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没办好,他回来的时候心里都在骂萧氏,从上到下,所有管理层的人他都骂了个遍。
就是因为萧氏集团,他的年终奖都有可能泡汤,想想都觉得可恨。
好在老板不计较,不过……从他查到的消息来看,这萧氏集团的总裁是老板学生的家长,也不知道老板对萧氏会不会手下留情。
助理还在乱想着,手机铃声响起,他吓得连忙伸手捂住裤兜,他正要辩解就看着陈悔勾唇接了电话。
第196章 搬家
原来是撞手机铃声了,助理劫后余生般悄悄吐了一口气,还好不是他的。
回去就把手机铃声换掉,太吓人了。
虽然新老板看上去要比老董事和蔼的多,但是他从能从老板身上感觉的一股压迫感,做事比以前还要谨慎。
也亏得他之前在老董事手里锻炼了两年,不然现在早就卷铺盖回家了。
陈悔声音轻缓:“简老师不用担心,我今天就走。”
“宾馆总会有地方,东西我一会回去取,麻烦简老师了。”
电话那头还要说什么,陈悔克制地立马挂了电话,刘助理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好奇。
这是怎么回事?跟简老师闹别扭了?
之前还费尽心思,又演戏又说谎的非要住进简老师家,甚至还偷偷跟厨师精进厨艺每天都按照简老师的喜好做饭,怎么现在还要搬出来,听这意思还是老板主动的。
陈悔盯着手机屏保上女子恬静的睡颜回忆那晚的荒唐。
那晚,两个人都喝了点酒,他根本没醉,但是他没想到简粒的酒量差到如此地步,紧紧是半杯香槟就醉的说胡话。
简粒喝醉后,他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也就没了意义,陈悔任命地把简粒抱回她的卧室。
就在他把简粒放到床上时,看着简粒的安静的睡颜他无奈地揉了下眉心:“怎么偏偏今天醉了,怪巧的。”
用湿巾替简粒简单的擦拭后,陈悔伸手在她的鼻尖上点了一下:“你也不傻,这几个月的想处也该知道我喜欢你了吧,你能感觉到为什么不回应我呢?”
“是我不够好,还是我对你没有吸引力?”
陈悔盯着简粒自言自语,没想到这些问题却又了一个笼统的回答。
“喜欢。”
陈悔惊地手里的湿巾直接掉在了地上,也忘了捡起来,直勾勾地注视着突然睁开双眼的简粒:“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醉酒后的简粒比起清醒的她要真实的多,简粒伸手握住陈悔的手:“喜欢你。”
陈悔呆了半天都没有没反应,知道简粒用小手指头挠他的手心,陈悔才回神,一把抓住简粒的手,牢牢地攥在手心。
陈悔露出了压抑又激动的笑容,声音甚至都有一点颤抖:“简老师,自己说的话要负责。”
喝醉了的简粒,失去了思考的能力,默默点头,陈悔抚摸她的脸颊,真乖,这可真是个惊喜。
本以为能听到简粒的真心话就算是天大的惊喜了,但偏偏简粒一次次挑战他的底线,大胆索吻……
两人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陈悔本就忍的幸苦受不得一点刺激,想清心欲寡却被简粒无意识的动作谜得失了理智,更何况他不是一个好人,他只是一个喜欢她的男人。
理所应当,两人发生了关系,折磨又享受的第一次。
陈悔还以为两人以后会相处的越发融洽甜蜜,结果简粒早上起床后悄悄离开了卧室,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从那以后刻意跟他疏远,保持距离。
就算陈悔想接近简粒,想跟她谈谈,可她总是对他避之不及,陈悔越发的暴躁,这是怎么回事?
他第一次表现的不好?
还是她认错人了?
