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谁还没被甩过呢?
早上九点, 天空飘着小雨,空军空降兵某旅突击队正在野外开展实弹射击训练。
作为空军特种作战部队,这支突击队向来秉承着“练兵先练官”的理念。此时领头的猛士车上就站着一名上尉和一名少校, 即将要开始的是步枪乘车射击。
与常规射击训练不同的是, 在雨天干扰、车辆颠簸的情况下进行精准射击对狙击手是一场莫大的考验。
车辆行进中,雨渐渐下大, 远处的靶标似乎都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模糊, 风声、雨声以及车辆行进的轰隆声混杂在一起。
车内,正在据抢瞄准的狙击手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他面容沉静,仔细观察着目标附近植物的动向, 心中判定风向风速,修正密位, 快速扣动扳机。
随着数声枪响,百米外的靶标均被击中。站在后方的褚柯和指挥员对视一眼, 轻微点了下头。
在进行乘车射击前,官兵们做过速射训练, 武装奔袭数公里, 体力有所消耗,这样的情况无疑给乘车射击增加了难度。要做到弹无虚发, 手要稳,心更要稳, 才能在几秒甚至零点几秒内做出反应,找准击发时间。
这方面,作为大队长的褚柯从来不担心陆勘的成绩。
……
训练结束时,雨已经停了,泥土里似乎都散发着芬芳。
一群穿着作战服的人回到营地, 陆勘旁边跑来一个小战士,喊了声,“陆队,大队长叫你去他办公室。”
陆勘跑步到达大队长办公室,进门后对大队长敬了个军礼,“队长。”
褚柯对他点头,示意他坐办公桌旁的沙发,“坐。”
陆勘坐下,褚柯先用关心的语气问了下他,“假休得怎么样?”
陆勘略微牵了牵嘴角,“很好。”
褚柯笑了笑,“开始叫你休,你还不愿意。”
陆勘是当年他亲自选拔入队,那年人还在长春,刚毕业分配下连做排长。
按理说,像这种高考升入军校的学生,真的到了一线部队,多少会有些水土不服。有些老班长仗着有资历,不太看得上这些年轻干部,但当时陆勘带的兵,底下竟个个都服他。
在褚柯看来,当兵的男人很简单,一切用实力说话。当各方面都让人心服口服,那么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
当年面向全军挑选队员时,他就相当看好这个年轻人,脑子好,胆子大,肯吃苦,最重要的是训练有素。包囊几十项内容的选拔,从军事技能到外语水平,他都脱颖而出。
去年,上面派他去委内瑞拉进行实战化训练,年初回来后,战区对他进行过表彰。队里也在这个时候给他把年假休了,这些年,他不太申请休假。但褚柯认为,培养一个年轻军官,须张驰有度,适当休息才利于可持续发展。
褚柯正色道,“提前召你回来,是有这么一个任务。队里刚刚装备上最新的单兵作战系统,我和团长的想法是,趁这个机会,进行一个封闭式演练,对标实战,大致分三个阶段……”。
一连下了好几天雨,整座城市都湿漉漉的。
这天孟鞍难得在黄昏之前回了家,心血来潮想煲汤喝,开车去附近的市场买菜,出来时才发现街边的樱花快要凋落,春天不知不觉已经过完一半。
她回家把食材焯水下锅,正看着火,接到尹蓓蓓打来的电话,问她有没有空来喝一杯。
她答正在家里做饭,又问,“怎么你现在天天都在外面玩?”
尹蓓蓓似乎叹了口气,“家里真是待不下去。”她不多讲这些,见孟鞍不愿出来,便说,“好了,你先吃饭吧。”
孟鞍看着汤熬得差不多就关了火,对电话那边说,“你在哪里?我现在过来。”
她换了衣服,叫了车过去,到酒吧时尹蓓蓓已经帮她点好了餐。孟鞍坐下,要了杯鸡尾酒。
尹蓓蓓自己已经喝了不少,有些微醺的状态,孟鞍见状问,“心情不好?”
尹蓓蓓摇摇头,“也没什么,和我婆婆吵架而已。”
孟鞍听了也不便多说什么,拿起酒杯和她碰一下。
尹蓓蓓笑了下,其实她和婆婆不和已久,丈夫是说不上话的,和旁的什么人说,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传到谁的谁耳朵里,又或许还会在背地里笑话她。
人总需要一个出口,只有叫孟鞍出来最安心,她与人相处有分寸,不随意置喙,同时又能给够情绪价值。
两人慢慢喝着酒时,旁边走过来一位男士,声音颇有礼貌,“有没有荣幸请两位美女喝一杯?”
尹蓓蓓笑而不语,她手上婚戒明显,来人显然是冲着孟鞍来的。
孟鞍偏头瞧对方一眼,没有说话,手边的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她看了眼,居然是陆勘,稍稍惊讶,和尹蓓蓓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男士未得到任何回复,一脸探究地看向尹蓓蓓。
尹蓓蓓打量这人,个子高脸不错,穿戴不俗,腔调是有,只是目光直接,或者说赤裸。意图太明显,有时的确令人倒胃口。
她抿了口酒,说,“她对你没兴趣。”
男士耸耸肩,不以为意地离开了。
孟鞍走到僻静处,接起电话,先问,“你们今天不夜训啊?”
“今天没有。”他答了这句,那边似乎有人和他打了声招呼,过了会,他才继续问她,“你吃饭没有?”
“算是吃了。”
“什么叫算是?”
“我和朋友在酒吧,随便吃了点,蘑菇汤什么的。”
他没说什么,“等会怎么回去?”
“打车回。”
她既有喝多了在车里睡着的前科,他就叮嘱了句,“别喝太多。”
“不会,放心。”
电话里安静了一两秒,他说,“和你说件事,明天开始我们有封闭训练,手机上交了,有几天不能联系你。”
明天?
孟鞍哦了声,想了想又问,“几天?”
“暂时还不清楚,回来联系你。”
陆勘回部队这几天,他们联系一直不多,主要是时间不太对得上。偶尔她会在工作空隙收到他发来的诸如“今晚夜训”之类的微信,她想的确像他之前说的一样,他们之间的联系会有些不定时。
从前她也不喜欢频繁和男友联系,有时候是觉得话说多了挺腻烦,有时候是还有其他事要做,她明白男女交往需要让渡个人空间和自由,但她只想控制在她愿意的范围内。
而这一次,个人空间和自由程度似乎充足到超乎想象。
尹蓓蓓还坐在酒吧,她也没有多说什么,讲了两句,便收了线。
那边,陆勘收起手机,从营区服务社拐角出去,迎面又撞上刚刚那人,二队的。
刚才也碰上他在这儿打电话,他也没故意听,但还是不小心听见他和女朋友说话,只好又走远了些。现在过来,不想竟还在通话中。
一时多看了眼,陆勘朝他点头致意,独自走回宿舍。
孟鞍回到座位坐下,尹蓓蓓调侃她,“真打这么久电话,还以为你是找借口拒绝那个男的呢。”
孟鞍轻轻切了声,“用得着吗。”
尹蓓蓓笑,“还没问,你和上次那个,成了吗?”
