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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有一瞬间的腾空后,又稳稳被拖住。心脏的猛烈跳动让她反射性的拍打了一下郝君鱗的胸口,有些羞恼:“我不玩了还不行吗!”她骨子里的那点小任性被带了出来。

郝君鱗一哂, 觉得这种感觉很新奇,感受到怀中人儿情绪明显的波动, 笑得漫不经心:“生气了?”

南平抬起头看他,翘起的眉梢显然很不服气,嘴轻微撅了起来, 眼睛瞪着大大圆圆,脸颊鼓鼓囊囊的, 有九分娇嗔十分可爱。

这时电梯内的灯恰时亮了起来,光线来的突然,刺激得南平立马用手挡住了紧闭的眼睛, 小嘴却还是撅起的状态。

郝君鱗则轻微盍了盍眼帘,慢慢适应了光亮,转头向下睨去,先入眼的是她白腻的肌肤,然后是微微撅起的唇,粉嫩带着香气。散乱的头发耷在两颊却显得她的脸蛋别样的小巧精致,高挺的鼻头还透着些微红,却不知是燥的还是羞的。

滑落至肩膀的海马绒露出了一抹显眼的纯白,纤细的腰肢衬托着胸前的饱满,被他拖住的腿是恰到好处的细长莹嫩。

裙身因盘腰的姿势而拖至臀线下一点,只要细看就能看见里面肉色的安全裤。

鞋子胡乱的散落在地上。

看起来就像是打过一场仗一样

郝君鱗没有多看,只凝视着她逐渐张开的手指,这时从她的指缝中露出了一双清亮带着水光的双眸,正对着他眨巴个不停。

“腿放松,我放你下来。”他勾唇,从喉咙中透出的嗓音低而不腻。

心情似乎并不差。

南平这才慢慢放下了手,扶在了他的肩上,双腿听话的荡了下来,晃荡间摩擦的风力席卷了他的手背,轻微的并不强烈。

他放开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慢慢把她放下,因为鞋分散的距离有些大,只能让她先踩在他的鞋背上,缓慢移动着步伐。

等两只鞋都穿好,郝君鱗就松了手,南平也重新客气地跟他道了声“谢谢。”似乎刚刚暧昧的气氛并未发生过。

一切回到了原点。

这时,电梯门也打开了,郝君鱗让南平先出了电梯门,等司机到了再下楼,自己则和男助理先行下去应对那些不见真人不罢休的记者。

南平因为不想等他的司机,则只身乘坐了普通电梯到了楼下,在大厅的一旁看到了被一堆记者围起来的男人。

他仍然保持着绅士的风度,游刃有余的处理着这场刻意的采访。

言语间都能感受到他的从容不迫。

南平只瞥了一眼就转身出了睿诚大厦。郝君鱗高挑的个头透过涌动的人头,在人缝间瞟到了一抹米白色,踏着高跟鞋,走的摇曳生姿。

只不过是十九的年华,却已有这种成熟的风韵,骨子里的狠劲也不输一个成年男性。

他勾唇轻抿——

翘起的弧线,清清淡淡,仿佛没有痕迹。

翌日下午

南平打车去了京华。

京华大学,名校中的第一,实为最高学府,对于三区众多莘莘学子来说,它是最遥不可及的大学梦。悠久的历史文化,雄厚的师资力量,无一不彰显着它的名不虚传。

他们校内的环境很美,绿树成荫,而且小道很多,看着这些建筑虽然有些复古老旧,但是给人很强的历史感,是浓厚的文化底蕴造就而成的。

京华大学也是一所以理科为主的学校,可以说它的理科专业在全国都是最强的存在,整个学校的学术氛围十分浓厚,时常能看见手里捧着书或是背着单词行走在小道上的学生。

南平一边欣赏着校园风光,一边看着手机导航,她距离页面显示的终点华堂大讲坛还有几百米的路段就到了,随着她悠然的脚步,上面的小箭头也逐步移动。

原本长长的蚯蚓线变得越来越短。

就在快到达讲坛的门口时,身子被一道奔跑的力道撞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倒,却被一只手迅速的拉住了。

等南平站稳后还未来得及道谢,声后一道高昂的怒音响起:“没长眼睛呢你?!说你呢!跑什么——”

伴随着一道风力从她眼前掠过,只见少年抓着那个不小心撞到她的男生的衣襟,横眉冷目的质问他:“是不是没长眼睛?还不会道歉?校园的风气都要被你这种莽撞的人给带坏了!”

被训话的男生只得低头道歉,甚至有些害怕地缩着头,似乎怕这个少年捶他的脑袋,显然是认识这个人的。

南平看着那个‘正义感十足’又有几分中二的少年,不免惊叹他明目张胆的说教能力,就冲他这一头竖起来的金色头发,与这个文化底蕴浓厚的校园就显得格格不入,还有些闪烁的发着油光,眼睛不自觉就有些辣目。

她揉着眼睛移开了视线,不欲再看,直径走进了大讲坛内,核对了票后,找到相应的座位入座,这时陆陆续续又进来了很多人,很快,讲坛就座无虚席了。

只除了南平身旁的位置还空着,等到了三点,讲座要开始时,才被姗姗来迟的那人填满。

又是一头耀眼的金发,仿佛像行走的聚光灯,走到哪里就是哪里的焦点,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他本人却还犹不自知。甚至灿烂地跟两边的人打着招呼。

“你好,我是金融专业六班的金柘,幸会幸会,相聚是缘相聚是缘。”他先跟左边的男生自我介绍一番。

那个男生显然是认识这个人,抑或是听过他的名字,也忙跟他握手回话,除开专业和姓名,其他说的一字不差,像是被同化了一样。

紧接着过了半晌,金毛又转向了她,同样的说辞又吐呐了一遍,只是多加了一句好巧,估计是在说刚刚门口拉她的事情。

南平迫不得已的转头,先向他道了一声谢,简单的做了个自我介绍后,也不管对方眼里亮起的光束,直接扭头,认真地听起了讲座。

金柘眨巴了一下眼,笑嘻嘻的表情像个大狗一样在摇着尾巴。

——他好像一见钟情了,这难道就是传说的中了爱神的箭吗?

