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永昌侯沉默下来,那沉默中夹杂着几许责备,望向林韵,仿佛儿子江墨尘拒绝纳妾,全都是因为她的主意。
既然永昌侯要这么想,她也没有办法,不过虽然不是她的主意,江墨尘果决的拒绝,却是非常合趁她的心意,是以,两人在视线交接下相互一笑,暗送秋波。
永昌侯观之,气结于胸,却碍于颜面,不得发作。
他憋下心底的怨气,面色却仍显难看,“一个妾室而已,难道当真让你如此为难?”
“父亲,您又何必。”何必?永昌侯压下满腔怒火,离开了世子府。
事关他江氏一族的繁衍之事,所以,他不能姑息自己的儿子骄纵妾室,他有责任有义务来替江家延续血脉,是以,永昌侯忽视了江墨尘的意愿,一心想要替他挑拣妾室。
转眼三天已过,永昌侯从各家氏族正挑选妾室一事,不知怎的流传了出去,不少官宦氏族带着女儿登门拜访,永昌侯未得满意之人,后来,永昌侯的属下宁有光登门拜访。
宁有光跟随永昌侯对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是他手下一名得力的谋臣,而永昌侯对其也一直看中有加,他听闻永昌侯正在为嫡子江墨韫纳妾一事烦扰,于是特意过来同永昌侯她举荐了自己的女儿宁云嫣,表达了想要联姻的意愿。
永昌侯惜才爱才,于是与他一拍即合。
永昌侯略一打听,这宁云嫣年方二八,常年养在深闺,生的面容清纯而无暇,犹如一朵含包将放的荷花,况且她又精通琴棋书画,各方面造诣都颇有心得,所以,甚得永昌侯之心。
永昌侯召见了她,亲自考察过她的样貌品行,这宁云嫣虽然小有羞怯,但礼节颇好,同永昌侯行过了礼后,便一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
“你可愿嫁入吾儿为妾?”宁云嫣闻言面色一红,慢慢低下了头,“一切但凭父母之命。”
她之前养在深闺之时,就偶或听闻江墨尘的宠妻之命,好奇之下略为有些了解,虽然没有见过他的人,但听闻他玉树临风,俊美温柔,很有君子的风仪与举止,所以,她心内并不讨厌这桩婚事。
在她父亲的自小耳提面命的教导下,她这一生的人物,就是要嫁个能够嫁个如意郎君,而江墨尘非常符合她的择夫标准。
永昌侯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
纳妾的礼仪,没有娶纳正妻那样麻烦,需得八抬大轿抬进大门,然后在送入洞房。它的礼节要简单一些,只要小办一番,即可将妾室纳入府中。
永昌侯想到前几日儿子的果断拒绝,怕是这纳妾的事情有点悬,于是他决定先斩后奏,怎么着个先斩后奏的法?那就是先把这个宁云嫣给送进府里再说。
思定这个主意,永昌侯第二日,当即遣媒娘给这宁云嫣裁剪了婚服上了妆容,样貌生的精致的小美人这样稍一收拾,楚楚动人,袅娜娉婷,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人送到身旁去,何有不动心的道理。
于是不到响午十分,宁云嫣便被小轿子抬着从世子府的大门进去了。
对于永昌侯的安排,宁云嫣也乖巧的遵从着,因为永昌侯同她承诺,只要她拿下儿子江墨尘,事后必定为她补办一场像样的大婚。
她人被抬入了世子府,火红的喜轿摇摇晃晃定在了江墨尘的书房前,府里头的人都好奇极了,一个个过来瞧看热闹,因为有永昌侯的腰牌,府外的人也未敢去拦,所以,这个宁云嫣就这么一路浩浩汤汤的被抬进了世子府的大门。
花轿在前,永昌侯的人护送在后,火红的喜轿一进府门,首先惊动的是将要出门的林韵,停靠在书房前的喜轿蓦地一顿,随即喜轿旁边的人就敲上了江墨尘书房的门,众人心内顿时惊诧不已,心底有了那么一点微妙的明白。
林韵风风火火过来的时候,众人已经很有眼色的两队拍开,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她望着夹道一路上前,冷眼停驻在花轿面前。
抬轿子的人一瞧,忙给林韵问了个好。
“这是何意?”她冷着脸问话,其实她大抵知道是什么意思,前些时候永昌侯就已经同她提过为夫君江墨尘纳妾的事情了,只是当时他从这里并未讨到什么好处,一气之下就从府中离开了。
林氏知晓永昌侯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可是却没想到他会用这么损人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