想不通的陈悔日渐迷茫,无可奈何,最后他决定采取老妈说的馊主意。
搬家。
电话的另一头,简粒盯着手机挂断的界面发呆。
蹲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住双腿,脑袋枕在膝盖上,眼神里夹杂着显而易见的落寞。
简老师,怎么一样的称呼,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以前他都是调侃她的时候才叫她简老师,语气里不难听出包容和迁就。
可刚才的一句“简老师”却是疏离又陌生。
看来他是真的要搬家了。
是不想见到她吗?还是因为发生了那件荒唐的事?
其实也没有很大的影响,他本来就是临时借住,只不过就是以后又要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看电视……
简粒试图说服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感觉心里不舒服无非就是习惯,习惯了他的存在,当他突然抽身离去自然而然会感到不适应,伤感。
就像是培养出的一个习惯,有一天突然不做了会感到少了点什么,但是时间一久,这种不自然感会随着时间消退。
想着想着,简粒心绪莫名的悲伤,开始发呆,一待就是待到了晚上,天黑了都没发觉,甚至都忘了吃饭,直到门锁发出声响,随后明亮晃眼的吊灯打开简粒才眯着眼抬起头。
陈悔径直走进来,转头刚好跟沙发上的简粒对视。
被晃的闭上眼睛,简粒心里倍感失落,怎么还出现幻觉了,竟然看到陈悔了。
适应了一会简粒才睁眼,被认为是“幻觉”的陈悔并未消失,简粒有些发呆,原来是他回来了。
两人对视,目光交汇,似是有数不清的话要说,但现实却是沉默无言。
陈悔向着简粒走过去,低头问她:“天都黑了,怎么不开灯?”
“没……咳,没事”长时间没开口,没喝水,简粒的嗓子发哑:“你怎么回来了?”
“取东西。”陈悔给简粒倒了杯水:“先喝一口,我去把水烧上。”
虽然不确定是什么原因,但他能感觉到简粒的情绪不太高,声音越发的柔和:“要加蜂蜜吗?”
“好,谢谢。”
简粒看着陈悔拿着水壶走向厨房的背影心里越发的失落,对啊,他是回来取东西的,取完就走。
“有点烫小心点。”
看着简粒喝了水后,陈悔才问:“我的那几本书好像在你的卧室里,我能进去拿出来吗?”
“可以,我跟你一起去,可能有点乱。”
“好……小心。”
简粒伸腿踩到地上,左腿刚使劲突然脚下一软,身子就要往前倒,陈悔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伸手把简粒揽在怀里,夺走她手里洒水的杯子语气焦急,音量提高了些:“怎么样?烫没烫到?哪不舒服?”
“简粒,你说话。”简粒没回答,陈悔更加紧张:“简粒你……别,别哭。”
第197章 你明明爱我
微弱的抽泣声,轻柔地呼吸声,都让陈悔心疼不已。
胸口又湿又热,止不住的泪水打湿衬衫烫进心口,陈悔抱着简粒,伸手轻抚她的后背。
“别哭了,嗯?”陈悔抽了一张纸替简粒擦眼泪:“发生什么了,我帮你解决行吗。”
“哭时间长了眼睛疼,我看看,是不是都红了。”
简粒摇头,甚至伸手牢牢地攥着陈悔的衬衫:“不要,你别看。”
“你,你别看。”她现在这样好丑,衣衫不整,耳边的头发粘在脸上,鼻子也哭的直流鼻涕。
“简粒。”陈悔不知道简粒为什么突然就哭了还哭的这么伤心,他眼里只剩下简粒的头顶,还有那脆弱纤细的脖颈。
一看到简粒在自己怀里哭陈悔就心里泛酸水,他控制不住把简粒圈在怀里,低头在她的头顶上落下一吻:“别哭了,我心疼。”
温热的气息在头顶上徘徊最终落下,炙热的亲吻让简粒浑身一颤,似乎一股电流从头顶开始渗透,缓缓走过她全身,从头到脚都是酥酥麻麻的感觉。
浑身像是卸了力一般,轻轻颤抖,比起被人触碰的含羞草有过之而无不及。
偏偏陈悔却像是没发觉怀里的人的异样,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抚上她脆弱的天鹅颈:“你不回应我为什么还窝在我怀里哭?”