孟鞍喝了口酒,“嗯,成是成了。”
“那他等会儿来接你?”
“不来,”孟鞍继续喝酒,“异地,人走了。”
尹蓓蓓这才惊讶起来,“异地恋你也谈?”
“异地恋怎么了?”孟鞍奇怪。
“见不到面有什么好谈的?”
孟鞍听得一笑,“我现在感觉挺好的,比天天能见面重要。”
尹蓓蓓理解她的意思是目前谈得还挺开心,半是好奇半是感叹,“这人到底有多少魅力?很帅?在你历任男朋友里排得进前三吗?”
孟鞍挺无语地看她一眼,“谁会记得前任长相?”
说起来,孟鞍近来倒也没空去和人天天见面。
柴迦要做音乐综艺的想法早在去年就有,今年提上日程,可开了几次提案会议,大家都没什么想法。
市面上音乐综艺已趋于饱和,形成模式化。做不出亮点,招商过平台时也会有问题。
但柴迦早年在电视台时就是做唱歌类选秀出身,对这类节目饱含情怀,手里也有人脉资源,一直想要亲自操刀当制作人做一档这样的节目。
开起会PPT看了不少,都是一些粗糙的大框架,真要做这个项目肯定得找志同道合的一起细化。问题就在,对这个项目感兴趣且有空档的导演团队并不多。
最后柴迦找到孟鞍问她愿不愿意一起做这个项目,毕竟孟鞍现在也空着。
她的荒野第二季招商时原本是想敲个大的品牌方,但如今品牌方投资保守,虽然认可第一季真实自然的节目效果,但仍担心没有头部明星参与,节目传播效果有限。
毕竟第一季的结果摆在眼前,口碑虽好,但商业转化率并不那么理想。柴迦也一直联合平台多方联系,想攒个明星局,项目就迟迟未启动。
做音综项目,挑战是有。孟鞍虽不太想又拍一档棚综,但柴迦说的一点很吸引她,不沿袭旧的节目模式,实打实做出内容创新,她思考
后,觉得可以试试先做个细化的提案。
于是,这些天,是一轮又一轮的会议。
直到几天后的晚上,她回到家,洗完澡吹头发时,才想起来有好几天没和陆勘联系了,他们训练结束了吗?。
晚上七点,结束五天四夜综合演练的突击队队员们回到驻地。
大家陆陆续续到食堂吃饭。
吃饭时,和陆勘搭档的指导员张图一直在看手机,旁边二队队长李驰是个好事的,凑过去问,“干什么呢?吃饭还不忘看手机,小心被纠察抓到。”
“抓我我也没办法,我对象正和我闹脾气呢,好几天没联系了,现在电话都不接了,再不哄哄还了得。”
李驰对这情况是司空见惯。可以说,从军校起,身边谈恋爱的同志们就没停过哄对象这一任务。
军恋就是朵脆弱的花朵。动不动上交手机联系不上,具体干了什么又有保密条例,人也离得远,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换哪个女的受得了?
李驰笑笑,“把心收回肚子里去吧,和你闹说明还有救,不闹了才是直接给你判死刑。”
旁边一人说,“李队这是被甩经验丰富啊。”
李驰:“去你的。”
那人继续啧叹,一脸有故事的样子,“谁还没被甩过呢?老失联人家女孩甩我们也应该。要我说,我们就不适合谈对象。”
陆勘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
一群人快速吃完饭,陆勘和李驰几人被叫到大队长办公室,开了个小型复盘会。
快到熄灯时间,陆勘和李驰回到宿舍。
陆勘坐在床边,拿着手机打开看,和以前一样安静,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微信消息。
他一时说不清心里想了什么,滑了下屏幕,思索片刻,先给孟鞍发了条微信:睡了吗?
这条消息转了好一会儿圈,才发出去,宿舍就熄灯了。
原本坐在桌边看书的李驰也收起书,准备睡觉。黑暗里看见对面床陆勘的手机光,有点惊奇,都熄灯了,这人还一直看着手机,有什么重要的事?
“你看什么呢?”
陆勘忽而抬头问,“我们这边信号被屏蔽了?”
“好像吧。通信那边可能在搞什么,应该也是暂时屏蔽。”
陆勘看着消息框上不断打转的圆圈,眉心微蹙,手指敲了两下手机背板。
李驰更好奇了,“怎么?等银行短信?”
陆勘仍看着手机,淡淡回了句,“银行短信有什么可等的。”
“那干什么这么晚、还这么认真看手机,我以为你有大笔理财等着赎出。”
“……”
就在这时,手机上不停打转的圆圈消失,对话框上突然多出个红色数字。不可否认,那红点猛地出现时,他的心也跟着提了下。
他快速点开对话框,屏幕上跳出两条消息。
孟鞍:刚洗完澡,没睡。
孟鞍:你回来了?
第22章 22 我过来找你
陆勘正想回复, 第三条消息跳出来:要不要视频?
他拿起手机往外走,身后李驰惊讶喊道,“熄灯了你去哪?”
陆勘头也没回, “找信号。”
孟鞍头发吹到半干, 正抹护发精油时,接到了他的电话。
她洗干净手才接起, 一通他先开口, “今天我们这信号不好,只能打电话。”
孟鞍听着电话里信号不稳,有点沙沙的声音,应了声, 关了浴室灯走出去,从直饮机里倒了杯水, 想起来问,“这么晚, 方便打电话吗?”
颇寂静的操场,听着她的声音, 陆勘微微一笑, “方便。”
“你们训练今天结束了?”
“结束了。”他停了下,“在喝什么?”
“喝水呢。”孟鞍忙起来也不太记得日子, 便问,“你们一共训练了几天来着?”
“五天。”
两厢都安静了几秒, 隔了会儿,孟鞍在电话里咦了声,“信号没了?”
“在。”他顿了顿,“最近很忙?”
“有一点,会议比较多。”
陆勘想了想问:“有时间吃饭吗?”
“有的, 没有那么忙。”孟鞍靠在沙发上,客厅里的落地灯光线柔和,她笑了下,也问了句,“那你呢?训练怎么样?”
“很顺利。”
孟鞍意会,“不能说具体内容?”
“嗯。”陆勘低头看见跑道边不知谁丢了张小纸片,顺手捡起,等了等,也没等到她再出声,心里不由想起战友们说的话,犹豫了会儿,“你……介意吗?”
孟鞍一天工作下来也有些疲倦,这时倒有了心情开玩笑,“介意你就能告诉我?”
“不能。”
孟鞍嗯了声,“那介意也没用,就不介意好了。”
陆勘反应了一两秒,才明白她在开玩笑。
孟鞍继续说,“我知道你训练好就可以了。”
营区的夜空上挂着一轮明月,银白的月光洒在操场中间的草坪上,他隔着电话喊了她一声,“孟鞍。”
“嗯?”
“你那边有月亮吗?”
