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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出了门,刚走出宿舍楼一段路,在拐角处被她突然伸出的手紧紧拉住了胳膊。

冰凉的触感袭来,南平诧异的抬头,有些震惊:“你怎么成这幅样子了?碧芙呢?”

只见楚夏真的脸上泛着几块淤青,脖子上满满的红痕,脖间还有一道像是被掐过的印记。

楚夏真不自然得用头巾又掩了掩面和脖子,刚刚她怕南平认不出她,才把头巾敞开了一点。

随即似想到了什么,浑身开始发抖,口吻透着极度得恐惧:“南平,孔学扬就是个变态!我身上的伤全是被他弄出来的,不止脸和脖子,身子上面也全部都是淤青,他现在还不知道我跑了,你想想办法,帮帮我吧!我知道你平时低调,但我直觉很准,你是我们四人里面最聪明的。”

南平皱眉,握住了她发颤得手,轻声说:“你冷静一点,我们先回宿舍。”

“我不,我不回宿舍,我不想见郁以柔!”楚夏真慌乱得摇着头抗拒道。情绪更加糟糕了。

南平只得带她去了学校附近,开了一间房,有些问题总是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下询问的。

“说吧,为什么不想见以柔,自从上次去了乐水一方后,她不仅没计较,还担忧你们的安全,连后面你们回来的时候她也是耐心劝导你们要远离那几个男人,你当时是怎么说的?”南平冷淡得看着她。

心底觉得楚夏真找她帮忙还不如找郁以柔,以郁以柔得家世说不定就能帮她解决如今的困局。

“我不信她。”楚夏真摇了摇头,眼底的那丝怀疑被南平敏锐得捕捉到了。

思绪了一下,问出声:“你在怀疑她?据我所知以柔也不认识孙学扬吧。”

楚夏真猛然抬头:“她跟你说的?那你知道吗,孙学扬是认识她的!而且他们以前在宴会上还见过的!”情绪有些失控。

南平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随即出声:“你不能只听孙学扬的一面之词,也可能是他见过以柔,但是以柔并没有见过他。”

楚夏真听后偏头,有些固执:“反正我现在不信她。”

“那你跑出来了,碧芙呢?她这段时间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不是么。”南平问出口。

没想到她一提起叶碧芙,楚夏真就又开始浑身发抖,眼眶中泪水涟涟。

南平见状,起身坐到她身边,安抚得拍了一下她的背,叹了一口气:“你要冷静一点,不然一直这样,碧芙要是有什么危险就迟了。”

宽慰的话刚一说出口,楚夏真立马反驳了起来:“她哪有什么危险!我让她跟我一起走她非要留下,看孙学扬有钱,自甘下贱供他玩乐,孙学扬搞过我再搞她,她居然也不嫌脏!”

这番言论可谓是激起了千层浪,富家子弟的随性乱玩暴露无遗,她看着楚夏真一脸的恨意中夹杂着悔不当初,不知为何,手心也冒出了一些冷汗,仿佛透过她看见了以后她失控的难堪。

但还好,她不是楚夏真。

也万幸

她遇上的是董嘉勋。

不然,即使后果可能没有楚夏真这么惨重,但是肯定也是要吃苦头的。

但楚夏真这件事确确实实也警醒了她,不要低估一个人,也不要高估了自己,凡事总有你意料之外的时候。

在她噤声思绪的时候,楚夏真又徒然抓住了她的手,恳求道:“南平,你帮帮我,孙学扬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的!”

南平沉默了一会,随即开口:“你别着急,只要你不出去,他应该没这么大胆过来抓你,况且他自己也还是学生。”

“不是的,你不了解他,他上不上课都是看他心情,他只喜欢刺激的东西,他看不上叶碧芙,很快他就会回来抓我,除非…除非,他有新的目标。”说完,她看向了南平,眼底透出了一丝愧疚。

看楚夏真这副表情,她还有什么不明白,心里一阵警铃大作,冷声:“你让他瞄上我了。”不是疑问的口吻,而是肯定句。

楚夏真被南平注视着她的目光瑟缩了一下,眼神闪躲着,喃喃自语:“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南平,你这么聪明,长得又漂亮,一定比我厉害的,你肯定能顺利摆脱的。”说着又使劲握住了她的双手。

南平一阵愠怒,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楚夏真一把抱住了腿,眼泪止不住的流:“南平…我求你救救我…求求你了,我家的那间小公司才刚起步,真的不能倒闭,它是我爸全部的心血。”

在面对现实的选择下

人都是自私的。

南平闭上眼睛又睁开了,眸间清明透亮,睨了一眼腿边的人,沉声:“说吧,他是怎么交代你的。”

在这一刻,楚夏真才深刻得感知,南平是真的很聪明,她明明没有表露出一点迹象,演得这么真,却仍被她猜中了。

她不禁张了张嘴,半晌才说:“让我下周六的时候把你引过去。”

“所以,碧芙不是自愿留下的,而是留在了那里当人质吧。而你却是刻意被他放出来的。”南平面色无常得替她说下去。

楚夏真身体一滞,抱着她双腿的手失了力,缓缓垂下,只得说:“是,差不多是如此。”

南平这次没再停下脚,直接出了门。

次日早上,南平和郁以柔一道走了一段路,虽专业不同,但是教学楼隔得很近。

“以柔,你以前见过孙学扬吗?”她边走边问,眼神注意着身旁人的脸色。

楚夏真虽然昨晚有一部分是在跟她演戏,但那么投入的真情实感,应该也有小部分是真的。

“没见过”郁以柔疑惑的摇头,不禁又问:“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哦,也没什么,随口问问。”南平面上扯了一抹笑,看着郁以柔迷惑得眼神,心底却放心下来。

“其实这个男人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劝了真真她们,也没用。”郁以柔叹了口气。

南平认同得点头,却也没再说些什么,她不好把那些事情告诉郁以柔,毕竟楚夏真可能是真不想见她,虽不了解具体原因,但到那时情况只会更糟。

时间一晃,上午的课程很快结束,投入到学习里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仿佛只要入神,再多的时间都是不够用的。

中午她约了曹禹一起吃饭,不成想曹禹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她不曾见过的学长。

“南平”曹禹朝她挥了一下手,示意她过去。

南平连忙踱步走了过去,在他们面前停下,大大的眼睛瞥了一眼曹禹,又转而瞥了一眼他边上的少年。

曹禹这才勾唇:“他是我室友,曲东。”

南平立即乖巧地向面前这个清冷高挑得男人,打了一声招呼:“学长好。”

曲东颌首,视线与她交汇之间,转移到她的脸上,盯了几秒,浓如墨得眉头渐渐蹙起:“别以为入秋了就不用防晒了,你这皮肤这么白,极其容易长斑。”

“……啊?”猝不及防听到这个刚见面的学长说起她皮肤的问题,想起来她今天确实为了省时间,没有涂防晒,但是这……也太突然了点。

曲东的一番话直接把南平问懵了一瞬。

而等她反应过来,曲东人已经走远了。

曹禹有些无奈地扶额。

默然了片刻,他略显尴尬得咳了一声,向南平解释:“他医学系的,学魔怔了,这里多少有点问题,别跟他一般见识。”曹禹指了指脑袋。

南平有些忍俊不禁:“那曲学长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不了,他本来就是顺路过来的,喜欢一个人吃饭,有人跟他一起吃饭,他会忍不住研究的。”曹禹摆了摆手。

南平了然得点了点头,没有再询问。

随后,两人便一起去点了餐。

“学长最近似乎很忙吗?”南平关心道。

曹禹吃着饭“唔”了一声,咽下后才说:“下周有一场联赛要打。”

“游戏吗?”

