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 111 章 被针对
学子们看许云帆整个解题过程行云流水, 好像很简单一样。
但这样的方式,他们不会,压根就看不懂啊!
解题结束后, 许云帆粉笔尖又重重一点, “我这般解题,你们看不懂, 但你们看到了, 我就是在心里利用这种算法将你们的题给算出来的, 你们看看我这写的多顺滑,行云流水,通畅自如,如果你们学会了我这一套算法, 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们,只要你们跟我学, 日后这种题目对你们来说, 那就是小儿科, 完全就是小意思。”
众学子:“……”
他们这小夫子,说的永远比唱的好听。
不过, 许云帆方才算的那么快,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利用这套算法算出来的呢。
更何况, 他现在是他们的夫子, 他要如何教学,身为学子, 尊师重道,他们必然要听的呀!
况且,他们也看得出, 许云帆为了教学是用了心了,否则黑板从哪来?黑板架又是从何而来?
想来,这些东西,都是他为教学而特意准备的。
既然如此,许云帆都能用心准备了,他们为什么不能试试?
院长明知许云帆是从海外来的,他还是把人请来,说不定就是想开辟另外一种教学方式呢。
“许夫子,你教,我们跟你学就是了。”林子非开口道。
有一个人带头,其他学子不再沉默思考了,既然许云帆是夫子,身为学子,听夫子教导有何不对?
“对,我们身为学子,自然是要听从夫子教导的。”
许云帆满意的点头,开始教学。
他觉得这工作简直是太轻松了,说白了,他现在就是小学一年级老师,而学生还不是六七岁坐不住,爱玩玩闹闹的小屁孩。
眼前这帮学生,比他年纪大的有,与他年纪相仿,或小一两岁的有,但无一例外都是大孩子了,带这样的大孩子,再教授于许云帆而言几乎不用动脑的简单的一年级教学内容,许云帆有信心,就算闭着眼睛上课,他都能让这帮学子在他的教育下,就算术这门学科,一定能考个满分。
在清风学院,不,不止清风学院,其他学院也是如此,按照不同的科举等级,分有甲乙丙丁四个大班,其实也就是四个等级,每个等级的授课内容不同,例如甲乙两个班,他们的夫子教授的内容则不同于丙丁班,相对丙丁班级的内容而言会更难一些,是针对他们考取秀才而专门教授的学识,难度自然更高。
因此,丙丁两班目前接触到的算术,其实算是比较简单的,要知道,他们目前学的,接触到的都是整数,分数、小数点等这些他们还没学呢。
许云帆知道,自己教丙班,待他们哪个考了童生,或者已经考取童生了,日后考试取得不错的成绩,他们便有望离开丙班。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离开丙班了,他依旧还是丙班的夫子,不会同现代学校那般,学生从一年级升二年级了,老师依旧是原班人马。
许云帆是新来的,又没有什么身份,待遇自然同其他夫子不一样。
他想离开丙班去教甲乙班,除非院长开口,否则,他就得镇守丙六班。
许云帆没想那么多,无论是教丙班还是甲班,无论学子是童生还是秀才,总归都是他的学生,身为老师,他就该尽职尽责做好本职工作,问心无愧就好。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教导学子何为阿拉伯数字,数字是数学学习的基础,因此认识数、会读数、会写数是首要的重要任务。
许云帆教的阿拉伯数字看起来很简单,不仅书写方便,还特别容易记,许云帆只需写一边,教着他们念了两遍,学子们便都记住了。
“十之后便是十一,十一之后就是十二,你们就记住,二完之后到三,一直到九……到了二十往后也是如此,我们再看,一百,九十九,九,这三个数,一百,一后面有两个零,一共是三个数对不对……”
许云帆用一堂课的时间,教了一到一千的阿拉伯数字、位数、竖式计算,教完这些,许云帆曲起食指,用指背敲着方才写的的解题步骤,“经过我的教学,现在这个解答步骤,你们看懂了吗?”
“看懂了。”叶辰得学子激动的不行,通过许云帆的教学,以前对他们来说,复杂,看的眼都快花的算术题,徒然变得简单了起来,那等复杂的题目,无非就是加加减减的竖式计算,一下子就算出来了,真的太简单了。
外头的蒋岚方等夫子大为震惊,一开始,许云帆说的什么阿拉伯数字,蒋岚方还想着,海外的东西,不一定会适用,毕竟他们已经习惯了,说不定,许云帆教的阿拉伯数字比他们现如今所学的还要更为复杂难学呢。
哪知,难学?复杂?
那根本就不存在,相反的,所谓的阿拉伯数字甚至还特别好记,许云帆教学的竖式计算同样也特别好用,一道题,没一会就算出来了。
这就是海外的知识?
难怪许云帆在算术上这么厉害。
两堂课的时间,许云帆吹水占用了一点时间,课间休息十分钟,剩下的时间,许云帆教学用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时间,许云帆将各学子解不了,或者解错的题目拿来讲解了一遍。
最后两分钟,许云帆频频看腕表,时间一到,学子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有的还想问问题,一抬头才发现,课室里哪里还有许云帆的身影。
“小许夫子是内急了吗?还是吃坏肚子了?人呢?”
“不知道哇,方才我见他跑出课室去了,好似很着急的样子。”像是屎快拉裤子了一样。
众学子哪里知道,许云帆是怕他们会在最后两分钟向他请教问题啊!
就像快下班了,老板临时突然要开个会一样,谁都不乐意。
待学子们跑到食堂,许云帆已经翘腿坐在换零处悠哉悠哉吃着红豆冰棍了。
因为跑的太快,以至于许云帆连黑板都忘了收,眼珠子在几个窗口排队的学子身上扫了一遍后,才发现了叶辰。
许云帆拍了拍叶辰,让他回去把黑板拿回他们寝舍去,明儿到他的课了再带到课室里去。
至于要大公无私,乐于分享的把黑板粉笔留着给其他夫子使用,许云帆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今儿他去了一趟夫子们专用的课室,秉持着他后辈的身份,许云帆同几位夫子打招呼问好了,结果呢,对方只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鸟都不鸟他,清高得很。
甚至有的人出言针对他。
“啧啧,这有的人呐,有关系、有人罩着就是不一样,还没进来呢,就让裴夫子连副院长的职位都丢了,你们大家伙可得小心了,千万别得罪某些人了。”裴峰阴阳怪气又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了,也不知道院长怎么想的,居然把他安排进丙六班,到时候可别拖后腿了。”这人说话,口气满是幽怨,显然对许云帆的到来,以及对院长的安排极度不满。
院长是什么人?他敢对院长抱怨敢对院长阴阳怪气吗?
许云帆就不一样了,他说几句怎么了?许云帆就算有人罩着,他还能动手打自己不成?
君子动口不动手,许云帆要是敢对他动手,理亏的,错的就肯定是许云帆。
许云帆不笨,哪能不知道这人在针对他。
裴峰,他认知,同样是教授丙六班的夫子,之前齐修泽他们担心许云帆会被针对,特意给他介绍了几个夫子。
其中裴峰就是一位,此人同副院长还是亲戚关系,副院长被降职了,对他而言,靠山没有那么大权利了,日后他在清风书院,哪还能同之前一样潇洒自在。
有的夫子知道裴峰同副院长的关系,之前没少巴结他,同他交好,如今副院长虽被降职了,但人家还是教授甲班的夫子,日后说不定前途无量呢。
于是,同裴峰交好的几个夫子可不得开口附和,对许云帆冷朝热讽了几句。
这儿的教学并非一个科目一个夫子,有的夫子既要教政策又要教策论,总之就是“全能”型人才。
这些夫子有多全能,许云帆不知道,但就仅从丙六班的夫子乃是秀才出身,想来便知,他们也全能不到哪去。
就这,究竟是他拖后腿还是他们?
