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电梯数字不断往上升, 光滑镜面上倒映着他和程砚的身影，秦越问：“你刚才为什么用伪音？”
程砚叹息一声：“这哥们太有礼貌了，看起来像个好人, 我怕用原声会吓到他，还是别给人留下心理阴影了。”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秦越一眼。
秦越身体一僵, 瞬间想起自己当时得知程砚是男生时的反应，那时候真是鬼迷心窍了：“其实我……”
“好了，不提这事。”程砚打断他，“我们是来约会的, 不翻旧账。”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指定楼层，程砚牵着秦越的手往外走, 一边打开手机的摄像功能，往四周拍了一圈：“到电影院了, 我们要先去取票。”
秦越问：“在拍什么？”
“vlog，我好不容易出门, 不能放过这个好素材。”
难怪在车上的时候就一直在拍来拍去，买奶茶也举着手机。
“累不累？我帮你拍吧。”
程砚避开他的手：“手机又不重，你安心陪我就够了。”
两人取完票, 在等候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离开场时间还有二十分钟，秦越见某个柜台前排了一条长长的队，站起来看了一眼, 低头询问：“想吃爆米花吗？”
“想, 可是好多人啊。”
秦越说：“没事, 我去排。”
程砚连忙拉住他, 将奶茶塞他怀里：“你先帮我拿着, 我去。”
可能是刚才秦越买个奶茶都能被要微信的事让他不爽，这次程砚铁了心要自己去，秦越拗不过他，只好坐在原地，转头就看见隔壁桌的女生一脸鄙视地看着他，故意跟朋友大声地说：“有些男生真是懒，长这么高还让女朋友去挤，这种对象趁早分了最好。”
一旁的朋友脸色尴尬，压低声音：“别说了，别人小情侣的事你瞎搀和什么？”
女生不服气：“我就是不爽嘛，这么漂亮的小姐姐，泡到手了居然不珍惜，真是暴殄天物。”
秦越摸了摸鼻子，她是在说自己么？
没一会儿程砚就回来了，脸上喜气洋洋：“我刚才碰见了我的粉丝，原本要排很久的，她直接把位置让给我了，这是什么人间小天使！”
因为是跟秦越说话，他是用原声说的，兴奋之下忘了压低声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纷纷侧目。
瞧见是个妆容精致的女生，不死心地又看一眼。
奇怪，自己的眼睛也没花啊。
隔壁桌的两个女生尴尬得无地自容，朝秦越歉意地说了声抱歉，连忙灰溜溜地跑了。
程砚不解地问：“怎么了？”
秦越把事情解释了一遍，笑道：“他们可能把我当成欺负女朋友的坏蛋了。”
检票入场之后，秦越拉住程砚的手，依次在座位上坐下。
程砚没有恋爱经验，但想着是情侣约会，特地选了一部青春爱情片，结果电影才放映了十分钟，他就把爆米花吃得差不多了。
这剧本、这演技、这台词，都是些什么玩意啊！
原本他是不想在电影院说话的，可是真的太无聊了，程砚看见前排的女生都已经开始睡觉，凑过去小声跟秦越说：“你觉得好看吗？”
秦越诚实道：“好难看。”
程砚忍着笑意，将自己桶里的爆米花喂给秦越，秦越一口咬住，顺便把程砚的指尖卷进口中。
感受到一片湿润温热的触感，程砚吓得连忙抽回了手，恼怒地看向秦越，小声骂：“你干什么！不讲卫生！”
秦越没说话，从桶里拿出一颗爆米花，效仿程砚的动作喂过去。
程砚犹豫一下，还是咬住了。
没想到就是这样给了秦越趁虚而入的机会，修长灵活的手指顺着唇缝轻轻一扫，像轻飘飘的羽毛，隔靴搔痒一般，最后捏了捏程砚饱满的唇珠。
程砚只感觉一阵酥麻窜上天灵盖，整个人都麻了。
飞快把爆米花咽下去，程砚脸色通红：“你别搞黄。”
很快，两个人的爆米花桶就空了。
再待在这也不知道干什么，程砚说：“要不我们先走吧。”
秦越自然是没意见，两人起身往外走，发现座位基本是空的，只有他们、前排的几个女生和最后排的一对情侣。
看来这部片的确很烂。
回到车上后，秦越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去甜品店。”程砚神秘地眨眨眼，“我帮你订了生日蛋糕。”
取完生日蛋糕后，两人回到家，宝贝一听到开门声就蹲在玄关，乖巧地看着他们。
程砚撸了一把他的头，拍拍屁股：“宝贝，别在这挡着，回你的窝里。”
宝贝没听懂，趴在他鞋面上不动。
程砚没办法，只好把小猫抱进怀里，转头对秦越说：“先切蛋糕吧。”
关了灯之后，客厅里只有微黄的烛光闪动，两人加一猫围在桌前，看着四寸的生日蛋糕。
因为人少，加上秦越不喜欢吃甜食，程砚就没定多大，蛋糕的样式是他自己想的，中间是两个塑料的小男孩玩偶坐在树下，代表着他和秦越，边上一圈用粉色的小爱心点缀，最下面写着一行大字——“祝秦越大帅哥生日快乐！”
原本上面还插着一对纯白的天使翅膀，听说是最近挺流行的网红元素，但刚才拆蛋糕包装的时候，宝贝趁程砚没注意，直接一爪子把这东西摘了下来。
放着也不好插蜡烛，看宝贝扑腾着来回玩闹，似乎很喜欢的样子，程砚干脆给它当新玩具。
“寿星，该许愿了。”程砚笑眯眯地对秦越说。
秦越从来不过生日，父母比较忙，把他和妹妹放在国内就出去打拼了，对他来说，生日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跟其他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程砚的出现却让这一天有了新的意义。
“好。”
秦越顺从地闭上眼，双手合十，诚心地许下自己的愿望。
等吹灭蜡烛之后，程砚把灯打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送你的礼物。”
秦越有些惊讶：“什么时候买的？”
“你快打开看看。”程砚神秘地说，“我亲自去给你选的。”
秦越小心地打开礼盒，一对幽蓝色的宝石袖扣静静地躺在其中，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以秦越的眼光，自然能看出它的价值不菲，再看看上面熟悉的某奢侈品品牌的标志，没有几十万肯定拿不下来。