曹禹点点头。

“这样啊,那学长加油哦。”南平冲他展颜一笑,心下却思忖起陆高鹤说的话。

时间确实不等人,他打一场联赛也要费去三天的时间。南平有些不愿意等了,她并不想在曹禹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毕竟以曹禹这桩没什么情丝得木头来说,委实比董嘉勋难啃许多。

她思量了一下,又对他出声:“那可以趁下周学长去打联赛前,能不能陪我去参加一下金融讲座呢?”

看着南平期盼得眼神,曹禹并没有马上答应,对于金融讲座这种会场,他向来觉得讲的很片面,但可能对于刚入门的南平来说,倒是也能提高些见识。

又思绪了一下,想了想下周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但他不喜欢给人承诺,索性就说:“我也不确定,如果有空我会去,你到时把时间发给我吧。”

“好的”

南平知道曹禹这人一旦这么说了,那么,来得可能就是比较大的。

晚上洗漱过后,她拆开了一张面膜敷了起来,冰冰凉凉得触感,让刚洗过澡得她一阵清凉舒爽。

敷好以后,坐在位置上浏览起了电脑页面,上面正是她今天跟曹禹提到的,下周五晚上7点的金融讲座。

她本来也没打算去,这种讲座的讲师一般都喜欢把一个东西讲的过于复杂,好似这样才能彰显他们的学富五车,实际根本学不到实质。

她拿这个讲座做个噱头,以免曹禹会生疑。

他们本就名存实亡的情侣关系,也不足够让她可以随时的呼来唤去,大多都是得争取曹禹的意见,所以很多时间,他们并不在一起约会,真就只是装装样子骗骗其他人罢了。

这么久了,甚至连手都没牵过,每次并排走也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说实话,如果有眼尖得人,一定能看出来他们装得很假。

只是董嘉勋很少碰见过,所以一直没有起疑。

“滴滴——”

手机发来了一条邮箱信息。

南平收了思绪,点开邮件,她一向喜欢用手机查看,觉得比在电脑上查看更私密一些,何况宿舍不是只有她一人。

这条邮件是易修尧那边发来的,她让他帮忙查清曹禹的家世背景。

遂点开细细地看了一遍。

她就说为什么陆高鹤一听到曹禹的名字,就转移了目标,原来他爸是曹国源——江棱的财政局长,通俗点说,就是管钱的。

这确实让南平惊讶了好一会,她本来以为曹禹可能跟董嘉勋一样,家里是经商的,不成想人家却是正经的是官二代,从政的。

难怪了

都说政商不分家,做生意的不也需要政界有人才更好做么。

想到着,南平用手机抵了一下下巴,似乎觉得她对商业关系上的认知还是过于片面,这块也很有必要恶补一下了,不能与时俱进得了解相关信息,着实是件很棘手的事情。

思绪至此,她便又发了一条信息给易修尧,易修尧现在等同于她得情报网,只不过也是要做同等交换,他需要的则是她的主意。

易修尧这人看似简单,实则也会有耍滑头得时候。

只是他们现在等于利益共生的关系,所以她对他也有几分信任。

但到底还是留了一手的。

她相信易修尧也同样如此,他虽傻,但他身边那个中年人却不是省油得灯。

那是真经历过血雨腥风的人。

接到楚夏真的求救,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很显然她昨晚又跑回了孙学扬那里,原因么,可能是有把柄在手,她说的家里公司的问题极有可能就是根源。不过也确实,富家子弟如果真想玩弄她们,确实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救救我南平,我真的受不了了……”楚夏真啜泣不止得声音传入耳中。

南平不禁拿开了一点手机,瞥了一眼正在深睡得郁以柔,放轻声音出了门,去了阳台才出声回她:“你说的救你,不就是用我自己来换?换成是你,你自己愿意换吗。”

那边沉默了半晌,犹豫了,只能听得见她不停的抽泣声,不过只一会,随着一声不知名物什抽打身体传来得声响,楚夏真闷哼了一下,艰难开口:“…我求求你了…南…平”

身上的痛感似乎让她难以忍受,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乱颤了起来。

南平拧紧了眉,松口:“你让他接电话。”

心底仅存的一丝良知没办法让她立刻挂断。

只听,那边一阵窸窣作响。

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招呼:

“喂——我是孙学扬。”

第38章 chapter 38 棋子。

南平在与孙学扬通话的时候, 脑子里闪过的一个主意瞬间成形,趁着这个渣子对她有兴趣的时期,尚且还有几分宽容的时候, 她跟他约定了下周五9点在江棱大讲堂门口碰面。

也就是在讲座结束以后。

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有一定的风险,她必须要保证曹禹当天能来赴约, 并且也得做好两手准备。思虑之下,她给陆高鹤和易修尧都发了两条信息。

给陆高鹤发的是让他准备在那天过来收网。而易修尧则是如果事发有危险,让他时刻准备过来救她。总之, 她不会再让自己陷入困境。

最好是能一下解决了那个孙学扬, 才可以永绝后患。

她得再铺垫一下, 或许是跌过跟头的原因, 即使再如何与他们安排妥当,她都不能完全信任他们。到时如果一个也没来, 那她就彻底危险了。

思索了一番,眼眸划过手机上的信息,定在了讲座两个字上。她打开了电脑页面,把讲座的宣传广告发在了文件助手上, 之后再用手机保存下来,发了一个朋友圈。

她知道董嘉勋虽然这段时间未曾主动找过她, 但他一直处于在窥屏的状态,这条朋友圈或许是个契机,不管他来不来, 他心里一定会想着这个事情,到那时, 尚且还能产生第三手准备。

而这最后一手准备,她发给了叶碧芙。

楚夏真一定是被孙学扬时刻盯着的状态,而叶碧芙虽也在软禁中, 但至少身边是没有人看管的。

关了这么久,叶碧芙应该比楚夏真更为迫切得想要自由。

利用这一点,可以让她探听一个信息,只需要把孙学扬当天赴约,带了多少人,抑或是就他孤身一人前来这个信息,准确的告诉她即可。其他的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做好了这些准备,剩下的就是等待。

周五这天到来的时候,云层遮住了太阳,乌压压的,仿佛是要下雨的征兆。可到中午的时候,太阳却偷偷露出了半张脸蛋,并没有一丝山雨欲来的迹象。

南平抬眼望着天,转头笑盈盈地对身旁的人说:“学长,看来今天的天气是不会下雨了,你晚上会陪我去吧?”

