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样进本，九个人到齐，团长才把最后一个人喊来。
于是，【北崖】进团了。
彼时，已成为九州霸主的北崖早就70级毕业，金武在手也不需要副本装备，纯粹是来带团的。他伤害高，统计表里断崖第一，有的怪T扛不住就他去，颇有难度的两个boss都一把过了。
应珑一开始只是单纯好奇，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人，而北崖偏偏是操作高手、有钱的老板、大公会的势力主三个标签合一的风云人物，看着看着就有点被吸引住了。
好飘逸的走位，一次错都没有犯过，所有副本需要解决的机制，他能做的就全做了，虽然是野团，大家毫无默契，居然一次车不翻。好漂亮的操作，她从来不知道道家的技能这样仙风道骨，轻描淡写却无所不能。好闪亮的建模，金武闪闪发光，时装是战力榜第一的公会势力主才有的华服，布料精细，柔光隐约，出尘不似世中人。
怀揣着隐秘的暗流，她始终关注着他的血量，期待某一刻她出手，将他岌岌可危的血量拉回安全线。
他会注意到吗？
会觉得她意识好吗？
然而很可惜，龙战的医家水平不差，把他的血量管得好好的，一次机会也不曾留给她。
唯一一次北崖过来吃她的治疗，还是固定的两拨群疗，第一次是龙战的医家开，第二次才是她的祝由。
四次回血，北崖只吃了两层，boss就倒下了。
短暂如朝露。
最后，关底boss掉落了医家的武器，藏针水袖。
治疗系的素问经需要的就是绸带+针，换言之，这是平民奶妈的毕业装，外观也好看，武器的袖口缀满珍珠和鳞片，可以在东海cos人鱼拍照。
她安静地等待分配，疲倦地喝水，在神思游离的某个刹那，忽然升起疑问：给补偿的话，是北崖给吗？
他会点她交易吗？
念头一起，自己就先笑了。
荒唐，羞怯，厌烦，无语……调色盘一样复杂的心情。
然后。
【团队】[北崖]将[鳞光水袖]分配给了[素手回春]
同队的医生诧异地扣了个流泪的表情。
【团队】北崖：她贡献更高
野团总是事多，应珑有些不习惯，又等了等，默默回忆仓库的积蓄，唯恐对方不满要补偿，那也得给。
没想到那个医生只是问：【那我明天还能跟你下本嘛】
【团队】北崖：可以
现在想想，对方的心意也不难揣度，武器早晚会出的，机会却不常有。
但素手回春是野人，能有武器就很好了，她道了谢，却没有退团，默默留在副本里，出神地眺望沧海桑田。
其他成员一个个退团，她假装挂机，原地不动。
北崖很快退团，然后龙战的一个个都退了，最后团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素手回春装备上新武器，神经质似的截图拍照，直到凌晨三点，她才倦极下线。
这就是一切的开端。
自这日起，【北崖】成了应珑的白月光。
她不再满足做一个还行的奶妈，她开始苦练操作意识，但凡愿意，能抢治疗抢到其他医家怀疑人生。
她接单代练，什么流派的医家都接，一点点学会使用不同的武器，金铃索、银丝手套、折扇、水袖……怎么搭配都能用好。
她开始一遍遍犯论坛的操作讨论帖，学会自己拉表格算数据，又一场不落比赛直播，学习大神们的意识和打法。
她看见北崖坚守在单挑擂台，看见龙战一次次败北团体赛。
她在天子城无数次路过他身边，选中他又飞快切走，一次都没有点下切磋。
她再也没有等到【九州霸主】的上线公告。
热恋如海潮退去，留下两世月光-
应珑看向结算的屏幕，胜者的窗口微微发亮，颜色鲜艳，草木芳菲，与失败的黑白世界大不相同。
她看向地上的道士，慢条斯理地打字。
【擂台】药师玲珑：小北^_^
【擂台】北崖：你赢了
【擂台】药师玲珑：你今天打得很不错，如果没有我，你就赢了
【擂台】北崖：比赛只有胜负，没有如果
【擂台】药师玲珑：从我捡到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你是我最大的对手
【擂台】药师玲珑：之后的每一天，我都在思考要怎么对付你
【擂台】药师玲珑：今天这样的赛程，我可以打30个小时
素手回春有过一段时间的失业，在那段众所周知的艰难时期。
房租要交，工作却没了，她生存的压力全在原本兼职的代练上，好在那时候游戏繁荣，代练业务急剧增多，她每天都给自己排很多单子，一把接一把打比赛。