程砚期待地看着他：“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秦越摸了摸袖扣，怕说出来程砚不开心，有些犹豫，“……你其实不用买这么贵的礼物，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程砚：“我想给你买，赚的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
其实他现在赚了很多，粉丝数一上来，收入来源也相应增多，除了直播收到的礼物之外，更多的还是微博接的广告费，一个商单就有几十万。
好歹也有百万身家。
秦越把原本要说的话吞进肚子，算了，程砚开心就好。
“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等等啊。”程砚故作神秘地说，“你在客厅等着，不许过来。”
说着急匆匆地跑回房间，秦越面带笑意：“好。”
房间的门在眼前关上，秦越拿起桌上的手机，将袖扣拍了一张照发给通讯录的某个人。
国内是晚上十点，大洋彼岸差不多是上午九点左右，正是上班的时间，对方没几分钟就发来了回复。
【张姨：难得小越主动给我发信息，有什么事，说吧[/捂嘴笑]】
【张姨：这好像是我们公司出的新品？】
【y：是的，张姨，你能帮我看看这款袖扣有没有同款吗？】
【张姨：行，我现在帮你看看。】
秦越抬头看了一眼，程砚的房间还是关上的，拿什么礼物要这么久？
几分钟后，对面有了回复：
【张姨：这是最新推出的星夜系列，一个系列有四件，你发来的那款是主推，另外三件我发给你】
【张姨：[图片][图片][图片]】
秦越点开大图看了几眼，其他三款分别是祖母绿、银灰和红宝石。
【y：张姨，我想要红宝石这款，能在上面刻字吗？】
【张姨：行啊，你要刻什么，我现在就去跟你妈妈说一声】
秦越的母亲是这个品牌的创始人，她作为对方的下属，老板的儿子来要东西，自然要报备一下。
【y：刻一个“qy&cy”，不用告诉我妈，我自己出钱。】
张姨瞬间懂了，别有深意地笑了一下。
【张姨：谈对象了？[/捂嘴笑]】
秦越没有否认：“嗯，麻烦您了。”
【张姨：放心，这事包在阿姨身上，我马上去联系你那边的门店，保证最快时间送过来[/握拳]】
她做事向来风风火火，搞定完这事，就迫不及待地给秦越他妈打电话了：“素梅，你猜刚才谁给我发信息了！”
刘素梅此时正在办公室批文件，闻言漫不经心地说：“你前夫？”
“不是！是你儿子！”
刘素梅笔尖一顿，心里有些吃味，这臭小子一年到头都给她打不了几个电话，怎么跟别人倒是发信息发的勤快。
“他找你干什么？”
张姨没听出她的不满，喜气洋洋地说：“你儿子谈恋爱了！他来找我定制袖扣呢，还不肯用你的名义，要自己出钱买。”
刘素梅一愣，连手里的文件都顾不上了，急匆匆地站了起来：“真的？”
“那还有假？我问了，他亲口说的。”张姨乐呵呵地说，“恭喜啊，马上就要有儿媳妇了！”
刘素梅压住上扬的唇角：“还没影的事呢，怎么也得让我和他爸先看看。”
张姨说：“正好快过春节了，你们都几年没回国了，今年刚好可以回去过年。”
刘素梅也是这么想的，但直接承认肯定会让别人觉得她太激动了，不过是个儿媳妇，她才不着急呢！
“这事我还得问问卫国的意见，我家越越这么优秀，交女朋友很正常。”
挂完电话，刘素梅狠狠松了一口气：“臭小子，终于争气了一回，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被祸害了，回去可得跟对方父母赔个礼。”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清楚，秦越的性子那是一个倔，从小就不怎么跟女生来往，刘素梅还以为他要跟篮球过一辈子了，没想到上了大学，倒是开窍了。
她高兴地给秦卫国发消息，把这事讲了。
秦卫国也很惊讶，但没她这么激动，只下了决定：“今年回国过年，先别告诉两个孩子。”
而另一边，挂断电话后，张姨看着图片，突然琢磨出一丝不对劲。
秦越说这是送给对象的礼物，可这款明明是男士袖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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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得到张姨的满意答复, 秦越放下手机，走到程砚房间门口，礼貌地敲了敲门：“好了吗？”
他刚才看了时间, 距离程砚进去已经十分钟了，拿个礼物需要这么久？
秦越话音刚落，里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了，秦越拧了拧门把：“怎么了？”
程砚急急忙忙地回答：“别进来！我马上就好！”
声音里是难以隐藏的慌乱。
秦越疑惑地挑了挑眉。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吧，不用在门口等我。”程砚说。
秦越顺着他的想法回到客厅，又等了十分钟, 紧闭的房门才有了响动。
程砚悄悄拉开一条缝，双手扒着门框, 把头探出来，正好对上秦越的视线。
他眼里满是惊慌, 嗖的一下又把脑袋缩回去。
秦越：？
他站起身：“怎么了？”
“等等！先别过来！”程砚抿了抿唇，“我感觉有点奇怪, 你等下不许笑。”
秦越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嗯。”
半分钟后，程砚磨磨蹭蹭地从房间走出来，身上穿着一条黑色的交叉v领包臀裙, 两条细白的大长腿从裙子下摆伸出来, 裙子再短一点就能看到隐秘的地带，轻薄的布料包裹着腰线，前凸后翘, 显得更加火辣性感。
前凸后翘？
前凸？？？
秦越不可置信地再看一眼, 发现真的没看错。
任谁看见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多了个不该有的东西, 都不可能淡定。
“这是怎么回事？”
看秦越的表情都快怀疑人生了, 程砚豪放地挺了挺胸：“是不是很逼真？其实是假的哈哈。”
秦越松了一口气, 假的就好。
“你要不要摸一下，手感很好的。”
程砚在心里想着，秦越以前会喜欢上穿女装的他，应该算半个直男吧，对这些肯定也会有好奇心。
因为假胸太重，怕累坏脖子，程砚只好捧着走过来。
看见他辣眼睛的动作，秦越倒吸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好几步：“我不试，你穿这个干什么？”
“真的不试吗？”