“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放纵我接近你,嗯?”陈悔低头咬上简粒侧颈的软肉,简粒控制不住的发出嘤咛声,随后又像是惊讶,羞涩一般把头低的更深,紧咬嘴唇不敢发出声音。
陈悔用牙尖轻轻摩擦简粒的侧颈处:“我不信你不爱我,你那天晚上明明很需要我,你还……”
“别说了,你别说了。”简粒像是炸毛的小猫,又羞又气地伸手捂住陈悔还要继续说下去的双唇。
见简粒终于抬起头不再哭泣,陈悔抬起头也安分了许多,先是用湿巾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随后捉住了简粒的手握在手心里,不让她逃离:“你看,你都记得那天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简粒原本还是盯着陈悔的双眼与他对视,可听到陈悔的问题后她低着头不说话。
明明一句话两句话就可以解释的清楚,偏偏她就是张不开嘴,好像只要说了就奠定了两人不平等的地位。
等了半天也不见她开口,陈悔闻声诱哄她:“你有什么顾虑说出来好吗?我会去解决相信我。”
“两个人有矛盾就要说出来,我有的时候不是很聪明,你不说出来我可能猜不到是什么原因。”
“两个人相处就是要坦诚相待,这……”
“你才是骗子。”简粒闷声谴责陈悔:“你当我不知道你有房子,还是不知道你有自己的公司。”
“这么关心我。”陈悔被拆穿也没有任何的难为情反而大方承认:“我不用点手段怎么住进来?就连可乐都经历了特训,会主动讨你欢心。”
“我没有任何隐瞒的想法,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名下的集团,房产,资金流等等。”
“你为什么喜欢我?”简粒问的是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都很在意纠结的问题。
很常见,却又没有固定答案,没有标准的问题。
陈悔给的答案很简单很坚定:“因为是你,也只能是你。”
“但是你明明知道我……”简粒停顿了一下,随后轻轻出声,生怕惊扰到空气中的尘埃:“我,我跟正常人不同,我被认定为六级伤残,是一个每月都会领残疾津贴的残疾人。”即便她多次拒绝残疾津贴,也都没有用,这笔津贴每月都会按时打到她的卡上,甚至还会备注上“残疾津贴”四个字。
前些年哪怕她再想忽略其他人的目光,她也都能清楚的感知到他们的目光犹如一把把利剑毫不犹豫地刺进她的眼里,心里。
即便晚上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她脑海里还是其他人看怪物一样看她的眼神,或许有的人对她不是排斥,是怜悯,同情,但这样的目光对她的伤害更大。他们的目光像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是一个残疾人。
现在安上了义眼,一般人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她的眼睛有问题,但是每每照镜子,戴义眼的时候她就会被她自己左眼所震惊。
就算外形与常人无异,但她左眼就是黑洞洞的一片,没有视力。
简粒说完以后就等待着陈悔的答案,可一分钟过去了,陈悔依旧没给出回复,简粒心里越发的酸涩,所以她还是不能奢望。
就在简粒心如刀绞的时候,陈悔伸手虔诚地捧着简粒的脸颊:“上天认为你是她最完美的作品,可完美的作品总会有瑕疵,即便失去了左眼,但这并不妨碍你眼里有星光,心里有阳光。”
“没有人完美,所以人人都是残缺的,你并不异于常人。”
简粒在陈悔的温柔的攻势下,哭的溃不成军,却又固执地拆下了左眼眶的义眼,她必须让陈悔看到,她亲手揭下了她刻意隐藏的伤疤,她怕陈悔会后悔。
看着左眼红彤彤的眼眶,除了眼肉再无其他的存在,一张脸,两边呈现出割裂的状态,一边温柔的让人沉醉,一边残缺的让人心碎。
右眼止不住的泪流,左眼始终无动于衷。
陈悔忍着心里剧痛,心疼,伸出发抖手抚上简粒的左眼,简粒随之闭上了双眼,陈悔眼眶的泪水无声低落,只有衬衫打湿的一滴,印证着眼泪的存在。