……

如果南平能听见他的心里话,大概会质疑这种脑子有病的人是怎么考上京华的。

易闾千教授的讲座确实很有水平,他是直观的教授学子经验,讲诉主题的更深见地。不像一些被称为专家的人,讲的浮华又表面。

郝君鱗说的没错,听他的讲座受益多过半个学期的专业课,甚至她觉得远远更多,起码一场讲座下来,她没有一点分神,一直全神贯注的听着。脑中思绪跟随着教授的讲解往更深的理解方向自然过渡,原本还疑惑的东西,逐步都得到了解答。

她突然很羡慕京华的学生,能拥有易闾千教授的指导,这得多幸运呢。

不免多记录了一些讲座的内容,认真的做着笔记。

在结束的时候,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想着什么时候再有易教授的讲座,她能有门票前来就好了。

正思量着,身旁的金毛突然转头凝视着她,接下来的告白猝不及防:“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好像对你一见钟情了,能有幸给我一个联系方式吗?我想追求你!”

南平抬眼,平静的看着他,只见他清澈的眼底浮出钦慕的痕迹,略显夸张的语言,眼神却无比的诚挚。从未遇到过这种奇葩的南平,显然有些尴尬,只是被她用笑容好好掩盖了一番:“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有男朋友了。”

于是,肉眼可见的失落在金柘脸上浮现,沉默了一瞬后立马又扬起了一抹清爽的笑容,对她说:“那祝福你,希望你可以幸福。”情绪转变之快让人叹服。

南平微愣了一下点头,金柘自以为帅气的转过身,抱着脑袋又吊儿郎当的走出了讲坛,丝毫不像刚刚表白失败的人。

只是等她也收拾好东西,走出讲坛时,就听到前方一声高亢的嚎叫:“汰,爷又失恋了!!!”

只见原本走在他周围的行人,纷纷往两边移动分散,试图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瞧瞧吧,这是第几次失恋宣告了?”一个穿着小套裙的女生朝身旁的室友询问道。

室友掐指一算:“正正好,第十次。”

“啧啧啧,太惨了,他要是跟我告白,我肯定答应他。”

室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

“去你的吧!做做梦还不行嘛。”

室友附和,攥过她就往前走:“行行行,赶紧走吧,吃饭去,饿死了都,还幻想什么帅哥,何况脑子还是有那大病的。”

“啧,你不懂,帅哥的病都是能治的,何况他那顶多是社交牛|逼症。”

“……懒得理你,社恐人士先行一步了。”室友甩开了她的手,踱步往前走。

“欸欸,等我啊。”

套裙女孩从南平身旁掠过,带起了一阵风。

南平看着她们重新交汇的背影,不免有些失笑,京华的学子都挺有意思的。遂拂了拂有些凉意的胳膊,也加快了步调。

这时,路道两边的枫叶被风卷了下了,稀稀落落却接连不断,像漫天散落的花瓣,她不禁仰头凝望,伸手接住了一片。

秋天好像也快要走了。

这一刻接枫叶的画面被远处的相机定格,方月生拿下相机后查看拍下的画面,少女身穿一袭青绿色的旗袍,外面披着白色的披肩,伸手接着枫叶,抬头凝望着,眼神似乎都有流光溢出。纯白无暇的侧脸,精致又优雅。

眉眼带笑,却又似含着一抹忧思。

不论是长相还是仪态,无一不美的惊人。只是他虽经常在校园拍摄,却从未遇到过这个女生。

难得的一副好作品,可没有本人的同意并不能发表上传。

等方月生再抬眼找寻之时,人却早已经不见踪迹。

第57章 chapter 57 反击与追逐。……

南平走出京华后, 编辑了一条短信,准备感谢郝君鱗的门票之情,发送完后接着打了一辆车, 去了江御一品。

这两天全修班的老师布置的作业都比较多,就连她和姚宛青都完成的比较吃力, 更别说一些排在后面,未按时完成的其他人了。

然而老师也有指令,未完成作业的人不能继续上课, 由此, 这两天都只有零散的几人来上课, 谁没来谁来了, 皆一目了然。第一节课课间,南平在姚宛青莫名的和她对视一眼出了教室后, 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向来准确的直觉驱使她起身走到了窗前,垂眸往下看去,只过了半晌的功夫,姚宛青的身影就准时出现在了楼下, 只见她走到了一辆车前停下,似乎在与里面的人说话, 只是太远了,她看不清那人的脸。

大概知道是一个男人。

南平蹙眉,跟姚宛青有交情的, 并且跟她共同认识的男人也就那几个,路天戊是她的目标之一, 首先排除掉,姚宛青不可能让他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那就剩下郝君鱗和孟白深么?

她半眯着眼眸定神看向那颗涌动的头,试图把他与孟白深的发型重合, 果然凭着前几天的记忆证实了——她的猜想没错。

这人就是孟白深。

原来,姚宛青想用孟白深来反击她,是看上了他的势力?她才不信姚宛青的用意只是帮助孟白深抓她这么简单。

她拿出手机拉近后,拍了一张照片,只是距离太远,照片还是很模糊,可姚宛青的身影却是很好认,也勉强算是一个证据。

接着,她翻出了信息薄,点击郝君鱗的那栏,在他回复不用客气的这几个字眼上稍作停顿后,开始输入了几个字,发送了出去。

但这并不保证他能及时看到信息。

所以她给自己预留了时间,足以用来对付姚宛青,只是孟白深那里,她必须拖延时间。

如果现在她从后门溜走,那未免太明显,姚宛青这么光明正大的与她对视,分明是故意要吸引她的注意,如果她一走了之,可能正中了她下怀。

她怎么可能让她顺利如愿呢。

南平心忖

你既然这么喜欢帮人一把,那我也帮你一把吧。

她看着窗外仍在浪费时间的姚宛青,不禁勾唇,姚宛青知道她正在看着她吧,所以一直不上来,不就是怕她认不清孟白深的身影,从而做的停留吗?

——很好

姚宛青用的伎俩,她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她。

南平按下了一个号码,那头的电话接通:“喂——”一道略显疲惫的男音传入了耳帘。

…第二节快开始之际,姚宛青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眉眼间表现出的平静自若夹杂着隐约的得意之色,恰到好处的把她干了一件大事的表情细微的体现了出来,让南平都忍不住给她鼓掌,真不愧是学表演的未来影后啊。

她讽刺的笑意掠过眼底,在姚宛青望过来时,恰好消失殆尽。

姚宛青看着南平认真听课的神态,心底不禁怀疑她到底看没看到孟白深。她虽有十成的把握南平肯定怀疑了她,但不确定她认清人没有。

毕竟距离太远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快下课了。姚宛青又频频望向南平的方位,只见她还是一脸泰然的记录着上课笔记,姚宛青心间顿时浮起了一股燥意,接着低头给孟白深发了一条‘晚点再上来’的消息。

隐隐咬牙,思忖为什么卢南平还不逃走?是真的没看清男人还是错认成路天戊了?