最高记录是熬了30个小时，打完人都傻了，手臂一个礼拜没抬起来。
与那时的艰难比，今天的疲倦也就半真半假。
【擂台】药师玲珑：我很了解你，你却还不够了解我，因为我从来没有给过你机会
北崖今天展现了很多前所未见的技巧，都很成熟，显然经过反复推演和训练，想来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没有少下功夫。但她也一样，从来没在他面前使过金铃索和藏针水袖，更不会告诉他，其实风中信步能被克制。
【擂台】药师玲珑：所以我今天一定会赢
刚重生的时候，她相信只有杀了北崖才能证明自己，因为他即是她渴望成为的人，超越他意味着超越自我。
可事实并非如此，成长到某一阶段，她忽然就明白了。
她一定会赢。
无须证明。
今天的比赛就只是一场比赛，不是证道，也不是释然。
那些早就过去了。
非要说的话……
【擂台】药师玲珑：这么多年，今天杀你最开心
【擂台】药师玲珑：爱你[比心]
【擂台】北崖：OxO
30秒结算结束。
角色被弹出擂台。
应珑轻轻吐出口气，浑身都很爽。
冠军到手。
调戏结束。
好开心啊，超级无敌开心~~~
她起身准备收拾设备，结果手才刚刚抬起来，手腕和肩膀便是钻心的疼痛，鼠标脱手掉在桌子上，啪一下摔裂外壳。
嘶。
脱力了。
虽然放话说能打30个小时，但肯定是有水分的嘛。
“笃笃笃”，门被敲响。
她以为是大熊：“进。”
略显老旧的门扉被推开，却是月华站在外面：“还好吗？”
他的视线落在她碎裂的鼠标上，顿时了然：“我帮你收拾吧，小墨的比赛开始了，别错过。”
噢，是了。
无心和夜墨的第三名之争还未分晓。
“行，谢谢了。”应珑走到门口，扒住阑干看直播。
月华帮她整理好外设，理齐装进箱子，放到她的脚边。
转过身，北崖从对面过来，又问他：“你怎么样？”
“我没事。”许图南的视线扫过军火箱，再看向女朋友，“你抬手我看看。”
“滚。”
“就知道你吹牛。”他吐槽，“死装。”
她瞥眼：“第二名没得装。”
许图南：“……”
他决定看第三、四名缓和一下心情。
比赛已经开始，夜墨这场的打法和之前一样，又快又急，无心远近都疯狂被控，然后被炮轰失血，反过来也一样，无心付出代价近身成功，就能拿走阴阳家大量气血。
双方都没有治疗减伤，纯纯暴力流。
“有点看运气了。”应珑感慨，“伤害差不多，夜墨的金武有词条没有？”
月华微笑：“不告诉你。”
“触发我就知道了……嘿！”
真是经不起念叨，话音未落，夜墨的罗盘就亮起北斗七星，场中出现幻影，与真身一在明，一在暗，昼夜更替，伤害互换。
[观神]：外观神明，内观五脏，天地奥义，尽在其中。
夜墨争取到天赐良机，直接秒杀残血的无心。
比赛结束，总计时4分23秒。
隔壁的房间门被推开，夜墨皱着眉头，手抚颈后走出来。
应珑饶有兴致：“脖子扭了？”
“没事。”他放下手，扭头四顾，“这算是结束了？能走了不？”
“你别动。”月华拎住他的T恤领口，仔细看了看他颈后的红疹，“又犯了。”
应珑挑眉：“又？”
“他去陌生的城市就容易犯荨麻疹。”月华习以为常，“没事，我带药了，你别挠。”
夜墨抚住颈后，十分不爽：“晦气。”
应珑看着他，若有所思：“我说。”
他回首：“啥？”
“你除了过敏，还有其他毛病没有？”她不知道午夜为什么会退出江湖，总不会是泼天狗血吧，“比如心脏大脑肾什么的？”
夜墨没好气：“我看起来很短命吗？谢谢你，没有！”
“没有就好。”应珑累了，靠住阑干，看向这嘈杂的现场。
裁判们站起来收拾材料，伸懒腰，工作人员跑来跑去，挨个房间提醒别忘记带走装备，直播间在说结尾台词，大熊立在角落，咕咚咕咚喝水。空调在嗡鸣，音响发出尖锐的杂音，张风在楼下朝他们挥手，手张喇叭问走不走，浑浊的空气叫人闷得慌。
比赛竟然已经结束了，好像才刚过早晨，骂骂咧咧地开始第一场，怎么眨眼就要散场？
真不可思议。
“你们几个杵在这里干啥？”无心本来要下去，看到他们在说话也凑过来，“聊什么呢？”
“聊今天过得真快。”应珑望向远处，黄漠漠的灯光斜照，“我已经开始舍不得了。”
他笑了：“瞧不出来，你还挺多愁善感。”
应珑瞅瞅他，摇头叹气：“年轻人不懂。”
十年九州，已过半程，今日这些朋友，他年未知何处。唯一安慰的大概是白月光，这次，【北崖】不会再无缘无故地消失在她的生命里了。
她朝男朋友抬抬下巴：“帮我提箱子，走了。”
