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唇角弯了弯，轻轻抚上他柔韧的腰线：“嗯？”
“我行不行，你不是早就体会过吗？”
热气似乎蒸腾了人的理智，明明有无数种让秦越闭嘴的办法，他偏偏选了对自己最不利的一种。
程砚闭上眼，自暴自弃地将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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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因为前一晚的过度放纵, 定好的游玩计划只能推迟。
秦越将酒店送来的午餐放在一边，在床上坐下，缓缓道：“宝贝, 该起床了。”
被子里鼓起的小包动了动，冒出一个蓬松的脑袋，程砚眼睛都还没睁开, 嘟嘟囔囔：“几点了？怎么不叫我……”
他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说着说着脑袋又垂了下去，再一次睡着。
“小砚？”
程砚往被窝缩了缩，睡得香甜。
秦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干脆换上睡衣钻进被窝，跟程砚一起睡了个午觉。
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 外头的阳光格外灿烂，可惜冬日里的阳光只是个摆设, 没有半点热意。
好在室内空调开的高，不会觉得冷。
秦越将程砚从被子里挖出来, 见他还闭着眼，凑过去亲了一口：“别睡了，再睡就到晚上了。”
听到晚上, 程砚终于清醒了一点, 揉揉眼：“唔，腰疼。”
秦越帮他捏了捏腰身，耐心地问：“饿了吗？我让他们把午饭重新加热了。”
“午饭？”程砚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缕毛发呆呆地支棱在头顶, “现在不是早上吗？”
“已经下午了。”
程砚瞬间清醒, 顾不上后面的胀痛, 猛地坐了起来：“那怎么办？不是说要去玩？”
“嗯。”秦越说, “明天再去。”
程砚松了一口气，但下一秒，他的脸色突然一变，一言难尽地看向秦越：“你帮我洗了澡？”
秦越：“嗯，还上了药。”
程砚瞬间脸色通红，恨不得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以前他和秦越做的时候，到最后基本还保留着一丝意识，清洗都是自己来。
但昨天不知道是不是太激烈了，他直接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发现身上干净清爽，连衣服都换了一套。
是谁帮他洗澡的不做他想。
“不弄出来会生病的。”秦越亲亲他的耳朵，“这种事很正常，不用害羞。”
程砚忍不住在他肩膀咬了一口：“谁害羞了！”
秦越一本正经：“某只咬人的小狗。”
程砚气不过，想扑上来闹他，又不小心扯到后面的痛处，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秦越拿了个软垫过来，在他屁股底下垫着，“这样会不会舒服一点。”
程砚气呼呼地坐在软垫上，调整了一下姿势，果然舒服许多。
他现在是真的后悔了，昨晚不该那么大胆。
是谁给他的勇气主动勾引秦越？这人疯起来真的不要命，他的腰都要被撞碎了。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秦越在床上支了个小桌，把午饭摆了上来。
程砚见他端起碗，像是要喂他，连忙夺了过来：“我手又没断。”
秦越挑眉：“还不是怕你闹脾气不肯吃。”
程砚哼哼两声：“我才不会跟自己作对。”
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三点，程砚现在一下床就腿软，自然不可能出去玩，于是只能在酒店直播打游戏。
刚一上线，一个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
【North 请求加入你的队伍】
程砚点了接受，下一秒队伍里就多了一个绿色衣服的络腮胡男人。
程砚忍不住问：“你怎么穿一身绿？头发还弄绿色……”
麦克风的标志闪了闪，北野极具特点的声音响起：“你不觉得我这一身很酷吗？我们打雨林图吧，我要当老六！”
不得不说，这身绿色服装在雨林图里肯定如鱼得水，趴在草丛里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雨林就雨林吧。”
队伍里只有三个人，如果打四排就要再拉一个，程砚在好友列表里翻了一下，正好看见南瞳在线，直接点了邀请。
南瞳很快进了房间，一进来就嫌弃地说：“这绿色大汉谁啊，吓我一跳。”
北野：“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南瞳：“儿子骂谁呢？”
男生似乎都热衷于这种互称父子的行为，程砚围观一会，打断他们：“还玩不玩了？”
“玩！”两人异口同声。
程砚按下开始游戏的选项，对旁边一直没开口的秦越说：“渴了。”
秦越默默站起身，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想喝什么？”
程砚晃了晃腿，伸出手指：“一杯芋圆奶茶，全糖加冰，我记得楼下好像有家奶茶店。”
“加冰不可能。”秦越冷漠拒绝，“冬天少喝冷饮。”
程砚眨眨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然后叹了口气。
秦越神色露出一丝动摇，见状，程砚讨好地拉拉他的小拇指。
好一会儿，秦越才妥协般地说道：“少冰。”
能有冰就不错了，程砚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秦越直接点的外卖，玩到一半的时候奶茶送来了，他起身去取。
等人一走，南瞳立马好奇地问了起来：“你们还在A市？”
“对啊，打算在这玩两天。”
“我还以为你们回去了呢，酒店有电脑？”
“我们定的电竞套房。”
没说几句话秦越就回来了，南瞳马上闭嘴。
四人一直玩到晚上九点，下播后，程砚没有丝毫困意。
他站起来原地走了两步，对秦越说：“我感觉我好了，要不我们出去玩吧？”
现在这个点还早，A市的夜生活都没开始，秦越思考一会儿，答应下来：“可以。”
还没等程砚开心，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要听话，别乱跑。”
程砚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秦越同学，你男朋友智力正常，不是傻瓜。”
