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音乐节在继续, 刚刚的小插曲没有给音乐节造成任何的影响。
不管是哪个音乐节，像刚刚的骚扰事件都会发生不少，保安都见怪不怪的。
一般独自一人的女性, 或者同伴也是女性，这类人群都会成为那些人的目标。
其实不过就是一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就跟刚刚那几个人一样, 什么都没做, 只是保安走了过来就不敢嚣张了。
看着那几个人被保安带走，周澜转身看向楚昭不好意思道：“抱歉。”
她想说些什么，可有些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太真诚。
原身跟那些人一样，甚至还付出了行动, 本来原身是没有成功的，却因为她的到来, 让事情出现了变化。
总得来说就是，计划过程是原身做的，成果是她拿的。
尽管她不想要这个结果, 但做了就是做了, 她会承担起责任的。
那件事情后, 她也一直在为了当天的事情，做出弥补，哪怕她做的根本不够。
楚昭摇头：“不是你的错。”
自从她分化成了O后, 这种事情她遇到的太多了。
社会本身的问题，不能怪到个人身上。
多年以来人们对血统的看重，让这个世界分出了三六九等。
现代社会好很多，可骨子里, 分级还是存在，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那天”
周澜想要说些什么, 这时，现场音乐突然中断，让她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舞台上主持人说了一些话，现场彻底安静下来后继续道：“现在，我们将随机抽取一名幸运观众，上台为我们表演两首歌曲，同时你可以随便选我们音乐节已经到场的歌手进行互动，合唱做游戏都可以，同时获得全体歌手的签名照三张。”
“幸运观众，凭借票根编号，全场饮食都由音乐节主办方承担。”
现场只有酒水跟碳酸饮料是免费的。
听到可以跟歌手互动，获得签名照，全场饮食免费时，观众们的热情才被调动起来。
主持人是一个男的，打扮看起来像是一个说唱歌手，说话用词方面也都比较接地气，还带一点点的口音，会比较好笑。
他看着手里的手卡道：“当然，要是自己不会的话，也可以邀请朋友代唱。”
“如果当事人实在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勉强的。”
主持人话音未落，工作人员拿上来一个抽奖箱一样的东西。
“箱子里是每一张门票的编号，我会在里面抽取一个编号，作为这次的幸运嘉宾登上舞台。”
说完，主持人把手伸进箱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一张纸条念道：“尾号，0379的观众。”
“麻烦大家拿出自己门票的票根，确认一下自己的编号尾号。”
除去唱两首歌，剩下的一些活动，还是挺吸引人的。
一些坐着的观众都站了起来，拿出自己的票根。
还有一些人嘴上说：“都是内定的，有什么好看的。”
话是这么说，他们还是拿出了票根查看自己的编号。
周澜不感兴趣这些，就没拿出来看，楚昭却挑眉道：“好像是我们的票。”
楚昭的记忆力很好，小说里面认证过的。
“嗯？”
她疑惑“嗯”了一声，拿出票看了一眼，确实是她们。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一点点的意外。
很快周澜就想明白了，这个内部票不是白给的啊。
滚蛋乐队真的来的话，就是惊喜嘉宾。
那么多观众在场，真的是滚蛋乐队，乐队也不好拒绝，只能上台表演，主办方这叫空手套白狼。
就算不是滚蛋乐队，那滚蛋乐队的朋友估计也都是做音乐的。
哪怕什么都不是，主办方也不亏啊。
想必旁边的托都准备好起哄了。
周澜刚想到这里，旁边就有人喊道：“0379在这里。”
周澜：“”
楚昭：“”
就知道，今天这舞台要是不上去，场面恐怕会很难看。
但周澜不介意上台表演，她比较心动跟歌手互动这块，刚好她想认识一下小熊。
她扭头对楚昭露出一个微笑，指了指自己道：“台下看着我。”
她把包放在毯子上，拿着票就往舞台那边走。
楚昭看到她一瞬间的转身，感觉有点儿像刚毕业的大学生，意气风发的样子，世界都在等着她去征服。
没记错的话，周澜确实是刚毕业，虽然是研究生毕业。
所谓意气风发少年时，这个时候的状态，往往是人一生最美好的状态，也更惹人心动。
楚昭缓缓的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着自己微微不平静的心跳。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跟心跳代表着什么，这一刻，她的视线跟心神都集中在周澜身上，无法分神去想别的。
周澜拿着票靠近舞台，把票根给保安检查，然后登上了舞台。
主持人看到她眼睛一亮：“好好看啊，人美还幸运。”
“请问，怎么称呼？”
周澜接过话筒落落大方道：“我姓周。”
“周小姐。”
主持人叫了一声问道：“请问周小姐有伴侣了吗？没有的话，我们现场的帅A帅哥很多的”
“我是A。”
周澜含笑低头，显得很腼腆。
腼腆害羞A，瞬间引起来的台下O的尖叫。
见惯了大男子主义，自以为是的A，这种小猫咪的一样的A，看的在场的姐姐们，简直是芳心大乱，充满了怜爱。
楚昭看着这一幕，脸上的刚扬起的笑容瞬间消失，内心冷哼：招蜂引蝶。
周澜只是不太习惯于介绍自己是A这件事，但这在这个世界很重要。
她抬眸寻找楚昭的位置，由于距离太远，她看不太清楚对方脸上的表情，但只要人没走就好。
主持人也很惊讶，她是个A，震惊道：“这么好看的A，我就只有在电视上看到过。”
A基本都比较英气，周澜的长相是O化的，再加上今天的打扮，更显得她清纯柔美。
“那你有伴侣了吗？你看台下的姐姐们，对你都很感兴趣啊，不然现场选一个做女朋友怎么样。”
周澜忙摇头道：“抱歉，我结婚了，我老婆很漂亮，是我的理想型。”
她单纯是想结束话题，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让舞台下的楚昭的皮肤上，快速染上粉色，并且在不断的蔓延。
从脸颊到耳朵再到脖子，可惜没有镜子，楚昭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她能感觉到身上的热意。