“噢。”
第393章 休整
不管怎么样，人王大赛结束了。
晚上十点半，直播结束，观众散场，苦逼的工作人员要留下收拾，参赛的玩家可以回酒店睡觉。
许图南挽着犯困的女朋友，和大家一起坐上大巴车：“我们也回酒店。”
应珑睁眼：“为啥？”
“请了按摩师，在酒店方便点。”许图南打量她，“你今天这情况不好好放松，明天手都抬不起来。”
她倒吸口冷气，按摩这种事谁上谁知道：“其实我还好。”
“抗议无效。”许图南推她上车，“不然我现在就喊你要跑路。”
万人敌走她前面，闻言扭头：“跑什么？一会儿你们去不去喝酒？”
许图南道：“我先送她回去，约了按摩，你们要去哪儿？”
“包了个酒吧。”万人敌问，“药师去不去？”
应珑吐槽：“你们没打几场，当然不累，我要累死了。”
“你怎么这么虚？”蝶梦搂住她，“说好的能打30个小时呢。”
“打游戏是打游戏，蹦迪是蹦迪，蹦不了一点。”她一屁股坐下，“我想回酒店喝个冰可乐，洗澡卸妆玩手机。”
蝶梦扭头问另一对兄弟：“你俩去不？”
夜墨面无表情：“我要死了。”
“改天吧，今天都累了。”月华婉拒，“明天还要颁奖，你们熬大夜没事吗？”
瑶琴大摇其头：“又不是你们，老的老，脆的脆，北崖去不去？”
“她不去我也不去。”许图南道，“一会儿我要和其他朋友吃宵夜。”
应珑吃惊：“你还要去吃宵夜？”
“给你带点回来？”
“那行。”
大巴车的冷气打得很足，缓慢地行驶在夏夜的北京，众人吵吵闹闹，约了不同场子，吃火锅的吃火锅，蹦迪的蹦迪，完全看不出来平时是一群游戏宅。
应珑打个呵欠，靠在小许肩头眯了五分钟。
没有堵车，很快就到酒店。
许图南打电话问了两句，带她回自己房间，不多时，朋友也到了，互相介绍：“我以前的随队医生，我女朋友。”
他推搡她上床躺着，因为是男医生，就坐在旁边陪同：“你轻点儿啊。”
按摩医生专程戴上手套：“知道知道，又不是没给小姑娘试过，来，姑娘，躺下，别叫啊。”
应珑张嘴，默默咬住指关节。
笑呵呵的医生一掌下去。
飙泪。
张嘴想叫，完全没声儿。
“你最近在干嘛呢？”对方气定神闲地胡侃儿，“好久没来北京了吧？”
“在家打游戏，今天过来参加一个比赛。”许图南放松地和他闲聊，顺带问其他熟人有没有空，今天有的一会儿宵夜，没有的后面三天都能约，居然给他摇来了三个人。
应珑忍不住：“你不累啊？”
“还行。”他摸摸肩膀，“稍微有点疼。”
医生：“一会儿给你按。”
他俩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以前训练的事儿，说了带队老师变动，有升职的，有跳槽的，又说队员退役的，备战的，五年时光，大家都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按了二十分钟，医生大发慈悲，高抬贵手：“完事儿。”
换许图南上去躺着。
他微微一笑，狰狞下手。
“靠！”许图南难得破防，“你按我旧伤啊你？！”
应珑扶着腰，幸灾乐祸：“活该。”
“保养得不错啊。”医生碎碎念，“这体脂可以，比我见过的其他人好多了，不错不错。”
他更用力了。
许图南绷紧脸孔：“你再这样我要叫了。”
“叫啊。”医生嘲笑，“你们哪个不是笑着进来，喉咙哑着出去？”
应珑：“……”
小许也受了十五分钟的折磨，她心里舒服多了。
许图南揉揉肩膀，抱怨道：“下手真狠。”
“还行不？”医生问。
“行。”他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送她回自己的房间。”
许图南拿起她的背包和东西，帮她提回房间，这是九州定的，哪怕不住也为她开着，正好方便今晚休息：“你洗个澡早点睡觉，一会儿我回来先给你发消息，不回我就不吵你了。”
应珑潦草地点头，直奔浴室卸妆。
许图南帮她关好门窗，这才与朋友会合，开车去定好的餐厅。
张风已经在这儿了，帮他接来另一个朋友，又半小时，第三位也到了，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席间难免聊起来北京的目的，原本以为都不知道，没想到《九州》名字一出，三个里有两个知道，有一个在玩儿。且据他所说，玩的队员不止他一个。
“训练回去没什么事做，就打两把比赛。”对方吃惊地要死，“北崖是你啊？我知道最近有线下比赛，没关注，直播也没看，明天回去补。”