许云帆知道,方才这几人瞥他的那一眼,好似对他很看不上眼一样,如今又说这种阴阳怪气的话,许云帆那个气啊!
碍于上课时间快到了,他不好发做,却小心眼的记仇了。
按照以前,许云帆有仇,那是当场就给报了,不过今儿,好歹他也是当夫子的人了,先给学子上课要紧,反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些人,给他等着。
他的黑板,哪怕用不坏,他也不给他们用。
做人,该小气的时候你大方,人家不会感激你,只会觉得你蠢。
叶辰没多问,许云帆是他夫子,让他做什么,他听话照做就是了。
嘱咐完叶辰,许云帆也就放心了。
“云帆,过来,快过来啊!”见许云帆无所事事,齐修泽对他招手,示意人过来。
没办法,他们忙得很,轻易走不开。
“干什么?”见没人过来换零,许云帆倚靠在柜台边上,一手撑在柜台上,左手还抓着一杯他让秦润做给他解渴的的冰镇柠檬水。
齐修泽笑嘻嘻凑过去,“云帆,今儿那个黑板你是怎么做的?有没有兴趣同我们皇商合作?”
之所以开这个口,齐修泽一来是觉得黑板这玩意,一旦推广出去,必定深受夫子欢迎,但许云帆在清河镇认识多少夫子?
他要是想把黑板卖出去,首先这个运输的人力物力就得费不少的银子、时间,要想回本,黑板的价格必然要往上调。
黑板价格上涨,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黑板价格太高,也许在书院任职的夫子会舍得花血本去买,但不是所有学院的夫子都有那个血本,也不是所有私塾的夫子都舍得花那个钱的。
但若是将黑板交由皇商售卖,一来,许云帆不用花费额外的开支,皇商的货品运输自有自己的运输队伍,平时也就那么些个人负责运货,多运一些,他们也能看顾得过来。
因此,把黑板交给皇商,以他们的规模,哪怕从许云帆手里进货后,黑板的价格就算要涨,也不会涨的太过分,至多就赚点辛苦钱罢了。
许云帆没想过要卖黑板,不过如果有机会,谁不想多挣点?
“这事我得先看看能造出多少货来,等蜡烛的事妥了,到时候咱们再签订份契书,以后咱们就是合作伙伴了,要是有其他好东西,我不方便放到自己的店铺卖的就交给你们皇商卖。”许云帆想,在他没有能唬得住人的身份地位之前,他的店铺,估计能卖的东西不会太多,同皇商合作,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齐修泽呵呵笑:“我已经书信一封让人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给送回京城去了。”
“你少唬我。”许云帆给了齐修泽一个白眼,“你当我不知道八百里加急是啥玩意?”
古代的“八百里加急”是指在紧急情况下,要求公文、货品每天至少运送八百公里。
“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由此可见,八百里加急的速度有多快。
而“八百里加急”便是由皇室把控的邮驿体系下的最高一级。
你以为什么人都可以使用“八百里加急”吗?
这么想的话,那你可就错了。
一般情况下,能使用该权限的,只有皇帝或者重要官员,而能够让这些人动用八百里加急权限的事,必然是关系到国家安危或者百姓民生大计的大事,例如战报、救灾、派兵调兵等特大重要事件。
总而言之,“八百里加急”这个邮递业务就是皇家的专利。
齐修泽就算身份不俗,他也只是个皇商之子,哪怕皇商有个皇字,但他终究不是皇室的人,也不是什么重要官员,他们齐家想使用八百里加急,在信封上盖上这几个字,齐修泽没有这个身份,他爹估计有。
齐修泽真以为自己是白痴呢?
许云帆吸了一口柠檬水,“你少唬我,我告诉你,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得多,你是骗不了我的。”
“哟呵,兄弟,你不是海外来的吗?怎滴知道这么多?”沈如溪都纳闷了。
这些事,就是大晏朝的本土百姓都不见得会知晓,甚至都不知有八百里加急这玩意的存在。
许云帆才来多久就知道这么多了?
“那是因为我聪慧过人,过目不忘……”许云帆又开始自夸起来了。
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的沈如溪:“……”
他就不该多嘴一问。
同秦润他们吃过晌午饭后,许云帆才坐上牛车,让孙武送他回去。
下午大棚就建好了,工人也已经准备就绪,近万斤的红薯够她们干上几天了,昨天秦大前他们便已经陆陆续续的收购了一万多斤的红薯回来。
许云帆下午回去便将工具发放出去,安排工人们开始生产红薯粉。
至于晾晒红薯粉的架子,许云帆自然一并让秦大有他们给做好了。
两个大棚,盖的很大,大棚盖好后,从大棚的位置,几乎只剩下一百米左右便靠近山脚了。
那边杂草多,秦大有同工友们特意花了点时间,将附近的杂草全部清除干净,否则,这大夏天的,蛇蚁虫可多得很。
其他被许云帆雇佣来做红薯粉的婶婶、大娘、阿叔、夫郎则是自发的去砍了些竹子把大棚靠近山脚的那一侧用竹篱笆给围了起来。
第112章 第 112 章 许云帆真真厉害了……
做了这些还不算, 因担心其他人会来偷看,偷了许云帆的手艺,婶婶们去砍了铁篱笆来, 架起三米高的一层刺“网”。
他们族长可说了, 许云帆有大能耐,他能带秦氏的人一把, 这个情, 他们得记着。
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许云帆给他们银子赚,带他们过好日子,反过来,他们给许云帆干活, 自然要用心,不能偷奸耍滑,更不能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否则, 一旦被发现了, 秦氏一族的人可丢不起这个人。
秦老还说了,许云帆好, 他们便能跟着挣银子, 许云帆不好了, 他们就得继续回来守着十几亩地混个温饱。
守十几亩地, 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 肉都不敢多吃一顿,节衣缩食也就赚个几两银子。
跟许云帆干,一天工钱就有二十文, 做上一个半月就能赚一两银子,要是许云帆生意好,他们一年都有活干,那得挣多少铜板?
心里头火热得不行的大婶大娘想算一算,奈何学识有限,那么大的数,对她们来说,算不完,根本算不完。
一想到一年能挣那么多铜板,被许云帆雇佣的秦氏族人自然是盼着许云帆好。
从学院回到村口,孙武刚抓住牛绳想拐个弯把许云帆送回去,不曾想,前头闹哄哄的,似乎还有几个妇人悲戚的哭喊声。
“前边发生什么事了?”许云帆伸头看去,满是好奇。
没办法,国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使然,要是有热闹,他想上去凑一会。
他记得前头就是村里的大河了,大河有几米宽,不浅,成年人下去都能没头,更不用说孩子了。
之前许云帆去镇上回来,晌午十分,日头大,又晒,他就见过几个孩子扑通扑通跳河里游泳。
俗话说得好,“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
古往今来,被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多,这些人仗着自己会游泳就敢随便下水,且不做任何防护。
前头许云帆见了几次,特意绕路过去把几个孩子说了几句,哪知第二天回来,这帮孩子依旧脱光光的直往水里跳,跟山上下来的吗喽一样,左耳进右耳出,根本说不定。
“听情况,看来是有事,我们过去看看吧。”孙武绑好牛绳,带着许云帆过去。
刚到河边,哭声愈发的大了。
十几个村民站在河边,几个汉子身上湿漉漉的,几个站在妇人、夫郎跟前的小孩抽抽噎噎的掉眼泪,有的后背印着鲜红的巴掌印,看来是被收拾过一顿了。
许云帆顺着哭声看去,原来是徐夫郎抱着一个十岁大的小汉子哭的悲痛欲绝。
徐夫郎的相公孙青松瘫坐在一旁,眼眶通红,嘴唇颤动着,虽未掉一滴眼泪,却不难从他通红的眼里看出这个汉子此刻有多无助、绝望。
不用问情况就知道了,定是这几个孩子贪凉,大中午的过来下河游泳,结果出事了。
孙武抿了抿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同其他汉子一样站在一旁,待松青松夫妇哭完了,他们再上去帮忙。
眼下,他上去安慰,又能安慰他们什么?难不成让他们别哭了,小心哭伤身子?