秦越被逗笑，亲了亲他的脸蛋：“乖，我知道了。”
两人都换了休闲的衣服，然后在外面套上一件厚厚的羽绒服，出了酒店之后，外面的冷风呼呼往领口灌，冻得人一哆嗦。
秦越问：“还想去玩？”
程砚坚持：“出都出来了，不去玩多可惜。”
他们沿着路边走了一会，因为实在太冷，放弃继续散步的想法，打算去热闹一点的地方。
程砚在app里翻了翻，兴奋地说：“她们说这边有个酒吧一条街，我们去酒吧看看吧？”
上辈子他循规蹈矩，作为大家眼里的好学生，程砚自然没去过酒吧，因此满是好奇。
秦越就更别提了。
他拧了拧眉，虽然不太赞成，却也没说拒绝的话，反正有他陪着：“真的很想去？”
程砚连连点头：“嗯！”
“那就走吧。”
酒吧一条街开在灯红酒绿的繁华地带，路边人来人往，到处可见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
程砚看着他们裸露的双腿，有些震惊，他跟这些人仿佛不在同一个季节，居然有人能在冬天穿短裙。
程砚默默裹紧了自己的大棉袄。
街边的招牌五颜六色，他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看得实在眼花，最后随便选了一家进去。
秦越紧紧跟在他身边。
越往里走，室内的温度渐渐升高，里面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需要贴着耳朵才能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很快进到了酒吧内部，中央有个演出用的小台子，几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在上面跳舞，底下的人随着音乐一起欢呼扭动，布料薄得要命，放眼望去一片白花花的□□。
秦越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扫过吧台边烂醉如泥的几人，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见程砚还在探头探脑，他拉过对方的手臂：“该走了。”
程砚还没听清就被他拽了出去，直到出了这家酒吧，才疑惑地问：“怎么了？”
“环境不好，受不了。”秦越看了看表，才十点，“别去酒吧了，我带你去吃烧烤。”
程砚面露犹豫，心里一阵天人交战，最后放弃喝酒，选择了香喷喷的烧烤：“走！去哪吃？”
秦越带他去的是一家老店，生意十分红火，店内和外面的座位都坐满了，两人只得打包回酒店吃。
吃饱了的程砚很好哄，自己乖乖上床睡觉，不再闹腾着要玩这玩那。
第二天秦越一大早就把程砚叫了起来，A市临海，秦越带他去的是一片未开发的海滩，风景优美，人烟稀少，海面碧蓝广阔，很是好看。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咸腥味，程砚把鞋子脱了，赤脚踩在细软的沙滩上。
他笑着招呼秦越：“你也来试试！好舒服！”
浪花一朵接着一朵，将程砚脚上沾着的沙子冲走。
“也不怕冷。”秦越站在一旁看着他，语气里满满的纵容，“玩一会就上来，等下船就要来了。”
“什么船？”程砚以为秦越就是纯粹来带他看海的。
秦越没回答，而是看向某个方向：“还可以再玩十分钟。”
程砚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见了一艘崭新的白色游艇。
这谁还有心思玩？
程砚立马穿上鞋，跟秦越去了码头。
刚才看见的那艘白色游艇正稳稳地停在岸边，船上下来了一位中年男人，向秦越问了声好。
“秦少爷，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秦越颔首道：“现在就走。”
程砚小声问：“这是你租的？”
“不是，是之前我爸送我的。”
直到上了船，程砚才知道秦越的目的是带他去海钓。
不得不说钓鱼实在是一项让人上瘾的活动，程砚一开始没经验，只能在旁边看船员操作，后面胆子渐渐大了起来，开始学着自己上手。
但冬天气候寒冷，他努力了好几天也才钓到几条鱼。
钓到的鱼都被大家分着吃了，在船上又玩了两天之后，他们开始返航。
甫一落地，程砚就接到了原主叔叔打来的电话。
这几天玩的太开心，他都把这位叔叔的事给忘了，原本是说好放假就回S市的，现在过了这么多天他都没回，难怪对方会来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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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早上, 程砚回了S市。
秦越跟他买了同一班飞机，等把程砚送上出租车，他才坐高铁回了H市。
原来的房子早就已经退租了, 程砚直接跟司机报了原主叔叔家的地址。
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在老旧的小区门口停下。
这里的房子虽然已经上了年头，但胜在地段好, 离市中心很近。
循着记忆里的路线，程砚直接进了某个单元楼，最后在一道铁门前停下。
他敲了敲门，门内响起一道温柔沉静的女声：“谁呀？”
随着话音落下, 里面的门打开了，隔着一道生锈的铁门, 程砚跟女人对视。
尴尬的氛围蔓延在空气中。
最后还是女人有了动作，她上下打量程砚几眼,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是小砚吧，好久没见, 居然都长这么高了。”
程砚点了点头：“婶婶好。”
“快进来，你叔叔还在上班，家里就只有我和你妹妹。”女人说着把铁门打开, 帮程砚找了双拖鞋。
程砚走了进去, 先往四周环顾了一圈，这套房子虽然小，却很温馨, 沙发上摆着几个可爱的布娃娃, 客厅的墙面上挂满了儿童简笔画和金灿灿的幼儿园奖状。
注意到他的视线, 女人带着笑意说：“这些都是小悦画的, 是不是很好看？”
“嗯。”
“老师们都说小悦很有天赋, 以后肯定能成为大画家。”
程砚从小就对画画不感兴趣，虽然家里给他请了老师，但也只学了个皮毛。以他外行人的角度，明显看出来墙上的画比同龄小孩画的要好，而且很有灵气。
虽然这些机构的老师都是一样的话术，大部分是为了让家长给孩子报班，但也有真心实意的。
见她眼里都是期盼，程砚点了点头：“是很有天赋，而且很有新意。”
想到什么，女人叹了一口气：“小悦很喜欢画画，但我们夫妻俩工资不高，光是送她去学就花了不少钱，本来还打算让她学钢琴，没想到你叔叔突然被裁员，重新找的工作又累，工资还不高……”