马上就快下课了——

这时,南平终于朝老师举手示意想去上厕所。虽挎着小包,但她却并没有把笔纸带走,显然还会回来收拾。

姚宛青见她出了教室,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心底计算了一番,如果卢南平认错了人,那她这场计划岂不是打了水漂,说不得还会凭白成全了卢南平。

给她人做嫁衣不是她的风格。

只思虑了半晌的功夫,姚宛青也举手出了教室。去洗手间找卢南平,等她刚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卢南平正在洗着手。

她走了过去,在卢南平的身旁停下,淡然出声:“孟白深来了。”语调平平的像是在说下课了一般,显得与她无关。

南平转过头注视她,眉宇蹙起姚宛青想看到的弧度,只听她语气中自然的掠过一丝诧异,询问着:“你看到他了?”

姚宛青点头,眉间这才有些轻微的拢起,继续解释:“说实话,是他来找的我,我已经跟他解释过了你大概不想见他,可他太固执,还在下面等着你。”言语间,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又见南平沉默着不吭声,故作担忧的拉起了她的手:“南平,你要不现在就走吧,不然我怕他等会上来,你就不好脱身了。”

“那我去收一下我的笔记本。”南平点头回道,转身就想回教室。

却又被姚宛青拉住了手腕,劝阻:“来不及了,还是直接从后门走吧,笔记本那些,我到时替你收起来放在存储柜里。”

看着她有些急切的模样,南平反问她:“你为什么帮我?”

姚宛青一愣,似乎有些没想到,后又立马回以一笑:“你也帮过我啊,何况我也不想欠你人情。”脸上的神色没有一丝不自然,就连眼中的真诚也显得很真挚。

南平这才终于点头,听从了她的话,转身出了洗手间,下楼往后门方向走去。

姚宛青看着她下楼的背影,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

刻意过了十分钟,确保人应该从后门走了,才给孟白深发了一条‘可以上来了’的信息。

收到信息的孟白深抬头望了一眼这所古典的建筑楼,撇了两下头,松了松骨。坐的时间太久,骨头都不能好好舒展。

他一只手稍显慵懒的插着冲锋衣的兜,另一只手拧了一下后颈,想着一会可能会有一场‘猫抓老鼠的’情景,不活动一下,怎么能一把抓到调皮的‘小杰瑞’呢。

孟白深弯了弯唇角,扬起了一抹肆意的笑容,仿佛这几天阴郁的心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期待即将拥入怀里的柔软触感。

他踏上了阶梯,一步一个,心里的沙漏如倒计时一般开始计算见到她时的秒数。

等他刚准备上三楼台阶时,就听到一阵清盈的声音叫了一句他的名字,他顿住了脚,声音是从楼下传来的,遂俯身往栏杆的缝隙处向下看。

卢南平正仰着头对他浅笑嫣然,只见她指了指自己的唇,启启合合的张了几下之后,冲他勾了勾手指头,掉头不见。

孟白深瞳孔一缩,来不及思考她为什么出现在楼下,立马飞速往下跃,几个台阶当作一步跳,眼眸深邃又张狂。

这可是她说的

——抓住了,我就是你的。

南平跑到大门口的拐角处左右张望,突然身后一道光亮打了过来,照在了她的脸上。她拢了拢眼,看清了驾驶座上的人后,心定了下来。

转头看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孟白深,笑着冲他挥手,遂转身跑向了身后不远处的车前,拉开副驾驶的门,上了车。

在孟白深刚跑到门口时,车正好驶了出去,他猛踢了一脚大门,一抹阴鸷浮上眉间。遂也上了车,往前面追去,他想起前面拐角有一个路段的红绿灯时间较长,不一定就追不上。

“安全带。”郝君鱗注视着前方出声,话语简而短,语调浅而轻,似乎并不想多说。

南平瞥了眼他俊朗的眉宇,平坦的没有半点痕迹,仿佛像秋天原野中的一池死水,平平无波。

“你不问问路天戊吗?”开门见山,她先给他递话语权。

郝君鱗偏了一下头,似笑非笑的表情睨了她一眼后,在前面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说吧。”他一只手撑着方向盘,耐心的等着。

没有回答没有疑问,是让她自己说。

“就像我跟你说的那样,姚宛青帮孟白深对付我,她身为你兄弟的女人,你知道了也有义务告诉他一声,不是吗?”南平平静的出声,语气充斥着理所应当。

郝君鱗听后,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点着方向盘,平淡的眼眸注视着前方的红灯,这条路的红灯比所有路段的都要长30秒。

周围的车很少,只要有意观察,就能迅速找到他这路虎的身影。

收回视线,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窗外后视镜,距离他车后两个车位的点,有一抹军绿色车影逐渐清晰。

第58章 chapter 58 相交的平行线。……

等所有人都离开教室后, 姚宛青起身把教室的前门锁了起来,只留下后门,之后去关了这层楼的总闸。回来时, 独身坐在卢南平的座位上,等待着孟白深的到来。

寂静的走廊上没有一丝声响, 这层楼的人显然已经都离开了,所以即使孟白深要如何,都没有关系, 不会有人听见, 何况她提前破坏了监控系统, 怎么也查不到她这里。

这时, 一阵脚步声从走廊上传来,姚宛青立马趴在了卢南平的桌子上, 装成被迷晕的状态。她刚不久已经跟孟白深说了,为了更方便他抓人,她趁卢南平不注意,往她水杯里加了一些料。

只有这样, 孟白深才不会认出人。

毕竟她的身形和卢南平也相差不大,加上这么黑的环境下, 怎么也出不了错子。

感受到男人已经走进教室后门,她立马紧闭上双眼,调整呼吸, 尽量装作沉睡的状态。

男人越走越近,很快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先是凝望了她良久,后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动作亲昵温柔, 看着她的眼神专注又沉寂。

半晌,他俯身把‘睡着’的少女给抱了起来。熟悉的幽香让他又搂紧了一分。随后抱着她朝洗手间的方向踱步走去。

黑色皮鞋‘嗒嗒’的声音在走廊上一步一步回响,像是在踏板上跳着踢踏舞的声响一般,十分悦耳。只是忙于演好戏的姚宛青并未察觉出任何不对的地方,甚至没有注意到孟白深今天穿的到底是不是皮鞋。

