计怎么也得有半吊钱往上走,蓝金柱汗都飞了。
“这都是自己家里做的,不值钱。”秦润还是那句话。
不值钱?
这都不值钱,那什么才值钱?
还有,自家做的?
蓝金柱一度不知该说什么好了,秦润家要是会做这玩意,还能穷的叮当响。
他们可都听说了,这云润店铺的老板可是清风书院的夫子,人长的不仅年轻,还俊的咧,既然如此,秦润怎么就说成他家的了?
尚不待蓝金柱说什么,那头蓝银柱便喊秦润过去了。
得知秦润来了,蓝爷爷那个高兴哟,精神都好了不少,靠坐在床上伸长了脖子往门口看着。
蓝爷爷对秦润好,一个原因是秦润性格好,同他聊得来,再一个就是,秦润同他在军营里见到的那位贵人很是相似,因此,爱屋及乌,他自然更喜欢秦润两分。
一见秦润,蓝爷爷立马笑开了花,“润哥儿,你来了,快进来给蓝爷爷看看。”
“蓝爷爷。”
秦润喊了一声,眉眼带笑的杵着拐杖进去时,蓝爷爷不禁然注意到他的脚,“你脚怎么了?”
“崴着了,爷爷最近身体可好些了?”
秦润坐在蓝银柱摆在床前的凳子上同蓝爷爷交谈了起来。
见状,蓝银柱便也不打扰,出去后同蓝铁柱知晓秦润居然给他们带了这么多的东西来,一下子都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了。
“要不我去咱家果园摘点水果,待会润哥儿回去了让他带回去,润哥儿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待会我多摘一点。”蓝铁柱道。
蓝金柱给自家儿子还有两个侄儿分了每人两颗糖,便将剩下的吃食收了起来,“这些留着下次吃,不能一次都吃完了,而且这是你们润哥哥特意给爷爷送的,还得给爷爷送去呢,你们几个不用看了,出去玩吧。”
蓝奶奶赶到家的时候,先进厨房看了一圈,叫老二媳妇老三媳妇烫鸡,想到家里人多,一只母鸡哪里够每人夹两块肉的,待会秦润见肉少,不好意思夹,那就不好了,“咱家不是还有攒起来的一篮子的鸡蛋吗,你们再炒个鸡蛋吧,整丰盛点。”
金银柱媳妇,也就是老二媳妇笑呵呵起来,催促蓝奶奶去看秦润,“哎,娘,我们晓得了,您快过去看看吧,那润哥儿确实如爹说的,长的可俊了,难怪爹老念叨人呢。”
“那我可得赶紧过去看看,今晚的晚饭就辛苦你们了。”蓝奶奶说完赶紧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
另一边,许云帆给方婶侄女化好妆后,在方家人大开眼界围着女儿转时,许云帆拿了二十文钱便离开了。
他打听到蓝爷爷家的位置后,不急不慢的往村东那边走去。
方婶在的这个村叫小清村,因为距离镇上不算太远,村里人经常会去镇上摆摊卖些蔬菜水果之类以贴补家用。
小清村种的水果多,附近几座小山种满了果树,远一点的山头几乎都是成片成片的竹林。
许云帆看了很久,脸上笑意就没下去过,这一山山的,就他娘的全是银子啊!
之前他还有点苦恼大梨村的竹子估计不够造,如今问题迎刃而解了。
方才他还听方婶说,小清村的水果已然成为滞销货,但他做雪媚娘还有做冷饮售卖,却是可以需要大量的水果。
如果他能把小清村水果卖不出去的问题解决了,其他事不就好谈了?