程砚转头看了她一眼，女人说的认真，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这时，一个小女孩突然从房间跑了出来，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人，她拘谨地看了程砚一眼，然后抱住女人的大腿撒娇：“妈妈，我饿了。”
边说边忍不住偷看程砚。
女人揉揉她的脑袋，柔声哄道：“小悦乖，今天家里有客人，等爸爸回来我们再一起吃好不好呀？”
小悦乖乖地点了点头。
女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这是你小砚哥哥，快叫人。”
她怯生生地看向程砚，小声喊了一句：“哥哥。”
程砚蹲下身和她平视，笑着道：“小悦真乖。”
小姑娘脸色通红地缩在妈妈后面，奶声奶气地回复：“谢谢，哥哥你真好看。”
程砚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
见他们相处和睦，女人笑了笑：“小砚，你可以陪她玩一会儿吗？我那边还煮着菜，忙不开。”
“行，婶婶你去吧。”
“麻烦你了。”
等人走了，程砚把小悦带到沙发上坐下，问她：“想玩布娃娃吗？”
小悦摇了摇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哥哥，为什么我之前都没见过你？”
“因为哥哥在上学，所以没时间过来，你平时喜欢玩什么？”
小悦歪头想了想：“我喜欢画画！还喜欢唱歌！”
“哇。”程砚鼓掌，“小悦好棒！”
小姑娘得了夸奖，美滋滋地甩了甩马尾辫：“哥哥也很棒！”
说着她又低落下来：“不过我听到爸爸妈妈吵架了，爸爸说不让我去学画画了，他想拿钱去打牌。”
“赌博？”
小悦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程砚沉默几秒，摸摸她的头：“放心，你一定能继续学的。”
“真的吗！”小悦双眼发亮。
“嗯。”
因为这个话题，小悦明显跟他亲近很多，拿自己的布娃娃跟程砚分享。
两人玩了一会，突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
一个面色疲惫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廉价西装，边换鞋边朝着室内喊：“饭煮好了没？老子要饿死了！”
“煮好了煮好了。”婶婶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怎么这么迟才回来，今天又加班了？”
程临江骂骂咧咧：“遇到一个晦气的客户，真他妈难搞。”
婶婶顺着他的意思安抚了几句，然后说：“小砚来了。”
男人这才往客厅看了一眼。
程砚站起身，对他点了点头：“叔叔好。”
程临江迟疑地说：“长这么高了啊。”
程砚笑笑没说话。
跟记忆里温和的男人不同，面前的人变得邋遢了许多，脾气也很暴躁。
“菜煮好了，你们来吃饭吧。”婶婶及时打破了沉默，招呼道，“小悦，跟哥哥一起去洗手。”
四人很快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婶婶的手艺很好，桌上的菜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程临江一上桌就皱起了眉头，嚷嚷：“怎么做了鱼，你不知道我不爱吃鱼吗？”
“你不喜欢吃就别吃，这是给小悦和小砚吃的，鱼吃多了聪明。”
程临江拧了拧眉，夹了块排骨放进自己碗里：“那你不知道买鲫鱼？这么贵的鲈鱼都敢买。”
女人撂下筷子：“我花的是我的工资！”
“那我的工资呢？刚发下来就没了，你怎么用的？”
“小悦去学画画不要钱吗？她幼儿园的学费不要交吗？”
两人越说越激动，小悦缩在桌角不敢说话，程砚拍了拍她的背，对两人说：“叔叔婶婶，孩子还在，你们别吵了。”
婶婶看了小悦一眼，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小悦乖，别怕，妈妈跟爸爸闹着玩的。”
她将孩子带去房间慢慢哄了，桌上一时只剩下程砚和程临江。
程临江转头打量程砚一眼，难得关怀了一句：“在那边上学怎么样？”
程砚面色淡淡：“还行。”
“噢。”程临江低头扒了一口饭，又说，“学费是用你爸妈的钱交的？”
程砚差不多明白他想说什么，隐瞒了自己直播赚钱的事：“爸妈留下来的钱已经用完了，我现在每天出去做点兼职。”
程临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一顿饭沉默地吃完，婶婶中途出来了一趟，帮小悦打了点饭菜进去。
饭后两人坐在客厅看电视，程临江点了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问：“之前考上S大怎么没跟家里说？”
程砚不适地蹙起眉，将烟雾挥散：“当时忙着赚学费，所以忘了。”
提到学费，程临江果然有些尴尬，毕竟当初是他把程砚领回来，想当儿子养，结果后来小悦出生，他就把人忘在脑后了。
程临江把烟摁灭，抹了抹脸：“我记得当初你爸妈去世，留下来的遗产有十几万吧？”
程砚在记忆里搜寻一番，确定道：“这笔钱我从来没看见过。”
程临江有些不信：“你再想想。”
“叔叔。”程砚沉下声，冷淡道，“真的没有。”
他这副模样跟秦越像极了，程临江果然被唬住了，讪讪道：“没有就没有，你现在兼职工资多少？”
程砚随便报了一个数字：“五千。”
事实上他每个月赚的钱是这里的几十倍。
程临江却很震惊：“这么高？”他每个月累死累活跑业务才四千。
程砚感觉不妙，下一秒就听面前的男人说：“当初你在家里住了这么久，我供你吃穿，现在你有本事了，也该报答叔叔了吧。”
“你想我怎么报答？”
见他同意，程临江豪气地说：“看来我侄子是出息了，这样，我要求也不高，你一个月给我们四千，我记得大学食堂很便宜，一千块肯定能吃够了。”
程砚似乎在考虑，程临江紧紧盯着他，连呼吸都停住了。
“你别给他！”一道尖利的女声打破安静的环境，婶婶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你给他他又要拿去输掉！”
“你别乌鸦嘴！”被坏了好事，程临江面露愠色，“那些钱我迟早要赢回来。”
婶婶没理他，几乎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程砚：“真的不能给，小悦还要上学。”
“我知道。”
程砚安抚地拍了拍婶婶的肩膀：“我不会给叔叔钱的。”
程临江气急败坏：“什么意思？刚才说好的！你个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
程砚不想跟他吵，冷冷道：“恩情我会还，但不会浪费在一个赌徒身上。”
见拿不到钱，程临江开始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程砚眉头愈发锁紧，拉着行李箱就打算离开，婶婶将他送了出来，一路送到楼下。