这个小傻子,她失明住院的那一阵,他几乎天天陪着她,甚士后期就连药都是他换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左眼的情况。
只不过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也不需要知道,毕竟当时他连一个合理的身份都没有。
只不过每一次看,他都在责怪自己,如果当时他拦着她不让她支教,不让她出国,她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些。
他笑着在她的左眼上轻轻落下一吻:“比起满月,我更喜欢残月。”他一直以为简粒很坚强,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挫折磨难都会重整旗鼓,振作起来。
可是他忘了,简粒无论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姑娘,她也还小,她所能承受的压力是因为她一直遭遇着挫折,从一个单亲家庭的内向小女孩,转变成一个闪闪发光的小太阳,她走的每一步都很坚定,也很艰难。
简粒这一次伸手主动搂住了陈悔的腰,埋在他胸膛上边哭边笑,她刚才真切地感受到了陈悔的颤抖,每一个动作有多轻柔,她全都能感受得到。
第198章 儿媳妇
或许是陈悔真的很温柔,又或许是被抱在怀里很有安全感,简粒哭着哭着最后在陈悔的怀里睡着了。
这一睡就是一个半点,陈悔手脚从一开始的发麻到最后麻木,也没想过要换一个姿势,无非就是怕惊醒她。
等到两人吃晚饭的时候,简粒才想起陈悔今天回来的目的:“那你还搬家吗?”
陈悔给简粒夹了块排骨:“如果你有喜欢的城市,街区,喜欢的小区我们就可以搬刚好买一个房子当作婚房。”
“不,不用了。”简粒低头红着脸吃着碗里的菜,她住在这里就挺好的。
不,不对,他们俩才刚确定好关系怎么就到了婚房这一步了,真是被带偏了。
简粒的小脑瓜里也不知道想的什么,就连陈悔说话都没注意到,直到陈悔捏了下她的鼻子,简粒才回过神:“嗯?怎么了?”
陈悔把手机放到简粒面前,一对非常有气质的中年夫妻坐在沙发上跟简粒打招呼。
陈母相当优雅知性,面对儿子追了好久的儿媳妇非常饿和蔼,甚至兴奋的有些控制不住:“儿媳妇长的真漂亮啊,比起我年轻的时候还要精致,这小脸蛋又白又嫩,我儿子眼光真好啊。”
这小丸子头盘的好可爱,好像摸一摸,一定很舒服。
简粒慌张无措间就被陈母夸了一堆好话,发现陈母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严肃,简粒也就定了心神,就是有点太突然了,陈悔都没跟她说一声,就突然见上家长了,她放下筷子,大方地跟陈母陈父问好:“伯父伯母好。”
“好好好。”陈母热情地回应,陈父的态度虽然说不上热情但也还算正常,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虽然陈父一开始就想让陈悔联姻,但是陈悔不听,妻子也帮着儿子,二对一根本就没有胜算,陈父也就放弃了。
尤其是他找人查了一下简粒的详细信息,几乎是她从小到大的全部经历,一共27页A4纸,刚头看到尾,就连陈父都不得不佩服这个年纪只有25岁的小姑娘,在困难的条件下非但没有放弃自身,没有长歪,反而凭借着她的毅力,越发的有韧劲,真的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父亲家暴,单亲家庭,母亲在其上高中的时候离世……单是看着这几行字陈父都觉得窒息压抑。
如果简粒要是出身好一点,他敢说简粒现在的发展绝对会比现在好很多。看着简粒的经历,陈父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或者说简粒比他更加优秀。
他那时候家境贫寒,还跟高门妻子相恋,被人瞧不起,妻子的娘家人也是百般阻拦,别人都说他癞蛤蟆吃天鹅肉,但他年轻气盛,硬是凭着他毅力,达到了他们都达不到的高度。