许云帆这般想着,却不知,就因为他想的太多,解决了小清村的核心问题,以至于日后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蓝爷爷在村东,那边就他家一户人家,周边过去全是蓝家的果林,看规模,至少得有十几亩,里边种的水果种类还不少。
许云帆一路过去,果然看到几米高的芒果树上垂挂着金灿灿的大芒果。
大晏朝真是一个很奇怪的朝代,你说他落后,可像芒果这类水果还有辣椒等物它又是不缺的,但你说他不落后,这个的糖、纸等一些看似很平常很日用的东西又贵的离谱,以至于许云帆根本无法判定大晏朝到底同中国古代历史上哪个朝代更为相似。
这芒果可是好东西啊,好吃,又甜,说起来,许云帆在镇上都没见有卖的,而且来到大晏朝,除了一些野果,“正经”水果除了黄花梨,他是再没吃到别的果子了,如今闻到芒果果香,唾液不自然的分泌过盛。
许云帆左右扭头看了一眼,见没人了,又眼巴巴看着挂在树梢的金黄的芒果,不禁然的咽了一口口水,就是这树有点高,不太好摘。
等等,好不好摘又不是他家的,他管这种事干什么。
许云帆不承认自己想吃芒果了,砸吧一下嘴,这才惆怅的叹气想转身厉害。
就在他转身之际,一个汉子从芒果树上冒出头,也不知道他“躲”在里边多久了,也不知看见许云帆咽了多少回口水。
“你想偷我家芒果?”那汉子好笑的问道。
从没偷过东西,哪怕方才确实馋的流口水的许云帆也没想过要偷,他左右看人并不是想行窃,而是看看有没有人,好问问这是谁家的水果,看看能不能买一点。
这汉子居然说他想偷,许云帆坚决不会承认,“你可别胡说啊,这是污蔑啊你知不知道,传出去可不好听,况且你看我长成这样的,会是那等做小偷小摸的人吗?”
那汉子听了,不禁笑出声,“那按照你这么说,那些行窃之人都是丑八怪不成?”
许云帆特意站直身子,“哎,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想表达我长的玉树临风又一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你觉得像我这样的美男子会做那种有损我形象、名声的事吗?”
闻言,那汉子当即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这年头,这么自吹,不要脸的汉子已经不多见了。
“这是我家的果林,你想吃黄果?我看你盯着它看了很久,还咽了很多次口水了。”
被问的无语的许云帆:“……”
有一种美德叫看破不说破。
那汉子见许云帆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干脆直接朝许云帆扔了一个果子,“想吃就直说,我家黄果多的事,看在你长的这么美男子的份上,我请你吃一个。”
芒果在大晏朝还不叫芒果,而是叫黄果,因为它够黄,因此而得名。
许云帆头都不抬单手便将对方扔过来的黄果接住了,那汉子见许云帆如此,不由挑了一下眉:“小兄弟是外村人?我从没见过你呢。”
许云帆点了下头,“嗯,我是大梨村的人,我家夫郎来这里探望人,我正好有事,便同他一起过来了。”
“大梨村的人?不可能吧,这附近十里八村的人,不说每个人我都认识,但要是有个像你这样长得令人眼前一亮,让人过目不忘的汉子,我想我肯定不会不认识你才对,就你们村的那个书生李云飞我就见过他,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呢。”
“大兄弟,你这话说的没毛病,确实了,像我这样难得一见的汉子,若是见过,确实会令人过目不忘,我呢确切来说也不是大梨村的人,我就是个上门的哥婿。”
“啥?你是上门哥婿?”那汉子好似大为震撼,“这年头,上门哥婿的要求都这么高了吗?”
还是大梨村哪个哥儿长的倾国倾城,能招到一个这样的汉子?
就眼前人这白面书生的模样,就算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要入赘,那大可以选镇上有钱人家的哥儿,到时候入赘进去,不愁吃喝,岂不是比入赘在村里的好?