想起丈夫的癫狂模样，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花。
程砚递了张餐巾纸过去，迟疑地问：“叔叔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原主的记忆里，程临江真的是个很好的男人，对妻女呵护备至，工作上也很勤恳。
婶婶叹了口气：“他之前待的公司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再加上经济不景气，所以打算裁员，临江性子不够圆滑，得罪了上司，就被裁了。”
“岁数这么大了，谁还要？他只能去当销售，每天面对那些奇葩的客户，憋了一肚子气，一开始他还会在家里忍着，后来直接凶我和小悦，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他压力大我是知道的，为了减轻他的负担，我也出去找了份工作。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家里的钱少了，才知道他偷偷摸摸去跟别人打牌，把钱输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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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秦越打来电话的时候, 程砚刚办理完酒店入住，他跟着服务生上了电梯，划开接听键。
低沉醇厚的男声隔着听筒传了过来：“到叔叔家了吗？”
“到了, 还吃了个午饭。”
秦越问：“晚上在他家住？”
“没有，我不想待在那里了，去附近找了家酒店。”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 再开口时，秦越的声音已然转冷：“发生什么事了？”
提起这件事程砚就有些糟心，他跟着服务生走出电梯：“他沾上赌博了，想问我要钱。”
秦越：“别给他, 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知道，你放心吧。”程砚刷卡进了房间, 服务员把他的行李箱放下就走了，关上门后, 程砚瘫在沙发上，跟秦越聊天, “你到家了吗？筱雨在不在？”
见他心情并没有受多大影响，秦越没再提刚才的事：“到了，筱雨要下周才放寒假。”
程砚语气有些可惜：“这样啊……”
秦越在电话那头挑了挑眉：“听你的语气, 你这么想见她？”
“当然了, 我们是好朋友。”程砚说，“我还想跟她一起出门逛街呢。”
秦越冷冷道：“我呢？”
“你什么？”程砚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你不想跟我一起？”
听出他声音里的醋意，程砚故意说：“你又不会选裙子和口红, 就在家好好待着吧啊, 乖。”
秦越舔了舔上颚：“皮痒了是吧。”
反正隔得远, 程砚放飞自我：“想跟我们一起去也行, 不过你也得穿女装。”
秦越冷笑一声：“你确定？”
“确定。”
说是这么说, 但他觉得秦越肯定不会答应，毕竟秦越平时的作风就很古板，想想他穿裙子的画面，程砚有点想笑。
“可以。”
“啊？”程砚懵了。
秦越慢条斯理地说：“不过有个条件，我要你来帮我穿。”
程砚怎么想都感觉他不怀好意，秦越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人，他不信有这么简单，强烈拒绝：“你自己想穿就穿，我才不帮。”
见他不上套，秦越觉得很是可惜。
程砚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宝贝呢？”
他们离开S市的时候托人把宝贝带回了H市，蜜桃节举办的这几天，宝贝在秦越家里舒舒服服地住着。
秦越难得地沉默了一会儿：“你想看看它吗？”
“当然了。”程砚说，“我们打视频吧。”
挂了电话后，视频很快接通，屏幕上出现秦越的脸，程砚看也没看，在屏幕上到处寻找宝贝的身影。
结果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他对上秦越漆黑的脸：“我的宝贝呢？”
男人沉沉地说：“宝贝比我重要？”
程砚自然不会回答这个致命的问题：“你有什么好看的，今天早上不是才见过？”
秦越点了点头，面色很快平静下来：“你说的有道理。”
程砚觉得有些不对，按秦越平常的性格，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揭过去。
像是在酝酿什么坏水。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想了，秦越把摄像头一转，对准了落地窗外的花园，绿茵茵的草坪上，一猫一狗追逐得正欢，全然不知道二楼阳台有两个人在默默看着他们。
“你还养了狗？”程砚有些诧异，毕竟秦越看起来就不是喜欢小动物的类型，宝贝还是因为他喜欢才买的。
果不其然，秦越摇了摇头：“不是我养的，是林伯从外面抱回来的。”
“它叫大黄，以前是条流浪狗，有一次下雨的时候在路上窜来窜去，差点就被汽车碾死了。林伯看它可怜，征求了我爸妈的同意后把它养在家里，已经养了有几年了。”
程砚：“大黄？”
秦越笑了一下：“林伯取的，说是大家都这么叫，黄色的中华田园犬叫大黄，白色的叫小白，如果花色不统一就叫旺财。”
程砚之前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脸上露出些新奇的表情。
他盯着屏幕上的大黄狗看了一会儿，突然问：“林伯是你的家人吗？”
秦越解释：“也可以这么说吧，林伯是我们家的管家，从我出生的时候就在了，平时家里都是他在打理。”
之前程砚听秦筱雨说起过，家里除了佣人就只有管家陪着她，看来就是这位林伯了。
就在这时，大黄在草地上趴了下来，宝贝迈着矜贵的猫步走到它身边，硬是把自己挤进了大黄的脑袋下面，舒服地盘成一团，然后开始给大黄舔毛。
程砚瞳孔地震。
他不可置信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秦越轻咳一声：“宝贝很喜欢大黄，整天都要追在它后面，晚上还赖在狗窝不肯走。”
程砚委屈：“可他们不是有生殖隔离吗？”
猫和狗是没有未来的！
秦越：“你别担心，或许宝贝只是因为没见过狗，所以对大黄很感兴趣。”
程砚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沉浸在自家小猫被大黄狗拐走的悲伤中，直到视频电话挂断，他还有些闷闷不乐。