孟鞍抬眼看向窗外,月光照进屋内,铺在地板上,糖霜一般,“有,今天月亮很亮。”
陆勘无声笑笑,“我这边也是。”
……
挂了电话,陆勘在操场走了一会儿,灯光暗淡的营区,万籁俱寂。
五天高强度的训练内容,让人精神始终紧绷着,睡觉的时间都极少,此时神经松懈下来,却没有往常淡淡的倦意,心情反而仍有些躁。
他是穿着短袖体能服出来的,操场上吹了会晚风,穿过花坛,准备走回宿舍时,被巡逻的小战士叫住,“谁在那里?”
手电筒的光射过来,小战士看清,跑过来敬了个军礼。
陆勘还了个礼。
小战士问道,“还没回?”
“就回。”陆勘将手里的纸片扔进垃圾桶,点头走了。
小战士打着手电筒继续往前巡逻,也有点乐,刚刚陆队好像对他笑了?。
开发新项目的阶段,孟鞍和同事们无法避免地看了一大批同类型节目,一起根据自身亮点做了个初步提案。
一个周日的下午,柴迦带着孟鞍,约了平台方相关的负责人,想看看他们的意思。
因为不是正式的提案会,地点就约在了一家洋房咖啡馆,里头很安静,几人在这里聊起了这个项目。
柴迦和孟鞍拿着电脑,配合纸质材料,一项一项讲下来。
几人静静听完,没表达确切的合作意向,但没完全否定合作的可能性,“这节目主题和我们的调性虽然相符,但现在音综不好做,你得请到大咖,观众才有可能为你们买账,我直说了,你们拟邀名单上这几位恐怕没什么话题度。但大咖又为什么上你们节目?”
“还有你们这个节目模式,乍一看有点意思,但这种强互动型,搞得好是好,搞不好观众就觉得烦琐无聊。是不是保守一点?像以往那种程度的互动就可以。”
负责人继续说,“这样,这个项目总体上还是不错,你们回去再修改一下,商业回报率要让我们看到,然后准备上一下提案会,我们内部评估一下再说,好吧?”
柴迦应下。
负责人又笑说,“你们之前摸过哪些赞助商的底,有哪些有兴趣的?”
柴迦和人聊起来,孟鞍在一旁喝了口咖啡。
一切聊完,柴迦把几人送出去,回来收拾东西,和孟鞍一块回了公司,继续开会。
初稿经过反复修改,在提案会的前一天定下了最终稿,柴迦妥协,用了更保守的节目模式。
周四下午,柴迦和孟鞍一起去了平台的内容制作部门开提案会。会后,平台需要进行评估,才能确定是否要预立项。
从平台的公司大楼出去,柴迦带其他几个同事去聚餐,孟鞍有点疲惫,不想再折腾,婉言拒绝了,独自打车回了家。
她先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了睡衣出来,去冰箱察看存货,一周没补货了,新鲜的食材不多,拿了两个番茄和两个鸡蛋,去厨房给自己下了碗打卤面。
面煮好已经快八点,在吃面的时候她收到陆勘的消息:在工作?
她回复:在家。
这些日子孟鞍工作多,连电话都打得很少,都是微信上匆匆联系。
过了一会儿,他给她拨了一个电话。
孟鞍接起,或许因为有段时间没讲过话,电话里起先静了两秒,陆勘才开口,“在吃饭?”
“嗯。”
“吃了什么?”
“我自己煮的番茄鸡蛋面。”孟鞍低声答着。
“感冒了?”
孟鞍清清喉咙,“没有,可能今天说了很多话。”
陆勘停顿了会,“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孟鞍怔了怔,其实也说不上不高兴。她知道她心里或许是有些情绪,但也觉得不值一提,明天起来她就会忘记。
但也许是在这样一个有些身心俱疲的晚上,正好有个人问了这样一句话,她忽然有了些倾诉的欲望。
“也没有不高兴,工作上有点问题。在做一个新项目,制作人原本是打算做些创新,团队也有了还不错的想法,但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投资方有疑虑。忙了很久,但现在这个项目和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了,当然,这也没办法怪谁……”
陆勘很安静地等着她说话,听她不再开口,才问,“没有了?”
“没有了,就是件小事。”也是经常会遇到的情况,都不能称之为不如意,但神奇的是,说完这么一段,她胸口之中闷着的那口气仿佛就这么随着倾诉倒出去了。
陆勘沉吟片刻,说,“我觉得你已经尽力了,也不要怪自己。”
她听着他认真的声音,忽然很想看看他的样子,“你能视频吗?”
她问得有点突然,停了下,他说,“可以,你先挂,十分钟后打给你。”
孟鞍吃完打卤面时,他的视频在微信上打过来。
视频接通,先扫到他的锁骨,然后镜头一晃,移到了他的下巴。
孟鞍看着他身后的背景:“你在哪儿?”
“操场。”
“没有灯吗?”
“有。”他说着,走去了一盏照明灯旁。
那灯的顶光打在他脸上,孟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能不能给我看你的脸。”
他于是把手机拿高了些,又别开脸,提醒,“衣服拉一下。”
孟鞍低头看了眼自己,她洗完澡后没穿内衣,睡裙领口有些低,没注意就露出一些。
她拉了拉衣服,“你不看不就好了。”
他似有些无言以对的样子,隔着屏幕,人脸始终不那么清晰,也看不清对方细微的表情。
两人都静了会。
他那边镜头又晃了下,孟鞍听见有人和他打了声招呼,晃动中,模糊的光影里看见他的唇,唇峰线条漂亮。
周围安静后,他重新拿稳了手机,低眸看着镜头。孟鞍心中蓦然一动,忽问,“你们总也不休息吗?”
陆勘想了想,“这周六没训练,也算休息。”
孟鞍噢了声,“那休息时可以出部队吗?”
“可以。”
她于是对着屏幕笑了下,“我周六过来找你,行吗?”
第23章 23 有点太快了
镜头又微晃了下, 对面人表情稍显惊讶,“你来找我?”
“不可以吗?”
陆勘像是有点没跟上她的思路,“你有空?”
孟鞍点头, “周末我也要休息的。”
“就是这边没什么好玩的。”陆勘看着屏幕里的人, 再次确认了遍,“你真要来的话, 我给你订票。”
孟鞍手肘支在餐桌上, 托着下巴看屏幕,“票我自己订,还不清楚时间。”
就这么决定好了,简直有点雷厉风行的意思, 但她似乎一直这样,都不让人感到奇怪了。
他看着手机里的她, 不由一笑,“到时车次发给我, 我过来接你。”
陆勘回到宿舍时,李驰正在床边捧着本金庸读。
李驰随口问, “教导员找你?”最近他们教导员正在组织思想政治教育, 不仅要求政工干部上台演讲,还要求军事主官也上。
陆勘说:“不是。”
李驰有点纳闷地看着他, 不是就不是,笑什么呢?
他看得出陆勘最近心情不错。先前他以为是谈恋爱了, 颇有些好奇,本想找机会问问他。
后来一看,根本不像是恋爱的状态。
虽然偶尔拿着手机看看,但电话依旧是不怎么打,也就那天集训回来时突然跑出去找信号, 看情况该是有什么急事。这要是恋爱,十有八九也是失恋了。
而且他一直觉得陆勘眼光有点高,又或者是对感情要求高,所以对保媒拉纤的事儿排斥得有些明显。领导和嫂子们介绍给他的姑娘,也不乏条件很好、很漂亮的,据说也有很喜欢他的,但一个都没成过。
不过这也能理解,感情若不自然而然地发生,隔着十万八千里硬凑在一起,单纯为了繁衍,很没意思。
……
李驰把书收回抽屉,正打算睡觉,陆勘忽然开口问他,“上次你父母来探亲,你带他们在县城住的酒店是哪家?”