就这么,男人把她抱进了男士洗手间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

没人知道他们此时在干什么。

秒针滴答滴的转动,明明流逝的很快,可在这一刻竟是从未有过的漫长。

——等的时间太久了。

南平偏头看向驾驶座仍不徐不疾的郝君鱗,不免眉梢微翘:“你——”

正想要出声提醒他不要忽视别人讲话的时候,就被他的一个动作打断,只见他把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嘘”声,眼神重新看向红绿灯处。

红灯倒计时5秒。

“扶稳了,接下来就是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考验了,难得的机会,不让他好好放松一下筋骨,这怎么能行。”郝君鱗勾唇一笑,遂把衬衣上的领结猛地一扯,松了下来,朝后座扔去。

在南平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放松筋骨的人是谁时,绿灯亮了,只见这辆白色的路虎瞬间冲了出去,与后面的车瞬间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颇有些一骑绝尘的趋势。

速度之快,让南平迫不得已的拉住了车上的把手,诧异的望向这个眉宇冷淡,嘴角却带笑的男人,不明他突如其来的‘车技秀’原因为何。

左弯右拐,好不刺激。

南平脸色逐渐沉静了下来,开始端详着身旁人的一举一动,在他又一次视线移动时,她细微的捕捉到,也跟着瞟了过去,那抹军绿色的车影瞬间映入眼帘。

她立马回过头看向后方,从车后的玻璃明显可以看见它越离越近的轨迹。她握着把手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一些,立时询问出声:“你有把握甩开吗?”

郝君鱗这才转头看向她:“紧张了?去招惹他的时候没想过危险吗?”温和的说教口吻却透着淡淡的不愉。

南平听后,蹙起了娥眉,接着嗤笑一声,到底是谁招惹谁呢,她只不过是不让姚宛青如愿罢了,之后她肯定有后手对付自己呢,要是不把这个定|时|炸|弹|拆了,那才是真危险。

“你不如去说教一番你的好兄弟路天戊之后该怎么做吧,郝先生。”她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不欲多浪费口水。

郝君鱗听后眉梢轻扬,原来生气的时候就叫他郝先生,来了兴致就叫他全名,他什么时候这么廉价了,可以随意切换对他的称呼。

“我还没说什么,你这小嘴倒是火药味十足。”他不觉低笑两声,有些低沉又慵懒的笑意中,透出的音调似恋人间的呢喃。

转变之间,让南平突然有些摸不准他的态度。

只沉默下来,趁着这个空隙,冷静得开始思绪孟白深追上来的机率有多大。可转瞬她又觉得即使他追上来又能把她如何呢?郝君鱗还在她旁边,他根本动不了她。

想到这点,她逐渐放平了心,遂睨向郝君鱗棱角分明的侧脸,思忖这个男人的敏锐力果然异于常人,她还什么都没有说,他仿佛就猜到了她的计划,并且提早感知到孟白深的追逐,可能从红绿灯那里,他就察觉到了。

倒不愧是唯一能与显丰主领人争霸一方的地产大亨。

“听说过吗?”郝君鱗突然出声,后与她对视:“与狼共舞必先为狼。让他追上来才是公平。”他刻意的放慢了速度。

那辆军绿色的车影瞬间追赶了上来,跃到了白色路虎的身边,两车相平。速度保持得格外和谐。这时才是真正‘共舞’的开始。

郝君鱗按下了车窗后,孟白深也按了下来,两人四目相对,一个眼神轻描淡写,一个肆意张扬。空气中的流速仿佛都慢了起来,视线聚集在这一瞬。

南平瞥了一眼孟白深,见他狠盯着郝君鱗,眼眸好似有一股被压抑的心火不停翻涌又蔓延,火势凶猛嚣张。

再看看郝君鱗仍然风度有加,眼底的笑意尽是他给予对方的绅士礼节。他只适时加快一点,孟白深就跟着快一点,慢一点,孟白深也跟着慢,像是在逗他玩一般,把他随时要与他持平的心理,把控的彻底。

以变制变的方法

被他这头领头狼用的淋漓尽致。

随后,郝君鱗偏头,舒缓了一下脖子,等关节放松以后,对她说:“观念和思维方式的重要性远比技术、硬件和速度大上很多,就像现在,我可以轻易把控他的速度,而他却不能,他没有思维,只空有一身技术和勇猛,观念还死死的盯着这一块不放。”即使在这时,他还有着与她讲授的闲情逸致。

话到这里,只见他停顿了一下后,遂说道:

“注定是个败者。”如此评价。

唇角荡漾的笑意是身为强者的自信,还有对弱者的不屑。

这个男人天生具备调控人心的思维。

南平如是想着

心底却被搅起一抹清浅的涟漪,有惊叹有兴奋,惊叹的是两人的差距像是有一道沟壑,可以清晰地瞧见,却始终无法跨越。

兴奋的是这样的人如果被她拉住脚步,会是什么样的体验呢?仅仅是稍微一想,她都会不自觉脚趾蜷缩,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

她看着这个男人,眼底逐渐涌出了一丝淡淡的意慾。

生平第一次想要一个男人为她低下那颗尊贵的头颅,就似跪在她的脚边,痴迷仰望着她的那种程度。

于是——

来自深渊的‘邪祟’又控制不住的往外丛生。

提醒着她,现在你也可以做点什么。

“看过速度与激|情这部电影吗?真正惊心动魄的电影可不是这样上演的,你光有惊心的速度怎么能行呢,也得有让你的灵魂被重新洗涤震撼的动魄感啊。”她转头。

“它们缺一不可,甚至这种动魄的威力是你增速的关键,只需要你有足够的魄力点燃它,那么在此刻,速度与激|情你就能同时拥有。”南平先是瞥了一眼周围无任何摄像头的环境后,慢慢解开了安全带。

接着说:“而从这一刻起,你感受到的不是与野狼共舞得来的竞技感,而是失控与理智来回拉扯盘旋,不断碰撞火花从而得来的强烈快|感。”

她半蹲了起来,侧身询问他:“你想感受一下吗?”

