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趁年华,放浪当如今,他不由得非常思念自己的妻子,恨不得策马立即赶到她身边去。
刘嬷嬷离世数天,众人惋惜之余,但更多的已经回归到日常,就如风过水湖,可以吹乱一时的湖面,但到底这波光潋滟的湖面,还会有其他的风吹过,日子还得照常过,就连前日十分悲伤的林韵,在夫君江墨尘的抖动之下,然后一展笑颜,顺道逗弄一下肚子里头的小娃娃。
孩子时常踢她,动的越来越厉害。
有人可以欢笑如常,有人却掉在了梦魇里,一梦不起,就算是起来了,也是午夜梦回,被噩梦惊醒,这个人就是宋文煜,他半夜睡觉,不知梦到了什么,额头上一直冒冷汗,骤然惊起时候,江挽也被吓醒。
宋文煜隐藏起心头的慌乱,反倒要安慰一下被吓得的娇妻,事情一笑过之,只说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可是第一回可以如此说,第二回,第三回,江挽自然察觉到了异状,这个异状从夫君宋文煜见过刘嬷嬷之后就开始了。
江挽猜测,刘嬷嬷一定对夫君说了什么不为外人的事情,才会令他如此反常,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数日中不能从阴霾中走出来,昔日鹊夕枉死之时,宋文煜悲痛之后,还会借酒消愁,十分消沉,可是现在的宋文煜,却什么也没有做。
江挽却觉得他这样不做远远要比当初的疯狂消沉还要令人担忧,起码那个时候宋文煜实在发泄,可是现在,他只是在一味的隐忍。
江挽知晓他在隐忍,可是又无可奈何,无处诉苦的江挽去找了林韵。
“你说,自从宋文煜见了刘嬷嬷那一次后,夜半就时常惊醒?”江挽对林韵点了点头,“是啊,我也猜不透刘嬷嬷到底对夫君他说了什么话,才让他如此时常,可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却什么都不肯对我说,我真是没有办法。”
刘嬷嬷不会去害他,不会说中伤宋文煜的事情,这是她们两个都知道,林韵思索了半响,脑中微热,她联想到昔日自己无意询问刘嬷嬷宋文煜的事情的时候,她那慌乱而想要隐瞒什么的表情。
江挽心疑,问,“难道你知道什么吗?”林韵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还是暂且别提,于是便说,“好了,你先别担心了,改日我让江墨尘去开导开导他,你知道,他们两个素来谈的来,你夫君他肯定会听的。”
江挽也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夫君视大哥为知己。”
这一句知己,可是令林韵有点微微的心酸,江墨尘这个家伙,可是鲜少能有如此志趣相投的知己,从前有个性情明艳的小王爷,两人志同道合,很是谈得来,后来小王爷在太子逆乱中丧生之后,林韵便觉得再也找不出那样一个人和自己的夫君能如此谈笑风生了。
没成想,宋文煜走进了他们的生活,知己良交,一生受用。
对于知己,江墨玉很有认知,这几日他流返于花楼之间,结识了好多红颜知己,譬如寻芳楼的头牌燕燕姑娘,又譬如红鸳楼的红人雅雅姑娘,平南郡中但凡有点名气的红楼姑娘,可算都与我们风流俊美的江小爷认识上了,府里头都人尽皆知,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既然这江墨玉的红颜知己都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份上,那林韵就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了呀。
旁人都说这江三爷可真是风流,从前虽然能闹腾,人也不讲理,也跋扈,也坏,但是也没花心到这个份上啊,可是林韵却不这么认为,他若是满心的花花肠子,当初就不会一心一意的待沉香好,世俗都不顾了,连最害怕的兄长也和他大吵特吵,甚至和亲娘翻了了面,最后,为了那个女人,他潋下自己的傲气,又去低三下四的说好句,花心的人绝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既然他真的要花心,为何偏偏要在同七公主唐芸的亲事成了这个的节骨眼上花心,他为什么不藏着掖着,还要明目张胆的这样,所以,他不是花心,他是在反抗,无声的反抗,对比,林韵提了一句,“江墨玉未免也太可怜了。”
她与江墨尘情投意合,结为夫妻,江墨韫当初也是求取的唐锦,就连江墨韬,就算一开始的时候,对即将成亲的妻子没有好感,但是并不反感,唯独这个江墨玉,不仅莫名其妙的被赐下了一桩婚事,对方还是那种看似良家女,实则心机沉的女子,江墨玉早先被知道这个七公主,追方均追的不行,所以十分反感。
反感无用,因为京城那边很快就来人了,他们想把江墨玉请回去,这群人追到永昌侯府,是他父亲派人的来,“公子,三爷,祖宗,小的叫您祖宗了,您就跟我回去,如今您和七公主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侯爷急的不得了,您就行行好,跟我们回去,让我们交交差行吗?”
这群人中不乏高手,若是真要动手,江墨尘一个人,怕是不好对付,所以,他先答应了下来,可是回头,他就溜之大吉了。
“小爷我跟你们回去,做你们的白日大梦去吧。”他又是怎么溜了,还不是翻墙的老把戏,这好像是成了他的拿手绝活,规矩没学利索,为了逃跑,竟然练出了翻墙落地,如入无人之境的境界,实在令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