坐了一上午的飞机，又去程临江那里走了一趟，程砚有些累了，打算躺在床上睡一会儿午觉，没想到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醒来的时候窗户外面都黑了，他的房间位置高，能看见一片通明的城市灯火。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程砚摸了摸肚皮，打算出去觅食。
酒店附近都是高楼林立的商业大厦，程砚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在周围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条小吃街，最后只能打车去了中心广场。
刚下车，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信息。
【程临江：你父母的东西还在这里，不想要了？】
当初程临江把原主接到家里的时候，原主把父母的遗物一并带了过去，程砚可不信他有这么好心。
说不定是程临江找不到遗产，所以想用这些东西敲他一笔。
【小橙子：条件。】
【程临江：读过书的就是聪明，我要的不多，二十万】
对一个父母双亡、刚上大学的学生来说，二十万可谓是一个天文数字，程临江不可能不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真是想钱想疯了。
程砚自然不可能惯着他：“我没有这么多钱。”
【程临江：最少十五万，你不想要你爸妈的东西了？】
【小橙子：麻烦叔叔替我保管了，谢谢。】
【程临江：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孝子！对得起你爸妈的在天之灵吗！】
【程临江：十万，十万我就把东西给你】
程砚不理会他的气急败坏，表情冷淡：“我说了，不需要。”
原来的程砚已经死了，他拿着这些东西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封存在记忆里。
大概是他这样的态度惹怒了程临江，后者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程砚找了个安静的小巷，划下接听：“喂。”
对面半晌没说话。
胃开始疼了，程砚有些不耐烦：“有什么事就说，不说我挂了。”
“等等。”男人的嗓音有些沙哑，“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收养你吗？”
他们应该是指原主的亲戚，程砚淡淡道：“不想，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等等！”程临江有些生气，“因为你根本不是程家的种！他们都知道这件事，把我这个傻瓜蒙在鼓里，带了一个外人回家！”
嗯？
他正了正神色，原本懒散的姿势变得认真：“你什么意思？”
见他上钩，程临江明显松了一口气：“你根本不是你爸妈的孩子，是他们领养的。”
“有证据吗？”
好不容易拿回主动权，程临江声音十分有底气：“当然有，想知道就带着钱来找我。”
“我说了，我没钱。”
程临江：“别想瞒着我，我都看见了！”
什么意思？
难道程临江知道他在做直播的事了？
程砚揉了揉额角，感觉有些烦躁。
就在他思考着该怎么办的时候，程临江开口了——
“你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可不便宜，都穿的起五位数的衣服了，也不差给我的那点钱吧。”
程砚一愣，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羽绒服，这明明是他趁着促销买的平价款。
下一秒，他悚然一惊，拉开外层羽绒服的拉链！
看见那件长了一截的白色衬衫，程砚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去程临江家的时候，因为室内太热，他直接把羽绒服脱了，只穿了衬衫和一件马甲。
他已经养成了省吃俭用的习惯，衣服都是买的便宜货，自然没什么漏洞。
可这件衬衫，是秦越的。
一定是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穿错了，秦越居然也不提醒他。
难怪程临江会找他一个学生要钱，还狮子大开口。
“明天中午我在家里等你。”程临江声音很是悠闲，“记得带钱。”
说完，不等程砚回答就挂了电话。
程砚将手机收回口袋，因为心情不好，原本打算吃点好吃的，最后也只随便塞了点东西。
回酒店的路上，秦越打了电话过来。
程砚接起，男人心情显然很好，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在哪呢？”
程砚声音里难掩疲惫：“去外面吃了点东西。”
秦越对他的情绪一向很敏锐：“怎么了？”
“你叔叔又来找你了？”
“是啊。”想起那件事，程砚小声嘟囔，“都怪你，今天怎么不提醒我衣服穿错了。”
秦越顿了一下，笑开：“我还以为是你想穿，所以就没说。”
这件衬衫就是上次程砚从秦越行李箱偷偷拿的那件，那天做完之后就直接送去干洗了，早上服务员送了回来，秦越原本打算自己穿，直接放在了床边。
谁想到就刷个牙的工夫，程砚已经迷迷糊糊把衣服往身上套了——
感谢在2022-04-06 23:46:33~2022-04-08 23:49: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张 5瓶；蜜饯儿、自习大旗永不倒、芙拉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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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直到下车, 两人的电话还没挂，听见电话那头车门关闭的声音，秦越问：“到酒店了？”
冷风呼呼地吹在空旷的街道上, 程砚往手里哈了一口气，快步跑进酒店大厅：“嗯，你怎么还没睡？”
秦越答非所问：“很冷吗？”
“有点, 不过我跑进来了，里面有空调。”
他一边跟秦越聊着一边上了电梯，这个时间点里面就他一个人，显得格外寂静。
“宝贝怎么样？还跟大黄一起吗？”
“不知道。”
“为什么？”程砚有些疑惑, “你没去看宝贝？”
电梯门恰好在这时打开，程砚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一抬头就发现他的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
“因为我不在家。”
分不清这句话是从电话里传来，还是从面前传来, 程砚呆呆地站在原地。