清透的眼眸中倒映出郝君鱗流畅如雕刻般的轮廓,嘴角翘起的弧度迷人又诱惑。

郝君鱗眯眼凝视她,眼眸深不见底。

这种仰望他的糟糕姿势,甚至连姿态都是诱捕。

她的思想总是很有胆量,偏偏引|诱的不让人讨厌,不是一味的低俗勾引,也不是痴迷的下|贱攀附。眼神干净的没有任何污染,言语却总是出其不意。

偏偏道理还一套一套的,倔犟又不服输,还喜欢在挑战人的底线边缘反复无常,不过他确实很好奇,她所说的强烈k感由何而来。

郝君鱗已经很久没有新奇的体验了,最后一次还停留在年少时父亲带他体验在真枪弹雨中缴|械敌人得来的逆境反杀的k感。穿林跃弹时,心跳加速的猛烈抨击一直留在他的回忆里。

如果她能带给他不一样的体验,倒也不枉浪费时间一场,平淡如水的日子总是少了那么一点波澜,他骨子里本就不喜欢如此顺遂的活着。

“如果你可以的话——”他当然欢迎。

淡然出声,话没有说完,但其中深意显而易见。

南平得到答复,灿然一笑,犹如簇拥绽放的夜间玫瑰,美丽又棘刺。

危险的事情要两个人一起做,才会有生死相依之感。郝君鱗没有弱点,那么,她就来成为他的弱点。

只要跟上他的步调

最后总会有相交的两根平行线。

她一个轻盈的翻身,灵巧的从郝君鱗掌着方向盘的胳膊下钻了过去,跨坐的姿势搂上他的脖子,把头移动的位置尽量卡低。

郝君鱗注视着她的脸,瞬间了然她的危险想法,随后扭头看向一脸阴沉注视着他们的孟白深,看他那想咬下他一块肉的失态模样,不禁唇角一哂,喉头轻微滑动了一下。

——兴致来了。

几乎在南平覆下来的同时,他含住了她的下唇,两相撕磨间,蜜|液一点一点吃入腹里。可这刺激远远不够,他放掉一只手,扣住了南平的后脑勺,猛烈攻势间,另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孟白深死盯着深吻的两人,瞪得太久,不禁眼眶充血,也一脚拉满油门,冲了上去。

两辆车距十分贴近。

这时,远处的拐角出现了。

孟白深突然一个冲刺向前,试图想利用这个拐角挡住这辆刺眼的路虎。

因为视线的不全,郝君鱗慢了半拍,让孟白深超了前去,而距离拐角处还有几百米之近,他眼眸微眯。

南平还勾他的‘蛇’不放。

她的裙间感受到了郝君鱗那物什,但显然它还未得到真正的成长。

就在这一刻,她用双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当本就不全的视线被掩盖时,黑暗包围了他,思维会在这一刻停滞,等再重新思绪时,强烈的生存感会立马包裹他。

那将是新的重生。

没有了视野,南平与郝君鱗的唇舌之战正式打响,不再是小打小闹的你追我扯,而是誓要把对方的蛇信子吸进喉间狠狠紧拢翻绞的汹涌进击。

宛如柳絮晃动般的身线,轻盈却毫无章法。

这时,空气逐渐干燥,似连流速中的冷凝都抵不住这炽热的争锋。

仿佛骨子里的原始力量就要全部显现。

连带着心脏的强烈跳动,冲入颅顶,没入云霄。

这才是真正惊心动魄的‘冒险’。

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

南平始终坚信,埋下一粒种子的时机很重要,不用等它慢慢成熟,因为谁也决定不了它成长的速度。

而放在眼前的‘点心’,一旦耽搁了时间,就不再好吃了,所以只有立刻吃下去,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成效。

就像此刻,即使陷入黑暗的深渊之地,两人一样能顺利渡上岸。

在这场游戏中

危险和刺|激,速度与激|情。

两两相撞,他们势均力敌。

郝君鱗手稳着方向盘,在这种极致放肆的失控中,路段在脑海清晰浮现。周边细微的流速声都跃入耳里,成为指引方向的‘海上灯塔’。

拐角就在咫尺——

他快速转动方向盘朝右边靠去,等到一个节点,瞬间反向滚动到底,直接一个旋转大漂移跃出了拐角处。

在‘薄冰’上滑行,速度就是安全。

犹豫就会败北。

而原本停留在拐角处想卡住他的孟白深,因为郝君鱗不管不顾的向上加速,那两人的身影交叠,似乎没把生命当一回事。

他不明白是郝君鱗太过自信还是真的不怕出事故。

总之在这一瞬间,他犹豫了。

生存和死亡,高下立判。

就在白色路虎要漂过来的瞬间,他身体因怕两车相撞而控制车子迅速倒退。

仅在这一时间段,白色路虎就在他眼前飞速冲了出去。带着他想要的东西一并消失不见。连给他后悔的时间都不曾有。

第59章 chapter 59 相逢。

车开到了一片无人的空地处停了下来, 南平趴在他的胸口,脑袋抵着他的颈脖,喘息着。心跳还未完全平复。

郝君鱗也同样喘着粗气, 仰头靠着车背,眼神有一瞬的涣散, 只余下心脏这处,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活力。

这是久违的愉悦。

甚至更甚。

这种失控的危险感一直在他的脑中盘旋萦绕,似要在这扎根。他喉头不禁有些干涩起来, 尤其吞咽之后口渴的滋味愈发强烈。

他想喝水。

只是, 却还不到时候。

等两人都平复好之后, 南平回到了副驾驶, 只是在翻转间,旗袍开衩处的细线被回旋力度越带越高, 口子越开越大,马上就快到臀线的位置。

她忙用手合拢,这个脱线是在她蒙眼之后,两人动作过大导致的结果。郝君鱗偏头只凝了一眼, 便能意会,遂转身从后座处把他的外套拿了过来, 直接披在了她的腿上,让南平自己围好。

宽大带着松香的风衣足以包裹她整个身体,南平把它的袖子系在腰上, 长长的衣摆被她压在腿下,尽量不让它拖在地上。

只是风衣上属于郝君鱗的独特气息过于浓烈, 是荷尔蒙的味道,闻起来酥酥靡靡的,既有醉人的木松味又有着清爽的薄荷香, 并不让人反感,反而很好闻。

她不禁屏息,头微微上扬。

这时,郝君鱗重新发动车子上了路,在转动方向盘之际还不忘提醒她:“安全带系好,我们先去附近的百里城。”

去给她买旗袍。

南平乖觉的系好安全带,不自觉瞥了一眼车外后视镜,发现并没有任何车影后,收回了视线。郝君鱗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原本极淡的弧度自然地扩大,手指剐蹭了一下下唇瓣,本是倦怠的眼神在这一刻又显得寂静幽亮。

