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雨急风骤,忽得下起大雨,阴云漫天,天也黑沉沉的,密不透光。
徐可心站在门前,正犹豫是否等雨停再前去书房时,远远望去,急雨之下,身着朝服的男人手执一把油纸伞,向院前走来。
雨借风势,斜斜打在男人的衣摆上。
徐可心眸色微怔,方要举伞上前,男人先一步走至她面前,揽着她的肩膀走进屋内。
“雨急,小心湿了衣衫。”他说。
搭在她身上的手格外有力,隔着衣服压着她的手臂,莫名令人感到安心,夏雨的潮湿萦绕在身侧。
徐可心关上房门后,走到站在屋内的男人身前,帮他脱下外衣,“大人为何冒雨前来,妾身前去即可。”
抱着男人湿透的衣服,徐可心不自觉抱怨道,“若是受寒怎么办?”
有时她忘记自己的身份时,会把林远舟真真切切当成自己的夫君,说出的话也格外沉闷,没几分情愫。
她走至衣柜前,将衣服细细折叠安放好后,又取出一件外衣,方要催他沐浴,一只大手从身后探了过来,贴住她的腰腹微微按压。
潮湿气从身后袭来,无声笼罩在她身侧。
“大人……”
徐可心微微惊呼一声,偏过头,男人的下巴枕在她颈侧,两只手臂横在她身前。
“用了何种香料。”
低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可心不知为何,下意识抬手抚上男人的侧脸,柔声道,“只是沐浴时放了当归艾草。”
她握住男人按在自己腰腹的手,任由他从身后环抱自己。
屋外雨声不停,室内倒是格外安静。
半晌男人起身,前去沐浴。
徐可心站在幕帘外,看他脱下里衣,露出有力结实的后背,犹豫良久,她缓步走上前,为他脱下衣服。
指腹滑过男人紧绷的皮肤,徐可心面色微红,连忙转身收好衣服。
林远舟垂眸看她,倒也未说什么。
一室幽静。
男人浸在水中,双臂搭在木桶边缘,徐可心坐在他身后,为他按揉头皮。
一开始他的头只枕着木桶边缘,半晌他微微挪动身子,直接枕在她的胸膛上。
徐可心手上动作一顿,忽得想起来,大人的口欲很重。
每日醒来时,总是留下满身青色发红的吻痕,胸前也红肿不堪,长久不能痊愈,方要有好的征兆,又被这人咬坏。
她疑心大人年少时没有乳娘,可思来想去,又觉不大可能。
百思不得其解,她也羞于询问,只微微俯身,从身后环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抱在怀里,面色浮现几分惆怅。
她知晓自己身子丰腴,不比沈家小姐清瘦脱俗,一副仙姿道骨的清流模样。
林昭明过去嫌她身子太肥,徐可心还为此难过数月,躲在房中不敢见人,几日不吃不喝,想着如何瘦下来。
还是小妹破门进来,逼问她到底发生何事,她只能说忧虑自己的体态,不似旁人那般轻盈,俗气太重。
小妹听后,气得在房内打转,不断盘问她,是不是谁在背后讲她的不是。
“有何忧虑?阿姐美若贵妃,念安身子瘦弱,还艳羡阿姐的丰腴。”
“莫要听旁人的话,阿姐乃是首辅长千金,自成贵气。”
得了小妹的劝解,徐可心的确好受些许,之后再被林昭明斥责,心上也不至于那般难受,好似针扎一般。
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有注意到身前的男人不知何时撩开眼皮,盯着虚空,没有征兆抬手,扯住她的衣服。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等徐可心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拖进水中,衣衫湿透,她狼狈地坐在男人身前,方要问怎么了,一只大手钳住她的脖颈,将她压在水中,连带着唇被一齐堵住。
徐可心的惊呼被压回口中,整个人被按在水里,像扯住救命稻草一般,慌乱地环住男人的脖颈。
呼吸逐渐被掠夺,整个人完全陷在水中,两只有力的手臂按在她的后背上,将她禁锢在怀里。
忽得一只手抚上她的衣襟,轻车熟路地扯开她的衣带,脱下她的外衣扔到桶外。
手上动作看似温柔,实则格外急切。
徐可心浸在水中,起起伏伏,过了半晌,身子被水浸满,她坐在男人腿上,靠在他怀里累得几近昏睡。
她提不起力气,男人却轻松勾着她的腰。
察觉到男人要抱她,徐可心霎时清醒,轻声说自己很重。
林远舟动作一顿,瞥了她一眼,直接单手将她从水中拦腰抱起,徐可心伏在他的肩膀上,只觉身下人的步伐格外可靠有力。
徐可心忍不住环住男人的脖颈,她忽得想起,自她入府后,男人时常将她抱在怀里,从未说过她体态的事情。
男人的肩膀很宽阔,她半个身子依偎在大人怀里,反倒显得她格外瘦弱。
在大人面前,她似乎不必再忧虑自己丰腴的身姿。
莫名的,她的身子连同她的心,一齐酸软。
之前在夜里她难受时还会求男人停下来,今夜她不自觉揽住男人的肩膀,一个不字都未说。
林远舟好似发觉她今夜的顺从,中途停下,无声注视她半晌,只按着她的心口思索什么。
见他停下,徐可心费力地睁开眼皮,眼神迷惑不解,“大人……”
林远舟未说什么,扯住她的手臂,不紧不慢地用衣带将她的手臂缠在床头,轻拍她的腰侧。
徐可心知晓,这是让她背过身的意思。
下半夜男人明显更无礼。
徐可心只咬着被子,任由他索取。
大人不讨厌她,她也喜欢大人的亲近。
虽然他不似在床下那般温柔,但她也愿意受着。
屋外雨声不停,临昏睡前,徐可心听见男人问,“可心会做糕点?”
同样的问题,他问了两次。
直到这次,徐可心才明白大人话里的意思,她环着男人的肩膀,半个身子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