平心而论,简粒这个小姑娘有太多的闪光点,以前辈对后辈的眼光来看,单是仅凭毅力这一点,简粒就值得他称赞。
之前他打算替陈悔相看的联姻对象,各方面也都很优秀,长相能力都很出众,但是却没有简粒身上的这种抗挫能力。
一个是温室里的花朵,一个是大自然下野蛮生长的野草,对比之下生命力的旺盛,显而易见。
如果简粒要是她的姑娘他绝对不会让简粒吃这么多苦,这个女孩过的太艰苦了,他儿子的眼光要比他高得多。
想着简粒的那些经历,陈父的态度逐渐软化,到最后甚至还会主动跟简粒聊天,四个人通过视频通话交流,半个小时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眼看着爸妈还要继续聊下去,陈悔不得不提醒道:“爸妈,我们还没吃饭呢,明天再跟你们视频。”
“行,你们快吃吧,儿媳妇多吃点啊,想吃什么让这小子给你做,他可没少跟厨子学做菜,你想吃的他都会做。”
儿子肯定不会说他为了儿媳妇做了什么,她可得说一声,不然这傻儿子就知道做儿媳妇还什么都不知道。
陈父在陈悔要挂断电话的时补了一嘴:“小粒,机构研究的新定义义眼已经成功,也经过了临床试验,我让秘书给你送过去,你带上试试合不合适,不舒服就回来接着改进。”
简粒对于陈父的示好心里很是感动,她也没推脱,跟陈父陈母道谢。
长者赐不可辞,陈父对简粒的表现非常满意,笑着点头,陈母也在一旁偷笑,看看还不是被儿媳妇给征服了。
关了视频,陈悔给简粒盛了一碗汤:“先喝汤,才有点凉了,我去热菜。”
刚要起身,简粒就拽住陈悔的手:“不用了,不凉,刚好温乎,夏天能凉到哪去,坐下吃饭吧。”
陈悔尝了一口菜倒是也还可以就没坚持去热菜,两人吃完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很自然地把简粒圈在怀里,简粒也靠在他的胸膛上,享受着两人的亲密时光。
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一点了,简粒打了个哈欠,陈悔伸手摸了摸简粒的脸颊:“困了?”
简粒困得眼皮都有些打架,却还是摇头否认:“不困。”要是现在回去睡觉了,她就不能陪着陈悔了。
他明显能看出来简粒犯困,陈悔心思转了一下,当即把简粒抱回卧室:“很晚了,睡觉吧。”
简粒不情不愿地应下,好吧反正以后也有的是时间在一起。
进了浴室换睡衣,洗漱,出来的时候,简粒发现陈悔已经在床上躺好了,甚至还对她发出邀请:“睡吧,明早还要上班。”
“你,你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陈悔侧躺着枕头笑道:“简老师不知欺负我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吧,客卧除了空床,就是书桌,连多余的褥子都没有,简老师不收留我吗?”
简粒似乎没法反驳,陈悔当时说要搬家确实收拾得很快,一个上午所有的东西几乎都收拾好了。
视线下移,简粒注意道陈悔身上的睡袍:“那你睡衣哪来的?”
“下午手提袋里带来的。”
虽然两人发生过关系,现在睡一起也没什么问题,但是陈悔不会说出来,怕被简粒觉得轻浮。
“简老师,快上来我有点冷。”
第199章 告别
到底是经不住陈悔的温柔攻势,简粒糊里糊涂的同意了陈悔的“留宿”。
虽然之前两人已经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了,但是她当时处于醉酒的状态,而现在却是非常清醒,陈悔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处,让她浑身的细胞都有些发晕,却又异常敏感。
在夜色的掩盖下,陈悔肆无忌惮地盯着简粒的背影,眼神逐渐晦暗不明。
过了许久,简粒依旧睡不着,听着陈悔平稳的呼吸声,她轻轻地翻了身,一抬头刚好和陈悔四目相对。
简粒有点尴尬:“你还没睡啊?我下回动作小一点……”
“睡不着?”陈悔一把搂过简粒,低头与她额头相抵,鼻尖轻触:“之前你睡眠质量不好吗?”