这是丧子之痛,又不是哥儿女儿出嫁舍不得痛哭,这时候上去劝,倒不如让他们痛痛快快哭一场。
许云帆不认识孙青松,可孙青松认识许云帆,他听说过许云帆救了李慧还有周阿叔的事。
见到许云帆,孙青松像是看到了希望,下意识的,朝着许云帆那跪行了几步,在即将到许云帆面前时,像是顾虑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压抑着意欲夺眶而出的泪,泪眼朦胧的看着许云帆,嘴唇一动一张之际,汹涌的泪珠如掉线的珠纷纷从刚毅的面上滑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未语泪先流的孙青松朝着许云帆猛磕了一个头。
从头到尾,孙青松一言未语,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许云帆没有避开,也顾不上将人扶起来,而是几大步走到徐夫郎面前,将孙徐从徐夫郎怀里抱出来平放到地上。
徐夫郎仿若失魂的木偶,孙徐的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徐夫郎一度不敢相信,过度的伤心,让他连孩子被抱走了都没反应过来。
其他汉子不知道许云帆要干什么,对着孙徐是又摸他脖子又俯身听他胸口,还掐他嘴巴看他鼻子……
有的夫郎妇人不忍心,心想,孩子都去了,就让他安心的去吧!
许云帆这般对着孙徐胸口按压来按压去,更让他们吃惊的事,孙徐都去了,许云帆也不嫌弃不害怕,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孙徐的鼻子,另一只手抬举孙徐的下巴,吸了一口气后就对着孙徐的嘴亲了下去。
亲完了之后,许云帆又是一个劲的在孙徐胸口按。
不知许云帆在做什么的大娘想上前把许云帆拉起来,让他不要“闹”了。
她尚没来得及行动,孙武赶忙厉声呵斥,“不要打扰他。”
徐夫郎不清楚许云帆在做什么,但他太伤心了,反应过来发现孩子不在怀里了,想上去把孩子抢回来,却被孙青松一把将人抱在怀里,不让徐夫郎去打扰许云帆。
就在其他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许云帆究竟在干什么时,突然的,原本在他们看来已经去了的孙徐突然咳嗽出声,哇的就是吐出一口水。
这下子,众人被震惊到了。
许云帆见孙徐气上来了,水也吐了,这才嫌弃的擦擦嘴站起身,任由徐夫郎把孩子抱回去。
这个小屁孩,要是他是他老子,早就木棍伺候一顿。
之前许云帆说过他几次,这孩子只晓得傻乎乎看着许云帆羞涩的笑几下,撒腿就跟其他孩子闹哄哄的往家里跑,结果第二天许云帆经过时,特意看了一眼,依旧看到他光着腚子笑哈哈的往河里跳。
这倒霉孩子,说说不听,骂又骂不听,不淹你淹谁?
“许小子……你……”
他们想说,许云帆有这么厉害的吗?
死人都能救活了!
许云帆一看村民大惊的表情,抹了一把额上的汗,“你们别多想,我可没有那么厉害,我看过了,他脉搏还跳着,没凉,自然能救。”
有个汉子不信,“不可能,我探过他鼻子了,分明已经没气了。”
所以,还是许云帆厉害啊!
许云帆:“……”
你到底是想夸我还是想害我?
“真的,这位兄弟,你不清楚情况,人要是死了我还能救?那我岂不是神仙了?他这种情况,虽然没有心跳了……”
许云帆将溺水出现假死状态说了一遍,“所以我一开始就是探他的脉搏,脉搏微弱跳动,你们注意不到便以为他已经凉了,实则还有可能救回来,所以我才试试的。”
一个婶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哦,所以,方才你对孙徐这孩子又亲又按又摸的,那是在救人呀,都怪我们不知道,还想阻止你呢,还好还好。”
还好他们没出手,否则真的就耽误许云帆救人了。
许云帆:“……”
什么叫又亲又按又摸?
说的好像他在占人便宜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许云帆是什么人面兽心的败类呢,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而且还是个已经在他们看来已经走了的小汉子,就是禽兽都不带这么干的。
“那不是亲,那叫人工呼吸,我是在给他渡气呢。”许云帆都快被他们整无语了,无奈又解释半天,力图挽回自己的名声。
不管其他人如何说,孙青松只知道,许云帆救了他的儿子,在他们绝望,束手无策,都以为孩子去了的情况下,是许云帆,是他,把他们的孩子救了回来。
这份情,孙青松无以回报。
他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汉子,不会说那些漂亮的感谢的话。
孙青松两步走到许云帆面前,嘭的一声,双膝跪地,对许云帆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徐夫郎经历大喜大悲之后,整个人回了神,见状,拉过虚弱的孙徐对着许云帆就是下跪磕头。
许云帆赶忙后退两步,见孙青松磕的那么响,外头河边这地方又满是碎石的,许云帆都替他疼的慌,“哎呀,这是干什么呢,快起来,赶紧把你家孩子带回去,他现在身子虚着呢,赶紧回去给他换身衣服烧碗热水喝才是正事。”
将孙青松一家扶起来后,许云帆转头对几个浑身湿漉漉的孩子后边的大人道:“你们家孩子也是,以后没有大人看着,别来玩水,我都说了他们几次了,就是不听,今儿见着了没有?这溺水的人,有哪个是不会水的?别以为自己会游泳就厉害了,下次再敢来玩水,你们作为家长的,说不听,屁股都给他们打烂。”
“一定一定,下次他们敢来,看我不把他们屁股抽开花。”
“就是,每次都说不听,看来还是欠打,屁股痒了,日后多打几顿估计才能老实了。”
一个夫郎性子急,脾气爆,一听许云帆趁机打的小报告,顿时是火冒三丈。
难怪了。
难怪前些日子,自家小子经常穿着半湿的衣服回去,问他衣服怎么湿这么多,这死孩子居然还撒谎,说是天气太热,汗湿的。
感情不是,而是偷偷摸摸出来下河游泳,洗澡巾又没带,身上头上湿着就直接穿衣服,衣服能不湿吗?
所以,这小子,居然瞒着自己来玩了这么多次啊!
看来这孩子真是皮紧了,该松一松了。
那夫郎越想越气,同时也是后怕不已,直接一手扣在自家孩子肩膀上,一手啪啪直往孩子屁股上招呼。
一声声清脆的啪啪声随着孩子凄厉的哀嚎声传出去,莫名让另外几个孩子慌起来。
被打的孩子哭着要跑,奈何力气小,被自家爹爹紧扣着肩膀,想把屁股扭开,奈何爹爹手又长,见他不老实受罚,还反抗,啪啪又是往他屁股上招呼了几个巴掌。
“啊!”
“啊!”
“啊!”