“小兄弟,你入赘的哪家哥儿啊?”汉子显然对此很是感兴趣,黄果也摘够了,三两下直接从树上跳下来,几个窜身便爬到的小路上,同许云帆面对面。
这问题问的许云帆骄傲了:“就小秦家的润哥儿,你认不认识捏?就那个十里八村最高最俊的哥儿就是我夫郎了。”
“啊?你是润哥儿的夫郎?”那汉子也就是蓝铁柱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许云帆来,不是,润哥儿的相公咋的这么有眼光的呢。
蓝铁柱不得不夸,“小兄弟,你是有点眼光的。”
“那是,你看我这双独具慧眼的大眼睛,哪能看错人啊,好了,我不跟你聊了,我还得去找我夫郎呢。”
许云帆转身想走,蓝铁柱便追了上去,“小兄弟,你不知道吗,润哥儿今天来看我爹了,我就是蓝家老三。”
无语的许云帆:“……我第一次来这。”
你不说我能知道就厉害了。
蓝家人晚饭都准备好了,只等蓝铁柱回来就开饭,待院门传来动静后,蓝家人看去,好家伙,蓝铁柱同个没见过却让人见之不由一愣的小汉子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
那小汉子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听的蓝铁柱笑得见眉不见眼。
许云帆一口一个铁柱叔,方才还喊人大兄弟,得知蓝爷爷是蓝铁柱他老爹后,改口那叫一个快。
蓝家人在得知许云帆是润哥儿的相公后,赶忙给许云帆添了一副碗筷。
许云帆客套了两句便坐下了,饭后,蓝金柱他们拿过两个背篓,背篓里装的都是果子,有一背篓黄果,还有一背篓的桃子。
蓝爷爷吃了一碗饭便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才开口让秦润赶紧回去。
他以为秦润同许云帆是走路来的,这会日落西山了,也凉快,脚程快的话,天黑之前便能到家了。
许云帆看着两背篓的水果,笑得嘎嘎响,“这么客气的吗,这水果太多了,润哥儿一个人估计都吃不完。”
一个人吃不完,这不是还有他吗。
“你不是爱吃吗?”
想到饭后许云帆还干了三个大黄果,蓝铁柱不由觉得好笑,这小汉子,嘴上这么说,可蹲下身把背篓背起来的速度比谁都积极,“放心吧,这一背篓的黄果,上边的黄了,下边有的还青呢,可以多留两天。”
许云帆笑呵呵的,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把他们送到门口的蓝家人,心想,这一家子人都挺实在,心地好,不由说了一句:“蓝爷爷,您咳嗽老不好,还气喘、咽痛、咳黄痰、不时发热体虚,估计是肺热,明儿去医馆让大夫好好瞧瞧。”
“许小子,你……你还会医啊?”蓝金柱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农家人并没什么所谓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对他们来说,在饭桌上说说吵吵的反而更热闹。
在吃晚饭时,蓝爷爷同许云帆一通交谈下来才得知,许云帆不仅是云润客栈的掌柜,这人还在清风书院担任夫子,可谓是很有出息了。
如今,听许云帆的意思,他还会医?
“略懂一二。”许云帆虽自信,却也知谦虚。
略懂一二?
这个略懂是什么意思?
蓝家人不知道,但在方家女出嫁那天,他们同方婶一问,好家伙,许云帆能把胎位不正的孩子扭过来,还能把溺水没气的人给救活!
就这,他还说自己于医术上只是略懂?
这人对‘略懂’这个词,莫不是有什么误解。
原本蓝家人不信的,毕竟他们不是没带蓝爷爷去镇上看过,可那些大夫开了一副又一副的中药,他们熬了一罐又一罐,结果蓝爷爷的咳嗽一直没停过。
而且那些大夫说的是,蓝爷爷是普通的咳嗽发热,可普通的咳嗽发热是这样的?
可人家大夫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信,毕竟人家才是大夫。
听了许云帆的话后,他们算是明白了,吃了那么多药,蓝爷爷还没好转,显然是药不对症啊!