“没有,平常睡眠质量挺好的。”简粒享受着陈悔的亲昵,主动亲了一下他的下巴。
陈悔笑出声:“那就是不累。”
简粒疑惑,什么不累?陈悔突然对她发起攻击,温柔地在简粒脸上落下一个个吻,随后亲吻她唇瓣。
随着时间,陈悔的动作越发的急促,直至简粒的双眼变得迷离,他趁机问道:“简老师,可以吗?”
简粒红着脸挺翘的睫毛轻轻颤抖像是两把小刷子勾的陈悔浑身热血沸腾,就在陈悔翻身而上之时简粒才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你,你准备那个了吗?”她还没做好养育孩子的准备。
甚至一想到一个小孩哭,她就有点害怕。
“什么?”陈悔明知故问,疑惑地盯着简粒:“你说的是什么?”
简粒羞得声音都带着颤音:“就是,就是需要一会用的东西。”
陈悔坏心思地挑逗她:“简老师,你不说明白我不知道啊~”
听着陈悔这反常的语调,简粒立刻反应过来他在戏弄自己,不免有些恼羞成怒:“你,陈悔你幼不幼……”
话还未说完,就被堵住了双唇,陈悔像是惩罚一样轻咬了下简粒的唇角,随后放开她,扭头伸手在他的枕头下摸索。
简粒好奇:“你在找什……”
看着陈悔拿出整整两盒小雨伞,简粒震惊的说不出话,他什么时候准备的她都不知道。
陈悔看出了简粒的疑惑,笑着解释:“那天晚上现买的,不知道还够不够用,应该多备一些。”
整整两盒还不够用?简粒吓得腿都有些打颤,她后悔了。
就不该让他上自己的床。
陈悔看着吓傻的简粒微笑仿佛拥有读心术一样:“后悔也来不及了。”
“但是只要你喊停我就会停下来。”陈悔贴着简粒耳边坏笑:“就怕你不舍得让我停下来。”
简粒白皙的脸颊布满了红霞,看着陈悔松散的浴袍,裸露的胸膛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静谧的夜晚,一个长相清冷不似凡人的男子呵护着他亲手种植的娇花。
或许是花朵过于纤细,柔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颤抖不已,甚至流下花蜜,一点一点滴落。
次日,简粒起床时难得有些小脾气,看着折磨她一晚的陈悔,张嘴就咬在他的肩头上。
陈悔被简粒闹醒,伸手拍了下她的匹股:“今天你别上街了,在家歇一天,我帮给你做好吃的。”
昨晚是有些闹过头了,他也有点后悔。
“不用。”简粒自认为不用,而且昨晚陈悔虽然有些过分但是理智还在并不粗暴。
陈悔提醒她:“宝贝,你走路姿势能看出来。”还非常明显。
两人发生第一次之后,陈悔就注意到了,简粒的走路姿势看上就酸软无力,估计这一次比起之前那次还要严重。
简粒不信,站在地上试了一遍才发现确实很反常,最终为了面子着想她还是同意了在家休息。
只不过不能去逛街了,她还想上街给陈悔买两件衣服呢。
回到书房陈悔跟助理通话:“继续监视着萧氏集团的动作,尤其是萧震,箫辕兄弟俩,然后你去财政局跟他们沟通,算了我去吧。”
要想停掉简粒的残疾津贴还要跟财政局和学校双方沟通,这也不可能说停就停。
“两个小时后安排商场在线选购。”
昨天简粒就说要上街买衣服,既然出不去就坐在家里选,选好送上门也方便。
另一边,村里刚吃完早饭没多久的祁枫几人也踏上了回家之路,正坐在院子里跟爷爷告别。
“这个拿着,这黄瓜也拿走,还有这香瓜也是大棚里刚长出来的可甜了,哎呀忘了,还有这小黄柿子你们也带着……”
祁枫五人手上被爷爷挂满了蔬菜水果,左一袋子,右一袋子,让几人感受到了爷爷沉甸甸的爱。
尤其是王浩,脖子上还挎着一个大布兜,兜里装的葡萄香蕉。
“爷爷,真的不用了,我们都拿不下了。”王浩见爷爷还要给他们装吃的,连忙出声制止:“爷爷我们都拿不动了,你不用给我们拿了。您留着吃就行,您注意身体,我下下周就跟我妈回来看你。”