曹禹回望了她一眼,有些不忍辜负她眼中的期盼,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嗯,我陪你去。正好也没什么事。”

听到想听的答案,南平笑颜更浓,大大的眼睛都都弯成了一个月牙的形状,灿烂的笑容像个小太阳,不自觉感染了曹禹,唇边也跟着勾起了一抹笑意。

随后,他们约定好6点半在江棱大讲堂门口碰面,曹禹下午要回家一趟,所以两个人不能一起坐车过去。

南平下午只有一节课,上完之后她就回宿舍换衣服化妆。妆容尽量干净清爽,偏裸|妆的效果,衣服则穿的比较简单,上身一件宽松的卫衣,下身是牛仔裤,脚上一双板鞋。

整个人显得很有青春活力,一看就是个学生。穿这身还有个考量的点,就是方便活动,她体能这块一向不错,如果真的有危险,她还可以快速逃跑。

“以柔,今天你回家吗?”郁以柔几乎每周五晚上都会回家,周日晚再回来,这已经成了定律,南平询问她主要也是想顺势搭话下去。

“对啊,怎么了吗?”郁以柔点点头,遂又偏头看向她。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晚上不是要去听讲座吗?如果你方便的话,能不能在10左右给我打个电话?你知道的,我虽和曹禹学长是情侣,但我并不想这么快就跟他去开房…所以…”南平说到这,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了一下脸。

郁以柔诧异,她也是听过曹禹的,据说是个游戏狂,没想到居然也会想带女朋友开房,不过倒也正常,毕竟男女朋友之间。

“好的,我到时给你打电话。”郁以柔笑了笑,没有犹豫得答应了下来。

南平也感激得回以一笑,这才放下了心。

她做的准备已经足够充分了。

下午6点半

南平一早就到了大讲堂门口,这个点门口的人还不算特别多,只是也一样三五成群的等候开堂。

看了一眼手机,南平决定打个电话给曹禹,在一旁人较少的角落处按了语音通话,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了。

“学长,你快到了吗?”南平询问。

只听通话那头“嗯”了一声,曹禹说:“我现在在开车,下班的时间,路上就有点堵,可能得7点才到了。”

“没事的学长,7点正好才开始。你开车注意安全,别急。”南平贴心的回道。

“好的。”

看着挂断得电话,她不禁松了一口气,好在他是赶来了,不然又得重新调整计划了。

曹禹赶来的时候,果然正好7点整,南平等他停好车后一起进了大讲堂内。

这个讲座确实有些无趣,只是对于南平来说还可以将就听听,提升点见识,可对于曹禹来说,着实就有些煎熬了。

不过,他却也没有玩手机,还是很尊重与南平之间的约会。

没错,他把每一次的见面都当成了约会看待,虽然自己不开窍,却也懂得给予对方最基本的礼貌。

时间过了一半,南平就收到了叶碧芙给她传来的消息,说孙学扬已经出门了,没有带任何人,就只有一个司机同行。

南平看着消息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孙学扬真以为她会乖乖赴约,并且手无缚鸡之力,所以才一个人也没带么?

未免把她和楚夏真的室友情想得太重了点。

临近讲座结束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南平跟曹禹打了一声招呼说去趟洗手间,如果讲座结束她还没回来的话,就让他去门口等她。

曹禹点头表示了解。

南平这才起身走了出去,只是她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直接到了门口。

与她所料不差,孙学扬已经等在门口了。看着她朝他走过来,不禁温和一笑:“我们又见面了。”非常正常的打着招呼,极其不像是喜欢暴虐的人。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

南平冷淡得朝他点头,遂开口询问:“如果我跟你去,你就会把她们放了吗?”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孙学扬痞笑得说完,伸长胳膊就要搂南平的腰。

被南平侧身一躲,搂空了,却也没有一丝不悦,反而还吊儿郎当得说:“怎么?都到现在这一步了,还端着?”

南平不作声,只冷冷的看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得流逝。

孙学扬有些不耐烦的上前攥住了她的胳膊,就想把她往前带。

南平抵触着不动。就在这时,大堂的门打开了,里面听讲座的人都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包括曹禹。

瞧见越来越多的人向外涌,孙学扬不愿再跟这个女人浪费时间,直接加大了手劲,把她往前拖了几米,想往路边停靠的车子方向走。

不曾想她还在抵触,并且给他招呼了一巴掌,这让孙学扬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抬手就想扇回去。

却在手心落下的那一瞬,被另外一只手给握住了手腕。南平紧闭的双眼这才悄然睁开一条缝,看到是曹禹挡在了她身前,顿时一阵后怕道:“学长,这个人前段时间一直缠着我室友,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打听到我的消息,跑过来想拖我走。”

曹禹听后眼神一沉,甩开了孙学扬的胳膊,冷声:“我是她男朋友,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对一个女生动手你算什么男人。”

孙学扬没料到这贱人这么滑头,居然敢忽悠他。他从小到大,想要什么东西,就没失过手,被人耍的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找你?也行啊,就看你能不能受得住。”孙学扬挑眉,一脸不屑,似乎不把曹禹放在眼里。

转头又对南平说:“你给我等着,等我收拾了他,再来收拾你。”语气阴森。

曹禹似乎不满孙学扬的嚣张跋扈,直接轮了一圈在他的脸上,孙学扬侧身一躲,两人扭打了起来。只是孙学扬下手特别狠,专挑人短处打。

不是特别擅长打架得曹禹很快就落了下风,这时周围一些看热闹的人原本还想上去拉架,只突然朝他们这边来了一个身穿黑色西服,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手里拿着铁棍,正往这边来。

南平看些眉梢微蹙,这难道就是孙学扬的司机?

周围的人一下像群鸟似的散了开,没人再敢上去拉架,很快,门口就像是被清了场一般,只剩了他们几个人。

只见那个黑衣男人走过来,直接给曹禹轮了一棍,导致原本就体力有些不支的他,顿时被打倒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孙学扬瞧见,立马用脚狠狠踩着他的头,狂笑:“哈哈,你不是很逞能吗?现在这样是不是很爽啊!”

看着曹禹嘴边溢出血丝,南平心里猛然一怔,往四周看去。

为什么陆高鹤还没过来?!难道要看曹禹快被打死了才现身救他吗?

这绝对不行,她不能让曹禹在她眼前负伤这么重,不然即使最后他被救了,她也一样讨不了好,这毕竟都是她给他带来的后果。

南平跑上前去,一把推开了狂笑的孙学扬,抱住了曹禹,狠声对那人说:“你想把他打死吗?!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警|察就会过来!”

孙学扬稳住了脚,抹了一下唇边的伤口,嗤笑:“呵,我倒是还忘了你,老赵,你把这个男的给我狠狠地打,不打成残废都别停手!”

“至于你么…”孙学扬走过来捏住了南平的下巴,眼神戏谑。

南平瞪着他,抱着曹禹不动,想要拖延时间。

谁知曹禹又奋力拍开了孙学扬的手,这才彻底惹怒了孙学扬,只见他猛然起身,把南平用力跩了出来。

随后,便高声嘱咐,让那个叫老赵的黑衣司机,直接轮棍打上曹禹的身。

一下接着一下,专门打在骨头上,下手非常重。

孙学扬攥过她的后脑勺,固定住她视线的方向,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好好瞧瞧,他多惨啊,以后如果成了残废,那就都是你造成的,啧啧,好不容易不流血了,这下又开始流了。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被打死了呢?”

南平看着前方的惨象,瞳孔猛然一缩,心底的悲切涌上心头,眼框发红。

她从来没预想过有人会死在他面前。

一切不甘地恨意扑面而来,她一口咬住了孙学扬的手腕,发狠地,似要咬掉他的一块肉。

孙学扬顿时疼得脸色骤变,反手就跩住了南平的头发,向后拉扯。但是她始终紧咬牙关,坚决不松口,哪怕头皮已经疼得麻木了,都一直咬着牙。

“老赵,别打了!快给我把这个贱人拖开!”