每被打一巴掌,这孩子都得痛喊“啊”的一声,可见是真的疼了。
见状,几个玩水的孩子屁股就是一紧,原本因为孙徐出事,他们本就被吓到了,害怕了,这会见小伙伴被打的嗷嗷叫,他们更怕了,有的甚至都白了脸,打起哆嗦来。
孙徐的爷爷奶奶听到自家大孙子出了事,两老口腿一软,差点没晕过去,缓了大半天,才相互搀扶着过来。
本以为来到这,他们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哪曾想,乖孙还好好的,就是看起来一副蔫了吧唧的样,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孩子已经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又回来了。
两老得知是许云帆救了他们的大孙子,噗通一声就给许云帆跪下了。
不是孙青松一家人膝盖太软,把许云帆的救命之恩看的太重。
当然,这么说也不对,救命之恩,自是恩重如山,无以为报。
但李慧、周阿叔他们不曾跪过许云帆,孙青松一家何至于如此?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体现了子嗣在古时是真的很重要。
有的哥儿生育艰难,这个艰难,不止是生的难,怀也难。
孙青松同徐夫郎成亲十几年了,也就只有孙徐一个儿子,早年青松娘难产,生孙青松时伤了身体,再生不了孩子。
因此,孙青松爹娘也就只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如今已经嫁了,在古人看来,女儿哥儿一旦出嫁,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是别人家的了,只有儿子才是自家的,那么自然也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
不曾想,孙青松也只有孙徐这么一个小子,孙家可不得宝贝得紧,要是孙徐没了,他们孙家也就断子绝孙了。
断子绝孙啊!这对古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要是孙徐没了,孙家说不定也就垮了,
所以说,许云帆救了孙徐一命,于孙家的恩惠有多大便不言而喻了。
许云帆将两老扶起来,同两老人说了几句话,许云帆便趁机拉上孙武跑了。
没办法,这种场面,他实在是太懒得应付了。
回到家,许云帆又得忙的飞起。
今儿工人都准备就绪,就等许云帆指挥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许云帆将红薯粉的制作步骤分别教给大婶大娘阿叔们,哪些人负责哪些步骤,他也都全部安排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一切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许云帆看着自己的“工厂”以及勤勤恳恳的工人们,油然而生出一股自豪感。
在这个陌生的朝代,他要开始打下属于他的江山了。
忙完这些,已经到下午五点钟,许云帆想着,今天他这么努力的干活了,秦润应该要奖励他一下。
那干脆让秦润给自己整顿母鸡炖菇吃吧!
许云帆美滋滋的打起母鸡的主意,看时间也差不多到秦润回来了,许云帆兴冲冲的进厨房烧火,结果半天过去了,浓烟滚滚,火还没生起来。
院外,孙木陪同抱着儿子的李慧站在院门口,刚想敲门,李慧一手抱孩子一手拍孙木的手臂,“当家的,你快看,里边怎么有这么浓的烟啊?是不是哪着火了?”
孙木伸头看去,哦豁,小秦家的厨房浓烟滚滚,不时传来一声咳嗽声,没一会,便见着许云帆咳嗽着从厨房里跑出来。
“我艹咧,怎么回事?”许云帆想不通,生火这么简单的事,没道理之前在秦安的协助下生得了了,现在秦安不在他就搞不定了。
许云帆哪受得了,这点小事他都做不好,简直太打击人人了。
他饭菜做不好,不可能连火都生不起来吧。
要知道,他可是除不会做饭做菜外的全能型男人啊!
生火这种小事,他居然做不来?
这种事说出去,他许小太子爷还用不用混了?
第113章 第 113 章 口出狂言
许云帆大受打击, 不服气的猛吸一口气,刚想往厨房里冲,外头便传来了孙木的声音, “云帆, 你在干嘛呢?厨房里怎么起这么浓的烟?快开门。”
孙木担心是厨房起火了,他进去了还能帮忙灭火, 口气不由的着急起来。
一边是厨房里的浓烟, 一边是客人上门, 许云帆想都不用想便跑去给孙木开门,一边解释道:“我就是想烧水杀鸡,哪知道这火怎么都生不起来,估计是柴火不够干。”
对, 肯定是柴火不够干他才生不起火,而不是他技术有问题。
孙木跑厨房一看,好家伙, 厨房里头浓烟滚滚, 呛得他咳嗽连连, 眯着眼发现厨房里确实没起火,之所以有这么多烟, 都是因为灶膛里的柴火已经有了火星, 但不起火苗, 加之这些柴火放的比较久了, 有些被虫子吃了,里头就空了, 这样的柴火很容易生火,可许云帆技术不行,塞的松树叶不够多, 柴火塞的又多,松树叶烧完了,柴火快着了,火又灭,这柴火可不得冒烟了么。
孙木赶忙拿起一旁的吹火筒吹了起来,没两下火就生起来了。
厨房外的许云帆见状,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拿吹火筒吹的时候被咽呛了一口,难受得要命,怎么孙木就没被呛到呢?
许云帆是个好学生啊,不耻下问,在孙木帮他烧火时,他就蹲在一边问为什么。
“你是不是要吹的时候没先吸气而是拿吹火筒到嘴边了再吸气啊?这样不就把烟吸进嘴里了吗。”孙木知道,许云帆生不起火,不是他笨,而是人家是大少爷,哪做过这些事,纯属没经验,心慌之下,哪还记得了分析这么多。
也就他们土生土长,会跑的年纪就得干活的村里娃做这些事才会这般得心应手了。
许云帆不好意思的摸了一下后脑勺,“这不是当时眼泪汪汪又被浓烟呛到了,脑子迟钝了嘛!”
生好火后,孙木才问许云帆,“润哥儿不在,你会杀鸡吗?”
这个大少爷,连火都不会生,估计杀鸡也够呛。
“会。”许云帆说的信誓旦旦,“杀鸡很容易,我见润哥儿杀过的,就拿菜刀抹它脖子就好了。”
孙木一听,得了,这人还真不会。
杀鸡杀鸭也好,不是拿菜刀抹脖子了就成,你得把它喉管给切断了,喉管不断,这鸡鸭啥时候凉啊?
最后,还是孙木帮着许云帆把鸡给杀了。
许云帆特别不好意思,客人上门,屁股都还没沾凳子呢就先一通忙活了。
本来许云帆想跟着孙木学两下,奈何这边又还有抱着孩子的李慧需要招待,许云帆找了个凳子给李慧坐,又跑去泡了两碗糖水出来。
“谢谢。”面对许云帆,李慧很是不好意思,没办法,见到这么俊的小伙子,是个女人都得激动一下,更不用说还是许云帆这样的汉子了。
村里其他汉子就算好看,就好比如李婶家的李云飞,长的一副最是受女子哥儿喜欢的书生样,可同许云帆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他们可都听说了,许云帆会医术,还会做生意,一手医术更是妙手回春,连本来溺水都没气的孙徐都让他给救回来,厉害得很。
孙木同李慧要出门时,听到孙氏这边闹哄哄的,那些个大娘大婶呼朋引伴一般的你喊我我喊你,说赶紧的去孙青松家看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眼下,不是成亲过年杀猪的,孙青松家能有什么事是需要这么多人过去帮忙的?
孙木也是孙氏的人,自然要问问,这一问才知道,原来是有人跑回来告诉他们孙徐溺水没了,让他们赶紧过去帮忙。
当下孙青松就懵了,哪还顾得上来小秦家道谢。
只是等他们去到孙青松家后才得知,孙徐原本是没了,可又被许云帆给救回来了。
这下子可不得了了。
许云帆咋这么厉害的呢?
前儿给周阿叔解了过山峰蛇毒,看看周阿叔,现在还活蹦乱跳的呢。
后许云帆又露了一手,转正李慧肚子里胎位不正的胎儿,救了李慧母子,免他们一尸两命的结局。
现在,许云帆又把孙徐救回来了,这下子,那些怀疑他能力的,觉得他可能误打误撞才把人救回来的算是彻底的没话说,信了。
连“死人”都能救回来,你居然还敢怀疑许云帆的医术?