“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钱这个东西就只有花出去了才有用,不然永远都是死钱,您别舍不得花钱,我们都跟小卖店的老板说了,让他每天给您送点新鲜水果,还有你喜欢吃的蛋糕,但是别多吃啊适量饮食,不然糖高。”
“我知道,知道。”爷爷看几人确实拿不下了,也就不在给他们添加负重:“你们几个路上小心啊,看好自己的包,主要是注意自身安全,到家了都给我打个电话啊,我不会用微信。”
“白煜啊,你这小孩没事别板着脸,多笑笑,这个年纪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活泼点。”
“亦辰你就不要老是故作老成了,学习重要也不能一直学,没事出去跑一跑,玩一玩别放松一下。祁枫和萧陌你们哥俩关系好,但是也别从腻歪在一起,跟狗皮膏药一样,那以后结婚了你们两个各自成家了,还能像现在这样吗。”
……
爷爷絮絮叨叨地说着,盯着五人不停的嘱咐着,有些话明明上一秒已经说过了,下一秒却还会重复。
一遍又一遍。
第200章 遗书
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要嘱咐的,但是真的到了这一天,爷爷有着说不完的话,好像怎么嘱咐都觉得不够,还是司机打断了爷爷要说的话,按喇叭催促:“快点,别耽误时间啊。”
时间到了,萧陌几人一一跟爷爷道别,几人上了客车,爷爷也跟着送到车门口,坐在车座上,从车窗向下看爷爷,花白的头发,黝黑干瘪的瘦脸,树皮般的双手缓缓挥动……
一时间五人的心里都不好受,王浩更是憋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对着爷爷挥手说道:“快回去吧爷爷,外面晒,你不用担心我们到家了都给你打电话报平安。”
“对了爷爷,奶奶给你写的那封信我给你做成了视频,你回去一开电视就能看到,快去看看吧。”
爷爷一听心里起伏非常大,他珍藏了这么多年的信终于能知道写的什么内容了,虽然归心似箭,但爷爷还是坚持看着几人走后他在回家。
看着老人家来送孩子司机就多停了一会,可是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司机冲爷爷按了个喇叭:“大爷回去吧,我们该走了。”
爷爷退回院子里,看着客车远去,眼角有些湿润,他伸手拭去泪滴自言自语:“人老了,还容易多愁善感了~”
明明几个孩子就是回家,几人以后还能再相见,尤其是王浩,下周就会回来,有什么可伤感的。
心里还惦记着王浩说的视频,爷爷连忙掉头朝家门走去,回屋后,立刻插上插销掏出遥控器,颤颤微微地伸手按下电源键。
明明电视是去年新买的,速度还是性能都很优越,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开机的速度却异常的慢。
双眼紧紧盯着电视,随着声音画面一闪,一个看上去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显现在电视屏幕上。
“小满~”爷爷看着电视里笑意吟吟的女人顿时泪水从眼眶中争先恐后地涌出,又怕眼泪挡住看女人的视线,他连忙伸手抹泪。
“小满~”爷爷不受控制走到电视机前,近距离看着她,仔细地描绘她的眉眼,看着那久违的笑容,爷爷心里涌上无限的酸楚,又带着庆幸。
他的小满回来了。那个又傻又心软的小满回来了。
女人仿佛活了一般,脸上带着淳朴的笑意与爷爷对视:“林哥。”
明知道是假的,爷爷却还是立刻回应:“唉,我在。”