第二天,蓝金柱、蓝铁柱兄弟俩将蓝爷爷扶到了济世堂。
济世堂在清河镇乃是最大的医馆之一,每天医馆外头排队看病的人可以排出几条长龙。
蓝金柱他们之前没带蓝爷爷来这,也是因为蓝爷爷年纪大了,等不了那么久,加上也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去其他医馆也可以,不过现在,他们是宁愿排队等上他个半天的也不愿跑旁的医馆了。
一大早蓝家人便来排队,直到下午才轮得到他们。
一见到大夫,蓝金柱并未多说旁的,只让老大夫给蓝爷爷看。
老大夫把脉又问了一遍症状后道:“你这得的是肺热,应当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闻言,蓝金柱一拍手,同蓝银柱说:“哎,老二,你听,大夫说的跟许小子是一样的,那许小子,只怕是医术了得啊!”
孟大夫作为济世堂资历最深,还是东家从京城高价聘请过来的大夫,不用多问便知,此人医术有多精湛。
清河镇的济世堂便是由他坐镇。
第134章 第 134 章 心酸往事
孟大夫医术精湛, 每日来排队看病的人不知有多少,他自认自己是有点本事的,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患者当着他的面夸赞其他人医术了得了。
上一次一对夫妇带着出生不足月的儿子过来检查, 得知儿子健健康康的, 夫妇两人喜极而泣,便来了一句:“许小子当真是医术了得啊!”
前前头, 一对夫夫也过来找他看病, 让他看看自家夫郎体内可存有残毒之类的, 得知自家夫郎身体健健康康,那夫郎的相公高兴不已,来了一句,“许小子这医术真是厉害了, 太厉害了。”
如果孟大夫之前没接诊过他们,对他们有印象,听他们这般夸, 只怕都要以为他们是想过来砸场子的了。
被过山峰毒蛇咬, 这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却是无解之症。
胎位不正,同样也是如此。
孟大夫医者仁心, 无能为力, 只能看着患者痛哭流涕离开, 对此, 他自是印象深刻。
哪知,过了几天, 原本应该被毒蛇咬伤,这会应该已经凉了的夫郎不仅没凉,还同自家相公有说有笑的走进来让他看看。
当时可把孟大夫吓了一跳, 还以为自个见着鬼了。
孟大夫哆嗦了一下,都想说,你凉就凉了,干啥来找他啊,不是他不救,而是他没那个本事,就算要报仇,也得找那条过山峰去,找他做甚?
直到把人送走后,孟大夫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不是,方才那夫郎说的什么?
他都不能解的蛇毒,居然被一个叫许小子的大夫给解了?而且那人就给他扎了一下?
这种事有可能发生且存在吗?
不可能的吧!
如果非要给这夫郎蛇毒已解一事找个合理的说辞,孟大夫更倾向于周夫郎体质特殊,百毒不侵。
可没几天,之前被他摸胎摸出胎位不顺,夫妇两人哭着从医堂离开的人回来了。
李慧原本的大肚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怀中抱着的小婴儿。
再到蓝爷爷一事,已经有三人在他面前提到那个许小子。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最后,孟大夫给蓝爷爷开好了药,在蓝金柱蓝银柱搀扶着蓝爷爷要离开时赶忙问,“两位兄弟麻烦等等,不知你们口中所说的许小子是哪家医堂的大夫啊?不满几位,此前曾有几人在我这说起过你们口中的许小子,也不知你们所说的可否是同一人,说来惭愧,我学医三十年,自认做不到的事,他却做到,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医术,意欲前去请教一二,不知几位可否告知,这位许小子究竟是何人呢。”
之前孟大夫还觉得一切可能是凑巧罢了,周夫郎兴许体质特殊,百毒不侵,李慧可能是命好,可到如今蓝家人,总不能,说蓝爷爷是肺热,也是许小子蒙对的吧,这接二连三的事,已经不能用凑巧来证明了。
一说到许云帆,蓝金柱止不住的夸起来,“你也知道许小子的事啊,我跟你说,除了这些,他还能把死人救活呢,我跟你说啊……”
……
从蓝家离开后,许云帆后背一个背篓,胸前一个背篓,秦润看不过去,伸手想帮忙接过一个,许云帆侧身避开秦润伸过来的手,“得了吧你,是不是又忘记自己脚疼了?话说,你今晚是没有胃口吗,怎么吃那么少?”
