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上了贱人的烙印,无人愿意探究她的过去,只在乎她的污名。
她的污名看得见摸得着,饶是府中的奴才,街上的小贩,只要知晓她的名讳,都会唾弃,最后感慨她命好,被送给了林大人。
徐可心同样不知晓自己命好在哪里,不过既然他们艳羡,想必她真的命好。
她瘫坐在地,过了半晌,又扶着桌案,颤抖身体端端正正跪在地上,比一般的丫鬟还要温顺。
“还真是在教坊司被调教的不成样子,好好的千金小姐如今一副讨好人的贱人做派。”
不知谁在身后忽得尖声道,话音刚落,顿时哄堂大笑。
徐可心迟疑转身,却见一位身着鹅黄衣裙的女人坐在一旁,柳眉舒展,唇红如血,面上的脂粉很重,可饶是如此,也难掩盖眼尾的细纹。
见她看过来,女人嗤笑道,“你们瞧,她还看我呢。”
徐可心垂下眼皮,没有再看向她。
她狼狈地跪在地上,一旁的丫鬟复又端了一杯茶水上前,徐可心方要伸手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未等她接过,一旁的丫鬟先端走茶杯,放在一旁,又重新添了杯温的茶水。
“老爷。”林夫人起身行礼,身后摩挲声齐刷刷响起。
徐可心眸色微怔,转过身看去,却见身着朝服的男人走至堂内,不曾看她一眼,直走到主位坐下。
徐可心跪在地上,犹豫半晌,也轻声唤了声老爷。
声音算不得重,很轻。
正当她以为对方未听见时,男人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在回应她,还是在回应众人。
徐可心垂着眉眼,想起昨夜的事情,心上生了几分胆怯,不敢看他。
“五姨娘,应敬茶了?”
丫鬟笑着走到她面前,俯身将茶水递到她面前,徐可心闻言抬头,对上林夫人眼里无声的警告,她垂眸接过茶水,膝行到林夫人面前,将茶水递到她面前。
林夫人接过茶杯,说了几句场面话。
丫鬟又递过来一杯茶,徐可心接过,犹豫片刻,才又膝行到男人面前,轻声唤了声大人。
男人坐在主位,居高临下俯视她,目光意味不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久到徐可心双手疼痛难忍,男人才伸手,但未接过茶杯,而是握住她的手腕。
被烫的红肿的手心霎时暴露在众人面前,徐可心听他语气没有起伏地问,怎么弄的。
话音刚落的瞬间,坐在一旁的林夫人身子紧绷,徐可心抬眸,对上男人没有情绪的目光,她斟酌着话,小声道,“是妾身自己不小心烫到的。”
男人攥着的手,指腹在她红肿的掌心重重摩挲,徐可心疼得微微蹙眉,很轻地喊了一声疼。
鲜红的巴掌印还伏在脸上,她只小心地仰头看着男人,不自觉想起昨夜的事情。
她被下人带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洗干净身子后等大人过来。
在教坊司学会如何伺候男人,为讨男人的欢心,她特意拿出一件薄纱裹在身上,半隐半露。
薄纱笼在她的身上,细细勾勒她身体的曲线。
来人身形高大,揉着眉心,看到她的瞬间眸色一怔,可也只是片刻,眸色复又恢复淡漠。
他只走到床边坐下,徐可心站在原地,怯生生地望着他。
数年之前,她还是对方未过门的儿媳,眼下却成了他的妾室。
徐可心不知怎么面对他,林远舟却只眼也不抬地向她伸手,让她过去。
徐可心只犹豫片刻,便脱下薄纱,缓步走到男人身前,主动坐在他腿上。
她勾着男人的脖颈,小心靠在他的肩膀上。
满身学来的伺候人的本事,但奈何一次未用过,只坐在男人的腿上,再无动作。
徐可心之后在想起她的初夜,她才发觉自己有多笨拙。
她眸色挣得浑圆,眨也不眨地盯着男人看。
好似未料到她会这般主动,大人一开始未回应她,只无声打量她,过了良久才揽住她的腰。
教坊司的姐姐告诉她,初夜很痛。
的确如此,她紧蹙着眉,害怕地趴在男人的怀里,不敢抬头。
一只大手压在她的脖颈上,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没有前戏,也没有爱抚,大人冷着面色夺了她的第一次。
昨夜这人要得太凶,徐可心白日醒来时还双腿酸疼,本想好好休息,没想到被人直接从梦中叫醒,跑到正堂敬茶。
苦了她这双腿,青痕遍体不说,又跪了整整一上午,眼下俨然失了知觉。
她正失神时,脸上传来刺痛,她眸色微怔,却见男人抚着她被打的侧脸,垂眸看了片刻,命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