主持人遗憾的“啊？”了一声：“原来是英年早婚。”
说着，他立马切换成专业的语气道：“虽然周小姐结婚了，但是我们还是能听周小姐唱歌的嘛。”
“不知道周小姐想要唱什么歌？”
周澜上台前已经想到了自己要唱的歌。
“嫩草跳起来打了一下牛牛，滚蛋，别吃我”
一口气说了滚蛋乐队的全名，周澜顿了一下，真不知道滚蛋乐队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在想什么。
“童年是一束光。”
滚蛋乐队这首歌表达的是，童年是他们人生道路上的一束光，长大成人后遇到再多的困难，童年的光也会照亮他们前行，给他们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词曲都是很温柔的风格，适合自弹自唱。
“原来是滚蛋乐队的歌吗？听说他们最近在参加这就是乐队，希望他们能取得好成绩。”
“那第二首歌呢？”
周澜想了想道：“小熊的，那时风光正好。”
那时春光正好，听起来是一首很温柔，写梦想写抱负的歌曲。
事实上在这首歌的内容是在讽刺。
好的天气好的景色，女孩子都不能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大胆的出门，因为谁，因为什么。
小熊的歌里面，她最喜欢的就是这首歌曲的歌词。
“事故发生，怪你怪他怪她，反正不怪我。”
这是歌曲中的一句，整首歌都是指责受害者的，实际上是在反讽那些受害者有罪论。
主持人听了她的两首歌，表现的很兴奋：“你需要准备些什么吗？伴唱还是乐器？”
“第一首歌给我椅子还有一把吉他就行。”
童年是一束光适合自弹自唱。
工作人员把椅子摆放在舞台中间，又把吉他递给她。
周澜坐在椅子上，随手拨动着琴弦，音是调好的。
她马上开始了弹唱，一段温柔轻缓的旋律在她的手下弹出。
音乐的美好就是，能调动人们的情绪，让人的心情随着音乐而变化。
舞台下的观众很安静，音乐从话筒传出，全场都能听见。
前奏过去，周澜开口唱出第一句，温柔略带沙哑的声音很好听。
滚蛋乐队的这首歌传唱度很高，台下有人跟着她一起唱。
这首歌周澜唱起来，跟滚蛋乐队的风格不太一样。
滚蛋乐队是温柔的安抚听众的情绪，给人们希望。
周澜唱出来的感觉就是，没关系，就算什么都不做也都没关系。
哪里跌倒了，滚蛋乐队会拉你起来，还会安慰你。
周澜就是坐在原地，陪你聊天，随便你什么时候想站起来，她都会一直陪着你。
舞台下的楚昭眼神无比的温柔，她觉得舞台上的周澜在闪闪发光。
就好像是，周澜天生就该属于舞台，成为一名人尽皆知的音乐人。
生活的圈子干净，每天就是写写歌，做点儿自己喜欢的事情，不应该陷在周家的泥潭里，一辈子都在泥潭里面挣扎。
现在周澜在楚昭的心里有两面。
一面是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衫，恶心坏笑着接近。
一面是白衬衫西裤，拿着吉他一边弹唱，一边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这一刻她分不清楚到底哪个是周澜了。
是深入人心的垃圾形象，还是面前干净的人儿。
第42章
周澜连唱两首歌, 风格相差很大。
第一首把听众带入安宁祥和的孩童世界，第二首让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有种表面上的纸醉金迷，试图用疯狂掩盖住歌曲里跟内心的悲哀。
感同身受的大部分还是女性, 她们舞动着身体，在这一刻把心里的憋闷发泄出来。
可她们都知道, 这种事情不会消失, 她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两首歌结束，就到了跟歌手互动的环节。
周澜选择了小熊，互动过程中，她没有说什么，只是短暂的了解了一下这个人。
小熊在舞台上是很放的开的类型, 金句不断，面对主持人的调侃, 也能应对自如，会自嘲自我调侃。
整体给人的感觉都不错。
但周澜总觉得小熊本身不是这样的人，一个人的作品, 是能照进创作人的内心的。
就像微笑抑郁那样, 看起来很开心, 对所有人都微笑面对的人，内心的孤独抑郁是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
当然，她不是要探寻别人的内心, 她只是想音乐上的交流而已。
小熊表面上对人很友好，实际上是很冷漠的状态。
一个陌生人突然说要跟她交流音乐，恐怕会被当成傻子。
短暂的互动后，周澜对小熊的兴趣减少了一些, 只能说，有缘再见吧。
有缘分的话, 她们总是能认识的。
周澜心里是这么想的，眼睛却一直看着楚昭的方向。
歌曲唱完后的互动环节，她看见楚昭拿出了手机，低头似乎在打字。
周澜以为是楚昭对互动环节不感兴趣，担心对方会离开，互动的全部过程，她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恐怕自己都分不清楚，她是不想跟小熊交流了，还是担心时间耽误的太久，楚昭会不开心。
一路上，不少人都想跟她搭讪，都被她摆手拒绝了。
参加音乐节上台，她就不担心自己明小周的身份会暴露。
她跟花乔还有滚蛋乐队的人说过了，暂时不想露面，麻烦尽量让明小周只是成为一个代号。
只要他们不说，今天上台的人是明小周，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她明小周的身份。
花乔跟滚蛋乐队，目前来看还是可靠的。
何况，只要他们还想跟她合作，肯定不会多说什么的。
周澜小跑到楚昭身边，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道：“等急了吧。”
楚昭在她快接近的时候就放下了手机，见她奔跑而来的样子，眼睛里出现一丝温柔。
少年时期，谁没有幻想过这样的画面。
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校花，忽略掉所有人，只朝你飞奔过来。
楚昭微微垂眸收敛，再抬眸时，她的眼睛里已经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没有，你唱的很好听。”
楚昭语气平淡，丝毫听不出来，她觉得歌好听的样子。
周澜也不在意，她道：“我们去吃东西吧，今天全场免费。”
她今天就早上吃了一片面包，喝了一瓶奶，直到现在，只喝了水，肚子早就饿了。