许云帆记得,在家的话,秦润一顿能吃两三碗饭的,今晚在蓝爷爷家,秦润却只吃了一碗就说吃饱了,就是菜都没怎么夹。
“还是腿太疼了,吃不下?”许云帆是会疼夫郎的,“那你在这等着,顺便帮我看着背篓,我去方家喊孙武过来接你。”
“不用,我走的动。”秦润拦住了许云帆,垂眸道:“我就是不太饿。”
这话,其他人听,估计也就信了。
可站在秦润面前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许云帆。
同床共枕,朝夕相处这么久,许云帆不说是秦润肚子里的蛔虫,但这人口是心非撒谎时下意识的动作,许云帆却是百分百了解的,“你又骗人了。”
许云帆指着自己的脑门,“润哥儿,你看看我脑门上是不是写了特别好骗四个字?有什么事,你不能对我说的吗?跟你,我可是什么都没隐瞒的,甚至我觉得丢脸的事,你都见过的。”
就好比如,刚来小秦家那几晚,因为饭后吃的红薯多,临到睡前,许云帆突然就想蹲坑,可茅房在外头,乌漆嘛黑的,怕鬼的许云帆不敢一个人去啊,只能厚着脸皮让秦润陪着。
秦润就在茅房外,他就蹲里边噗噗噗的用力拉,对此,提起裤子出来后,见秦润站的离茅房门近了,许云帆不害臊的,还有脸开说笑,“你不会站远点吗,靠这么近的,你没闻到臭味啊?”
这纯属问的就是妥妥的废话了!
屎这玩意,谁见过香的?
这玩意,肯定是有点味的,但秦润怕许云帆会怕,会喊他,也有可能久闻不觉其臭,没一会也就习惯了。
毕竟前一晚,他站的远了些,许云帆还要特意小声的喊:“秦润,你还在不在?你可不可以不要离的太远,我有点……你家茅房有点年头了,木板不结实,我怕我会掉下去,到时候你来不及救我。”
怕就直说嘛,还非得找这种烂到极致的借口。
后来秦润也发现许云帆怕黑了,便不再走远,哪怕茅房外的味道并不好闻,但他都忍了下来。
哪怕相处不久,秦润也能感觉出,他捡回家的小仙男细皮嫩肉的不说,还很是要面子。
为顾及许云帆的面子,秦润摇摇头,口是心非说:“不臭。”
对此,许云帆却是满脸的故作惊恐,“什么?难道我已经帅到连屎都是香的地步了?那可真是太了不得了。”
可能是几晚都是这个点上茅房,许云帆都有一个固定的蹲厕时间。
每每躺下快睡着了还得起来喂蚊子,对此,秦润丝毫没有不耐烦过。
自己这么糗的事,秦润都见过,可秦润同自己,居然还有不能说的秘密了?
“你有什么事不能同我说吗?”许云帆故意装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是无话不谈的关系了,可你……真的太让我伤心了呢。”
“不是的,云帆,我没有要欺瞒你什么,我只是……我只是不敢吃太多。”
秦润有点慌了。
“为什么?”许云帆想,哪怕是客人,既然人家主家留饭了,那他们吃饱饭不是应该的吗?秦润怎么还不敢吃饱?