许图南上道：“后天展览票要吗？”
“废话，当然要，多给几张。”他火速拉了个小群，发语音，“同志们，许图南回北京了，他在玩九州，你们要不要去看展，让他弄票。”
群里一片+1，有的正好在放假，巴不得有地方玩儿，有的在训练就麻烦点儿，得请到假才能去。
朋友统计人数，顺便问：“你认识药师玲珑吗？”
“我女朋友。”
朋友：“靠！”
大瓜。
小许和朋友叙旧吃宵夜到一点钟多，叫滴滴送他们回家，临别又给医生发了个大红包：“今天麻烦你了。”
“赚钱麻烦什么。”医生说，“你状态不错，想回来也不是不行。”
许图南怔住。
“我就随口一说，别放心上。”他打开车门，朝他挥挥手，“走了。”
“嗯。”
出租车远去，遁入北京的夜色-
应珑没吃到宵夜，她卸完妆出来就累得要死，不想勉强自己，倒头上床，十秒入睡。
酒店空调足，被褥厚实，她卷在身上睡得很舒服，稀里糊涂就睡到了次日10点。
醒来又饿又渴，爬起来看到窗边坐着帅比男友，手边的小茶几是咖啡、三明治、牛角包，还有一碟炒饭和若干配菜，一看就知道是酒店的自助早餐。她蛄蛹两下，感觉睡醒了，下床洗漱：“你几点来的？”
“九点多。”许图南看她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就知道她是累狠了，“我先回家帮你把衣服拿过来了。”
“我先洗个澡。”应珑冲进浴室，刷牙、洗澡、洗头，换上T恤裙子，看男朋友拾掇得干干净净，俯身嘴一个，窝进窗边的沙发，晾头发顺便进食。
掏手机登论坛刷八卦。
官网横幅——《第一届名人大赛总冠军：药师玲珑》。
舒服~
再翻翻下面的热帖，那就多了，有说她昨天和小北告白的，有说她和月华有暧昧的，都是老生常谈，懒得看。
群里有日程通知，下午五点钟酒店餐厅吃饭，七点钟开始晚会，时间相当充裕。
她给化妆师小姐姐发了微信，让她下午一点钟过来。
“一点？那中午出去吃？”许图南问，“好多人约你吃饭。”
“不去。”应珑吸口冰咖啡，素面朝天，戴着黑框眼镜，盘腿玩手机，“晚上又要坐几个钟头，我要累死了。”
许图南“噢”了声，申请：“那我出去玩了？”
“走走走。”她挥手，“玩得开心点。”
他起身捞过她，亲口脸颊再走。
应珑手机端上线，做日常清任务，并接受公会和亲友的恭贺，以及没完没了地八卦追问。
她假装没看见，戳了下同样在线的夜墨：【还好吗？】
夜墨吐槽：【好个屁，水太硬了】
应珑第N次感慨：【你好脆啊】
夜墨：【[掀桌]还没啥好吃的，越哲早上给我带的早饭都什么玩意儿】
对比这位，应珑觉得小许命真好，少爷皮实，她好养活。
两人互相吐槽几句，夜墨就说要睡午觉，下线遁了。
应珑玩到一点，化妆师到了，开始给她做造型。
官方提前和他们说过，颁奖晚宴要穿正装，男士西装，女士最好穿小礼服。应珑预料到自己今天没精力折腾，请了化妆师□□。
先做一个护理，敷面膜，敷发膜，洗掉后开始化妆。
小姐姐手法轻柔，彩虹屁不断。
“你头发好多啊，发质真好。”
“皮肤白，人还瘦。”
“美甲做不做？做一个肯定更漂亮。”
应珑本来就开心，小许又说他付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被哄成功，加单。
造型做了三个多小时，四点半小许带奶茶回来，看到的就是拾掇美丽的女朋友。
他就事论事：“今天特别好看。”
应珑是不会问什么平时不好看之类的废话，化妆要不是更好看，谁化啊，好看才是成功。她满意地在镜前拨动头发，直□□亮，可穿礼服还是卷发更有气场。
“怎么没戴首饰？”许图南发现关键，“我没给你拿吗？”
“我没带。”她瞅他，杀人诛心，“怕它们抢我冠军奖杯的风头。”
小许：“……”
自闭了。
臭美结束，裹个披肩下楼吃饭。
今天的晚宴就不是自助了，酒店的席面，一桌桌摆开也是大排场。应珑来得偏晚，已经坐了不少人，她环顾四周，果断坐到有美女帅哥的一桌：“都挺早。”
“不早了，等你等的花都谢了。”蝶梦打量她片刻，友情提醒，“你就穿这件小礼服？那别怪我们抢你风头啊。”
应珑瞅瞅她的红色大裙摆，再看看瑶琴的雪白珍珠鱼尾裙，鄙视之：“就你俩？进前三了吗？领奖台都上不去，还抢我风头？！”
蝶梦＆瑶琴：“喂！”
“美去吧，朕准了。”她裹紧披肩，“开饭没有，我饿了。”
人到齐了，菜就上得很快。
