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慌乱,伸手指着丫鬟,紧蹙着眉冷声道,“这丫鬟之前打碎我的玉簪子,我斥责她几句,她便记恨妾身,一直想要跑去别的院子里。”
“如今她在听雨阁做事,想必又记恨上五姨娘,才下毒于她。妾身管教不周,让她离了春熙斋后依旧不懂尊卑,是妾身之错,愿受大人责罚。”
四姨娘面色诚恳,一副愿代下人受罪的慷慨模样。
她话语不停,一旁的丫鬟却面色如常,没有丝毫慌乱。
四姨娘未注意丫鬟的面色,仍跪在地上,不断忏悔,说她身为主子对下人疏于管教,才酿成祸事。
见大人只摩挲茶杯没有责怪的意思,四姨娘越说越有底气。
直到身后脚步声响起,素来服侍她的两个嬷嬷满身是血地跪在地上,四姨娘才面色一凝。
守在一旁的管家看向男人,得了他的准许后,上前勒令嬷嬷说出实情。
一个嬷嬷狼狈地跪在地上,先是看了眼面前神色淡漠的男人,复又看了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四姨娘,她紧咬着牙,迎着四姨娘震惊的目光,说出了实情。
过去她只在春熙斋做事,虽知晓大人不留情面手段强硬,但也不曾真地见识过。
被押去内狱前,她还想着绝不认罪,可等被各种刑具折磨一通后,她只觉皮肉分离,恨不得咬舌自尽,也好免去这酷刑。
嬷嬷知无不言,一五一十倒豆子似的,把四姨娘做过的勾当全都讲了出来。
四姨娘本侥幸以为她们二人不会出卖自己,等听到最后,她彻底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正堂内格外沉寂。
良久过后,青瓷杯盏不紧不慢落在桌面上,啪嗒一声,跪在地上几人的身子也不禁随之一颤。
“以下犯下,杖责五十,发卖人市。”
没有起伏的命令轻飘飘落下,两个嬷嬷闻言,霎时跪不住了,哭丧着脸膝行上前,急声道,“大人,都是四姨娘的主意!我们做奴才的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大人饶恕!”
说是杖责发卖,可这五十大板挨下来,非死即伤。
就算侥幸活下,也仅剩一口气,哪里还有活路。
变相就是要处死她们。
好似未听到耳边惊恐的求饶声,男人不紧不慢站起身,只阖上茶盖,向堂外走去,徒留几人跪在原地。
管家站在原地,望了眼男人远去的背影,看向一旁的侍卫,习以为常地吩咐,“把人都拖下去,夜色已深,找个没人的地方动刑,以免惊扰别院的主子。”
几人跪在地上,闻言纷纷变了脸色,瘫坐在地。
听雨阁。
已经入了夜,知晓大人不会来,徐可心早早入寝,想着明日再去送点心给大人,只是不知道大人会不会见她。
她忧虑此事,辗转反侧良久,才堪堪入睡。
不知何时,忽得房门被推开。
沉稳的脚步声走进,越靠越近,最后停在床前。
半梦半醒之际,徐可心只觉自己的胸口格外沉闷,好似鬼压床一般,任由她怎么翻身都无法挣脱。
直到异物侵入,她才费力抬眼,却见数日未见的男人此时坐在她身前,攥着她的腿弯,眼神淡漠,饶是被发现了,也没有心虚的意思。
四目对视,男人直接没有征兆地进到最深处。
身子骤然被塞满,徐可心无意识躬身,攥紧身旁的被子,良久才堪堪接纳。
她忍着不适,费力问,“大人为何深夜前来?”
林远舟勾着她的腿弯,没有回应,而是俯下身吻上她的侧颈,微凉的唇贴在颈侧,徐可心微微偏头,下意识环抱住男人的脖颈。
细密的吻从颈侧移至脸颊,修长的手指钳着她的脖颈,也不断上移,攥住她的下颌。
眼见快吻至唇角时,男人忽得停了下来。
徐可心不解抬眸,看向对方,轻声唤了一声大人。
男人起身,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垂眸注视她。
过了良久,徐可心才听到他问,“可否受了委屈?”
好似是关心的话,但语气淡漠,听不出暖意。
徐可心疑心自己听错了,犹豫良久,才小声道,“没有。”
她仍同以往那般乖顺,本以为大人也会同过去那般宽心。
可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在她回答后,男人周身的气息莫名冷了下去。
好似并不满意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