秦润嗓音带着难言的嘶哑:“我怕他们会嫌弃我吃太多了,觉得我不像个哥儿,会给你丢脸。”
以前隔壁村有人请工,秦润去干活了,他干活又勤快,脏活累活都愿意干,就想着,人家请他了,那他就得好好干,因为干的体力活,肚子容易饿,结果午饭吃的多了一碗,同桌的其他人便对他投来诧异、嫌弃的目光。
他们兴许想不通,他一个哥儿,怎么吃的这么多?
看看其他哥儿,哪个不是最多两碗饭?
就他,一下子干了三碗。
这还是一个哥儿?
可他们也不看看,因为他们故意欺负人,看秦润长的高、壮实,其他哥儿同妇人做的都是轻活,只有秦润同汉子们做的重体力活。
就这,其他汉子能吃三四碗,人家只会说他们是真的累了,确实是该多吃点,
可轮到秦润,大家却说他这不是那不是。
待吃了饭,下地干活了,因为做的快,其他人又觉得他这样简直比一个汉子还要猛。
真真是一点哥儿的样都没有。
他这样的能干是能干了,但还是会引来其他人的诸多不满。
后来,隔壁村请工什么的,都不再喊他了,就因为他吃的多了一点,人家觉得亏,不划算。
他们只看到了这一点,却没看到秦润干活有多卖力,一点不比汉子慢。
遇到这样的事多了,秦润难免会产生一种,好像他做什么在他们看来都是错的,以至于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许云帆对他们这种行为,那是一个嗤之以鼻,既想马儿跑得快又不想给马儿吃草,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事。
有的人就是这样,哪怕你不招惹他们,但他们却能对你抱有最大的恶意,哪怕你做的再好,他们也照样对你感到这不满意那不满意,好像把那些恶毒的话说出来了,就能证明他们很厉害,很有是非观一般。
可他们却不知道,因为他们的“口无遮拦”,别人又会因他们而遭受多大的质疑,承受多大的伤害、恶意。
所以,秦润一点错都没有。
有亿点点记仇的许云帆舔了下后牙槽,这事,他记下了呢。
许云帆不喜欢这样的人,或者说,这种人本就碍不着他什么,世上的人那么多,形形色色什么人没有,他不可能管的过来,但他们敢犯到秦润身上,这事,他就得管管了。
一想到因为这种事,秦润饭都不敢多吃,许云帆气的粗口话都飞了:“谁这么说你的?简直是胡说八道,瞎几把扯淡,润哥儿你告诉我,谁说的你,看本少不把他门牙给打飞了。”
“算了,都是几年前的旧事了。”秦润不想那么麻烦许云帆,虽然这件事,确实给他留下了不算愉快的记忆,因此,他便一直“念念不忘”,甚至为此有了心理阴影,在外吃饭时,总要刻意的控制自己的饭量。
闻言,许云帆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疼的要命,一瞬间,心疼犹如带着排山倒海之力,势不可挡汹涌的朝着他扑来,几欲将许云帆淹没。
他放下怀里的背篓,埋头在秦润脖颈间蹭了蹭,用力的吸了一口秦润身上的气味,好似来自秦润的气味能够压制他胸口酸涩的苦楚,可以让他感到好受一点。
好一会,许云帆才说,“润哥儿,你想学画画吗?今晚回去,我教你好不好?”
别人对秦润不好,他们欺负秦润,不疼秦润,没关系,有他许云帆疼就够了。
许云帆轻抚着秦润的后背,“宝贝,别难过了,不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的话伤害自己,你应该学学我,一个人不喜欢我,那肯定是他的问题,要是一群人不喜欢我,那毫无疑问,肯定是他们串通好的,所以,别人不喜欢你,不是你的错,是他们的错。”
面色有些一言难尽,不敢相信于许云帆拿他当傻子哄的秦润:“……真的?”