楚昭摇头道：“可能吃不成了。”
“嗯？”
她看了一眼腕表，六点钟，还是周末，能有什么事情？
“你父亲让我们去周家。”楚昭也不想去周家，更不想面对这种场合。
可就目前来说，她们必须去。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两人参加音乐节，才开心了不到两个小时而已，就要面对一堆的糟心事。
楚家埋尸案，牵扯出来的事情很多，因为这些事情被揭露了出来，江宁出现了大换血。
其中，周家的靠山也被牵扯了出来，接受调查。
目前调查还没有结束，靠山在努力自求，还说不准会不会被牵扯到。
小说里面，周家是跟靠山一起倒的，周先令什么都还没做，就被打的永不翻身了。
这辈子不一样，楚家凉的很容易，什么水花都没有溅起就倒了。
周先令的反应很快，立马就稳住了局势，但他没有想到，真正的针对还没有开始，危险依旧存在。
想到要去周家，两人都刚刚的好心情很快消散。
她们只能离开音乐节，赶到周家去。
在离开的音乐节之前，小熊的助理飞快的跑过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你好周小姐，这是我们小熊的私人联系方式，她说，希望你能联系她。”
“嗯？？？”
周澜有些疑惑，她没有表明身份，对方为什么要联系她？
小熊看起来，不像是会主动联系别人的人。
至于楚昭：“”
她的心里再次冷笑：花花蝴蝶。
在看到周澜真的收下联系方式的时候，楚昭的脸色更是冷了下来。
周澜也莫名奇妙，小熊会让助理给她联系方式，但不重要，有什么事情，总是会知道的。
她现在要做的是，处理周家的事情。
只有周家的事情彻底完结，她才能好好的过上自己想要过的人生。
“走吧。”
周澜对着旁边开口，却发现楚昭早就走远了，没有要等她的意思。
等出了音乐节，楚昭的身影就彻底看不到了。
她赶忙往停车的地方跑去，一路上她都在寻找楚昭的背影。
可是就这么一会儿，楚昭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没有找到楚昭。
“去哪了啊？”
周澜站在原地有些懵，她还是决定去停车的地方看看，万一没走呢。
她加快速度找到了她们来时开的车，车还在这里停着，没有挪动过的痕迹，说明楚昭还没到。
难道楚昭还在音乐节那边？
周澜拿出手机打电话，她担心楚昭会迷路，或者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另一边的楚昭的心情很差劲，她感觉胃有些不舒服，有点儿想干呕，再加上有些不开心，没跟周澜讲，就自己去了卫生间。
再出来，周澜就不见了踪影，她就一个人慢慢的，拖着不太舒服的身体，往停车场走去。
直到周澜来电，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着周澜的名字，心情有些差劲。
一个人说走就走，该不会发现没有车钥匙了，才打电话来的吧。
她干脆关掉手机的声音，当作没有看到。
周澜见电话没接，马上就跑出了停车场，又往音乐节的方向跑去。
这个天气，稍微动一动就热的不行，跑起来很快就出现了汗意。
她的额头上，都出现了汗滴。
终于，跑到一半看到了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楚昭。
楚昭走路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这样的速度，沿途也没有往左右看过一眼。
旁边的风景根本不能入她的眼中。
周澜停了一下脚步，然后小跑过去道：“怎么不接电话，我还以为你自己走了呢。”
楚昭：“”
她半响才说了一句：“我走的慢。”
周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很明显能看出来，楚昭兴致不高，不想说什么。
她把原因归咎于，是马上要去周家了，所以楚昭不开心。
可下一秒她就被楚昭的心声打脸。
“王八蛋周澜。”
周澜：“？”怎么骂她？
她愣愣的看向楚昭，对方表面还是那个样子，面无表情的缓慢前行，就像是乌龟一样，不会被周边的环境打扰。
“看什么看，混蛋。”
周澜：“？”还骂？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对？惹你不开心了？”
楚昭的脚步一顿，随后继续走着。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在说什么？”
内心：王八蛋，私联说唱歌手是吧，抛下我自己走是吧，滚啊！
楚昭的内心充满了暴躁。
楚昭大部分时间都是理智的，表现出来的永远是一副冷静果断的模样。
要不是真实发生的情况下，周澜都不敢相信，楚昭的内心有一个小人，随时随地的都在抓狂，表面上却是一本正经。
反差萌的感觉，让她并不在意楚昭有些不怎么好的态度。
她好笑着开口道：“你知道小熊吗？”
又是小熊！楚昭的面无表情的脸，更冷了几分。
她没觉得楚昭会回应她，就继续道：“小熊是一个为女性为O发生的歌手，我很喜欢她的歌。”
“至于她为什么会把联系方式给我，我想两个A应该没什么吧？”
“我没兴趣AA恋。”
听到AA恋，楚昭的脸上忍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周澜看到楚昭终于笑了，自己也笑道：“我刚刚以为你提前走了，一直在追你，抱歉，下次应该先打你电话的。”
当时，她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就匆匆忙忙的追了上去，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傻。
楚昭“嗯”了一声没有多说，心情显然好了起来。
多久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心情了，发现她生气都是躲开的，只有周澜会哄她。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刚刚周澜说的那些是在逗她开心。
周澜听到楚昭的心声，得意的挑眉，说明她还是有哄女孩子开心的天赋的。
“下个月大都有一场音乐节，每年都会举办，几个大城市巡演的。”
“歌手乐队都是小有人气的那种，现场的气氛听说会更好，你有时间的话，我带你去。”
