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诚眼神中闪过一丝欣赏,他已经十分直白了,可是奈何这些难民根本就没有脑子,除非自己大白话说出来,这些人根本就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幸好现在有一个人站出来,不然他可能只会无奈的把话说得清清楚楚,这样可不符合他的性格,一个善于谋略的人,从来都不会什么话都直说。
江元柳装作满脸愤怒的模样,他在来沧州之前就已经认真的了解过沧州的口音,和这些难民交流的时候丝毫没有破绽。
“我以前是通峰城的百姓,遭了大难为了寻一条出路,只能往南走,可是根本就走不出这沧州,只能转头回来,没想到就进不去了。”
江元柳哭天抹泪儿,“这天气是越发的凉了,又吃不饱饭,昨天好不容易找到两个野菜,可是也顶不过去了。”
她的话让这些难民顿时深有感触,谁愿意背井离乡?还不是因为没有了活路,连一口饭都没有,只能沿途乞讨,饿的前心贴后背,瘦的像骷髅一样。
“我们必须得进城啊,就算是孙将军没有吃的了,不愿意给我们一口活命饭,只要有个避风的地方也行啊!”江元柳哭丧着脸说道。
很多难民已经麻木了,可是却被江元柳悲戚哭啼的声音带动了情绪,都纷纷哭嚎起来,上千人哭泣的声音,宛如厉鬼索命,阴风阵阵。
坐在府衙中的孙振千愁眉苦脸,他能当上叛军首领,不单单是因为武功不俗,还因为有头脑,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却因为得罪了知县,无法参加科举。
“军师,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办?”孙振千忧心忡忡,他手下的兄弟察觉不到危险,可是他嗅到了一丝不对的气息。
虽然号称有两万起义军,可实际上,他手下只有一万多的人,驻守在通峰城只有四千,可现在城外有将近1000的难民。
一身藏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慢悠悠的喝了一杯茶,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孙振千急不可耐地问道:“都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军师,你就别喝茶了,你快想想办法呀!这城里的米粮都吃的干干净净,就算是我们把难民挡在城外,也挺不了半个月了。”
外面那些难民不是最让他头疼的,火烧眉毛的是程中已经没有粮食了。
他们占据通峰城的时候,为的就是城中有不少富户,虽然遭逢天灾,老百姓们的地里的庄稼都颗粒无收,但是那些富户地主可都是富的流油,就算是大灾大难,这些富户也不过是损失一些钱财罢了。
有钱人的命是命,他们这些泥腿子老百姓见面根本就不值钱,为了活命,他们卖儿卖女,而那些富户地主,这是挑挑拣拣的买丫鬟奴才。
所以,孙振千才带着一起寻活路的难民占据了一个县城,他知道自己没兵没钱没粮,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大造化,和兵强马壮的皇帝老儿比起来,他就是一个蝼蚁。
只是蝼蚁尚且偷生,他想要活命。
叛乱是诛九族的罪,孙振千十分清楚,可是他只想让自己和兄弟们在临死之前吃几顿饱饭,让那些把平民百姓当畜生的地主富户看一看,他们这些畜生也能伤人!
只是随着占据的城市越来越多,孙振千也越来越不满足,他现在虽然只是占据三成,实际上沧州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一州之主,要是在兵强马壮,打入京都也不成问题!
“将军莫急,你要的钱粮马上就来了。”
孙振千急不可耐,“在哪里?什么时候能到?”钱他不看重,重要的是粮食!那可是能够活命的东西!
成了一州之主,他才清楚的知道,想要养活一万多人是多不容易,打劫富户地主的金银珠宝,根本就无处买来粮食。
那成堆成堆的金银珠宝首饰字画,堆放在那里毫无用处。
“将军,成大事者最重要的就是要稳的住,教主答应会给你送来钱粮,那就绝不会食言,教主悲天悯人,岂会看着难民们饿死,冻死?”军师旅了一把胡子,淡淡的说道。
孙振千忍了又忍,勉强忍住心中的怒火,他知道自己得罪不起白莲教,他还要靠着白莲教发展自己的势力,军师是白莲教的人,他就更不能招惹了,其便是对他指指点点,也只能忍着。
“军师说的对,我受教了,我只是担心难民的生死,还请军事不要在意,我就是个莽汉,军师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