秦越面对着他，张开双臂：“过来。”
程砚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秦越的怀抱很热，还有点硬，他贴在男人的胸口, 仰着头看向对方：“你怎么来了？”
秦越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想你了。”
“明明早上才分开。”程砚小声说了一句。
秦越帮他打开房门, 牵着手走了进去：“你让我来的。”
程砚脑袋上冒出大大的问号：“我什么时候让你来了？”
恰好房门关上，秦越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走向主卧大床：“在电话里。”
程砚直接被放在了床上, 身下的床垫柔软弹性, 像是陷进了一大团棉花中, 没等他挣扎, 秦越直接俯身压了上来, 困住他的四肢：“怎么不跟我叫板了？”
程砚眼珠转了转，选择继续装傻：“你在说什么……”
秦越呵了一声：“宝贝重要还是我重要？”
真是个醋精。
“你就为了这句话跑过来？”
秦越：“不可以吗？”
程砚生无可恋脸：“当然可以，但是你能不能别压着我，要喘不过气了。”
秦越翻了个身，好歹没压着他了，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他又来找你说了什么？”
程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跟秦越说了。
听完后，秦越没有多说什么，只说：“明天我陪你一起去。”
程砚看着他的侧脸，原本烦躁的心情瞬间安定了下来。
因为心里藏着事，两人草草地洗了个澡就抱着一起睡了过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他们先去附近逛了逛，快到午饭的时间，才慢腾腾地去了程临江家。
给他们开门的是程临江，程砚往里面看了一圈，没看见婶婶和小悦的身影，猜测应该是程临江把他们支走了。
程临江脸上气色很好，大概是觉得自己马上能拿到钱了，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喜气：“侄子来了啊……”
但在看见站在程砚身后的人时，他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
程临江警惕地看着这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你是谁？”
他也算是见过世面，之前公司势头正猛，他经常全国各地到处跑，遇到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秦越身上的气质不是普通人家培养出来的。
程砚带这样的人来是什么意思？
没等程砚开口，秦越先一步挡在他身前：“我是程砚的同学。”
程临江没看他，直直地盯着程砚：“你带他来干什么？”
程砚拍了拍秦越的肩膀，让他放心，然后从他身后走了出来，笑道：“我觉得有什么事还是进去说好一点。”
楼道里根本不隔音，程临江爱面子，自然不想他们谈话的内容被人听了去，最后不情不愿地把他们两个放了进来。
大门一关，程临江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本性：“钱呢？”
“我说了，我没钱。”
程临江气得瞪大眼睛：“你他妈敢骗我？！”
程砚站在原地，语气淡淡：“我从头到尾就没说过我有钱。”
程临江快要气疯了，几步上前就想去扯程砚的领口，没等上手，秦越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两只大手像铁钳一样，把程临江按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们这两个臭小子！”他眼珠充血，模样癫狂，看起来十分吓人。
程砚没有理会：“我爸妈的东西在哪里？”
程临江冷笑：“我不会给你的！”
秦越用询问的眼神看向程砚，后者点点头：“我应该知道在哪。”
程临江一瞬间紧张起来，疯狂想挣脱秦越的桎梏，然而一身肥肉的中年男人怎么可能比得上经常锻炼的年轻人，秦越轻轻松松把他制住，反手压在墙上。
程砚直接进了书房，没一会儿就捧着一个纸盒走了出来。
纸盒上有一道被人打开过的痕迹，程砚拍了拍上头的灰尘，将一本笔记拿了出来，笔记的封面上写着原主母亲的名字。
看来就是这个了。
程临江果然大力挣扎起来：“你这是盗窃！”
“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程砚淡淡看了他一眼，“昨天你威胁我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认你这个叔叔。”
“走吧。”程砚抬了抬下巴，向秦越示意一眼。
秦越把程临江放开，不忘威胁一句：“如果不服气就去报警，看警察会不会帮你。”
程临江显然也想起了自己做过的事，面色难看地看着他们离开。
出了小区，秦越突然开口：“他是个麻烦，你不一次性处理了？”
程砚摇摇头：“小的时候亲戚都不愿意养我，只有他伸出了手，虽然他现在很坏，但至少那个时候他是真心的。”
说着笑了笑：“不过我又不是圣母，以后他再敢来惹我，我不会手下留情。”
秦越尊重他的决定，没再说什么。
回到酒店后，程砚打开了那本笔记，里面的纸张已经泛黄，上面大多记录着家庭支出，他翻了许久，才翻到关键的那一页。
潦草的字迹在纸张中央写着——
【小砚越长越好看了，这么漂亮的孩子怎么会有人舍得扔掉呢？】
那个年代管理制度不严，收养弃婴，将孩子过继给亲戚的事比比皆是，原主父母捡到孩子没有向公安机关报备，直接就养在了家里，后来才找关系托人上了个户口。
程砚将笔记本翻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笔记里只说了原主是被人抛弃的，连遗弃地点都没提，根本找不到任何信息。
秦越帮他捏了捏肩：“怎么样？有你亲生父母的消息吗？”
程砚顺势靠在他怀里，摇头：“没有。”
见秦越一脸沉郁，他弯了弯唇：“还是顺其自然吧，反正我现在有你了。”
要是刚穿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听见这个消息，他或许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找，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秦越，秦越就是他的家人。
秦越眼神触动，将他搂得更紧。
“我会一直陪着你。”
两人当天就坐高铁离开了S市，管家林伯派了司机来接他们，在车上的时候，程砚给婶婶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过了很久都没人接听，程砚拧拧眉，正要挂断，突然滴地一声接通了。