以楚昭现在的情况，轻易是不能离开江宁的，一旦离开，就说明江宁的事情尘埃落定了。
楚昭跟桑家的神秘人达成了合作，她的事情完成了，桑家神秘人的目的还没有完成，在此之前，她是不能离开江宁的。
对于周澜的话，她只是笑笑没有回应。
周澜知道楚昭的想法，安慰道：“放心，有我呢。”
她忽然有一种感觉，以周先令的聪明，说不定知道了什么，这次去周家一定不简单，希望不会影响她们的计划。
第43章
周家上下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气息, 家里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连脚步声都不敢发出来。
看来最近周家上下都不好过，气氛是越来越压抑了。
周澜跟楚昭对视了一眼, 来到了客厅。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周家的晚饭已经结束了, 她蹭饭的小心思破灭。
可楚昭也没吃呢, 她就对路过的阿姨道：“麻烦帮我们煮两碗面。”
阿姨立即点头道：“好的小姐。”
两个人都没吃饭呢，不管干什么，也要先吃饱了再说。
她们刚到，凌荷娜就收到消息从楼上下来。
看到两人，她脸色很不好：“怎么, 你爸爸不打电话，你们就准备永远不回来了是吧？”
“公司公司不去, 连人影都见不到，再这么下去，公司就是外人的了。”
凌荷娜话里有话, 说的人是周澜, 内涵的是楚昭。
有些人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没必要非得说出来惹人生气。
“周氏给谁，是周董事长的决定，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周澜反驳了一句继续道：“叫我们来有事吗？”
凌荷娜想要生气, 但她回头看了一眼楼上后，硬生生的收起了自己的脾气道：“你爸在书房等你，有事好好说。”
“至于楚昭，我有事找她。”
要把两人分开？周澜不太愿意。
“我们”
她还没说出口, 就被楚昭碰了一下胳膊，只听见楚昭小声道：“没关系, 你去吧。”
楚昭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应付凌荷娜还是很容易的。
应付周先令才难，千年的小狐狸在万年的老狐狸面前，根本不够看。
很多时候楚昭都怀疑，她们做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被察觉了。
但就算察觉到了，事情进展到了现在，也没有收手的可能了。
她不想做，桑家的神秘人也会做的，周家的覆灭是注定的，她只是借势而为。
不是她，也会有别人。
她唯一会担心的就是，周家的覆灭会给周澜带来怎样的伤害。
一个过习惯了富贵生活的人，家里突然破产，那时会不会怨恨造成这些结果的人。
现在的周澜表现的很不想跟周家联系在一起，以后呢？
想到日后周澜可能会怨恨她，她的心里居然有点儿酸涩。
可计划一旦开始，是不可能停止的。
很快，楚昭的眼神重新变的坚定，她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计划，无论是谁。
一旁的凌荷娜看着周澜上楼的背影，对这个女儿是有些满意的。
周先令的书房谁都不能进去，收拾都是她来收拾，还是要他本人在场的情况下。
之前能进到书房的只有周澜哥哥，他是被当成周氏继承人培养的，不一样。
如今周澜也能进到周先令的书房了，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周澜在周先令的心里跟她的哥哥一样了。
凌荷娜不知道私底下周澜做了什么，让周先令对她的态度有这么大改变，总之这个改变，在凌荷娜看来是好的。
凌荷娜做梦都想让自己的孩子继承周氏，成为高高在上的，周家真正的掌权人。
不管是周澜，还是周澜的哥哥，都是很听她的话的。
可现在，有些事情变了，周澜变的只听身边女人的话。
凌荷娜眼神狠厉的看向旁边的楚昭，特别是在看到对方一脸淡然的模样时。
她很讨厌别人这样的态度，就跟每次她发疯，周先令淡然的看着她，也不哄也不发脾气，就那样看着，弄的好像全是她的错。
凌氏被周先令巧取豪夺，周先令出轨，每次周先令都是这样的表情，看她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楚昭，让你到周氏上班，是为了你以后能帮助周澜的，你要记得自己的位置。”
“你们楚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周家没有让你跟周澜离婚，已经是我们宽宏大量了，你要记住我的恩情，不要一天天的有什么小心思。”
“安心的辅佐周澜，别人有的你都会有的。”
辅佐？楚昭心中冷笑，凌荷娜该不会觉得周家是家产是皇位吧？
楚昭根本懒得搭理凌荷娜，本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结果胃部一阵翻涌，她立马往卫生间跑去。
凌荷娜看见楚昭不搭理她，反而扭头就跑，立马炸了。
“长辈说几句，就那么不能听吗？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凌荷娜在身后的叫骂声楚昭不是没有听到，可她的身体很不舒服，她感觉自己一张口，就会吐出来。
凌荷娜真的很生气，正要继续骂人，一个阿姨走过来道：“我看楚小姐好像是有了。”
“有了？什么有了？”
凌荷娜只是被气昏了头，晕了一瞬间，她是生过孩子的，马上就明白过来，阿姨的口中，楚昭有了是什么意思。
她第一想法不是找医生，而是沉脸对阿姨道：“楚小姐只是不舒服而已。”
她虽然很反感楚昭，但她知道，楚昭最近在周氏受周先令看重，且马上就要获得副总裁的位置。
她每天都语言打击楚昭是不想让楚昭压在自己的女儿头上，也是不想让自己落下风。
凌荷娜明白，楚昭在周氏做的，最后都会被算在周澜的头上，说不定这就是周澜能进周先令书房的原因。
如果楚昭怀孕了，那周先令还会让她任副总裁吗？
凌荷娜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最终决定不动声色。
卫生间里的楚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疑惑，她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身体发出的信号？
