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白穷跟不舍,正好她还不想回宫,跟着他走倒还有人给开路。
走在前头的冯瑄听力了得,不用侧目就知她跟在后头,心里烦扰毛躁,步子迈得更开不说,还越走越快。
越发觉得他这是在与她作对,沈静白不满冲她低吼:”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还在后头,这么快赶着去做什么?”
冯瑄低咒,他又没叫她跟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他再次仰头时,发现酒壶中竟没酒了,恰好看到右边有酒肆,进去续完酒后出来,本以为她也该走了,刚走上两步,余光瞥见那抹身影又跟了上来。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冯瑄没好气道。
烈酒入喉,辛辣的气味冲上口腔,他不禁眯眯眼睛,神色倦怠。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缘故,沈静白能明显感觉到他慢了下来,只不过背影依旧略显冷酷,放在人群中,徒添了一抹锐气。
她没来由的暗暗发笑,见他无甚反应,笑得更加沈狂了。
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的傻姑娘,白日里不害臊的跟在男子身后,还发出这样诡异的笑声来。
周身异样的眼光逐渐多了,冯瑄头皮发麻,终于顿住步子,用看瘟神似的眼光打量她,”沈静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啊,这条路莫非是你冯小兄弟开的?”敛起微笑,沈静白毫不在意的回答。
冯瑄强忍着不悦没把她赶走,在听到她话中的‘小兄弟’三字时,依旧气得不轻,她有种,敢这样一次次挑战他的极限。
“你脸皮是城墙做的?”他反问道。
若不然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用来骂人的话到她这里纷纷无效,只见沈静白笑得灿烂,一口的白牙露了出来,饶是如此,依旧不顾形象的朗声答:”冯兄好眼神,沈某佩服。”
道毕,像模像样的拱手。
“你这样的人我还真是真是见所未见。”冯瑄嘲讽道。
他话中的调侃,沈静白也不生气,依旧跟着他走。
“在我的家乡,有很多东西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惜你只能呆在这里。”她惋惜不已,后又觉得这番未免太过矫情。
自己可能都回不去,何必替他人可惜。
沈静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说话,西边的太阳渐渐落了下去,街上人的影子逐渐被拉长,也不知走了多久,各家各户开始点起了灯。
商贩收拾东西后纷纷往家里赶,本是热闹的市井忽然少了许多人。
“你还要走去哪里?”沈静白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越来越陌生,开始打退堂鼓。冯瑄像是没有听到似的,不予回答。
他越走越快,她不得不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他的步调,在路过一处拱桥时,步子一滑,整个人失了重心往前扑去。
一层层的台阶的近在眼前,沈静白光看就能觉出身体磕在上面是怎样一种痛。前头的冯瑄眉头一皱,迅速伸出长臂,将人稳稳的拉了起来。
惊魂未定的她气息紊乱,呐呐道:”真是多谢你了,冯瑄。”
若没有他,今日怕是要破相。
“我该拿你怎么办。”冯瑄语气淡淡,一双鹰目直勾勾盯着桥下淙淙细流,握酒壶的手稍稍收紧,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