秦越脸色铁青：“不试，你快点脱了。”
“干嘛啊，你不喜欢？”程砚用假胸顶了他一下，见秦越黑着脸，有点委屈，“我看你喜欢才买的。”
秦越：“我哪有说过我喜欢这……”
说到一半，他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程砚的裙子上，想起来了。
难怪他感觉有些眼熟，这不是他前几天在程砚手机里看到的那件吗？
原来是因为他的一句话，程砚才会这么做。
胸腔里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秦越俯身将小男朋友搂进怀里，轻声哄道：“你费心思为我准备礼物，我很开心。”
“不过我对这种……不太感兴趣。”他说的隐晦，程砚听明白了，秦越指的是那对假胸。
程砚瞪他：“那你还问我能不能穿？”
其实他也不想穿这种东西，裙子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毕竟也当了十几年的直男，这种女性特征明显的他还是不能接受，刚才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戴上，全程都是闭着眼的，看都不敢看。
“我那天只是随口一问。”秦越说。
程砚不吃他这套：“那你还敢朝我发脾气。”
秦越安抚地亲亲他的脸蛋：“是我错了，我只是以为你还在惦记着跟女生在一起。”
程砚：“……？”
他只是穿了个假胸，秦越是怎么联想到这上面的？
真是神奇的脑回路。
见他不说话，秦越继续哄：“裙子很好看，你穿上很美。”
程砚不想吭声(￣^￣)
“先把这个脱了吧？”秦越怕又惹他生气，语气小心翼翼。
程砚点点头，刚好他也觉得这东西太重，戴着脖子累。回房间把假胸取了之后，秦越已经把蛋糕切好了。
四寸蛋糕不大，但他们只有俩个人，勉强吃了一半，程砚把剩下的放进冰箱，打算明天再吃。
各自洗漱完，程砚朝着自己的房间走，正要关门，一道人影匆匆挤了进来。
“什么事？”
秦越：“今晚一起睡？”
程砚审视地看着他：“想干嘛？”
秦越丝毫没慌：“情侣一起睡不是很正常？”
这话好像没什么毛病，程砚想着反正一起睡顶多就是亲亲抱抱，没什么大不了的，干脆答应：“行吧。”
秦越扬了扬唇：“去我那还是你这？”
“随便。”程砚想了想，说，“还是去你那边吧，主卧的床看起来很舒服。”
“好。”
成功把程砚拐回自己房间，秦越将备用的枕头拿出来，拍了拍放在床头。
程砚在他床上坐着试了试：“弹性真好，睡着肯定舒服。”
秦越笑而不语。
宝贝也跟着走了进来，它看起来胖墩墩的，身姿却异常灵活，后腿一蹬跳上床，在程砚旁边踩了踩奶，然后就趴下了。
秦越凶巴巴地说：“你不可以进来睡。”
宝贝只当做没听见，连眼神都没分给秦越一个。
程砚在旁边笑得十分开心。
秦越忍无可忍，费尽心思把宝贝赶出房间之后，马上关了灯。
两人直愣愣地躺在床上，像两块木板。
程砚睁眼看着天花板，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听见近在咫尺的清浅呼吸声，他笑道：“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睡觉？”
“嗯。”秦越声音闷闷的。
等了一会儿，程砚忍不住翻了个身，面对着秦越：“你怎么不说话？”
没人出声。
室内一片静谧。
程砚忍不住伸手戳了他一下：“问你话呢。”
正要收回来，手指突然被攥住，程砚只感觉手腕被狠狠一拉，整个人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秦越身上怎么这么暖和。
天气冷，就算有暖气，脚还是凉凉的，于是程砚懒得动了，乖乖缩在他怀里，调戏道：“你在床上话很少啊。”
秦越呼吸有些重，像在隐忍什么，面色紧绷，两只大手牢牢桎梏他的腰：“别乱动了。”
“啧。”程砚暗道这家伙今天怎么转性了，仰着头凑过去，“要亲亲。”
柔软的唇瓣近在咫尺，秦越在上面重重啄了几下：“好了。”
见他闭上眼睛，像是要睡觉，程砚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晚安吻还没给。”
被他弄得没办法，秦越睁开眼睛：“这是你说的。”
程砚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和秦越的姿势瞬间调转。
秦越一手撑在他脸侧，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压下身体狠狠吻了上来。
暴风骤雨般的亲吻落了下来，程砚一开始还能跟得上，渐渐地失了力气，只能在接吻的间隙喘一口气。
“等等……”
他的话语重新被堵了回去。
房间里的温度渐渐升高，窗外月光静静流淌。
……
程砚磨了磨牙，突然想起秦越刚才好像还取笑了他。
想到这里，程砚翻过身，在秦越脖子上咬了一口。
秦越神情纵容，对程砚的举动毫不在意，像对待刚长出乳牙的小猫咪一样，捏了捏程砚的腮帮子：“明天还要出门，被人看见不太好。”
程砚出离地愤怒：“谁想给你留下记号！你以为我是狗吗！”
秦越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淡淡的齿痕：“小狗咬的。”
程砚扑上去打他。
（拜托审核看清楚，真的是打闹，别自己看什么都是黄的）
好不容易闹完，两个人又出了一身汗，程砚瘫在床上不想动：“又要洗澡，你抱我去。”
秦越现在听话得很，基本上对程砚有求必应，程砚甚至连挤沐浴露都不用自己动手，全程由秦越服侍，最后不出所料地躺在浴缸里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阳光暖融融地洒在被面上，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程砚习惯性地看了会天花板，一转头，对上了秦越那张人神共愤的帅脸。
昨天晚上的记忆终于回拢，程砚红了耳尖，在秦越鼻子上轻轻一点，小声骂了句：“禽兽。”
秦越闭着眼睛睡得正熟，程砚不想吵醒他，悄悄下了床，等他洗漱完回来，秦越也醒了，坐在床上看他：“怎么起这么早？”
“视频还没剪，而且我上午第二大节还有课。”
程砚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表情有些难看。
秦越顺势搂住他的腰，像只乖顺的大狗狗，仰头看着他：“我上午没课，陪你一起去？”