孙木李慧得知此事,两人都惊呆了。
知道许云帆这么厉害,长的又这么标志,哪怕已经嫁为人妇,面对许云帆时,李慧还是情不自禁的感到紧张、羞涩。
在大晏朝,同读书人一样被平民百姓高看,不敢轻易得罪的几类人中,其中一类就是大夫。
大夫同学子的地位一样高,许云帆又那么厉害,更是了不得,毕竟就算是富户,有时候也得对这些个厉害的大夫低声下气。
没办法,这些大夫可厉害了,如果你敢得罪大夫,人家心情不好,说不定都不给你治,毕竟他们又不是达官贵人,更不是皇上,前者能断你药材购你医馆,后者,那就厉害了,不说大夫不敢不治,若是治不好了,一不小心还得被诛连九族呢。
许云帆不知道李慧在想什么,眼珠子落在对方怀里的襁褓中,好奇的多看了两眼,见孩子睡着,不由压低声音:“孩子这么小,怎么把他抱出来了?”
“就想抱过来给你看看。”李慧不好意思的说:“他是你帮忙接生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他了,公公婆婆说,你是孩子的救命恩人,我们夫妇该抱着他过来道谢的。”
许云帆看眼孩子,见小孩脸上还有点皱巴巴的,又小,“其实不必搞这么特意的,孩子还太小了,带出来太晒,对他不好。”
李慧讷讷的,“没事的,我们遮好了的,润哥儿他们时候回来?”
“还得再等一会才回来。”许云帆同李慧没什么好聊的,两人不尴不尬的说了几句,孙木收拾好鸡洗干净手了才进来。
同孙木,许云帆还有话可说,两个汉子谈了几句,孙木这才掏出一个钱袋,里边装有十六两银子。
也许对许云帆这样的人来说,十六两根本算不得什么钱,但却是孙家能拿得出的所有银子了。
这笔钱中,有十两是孙木的全部家当,另外六两还是李慧回娘家借了二两,剩下四两是孙木爹娘的棺材本。
人家许云帆救了他们儿媳妇跟小孙子,十六两银子便算不得多了。
“云帆,这是十六两银子,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弃,收下吧。”孙木将钱袋推过去。
许云帆:“……”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哦,居然又有银子送上门来了。
只是这笔银子,许云帆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对于他来说,帮李慧,算是举手之劳的事,当时的他,并非以大夫的身份前去,而是以小秦家的汉子去帮忙,要是他拿了这笔银子,日后孙家的生活便拮据了。
可不拿嘛,没道理他收了周阿叔两只鸡,孙木这边啥也不拿吧,要是让外人知道了,还不得说他厚此薄彼?
做人可不兴这样。
许云帆不是大善人,但那晚秦润愿意去看看李慧,他就知道,秦润同孙木关系处的不坏,这笔银子,许云帆最后还是忍痛不拿,“银子你拿回去吧,要是你过意不去,倒不如上山帮我摘点野葡萄回来,或者再送我只母鸡也可以。”
闻言,孙木同李慧错愕了一瞬,“野葡萄?你要那玩意干啥?”
野葡萄不算太甜,村里人虽没有太多水果吃,但比起吃酸葡萄,他们更愿意吃自家又大又甜的黄花梨。
秦大左他们上山砍柴也给许云帆摘过几背篓野葡萄回来,许云帆全部都给泡上了,但这玩意都是免费的,免费的东西又不要钱,也没占到谁的便宜,不要白不要。
“我拿来自然有用了,听他们说,你家那片梨果林里就长了一些野葡萄……”
许云帆笑嘻嘻的,要是秦润或者与许云帆相识的人一听就知道,这家伙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孙木家的那片梨果林确实有一大片的野葡萄,那些野葡萄都是自个长的,因那几颗被野葡萄缠绕的梨果树老了,结不了多少果,加上孙木家地多田多,地里的活都忙不过来,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照料那片梨果林,也就偶尔得闲了才会去除除草。
孙木瞧着几颗野葡萄长势极好,砍了嘛又舍不得,自家梨果林又这般大,梨子卖都卖不完,留几颗野葡萄也不碍事,因此,几颗野葡萄他便没让家里人砍。
但,孙木显然是没想到这玩意这么能长,因为他在外边跑的比较多,逢年过节回来的时候更不会往山上跑,因为没怎么上过山,自然不知这玩意,只要一株就能爬满一颗梨树,甚至都不够它长的。
秦大左见许云帆要的野葡萄多,他们砍柴的那一片地,野葡萄都被他们搜刮了个干净,却依旧满足不了许云帆需要的量。
秦大左抓着因为上山被树枝刮乱的一头头发:“云帆,你要这么多野葡萄,倒不如跟孙木家买了得了,那玩意不够甜,我昨儿看到他们梨果林里的野葡萄都没人摘,想来是他们不吃的,那玩意价钱便宜,你花点银子买,他们也乐意卖给你。”
如果不是秦大左提醒,许云帆哪里会知道孙木家的梨果林有野葡萄。
许云帆想,他不要孙木的银子,可能孙木会觉得他会一直欠自己人情,既然这样,倒不如让孙木给他摘几天野葡萄。
秦润回来的时候,孙木夫妇已经回去了。
看到厨房里收拾好的母鸡,秦润一问才知道这鸡还是孙木帮忙处理的,“云帆,下次这种事,你不会做的话就等我们回来了再做好吗?”
秦润真担心,哪天许云帆会把自己给整没了。
“哎呀,你不用担心,我一个大人,还能把厨房烧了不成?”许云帆不以为意,压根不觉得自己会把厨房给烧了,“我只是经验不够而已,等我熟练了,这些都是小事,润哥儿,你今晚给我做母鸡炖菇吧,我想喝鸡汤了。”
许云帆的请求,秦润什么时候拒绝过了?
两个人在厨房,一个忙着做菜,一个忙着做辣椒酱。
今儿下午,方猎户便把磨好的辣椒面送了过来,许云帆拿出之前准备做辣椒酱的食材,开始整活了。
秦润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跟着学,哪怕厨房里很热,但却格外的温馨。
从食堂回来,秦润忙,秦安他们自然也没闲着。
拿着鱼篓去挖蚯蚓的秦安小野碰上了大蛋他们,见到他们,大蛋三人明显很高兴,赶忙跑过去,“安哥儿,小野,你们回来啦。”
“嗯,大蛋,你脸怎么红红了?”秦安歪着个小脑袋,瞥了一眼大蛋脸上的红印,一开始他看不清楚,凑近了看,突然就记起来,小野同他被李婶打的时候,脸上就是这么红的,有五根红印很是明显。
小野仔细看着大蛋,气哄哄的叽里呱啦起来,可能因为太生气了,以至于他吐字不清,就偶尔吐出两个秦安能听懂的“打”字。
“啊,大蛋你被人欺负了对不对?”
秦安一问完,大蛋二蛋呜呜咽咽的抹起眼泪,哭得鼻子都在冒泡。
不明所以的三蛋抬头见两个哥哥哭了,被带动了情绪,小嘴委屈的一瘪,顿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大蛋哽咽的说:“二伯母带人来家里闹,父亲娘他们都被打了,家里乱糟糟的。”
方翠翠在家等了那么久,迟迟不见秦一上门认错求她回去,哪里还待得住。
本以为自己两个大哥同秦一好好谈过了,秦一知错了,很快就会来接自己回去,哪知左等右等,依旧不见秦一来。
之前他公公过来说过,要是方大方二再敢去他们秦家闹,他们便不客气了,要是不想方家村日后出不来一个读书人,他们尽管来闹试试。
这番话,在方家村的人听来,简直就是搞笑。
也不知道秦木哪来的脸说这么大的话,他敢说,他们听了都替他臊的慌。
就丢脸。
让他们方家村出不了一个读书人?
哟,听听,秦木这口气这么大的,这人咋不上天呢?
真是癞/□□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秦木这话,就放他娘的狗屁。
秦家人算什么东西?