女人继续说道:“俺不认字也不会写字你是知道的,这封信是我照着找了一个年轻人不停的问才写完的,乱写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
林哥,你老说俺傻,其实我一点也不傻。尤其是村东头那个婆娘说你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呢。她还冲我打听,那我肯定不能承认啊,咱们当时都是从山东偷跑过来的,我咋可能跟她说实话,转头就把她给骂了,让她把嘴严实了,下回再让我听到我就撕了她的嘴。
你别说,当时我觉得我好厉害啊,确实把她给吓住了,但我啥样你还不知道吗,我心里慌啊,说完就赶紧走了。”
说着说着女人就笑了,爷爷看见也跟着笑,伸手擦去眼角的泪花:“还学会虚张声势了。”
女人笑够了继续说着:“林哥我其实都懂,当年俺妈为了给弟弟换口吃的把我卖给你家时,我就记事了。
我知道讨好你,给你当童养媳,我就能不至于饿死。后来咱俩还真结婚了,每天早起贪黑干活,一整还挨饿,那时你天天在外头跑活,一整就不着家,村里这帮婆娘就说你在外面有别的婆娘了,我就是在守活寡,屁嘞,你成天造的灰头土脸,身上一股汗味,除了我谁还能相中你啊。
好不容易咋俩这日子好点了,你看我这不争气的身子还长病了,铁柱也大了,还能帮你干活我就放心了。
我这病,人大夫说了治不好,家里内点钱别浪费在我身上了,你那件棉袄都穿七年了,早就不保暖了,这钱留着你买件新衣裳,你和铁柱吃顿肉。家里的钱还有钥匙我都拿红布包起来,放在瘸腿的抽屉里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其实还是放心不下你和铁柱,铁柱一个小男孩淘还不懂事,总惹你生气,你以后别使劲打他,要打也就打屁股,没那么疼。你要是想给铁柱找个后娘,你找个温柔点的,别让她打铁柱。
但是我估计你也找不到,太穷了,咱家太穷了。林哥,你也注意点身体,别老干活不知道休息,该累坏了。
对了,我回来的时候还看到李老二他家卖鸡蛋呢,不是卖是用菜换,一袋茄子换一个鸡蛋,你看到后记得赶紧去换,不然该被别人换走了。还有赵老三他家的……”
女人絮絮叨叨第说着村里谁家买的米面便宜,谁家可以去换东西,谁家为人和善,像是要把整个村子里谁家的狗叫什么都要说一遍,爷爷在一旁听的泣不成声。
或许是关上门窗没人看见的原因,爷爷坐在凳子上捂着脸痛哭,浑浊干枯的眼睛突然被大量的泪水滋润,像是蒙尘的明珠突然被吸取了灰尘,一点一点的熠熠生辉。
“怎么会的。”爷爷不停念叨着:“我怎么会给铁柱找后娘,铁柱一辈子都只有你这一个娘啊~”
“你说说你没事瞎想什么,我年年烧纸不都跟你说我没找过,你怎么竟想这些没有用的。我王永亮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婆娘。”
爷爷心里过于悲伤对时间都产生了错乱,忘了这是女人临死前写下的信,距离现在已经几十年了。
电视里的女人说了许久,停顿了下:“纸没有地方了,写不下了。林哥,老天对我挺好的,让我嫁给你。我没那富贵命能陪你走完这苦日子我也高兴,我先走了,上底下去享清福了,我在下面装扮一下咱的家,等你回来了让你过好日子。”
说完这句话视频戛然而止,爷爷也彻底放声大哭:“傻不傻啊。”明明担心他后娶却又说要在下面装饰他们的家,让他过好日子。
外面阳光依旧,艳阳高照,爷爷坐在在小屋自里,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视频,自言自语地回答着,不知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