要是在大都，她不会耽误，直接预约体检了，在江宁，她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盯着的。
她能做的，就是赶紧结束这一切，回大都。
楚昭的心里，江宁不是她的家，应该说哪里都不是她的家，比起来，她更喜欢能让她自由生活的大都。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起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楚昭，加油！”
楼上进到周先令办公室的周澜，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事情。
看到周澜，周先令没有意外，直接道：“进来吧。”
周澜“嗯”了一声，书房很大很亮，办公桌的两边有沙发，她没有客气，就坐了过去。
见此，周先令没说什么，他把眼镜拿掉，揉了揉疲累的脑仁开门见山道：“周氏最近发生的事情，你知道吧？”
周先令看起来很肯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是有什么把握的。
周澜没有否认，她更担心楼下凌荷娜会不会刁难楚昭。
“你为什么不想继承周氏？”
说完，周先令又补充道：“至少是目前不愿意。”
周澜想了想道：“你想听真话？”
“你说。”
“我说，我对周氏的了解，比你想象的多，你信吗？”
周澜说的是，周氏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
周先令微微皱眉，眼神变的有些犀利：“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刻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人，每一个都有可能把这件事告诉周澜。
十多年前，这件事不是秘密，到如今已经没有人提起来了。
那时还是孩童的周澜，没人告诉她的话，有心自己也会调查出来。
他对大儿子比较失望的是，聪明够了，却太单纯，单纯以为周氏也那么单纯。
还好，他及时处理了一些事情，强行让周氏变的单纯。
但没有两代的努力，想让周氏真的洗白，是不可能的，他很担心，自己不在后，那些黑的东西找过来，儿子无法应对。
连大儿子都没有调查过的事情，周澜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有人挑拨离间，还是别的什么？
“不是别人告诉我的。”
周澜不用问就知道周先令在想什么，对于一个多疑的人来说，她说出这样的话，对方不可能不多想。
她凝眉平淡道：“那些事情，随便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的，不是吗？”
“作为一个周家人，对周家的发展史感兴趣很正常。”
“录影带上面的内容，周氏每年都会组织员工去看的，我看过那个，有种周氏的创始人就跟电影里的主角一样，浑身加满了主角光环。”
“我就更好奇了，结果就知道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当然，那些事情，你们那一辈的人都知道吧，废不了什么功夫。”
周先令笑了，笑的很开心，他笑着摇头道：“你比我想象的，还要适合接手周氏。”
“我相信，你接受周氏的话，周氏一定会彻底的洗白原本的形象，更上一层楼的。”
“比起你哥哥，你更适合做那个接班人，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周澜反问一句：“可惜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关注过我？”
“可能我要感谢你们的放养，不然我成为不了现在的自己。”
周先令摆摆手道：“小时候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的你，能成为我的接班人。”
周澜嗤笑一声，凭什么啊？凭什么这么觉得。
她还没有说些什么，就被周先令打断道：“你先别着急拒绝，明天我带你去一些地方，去过之后，你再说出你的决定。”
周先令不死心，周澜也没说什么，她还是挺好奇周先令会带她去哪的。
是接触周氏核心的秘密吗？那她巴不得呢。
周先令见她沉思，用手敲了敲桌面让她回神道：“楚家的事情，你跟楚昭做的很好，下周一，楚昭的任命就会下来。”
“还有周论道一家出车祸了，周论道伤了两条腿，没个一年半载回不了公司，你应该知道，我在为你铺路吧。”
“你呢，目前不想进入周氏可以，但趁早生个孩子出来，等我退休，亲自教导。”
周先令自信道：“在我的教导下，你的孩子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周澜实在是不忍心打扰他做梦，她有一个犯罪的爸爸就算了，她的孩子可不能有一个犯罪的妈妈。
她接受了周氏后，真的能保证自己干净吗？就算她能保证，别人会让她干净吗？别的人会相信她是干净的吗？
一连三个没有说出口的问题，代表了她拒绝的态度。
只是，周先令下一秒说出来的话，不得不让她重视起来了。
“楚家的事是一套连环计吧？”
周澜装傻疑问道：“什么？”
楚家埋尸案就是连环计，推到楚家，引起震动，重组江宁的势力，让周家的靠山倒台，再就是周家，一系列的计划，一环扣一环，任何一点出了问题都不行。
周先令跟周家的靠山都自信于，江宁的事情会在江宁解决，才出现了这么大的纰漏。
周澜没有回答，周先令也没有再问。
但这却给她敲响了警种，现实不是小说，聪明人真的很多。
第44章
周先令的书房里, 两人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周先令想到了楚家的事情是一个连环计，并没有联想到会是设定这个计划的人会是自己的女儿跟楚昭。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会象棋吗？”
周澜“嗯”了一声：“会一点。”
她小时候学过下棋, 什么围棋象棋下的都不错。
围棋还差点儿去考段了，但是她更喜欢音乐, 围棋考段是一件非常艰难且需要大量时间的事情, 做了这个，她恐怕就没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她的兴趣爱好广泛，除了音乐，恐怕什么都不能让她专注起来了。