“喂？”
程砚：“婶婶，我是程砚。”
电话那头的背景音有些嘈杂，婶婶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才匆匆对电话说：“小砚你等等啊，等我办完离婚手续再跟你聊。”
程砚：“……？”
他有些懵，秦越看见他的表情，疑惑：“怎么了？”
“我婶婶好像要跟程临江离婚了。”
“这是好事。”
“我知道。”程砚眉眼松了松，“只是我没想到婶婶这么有魄力。”
十分钟后，婶婶的电话主动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听起来喜气洋洋：“小砚，你找我有什么事？”
“婶婶，那……”
话还没说话，被对方打断：“我已经不是你的婶婶了，叫我崔阿姨吧。”
看来是真的很开心。
程砚笑了笑：“好，崔阿姨。您怎么突然跟程临江离婚了？”
“提起这事我就来气。”崔阿姨说，“那王八蛋不让小悦学画画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用小悦的学费去赌！小悦马上就要上小学了，再这么下去，小悦的人生就被他毁了，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孩子出事。”
“昨天晚上他喝醉酒发疯，在家里到处乱翻，我怕他伤到小悦，就带着她回娘家了。”
程砚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今天去程家的时候没看见她们。
“崔阿姨，那小悦归谁？”
小悦是程临江唯一的孩子，按程临江的性格，不可能轻易放手。
“当然是归我。”崔阿姨笑了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跟那王八蛋说了，只要他把小悦让给我，那套房子我就不要了。”
大概是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崔阿姨一说就停不下来：“他一直以为我拿着他的工资乱花，防我跟防贼一样，上次小悦说想吃樱桃，我就买了一斤，被他骂了好几天。今天一听说我说要跟他离婚，而且不要他的房子，他立马带着材料来了民政局。”
“男人啊，就是这么狼心狗肺，我好心好意帮他收着工资，怕他拿去赌，他却以为我是贪他的钱，我的工资比他现在的工资多几倍，我拿他的钱做什么？”说到最后，崔阿姨自嘲地笑了一声，“幸好现在离婚了。”
程砚沉默地听着，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离婚之后您和小悦住哪？”
大概是没想到他听完后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崔阿姨怔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些真心实意：“放心吧，我是独生女，爸妈还是很宠我的，我先带小悦回家住一段时间，然后再攒攒钱买套房子。”——
嗷嗷嗷好像快完结了( ￣▽￣)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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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崔阿姨早就有了离婚的念头, 要不是这次程砚回来，让她看清楚了程临江对待亲人的丑恶面孔，她或许还不会这么早下决定。
她对程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带了些长辈般的关怀：“别说我了，你以后该怎么办？虽然我和小悦自身难保，帮不到你多少, 但是你的学费还是能出一些的。”
程砚温柔地笑了笑：“我打电话过来就是因为这件事。”
崔阿姨默默等待他的下文，一边在心里盘点自己还剩多少钱，然后就听见程砚说：“小悦学画画的钱我可以出。”
“什么？！”崔阿姨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钱！你辛辛苦苦打工挣的学费, 我要是好意思拿，这老脸得多厚啊, 不行不行！”
程砚有些无奈，劝了好几句才让崔阿姨冷静下来：“我其实赚的挺多, 您不用担心，小悦画画的学费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而且我真的觉得她画的很好，要是加以培养，一定能成才, 也算是我做的一笔投资了。”
崔阿姨还是有些不信：“你一个学生, 到哪里去赚这么多钱？”
程砚轻咳一声：“就是搞搞互联网新媒体之类的。”他没打算让崔阿姨知道自己是女装主播的事情，毕竟老一辈对这方面都不太接受，还会觉得这是歪门邪道, 没有阳刚之气。
崔阿姨也听说过现在很多人在搞什么直播啊, 拍视频之类的, 想起程砚那副万里挑一的长相, 有些信了：“那你可千万别被骗了, 网上的人很坏的。”
“嗯，我会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程砚靠在秦越的肩膀上，嘴角残留着笑意。
秦越低头看着他：“很开心？”
“当然！”程砚抻了抻身体，眉目舒朗，“我又得到了一位家人。”
秦越没再说什么，沉默又温柔地揉了揉程砚的头。
秦家位于近郊，是一个漂亮复古的大庄园，隔得远远的，程砚看到了这一片恢宏的建筑，门口站着专门几个雇佣的保镖，一身黑衣，似乎在巡视着什么，看起来就不好惹。
林伯带着佣人守在别墅门口，见到他们，慈祥地笑了笑：“少爷回来了。”
秦越点了点头，跟林伯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程砚。”
程砚瞬间瞪大眼睛，瞅一眼秦越，又瞅一眼笑容满面的林伯。
这是可以说的吗？
林伯却没多大惊讶，脸上表情未变，仍是笑眯眯的模样：“程砚少爷，请跟我来。”
秦越光明正大地牵着他的手进了别墅。
直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程砚还有些回不过神，趁林伯进了厨房，他小声跟秦越说：“你不怕林伯跟你爸妈说？万一被他们知道，你的腿要被打断。”
“没关系，我骨头硬，打不断。”
重点是这个吗？
程砚简直要疯了，凉嗖嗖地说：“我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慌。”
秦越笑够了才安慰他：“没事，从小到大我的事都是自己安排，林伯比较开明，不会跟我爸妈打小报告，他认为孩子要是想说自然会说，没必要让外人插进来，除非那件事已经打破了底线。”