李驰父母去年来队探亲,在队里招待所住了两天,赶上了队里休息。他们驻地所在的这个小乡镇,不夸张地说,能逛的就一条小街,五分钟就能走完,剩下的都是乡村和荒野,像样的饭馆都没几家。
他们休息期间原则上是不能离驻地太远,最多在附近县城走走,李驰就带父母在县城里住了两天,玩了一下。
那酒店还是另一个战友给介绍的,之前他对象常来探亲,嫌驻地太偏,两人一直是在县城里住酒店的,也就把县城里的酒店住得差不多了,挑出了最好的一家。
那酒店父母都很满意,装修挺新,也算干净,回来后李驰还特意提过一嘴。
这事队里之前就有人来问过,也有替人问的,李驰不作他想,把酒店名告诉他以后,躺下睡了。
稍晚一点,孟鞍收到陆勘发过来的路线图和酒店截图。
她稍微看了下这家酒店,条件比她想象中好不少,回他说可以。
她本想问他周六晚上还回不回部队,想了想先打开那几张路线图。
他们驻地在本省地级市底下一个叫胡山镇的地方,从孟鞍这边过去,需要先乘高铁到市里,再从汽车站转大巴到县城。
孟鞍想如果她周五没什么事,可以下午就出发过去。
结果周五下午临时召集编剧开了场会,等处理完剩余工作,她叫车回家时已经晚上九点,只能在工作空隙订了周六最早的一班高铁。
回到家洗澡护肤,又匆匆收拾行李,忙完夜已经深了。睡前脑海里思绪却异常活跃,想了会正在做的项目,又想了会还没开始的项目,要做的工作还有很多,但明天可以暂时放下,这样想着,很久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早上七点,孟鞍觉得还没睡多久,闹钟就响起来了。她通常起床很快,今天却觉得头有些沉,大概是昨晚没太休息好。
她简单洗漱,涂了防晒口红,画了两笔眉毛就出了门。到高铁站,在星巴克买了三明治和咖啡,迅速吃过早餐,到了发车的时间。
两个小时的路程,上午十点多,她抵达市南站。
这里到胡山镇所在县城的汽车一天两班,一趟上午十一点发车,一趟下午三点发车。
上午这趟汽车只能在西站坐,孟鞍在高铁站打了辆出租。上车发现车里烟味很重,只好开了后排两扇窗散味道,她今天穿的长裙,身上虽有外套,但也单薄,禁不起风吹。
好在,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上车前,她在汽车站旁边的小店买了包柠檬糖。
这趟汽车没有售票员,上车的人也不太多,位置都是随便坐。车厢里味道并不好闻,烟味、机油味、乘客带的家禽味,
各种味道混在一起……
孟鞍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发现窗户打不开,以为是坏了,又去试了另外几个。
旁边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看着她动作,说,“这车窗户都打不开的。”
孟鞍说好吧,坐回了窗边的位置。
汽车到点发车,她给陆勘发过一条消息,说已经发车了,就关了手机。
车一路颠簸,空气很闷,孟鞍也屏着呼吸。她做节目时,条件艰苦的地方也去过,身体状态好的情况下,她并非忍受不了这些,但偏偏今天有点头疼。偶尔呼吸一口,便觉得有些反胃。
车驶上山路,转弯很多,司机却不控制速度,导致车上乘客颠来倒去,而车里的人仿佛已经习惯,没人抱怨。
孟鞍手里攥着安全带,在又一次大转弯后,忍不住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
她喝了一大口水,想压下去那股恶心的感觉,却仍很难受。只好靠在窗边,希望能快点下车……
十二点多,客车终于停在一个绿色站牌边,司机用方言说,“到县城的下车了。”
孟鞍扶着坐椅站起来,拖着行李箱走下车。这一站下车的只有她一个,刚呼吸上新鲜空气,客车果断关门,轰隆隆地开走了,扬起一片沙尘,孟鞍捂着口鼻避开。
正想看看这是哪儿,前方有人喊了她一声,“孟鞍!”
孟鞍抬眼,汽车刚刚开走,并不宽敞的县城小路上,前面只有陆勘一人,白衣黑裤,站在一辆军用吉普车旁,微微笑着看向她,然而下一秒,他就皱起了眉头。
陆勘提前到了站点,下车等她。中间给她发过消息,她没有回复。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有些长,也许是大半个月没见过她,刚刚看到她身影出现的那一秒,他的心不受控地提了提。
她穿一条蓝色的长裙,手里推着一个小行李箱,一出现,让这条灰扑扑的小路色彩明亮不少。
下车时她低着头,垂下的长发挡着她的侧脸,转过脸时,脸色却苍白得可以,蹙着眉,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他快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了行李箱,伸手扶住她的手肘,“晕车了?”
孟鞍没多少力气说话,嗯了声,抓着他的胳膊,还好他身上味道很清爽。
陆勘把她带到车门边,这车门比普通车要高,他想抱她上去时,她已经自己爬了上去,偏过头很无力地对他笑了下,“酒店远不远?”
他看着她这副样子,抿了抿唇,摸了下她的头发,“不远。”
车发动上路,窗户降下一半,孟鞍靠在车椅里,从包里拿出柠檬糖,塞了一颗吃。
陆勘看她有动作,瞥了她一眼。
孟鞍也侧过头,拿着包装袋问他,“糖,吃吗?”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接过来,“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
十分钟后,车停在酒店的露天停车场。
陆勘带着她到前台办理入住手续,前台接待询问信息时,她发现他开了两间房。
她头还晕着,没心情说什么,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
拿了房卡进电梯,陆勘帮她推着行李箱,送她进了房间。
一进门,孟鞍先脱了身上的外套,又喝了口矿泉水,“我想先睡会儿。”
“好。”他指她的行李箱,“有床单被套?”
“有。”
“我开你箱子了?”
孟鞍反应了一下,“嗯。”
他拿出她带来的床单被套,对她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坐房间的沙发,“你去坐着吧,马上铺好。”
他动作很利索地把床铺好,叫孟鞍过来。她过去坐在床沿脱鞋,问,“你还没吃饭吧?”
“你别管我了,”他把窗帘给她拉上,回头看她,“好好睡一觉。”
窗帘一拉上,房间顿时陷入黑暗,折腾一个上午,孟鞍躺上床,很快就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彻底睡着前,她听见门轻轻阖上的声音。
陆勘出门买了一件矿泉水和一个热水壶,回来时,她缩在床侧熟睡着。
他走到床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他知道她工作很忙,忙到吃饭都不规律,却坐了很久的车,大老远的一个人跑过来找他,还十分受罪。
他看着她此时安静的睡颜,总算是比刚刚那惨白的脸色要好一些,伸手轻轻替她掩了掩被子,悄然退开。
……
孟鞍醒来时房里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她身上舒服不少,不知道是睡了多久,陆勘又去了哪里,坐起来正要找手机。
房里响起男人的声音,“找什么?”