味道不功不过，应珑中午吃的面条，这会儿正饿，大吃特吃。
瑶琴纠结：“你还吃吗？有小肚子很难看。”
“没事。”她镇定自若，“我和大熊说了，让他们除了美颜，把瘦身也开了，再不行，一会儿我坐万老板旁边。”
万人敌突然被cue，立即道：“随时欢迎啊。”
应珑感慨：“瞧瞧，小万就是心胸广阔，虽然没进八强，但愿意牺牲自我。”
万人敌：“……”
应珑挤兑完他，因为男同胞不用被礼服桎梏的郁气终于撒完了。
她一口干掉杯中剩余的可乐，去厕所补妆。
吃饭事小，颁奖典礼才是她今天的舞台。
第394章 鼎
酒席吃到六点半，玩家们陆陆续续进场。
别看昨天的比赛场馆普普通通，今天的现场就布置得颇有水平，舞台全是九州元素，鲜花环绕，灯光讲究，一直有人在调整，大屏幕播着宣传片，音浪此起彼伏，都是大家熟悉的曲子。
椅子布套都是全新的，统一印着九州地图，门口摆着八大门派的易拉宝，红毯居然印着秦王宫的建筑图。
“啧，九州真赚了不少啊。”应珑立在门口瞅了瞅，扭头捕捉一位服务生NPC，“帅哥。”
“您好。”服务生高高瘦瘦，小帅，“有什么需要吗？”
“给我拿双拖鞋来。”应珑拉过椅子坐下，“谢谢。”
“好的。”
服务生马上去找拖鞋，怕不结实，还一次性拿了三双。
应珑脱掉高跟鞋，穿上酒店的一次性拖鞋，顿时舒服了，提着鞋带慢悠悠地逛起了会场。
嗯，她的座位在第一排。
空调好足，吹久了肯定冻死。
紫蝶在准备伴手礼，好大一个袋子。
她瞅了两眼，过去拿起来细瞅，发现侧面有个拉链，扯开里头是条薄毯子，遂问：“这周边你们是要卖吗？”
“是的。”紫蝶以为她想要，“这个晚会结束后会发。”
应珑掂掂玩偶，笑眯眯道：“给我一条，一会儿我直播的时候让它出镜，就当帮你们打广告了——然后多给我两个，成不？”
“啊？”紫蝶是美术组的，犹豫下才说，“我帮你问下企划部。”
她抓住企划部的策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说，对方大喜，立马送上小毯子：“没问题，大神你先用。”
应珑满意地揪着小毯子走人。
回座位，玩手机，等开幕。
七点十分，直播开始，晚会开幕。
灯光暗下又亮起，衣着鲜艳亮丽的COSER自舞台两边涌现，主题曲《九州》闪亮登台。
“盘古开天，女娲造人，绝地天通八百载……豪情万丈，柔梦佳期，与君共战三百里……江湖儿女，恩怨情仇，此生无悔九州身……”
这周曲子本来是同人曲，因为热度太高，玩家们特别喜欢，官方就买下来做了主题曲，确实好听，就算没玩过《九州》都听过这首古风歌。
演唱者就是写曲子的作者本人，唱功不错，原汁原味，大家都很给面子地热烈鼓掌。
主持人上台，巴拉巴拉说了开场词，而后邀请本次企划部的总监致辞感谢：感谢多年来玩家的支持，致力于发展我们自己的电竞事业，为什么什么增添一份自己的力量云云，不重要，略。
换主持人，再次感谢玩家的付出与努力，为大家准备了精彩节目，顺利插播下一场的表演。
这场就精彩了，武打戏。
穿着半身短打的武校运动员贡献的表演，他们负责武术，台上的COSER展现装备和角色，算是硬甲专场。弹幕一下就多了起来，全是嗷嗷叫的玩家。
【兵家报道！】
【纵横报道！】
【墨家来也！】
【法家呢哪个是法家？？】
【笑死了法家是硬甲？？】
【建议官方重新划分流派，把法家踢出硬甲】
【谁是下水道我不说】
嗯，法家一直是硬甲小透明，不用管。
比赛结束，掌声热烈，大熊登台，切入活动正题：总结比赛，并回顾精彩镜头。
先上数据，本次人王大赛从开场有多少玩家参与，一千多万！
再说比赛场次，那就更多了，数字都数不清。
PPT一张张过去，变成五百强的名单，前一百，然后是六十四强的头像。
三十二强、十六强是拼盘图片。
八强就是单人照，服务器、ID、门派都有，每个人还有一段视频，精彩瞬间。
四强视频，每人20秒的集锦。
直播镜头切换扫过，在第一排多多停留。
【药师大神怎么又戴口罩，到底长啥样啊】
【论坛有图透，还行吧，挺自然的小美女】
【她腿上的盖毯是不是周边？想买】
【空调这么冷吗？其他几个女玩家也都裹着披肩】
【男的都西装，肯定冷啊】
【药师大神的坐姿是真大神啊】
【啊啊啊北崖好帅，今天特别帅】
【羡慕药师大神，被帅哥包围了】
【哇哦哦！！！】
弹幕小小的炸了个锅，发生了点小插曲。