程砚终于放下心，跟秦越一起吃完午饭之后，去了后花园。
后花园有一个玻璃花房，隔着透明的玻璃板，能看见里面盛放的花朵，一簇一簇，都是在外面很难看见的品种。
两人在里面转了一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狗叫。
怕他会被吓着，秦越解释：“是大黄的声音。”
程砚很感兴趣的样子：“我们去看看吧。”
大黄在花园有个专属小屋，既可防雨也可遮阳，里面的设施也很齐全，堆满了这些年来大家送的玩具。
程砚还在里面看见了一个破旧的布娃娃，秦越想起了往事，笑道：“这是我妹妹的，娃娃随便乱扔，结果被大黄叼回去当玩具了。”
继续往里走，他们看见了正呼呼大睡的宝贝，它睡得肚皮都摊开了，十分惬意的模样。
程砚忍不住揉了揉它的肚子，宝贝睡得很死，半点要醒的迹象都没有。
“怎么感觉胖了一大圈。”程砚捏了捏宝贝肚子上的肉，你们家的伙食也太好了吧。”
秦越学着他的动作，摸了摸他的肚子：“嗯，刚好你太瘦了，在我家多补补。”
程砚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平的肚皮：“我哪里很瘦，不过你提醒我了，我想练腹肌，你以后锻炼带上我吧。”
“真的？” 秦越挑眉，“只要你能坚持得下去。”
他的锻炼计划其实不算很强，但是比较考验毅力，重点是要早起。
程砚拍着胸口保证：“放心，我不爱赖床。”
初步计划就这么定了下来，两人又去花园逛了一会儿，很快到了程砚直播的时间。
程砚抱着宝贝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小猫咪还迷瞪瞪的，被程砚握着爪子，朝屏幕挥了挥。
【啊啊啊我的宝贝[流口水]】
【怎么感觉宝贝胖了一点】
【又换了背景，小橙子是放假回家了吗？】
看到最后一条，程砚摇了摇头：“不是哦，我现在住在秦越家。”
弹幕瞬间炸了锅。
【！！！这是回家见家长了吗！】
【我磕的cp进展好快！是不是马上就要交份子钱了？】
【恭喜恭喜！】
【祝小橙子和越哥长长久久！】
看到这些话，程砚心里又酸又甜，有些不是滋味。
他只是来秦越家住，秦越的父母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这算哪门子的见家长？虽然秦越说他爸妈应该不会反对，但他心里还是不踏实。
毕竟这个年代开明的父母不多。
程砚不想在粉丝面前提起这些，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怎么没看见北野和南瞳在线，他们还没开播？”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他们应该早就上线了才对。
【橙子不知道吗，他们去打双人游戏去了】
【这两个人有奸情！】
【笑死，前面那个你去他们直播间看就知道了，他们玩的心态爆炸，互相骂娘】
【哈哈哈真的好好笑！我就是从他们直播间来的，南瞳好笨，一个关卡玩了十几遍才过，把北野气得要疯了】
程砚被吸引了兴趣，乐道：“我去看看，什么游戏这么好玩？”
说话间，他打开了南瞳的直播间，一进去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北野崩溃地大喊：“求求你了！再往左边一点就能过了！”
南瞳心虚：“知道了知道了。”
游戏界面上，两只可爱的像素小猫正在一蹦一蹦，把球顶在脑袋上，互相配合着运往黄色瓷瓶。
代表着北野的蓝色小猫把球传给南瞳的粉色小猫，在直播间无数人的注视下，南瞳按下跳跃键，咚——
小球短暂地弹了一下，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哐哐哐——”北野拍着桌子，“这游戏我是一分一秒都玩不下去了！”
南瞳讨好地笑了笑：“哥，再来一把，下次我一定成功！”
北野幽幽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哎呀，这不是手滑了吗，这样，谁再失败一次，jj就短一厘米！”
对面按键盘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北野呵呵一笑：“来就来！我怕你没玩几把就短到底了。”
南瞳同样也不服输：“你在瞧不起谁？我还怕你缩成负数！”
堵上了男人的尊严，游戏重新开始，因为刚才的话，直播间氛围火热：
【我赌一包辣条，南瞳输】
【刚才谁说他们有cp感的，现在还有吗？】
【笑死我了，感觉南瞳在给自己挖坑】
程砚对他们的赌约不感兴趣，注意力全在这款游戏上。
看了一会儿他大概知道了游戏规则，只要拿到钥匙就能开门，进门就算通关。
他关掉南瞳的直播间，回到自己的界面。
“这游戏看起来挺好玩，我让秦越陪我试试。”说完，程砚把宝贝往地上一放，穿着拖鞋踏踏踏地跑出去了。
没一会儿，秦越穿着一身家居服入镜，他像是刚从书房出来，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少了几分平时的冷峻，多了些成熟的魅力。
程砚抱着他的手臂，拖他过来：“陪我玩这个游戏。”
明明他的语气很正常，秦越却表现得很无奈：“这么多人看着，别撒娇。”
他哪有撒娇了？？？
程砚偷偷拧了下他的胳膊：“磨叽什么。”
两人很快在电脑前坐下，在商城里买好游戏后，程砚创了个房间：“你进来，我们试试双人模式。”
“这个还可以多人？”
“对啊，好像最多可以八个人一起玩。”
程砚先从第一关玩起，这个游戏其实很简单，主要是考验默契。
没一会儿，他们就从第 一章畅通地玩到了第 四章。
难度渐渐增加，程砚难免犯了几次失误，秦越没说什么，默默指导：“你稍微往右站一点就可以了，推箱子的时候不要太用力。”
就这样，连南瞳和北野一直卡着的那关他们都很快过去了。
程砚瞥了眼直播间，被满屏的弹幕吓了一跳，一看观看人数，是他平时的三倍。
弹幕很快为他解答了疑惑。
【哈哈哈快看南瞳的直播间，他震惊得说不出话了】
【男同你别窥屏了！好好回去把那关过了吧！】
【北野快看看人家秦越多温柔】
【笑死，南瞳又不是小野的老婆，我们小野为啥要对他温柔】
他们头上都顶着北野和南瞳的粉丝牌。
程砚差不多知道了大概，应该是北野和南瞳听说他们也在玩这个游戏，想过来看热闹，所以打开他的直播间窥屏——
预测失败，感觉还有几万字才能完结T^T
完结后还有番外
对了，正文里提到的游戏是《pico park》，译名萌猫公园，很适合和朋友一起玩( ￣▽￣)σ
感谢在2022-04-10 17:38:54~2022-04-12 01:15: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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