她就是那种，除了音乐, 什么都知道一点点，什么都不精通。
象棋的话, 她下的一般吧，有一段时间还研究了残局棋谱。
对局一开始，两人都比较谨慎, 周澜年轻的外表下, 就跟个老头子一样, 步步为营，不紧不慢的。
周先令更不用提了，万年的老狐狸, 一开始的对局，两人势均力敌。
但年轻人之所以是年轻人，就是有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
周澜主动发出了攻势，很快就逼近了河对岸。
不停的一换一, 让棋盘上的局势更加明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样赢了，你还剩下什么？”周先令开口提醒道。
周澜毫不在意道：“下棋而已，能赢就行。”
周先令把下棋当成商战，权衡利弊，计较过程中的得失。
她呢，始终记得，下棋就是下棋，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赢的，那她就赢了。
下棋不是现实，现实中，她当然不会采用这样的战术。
周先令的身体一震，随手把棋子仍在棋盘上道：“你走吧。”
“嗯？”
周澜看着棋盘上的残局，这样下去，她有把握在十局内赢棋。
棋盘上的棋子太多，局势就会比较混乱，再加上周先令太谨慎了，防守有余，进攻不够，那她就进攻。
进攻永远比被动挨打更容易赢。
从周先令的棋路上能看出来，他年纪大了，没有了往日的雄心壮志，只想守住如今的周氏，哪怕让出来一点儿利益。
有的时候，越是这样畏手畏脚的，越容易输。
周先令意识到这点，他现在不也变的，宁愿分出利益，都不愿意冒险了嘛。
他前半辈子壮大周氏，后半辈子只想守住自己耗尽心血，不想再经历风险。
可就是太保守了，有的时候反而失去了主动权，被人抓住了机会，全军覆没。
“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周先令感叹了这么一句，他对周澜真的是越来越满意了。
能让自己的亲生孩子继承家业，他怎么可能还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别人。
要不是周澜之前表现的实在是拉跨，他也不会想到，要培养别的人继承自己的事业。
周澜看着有些杂乱的棋盘起身笑道：“我觉得不像。”
“我只是具备了，大部分年轻人都拥有的特质，刚好你年轻时这样，所以你才会这么觉得的。”
周先令不介意被怼，他自信道：“你会改变主意的。”
“是吗？”周澜转身走出书房，她倒是想看看明天周先令会带她去哪，这么自信她会改变主意。
出了书房，她立马往楼下去，看见楚昭跟凌荷娜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周澜以为凌荷娜又欺负楚昭了，直接走过去道：“很晚了，我们要回家了。”
说着她就去牵楚昭的手要离开。
楚昭貌似不经意的躲过了她的手自己站起来，不冷不热道：“我走了。”
周澜有些疑惑，平常在周家人的面前，楚昭还是愿意演戏的，这一会儿是怎么了？
难道是凌荷娜说了什么？
她跟在楚昭的身后，能清楚的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的冷意。
想起她让阿姨煮的面都坏掉了，她们都没有时间吃。
周澜小声提议道：“我们去吃东西吧？”
从音乐金到周家的路上，楚昭有些不舒服，就是她开的车，回去自然也是她开车。
她发现了楚昭脸色不好看，觉得可能是有关于周家的事情。
楚昭歪头靠在一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周澜干脆没有回别墅，在市中心找了一个酒店。
见车子停在酒店门口，楚昭只是看了她一眼，平静的不像话。
要是之前，不是打她一顿，也是一场质问。
楚昭过分平静了些，真的很不对劲。
周澜主动解释道：“虽然不能离开江宁，但我们可以选择不会别墅。”
“明天我就去租房，我们不回去了。”
既然两人都不喜欢那个地方，就没有必要非要住进去。
楚昭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有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说，更不想说。
周澜订了两间大床房，两间房正好是对门的。
进到房间的第一件事，她就拿出了手机点外卖。
她选了一家吃过的店，点了面跟一些菜，她不知道楚昭想吃些什么，干脆都点了一些。
很快，外卖就到了酒店前台。
她去拿了外卖，敲响了楚昭房间的门。
楚昭没有要理会敲门声的意思，她只能先把外卖拎回了自己房间，然后拨打楚昭的电话。
过了三十秒，对方才接通电话。
电话接通后，楚昭没有说话，就那样听着。
周澜很好奇发生了什么，让楚昭变成了这样。
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有人跟楚昭说了什么，或者是楚昭想多了什么。
她一早就明白，两人的关系很脆弱，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会让两人来之不易的和谐，比化为乌有。
这也算是证实了，她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不堪一击。
电话接通，周澜主动道：“我买了饭，你出来拿一下。”
“嗯。”
楚昭没有拒绝，这让她心里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拒绝，就说明事情还有余地。
她拎起饭刚走出门，就发现楚昭已经打开了房间门，她快走两步把饭给楚昭。
“谢谢。”
楚昭平淡的道谢，转身就要关门回房间。
周澜突然伸手拦住了门问道：“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吗？”
她向来不会拐弯抹角，就如她教桑夏对桑榆打直球一样。
她觉得有什么误会直接说开就好了，又不是没有长嘴。
当然，要是她问了，对方也不说，她不会再问第二遍。
楚昭脑袋空空，这一刻，她什么都懒得想，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没有。”