程砚毫不留情地拒绝：“我们这节课是要去机房的，你去干什么，别占位置。”
秦越故意装作不高兴：“你怎么这么凶？”
“我还有更凶的。”程砚将袖子撸上来，露出手腕上的一大片草莓印，“昨天我没注意，你才是真的狗吧，真是贼喊捉贼，你看看都咬成什么样了？”
昨天晚上他脑子不清楚，事后也没有力气，所以没发现。
谁能想到秦越不挑着脖子亲，专门在他身上留记号，要不是刷牙的时候袖子掉下去了，他还不会发现“罪证”。
程砚不知道是该骂秦越，还是夸他聪明，居然还知道不把记号露在外面。
“哪里？”秦越将他的手腕拉过来，在上面啾啾啾又亲了几口，“我男朋友真香。”
明明都是一样的沐浴露香味。
程砚抽回手，沉重地摇摇头：“没救了。”
秦越笑了几声：“所以在死之前，医生能不能赏赐我一个早安吻？”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play？
程砚摆出凶相：“闭嘴。”
秦越终于老实了，目送程砚走出房间，他在床上又坐了一会，然后起来刷牙洗脸。
从卫生间出来后，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本想看看公司发来的邮件，却发现秦筱雨给他发了消息。
算算时间，今天的确是秦筱雨放假的日子。
这段时间忙着谈恋爱，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妹妹。
秦越心虚了一秒，点开秦筱雨的信息。
【喵喵爱吃鱼：？？？哥？在吗？？】
【喵喵爱吃鱼：你和程砚怎么回事？我现在就是这个表情[黑人问号脸.jpg]】
【喵喵爱吃鱼：我刚拿到手机，发现你在网上出柜了，你快点出来给我解释一下[非常火大.jpg]】
十分钟后，又发来了一条：
【喵喵爱吃鱼：出柜就出柜，你不许对程砚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小鲨鱼威胁.jpg]】
看着满屏的问号，秦越有些不悦，这是妹妹该有的态度吗？不祝福就算了，还敢质疑他的人品。
他和程砚自由恋爱，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事！
两兄妹向来不对付，秦越冷笑一声，埋头噼里啪啦打字，发送——
【y：怎么说话的？】
【y：叫什么程砚，叫嫂子[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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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程砚在书房剪视频剪了一个半小时, 剪完之后，火速编辑标题简介发上自己的账号。
【@小橙子v：本来想十二点准时发的，但看大家都很期待, 所以提前了~这是我的第三期vlog，冬日复古妆容，请查收。特别出演：男朋友[视频]】
发完之后他有些紧张, 隔几秒种就刷新一下，想看看大家的反应。
毕竟之前他和秦越的关系虽然亲密，但大部分人都是开玩笑的态度。
他听说过一些人嗑cp只是嗑着玩玩，就是喜欢两个人暧昧不清、虚虚实实的感觉, 一旦两个人真的在一起，反而嗑不动。
如今真的承认了, 不知道粉丝们会是什么反应。
【！！！居然真的蹲到了！橙子好美！】
【越哥居然也出镜了！好耶！】
【呃……大家没看见简介最后一句话吗，有个特别出演】
【卧槽, 要不是楼上的姐妹说我都不没看见，特别出演是男朋友！】
【哪里哪里, 我也去看看！】
前几分钟大家都忙着抢热评，没发现这句话，现在被扒出来, 粉丝们瞬间炸了锅。
小橙子居然真的跟越哥在一起了？！
在程砚的粉丝中, CP粉占的比重很大，毕竟那些不喜欢秦越的，早就不会看下去了, 剩下的这些, 都是真心喜欢小橙子的人。
她们中的有些人对于秦越无感, 有些人喜欢嗑CP, 于是震惊过后, 纷纷送上了祝福。
【没想到真的在一起了！祝福！！！[爱心][爱心][爱心]】
【啊啊啊这是我嗑过唯一一对成真的cp，其他的都be了[泪目]】
【恭喜越哥把漂亮小橙子娶回家！（为什么会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呜呜呜）】
当然，也有画风清奇的。
【我不答应这门亲事！小橙子是我的！】
【越哥，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快把橙子还给我[生气]】
【越哥，我以丈母娘的身份命令你，赶快给我发橙子的美照】
程砚看得哭笑不得。
没想到大家的评论都这么暖心，他原本不想说话，如今却一条一条回复过去。
但底下评论实在是太多了，他只回复了一百多条就累得不行，程砚揉揉发酸的手腕，在评论里统一回复。
【@小橙子v：评论太多回不过来，在这里统一回复一下，谢谢你们的祝福，爱你们[比心]】
发完这条，他没有再看激增的评论，而是打开微信，刚才又提示有人给他发了新消息。
是秦筱雨和一个学姐发来的。
学姐的消息是昨天晚上发的，程砚回想了一下，那个时候他已经跟秦越躺在床上了，手机静音，所以没收到。
这位学姐是开学时领他报道的那位，他和对方平常没什么交集，突然来找他，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
于是程砚先打开了跟学姐的聊天框。
【婉西：程砚，在吗？[小脸通红]】
【婉西：学校的汉服社元旦有活动，听说你是女装主播，她们的负责人让我来帮忙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参加？】
【婉西：没时间就算啦[小猫猫对手指.jpg]】
程砚对她口中的活动还挺感兴趣的。
【小橙子：什么活动？】
对面秒回：
【婉西：！！！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程砚笑了一下，回复：“没有，我昨天睡得早，现在才看到信息。”
【婉西：原来是这样T^T，她们有一个宣传传统服饰的活动，只要元旦那天穿汉服在学校走几圈，然后在宣传摊位坐一下就行，晚上学校广场会举办小游戏，参加也可以，不参加也行】
程砚差不多明白了。
【小橙子：好的，麻烦你跟她们说一声，我会去参加。】
【婉西：真的吗！太好了！谢谢谢谢！】