一旁听到指令的黑衣男立马停了手,跑了过来,用手里已染了血的铁棍轮向南平的头。

就在这一刻,董嘉勋出现了。

他扑了过来替南平挡了下了铁棍,紧紧抱住她的身体猛颤了一下。

“打,给我打死他们,吗的!”孙学扬痛得咬牙切齿。奈何南平一直不松口。

黑衣男也怕自家的少爷,真被咬下一块肉,连忙狠锤了董嘉勋三下。

南平感受到董嘉勋抱着她胳膊的手逐渐脱力,终于松开了牙齿。

由于松开的突然,孙学扬不禁朝后仰去,黑衣男见状立马跑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帮他稳住了脚。

孙学扬泛青的脸色低头看向手腕处,一颗颗牙痕显而易见,血早已透过洞隙流出,甚至都能看见里面的嫩肉。

他疼得青筋凸起,气愤地一把攥过老赵手里的铁棍,打算亲自收拾这个贱人。

就在他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从后方传来,瞬间局势反转。

随着一声警笛声响起,南平这才抬眼。

陆高鹤终于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辆救护车和警车。

只见陆高鹤命令了一批下属把两个负伤的少年抬上了担架,而孙学扬和老赵则被擒了起来,架上了警车。

期间孙学扬还在嚷个不停,无非就是在自报家门,试图想恐吓住陆高鹤。

陆高鹤勾唇一笑,温润得挽起了袖子,走上前:“正好帮你爸爸教训一下他这不成器的儿子。”

说完,就用一个小型电棍抵在了他的腹部,电流很大,几乎一瞬,孙学扬就痛苦的抽搐在地。

随后,被几个保镖架上了警车。

等两辆车都开走以后,陆高鹤走到了南平的面前,蹲下身,与她对视:“这次你做的很好。”笑容是难得的温存。

“你是不是早就来了,只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出现。”南平低哑出声,咬肌因用力时间过长,导致下巴都有些抽疼。

此时的她像是一只受伤的羊羔,红着眼眶,头发紊乱,显得无比的脆弱。

陆高鹤难得抚了一下她的头顶,遂起身俯视着她,说:“这样才是最合适的时机,我不明说,相信你也会懂。”

南平猛然抬头:“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被打死了,那我会怎么样?”

“啧”陆高鹤淡然一笑:“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他这是心甘情愿的,更可况我怎么会看着他死呢,不要总是想太多,多余的感情你不适合拥有。”

棋子就要有棋子该有的温度。

“呵呵…”南平耸肩冷笑了起来。

陆高鹤蹙眉,轻瞥而过:“你也没受伤,就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说完,转身就跨上了车。

随后车开走的声音

原本就不屑掉落的眼泪,终于蓄满,从眼眶滑落,这时她才感觉到沦为棋子的悲哀。

她虽然成功了,可心底却一片荒芜。

这时只听一阵铃声响起:

“叮铃铃——”

十点整了。

“喂”南平有些嘶哑得声音从电话传出。

“南平,你没什么事吧?”郁以柔轻声询问。

南平望向远处,扶着墙站起了身,尽管在泪流,却早已不会抽泣,她的眼泪是无声的细雨。

“我没事,谢谢你以柔。”

说完后,不等那边回话,便挂断了手机。

只身往前走了几步。

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人影,遂停下了步伐,才看清他的脸。

——是易修尧。

只听他喘气中还带着些焦急:“我来晚了,你有没有事?”

他因为南门行今晚举行会谈,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就来迟了。

却难得看见满脸泪痕的南平,眼神无光得望着他,无端地让人心里一紧。

“你……”易修尧伸手想帮她拂去泪水。

南平淡漠得撇开头,清冷出声:“滚开。”

随后,继续往前走去,可没走几步路,胳膊就被追上来的易修尧拉住,只看他还想解释。

“如果是你,我来晚了的话,你可能已经没了。”

南平出声打断了他未说出口的话,随即甩开了他的手,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不一会儿

渐行渐远得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易修尧知道,他们本就不算特别信任的关系,在这一刻又出现了新的裂痕。

可却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因为担忧孙学扬背后的势力,所以迟迟犹豫不定,他们南门行毕竟早已不复当初盛况。

所以

他不敢冒险。

第39章 chapter 39 一出好戏

南平从回到宿舍的第二天, 就开始发起了低烧。但她没当一回事,仍然进行着周末的兼职,尽管心神不宁, 身体却仿佛被早已植入骨子里的,那片名为执念的芯片控制住了大脑。

只要一闲下来, 胸口就会抽疼。

周六下午3点

陆远清如往常一样在咖啡厅醒神,眼神无聚焦得轻瞟,仿佛只是在浏览玻璃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着忙碌的行人顶着强烈的紫外线, 各不相同的脸上, 却纷纷出现了同样苦不堪言的神情, 不禁抬眼,望向了今日过分刺眼的金乌。

光线如针刺, 让他眼眸微眯,垂下眼帘的那一瞬,视线顺势落在了对面舞蹈室的透明玻璃上。里面的木地板上坐着一个年轻的少女,只露出一半侧脸, 白白净净的,低垂着头, 把下巴窝在了胳膊处,抱着膝盖,无神得望着远方。

只一眼, 他便收回了视线,又看向了其他的地方。等抿完最后一口咖啡, 起身离开。

下午时间过的很快,尽管事务不多,可南平依旧觉得一阵乏力。精神开始有些恍惚。

她抚了一下额头, 感觉到灼烧手心的热度,遂去洗了一把冷水脸,坚持上完课后,换下了舞蹈服下班。

出来的时候,天色还不晚,太阳还在尽力得散发着余温,南平抬手遮了一下眼睛,不适得闭目,过了好一会才睁开,这时她的眼眸已充满了疲惫的红血丝,头有些沉。

等路过显丰大厦门口时,步伐虚浮飘渺,有些像踩在云层上的状态,软绵绵的,等落脚时果然如踩空般,不自觉向前踉跄。

扑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一双手在她肩胛骨的位置稳住了她。

一丝清淡的薄荷味像是触碰到了陌生的物体一样,正兴奋得在她鼻间处打着招呼。

她不禁深呼吸了一口,人是清醒了几分,可头却还如铁般沉重。

“陆总?”

一旁有些汗意涌动的男特助,瞧见他上司拧着的眉梢,仿佛都能夹死一只蚊子的模样,急忙上前,想把那个不知好歹扑上来的女人给弄开,

却听陆远清淡淡地语气说着:

“把她送去附近的医院再过来。”

陆远清把怀里的人丢给了身旁的特助。

男特助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立马接过了这个女孩,这才发现她身上正在发烫,眼眸也紧闭着,白净的脸蛋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原来是发烧了。

看这模样,估计温度还不低。

想着,便立时把人抱了起来。

只是抱了好几下后,虽抱起来了,人却有些东倒西歪的摇晃了几下。

陆远清眼神扫过去时,看着他特助不高的个头,干瘦的身板,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随即看了一眼手表,离会展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他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了男特助的肩膀上,伸长胳膊接过了正在发烧的少女。

入怀后,他轻颠了一下重量,发现很轻,不禁轻瞟了一眼身旁的特助。

男特助被盯得后背不自觉出了一层细汗,忙窘迫得说:“陆总,我以后一定会多锻炼的!”