孟鞍吓了一跳,“你在怎么不出声?”
她也没再去找手机,亮起了床头的小灯,看那人正端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看着她,像一直没走的样子。
陆勘瞧她脸色,“好些了?”
她揉揉额角,“嗯。”睡了很久,她渴得很,正要下床拿矿泉水喝,陆勘见状,拿过一瓶,拧开递给她。
孟鞍盘腿坐在床上,仰头就灌了大半瓶矿泉水,陆勘看着问,“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哪有热水?”
他指着桌上的烧水壶,“烧点给你。”他想她大概有洁癖,补充,“新买的,我洗过了。”
孟鞍点头,“那喝一点。”
他走到桌边,倒了两瓶矿泉水进壶里,接上电源,站在一旁。
房间里的窗帘仍拉着,光源只有床头那盏小灯,他背对着她站着,影子被光打在墙壁上,影影绰绰的。
他脱了外边的衬衫,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肩膀很宽,腰很直,背部肌肉让他穿着衣服的背影看起来很好看。
孟鞍正看着他,他转过身,仍立在那儿,大概是要等水烧开,感受到她的目光,偏头瞥了她一眼。
孟鞍对他笑了下,“你不站在那儿,水也会开的。”
他嗯了声,走过来,这次在她旁边坐下了。
隆隆的烧水声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她脸上还有些朦胧的睡意,陆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饿不饿?”
孟鞍看着他,没说话。
“等会喝点温水,带你出去吃东西?”
孟鞍还是不说话,他有些疑惑地看过来。昏昧不清的光线里,他的眼睛显得那么深邃。
孟鞍倾身过去,搂住他的脖颈,仰脸亲了亲他的下巴,有些粗粝的感觉。
他也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错开一瞬,又见她缓缓闭上眼睛,不由自主地扶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住了她。
孟鞍的回吻很热烈,那隆隆的水声在某一刻停了下来,却没人顾得上要喝水的事了。
不知不觉两人躺倒在床上,她抱着他,隔着衣服抚着他的背,亲着亲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手伸到他的衣服里。
他愣了下,却没有拒绝,也没有停下这个吻。
孟鞍轻抚着他的腹肌,坚硬结实,她的身体不自觉软了下来,靠在他身上,越贴越紧,仿佛这样才能舒服些。
当她的手往上碰时,他像骤然回神一般,隔着衣服捉住了她的手。
孟鞍轻轻喘着气,他低眸看着靠在他身上的人。
酒店这样特殊的环境,又大半个月没有接触过对方,她的一切都在吸引着他。
或者说,从她来到这个地方起,他的心情就有些兴奋。
所幸理智犹存,在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前,他停了下来。
孟鞍认为成年男女之间,这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再自然不过。她不喜欢有的男人太过着急,所以一开始他对她很尊重,她是乐意接受的。
但谁都有正常的需求,她当然也有。
她把手抽出来,却没有离开他身上,伏在他胸膛前,过了会儿,仰脸和他的视线对上,他眼眸黑沉。
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着,孟鞍浑身都很热,继续要去吻他。
他避了下,尽量保持着平静对她说,“太快了,孟鞍。”
孟鞍软软靠在他怀里,没有说话,他以为她不会动了,她的手却忽地往下,按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你不想的话,为什么要有反应呢?”
不等他回答,她仰头就亲了他。
第24章 24 我想你
陆勘额角一跳, 简直惊讶她的动作,而她的唇又贴过来,一时进退两难, 推开她不是, 不推也不是。
他浑身紧绷着,及时拂开了她的手, 身体也与她拉开距离,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孟鞍眼睫眨了眨,“知道。”
陆勘动了动唇,最终什么都没说,沉沉呼出一口气。
她一边吊带不知何时滑落, 暗淡的橘色灯光打在她裸露的肩上,在锁骨处投下阴影, 隐约可见她颊上淡淡的红晕,呼吸凌乱, 长发扫在他的手臂上,眼睛水汪汪的, 看人时似有千言万语。
他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闭了闭眼,想说点什么, 让彼此不再沉溺如此氛围。
空气变得很热,孟鞍看男人皱着眉的脸庞, 额上隐隐的青筋,表情隐忍克制,她不知道有什么好忍的,但这份忍耐加热了她心底那份渴望。
片刻之后,她过来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脖颈, 又抬头,呼吸撩在他的耳廓,“你不想我吗?”
声音轻柔,又带着淡淡的不满,像撒娇一样。
他心跳乱了,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硬生生地克制下来,“还要不要出去吃饭?”
“这样还怎么出去?”她一瞬不瞬地望着他,“我想你……”
寂静的小屋里,她的声音分外清晰。
脑中理智的弦彻底崩掉,他翻身过来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撑在她的脑侧,低头含住她的唇。
孟鞍这样和他亲着,浑身都热,摸着他背上的肌肉,摸了会儿,手放到他衣服下摆,牵着他的衣摆若即若离地抚了抚他的后腰。
这么一下,他埋在她颈窝里沉沉呼吸着,吻了吻她的肩颈。
孟鞍笑着摸了摸他的下颚,“衣服脱了。”
他撑在她上方看了她一会儿,起身把自己身上的短袖脱了。
男人精壮的胸膛,流畅的肌肉线条映入她的眼帘。孟鞍倒不是没拍过男模特,只是模特练的肌肉到底少了力量感,又或者健身得太夸张,而身上这人刚刚好,男性身体紧实蓬勃。
孟鞍抬头亲了亲他的胸膛,他微蹙眉,有些难耐,一面亲她,一面本能地隔着衣服碰了她。她立刻将身体贴紧了他,他一瞬间全方位地感觉到她的柔软,让他根本不敢使劲,怕把她弄疼。
他的手一直很轻很轻,上上下下,孟鞍倒觉得这样一来,身上被摸得酥麻麻的,含糊不清地说,“裙子拉链在右边。”
他低眸看她,气息早已不稳,她只剩一件衣服时,起伏着的胸口就格外明显。他额角沁出了些汗,孟鞍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很有感觉,身体紧紧抱着他。
手在她背后摸索了会儿,低头继续亲她的唇。亲着亲着,孟鞍有些等不及了,他的手还在她的后背,她以为他在这时故意逗她,打了下他的手臂。
陆勘支起身子,看见孟鞍有些不满的样子,孟鞍也在这时睁开眼,朦胧中看见他眉宇间似乎有些苦恼,忽然懂了,“不好解?”