学姐的效率极快，马上就把程砚要穿的衣服图片发了过来。
【婉西：这是你要穿的衣服，你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可以换】
程砚一看，发现这些女生果然很懂，知道她是女装博主，特意选了一套女款的明制汉服，上身是粉色比甲，下身是一条同色系的马面裙，相比那些齐胸襦裙，这套衣服就算冬天穿也不会很冷。
【小橙子：很好看^_^】
【婉西：嘿嘿，你喜欢就好！到时候妆造和发型我们这边都有人做，你只要人来了就行！】
听听这语气，简直生怕他跑路。
【小橙子：好[ok]】
把这边的事搞定，程砚才打开秦筱雨的信息。
结果被消息刷屏了。
【喵喵爱吃鱼：橙子，你跟我哥真的在一起了？】
【喵喵爱吃鱼：你说话呀，是不是他胁迫你的TAT】
【喵喵爱吃鱼：他这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你别被他骗了】
【……】
直到最近的一条：
【喵喵爱吃鱼：啊啊啊你们居然官宣了！】
【喵喵爱吃鱼：[我不同意这门婚事.jpg]】
程砚感觉自己再不说话，这孩子就要疯了，连忙打个电话过去。
响了三声之后，电话被人接起。
秦筱雨急哄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橙子！你终于回我了！我差点以为你被我哥囚禁了。”
“？”程砚严肃道，“少看点奇奇怪怪的小说。”
秦筱嘿嘿笑了几声，直入正题：“你和我哥真的在一起了？没人逼你？”
程砚三连答：“是的，没人逼我，很幸福。”
秦筱雨小声吐槽：“你看上我哥哪里了，他这人古板又烦人，跟他谈恋爱跟木头有什么区别？”
程砚回想起昨天晚上秦越在床上热情急躁的模样，顿了顿：“倒也没有像木头。”
秦筱雨表示不信：“你不知道我哥刚才怎么骂我的，凶得要死，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欺负你吧？”
“我能受欺负？”虽然秦越有的时候是挺狗，但在他面前大部分情况都很老实，像只任撸任抱的大狗狗，再说他也是男的，武力值在线，秦筱雨的担心根本没必要。
秦筱雨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哥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去跟爸妈告状！”
程砚勾了勾唇：“好，那我先谢谢你了。”
挂完电话，秦筱雨不死心地再一次钻进越橙CP超话，去看别人整理出来的直播回放。
在cp超话里找到的，自然是程砚和秦越的双人cut。
正主宣布在一起了，超话里已经在放鞭炮庆祝，秦筱雨屹然不动，认真看着直播回放。
不知道是不是剪辑的原因，她越看越上头，甚至被她哥那臭冰块给甜到了？
淡定，肯定是剪辑的锅，她之前连张飞和林黛玉的CP向视频都能直呼好甜，会有这样的反应很正常。
有了这样的心理安慰，秦筱雨放心地看了起来，最后差点被甜哭。
啊，这么会撩的男生一定不是她哥！
关掉视频，她立马给秦越打电话，接通后，听见秦越不耐烦的声音，瞬间把她沉浸在视频里的感情拉了回来：“又有什么事？刚才还没被骂够？”
“你就这么对亲妹妹？”秦筱雨气呼呼地说，“元旦放假，我要来找你玩。”
秦越冷冷道：“好好待着，别乱跑。”
来找他玩是假，找程砚才是真吧，他元旦已经有了安排，可不能放这个小坏蛋过来搞破坏。
说完这句，他立马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一连串嘟嘟声，秦筱雨马上转移战术，用微信骚扰他。
【喵喵爱吃鱼：我来找程砚玩，又不是来找你[捶桌.jpg]】
【y：说了叫嫂子，你元旦就一天假，怎么来？[微笑]】
【喵喵爱吃鱼：卧槽你怎么知道！】
她原本是想早上坐飞机来，跟程砚玩一下午，然后晚上坐飞机回去，刚好能赶上。
【y：我问过你老师了，好好学习，别想着过来玩，我会让管家看着你。】
秦筱雨满脸挫败，秦越都说到这份上了，肯定是不会让她来了。
她在这边唉声叹气，另一边，退出微信的秦越打开微博，重拾刚才被秦筱雨打断的事。
因为之前在程砚微博评论过，还被正主翻了牌，他的微博早就不是秘密，有程砚的人气在，这个账号已经有二十多万粉丝了。
此时他的评论区已经被大家攻占，要么事道贺的，要么是让他发小橙子照片的。
秦越在外人面前一直走的是严肃正经性冷淡路线，因此他选择编辑一条微博，按下发送键。
【@y：[爱心][橙子]@小橙子v】
整条微博只有两个输入法自带的表情和一个艾特，却言简意赅。
爱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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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自从公开出柜之后, 秦越在学校里也丝毫不避讳外人的目光，经常陪着程砚上课、吃饭、打篮球，两个人形影不离, 简直像一对连体婴。
李永超看了牙酸，跟陈宇熙吐槽：“队长他们感情真好，每天黏黏糊糊, 弄得我也想谈恋爱了。”
陈宇熙睨他一眼：“谈呗，你最近不是又看上了一个妹子吗，怎么样了？”
李永超叹了口气：“别说了……”
远远地，两道人影出现在篮球馆门口, 正是他们刚才谈论的当事人。
秦越拿着两个水杯，提着一袋子草莓, 跟程砚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来了啊？”陈宇熙远远地跟他们打招呼。
秦越点了下头：“训练得怎么样了？”
陈宇熙说：“就等你们了。”
最近没有比赛，大家都松懈许多, 原本一周七次的训练删删减减，变成周末训练, 而且强度也降低许多，基本上就是打场比赛。
秦越勾着程砚的手指：“走，换衣服去。”
两个人走进更衣室, 门刚关上, 秦越就凑过来亲了亲程砚的嘴唇。
程砚：“？”
“你最近是不是火气有点重？”
自从生日那天越了线，秦越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缠着他，不然不肯安生睡觉, 程砚都有点想跟他分床了。
秦越恶人先告状：“刚才上课你都不许我拉你的手。”
程砚反驳：“那是因为我们教授在上面。”
教授都五十多岁了, 为人和善, 程砚是他们专业绩点排名第一, 再加上上课认真, 作业也完成得又快又好，他对程砚投注了许多期待，程砚下学期就要跟着他一起做项目。