陆远清神色平静的移开目光,只沉声说:“去把车开到路口。”

男特助忙点头称好,抱着西装就跑去了停车位。

很快,一辆迈巴赫停在了陆远清的身前,男特助下车帮忙开车门,等上司坐好后,自己才进了驾驶座,把车开了出去。

附近的医院离公司有七公里左右的距离,所以全程最快也得开个十几分钟。

主要也是经过红绿灯路口比较多。

而南平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直闭着眼睛,耷拉着脑袋,随时都要倒下的状态。

陆远清把她的头靠在了车窗上,防止她往前扑。

等到了红绿灯路口,车身的旁边停过来了一辆保时捷,莫名得响了几声喇叭。

陆远清往车窗外瞟去,半晌,把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儒雅随和的脸。

只见对面的车窗也晃悠了下来,一张笑若春风的面孔浮现于前,跟他打着招呼:“好久不见了远清哥,这是去哪?”

陆远清勾唇:“等会去会展中心。”

“我们也是,等到了会展中心再找你叙旧。”快到绿灯亮了,路天戊笑着说完,便又挥了一下手,接着关上了车窗。

等车子发动时,他不禁看向身旁的发小,遗憾道:“远清哥车上貌似还有个女人,只可惜没看清样子。”

郝君鱗闭着眼没吭声,似乎不想搭理他。

“我说你啊,小时候也经常跟我一样跟着远清哥屁股后面哥啊哥的叫,结果长大了你就不叫了,啧啧。”路天戊摇头说着。

调侃意味甚浓的语气让郝君鱗蓦然睁开了眼,余光瞥过去,也没反驳,只问:“陆远清最近在跟董昌黎合作?”

“听说是,就是之前那个研发新型科技的项目,要不怎么说远清哥有远见呢,找尚腾合作确实要进益不少。”路天戊愣了一下才摸了摸下巴,煞有其事地说道。

郝君鱗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手指轻点了两下膝盖处,醇厚的嗓音里透着几分笃定:“没那么简单。”

路天戊挑眉:“什么意思?”

“如果合作顺利,他就不需要去会展中心了,显然出事是必然。”郝君鱗闭眼捏了捏眉心。

“说的也是。不过尚腾官方好像已经宣布合作的消息了。”路天戊蹙眉。

“宣布了又如何,又不是敲定了。这种放到面上没有盖章的信息随时都有可能更换。董昌黎可不是傻子,这样宣示一下,还能借显丰的名声涨一波股票,他不亏。”郝君鱗如是说。

路天戊恍然大悟,不由得感叹:“你不去做奸商真是屈才了,非得走什么光明正大的路子,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郝君鱗不禁嗤笑,出声:“你是不是对光明正大有什么误解?”

“得,说不过你。竞标怎么样了?”路天戊询问。

“陆远清的好弟弟最近蹦哒的厉害。”郝君鱗话只说一半。

路天戊蹙眉:“你是说陆高鹤那小子也想竞标?”

郝君鱗扬了一下眉梢,笑而不语。

“难怪了,不过你放心,这事远清哥不会同意他投的,一个私生子可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路天戊耻笑,眼底涌出了一丝不屑。

郝君鱗拍了拍好友的肩,懒洋洋得说:“陆远清没有这么小肚鸡肠,等着看吧。”

说完,眼神望向了车窗外。

讥讽得弧度逐渐有扩大的趋势。

南平醒来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正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病床边还趴着一个女孩。

她轻微动了一下身体,靠坐了起来。

趴在一旁的少女感受到动静被惊醒,直接抬起了头,猛然看向南平。

原来是叶碧芙。

南平看向她的神情颇有些意外,不知道叶碧芙为什么会在这,她明明记得晕倒前是跌进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身上。

“你总算醒了,喝水吗?”叶碧芙小声询问,似还有些愧疚的情绪。

见南平点头,叶碧芙便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边倒边说:“我下午给你打电话,是一位先生接的,告诉我你生病了,在人民医院,我就过来了。”

“那位先生还帮你把医疗费用都付了,我原本想替你还他,但他说不用了,看样子是个好心人。”叶碧芙把水杯递给了南平。

南平有些诧异:“那位先生叫什么,你问了吗?”

叶碧芙想了想,才说:“好像叫李相,反正个子不高,年纪我看八成也有三十了。”她撇了下嘴。

“这样啊,他没留下什么联系方式吗?”南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摸不着头绪。

叶碧芙摇头:“没有,他只说举手之劳,就走了。”

南平垂下眼帘,小口喝着水,用沉默结束了话题。

而一旁的叶碧芙却有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色,见她似乎精神比之前好了一些,便嗫嚅地问:“南平,你昨天没事吧?”

南平也没有抬头,只说:“没什么事。”

叶碧芙终于放心地呼了一口气,又冲她感激一笑:“多亏了你,不然我可能还被那个人渣关着,摔了这么一大跤,这下我是真长记性了。”

“你倒是挺乐观。”南平抿嘴,笑容清淡。

“哎,可能我只是被关着,没有受到太多折磨,楚夏真确实比我惨多了。”叶碧芙叹气。

却不等南平回话,又接着啐了一口:“不过都是她咎由自取!”透出几分恨意。

南平这才抬眼看向她,问:“楚夏真没回来吗?”

“回来了,只不过没回学校,估计要在家里休养一阵。”叶碧芙不自在地扯了一下嘴角说道。

“嗯”南平点头没再追问,遂想下床,办理出院手续,她现在已经退烧了,再住在这里也不合适。

想着就下了床,叶碧芙见状,连忙也跟在她身边走出了病房。

翌日上午十点半

陆高鹤敲响了显丰大厦顶层办公室的门。

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后,拧门走了进去。

“大哥,你找我?”陆高鹤一脸温和的笑容挂在嘴边,倒有几分|身为弟弟的谦逊姿态。

陆远清瞥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份文件。

“你想竞标格林那块地?”手合拢杵着下巴,出声凝视着他。

陆高鹤抬眉,却也不意外,直径拿起了文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翻阅了起来,无非也就是格林地匹招标的内容。

“显丰比睿诚更合适不是么?”陆高鹤如是说,至于其他参与竞标的公司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所以,你还没开始,就去拉拢了曹国源?”陆远清清冷地眸子淡淡的注视着眼前人。

陆高鹤合上了文件,勾唇一笑:“大哥可太高估我了,我是什么小人物,曹局长怎么会赏我这个脸呢。”

“听说他的小儿子被孙司林的儿子打进了医院,这事是你做的吧?”陆远清靠在了椅背上,语气平淡的似乎像在说什么家常事。

陆高鹤闻言,耸肩笑了两声:“我的好大哥,你可真看得起我。”

“不管真相如何,我希望你不要跟这件事扯上任何关系。”陆远清说道。

空气凝固了一秒,而后才听陆高鹤问:“大哥真就不想参与竞标?”