如他们所言，今天的空调特别足，应珑有先见之明顺了条毯子，瑶琴和蝶梦俩爱美，不想在镜头前被裹成粽子，结果吹一会儿就开始吸鼻子。
应珑看不下去，把盖腿的毛毯丢给她俩，挤挤裹着正好。
但她今天坐第一排，裙子也不长，没点盖的就不能翘着腿坐。
好在小许十分有眼色，立马脱下外套给她盖上。
太后十分满意，继续大马金刀翘腿横坐。
视频结束，一波又一波掌声中，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先是八强的颁奖，第4名-第8名上台。
上去五个男的，下限爱抢人头，瘦小宅男，上限月华，俊逸斯文，可单开一篇网游文，无心中流砥柱，大方爽朗，参殇学人戴口罩，身份不明，咦，还有一个，哦，是没有存在感的刺客，十分合理。
颁奖人是青鸟，她负责给证书，然后是五个漂亮的COSER小姐姐，每人三个大礼盒，里面是激活码和实物纪念品，对对，就包括月华曾经买给素素的白水晶礼盒。
大熊整活儿，让他们每个人说句感言。
无心第四名，先开口：“感谢主办方举办这次比赛，让天南海北的朋友们能见上面，大家线上对手，线下朋友，以后还一起玩。”
然后是月华，他言简意赅：“很高兴能来参加九州的线下比赛，希望九州越来越好。”
寂灭：“嗯……这次比赛很开心，谢谢。”
爱抢人头：“加强刺客！”
参殇：“希望比赛越办越好。”
大熊：“谢谢几位选手，感谢你们对本次比赛的支持。”
他呱唧呱唧又说了一些感人肺腑的话，挨个送他们下台。
然后是第三名。
夜墨臭着脸上台。
他有一个水晶奖杯，淘宝定制的九州造型，挺好看，但懂的都懂，季军嘛。
也有奖品，和前面一样的礼盒，多出一张支票。
10000通宝。
也就是一万RMB的代币。
看着不少，可代币只能花在游戏，四舍五入公司0成本。
夜墨都给无语笑了。
大熊让他说一下感言。
“挺好的。”他说，“可惜没匹配到药师玲珑。”
大熊心花怒放，艾玛，就知道你们几个有节目效果，导播也识情识趣，光速切药师玲珑的镜头。
应珑朝他比了个心。
——没办法，总不能比中指吧！
比心好。
绯闻多他一个不多。
夜墨：“……”
美少年无语，扭头下台去了。
第二名，北崖。
小许起身，他没了西服外套，衬衫西裤就上台，正因如此，特别能突出身材优点，宽肩窄腰，体格一流。应珑看惯他的身材，这会儿乍然见到他登台的样子，腿是腿臀是臀，还是有点被帅到。
弹幕大一票人和她有同感，非常不客气地点评。
【北崖真的帅啊，越看越帅】
【草草草这身材绝了】
【我滴妈，你们看他的腿，这长腿太绝了】
【哥们身材真顶啊】
【楼上？？？】
【这绝对有八块腹肌】
【看他走路的姿势就知道哥们有料】
【他和药师玲珑是不是一对啊急急急急】
第二名的奖励是20000通宝和礼盒、纪念品，以及奖杯。
大熊问他感言。
“非常荣幸能够参加九州这次的线下比赛，和其他选手一起交流游戏经验。”许图南是比赛常客，讲起套话顺溜得要死，“能得到第二名也非常高兴，不过要是能拿第一就更好了，以后我会继续努力，希望能够超越自我，获得更高的成绩，谢谢。”
导播又给了药师玲珑一个镜头。
她横手在颈边，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小许震惊：“我连个比心都不配吗？”
空气安静半秒，全场爆笑。
他摇摇头，还掉话筒下台。
大屏幕开始播放药师玲珑的镜头。
“她是九州开服起就不断出现的名字，她是所有赛季比赛的冠军保持者，她是九州最负盛名的玩家……”大熊一连串比喻，说得气氛火热，“让我们欢迎本次人王比赛的冠军——药师玲珑。”
应珑抓起小许的外套丢开，蹬蹬蹬踩着高跟鞋上台。
“走慢点。”许图南看得心惊肉跳，怕她崴脚。
应珑摆摆手，潇洒登台，摊手要话筒。
大熊抱拳：“久闻大名，如雷贯耳。”
“谢谢。”应珑靠九州吃饭，对他们一向客气，“过誉了。”
“名副其实。”大熊笑笑，开始她的颁奖礼。
第一名的奖励是30000通宝。
“哇，我喜欢。”她非常给面子地夸赞，“下次可以放心抽转盘了。”
若干礼盒。
“我一直想要这套时装。”
纪念品。
抱不住了，应珑示意小许过来帮忙接下前面的。
最后。
青鸟揭开美丽的医家coser小姐姐的托盘，露出本日的重头戏——仿青铜鼎奖杯。
其实之前的水晶奖杯也是鼎，只不过透明的不够震撼，这会儿仿青铜的质感搭配上古朴的造型，历史底蕴有了，意境也出来了。
【好家伙，青铜鼎！】