当着他的面，秦越还敢一直往他这边凑，手在下面挨挨蹭蹭，影响多不好。
“我又不干什么。”秦越听起来好像还有点委屈，“明天就是元旦了，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聚餐？”
“汉服社有活动，我答应学姐要去参加的。”程砚撸一把他的狗头，“聚餐多的是机会。”
秦越还没放弃：“一起吃个午饭也不行？”
程砚铁石心肠：“不行。”
秦越也就不提这件事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这天是元旦，学校放假，程砚一大早就被学姐打电话叫醒，随便洗漱了一下就赶去教学楼。
因为他是男生，自然不能进女生宿舍，所以化妆场地就搬到了教学楼，今天没人上课，有很多空旷的教室，她们随便选了一间，将程砚推进去。
“你先坐着，我来给你化。”给他化妆的是另一个学姐，程砚没跟她打过交道，闻言乖乖坐在椅子上。
看见他这么乖巧的模样，几个学姐母爱泛滥，背对着他悄悄说：“他怎么这么可爱！”
“呆萌呆萌的，原来秦越喜欢这种小受哈哈哈！”
“唉，秦越真是好福气。”
程砚：“……”他不聋！
“等久了吧。”转过身，这位学姐又恢复了和善的模样，抱着一堆化妆品走过来，打量他一会，说，“要不还是先换衣服吧，免得妆容被衣服蹭花。”
“好。”程砚抱着衣服去了厕所，还好他前几天摸索过这些衣服该怎么穿，不然现在肯定弄得手忙脚乱。
换好衣服，他把换下的衣服装进背包里，提着走了出去。
一进教室，学姐们纷纷投来视线，瞪大眼睛，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哇！！！”
“好好看，这套衣服好适合橙子啊！”
程砚耳尖地听到了这个称呼，不由得纳闷，怎么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不仅篮球队的人这么叫他，连学校里的人也这么叫。
学姐见他像是被大家的热情吓着了，站在门口动，捂着嘴笑：“快来坐下，上完妆之后肯定更美。”
程砚坐在凳子上任由她们摆弄，她们的手法十分娴熟，比程砚化妆的速度要快了不少，不到半个小时，一个清甜可人的妆容就完成了。
学姐端详着他的脸蛋，感叹：“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好，都没一点痘痘和黑头。”
简直就像刚从牛奶里捞出来的一样，嫩滑白皙，满满的胶原蛋白，上了妆也丝毫不卡粉浮粉。
程砚谦虚地说：“都是学姐化妆技术好。”
这话把一群女生逗得心花怒放：“小橙子嘴好甜呀。”
最后一步是做发型，她们专门给程砚选了一顶长直假发。
这位学姐的手很巧，程砚只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假发中穿梭，没一会儿，一个完美的发髻就梳好了，她在发髻中插入一些饰品点缀，又插了只簪子。
面前没有镜子，程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被学姐制止：“小心把头发弄乱了，想看的话我去给你拿镜子。”
“谢谢。”程砚朝她莞尔一笑。
他这么一笑起来，配上周身的妆容服饰，气质都变了一遭，明眸皓齿，顾盼生姿，像画卷中的人活活动了起来，鲜艳明丽。
面前的一大群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如狼似虎：“果然我眼光没错，我就说小橙子穿上肯定好看！”
“明明是小橙子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程砚像动物园被人观赏的孔雀，一动也不敢动。
等她们讨论完，终于想起程砚还在旁边等着，连忙问：“你是现在去活动现场，还是等下跟我们一起去？”
程砚想了想，他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还碍手碍脚的，干脆说：“那我先去那边吧。”
汉服社的活动摊点分别设在了学校广场和食堂旁边，程砚懒得走，直接选了个离自己最近的地方——食堂旁边。
现在还没到饭点，食堂人少，摊位上的负责人员无所事事，正聚在一起唠嗑，有人眼尖看见程砚，忙招手：“这里这里。”
等程砚过来，再次被人群围住，叽叽喳喳地夸他。
饶是程砚已经习惯了，也有些脸热。
她们全都穿着一水的汉服，各个朝代的都有，几乎都是女孩子，只有程砚一个女装大佬夹在其中。
“你先坐一会吧，现在还早，人不多。”一个穿着齐腰襦裙的女生说，
程砚被她拉到凳子上坐下，往周围看了一眼，不由得问：“你们汉服社全是女生吗？”
“没有哦，我们副社长就是男的，还有几个男生迟点才会来。”一个女生给他解答，“不过比起隔壁动漫社，我们社的男生是有点少。”
“原来是这样。”
程砚见她们开始互相分享淘宝店铺，也不好意思打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给秦越发信息。
【小橙子：你在干嘛鸭？[小鸭子探头.jpg]】
几乎消息刚发出去，秦越就有了回复：
【y：刚到宿舍，等下跟他们去聚餐，怎么？想老公了？】
【y：[亲亲小鸭子.jpg]】
程砚连忙把手机往怀里一藏，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他，连忙把手机亮度调到最暗。
【小橙子：我在外面，你发这个被人看到怎么办。[/发怒][/发怒][/发怒]】
连用了三个表情，足以见得他有多激动。
秦越倒是不紧不慢。
【y：为什么不可以？我们又不是在偷情。[小猫咪蹭蹭.jpg]】
程砚说不过他，憋了半天，敲下一行字。
【小橙子：你还要不要你的高冷形象了？】
【y：[兔兔无辜.jpg]】
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表情包。
程砚拧着眉，正要教训他几句，头顶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你好，请问你们是在弄什么活动呀？”