祖宗八代都是地里刨食的庄稼汉,要身份没身份,要背景没背景,要权势没权势,啥也没有,秦木哪来的本事让他们方家村的书生郎断了求学门路?
要是秦木他们有这么厉害,三房那小子被人打断腿时,他们为啥子还要忍着,憋着,连告官都不敢。
这秦木也是可以啊,本事不大,口气倒是可以啊!
方家村两个求生听到这话,不屑嗤笑道:“断我村学子求学路?好大的口气,当真是不知所谓,叔婶伯娘们,你们莫怕,此人不过是口出狂言,大言不惭,根本不足为惧。”
方大方二哈哈大笑出声,笑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叔,你别逗我们了成吗?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屁孩吗?那么好吓唬,你以为你是谁啊!是咱们清凌县父母官还是那学院院长,亦或者是私塾夫子啊?你有什么本事断我村学子的前程?吹也不是这么吹的好吧,至少你吹的贴近实际一点,我们估计还能信。”
被方家村的人包围,听着他们一声又一声的嘲讽、嗤笑、不屑,秦木气的浑身发抖,为证实自己没有吹,秦木怒道:“我家侄儿的上门哥婿可是个有学问的,日后是要去清风书院担任夫子的,你说他有没有这个能力?”
第114章 第 114 章 干他丫的
许云帆, 被秦润一个丑哥儿捡回家身无分文的汉子,方家村的人不认识他,难道方翠翠还不认识吗。
“爹, 你咋能拿这种话来骗人呢?那许小子, 连个秀才的身份都不是,他能去清风书院当夫子?爹, 你脑子没进水吧?”
方翠翠翻了个白眼, 又说:“爹, 您不知道吗?且不说清风书院那种地方,就是镇上的私塾夫子,人家最差的都得是秀才出身才有资格当夫子的。”
许云帆一个海外来的汉子,一穷二白, 连去镇上买块肉的钱都得让秦润去找秦家借,这人要是个秀才,就凭秀才的身份, 一个月能有五斤精米还有百来文铜板领取, 何至于还连一顿精米饭都吃不起?
原本听秦木的话, 其他方家村的人还有点顾虑,心生犹豫秦木说的是不是真的, 可在听了方翠翠以及两个学子的话后, 方才的顾虑、忌惮顿时烟消云散, 心算是彻底稳了。
也正因为他们心稳了, 才招惹到了不该招惹,本可以不得罪的人。
方大同方二气秦一这么久了还不去他们方家请罪, 把方翠翠接回去,一怒之下,带着几个方家村的汉子就给闹上了门。
大蛋他们在家时, 秦二媳妇秦三夫郎护着三个孩子根本护不过来。
那边秦大伯同秦木一把年纪了还被几个汉子踹翻在地,连续几脚直往腹部踹,没两下人就起不来了,只能躺地上哀嚎着。
秦二护着媳妇跟弟妹,也没少挨棍子,后背被方家村的人砰砰就是几棍子。
方家村不大,就二十户人家,家家姓方,大家伙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关系,因此,秦家人不去接方翠翠回来,只要方大一叫唤,那这事便是整个方家村的事了。
也许有的人会说,方家村的人怎么敢这么嚣张?他们不怕秦大伯报官或者大梨村秦氏的人去讨公道或者日后方翠翠回了婆家受尽白眼欺负吗?
对大晏朝的百姓来说,若不是闹出人命,少有人敢报官的,毕竟见了来收粮食的衙役他们都怕的不行,更何况是见官老爷了。
有的人家,就算闹出人命了,碍于对方的势力,他们不仅不敢报官,还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对着敌人低头哈腰做狗样。
秦氏的人,可以说,一个出息的汉子都没有,全族就没一个读书人。
至于方家村就不一样了,他们有两个读书人呢,就凭着这一点,秦氏的人敢去他们方家村闹一个试试?
以后要是他们村的两个书生有出息了,秦氏只怕几代人都出不了头。
因此,秦氏这边的人,思虑再三,他们要是不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那便去帮秦大伯他们一家吧。
再一个就是,方家村的人横啊,有的汉子,就跟方大一样,不讲理的,谁拳头硬谁就是王道。
这年头,老百姓怕当官的,自然也怕那些二流子。
当官是有官职在身,他们怕说话得罪人,但人家至少还会讲道理。
但是那些个小混混、二流子,他们讲啥理?
你要是得罪他们,人家三天两头就能上你家闹一顿,闹得你鸡犬不宁,无论你是去镇上做什么买卖,人家都能把你生意搞砸了,要是家里有个读书人或者小汉子,那更惨,他们会盯着你,只要你敢天黑出门了,对方一棍子下去,腿都给你打断,总之这帮人为了折腾你让你怕,什么事做不出来?
因此,老百姓对这些肆无忌惮又无所顾忌的混混会那么怕,正是验证了那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老百姓对这些混混是又气又恨,偏偏还拿人家无可奈何。
方家村就有几个混混,偏偏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人家在镇上还认识了几个兄弟,要是一招呼起来,那就是一帮的汉子,谁敢得罪他们哦。
方家村人少,因此,为了不被其他村欺负,人家自然懂团结的重要性。
今儿他们敢来闹,就不怕日后方翠翠在婆家讨不到好。
相反的,今儿他们来闹一场,让秦家的人知道方翠翠娘家人不好惹,日后,秦家人只会供着方翠翠,更别说还敢给她脸色看了,这便是所谓的敢怒不敢言。
秦大伯一家,无论男女老少,一个都没逃过方大他们的拳头、巴掌。
大蛋二蛋他们小,可方大方二要是晓得什么叫心软,什么叫不打小孩,他们还能当着孩子的面对秦家人大打出手?
方翠翠回去说了,大蛋二蛋就是只会打报告的小讨厌鬼,吃他们两口鸡蛋,这俩孩子便去同秦大娘他们告状,简直是讨厌死了。
可方翠翠也不想想,这种事还用两个孩子去打报告?
秦大娘都不晓得有多少次看到方翠翠偷吃鸡蛋了。
因着自家小妹说过两个孩子的坏话,见到大蛋二蛋哭哭嚷嚷的,方大不由得心烦,气火上头,直接就给了两个孩子一人一巴掌,直接把人打倒在地,嘴角滴血。
这不,早上被打了一巴掌,这会已经是傍晚了,大蛋二蛋脸上的巴掌印还明晃晃的,昭示着今儿他们的小脸蛋刚吃了一巴掌。
秦大伯他们都伤的起不来,家里鸡鸭要喂,大蛋二蛋便出来找点野草回去。
被秦安问到了伤心处,大蛋二蛋呜呜的哭起来。
秦润的鸡汤还没炖好,许云帆还没喝到心心念念了一下午的鸡汤,他在手把手教秦润怎么做辣椒酱。
因为放的调料多,整个厨房弥漫着一股独特诱人垂涎的香味。
这股香味是秦润之前不曾闻到过的,又刺鼻又香,最主要的是,里边还放了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油炸过的碎肉还有花生。
许云帆将熬制好的辣椒酱装到大罐子里,“以后食堂卖酸辣粉或者卖粉了,这些辣椒酱就用上了,到时候我再去定制一批小罐子,方伯伯那儿的辣椒多,我们还可以卖辣椒酱。”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忙着手里的事,辣椒酱全部装好罐子后,许云帆刚坐下准备美美的喝一碗鸡汤开开胃,院门外突然吵吵嚷嚷起来。
“哥夫,大哥,快出来。”
“呜呜呜……”
“啊啊啊啊……”
发生什么事了?
几个孩子怎么哭了?
意识到自家两个小叔子可能被人欺负了,许云帆哪还顾得上喝鸡汤,直接把碗一放,大长腿一冲。
“怎么回事?”待看到大蛋二蛋脸上的巴掌印,许云帆只觉得一股名为愤怒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他奶奶个腿的,谁敢打他的小弟了?
