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白越说越激动,连带着冯瑄也掺和进来,两个人从各自第一次见面一直聊到了现在。
“话说冯瑄,当时的火那么大,你是怎么把我救出来的?”沈静白一想起当时那大火,心中不由得一紧。
眼前似乎出现了如血的残阳,火势乘风越烧越烈,将每一处舔舐的到的地方都烧成了灰烬。
“我当时正好听到这个消息,想着来看看你,接过竟然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走了出来,就急忙去看看你,没想到”冯瑄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半遮半掩着编出一套话来。
夜晚的草间结了微微凉意,身下绿草阴凉,仿似勃勃生机。
“是吗,那这次的那个男子,就是那个一下子就站在我们面前的男子来找你是什么事情呢?”沈静白歪了歪头,笑着看他。
“没有什么事情。”冯瑄抿唇。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沈静白看见冯瑄不回答就换了一个角度问道。
但是冯瑄依旧不回答,知道那些蹩脚的借口骗不了沈静白,但是他也不能告诉沈静白。
不管是出于对自己的考虑,还是出于对沈静白的考虑,这些事情都还是不要告诉沈静白来的好。
唇红齿白的少年在淡淡的月光下坐起身子来 ,一双眼睛微微有些深邃。
“如果我变得不像我了,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冯瑄紧紧盯着沈静白脸上的每一处表情,心中就像是有沉沉的大石头压着一样,十分在意地看着沈静白。
沈静白莫名知道这个问题对着冯瑄有着极其大的意义,但是不知道又是有着什么意义,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
冯瑄穿着一身黑色的锦缎衣服,衣服上绣着暗纹,以前都没有发现冯瑄竟然长得这么帅。
但是就算是朋友终究是不能违背任何原则性的问题的,沈静白咬了咬牙,将心中一直认定的答案说出。
“只要是不违背个人的信仰,无论变成什么样,都可以是好朋友。”沈静白以一种极其认真的态度说出这句话来,眼中沉淀着的是一种冯瑄所不明白的执着。
那一刹那,似乎雨中飘来清冷梅香,盈满袖间,就像是记忆中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所闻到的那样。
冯瑄沉默了,他所做的事情,现在哪里还能看得懂沈静白眼中所寄望着的那些情感。
爱恨若是成为了一种信仰,那么爱恨本身就失去了自己的意义。将信仰全部都寄托在自己的爱恨上面,这就足够令人入魔,
当心中开出黑色的花,那些盘庚错杂的花纠结着遮挡住一切光明,那就是末日。那样的人会毁掉自己。
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但是冯瑄却没有说话,一切都在模棱两可之间,在夜色逐渐深沉下去的光晕中,清晰地看见他的眉眼沉沉。
冯瑄站起身子;来,眼中失去了一些光彩,他回过头来沉默了好久,起身离开。
本来就静寂的沈地更加静寂,沈静白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衬着绿草冷月,绽出幽幽禅意,似雪做的晶莹手指修长白皙,遮掩住清冷的眉眼。
半晌过后,手指移开处有淡淡泪痕,感觉自己就像是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似的,眼中却幻化地越来越坚强的模样,一点情绪也无。
彼时天上枯木繁星,星光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