他没说话,又看了她一眼,隔了半秒,把她的身体拨过去,自己往后头看了眼,随后白色的内衣被扔到枕边。
晃着的地方似乎比衣服还白,细腻的尖上一点粉。她有时也穿稍暴露的衣服款式,他从来都可以不乱看她。此时闭了闭眼,也许他的自制力不过如此。
他的手微湿,孟鞍知道该是她身上的汗,那粗粝的手掌在她身上,让她禁不住攀着他的身体,贴他更近,感觉他明显在刻意收着手劲,胡乱去吻他的脸,“重一点。”
他喉结上下一滚,深深吻她。
……
刚开始感觉很好,也没多久,孟鞍就堆积着快到达,她紧紧缠着他,陆勘低头看着她的脸,她闭眼皱着眉,脸上表情似难耐又似欢愉,轻轻哼着,他本就是极力忍着,这时脑子里轰的一声。
她感受到他小腹轻颤,一下醒过神来,他已经从她身上下来,孟鞍一瞬间身上仿佛又冷又热,不上不下的。
她躺在一旁茫然看了几秒空白的天花板,没去计较太多,因为这次体验也并非完全不好,他脸好身材好,至少带给她心理上的满足感。
两人分开躺着,孟鞍听着耳边男人的呼吸声,更是不太好受,想起来去洗澡。
刚要动,陆勘握住了她的手臂。
孟鞍转过脸,看他望着她,不知为何,她也就停了下来,“嗯?”
他看着她没说话,片刻而已,翻身过来抱着她,揉了她一会儿。
孟鞍有感觉,但也不能靠这些有更多感觉,不想再被撩起第二次,推了推他。
男人身体硬实,她没能推动。陆勘感受到了她这股力气,定定看了她几秒,扣住了她的双手,反剪着举过她的头顶,紧接着身体覆在她上方,重量压下来,他低头去吻她。
这一下来得突然,双手不能活动,孟鞍却没有挣扎,隐隐觉得这样有些新鲜、刺激,身体不自觉向上弓,顶端挨到他炽热的胸膛。
越亲越热,孟鞍不自觉勾缠住他的腰。
忽而身子一沉,孟鞍没有防备,脚背一瞬间绷直,“陆勘……”
他嗯了声,吻了吻她。
……
这一回感觉比
第一回好上太多,连绵不断的冲击,浑身毛孔都像被打开。
中间有一会儿,孟鞍脑海里一片空白,感觉有人抱紧了她,等那阵过去后,她睁开眼,看见他湿黑的眉眼,心跳很快,动情地去亲了亲他的唇。
……
彻底结束后两人仰躺在床上,孟鞍喘着气,陆勘亲了亲她汗湿的脸颊,扯过被单帮她掩了下身体。
激情过后,空气里似弥漫着旖旎的味道,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孟鞍一时也没去关注旁边人,男人这时总有些倦怠,或许女人也是。
她身上还很热,却也不想赤身裸体暴露在空气里,手中无意识地抓着被子,身体过于满足,但在这巨大的欢愉之后,席卷上来的是莫名的空虚。
很空,她想,或许她需要热水澡。
浑身汗津津的也难受,孟鞍想再躺一会儿就去浴室。
心跳渐渐平息下来,陆勘在这时突然拉住她手臂,把她拉进了怀里,两人的皮肤都很烫,贴在一起。
孟鞍脸上的热气还没降下去,现在又被扑了一脸热气,以为他还要继续,没什么力气地推了他一下,“我有点累了。”
他嗯了声,声音有些低沉,“不做什么,让我抱抱你。”
孟鞍的心忽然重重跳了两下。
两人身上都是汗,就这样抱了几分钟。情。欲褪去,孟鞍却没有排斥这样,靠在他臂弯间动了动身子,见他微闭着眼,表情沉静。
他经常这样表情不多,明明也习惯这个样子,这时却看得她呆了一下。
她心中微动,亲了亲他的脸颊。他也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下,这样看过去,他眼里几分柔情。
对视几秒,陆勘低头去碰了碰她的唇,谁也没有伸舌头,接了一个不含情。欲的吻。
孟鞍渴得不行,指陆勘那边的床头,“你把那瓶水拿给我。”
他拿过来递给她,这瓶水她之前醒来时就灌了半瓶,现在还剩了一半,她喝了一大口,剩下一个水底,又还给了他。
他接过来喝完这一口,把空瓶子搁去床头柜上,问她,“饿不饿?”
孟鞍身上懒得很,也不想动了,只点点头,“我不想出去了。”
他嗯了声,“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回来。”
孟鞍这一天体力透支了大半,很想摄入高热量的食物,想了想,“想吃炸鸡。”
陆勘在心底笑了笑,她想吃的怎么总是小馄饨、牛肉粉、炸鸡这类食物,他不合时宜地想起许柠有次谈论她包的价格。
“这个点可能关门了。”他下床穿好衣服,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县城的店不会营业到太晚,“如果没有,还想吃什么?”
孟鞍看着他套衣服的背影,轻声说,“你给我买碗馄饨。”
他不自觉笑了下,“好。”
孟鞍看他笑了,愣了愣,“你笑什么?”
他抬了抬眉,“我没笑吧。”
孟鞍自己心情也不错,没多问,弯了弯唇,“我好饿,快一点回来。”
陆勘看她眼角弯着,躺在床上,被单外露出肩颈,他伸手捡起她掉在地上的裙子,放在床边,应道,“好。”
第25章 25 你不好意思看我啊
小县城里没有连锁炸鸡店, 陆勘拿手机查了店铺,跑了两条街才找着一家还没打烊的炸鸡店。
很小的一间门面,卫生情况不明, 但她一天没吃东西, 陆勘怕她等得饿,犹豫了下还是进去了。
店里没什么生意, 收银台后面坐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 见有人来了,懒洋洋地站起来,“要什么?”
陆勘翻着菜单,能点的都点了一遍。
女店主一边用笔记录着, 一边抬头瞄了他一眼,“要等比较久哦。”
陆勘略一思索, 去掉了几样。
女店主应了声,在计算器里摁出价格, 报出个数字,对陆勘指了指贴在桌子前的二维码, “扫这里。”
陆勘指着收银台后面放着的一桶金龙鱼大豆油, “用这油炸?”
女店主低头看了眼,这人倒是眼尖, 那是今天旁边超市促销她买来要带回家里的,怎么可能用这个?
她无奈道, “这是我家用油,放心,店里也是好油,也是一天一换的。”她看是个大顾客,便抬起桌子挡板, 要带他到后厨去,“你来看看。”
他倒真的跟了进去,看过确实不是老油,后厨有个带手套的男人指着旁边的面粉,“放心,食材都是我和我老婆自己买的,我们在这里开了快五年了。”
男人一边给鸡腿裹面粉一边多问了句,“家里有孕妇?”
“不是。”
男人又问,“那是买给小孩吃的?”