楚昭什么都没有想，更没有想到周澜，她自然什么都听不见。
那么，她就没办法再打扰楚昭了。
收回挡住门的手，她看着楚昭把门关上，回到了房间。
看到桌子上的另一份外卖，她完全没有了胃口，一点儿都不想吃了。
对面的房间里，楚昭把外卖打开看来一眼，不仅不想吃，甚至还有些干呕。
深夜，两个房间里，床上躺着的两个人都没有睡意。
周澜绞尽脑汁都没有想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楚昭是变成了这样的态度。
而楚昭的脑海里想的全都是凌荷娜的话。
在周家，她干呕了一会儿从卫生间出来。
凌荷娜在客厅坐着等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过去。
她刚坐下，凌荷娜就语出惊人：“你怀孕了？”
“什么？”
什么怀孕？她吗？
楚昭完全没有把怀孕这件事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凌荷娜的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她的肚子上：“原来还不知道啊。”
“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如果被周澜爸爸知道你怀孕了，那你马上就到手的副总裁就没有了，他最讨厌高层怀孕。”
“之前有一个副总裁怀孕，他可是毫不犹豫就把人流放了的。”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很多企业都不想要女性或者男O，会生孩子这点，是女性在职场上，最大的障碍。
凌荷娜这点说的没错，周先令用人可不会考虑到，那人的肚子里是他的孙辈。
楚昭更不相信的一件事是自己怀孕了，可她最基本的常识是有的。
想起今天的干呕，还有这两个月都没有到的生理期。
她的生理期有的时候一个半月，有的时候两个月，非常不准时，调理过也没有用。
所以她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加上干呕，还有凌荷娜的话，她真的有些怀疑了。
楚昭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手机，然后在搜索框里打下了几个字——没有标记，也能怀孕吗？
她记得医生说，周澜是没有标记她的，这也是她没有服药的原因。
搜索结果很多条都是——不会怀孕。
她刚想放心，又想到了医生问答，于是花了一百块，找了个妇产科的医生线上询问。
得到的回复是——万分之一的几率。
医生还给她说了一个例子，国外有一对情侣，没有标记女朋友，结果女朋友怀孕了，就怀疑对方出轨，让女友打掉孩子，女友力争自己没有出轨，就要生下孩子证明自己的清白，结果鉴定显示，确实是自己的孩子。
楚昭看着医生的回复，久久不能平静，万分之一的事件，该不会被她遇到了吧？
万一，她是说万一，她真的怀孕了，她要怎么做。
犹豫只有一秒钟，她马上坚定了想法，必须要打掉，孩子以这种方式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幸福的。
她跟周澜是不可能的，何况她跟周澜的原生家庭都不幸福，她不想让孩子也经历一个不完美的家庭。
如果她真的怀孕了，她也会选择打掉的。
躺在床上同样失眠的周澜并不知道，自己可能有了孩子。
第45章
楚昭突然的变化, 让周澜有些不知所措。
她门之间一开始确实有些问腿，但后来的相处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两人合作了那么多次, 每次都很愉快，慢慢的还有了默契。
眼看目的就要达到, 两人的关系一落千丈, 接下来的计划要怎么进行？
周澜一直到凌晨三四点才睡着，一觉醒来都十点了，来自周先令助理的未接电话有十几个。
她这才想起来，周先令今天预约了她一天的时间呢。
她先回了个电话，然后按照平常的速度开始收拾。
等她收拾好去敲楚昭的房门时, 却被告知，楚昭已经退房离开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没有拨通楚昭的电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天她问了，有什么事情可以跟她说, 可楚昭完全拒绝跟她沟通。
吵架的时候, 一方试图沟通, 另外一方选择冷暴力，不管是什么问题，最后都会衍生出无法解决的事情。
周澜轻叹了一口气, 离开酒店。
楚昭把车留给了她，看来是没有回别墅。
她开车去到了跟周先令约好的地方，是高尔夫球场。
她不是很喜欢打高尔夫，上辈子被人约着玩了几次, 不如她在家多睡会儿。
周先令的助理康康早就在门口等她了，她很顺利的进到了球场。
球场上除了周先令, 还有几个跟他差不多年龄男人，还有两个看发型应该是女A。
比起周先令热爱养生运动，身材保持的不错，另外那几个，就像是充了水，不仅有中年的油腻，还有恶心的眼神。
球场上的球童颜值条件不错，全都是好看的O，男女都有，明显是特意为这些人准备的。
有些人打球不像打球，眼神不断的从这些球童身上扫过。
特别是捡球的时候，球童们的穿着在动作下，会更显得暴露，那些人的眼睛就变得如同饿狼一样，让人有些胃部不适。
康康带着她过去跟周先令说了一声，那些人听到动静，不约而同的看过来，露出惊艳的眼神。
周澜听说是打球，穿着就比较运动系，更显得清纯阳光。
这样的女孩子，在哪都会受到欢迎的。
可那几个人的目光扫到人身上，实在是让人恶心。
她不开心的皱起眉头，正要告辞，周先令开口道：“这是小女周澜。”
“澜澜，跟叔叔阿姨打招呼。”
听到是周先令的女儿，他们马上就想到了是谁，不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废物嘛。
没想到长的这么好看，虚有其表罢了。
可她姓周，再好看的人，别说是个A，就算是个O，他们也不敢再看。
周先令的女儿谁敢打主意，他们立刻换了嘴脸，一副和蔼慈善的长辈形象。
要不是来时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她就真信了呢。
周澜内心冷笑，点了下头道：“你们好。”
这时一个女A走过来，伸手就要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马上躲开了对方的手。