“放心,他追不上了。”低哑的嗓音里透出一丝淡淡的宽慰,可又有几分促狭。

仿佛在揶揄她多余的不安。

南平不禁假意地嗔了他一眼,之后看向窗外的风景,她倒不是担心孟白深会再次追上来,深知这根本不可能。只是在想这段路为什么车流这么稀疏。不过多了就很危险了。

或许郝君鱗一早就熟悉这块领域,所以将计就计。只是他没想到会到如此放肆的程度罢了。想必今夜的赛车回忆他永远都不会淡忘,包括对她这个人也同样。

同理,这对她自己来说,也是一次极致的求生体验,她大概会一直记得这种速度带来的连锁反应。这种做法不是谁都敢,也不是谁都能这么轻易的把生命交托在别人手里,毕竟没有人像她这样胆量过人,甚至都不能说这是胆量。

可能是她对郝君鱗能力的一种莫名信任感。

南平如此自嘲道。

不过她成功了不是么

她要做,就做这独一无二,无人可以替代的那一个,这样的感觉很微妙。

“心情好吗?”南平不由得偏头询问,并不在乎这个问题问得迟不迟。

郝君鱗看着前方车灯分散的光束,照着路段清晰可见,似乎远处的黑幕都与他们无关,这抹白色的车影就是光源的中心。

他勾起的唇角徐徐荡漾着,并未收敛。可此时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女却明知故问,是想听他亲口说还是来跟他邀功?可不管哪一个,听起来诚意都不足。

“不错。”他淡然地回了一句,可语气间的暇意犹如山峦间的迷雾氤氲淼淼。彰显着他心情的愉悦放松。

南平也抿嘴一笑:“那就好。”声音甜而不腻,清清浅浅的,像吴侬软语,温婉又舒适。

如此简单对话,却好似已过了许多招。

车又顺畅无阻地行驶了一段路后,终于到了百里城的门口,郝君鱗把车停到了地上停车位,两人这才一同下车进了商城大厦。

因为是购买旗袍的缘故,所以他们并未在一二楼作停留,而是直接上了六楼。这一层全是专门卖旗袍的经典老牌店,不仅款式很多,还可以定制。

南平知道这个地方,却从没来过这里,可见郝君鱗如此驾轻就熟的模样,倒是让她不免纳罕,显然是陪其他人来过这里的。

很快,他领着她进了一家店,给了她答案:“我母亲经常在这家店定制旗袍,她品味向来不错。”随后眉梢微扬,眼神示意她可以自己挑。

南平与他对视一秒后,也没扭捏,直接转身挑了起来,边走边选,身后还跟着为她推荐款型的柜台小姐。

她一向不喜欢浪费时间,虽然会多看一些款型,但选定的速度却很快。

南平拿了一件白底水墨旗袍,水墨着色晕染丰富而有层次感,印花清淡雅致。领口、袖口,下摆开叉处皆加了黑色锁边,琵琶盘扣相得益彰,看起来古典端庄,气韵十足。

而不管她拿起哪一件,身旁的柜台小姐都有一套不一样的吹捧说辞,南平只淡笑不语,在去试衣间前,先走到了郝君鱗身前。

他看过来的眼神慵懒随意,可坐姿却异常绅士标准,似在彰显着他良好的教养。只见他上身正直上挺,双肩正平,两手放在扶手上,双膝并拢,小腿垂直地落于地面,两脚自然分开成45度。

是标准的坐姿。

郝君鱗见她走近,轻移了一下脚尖,挑眉:“怎么了?”

南平却莞尔一笑:“把你的风衣还给你。”说完,就解开了系在腰处的衣服,给他递了过去。

之后,拿着旗袍转身去了试衣间,只是在试衣服的时候听到门外传来的一声熟悉女声,让她正拉着拉链的手不禁一顿。

“薇薇,你难得跟我出来逛街,这家店你可以好好选选,多买几件,这里的旗袍做的很好。”卢清荷温和的笑道,笑容中还透着亲切。

程又薇淡然的浏览了一圈,并未答复她,她本就不太喜欢穿旗袍,况且出来跟她买衣服纯属是给父亲作戏看的,只是这女人演技甚好,每次都这幅亲切模样。

本想随意逛逛就走,却不想余光瞟到了一个熟人,与其说熟人,不如说是大哥的熟人才对。她挑眉,睿诚的主领人逛旗袍店,真是稀奇。

看着这闭目养神的清闲模样,显然是在等人试衣服出来。

她的步伐停顿了一瞬,似乎在思绪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可是卢清荷这个碍事的女人还在这里,少不得又在父亲面前怎么编排她。

“怎么了,薇薇?”卢清荷见她停在原地不动,出声询问道,眉间的关切之意甚浓。

程又薇听得又是一阵不愉,淡漠得回了一句:“没怎么。”就要往外走。有卢清荷在就不是打招呼的好时候,搞不好还让她认识了一番。

想通了这点,她往外走的一点也不犹豫。

就在这时,南平试穿好后,开门走了出来,本想去追程又薇的卢清荷被柜台小姐一声惊叹:“天哪,您实在是太美了,这套简直是为您量身定做的。”给吸引了注意。

卢清荷向柜台小姐的前方望去,只见一个少女缓缓的走了过来,秋水明眸,顾盼生辉。一袭水墨式旗袍穿在她身上竟十足合称,曼妙多姿的曲线勾勒着她的气质纤尘无杂质。

卢清荷愣然得看着她

她长大了,还成长得亭亭玉立。

甚至比她年轻时更美得惊心,心底一阵莫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就是她卢清荷的女儿,即使当初她残忍的丢下了她,她也一样凭着自己的本事来到这繁华迷人眼的大都市——江棱。

一如她年轻时一样聪慧有手段。

看着似乎成长的更好,竟也有几分名媛的气质了,即使比着程又薇这个正统的千金小姐,都不差些什么。

这就是她卢清荷生的女儿。

比她华丽芸生的强一百倍。

她不自觉向前一步,想喊她的名字,可南平却似没看到她一般,直接转了个身,走到一个仪表不凡的男人身旁,语气亲昵得询问着他好不好看。

只见那个风姿卓越的男人眼中的欣赏,给予的豪不吝啬,甚至还轻拍了两下手掌,低声说了句:“很适合你。”笑容虽淡,可眉目却透着温和。

两人的关系似乎不错。

卢清荷沉默得看了他们一会,再三思虑下终究没有叫出声。从这个男人的涵养风度来看,身份应该不凡,只要不是接触什么乱七八槽的男人,她也就放心了。

随后又看了一下南平,转身走了出去。程又薇还在等她。温韦那里她还要应付,还有她的儿子……实在没有时间询问南平过得好不好。

她想着,南平只要在江棱,一定还会有再遇见的时候,况且眼下也不是程又薇发现她的好时机,必须得计划一番。

由此一想,卢清荷便转身离开了旗袍店。

而察觉到卢清荷的离开后,南平突然没了兴致,只和柜台小姐淡淡的说了一句:“就这件吧。”