【专业点，司母戊鼎！】
【铸鼎分九州，好好好，这个巧思我喜欢】
【不愧是冠军，有牌面】
【出不出周边啊，想收藏了】
【你也拿个冠军呗】
【啊啊啊啊啊药师大神爱你！！】
应珑也很惊喜，她记得以前可没有这玩意儿，鼎也太好了。
问鼎九州。
青鸟将鼎递过去。
应珑接过来，轻轻贴在脸颊边上，眼睑微阖。
台下的摄影师眼疾手快地按下了快门，捕捉到今日最佳：身穿小黑裙的年轻女孩手捧奖杯，灯光打在她身上，卷曲的长发如同海藻柔润，手臂纤瘦，却有肌肉的线条，举起的铜鼎依偎着她的脸颊，雪白的肤色和青铜的古朴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对比，即彰显了冠军的骄傲，又有一个玩家最纯粹的柔情。
漂亮，太漂亮了，绝对神图。
接单只有三千块的摄影师反复品味这张照片，感觉自己的水平达到了人生巅峰。
台上，大熊适时道：“这个奖杯来之不易，说过五关斩六将也不夸张，你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其实奖杯有点儿坠手，应珑的手还没好，举了会儿就有点拿不住，但艰难地撑住，面不改色道：“非常荣幸，多谢江湖朋友们抬举，但——这是我应得的。”
她笑了，“如果有谁特别遗憾的话，我可以一会儿借你拍个照。”
大熊笑了，刚想说什么，青鸟伸手拿过了他的话筒，接着问：“这是我们第一次举办线下活动，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位玩家面对面，我很想听一听玩家对《九州》的真实看法，你能说一说么？”
应珑顿住，日程表里可没有这出，但对方既然敢问，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没问题。”她不假思索，“我对九州的第一个看法，就是这个游戏很好玩。”
第395章 九州同心
舞台灯光炽热，哪怕应珑只穿着小黑裙也一点儿都不觉得冷。
她握着话筒，热意慢慢从心脏弥漫到皮肤，腮红都压不住气血的浓艳，眼眸发亮。
“九州是我玩的第一个mmo，出乎预料地好玩，剧情很好，就算是普通支线也有令人感动的地方，我没有办法忘记西施母亲的任务，一个等待孩子回家的母亲，职业技能也做得好，即便是医家这样传统的治疗职业也有可玩性。副本的难度循序渐进，玩法和剧情息息相关，互为因果，我第一次做到血嫁衣这样的任务，实在很了不起。”
应珑对《九州》的感情太深了，两世为人，她在游戏里才更像自己。
不需要草稿，她开口就能不断往下说。
“九州为所有玩家打造了一个逼真的世界，有我们文化中最值得骄傲的历史沉淀，有我们向往的恩怨情仇，我特别喜欢最近昆仑副本的剧情，好像NPC也意识到了我们的存在，他们不是无知无觉，他们与我们共享一个世界。我们为剧情流过的眼泪，付出的努力，其实他们能够感受到……这真的很了不起，我们不仅与其他玩家产生了友谊，也与虚拟的生命有了深厚的联结。”
【怎么突然煽情啊】
【有点感动了】
【呃，尬了点，老老实实领奖不行么？】
【剧本感太重了哈】
【官方搞毛啊？】
【我倒是觉得挺好的，这也是大部分玩家的心声吧？】
【官方愿意听玩家的意见是好事】
【说实话我不信是剧本，不爱游戏的人是打不到冠军的】
【真的，九州就是很好玩啊，我玩了好几个mmo了，没有一个比得上九州】
【歪个楼，怎么其他女玩家都是大礼服裙，我药师大神就穿个小黑裙？】
【真的好简陋啊，是不是太不尊重主办方了？】
【你们是第一天知道她穷吗？】
【这裙子怎么了？也是小礼服啊，两百块我也有一件很实用】
【瑶琴那件是高定吧，又不是谁都穿得起的】
弹幕永远想一出是一出，几百万人的想法也不可能同步。
应珑已然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夸完好的，我也想给开发组提一点意见。”她组织语句，“目前来说，PVE的模式比较单一，昆仑出了探索模式，向主机靠拢，还是很新颖的体验，副本讲究协作，但有些装备和材料产出只能靠副本，对社恐人士不太友好，侠侣要是能帮忙下本就好了——你们侠侣才出到第二个吧，加油多出几个，下一个出兵家吧，建模好看一点，最好是对外人铁面无情，对我温柔似水的那种。”