陆勘本不是爱和陌生人闲谈的性格,但今晚心情有些特殊,也答了,“买给女朋友的。”
男人很理解地笑了下,“年轻啊。”
……
孟鞍躺在床上稍作休息,才下床穿上了自己带来的浴衣,去拉开房间窗帘,窗外天已经黑了,也无霓虹灯光,只有稀薄的月光。
她从沙发边的包里拿出手机,大半天没看过了。她边点着屏幕边拿起烧水壶旁一只天蓝色的瓷杯看了眼,看起来不是这酒店的,猜想应该是陆勘买的。
她倒了半杯水进去,抿了抿,已不烫口,就拿着水杯在床边坐下,仔细查看消息。她此刻心情和身体都十分轻松,大概因为情动之后,多巴胺充分燃烧,让人解压。
回了几条该回的消息,她关了手机,找出洗浴用品进浴室洗澡。
浴室里是暖色的灯光,孟鞍看了眼镜子里自己的身体,身上淡淡的红痕,头发胡乱散着,脸上的潮热早已褪去,她看着自己脸上神情似乎和早晨有些不同,也并不多想,进了淋浴间。
她头发又长又多,洗起来颇费时间,洗完澡,往身上抹身体乳时,她听见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用浴帽包着头发,裹着浴巾出来,见陆勘已经在阳台开窗透风,他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孟鞍摸了摸自己的浴帽,“很奇怪吗?”
他掩了掩阳台的门,走进来,“没有。”顺手拿遥控器调高房间的空调温度,指着茶几上的一堆食物,“先吃东西。”
孟鞍过去瞅了眼他买回来的东西,满满地摆了一大桌,还有一碗馄饨,“我们吃不完吧。”
“你挑想吃的吃,吃不完的给我。”他低头看着她颈项上的痕迹,早前就已经看到,以为等会儿就会消,不想现在还有,在她白皙的肩颈上格外明显,他伸手轻摁了下,“疼不疼?”
“不疼。”孟鞍坐下来喝了口冰可乐,跟着自己碰了下,皮肤上似乎还留有他手指的温度,“没事,明天我遮一下就好。”
“怎么遮?”
“用遮瑕膏。”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让她先吃东西,自己进了浴室洗澡。
孟鞍打开馄饨盒子,塑料勺子舀着汤,她舀了颗馄饨吃,才去翻食物袋里的炸鸡,说实话她只是有点想吃,也没有多馋这个,对这里的炸鸡店也不抱什么期待。
拿出来的鸡翅炸得金黄,倒不油淋淋的让人腻味,鳞片炸得也算不错,慢慢地咬了口。
男人洗澡很快,出来时,孟鞍刚好吃完了一整个鸡翅。陆勘边擦着头发边走出来,看桌上东西几乎没动,问,“不好吃?”
孟鞍舀着馄饨,随口就说,“我等你呢。”
他把毛巾搁去一旁,听见这话,扬起点唇角,“等我干什么。”
他在一旁坐下,拿了根烤玉米吃,孟鞍问他,“你不爱吃这些吧。”
他摇了摇头,“我都可以。”他把东西都拆出来方便拿,继续说,“这边有个生态公园,明天你想不想去看看?”
孟鞍说:“你今晚不用回部队了?”
“明天下午回就行,有政治学习。”
沐浴过后,男人身上清新的气息传来,他头发微湿着,显得脸庞格外清隽,她哦了声,“那你今晚住哪间?”
他瞅她一眼,“你说呢?”
孟鞍笑了下,“你开两间房,隔壁空着又不能退。”
“那怎么办?”她话里调侃意味明显,他扯了张纸巾过来,淡淡道,“给你把床铺收收,去那边睡?”
他难得逗她,孟鞍也眨眼看着他,轻声说,“怎么睡?”
他手上动作停了停,睨了她一眼。
孟鞍继续说,“干什么不说话了。”
他知道她是故意的,看她脸上那故作无辜的表情,第一次见她这样,倒是在心里一笑。
他没说话,孟鞍也不在意,继续吃着东西。她吃了半个汉堡,一个红豆派,又吃了点薯条,就喝着可乐不再吃了。
她那碗馄饨吃了三四个,陆勘拿过来继续吃完了,收拾了剩下的东西,把垃圾扔了出去。
他回来看见孟鞍取了浴帽,半湿的黑发披在肩上,边喝水边看手机。他在玄关处的洗手池洗过手,问她要不要吃点水果。
“你买了什么?”
他拿着塑料袋过来给她看,孟鞍看了眼,说,“吃个苹果。”
孟鞍看着手机,有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拿着一把军刀在给她削苹果,就放下了手机。
他察觉到目光,抬了下眼,手上动作没停,苹果皮旋着都落下来,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给她。
孟鞍说:“分一下。”
他切了一半给她,见孟鞍看了下他手上的刀,起身去洗了,拿给她看了眼。
孟鞍拿在手上掂了下,“冷兵器?”
“这算什么冷兵器。”他看她有点感兴趣,说,“你要是想看这些,下次带你去营里看。”
“我能进去?”
“打报告就行。”
孟鞍把刀还给他,说,“这么麻烦。”
他收起刀,没再说什么。
孟鞍吃完小半个苹果,起身去洗了手,又到浴室里把头发吹到半干,发梢仍有些湿,出来拿起睡裙,正准备换上时,床头柜上她的手机响了。
孟鞍走过去,看了眼是柴迦的电话,就坐在床沿接起。
这通电话讲得有些久,说是平台方相熟的人给了她项目意见,知道孟鞍这两天在外地,所以先给她打电话。
陆勘坐在沙发上,看她在和人通电话,听起来是在聊工作,她微侧着头,不知听到什么,她稍稍皱起眉,对那边说,“等我回来再说。”
他一时多看了眼,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她那时抱着他皱眉的样子,似乎与此时又不一样。床头的小灯亮着,光影落在她脸上,她伸手把多余的头发别去了耳后,他恍惚了下,竟觉得她皱着眉的模样很美。
孟鞍讲完电话,见他正凝视着她,她心中一跳,习惯性地忽略了某些异样,自然地回视他。
他也看着她,问,“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上一点事。”她停了停,又说,“就是上次和你说的那个项目,有一些问题。”
“很棘手么?”
孟鞍摇头,“反正要做下去的。”
她解开浴巾上的魔术贴,准备换上一旁的睡裙,余光瞥见原本看着她的男人,转开了目光。
她手指停在浴巾上,好笑地看着他,“你干嘛不看我了?”
陆勘也不知道她怎么说着话,就开始脱衣服了,扫她一眼,“你换衣服,我看你干什么?”
孟鞍把浴巾彻底脱下来,身体展露无遗,他虽然是看过,但还是有些不自然。
孟鞍感觉他有点不好意思,但有些奇怪,更亲密的事也都做过了。她走近了,想看得更清楚。
她没有半点扭捏,就这么走过去坐到了他的身上,搂着他轻声问,“你不好意思看我啊?”
他没说话,深深看她一眼,揽着她亲了过去。
她双腿缠上了他的腰,赤裸着的身体紧贴着他,他抱着她,准备去床上。
孟鞍坐在他身上不愿动。
她在他身上蹭着,身上淡淡的清香,陆勘握着她的腰,低声问,“不嫌脏?”
孟鞍探身从沙发旁的茶几上拿自己的包,陆勘感觉到那柔软擦在他肩上,她从包里找出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塞到他手里,边吻他边说,“你让我在上面就好了。”
……
第26章 26 舍不得我?