那个人脸上尴尬了一下，很快就变换了脸色道：“我听说侄女在外面也很会玩，大家不要拘束，正好带侄女一起玩。”
“是啊，就是不知道，是他们年轻人的玩的更刺激，还是我们的更刺激。”
“当然是我们了，小兔崽子们的钱还是我们给的呢。”
“这可说不定，单凭侄女的这张脸，不花钱都有人愿意跟她走。”
“那我们比比啊。”
一个油腻老男人拿出来一张支票，在上面写了几笔，对在场的球童道：“这里有五百万，想拿的，表演一个节目，选出来一个，跟我玩一晚上，这张支票就是你的。”
这句话一出来，在场的球童都炸锅了，一时间跃跃欲试。
这不是五万块，五十万，而是五百万。
有的人上一辈子的班，恐怕也就这个数了吧。
在场的个别球童，甚至已经想到了，用这些钱，他们可以做什么。
少数理智的人自然知道，这笔钱不是好拿的，在球场工作久了的人，不是没有听说过一些事情。
也不单单指一个地方吧，而是这些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每个行业都有安分守己工作的，也有受不住引诱，做出一些有害自己身心健康的事情。
没有人是傻子，特别是这些人，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钱，要求不是那么简单的。
理智的人默默的站在一边不说话，抱有侥幸的人走出来卖力表演。
这些人看的很开心，眼睛里闪烁着戏弄得逞的得意。
周澜不耐的坐在一边，要是周先令是想让她看到，有钱能为所欲为的把戏，然后让她答应继承周家的话，只能说他打错了算盘。
她上辈子存款九位数，虽然没有周家这样家大业大，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她有自己的底线跟原则，想用金钱打动她，有些不太可能。
发现了她的不感兴趣，周先令笑了笑，转身离开，示意她跟上。
周澜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他道：“能经得起诱惑的人，才能长久。”
“当人的欲望得到满足时，就会寻求刺激，刺激的感觉会让他们走向不归的道路，就跟楚蒙一样。”
楚家埋尸案的真相就是这样，楚蒙父子俩为了寻求刺激，害了那些人。
周澜只觉得恶心，她想起这种事情，就很想吐，同时，脑海里涌上了太多灵感。
她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想把这些灵感整理出来，创作出更多的歌曲。
上辈子，像这样的事情她听说了一些，但她生活的圈子很干净，也就是听网上说的一些八卦。
也不是没有人为了求她的歌曲，做出一些过火的事情，可她表现的就像是一个木头，并且永久的把那些人拉黑。
“今天就是让我看这些吗？”
仅仅是这些的话，那今天的行程就可以提前结束了。
周先令摇头：“我只是想告诉你，有钱能做到的事情，超乎你的想象。”
“你一个月那点儿零花钱，就能让你花天酒地，跟你妈妈妥协，继承了周氏后，你所拥有的远不止那些。”
周澜嗤笑一声，好笑道：“周氏价值百亿，我知道这个钱代表着什么。”
“有这些钱，我可以什么都不做，能享受到世界上大部分人享受不到的事情。”
“周氏很好，可我不喜欢，不喜欢的原因，我们说过了。”
楚昭在周氏的地位，取决于她什么时候进入周氏。
一旦她进入周氏，楚昭在周氏的权力就会被收回。
她给周先令看到了，自己不是个废物，有能力继承周氏。
周先令看到了希望，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只要她表现的越优秀，又不肯进公司，那么楚昭就会一直得到重用。
这算是周先令给她铺路，拿楚昭当工具人。
而她跟楚昭为的是，周氏更深层的秘密。
楚昭那边已经抓住苗头了，具体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
等结果出来，就是周家接受制裁的时候。
周先令一辈子都为了周氏，用尽心血，周氏是他的命。
而且周澜还得知了一个消息，周先令在做试管，想要再生小孩，这件事凌荷娜是不知道的。
周先令过两年才六十，还不到退休的年纪，只要没有什么意外，活到八十岁应该可以，现在生孩子，从小培养，依然来的及。
原身的哥哥刚去世，周先令就打这个主意了，瞒的很紧。
要不是楚昭，她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可能会真的以为，周先令看重血缘关系，非让她当继承人不可了。
周先令打的主意应该是，一边让她进入公司，另一边多生几个孩子，培养成继承人。
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有周澜在，周氏不至于后继无人，要是没有意外发生，那就在优秀的孩子里面选一个。
周先令的想法很不错，奈何周澜就是不接招。
至于那些通过试管，目前还只是肉眼不可见的小东西，如果知道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来当棋子的，不知道会不会直接选择不发育了。
“周氏不是以前的周氏了，现在的周氏很干净。”
周先令说了一句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后，继续道：“再说，你不是喜欢楚昭吗？楚昭也在周氏。”
“你忍心她一个人在周氏，被那些老家伙欺负？”
“以后楚昭怀孕，一定会从周氏的核心层离开的，到时想要再回来就难了，你不去帮她看着吗？”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下子就抓住了周澜的七寸。
周先令见周澜陷入沉思，满意的笑道：“走吧，我安排的项目不少呢。”
这一天，周澜近距离旁观了那些人拥有江宁百分之九十财富的人的生活，何止是纸醉金迷能形容的，简直是要多变态就有多变态。
她强忍着恶心，却还是在事情进行到一半时离开了现场。
她不理解，为什么周先令会认为她喜欢这些，觉得她会因为这些改变主意。
周先令说：“金钱的力量能做到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至少在江宁，我就是土皇帝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