只是在她去付钱的时候,郝君鱗按住了她的手,朝柜台小姐说道:“记在何文英女士的会员消费上。”

“好的,先生。”柜台小姐微笑的操作了一番之后,目送他们离开。何女士的会员卡是额度超高的铂金卡,她们每一个柜台小姐都知道。

“刚刚那位中年女士认识你。”郝君鱗自然的语气中,透着肯定的口吻。

南平也不诧异,毕竟这个人的洞察力向来敏锐,只是她不想多说任何有关卢清荷的事情,直接扭头否认了:“我不认识她。”

郝君鱗挑眉,寂静的眼神里并未勾起不愉的波澜,嘴角的轮廓也一直保持着清浅的笑意,细细碎碎的,轻启的薄唇间却透出几分说不出的性感。

——小狐狸

心情又不好了。

他也不急,只不紧不慢的把车钥匙插好,拧动之后,车子亮了起来。随后转身朝副驾驶俯过,线条结实又流畅的臂膀围住了南平的周身。

只见他抬眸与她对视,眼底浮现的笑意姿意又倦怠,两种极端融合在一起,确实异常的契密。

他又向前靠近了一分。

四目相对间,南平甚至能看到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倒映着她清晰的轮廓。两唇只相隔了十公分的距离。他张着唇,似乎只要她往前,就能立刻缝合。

在郝君鱗缱绻的注视下,她竟然有些受不住的偏过头。她把这一切归咎于遇见卢清荷之后带来的不良反应。

这时,眼前这个男人笑了,温热的气息扑向她的脸颊,犹如一道暖气涌过,扶过她面时,融融暖意中又带着些酥痒。

南平的手不自觉捏紧,似乎马上就要举起来打他一巴掌,可就在她产生这个想法之前,郝君鱗却拉过了她侧身的安全带,开口:“这个可不能忘,怎么每次都让人提醒呢。”声音酥靡又哑沉,近得像就在耳边轻语。

——原来是给她系安全带

扣好之后,就放了她自由。

仿佛原本就该是这样一般,自然得不像话。

随后,郝君鱗启动了车,驶离了百里城。而南平却再没转头看他,她只望着车外,嘴角轻抿,不知在想着什么。

第60章 chapter 60 看个够。……

周六早上, 楚夏真的家属来学校给她办理了休学手续,决定虽然突然,但修养太久确实并不合理。而他们给学校这边的原因也是因为楚夏真心理状况不太好, 需要长时间治疗,所以只能先休学。

可真实原因是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只有全程参与了事故的南平了解一二,她对于楚夏真的实情虽不明细,却也能靠这了解的一二, 猜到一些。

孙学扬的父亲捞不出自己的儿子, 但报复一个家世一般的女孩还是很容易的。

楚国胜为了保全公司, 只得听从孙司林的话把未得精神病的女儿送入了精神病院。但尽管如此, 兆林被打压的也掉出了新锐榜,差点临近破产的边缘, 就愈发不敢找显丰的麻烦了。

陆高鹤这一步棋不可谓是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的,一点淤泥都没染上。还有他的好大哥在背后为他擦屁股,如此理所应当。

只要他们同属于显丰,陆远清一时半会就不会动他。陆高鹤深知这一点, 所以行事上从不顾及他人,手段狠而厉。

南平有时候想着, 真替陆远清不值。维护这么一个心机叵测的弟弟,应该也不是他的本意。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楚夏真做为这件事的受害者,反而被蓄意报复, 这阶大一级可真是会压死普通人。至少对于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即使兆林受到巨创,收拾一个小人物还是搓搓有余的。

况且楚夏真背后并不像她自己一样有靠山, 即使

这个靠山并不怎么样,但也确确实实受了他的‘关照’。

只是她没想到楚夏真的父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不过转头一想也能想通,毕竟他还有一个儿子能继承家业——楚夏真的弟弟。

南平的视线转到了正在收拾着楚夏真书桌的少年身上,看他的外表和穿着打扮,似乎还是个高中生。

一身蓝色卫衣搭配黑色运动裤,清爽的黑发像是刚刚洗过一般,有些湿漉漉的。肤色如小麦,虽不白净,却也阳光。眼眸清澈,身姿挺拔,是十足的少年气质。

修长的手指正一样一样的收着书桌上的东西,待堆到适当高度时,会整齐的放进行李箱里。再重复进行,很快就收的差不多了。

南平在他收拾完书桌后,进里间把楚夏真的衣服都抱了出来,省去了他进去拿的时间,里面是睡觉休息的私人领域,总不好让他进去,即使还未成年,可却也知道羞与耻了。

抱出来之后,少年跟她道谢,南平只点头不作声,之后便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她虽是线上办公,可该做的工作量一点也不少,所谓能者多劳,睿诚倒是把她这个代理用的得心应手。

南平边敲打着键盘边查阅着文件,有些数据得看仔细,轻易不能出错。

楚夏年放置完衣物,拉好行李箱,看着前方正翘着椅子有一下没一下摇晃着的人儿,认真专注的眼眸与刚刚跟他蓦然对视的冷眸判若两种状态。

他其实见过她,确切地说,从姐姐刚上大学,在军训时期发的那条朋友圈里看到过,四个人的宿舍合照,各有不同风格,却独独她最耀眼。

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可惜,她和姐姐并不相熟。

楚夏年提起来了行李箱,走到了门口,在拧开门的时候又偏头看了一眼全神贯注的少女,静默了一秒,拧开了把手。

出去时,关门声轻又细,似乎并不想打扰到正在工作的她。寂静的走廊上只听到轮子滚动的声响,连他的脚步都轻得悄无声息。

真是个教养很好的少年。

南平如是想。

敏锐如她,怎么可能没察觉到他的注视,只是她并不想跟楚夏真再产生任何联系,包括她的家人,她的弟弟,任何人都不想认识。

没时间没心情也没必要。

周末期间一直只有她一人在宿舍,所以南平对于突然到访收拾东西的楚夏年,并不欢迎。只是出于礼貌,让他进来收拾行李。

被扰了清梦的南平,没有心思再去补觉,直接把将近两天的工作量都给完成了,中午也只点外卖对付了几口,等到了下午3点,又开始收拾一番,准备出门。

今天外面有些凉,她穿了一件水蓝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是奶白色的毛衣背心,下身配着半身裙。整套是温柔甜美的风格。