“那还有假,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这么好,他们会不喜欢你,纯粹就是嫉妒你,你要是真的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我还会喜欢你非你不可?我又没眼瞎。”许云帆说的信誓旦旦,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也不知道那件事给秦润带来多大的伤害,以至于这么久了,秦润还记着,上别人家门,连饭都不敢吃饱。
既然秦润不说,他自己去问好了。
有的事,在秦润那过去了,但在他这,没报复回去,这事就过不去。
当天晚上,许云帆握着秦润的手,一笔一笔的教他做画。
秦润一开始确实画的不好,但许云帆很有耐心,在秦润自己练习的时候,他到厨房,拿出了回到家便先做出来冻上的双皮奶。
其他人不是嫌弃秦润吃的多吗,那许云帆就宠着他,让他每天大鱼大肉营养均衡吃的饱饱的,还要每天给他份新鲜的吃食尝尝鲜。
也许是秦父秦奶奶他们去后,小秦家便少有吃到好东西的时候,为此,吃饱穿暖已然成了秦润的一种执念。
许云帆知道秦润爱吃,也喜欢吃甜的,他不会做饭做菜,也就只能做些吃食哄他开心了。
虽然店铺里不缺吃食,但那总归不是许云帆亲手做的。
许云帆觉得,他亲手做出来的吃食,才有爱的味道。
而且,双皮奶,云润店铺可没有的卖。
许云帆切了一个芒果,把果肉切成正正方方的一小块,又切了一半的桃肉,将切好的果肉对半分开放在冰冻好的双皮奶上,好看的搭配色调看着就令人食欲大开。
摆好果肉后,许云帆这才端到柴房里,放到秦润面前,“今晚你晚饭吃的那么少,先吃点东西吧,不然我怕你肚子饿。”
这是秦父走后的八年来,第一次有人在秦润面前跟他说怕他饿了的话。
秦润心中满是说不出的感动,眼眶微微泛着红,看着放在面前的一大碗东西,以为许云帆特意给他切了一大碗的水果。
村里人少有人这般吃水果的,他们大多都是整个吃,哪还会费这个功夫切块装碗还用勺子舀着吃。
所以,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果肉,但许云帆这般精致周到的伺候他,秦润便已经足够欢喜了,他感觉这会的自己是被许云帆当珍宝一般的重视着。
哪怕崴脚了,回到家后,秦润依旧去点了一下这两天秦大树他们做出来的蜡烛,因此根本就不知道许云帆做双皮奶的事。
直到他拿起勺子往下挖了一大勺,这才发现,不是的,下边好像不全是果肉,挖上来一看,那是奶白奶白,看起来像白色鸡蛋羹一样的东西,泛着甜甜的奶香味,相当的诱人。
秦润没问许云帆给他做的什么,只静静的吃着,吃了两口后,情不自禁的,眼眶中汹涌的热意并未因为这几口冰凉的吃食而消散,反而变得更加的肆无忌惮,嚣张狂妄,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静默无声痛哭的秦润,最是让许云帆心疼。
以前不觉得自己活的有多悲惨,可今晚,秦润突然就发现,自己这几年来过的,是真的太累了。
第135章 第 135 章 生辰
那种黑暗压抑的生活让秦润见不到光明, 在看到许云帆这束光的时候,他才会拼了命的,不要脸的, 只想把许云帆给抓在手里。
“不哭了, 宝贝,你这样我很心疼。”
许云帆坐在椅子上, 拉过秦润, 让他坐在自己的膝盖上, 搂着他的腰,额头顶在他的后背上,“润哥儿,你别哭了, 除了在床上以外的地方,我不想看到你哭,那样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 以前再苦再累日子都过去了, 现在你有我了, 还哭什么啊?”