孟鞍半低着头, 长发扫在他的小腹上,他拾起一缕,食指绕着她的发尾打了个圈, 在忍耐着等她。
她适应了好一会儿, 手撑着他的腹肌,一切节奏由她控制着。
陆勘抬头看她, 她眉毛轻轻蹙着, 表情柔媚,毫不羞怯地直视着他,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欲。望,直白、热烈。
他晃了晃神。
过了会, 她咬了咬唇,撑在他身上的手又换了个地方, 把头发别去了耳后。
陆勘伸手捏了捏她的手掌心,慢慢将她整只手握进手里。
孟鞍就一直让他牵着这只手, 俯身过去吻了吻他,不多时, 她整个人伏在他的胸膛上, 不再动了。他抬起她脸,吻了吻她, 才缓缓向上。
孟鞍感受着他腰腹的力量,分不清是她脸上原本的汗, 还是他胸膛上的汗,蒸得她脸上越来越热。
男人的臂膀宽大,她被他环抱着,他的手沿着她的背脊沟一路抚着,让她腰间像有轻微电流经过。
孟鞍觉得自己像是一朵云, 又轻又软,在天空中漫无边际地飘着,但有支点不断撑着她,让她落地又升空。
……
漫长而又淋漓的过程。
孟鞍彻底脱了力,两人身上都一层汗,她趴在他胸膛上没有动。
陆勘感受到她的呼吸撩在他胸口,有一部分头发散在他手臂上。
他仰头自己平复了半分钟,把她头发拨开,伸手抱了抱她。
孟鞍随之轻轻动了下,想躺得更舒服。
他放在她背上的手停了停,低头问了声,“嗯?”
她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没说话。
她这样安静地贴在他怀里,唇在他胸口,柔软玲珑的身体,一点微小的起伏都能感觉到。他有些失神,此时的她,让他觉得是有些柔弱的。
他不禁抱紧了她,手在她肩头背后轻柔抚着。
他手很热,虽没有碰什么敏感部位,但也让孟鞍觉得四肢发软。她忽然觉得这样静谧的,称得上是温存的时刻,也很值得享受。
许久没有说话,她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声,抬头看他,看着他漆黑的眉眼,出声,“你睫毛很长。”
他低头看了下她的眼睛,“你的比较长吧。”
两人对视几秒,孟鞍抬手去碰了下他的眼睛,他没眨,仍看着她,她感觉手指上有一点热。
陆勘捉住了她的手,握着。
不知道为什么,孟鞍觉得这个夜晚的体验很特别,身体感官的愉悦程度全都最大化了。
而成年男女之间,完美的性体验永远是润滑剂。
孟鞍摸着他的肌肉,有些发懒,“你能抱我去洗澡吗?”
陆勘嗯了声,就要抱她起来,孟鞍忙拍了他两下,“等一等,再躺一会。”
她手支起,脸撑在他的胸膛上,好奇问他,“怎么你不累啊?”
他神色平淡,“不累。”
孟鞍目光有点促狭,“哦,因为是我在动?”
他瞥她一眼,轻呵了声,揉了把她的头发,将她的脸重新扣进怀里,阖上了眼。
孟鞍轻轻笑了,漫无目的地抚摸着他的身体,触感极佳,一路摸到他后腰下侧,停住,很小一块不平的肌肤,她看不见,点着这块皮肤问,“这里受过伤?”
他睁开眼,“嗯,被弹片弹了下。”
他看见孟鞍微微睁大的眼睛,想了想,说,“没什么事,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没说话,趴在他胸前,从他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发顶和一点鼻梁。
她的手还在他那块地方轻抚着,原本那个地方一点感觉也没有,既不痛也不痒,被她摸了摸,倒烫了不少。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下巴颏搁在她发顶,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低头吻了吻她的发丝。
等再次洗完澡,两人准备睡觉。
房间里的床很大,两人各占一边,躺得不远不近,少了几分同床共枕的感觉,孟鞍并不难适应,也许是因为真的累了,即使下午睡了很久,这晚她也入睡很快。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醒来时房里一片漆黑,床上只剩她一人,她从床头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过五分。
她下床拉开窗帘,到阳台打开窗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座酒店依山而建,吹了会儿清晨的山风,她大脑清醒不少,进了浴室开始洗漱。
她用热水壶烧了壶热水,想打电话给陆勘时,房门被打开,陆勘提着早餐进来。
孟鞍穿一条雪青色的睡裙,捧着水杯在喝水,转头对他笑了笑,“早上好。”
他关上门,“你起这么早。”
孟鞍看了眼他手上的早餐,“你比我早,几点起的?”
“六点,我习惯了。”
“昨晚睡得好吗?”孟鞍问。
他点了下头,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原本以为她要睡得久些,所以带了早餐回来,招手让她过来,“你看要不要吃这些,或者出去吃。”
他买了饺子和豆浆,还有两个菠萝包。
孟鞍拿了一个菠萝包和一杯豆浆,坐在餐桌旁打开了手机,翻着消息。
昨晚睡前说好了要去生态公园,孟鞍问他,“等会我们是开车去吗?”
陆勘嗯了声,“有点远。”
“那你还来不来得及回去?”
“还早,来得及。”陆勘看她,“送你上车我再走。”
孟鞍点点头,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她啃完一整个面包,揿灭手机,同时把手上的豆浆喝完了,起身说,“我化个妆。”
孟鞍坐在窗边的位置,借着自然光手持化妆镜在描眉毛。过分安静的房间,孟鞍抽空看了陆勘一眼,见他站在阳台的推拉门旁看手机,在点着屏幕,她也就没和他说话。
她日常妆向来很淡,防晒叠一层气垫,再涂一层睫毛打底,很快收拾清楚,最后用遮瑕盘稍微遮了遮脖子上的痕迹。
抬头见陆勘已经收起手机,在看着她动作,她对镜涂起唇釉,问他,“怎么了?”
他的视线移到她脸上,“等会你去市里不坐汽车了,找了车送你。”
孟鞍旋上唇釉盖子,“你刚刚就在联系这个?”
“嗯。”
孟鞍把化妆包收起来,“我平时也不晕车的,昨天是没太睡好。”
“不坐汽车也不用急,你吃过午饭再回去。”
孟鞍说好。
快八点,两人出了门。
县城不大,开了十公里左右,到了地方。陆勘把车停好,带孟鞍走
路进去。
今天天气不错,微风吹起来很舒服。这个公园是当地比较出名的景点,周边县市常有游客过来,又是周末,这个点已有三三两两的游人。
通往公园大门,必经一条林荫大道,柏油马路旁许多商贩摆着小摊,卖水卖食物或者卖点小玩意。
孟鞍去逛了逛,挑了一篮草莓,被水果摊旁边一个卖饼的摊位吸引,摊主是个老太太,头发花白,正在擀着面。卖的饼小小一个,闻起来很香。
老太太见孟鞍看过来,招呼她来尝尝,很大方切了半个饼给她。
孟鞍接过来咬了口,她本以为是咸口,没想到有淡淡的甜味,口感特别。她把剩下的递到陆勘嘴边,“有点像姜饼的味道。”
陆勘愣了半秒,低头咬进嘴里,慢慢嚼了嚼,很甜,该是她喜欢的味道,“买点吧。”
孟鞍只要了一个饼,一路走到公园门口,她已经快把手里的饼吃完了。
陆勘难得看她吃东西这么快,“这么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