她随手拿了一顶白色贝雷帽戴在了头上,配上珍珠耳环,顿时,一种复古的美感油然而生,优越的身段,只要看上一眼,不论何处,无一不是诱惑。

南平准备打车去江御一品上课,只是在上课前,她匿名联系了一所私家侦探事务所,让他们帮她查查光启的董事长程温韦和现任夫人如何相识的起初时段。她想弄清楚程温韦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所以,她们何时相识的时间节点很重要。像报道里说他们相识于前年夏季,这话她只听听,根本不信。

她也很期待,一旦程温韦确认与她有血缘关系,知道她的存在后,会是什么表情,从来没见过的父亲,是不是比母亲心更狠呢。

毕竟,她现在还有个可爱的弟弟。

南平勾唇,嘴边的弧度迷人又讽刺。

路过的行人看着她的脸蛋,不仅一阵心猿意马,这么美的女人在大马路看见就很稀有,更别说还笑容嫣然了。

南平早已适应这种目光的洗礼,在一众打量中走的姿意婀娜,打完电话后,接着又转账支付了酬金。交代好事情,才拦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江御一品。到了之后,在准备上楼的瞬间,被人挡了路。

——是姚宛青。

“你是故意的?”

南平只听她平静的音调里,透着几分隐忍的怒气,压抑着,还未得到发泄。显然是刻意等着她的。

她抬眸,看着对方本是清丽的容貌上,却透着浓浓的憔悴,颈脖间还系着一条纯色丝巾,不由挑眉,看来华天陵没少折腾她呢。

“嘘”南平用食指轻放在姚宛青的唇上,随后伸手抚过她的丝巾:“我只是用你的方法,帮一个男人圆梦而已,说什么故意呢,未免也太世俗了。”

她明眸似一泓碧水,此刻泛起的涟漪清倦又讥讽。

嘴边始终持笑,手还帮她整理着丝巾的褶皱,从远处看上去,倒像是一对亲密的好姐妹。

“你以为这样就能击败我了吗?”姚宛青盯着南平的眼神带着冰霜,像是要化成一把冰刀,立刻就要刺进南平的心脏。

南平故作一个惊讶的神态,收回了手,看向她的身后:“哎呀,路先生,您怎么来了?”

只见姚宛青身体徒然一僵,脖子像是被固定住了一样,不敢回头看。只下意识的捂向颈间,眼底的慌乱马上就要呼之欲出。

“呵”南平轻笑,眼神在她身上横扫过,透出清浅的嘲弄:“原来是我看错了,你别紧张。”宽慰的话语敷衍又戏谑。

姚宛青瞳孔一缩,这个女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耍她。捏紧拳头的手掌都被指尖戳痛,却仍不松手,似乎要记住这种被羞辱的感觉。

“放轻松,生气太过容易乳腺增生的。”南平拍了拍姚宛青的肩膀,直接掠过她的身边,径直走上了楼梯。

徒留姚宛青一人垂着眼眸,眼底的阴暗正在潮湿的眼眶里肆意蔓延。

终有一天,这种被算计羞辱的滋味她会让卢南平也生受一遍。

南平心里很清楚姚宛青今日对她的汹涌恨意,可那又如何呢,本身就是你来我往的计谋,上了心就注定是输家。

上完课后

她先出了江御一品,却在门口看到了华天陵,南平笑着走了过去:“恭喜华先生抱得美人归。”

笑容娇俏迤逦,姿态身段间尽是风华。

华天陵沉静的注视了她几秒,便淡漠的收回了视线,他知道这个女人的意思,只轻声回了句:“谢谢。”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要感谢她。

南平颔首:“不客气。”

随后,偏头的余光瞟到了姚宛青走来的身影,她抿嘴一笑。往前走了几步,在快路过华天陵身旁时,无意得崴了一下脚。

华天陵惯性一抚,撑住了她的胳膊。南平恰时抬眸,凝视他,眼眸中似有一股莫名的吸力,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就要把他淹没。

只是这么看着,都有一瞬间的失神。

“谢谢。”软糯清润的音调。

她把这两个字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

此中深意,华天陵来不及琢磨,只见他手上的重度一轻,少女便没了身影,只余下一抹沁香还被他握在手心。

等到姚宛青走过来打了他一巴掌,才幡然醒悟。

陆高鹤这几天的心情还不错,他大哥和董昌黎的合作项目,被他钻了空子,尚腾亏损一千万,虽然不算多,但也够他吃一记闷亏了。

对于陆远清的警告,他向来视若无睹,这几天也够他大哥忙活了,为了避免他有后手收拾他,索性直接请假在家休息。

整蛊了董昌黎,眼下就剩郝君鱗了,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去见见他那颗小棋子,其中进展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陆高鹤到江岸大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了,这个男人人来疯,总是想一出是一出。即使自己已洗漱上床,这个人依旧会让她下楼。

南平在挂断他电话后,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因为白天工作和学习,费了很多脑容量,本想早睡的她,却还要下来应付陆高鹤,想到这,她就不禁暗啐。

等她上了车,陆高鹤就搂了过来,似乎想拿她取暖,声音还有些清冽:“这么冷的天儿,你就穿个睡衣出来?”

南平被他侧搂在怀里,头也不想抬,只缩在外套里面,闷声:“所以有什么话快点说吧,等会就要到门禁时间了。”她假意打了一个哈欠。

陆高鹤感受到怀中人的敷衍和困意,心情颇好的他竟也没有生气,直接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笑着端详道:“有这么困么?”

南平闭着眼睛,任凭他打量,只轻声呢喃:“这几天都很累啊。”语气自然的透出几分疲倦。

男人听后不言语,只瞧着她的脸,这段时间都没见面,现在这么一看,总觉得这张脸好似变了又似没变,不自觉得,让他本是捉弄的情绪变成真的细看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平一直闭着眼睛,困意倒真涌了上来,只是这仰头的姿势,让她的脖子很不舒服,索性直接偏头,把脸颊一侧放在了陆高鹤的手掌间。

他不是要看她困不困吗?

直接让他这样看个够。

而陆高鹤却因为南平的动作,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看着她睡在他的手心,软腻的触感,温热的体温,雪白乖巧得像只家养的布偶。

他只看着她纯净的眉眼,静默间。

表情逐渐古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