陆远清歪头,伸手揉了一下太阳穴,看向他:“你可以一试。”眸中平静无波,让人摸不清他的本意。

但陆高鹤知道陆远清既然这么说,那一定不会阻拦他,只是,他为什么只有这么一点反应。不应该气愤他插手太多么。

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一下:“听说董昌黎给大哥放鸽子了?大哥你也太惯着尚腾了,我们显丰肯跟他们合作,他们就不应该还端着架子。”

陆远清在他意味深长的脸色上停留了几秒,便收回了视线,仰头,开始闭目养神。

“出去吧。”

没有得到答复的陆高鹤看着他大哥毫无波动得神情,不免嘴角一僵。

大哥这个人心底在想什么,从来都不会明说,但是他此番动作伤了他大哥的元气,倒也是不假,思及此,拧紧的眉头又舒展开来,勾唇:“那我就不打扰大哥休息了。”说着,就转身出去办公室。

而等陆高鹤走后,隔了片刻,李相敲门走了进来。

“陆总。”轻声叫了一下正在休憩中的上司。

这就是昨天跟在陆远清身边的男特助。

“说”

“曹国源局长和他夫人现在都在人民医院,听说昨天下午陆二少就与曹国源碰过面了。”李相额前不禁冒出一丝薄汗。

“继续”

“孙总想把他儿子保出来,可被陆二少压着。这…孙总放话说要跟您好好谈谈,是不是显丰要打压他们兆林。”说着,又伸手抹了一下汗。

“还有么”

“还有就是,董总那边…说合同的事宜先放一放。想跟您先聊聊陆二少的事情。”李相喉结滑了一下,小心谨慎地瞥了一眼陆远清的神色。

只见陆远清终于睁开双眼,深邃如古井的眸子望向李相:“董总的弟弟伤情怎么样?”

“只断了一根肋骨,现在转院修养了,比起他弟弟,曹局长的小儿子可能就……不过孙总现在也讨不了好,曹局长正找他麻烦呢。”李相如实叙述着。

陆远清捏着手腕转了几圈,视线移到了桌台的合同上,半晌出声:“孙司林不足为虑,曹国源那里不用管,他的能耐不让他用上,多可惜。”

李相听懂了上司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直点头应承。

“董昌黎那边,我亲自去说。”

“是。”

“你明日给他弟弟送一些营养品和果篮过去,慰问一下。”陆远清又开口。

“好的。”李相忙点头。

等陆远清都吩咐完,他准备退出去时,又听陆远清清冽的声音响起:“陆高鹤养的那枚棋子,你给我盯着。”

李相愣了一会,反应过来时,陆远清已经转了椅子,背对着他。

他低头称“是”,不敢多问,便出了办公室门。

第二日一早,董昌黎便和几个下属一起来到了显丰,被前台接待人员迎到了商务会议厅。

等到了那,发现陆远清早已等候多时了。

他招呼董昌黎坐到了他对面后,两人的下属便退了出去,在门口休息处等候着。

“我来就是想跟陆总您谈谈陆二少做的一些事情。”董昌黎直接开门见山。

陆远清了然一笑:“我这弟弟,向来主意大,若有冒犯董总之处,我立马让他过来向您赔罪。”

“呵”董昌黎嗤笑,接着说:“赔罪倒是不必,昨天刚听完孙总的赔礼,现下还有几分恶心。”

“那,董总的意思是?”陆远清故作不明道。

董昌黎正了神色,说:“我要那个少女,据说她和陆二少关系甚密么。”

陆远清挑眉:“董总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何况她也不是一件物品,哪能这么转送呢。这样,我还是让我那弟弟来给您赔礼如何?毕竟他的事我也知情甚少。”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孩不能动了?”董昌黎看些陆远清的眼眸瞬间一沉。

陆远清勾唇:“我没有这个意思,董总想和她认识我没有意见,但是我也不认识她,不是么。”

模棱两可的回答让董昌黎生了一丝愠怒,但他好歹也是尚腾的董事长,故而很快又收敛了多余的情绪,扯了一个莫名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希望陆总不要干预进来。”

说完,就想起身离开。

却被陆远清口中的话止住了步伐:“董总,合同方案上我可以让出百分之十的利润,如何?”

董昌黎回过头看向他,心下诧异陆远清居然能为一个小角色做到合同上这么大得让步,百分之十可不低了。

他思量了起来,觉得倒也不是不可行。

商人的本性大多如此,在大的利益之前总会推翻之前的情感用事。

“你确定?”董昌黎又重新确认了一遍,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当然,我一向说话算数,新合同明日就会拟定。”陆远清儒雅一笑。

董昌黎探究了良久,实在没有什么漏洞可寻,便说:“等明日新合同出来了再议吧。”说罢,便转头出了会议厅。

陆远清扯了扯领口,遂又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起来,淡漠的神情又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你说大哥一人扛下了董昌黎的刁难?”陆高鹤意外的蹙起了眉梢,看向南叔。

“是的少爷,而且陆总还让了百分之十的利润出去。新合同明日就会下来,这事都传遍了。”南叔恭敬地回道。

“呵呵”陆高鹤嗤笑:“他倒是会做表面功夫。但是他想如何呢?保下卢南平,后期对付我吗?”不禁怀疑。

“这……”

“不,都不是,他是想捧杀我。”陆高鹤眯起眼睛摇头,又笃定说:“我的好哥哥不会做这种自损八百的事,他一定有后手。”

“那这样的话,少爷你岂不是……”南叔话说到一半,被陆高鹤突然扬起的手止了声。

只见陆高鹤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遂又冷笑出声:“这很好不是吗?说明我用这枚棋子搅浑了这盘局势啊,果然,留着卢南平确是有几分用处,你瞧瞧,大哥也在保她,她的价值还多着呢。”

说完后又瞥了一眼南叔,接着吩咐:“你去把曹禹在重症监护室的照片发给她。想来她也正担心曹禹的伤情呢。”

“是,少爷。”南叔点头退下。

陆高鹤站起身,俯视落地窗外的风景,唇边勾起一抹不知名的笑意。

这可真是

一出好戏百家求呐。

第40章 chapter 40 她不信命。

南平收到南叔给她发的照片以后, 身体僵了很久,看着照片里的人久久不能平复。她知道曹禹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像这样满身插着仪器管的惨重模样, 心脏还是被狠狠震了一下。

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捏紧,伴随着手心的用力, 导致整个手腕都在轻微颤抖。呼吸逐渐沉重了起来。

陆高鹤是故意的。

他想要时刻让她牢记这种强烈的负罪感,以及明白他绝对的掌控权威。让她不由得,惧怕权利带来的一切后果, 都是她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南平不禁弯下腰, 手抓着左胸口处, 这里又在抽疼。她蹲在地上缓和了一瞬, 闭着眼睛想要自己平静下来。

这时手机“叮——”地一声响,是收到信息的声音。

她睁眼查看, 信息上写着:您的借记卡账户xxxx于…收入5000000元…

又是陆高鹤,她心下冷笑,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吗?无声得告诉自己只有依附于他,才会有后路。

南平缓缓地站起身, 看着手机页面折射出的冷光。

心底自嘲

她要打的恶战又何止这一场。

陆高鹤与曹国源会面的第二次时间线里,曹裴煜也找上了卢南平。

他爸虽然可以为了自身利益不与陆高鹤计较弟弟的伤情, 但是他不行。说什么陆高鹤好歹在关键时刻救了小弟一命,顾及到这,也不应该再去计较太多。

那倒不如直接说为了自己的官场和金钱的得利, 来的更为直白一些。

天天看着母亲以泪洗面却无法反驳父亲,他就一阵烦闷, 不管陆高鹤给他父亲许下了多少好处抑或是利益,他都要让他也尝尝只能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的滋味。