周围的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程砚还没反应过来，他旁边的小姐姐就迅速站了起来，递给对方一张宣传单：“我们是汉服社的，今天是元旦节，晚上我们会在学校广场举办活动哦，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参加一下吗？”
那位出声的女生被她一连串的话弄得有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接过宣传单看了一眼，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晚上我跟男朋友约好了出去玩，可能参加不了。”
宣传小姐姐面色如常，笑道：“这样呀，没关系的，祝你们玩得开心。”
那位女生脸色更加红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直没说话的程砚一眼：“……小姐姐，我能跟你拍张照吗？”
虽然程砚在S大挺有名，但大部分人都只听说过他的名字，没亲眼见过真人，她只是觉得程砚长得好看，所以才这么说的，却不知道又闹了笑话。
周围的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程砚也弯了弯唇，哭笑不得：“我不是小姐姐，但是可以拍照。”
听见他的声音，女生瞬间傻眼，不可置信地盯着他：“你是男生？”
程砚还没说话，旁边的人就都笑开了：“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
“女装大佬了解一下哈哈。”
拍完照后，又来了一批被吸引过来的人，程砚的身高在男生中不算高，在女生中却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几乎大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但汉服社里也有许多好看的女孩子，一群人拍照拍了半天，兴奋地说一定会来参加今天晚上的活动。
临走时，几个男生依依不舍，程砚看着他们走远，没想到他们走到一半又跑了回来。
两个男生往那几个学姐那去了，还有一个则是走到程砚面前，大着胆子说：“同学，能给个微信吗？”
程砚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他有男朋友了。”
他倏地转过头，对上秦越深邃的双眼，下意识问：“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想我了吗？”秦越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吐气，“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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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他气势逼人, 来势汹汹，简直像是来抓奸的，旁边汉服社的学姐们都不敢吭声, 站在周围默默吃瓜。
程砚连忙伸手拉了他一把，先是小声骂了句“乱说什么呢”，然后用原声对面前的男生说：“不好意思啊, 其实我是男的。”
男生表情怪异，看看秦越，又看看他：“那他刚才说……”
程砚轻咳一声：“他是我男朋友，他这人脾气有点暴躁, 你别放在心上。”
男生点点头，跟着同伴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不可置信地自言自语：“这么漂亮居然是男的？”
等他们走远，程砚跟学姐说了一声, 拉着秦越离开摊子，一直走到僻静的小花园里, 才停下脚步。
“你怎么突然来了？”
秦越抱着怀，语气酸溜溜：“不来老婆都被人拐跑了。”
程砚说：“又不是人人都是gay，他只是以为我是女生, 才来要联系方式的, 你别多想。”
“还有，以后别叫宝宝，怪肉麻的。”
以前他妈倒是叫过, 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 现在他都是快奔二的人了, 秦越也真叫得出口。
“你都能给猫取名字, 天天宝贝宝贝地喊, 我这样叫你为什么不可以？”秦越十分理直气壮。
程砚被他一噎，无法反驳。
他现在似乎能搞明白秦越的心理了，自从知道他的真名之后，秦越就很少叫他小橙子，每次都是小砚小砚地喊，似乎是要跟其他人区分开。
他现在不愿意叫自己宝贝，而是宝宝，也印证了这一点——他要做最独特的那一个。
真是个幼稚鬼。
偏偏他不觉得恼怒，而是满心数不尽的甜蜜。
这就是确认关系之后的感觉吗？
“随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但有一点先说好，不能当着外人的面喊。”
难得程砚会松口，秦越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先是不可置信，而后眼神一亮。
程砚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要遭，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把被面前的人抱住。
秦越身上热乎乎的，有股好闻的洗衣液味，干净清爽，程砚落入他的怀抱，象征性地挣扎两下就懒得动了。
天气冷，他身上的汉服抵抗不了多少寒风，手指早就变得冰冷，先在秦越这里暖暖。
秦越不知道他的小算盘，牢牢箍住他的腰，心想这段时间似乎被他养得胖了一点。
以前抱起来都有点硌手，现在终于有点肉了。
“别弄乱我的头发，学姐帮我做了很久的。”
秦越抚了抚他的发丝，笑着说：“放心，我很老实。”
就你这样还老实？有本事先把爪子松开。
程砚在心里默默吐槽，从他的肩膀探出头，问：“你不是要去聚餐吗？”
“不急。”
秦越将手从他腰上移开，正想捏捏程砚的手心，却触到一片冰凉。
“怎么这么冷？”
程砚任由他用手指扣住自己，随意道：“这天气不就这样吗，刚好有你给我暖手。”
“穿这么少，不冷才怪，早知道不让你来了。”秦越虽然不大高兴，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他看得出程砚对这件事很感兴趣，不会干涉他的想法。
“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我暖暖。”