“谁打你们了?”许云帆方一打开门便看到哭的直打嗝,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大蛋二蛋,两个孩子的小脸上,明晃晃的巴掌印由为显眼,让人一眼便能瞧见。
听到哭声,秦润赶忙出来查看,他蹲下问大蛋二蛋,可两个孩子哭的直打嗝,说话断断续续的,让人根本听不清楚。
倒是一旁的秦安将大蛋二蛋被打的原因说了出来,末了拉着许云帆的裤腿,眼泪汪汪的让许云帆替他们报仇,“哥夫,大蛋二蛋被人欺负了,你要替他们做主啊!”
许云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反派台词。
“好好好,哥夫先去大蛋家看看,安哥儿,你先带两个蛋进去吧,厨房里有饭有鸡汤,你跟小野陪他们吃晚饭,哥夫同你大哥去看看。”
秦大娘他们才回来不久,听秦安说的,秦大伯一家板凳桌椅被砸的砸,锅碗瓢盆都无一幸免,秦大伯几人这会还伤着,秦大娘他们回到家,估计有得忙了,哪里还顾得上做晚饭啊!
许云帆同秦润过去的时候,秦大娘家的院子果真是一地的狼藉,同时秦氏的人一个个面上怒气冲冲,有的小汉子双手叉腰,气的直接把脚下的碎木板一脚踢飞,嘴里骂骂咧咧。
有的小媳妇小夫郎就更厉害了,嘴巴一张一合,没一会便把方翠翠一家祖宗十八代挨个都问候了一遍,那唾沫横飞的样子,让许云帆见了都怕。
就对方这张嘴,日后只怕也得是村里的头号情报员。
杜子涵挤到前边去,好家伙,秦大娘家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夸张一点,也不知道秦大伯一家当时是瞎了哪只眼才会同方家这样的人家结为亲家,看看,现在这闹的。
身为半个秦氏人,这种时候,孙武哪能置身事外,回到家没得歇口气呢又被周阿叔催着赶紧去镇上把秦一喊回来。
院子里,秦大有几个见许云帆来了,有点傻了吧唧的站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好似很好奇似的。
至于秦润,则是进屋去看秦二嫂他们的情况去了。
站在许云帆身边的汉子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的说着话,好似轮流发言,一个个的来。
站在许云帆左手边的秦大有怒气冲冲的道:“大家听我说,方家村的人为何敢来我们秦氏这儿欺负人,是因为他们力气大还是怎么样?”
说完,见许云帆还有点不明所以,左右摇头,也不知道在看啥,不由得推了他一把,“云帆,到你了。”
许云帆:“……”
不是,这种时候还要搞这种仪式感的吗?
察觉到其他汉子都看了过来,不得已,许云帆大声说:“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团结,不对,团结这个词用在他们身上不恰当,用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更合适一点,总之,你们只需要知道,他们敢来欺负我们族人,他们敢那么嚣张,是因为他们一家有事百家帮,而我们不一样。”
许云帆这番话,秦老是赞同的,他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家庭,不可能为了族人不顾自家,但方家村可以做到的事,他们为什么不可以?
秦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们总有各种各样的顾虑,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是利己的,一旦做某件事可能会损害到自身利益,只要是个聪明人他都不会去做,族是族,家是家,因此,我们自然是先考虑我们的小家了,但今儿,秦一家遇到的事,日后也有可能就是你们会遇上的事,所以,我们得团结起来,团结到外人不敢再看轻我们,不敢随意进门来欺打我们,只要我们大家团结起来,我们还用怕吗?大家忘了几十年前我们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吗?”
秦老回忆着说:“当年其他族氏的人,因为水灾,他们还剩下多少人?我们秦氏族人一路走来,哪怕饿的走不动道,可最后我们一个都没少,这是为的什么?他们方家村个个沾亲带故的,难道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对,族长说的对,方家村的敢欺负我们的人,你们这帮小汉子怕个鬼啊,怎么比你们老子还差劲?要是老子当年年轻那会,这会他们村的汉子就该跪地上嗷嗷叫了。”
“咱们族的汉子不比人家少,确实,咱们是没权没势,在这儿根基也确实不如祖辈生活在这的方家村人深厚,但咱们总不能因此就怕事了吧!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能怕事,怂的连一点骨气都没有,那样子,以后你们的孩子该怎么看你们?”
方家村的人是下午的时候过来的,那会,秦氏这边的人不是在小秦家干活就是上山砍柴,或者外出收购红薯,没活干的又嫌天热不怎滴出门,因此,秦家这边的事,要不是动静大了,他们还不一定能发现。
一开始以为是秦大伯家闹了什么矛盾之类的,他们过来劝架一番,因此,家里年轻的汉子便没来,只来了几个阿叔大伯这般年纪的人。
待他们赶过来一看,好家伙,不得了,方家村的几个汉子长得人高马大的,手上还拿着木棍,因刚刚把秦大伯他们打了一顿,这会,几人看上凶神恶煞,周身散打着令人胆颤的戾气。
几个阿叔大伯哪里敢冲上去,他们知道,一时的冲动不可取,要是贸然动手,不说制服不了方家村的人,就是他们,只怕也要跟秦大伯一样了。
待方家村的人扬起手上的木棍耀武扬威的对几个阿叔们恐吓了一番,见他们跟鹌鹑一样的缩着脖子,这才得意洋洋的离开。
方家村的人一走,几个阿叔进秦家院子一看,地上倒着几个人,起都起不来,顿时是撒丫子就往外跑,喊丫丫的,将秦氏的人都给惊动了。
秦氏的汉子们闻声赶过来时,方家村的人都不知道走到哪了。
一小汉子想起他回村时,碰巧的遇上离开的几个汉子,几人口中说着什么打秦大伯他们就跟打一条死狗一样,踹他们几脚,人就起不来,当真废物得很。
想到这,小汉子气道:“叔,谁说我们怕了?这不是下午时没人发话,我们也不好擅自行动吗,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废话不多说,你们是长辈,指哪我们就打哪,又不是打不过,我们能怕什么?要说怕,我们只怕他们不够我们打的。”
这小汉子,这话说的有些狂了。
但他的话,没毛病。
人家都欺负上门,他们还憋着,那不成缩头乌龟了?
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万年龟嘛!
大家伙其实都明白,不是现在的年轻汉子们怕事,不敢替秦大伯一家出头。
而是家里长辈没发话,其他家的汉子好像又没有动静,他们一个两个的跑方家村去给秦二他们出气,这实力悬殊的,别到时候气没出成,反而成了送人头的蠢货,那才是真的尴尬。
如今族长,还有长辈们发话了,那必须干他丫的。
方家村的人真是无法无天了,敢欺负他们秦氏的人?
这帮人,活腻歪了是不是?
想上天了是不是?
觉得自个很厉害了是不是?
他娘的,今儿就把他们打出屎来为止。
第115章 第 115 章 一巴掌一个
方家村的人, 以前欺负其他人,那些被欺负的人的族人也是因为怕惹火上身,给家里带来麻烦, 秉持着各家自扫门前雪, 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想法,一个个一家家的都不敢吭声, 屁都不敢放一个, 被欺负的人也只得对他们点头哈腰, 有气不敢出,有苦不能言,一次两次的,他们吃了甜头, 便觉得其他族人都怕他们了,不敢得罪他们了,便愈发的变本加厉, 狂的不行了。
但今儿, 他们秦氏的人就得让方家村的汉子们知道, 他们惹错人了。
一众汉子七嘴八舌,义愤填膺的说着, 最后又各回各家拿家伙。
没一会, 三十几个汉子浩浩荡荡的集合起来, 等着族长发话。
许云帆见秦氏这边家家户户都有汉子在, 小秦家的汉子只他一个,秦润虽长的跟个汉子没啥两样, 甚至比一些汉子还要高壮,但他哥儿的身份就摆在那里。
所以,小秦家这边, 肯定得是许云帆去了。
许云帆都还没动呢,秦大右秦大前几个同许云帆一块去迎过亲的汉子对许云帆勾勾手指,示意他过去,不要掉队了。
许云帆:“……”
许云帆凑热闹不嫌事大,看见这么多汉子,拿棍子的拿棍子,拿扁担的拿扁担,总之就没有空手的。
他娘的,他们这架势,怎么还让人有点小激动的呢?