周四的中午,他派人把卢南平请到了景湘茶楼。

说是请, 其实南平根本没有反抗的权力。

看着眼前这个与曹禹有七分相似,但五官却更加成熟坚毅的一张脸,她就知道这人一定与曹禹关系非浅,极大可能就是他的亲哥哥曹裴煜。

“卢小姐,不要紧张,我请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赔罪的。”曹裴煜朝着坐在他对面的少女轻笑一声,语气异常的随和温润。

有着混迹官场多年的圆滑世故。

南平平静地注视着他,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陆高鹤那人不可能会给她善后,不过既然来的是曹裴煜,那么就意味着,事情绝对是有转机的。

“曹先生想说什么,直说就好。”她开口,不想跟他互打哑谜。

曹裴煜却笑容不变的先喝了一口茶,之后才不急不慢的说:“卢小姐是个聪明人,又何必跟着一个随时都可能把你置于危险境地的人呢。”

南平听后,没有出声反驳,只说:“我没有多余的选择。”

而后又瞥了他一眼:“如果可以,我希望曹先生您可以多给我一个选择。”

曹裴煜挑眉,放下了茶杯,说:“很好,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力,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碟中谍的故事听过吗?”他问。

南平点头,神情自若:“你是想让我继续跟着陆高鹤?”

“非也”曹裴煜摇了摇头,原本带着零星笑意的眼眸瞬间冷凝的紧盯着她:“我要你把他坠入深渊。”

眼眸中的冷意弥漫开来,像是一张无形的蜘蛛网把她给笼罩,并企图吞灭。

“这不就是让我跟他同归于尽?陆高鹤那种人是没有心的,曹先生以为他看起来很好被引诱吗?那你未免太低估他了。”南平冷笑。

觉得曹裴煜简直痴人说梦。

而一旁的曹裴煜则收了视线,温润的笑意又重新挂在了嘴边:“知道像身处陆高鹤这种地位的人喜欢什么吗?”

南平被他的话头吸引,遂瞥向他。

“他们喜欢追逐。不屑于被引诱却格外享受自己猎奇的过程。但这猎物的本身在于你是否有足够的吸引力。不仅仅是靠单纯的欲来控制。是方方面面产生的抓力,是朝这来的,而不是朝下走的。”曹裴煜指了指心,眼神瞥了眼下身某处。

其中深意让南平猛然一怔,他说得没错,身处高位的人眼里自然只看的起与他们同等价值或头脑能力的人,而不是单纯的性|冲动。

就算一时让他恍惚,但却并不会让他沉沦,反而还会在他心里不断地自跌身价,唾弃万分,这就是陆高鹤为什么一直厌恶她的原因。

明明只是贫民窟钻出来的臭虫,却妄想攀附他身,就算他一时对她起了反应,但也不会想要了她。

他从始至终就没正眼瞧过她,因为在他心里,她不配。

看着眼前的少女陷入了沉思,他不禁又出声提醒:“陆高鹤这人身份复杂,蛰伏多年,自然不愿意就止步于现在的地位,所以他的克制力要比你想象中还要高出好几倍。”

南平看了曹裴煜一眼。

她跟陆高鹤接触这么久,当然知道陆高鹤的克制力高于常人,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她身份摆在这里,无论她怎么证明自己,陆高鹤看待她始终是手里的一枚棋子。

“还请曹先生指教一二。”她尚且还稚嫩,曹裴煜既然能跟她提点这么多,那之后的路一定也有铺垫。

果然曹裴煜勾唇一笑:“指教算不上,我相信以卢小姐的能力不会让我失望的,为了让卢小姐能快速成长,我会送你去一个进修班,那里可是专门培养名媛的地方,以及你的专业领域,我知道你是学金融的,我希望你术业有专攻,在上面多下一些苦功夫,尽早可以成才。这块才是对你帮助最大的东西,别人无法拿走更无法替代你。”

南平沉默,这对她毫无疑问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是陆高鹤永远不会让她涉及的领域。也是提升自己最快的方法。

像这种地方只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触碰的到。这对于她来说是一次机会,可能也是唯一的机会。

只是,她如今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已经没了对人最基本的信任,曹裴煜未免就不是第二个陆高鹤。

她不信他,也信不了。

但她心底却一直有个声音又在告诉她,这是你摆脱陆高鹤的最佳渠道。

南平拧眉,思虑半晌才说:“我让曹禹学长受伤,曹先生就不想报复我吗?”

曹裴煜听后扬唇,笑得恣意妄为:“哈哈,你觉得我让你去对付陆高鹤,这难道不是对你最大的报复吗?到那时你经历的东西不会比陆高鹤少的。”

“你当然也可以选择拒绝,只是在这之前,你得想一想你有没有这个能力拒绝,我以为卢小姐是个狠人,可没想到你也有退缩的念头呢。”

对于曹裴煜的话南平无法反驳。这样的选择对她来说有利也有弊,她必须将利益最大化。

曹裴煜给她递的索道,走好了就是锦绣前程,稍有一步之差,迎接她的就是无间地狱。

但是,生机往往从险境开始。

她不信命。

“希望曹先生能有身为合作方的基本素养。”她答应了。

曹裴煜回道:“放心,只要卢小姐能做到,前程往事一笔勾销,我向来说话算数。”

华江医院

董昌黎坐在董嘉勋的病床前,给他递了一个刚削好的苹果。

这时有一个下属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董嘉勋只听他哥平静的说:“拿进来吧,顺便转告一声,多谢陆总的好意。”

“是”下属点头应下,立马退了出去。

这时董嘉勋才艰难的动了一下上半身,问:“哥,你昨天去了显丰吗?”脸色因扭动身体而有一瞬的苍白,肋骨的地方痛得他拧紧了眉头。

董昌黎见状,立马喝斥:“躺好别动!你才刚转院,身体可不能用力。”

“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找南平麻烦了?”董嘉勋不动了,只眼珠子还紧盯着眼前人。

董昌黎嗤笑一声:“你都这副德行了,还管你哥我的事?要不是看你受伤的份上,我连你也绕不了,为了一个女人变成这样,你可真是董家好儿孙。”

董嘉勋一听他哥如此口吻,心里一急:“哥,真的是我自愿过去的,跟南平没有关系,你明明之前答应过我,不去找她的!”

看着弟弟这副心焦的憔悴样,怕他乱想之余,不禁松口:“我答应你的事,哪次没有做到?”

“谢谢哥!就知道我哥是最好的人。”董嘉勋忙扯了一抹笑意奉承道,生怕他哥反悔了。

“行了,你好好养着吧,我先回公司了。”董昌黎实在是不想看他弟这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傻样,就嘱咐了一句,直接转身出了vip病房。

出门之后还不忘吩咐门口的两个下属照顾好二少爷。

自己则跟秘书一起回了公司。

王秘书边开车边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见董事长仍一脸不愉,便说:“董总,显丰那边的合同已经送过来了。”

“嗯”

见上司没有询问的意思,便又接着问:“那…那个女孩那边,还要继续盯着吗?”

董昌黎听到这话,这才睁开了双眼,露出了幽寂的眼眸,说道:“撤了吧,既然狗主人这么有诚意,我也不能再打这只狗的注意。商人的基本原则还是要有的。”

“好的。”王秘书应道,思绪了一下,又问“那兆林那边?”

