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喜欢谁不喜欢谁,娘娘还不清顾吗?”他不徐不疾驳道,显然是不打算给她面子。
本还一脸高傲的南萱儿霎时怔住,歪斜的云鬓松散得欲要倒下,即便如此,她也不记得伸手扶一把。
兀自揣测着话中含义,不禁更恨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油然而生,她堂堂的贵妃,在旁人眼中竟还比不得一个死了连尸骨都找不到的人?
何其可笑,和其荒谬。
“你这意思是我横刀夺爱?”利指指着面前站定的男子,南萱儿恨得嘴角微抖,目光狠戾,生生要化作刀刃似的,将人划得偏体鳞伤,“沈静白死得早,只能怪自己的福泽太浅,本宫为皇上好,来替皇上排忧解难,这有何不是?”
咄咄逼人的架势让人叹为观止。
萧谨不欲与其反驳,仍是颇为不在意摇头,“娘娘愿意自欺欺人也是好事,后宫宫妇向来寂寞,若不努力留下有价值的东西,老了连个念想也无。”
明明是一句没有敌意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刺耳得很。
“本宫再怎么孤寂,终究是活着的。”她轻轻沈口。
而沈静白,终究是个没福气的。
萧谨知她现下愤懑,却骂不得,心里又听不得这人用这样的口吻讽沈静白,看了看地上嘿嘿傻笑的顾锦辰,又觉指望不上,一时郁闷不已。
定定看着南萱儿,忽而道:“娘娘看起来不太开心,若是未尽阑珊,臣这便告退,不打扰皇上与娘娘共度良宵。”
话说得很客气,可对面的人听了却是羞臊得无地自容。
她南萱儿纵使是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继续。
心不甘情不愿的绕过他,逃似的疾步而出。
屋外冷风呼呼,她的脸却如火烧般烫手得很,今夜只事实属意料之外,她也只得人任命罢了。
怀上顾嗣还得慢慢来,急不得。
廊上的公公还在担忧着皇上会如何责罚,这会子倏地瞥见亮丽的身影自屋内走来,当即凑上去道好话,“哎哟,娘娘怎么出来了,今日这事老奴并不知情,还请娘娘莫要责怪,日后机会多得是。”
南萱儿本就气得不轻,这会儿听这狗奴才在耳边碎碎念,恨不得将人一巴掌掀翻,“边上待着去。”
公公喋喋不休的嘴立时被这话堵住了,讪讪的抬头赔笑。
还是以前的沈姑娘好,至少不会这般不尊重他。
摇了摇脑袋,走进殿内,正想开口让丫鬟来清理,却被萧谨给拦下了,“我有事情要和皇上商量,公公先出去吧。”
公公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在他那慑人的眸光中退出去了。
殿内很是安静,地上的人昏睡了过去,一沈因饮酒而飘着红霞的脸上隐隐有水渍泛亮,萧谨蹲下身来,扳正他的脸,顿时心里一动。
顾锦辰睡得并不安稳,眼尾流出的泪水正顺着颧骨,缓缓流入鬓发。
毛绒毯湿了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