这么多人,一个个手持工具,莫名有点那味了。
打群架要不得,一不小心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喝茶,踩缝纫机的,生长在红旗下的许云帆脑子里下意识就觉得他们这样做不对……
不对个屁。
在现代,他们这样做确实不对,遇上这种事,他势必要劝,让他们保持清醒,遇事不能冲动,武力解决要不得,可在这,今儿这事,他们做的有错吗?
家中孩子,族中幼儿没有做错事,无缘无故被人打了一巴掌,作为长辈,作为族人,谁他娘的受得住这个气?
就是和尚都还知道护短呢。
方家村的人,今儿必须得收拾一顿,否则,今晚他们气的都睡不着,谁负责?
要是家里婆娘睡前越想越气,胸口疼了,受罪的还不是他们这帮汉子?
许云帆觉得自己双手空空,与手持木棍的一行汉子显得格格不入,但又衬得自己像个领头军师。
“云帆,你不带根木棍吗?”秦大前问道。
许云帆摆摆手,“不用,那帮汉子估计都不够我扇的,巴掌扇疼了,飞毛腿保管够。”
赶过来凑热闹的孙武想起许云帆扇李婶时的手劲,还有一脚把壮硕的孙大河踹飞,肚子莫名就是一疼,“那你确实有够厉害的,你以前练过?”
“是啊,从小就练了。”许云帆实诚啊,有问必答,“我外公可是专门挑的武师手把手教我的。”
“哇,那你打架岂不是很厉害?”一汉子说道。
许云帆“谦虚”道:“也不算得多厉害吧,同七八个汉子交手,应当不在话下。”
“真的假的,你有这么厉害的吗?”
“当然了,我骗你们做什么?我这人最讲诚信了,轻易不说谎话,要是我真说谎,你觉得,我会让你们听出端倪来?”真是笑话了。
“那待会你给我们露一手看看啊!”
许云帆口气傲得很,“可以,都是小意思了,我一出手,寻常人都不是我的对手,我担心待会有我在了,你们只怕都没有出手的机会,像我这样的高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打得他们满地找牙遍地打滚都是小问题了。”
“真的假的?”
“保真。”
一行汉子,明明是要去为秦大伯一家讨个公道,可听听他们一路聊天聊得嗨得要死,时不时哈哈大笑两声,哪像是要去干架的样子。
去到方家村,方家村的汉子一见这么多外村汉子进村,嗓门一开,立马开吼。
不一会功夫,方家村就汇集了几十个汉子出来。
同许云帆那边的汉子一样,方家村这边的人,手上拿什么家伙的都有。
许云帆想着,他头次参加这种事,不知该什么发言,便默默的看天看地,就待其他人一声令下,该出手时就出手。
“你们秦氏汉子过来,莫不是为了秦一一家的事?”方家村村长问道。
“是。”
“你们秦氏人别欺人太甚,我们方家村的姑娘,嫁到你们秦氏,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人的?”
“放你的狗屁,你们倒有脸质问起我们来了?就没见过哪家做亲家的像方大家这么不要脸的,怎么,你们是断手断脚了,两个大舅子就只会靠秦一吃饭?人家春香院里的姑娘靠男人吃饭,都还晓得哄男人高高兴兴开开心心的掏银子呢,怎么,你们比人家还不如。”
倒不是这汉子瞧不起勾栏院里的人,而是他知道,有的汉子最是好面子,将他们骂的连那些人都不如,可以说,在他们看来就是颜面扫地的事。
果然,方大方二大怒,拳头都硬起来了。
就在许云帆以为群架一触即发的时候,方家村村长后边出现了两个身着长衫的年轻汉子。
那两汉子面色白皙,看起来满是书生气,可在许云帆看来,确是人模狗样的玩意。
“这位兄弟,我劝你最好积点口德为好,我方家村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说得的,我劝你们最好不要激怒我等,否则,日后,你们将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并为此付出代价。 ”
两个读书人在方家村地位不低,平时村里有什么事了,大家伙,哪怕是村长都会找他们出主意,久而久之,两人便自认自己很厉害了,做什么都要做出头鸟,好像这样便能彰显他们同其他村民不一样的地位。
“说的好像很厉害似的,你们是什么人?”秦大前感觉这两个读书人简直狂得很。
也许以前他们还会忌惮这些读书,但如今他们有许云帆了,还怕个屁。
他们不怕许云帆就算不错的了。
“我俩乃是镇上钱夫子门生,明年便可参加乡试。”
那学子这么说,一般人听了就该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哪知,秦氏的人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
秦大前胳膊肘推了许云帆一下,“云帆,那什么钱夫子的,你可认识?”
方家村的人一开始见到秦氏来了这么多汉子,还有点慌,这会底气上来了,“对,我们村可是有两个读书人,你们敢动我们一个试试?日后有的你们后悔。”
方大阴测测道:“本以为打他们一顿,秦一一家会长点教训,看来还是打轻了。”
一边的许云帆却是抬手看表,秦润他们回村时都六点了,加上给许云帆炖鸡,去秦大娘家耽误的时间,六点半他们才从村里出发,紧赶慢赶,到方家村也有七点了。
如今八月份的天气,昼长夜短,八点多一些天才算黑透,往回赶需要三十分钟,所以,他们在方家村,只能耗一个小时。
许云帆出门前就喝了一碗鸡汤,来时同秦大前他们吹吹牛,尚且不觉得饿,这会一停下来,肚子可不就唱空城计了吗。
哎,逼逼赖赖的就是耽误时间,许云帆皱眉道:“什么钱夫子?我没听说过,那些私塾的夫子,我哪里认得,书院里的夫子我尚且都还没见完,哪会去见什么钱夫子,不过就是两个学子罢了,口气就敢狂成这般,大前哥,你看他们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干就完事了,说再多,那都是浪费口舌,不过在此之前,我得问问,秦一家的三个孩子,是谁下的手?麻烦站出来一下,让我认识一下这位“壮汉”。”
认识人了,待会也好把人打成狗熊。
“是我,怎么了?”方二将许云帆上下扫了一眼,眼里满是不屑,嘲笑道:“怎么,你要替他们出头不成,不过我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比哥儿还要好看……”
方二不说尚且不觉得,一说之后才发现,好家伙,这小汉子当真是比附近几个村,乃至是镇上有钱人家的哥儿都要好看多了,那皮肤白的哟,又嫩,一看就知道手感定是一级的棒。
在镇上混的久了,方而什么人没接触过,什么事没听过?
听说那些府城里,一些公子哥玩的可花了,他们不爱玩漂亮的女人娇弱可人的哥儿,偏偏就爱玩男人。
听说,把男人压身下,那是别有一番风味。
以前方二听说这事,还觉得那些公子哥大抵是疯了,居然会喜欢上硬邦邦的男人,难道他们不觉得恶心吗?
如今见到这个令人眼前一亮的汉子,方二才知道,男人,其实也可国色天香。
方二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眼里满是淫邪。
方二这般令人感到恶心的目光,彻底惹怒了许云帆。
这人是怎么敢这么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