“哼”董昌黎冷哼一声:“孙司林我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兆林这块肉真要啃,多的是人想来分上一杯羹。”

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笑了:“至于这个陆高鹤,我相信有的是人收拾他。陆远清看着护他这个弟弟,实际也是个披着羊皮的狼,眼下我们尚腾得了好处,暂且不用去淌这波浑水。”

王秘书也跟着附和,抿嘴一笑:“您说的是。”

曹裴煜的动作很快,晚上就给她发去了进修班的地址,告知她第二天有专车,会来接她过去。

这段时间正好陆高鹤因为忙着竞标的事宜,并没有时间来找她,故而让曹裴煜给钻了空子。

这个进修班坐落于江棱中心地段——江御一品。它的规模建造有些像古时的学府,非常之壮观。就像是一个单独的私立学校,但为什么这里很少听人说过呢。

是因为门槛太高?还是其他?

这个疑惑等南平进了全修班就得到了解答。原来,送来这里的人地位有高如世家千金,也有低如夜总会的‘公主’。怪不得没有富家子弟提起,身份悬殊至此,能坦然说出自同一个地方,就奇怪了。

各个行业,鱼龙混杂,甚至还有年长的中年妇女。看来,这里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的。不然为什么上位圈层的大佬都把人送到了这里来渡金呢。也许就是冲着这里的老师来的。

南平的全修班,人数是最少的,因为一个‘全’字,可以看出涉及的领域颇多,一般来这个班的双商都不低,没有一个蠢人。

可想而知,竞争压力有多大。

这里的课程时间分布很多,可能也顾及一些学生的时间,比如像她这种在校大学生,可分配时间越多才越方便。故而只要不上课,她多余的时间都排在了这上面。

时间紧张的连学校的学生会和篮球社的工作事务都顾不上了,还有周末的兼职也一样辞掉了。

现在对于她来说,重中之重就是完善自己,提高专业能力。不能浪费在无用的地方消耗精力。

周五上完学校的专业课,她就被接了过来,开始进修训练。

第一节课是形体老师的课程,训练内容是坐姿、站姿、行走的身段、说话的仪态等。

上课训练的动作有些部分跟普拉提相似,却又不尽然。比之动作还更为严苛挑剔。

如果动作不规范,老师手里的教鞭就会‘提醒’你一下。

说是魔鬼训练也不过如此。

而紧接着第二节课就是培养她们的眼界,属于讲述理论知识,了解各大类企业文化、实时分析商业行情,以及一些奢侈品和名车类的深入了解。是平时网页上搜索不到的知识。

第三节课是拓展课程,琴棋书画舞各类领域,即使不精通也需要涉及了解一部分,俗称‘扫盲’。不至于做睁眼瞎。

第四节课才是南平的专业领域,金融课程。这里讲解的更直观一些,更多的是分析商业的投资案列,以及一些投资风向、行情、回报率等等,其中还有金融诈骗案的一些讲诉,为得就是让你总揽全局,兼顾各方,不被商业骗局所迷惑。

今天总共四节课上下来,确实受益匪浅,等周末还会有其他的课程学习,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的修行,都有一一讲授,她有时难免会想,原来一个优秀的人也要经过这么多道工序加工出来的么?

果然天赋异禀的人少之又少。

就算是一些名门千金也有她们不擅长的领域。不过,能来这里进修的,说明野心也不小了。

至少她这个全修班里,个个都不是池中鱼。

“咚咚——”

“进来”

“陆总”李相走了进来。

陆远清抬头望向他,颌首没有言语,只是用眼神示意着,准备听他后面的话。

“从上次曹裴煜与卢南平会面之后,就一直有车接送她去江御一品,虽然那车每次都很隐晦的绕了几圈,行驶小心谨慎,但据他们报上来的消息,最后确实是进了那里。”李相如实说着。

“嗯,把盯着的人撤了吧。”陆远清听后低下头,视线重新放到了手中的商务文件上。

“这……”李相愣了一会,后犹豫:“那就放任曹裴煜…”话还没说完,他就不敢再往下说了。

陆远清翻着文件的手没有停下来,只淡然地说:“天底下从来没有白吃的午餐。”

听到这,李相直接闭上了嘴。暗叹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尽管他上司那张保养很好的脸看上去并不老。

“格林竞标进展如何?”陆远清从容不迫的询问着。

李相瞥了上司一眼,说:“目前依旧是睿诚占头领,显丰屈居第二,曹局长不知为何还未出手。”

“嗯,那就不急,还没到最后的节骨眼上,曹国源轻易不会动。”陆远清平静出声。

“可陆二少那边不是早已经跟他谈好了吗?”李相不禁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陆远清这才勾唇轻笑一声:“你第一天认识他?”

这话倒是把李相给问窘迫了。

脸瞬间火烧屁股般,烫得不行,遂懊恼得敲了一下脑袋,他怎么忘了陆二少那人,惯会玩耐心。想等时机成熟才会一网打尽。

“他既然有意等着,你就去送他一份大礼。曹国源既然想要政绩,这有了瞌睡怎么能不给人递枕头,这么早就高枕无忧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陆远清签下了名字,合上文件,靠在了椅背上。

“陆总的意思是……”李相凝眉询问。

“你在这里面挑几家中小型公司报给他,他会需要的。”说着,陆远清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李相登时走了过去,拿起文件点头应下:“好的,我等会就送过去。”

“不急”陆远清摆了摆手,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后天中午再送去。”那天是周二,公司在这一天例行开会的有很多,正好全员都在。

方便办事。

秋季里湛蓝的天,不似夏季常见的金乌当空,而时常会变得阴晴不定,就像小孩子的脾气,乌云说来就来,细雨说下就下。

一阵阵,密密麻麻的雨点落了下来,南平恍然抬头望天,乌压压的一片,空气中的微风似乎都因为下雨的缘故,变换了温度,一丝凉意袭上身,硬要往你的身体里钻。

她今日没有带伞就来上课了,下午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正当晴,只不过才上了两节课出来就变了天,实在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怕之后雨势更大,南平拿起包包顶在了脑袋上,毫不犹豫地跑了出去,江御一品的不远处有一个车站。她可以勉强躲一躲。

跑到了车站后,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遂拿出兜里的手机开始滴车。因为这个车站的车次都不到江岸去,而今日接她的专车司机又正好请假了,她也不可能再去麻烦曹裴煜,自己滴车可能要更方便,就是花费贵一些罢了。

这附近接单的司机很少,行驶在这段路上的大多数都是私家车。而这个车站的人也是几乎没有,不过想想也是,江御一品这边的有钱人多如过江之鲫,都是有私家车的人,又怎么会来坐公交车呢。

故而整个车站就只有她一人,恰好今日的她穿得又是一件薄针织款的紧身红裙,对比着她如雪般白皙肌肤,异常打眼。

只要有车过来,她都会抬头定神瞟一眼车牌,发现不是她滴的车就又会收回视线。

但她打量得眼神实在过于灼热,引着开车的人都会受到惯性影响,转头去睨一眼。

而就在南平又重新盯着一辆白色私家车打量时,这辆车就直接停在了她眼前。

南平有些愣神,探头过去,又看了一眼车牌号,发现不是她的那辆后,又把踏出的脚缩了回去,有些疑惑的看着这辆车的前窗。

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男性的身体轮廓,却模糊得看不清脸。

直到车窗摇下,南平弯腰与驾驶座的人对视时,才诧异出声:“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