两人的手掌牢牢握住，紧密贴合，不留下一丝缝隙，皮肤贴紧的地方源源不断地传来热意，没多久，两只手都变得热乎乎。
小花园本来就人迹稀少，更别提今天放假，大早上的一个人也没有。
两人都没说话，静谧的气氛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打破，见秦越没有要接的意思，程砚毫不留情地将手抽出来，努努嘴：“有人打电话。”
秦越有些不情愿，将手机掏出来，一看屏幕，又是李永超这个没眼色的。
“队长，你在哪呢？我来你宿舍找你，陈宇熙说你不在。”
秦越冷嗖嗖地说：“我跟程砚在一起。”
李永超喉头一哽：“……打扰了。”
他当机立断地挂了电话，又想起自己的来意，拍拍脑袋，这回不敢打电话了，选择发消息。
【李永超：队长，我们啥时候去聚餐？】
秦越刚打算继续帮程砚暖手，就看见这条消息。
程砚自然也看到了，躲开他的手，狡黠一笑：“既然你这么忙，那我就先走了。”
他将手背在身后，面向秦越一步步倒退，行走间鬓边的流苏微微晃动，更添了几分明艳之感，显得活泼又可爱：“谢谢秦大校草特意送来的暖手宝，拜拜~”
说完这句话，他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小花园。
秦越目送着他走远，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
快到午饭时间，食堂的人越来越多，再加上她们的摊子十分显眼，程砚就没坐下来过，一直在跟学姐她们宣传晚上的活动。
好在天气不热，不然得出一身热汗。
等有空休息，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程砚接过学姐递来的湿巾，在额头上碰了碰，不敢用力，怕把粉底液给擦掉了。
手肘突然被人捅了一下，程砚放下镜子，看见学姐朝他挤眉弄眼：“那个是你男朋友吧？”
程砚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不止秦越，还有陈宇熙和李永超他们，一大堆人正朝着这边走过来，看起来像是刚从校外回来。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了，李永超兴冲冲地走在最前面：“你们这是啥活动？”
他向来大大咧咧，配上那副憨厚的模样，丝毫不显得轻浮，一些女生都被他的模样逗笑：“小哥哥要参加吗，我们晚上在广场有游戏哦。”
李永超立马被吸引了注意力，陈宇熙也探头过来：“游戏？啥游戏？”
“游戏分单人组和双人组，都是我们国家的传统节日游戏，比如打画片、翻花绳、踢毽子、滚铁环……”
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秦越趁机钻到程砚身边，摸一把小手：“吃了午饭吗？”
程砚舔了舔嘴唇：“还没呢，人太多了，忙不过来。”
秦越皱了皱眉：“早知道我给你打包一份回来。”
“不用啦，我还不饿……”
另一边。
陈宇熙指着宣传单上的项目，兴奋道：“我们晚上来玩这个吧，再叫上队长和小橙子……”
话音一顿，他四处环顾一圈，讶然道，“队长呢，怎么人又不见了。”
李永超撇撇嘴：“他刚才就说要去找程砚，肯定溜了吧。”
刚说完，两人的目光同时定格在了某个角落。
秦越身材高大，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此时他正揽着一个汉服女生的腰，低下头说着什么，眉眼无比柔和。
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下了定论——能让秦越这幅样子的，除了程砚还有谁？
正这么想着，视线中的两人转过身，朝他们走来。
陈宇熙和李永超瞬间呆在原地。
等程砚走近，陈宇熙倍感稀奇地围着他看，惊叹：“要不是越哥在你旁边，我都认不出来是你。”
李永超啧啧道：“还是队长有远见，跟橙子谈恋爱，相当于有了男朋友和女朋友。”
“瞎说什么呢？”虽然这么说，程砚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骂，“化了个妆就认不出我了？”
几人插科打诨，很快把其他队友也吸引了过来，他们的反应跟两人一样，不可置信。
要不是程砚开口说话，他们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一身汉服的美女就是自己的队友。
见他们说个没完，秦越不得不开口打断：“小砚还没吃饭，我带他先走了。”
“行行行。”
“队长再见哈。”
这个时间食堂还开着，但饭菜大多都冷了，于是秦越带他去了校外。
一路上，程砚又吸引了一堆视线，秦越牵着他的手愈发变紧。
两人到了一家常去的小饭馆，都是些家常菜，程砚一个人吃，所以没点多少。
一边吃，两人一边聊天，当然，大部分时候是秦越在说，程砚忙着吃饭。
“过年你要回去吗？”
提到这个话题，程砚筷子一顿：“怎么突然问这个？”
秦越轻咳一声，脸上浮现红意：“你要是不想回去的话，可以来我家过年。”
程砚咬着筷子，说：“你跟你爸妈说了我们的事？”
“没有。”秦越看向他，“你想公开的话，我现在就跟我父母说。”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程砚被他吓得手里的筷子都要掉了，“我只是想说，我去你家过年不太好。”
“为什么？”
程砚解释：“我去你家肯定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至于过年都来吧。”
“我爸妈一般不回来过年，家里只有我和筱雨，还有管家爷爷。”
程砚有些惊讶，又有点心动。
他跟原主的叔叔都没见过，唯一在记忆里出现过的片段，这位叔叔也并不亲切，顶多算是一个生疏的长辈。
跟叔叔一家过年，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尴尬。
“怎么样，来吗？”秦越放在桌上的手指交叉着，声音低沉，“而且我会把宝贝带回去。”
程砚瞬间头脑风暴。
男朋友＋猫＋好朋友＋一起过年＝开心×4
“我真的可以来吗？”
看着对面那双渴望的眼睛，秦越笑了笑：“当然可以。”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