“我就是……心疼以前的自己。”秦润觉得自己这样很矫情,但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十岁的孩子要把一个家庭的重担挑起来, 他得用多大的力气。
许云帆:“我也心疼, 哎, 你这样我也要哭了。”
说着,许云帆吸了吸鼻子。
隔着不算厚的衣服, 秦润能感觉到许云帆呼吸间炙热的温度,当许云帆重重的吸几口气时,秦润后背更是一挺, 赶忙转过身,他是真的以为许云帆也哭了。
哪知,待他转过去,看到的便是许云帆那张勾人心魄的笑脸。
“你上当了。”
许云帆没心没肺的笑呵呵,本就还在伤心的秦润顿时是无论如何都伤心不下去了,就感觉没有那样气氛跟情绪了。
就破坏气氛这一点,许云帆大抵是无敌的存在。
见秦润眉头似乎微微皱在一块,许云帆动作迅速,冷不防的,掌心直接扣住秦润的后脑勺,迫使对方低下头。
一吻结束后,秦润有片刻的恍惚,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待反应过来后,所有的委屈,心酸顿时烟消云散。
许云帆舔了一下唇,问:“还哭不哭了?”
“如果我还哭呢?”此刻的秦润眼眶还红着,也不知道是因为旁的被压抑克制的冲动,还是本就还在伤心,那模样,好像下一刻就能掉几滴眼泪似的。
许云帆想都不想,恐吓威胁道:“你要是还哭,我就继续亲你……”亲的你喘不上气来为止,大脑缺氧了,看你还记不记得伤心难过。
秦润:“……”
居然还有这等好事?
许云帆要这么说,那他可就太伤心了。
许云帆见他话没说完,秦润用力一眨眼,两颗珍珠大的泪滴在脸上划过泪痕。
一怔的许云帆:“……”
他似乎被挑衅了。
又被许云帆亲了,秦润不由得心满意足,沉溺其中。
此时此刻,同喜欢的人亲吻,谁还记得想旁的,反正他脑子已经一片烟雾缭绕了,根本没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
几刻钟后,许云帆喊丫丫了起来,“不行了,润哥儿,我顶不住了,你要想哭就哭吧,我唇都麻了。”
当然了,腿也麻了。
但他不好意思说啊,身为一个男人,抱着自己喜欢的人,才几刻钟就受不住了,岂不是显得他很没用?
要面子的许云帆在秦润起身后,他才惊恐的发现,腿麻的好像都没直觉了。
秦安同小野打好热水喊秦润去洗澡时,许云帆想帮忙都站不起来,一站起来,感觉双脚好似有点轻飘飘的,在之后,好像有上百只蚂蚁在里边爬来爬去。
“哎哟。”许云帆坐回椅子上。
听到许云帆的声音,秦安跑了过来,“哥夫,你怎么了?”
“没什么,哥夫腿麻了,小野帮你大哥去了是吗?”
“嗯。”秦安点了点头,在许云帆退腿上按了两下,“哥夫,舒服点了吗?”
“舒服多了,真是太感谢我们安哥儿了,对了,安哥儿,哥夫问你一件事啊,以前你大哥是不是被人喊去干过活?就隔壁村的人,有来请过你哥夫去干活吗?”
秦安想了一下,实在想不起来了,“我不记得了,哥夫,你问这做什么呀?”
许云帆一拍脑袋,他是接吻到大脑缺氧了吗,这种事,问谁不好,偏要问秦安,当年的事,秦安这个年纪,能记得就怪了,“哥夫就是好奇而已。”
秦安点了点头,“哦,那哥夫可以去问大哥啊。”
许云帆不知道该怎么跟个孩子解释,他大哥被人欺负的事,这种事,说出来让一个孩子知道,除了会让秦安难过伤心,还能怎样呢。
许云帆不打算让秦安知道这些事,转而问秦安,“那安哥儿,你知不知道你大哥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呀?”
说来,秦家兄弟的生辰,许云帆竟不曾过问过呢。
小野就不用问了,那孩子,问了也白问。
“大哥的生辰吗?”
秦安歪头挣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子转了几下,突然惊呼起来,“哎呀,哥夫不说,安哥儿也要忘了呢,大哥还有几天就该过十八岁的生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