毕竟是提意见，不能太咄咄逼人，她小小玩笑了一下，接着说，“PVP的玩法比较丰富，但目前24个服务器的据点都有主了，流动性差了很多，一年两年看不出来，三年不变就会无聊，希望开发组能想想办法，不能让大家以前的努力白费，又有新的可玩性。”
这个点到为止，后面本来就会变，无需多赘述。
她最想讲的反而是最后一个：“目前最弱的反而是PVX，说实话，这是九州不该被忽视的一个群体，目前的装备获取绕不开手工党，他们为广大玩家提供任务的材料，装备的选择，也为大家的私人宅院提供了各种不同的蓝图，他们是最具创造力的群体，但除了一次家园赛季，为他们提供的东西太少了。”
【我靠，突然飙泪！！】
【呜呜被感动到了】
【谢谢大神为本休闲玩家说话】
【哇，居然会提到我们……】
【我早就想说了，休闲玩法太少了，不是种菜就是钓鱼】
【药师大神是真的接地气】
【我上次还看到她亲自在野外挖草呢】
【说的太好了，跪求新玩法】
【多出休闲啊啊啊我就喜欢搬砖！！！！！】
青鸟好像也有些意外，问她：“比如？”
应珑想了想，道：“我一直觉得，游戏不仅仅是休闲娱乐，也是载体，对外我们可以宣传文化历史，对内我们也能起到一些现实作用，现在智能手机已经很普遍了，《九州》总算赶上手游的热潮，这就意味着我们的玩家群体会进一步扩大下沉——你看有些APP的内置小游戏，就是可以通过浇水除虫换真实的水果鸡蛋。我觉得九州可以试一试，通过游戏助农扶贫。”
电商助农很早就有了，谁家的爹妈没有攒过金币换鸡蛋水果土特产？蚂蚁森林种树已经多少年了，意义非凡。
九州的玩家群体以千万计，普遍条件还可以，休闲玩家如果能在游戏里种菜种水果，真的收获一些实物，即能大大增强玩家的体验，又能切身帮助农民脱贫致富。
——这样也有助于游戏过审啊！！！
给自己塑点金身，省得全球同服被卡，审核被卡，技能飙点血都要和谐重做。
应珑推心置腹：“九州有独一无二的游戏引擎，有独树一帜的美术风格，更有最好的一群玩家，希望官方能多聆听不同类型玩家的声音，继续往前走——我们还有很长的路，我们可以走得比想象中更遥远。”
空气静默了一瞬，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玩家对游戏有没有感情，其实很容易看出来——药师玲珑今朝问鼎，已然载誉而归，感谢官方感谢对手就完事了，可她偏偏说了番不一定讨好的话。
不爱游戏，说不出这样的肺腑之言。
不喜欢九州，不用操心它的未来和生死。
死掉这家MMO，还有另一家出来，以她的操作和名气，去哪家游戏都能混得很好，赚得盆满钵满。可她还是说了，并且比制作方都相信《九州》还有更远大的未来。
这不仅骗得台下的玩家微微动容，工作人员都要被感动到。
大熊就在说：“非常感谢、感谢这位玩家的认可。”他看向青鸟，她缓慢地点了点头：“我们会继续走下去的，只要玩家不放弃九州，九州就不会放弃玩家。”
她还掉话筒，大熊这才又说了两句，送药师玲珑下台。
应珑举着沉甸甸的奖杯，小心走下台阶，许图南过来扶她一把，让她安全坐回座位。
“重吗？”他问。
她搂住奖杯：“不给你摸。”
许图南：“……”小气巴拉。
颁奖结束，本日活动进入下一阶段。
先上一段古风歌和古风舞蹈，漂亮的小姐姐撑着大红伞跳蝴蝶步。然后是抽奖环节，玩家在游戏里放花灯，写上祝福放飞，现场抽取花灯编号，被抽到的有奖励。
负责抽奖的是嘉宾蝶梦和瑶琴。
两大美女玩家总不能白来，没拿前八的也得有参与感，老板们以后才乐意投钱啊！
效果很好，虽然只是抽个奖而已，但两个美女开开心心上去，笑靥如花，大熊的笑容都比之前真切了。
这一轮抽完，开始下一轮活动。
这次是coser一个个出场，表演各大门派的经典台词，然后邀请其他嘉宾上台互动，聊聊自己这个门派的故事技能，然后继续给玩家抽奖，奖品是门派玩偶+折扇，不值钱但有职业归属感。
嘉宾们都很吃这一套，玩家也积极参与，官方的羊毛欸，不薅白不薅。
抽出数百份纪念品，稍微刺激了点，来了个小游戏，叫“以一当百”，线上玩家一伙儿，线下的玩家一伙儿，比赛游戏知识抢答。
因为线上要打字输入，会比现场早一秒钟，现场则是抢麦。
应珑直接站起来：“拿来。”
问鼎的人有特权，大熊立马给她一个。
倒计时开始。
第一题：西施城里卖茶水的NPC叫什么？
吴越地图多少年前的事儿了，现在只有小号才在西施城跑任务，谁会关心一个普通卖茶的NPC？？刁钻了。
应珑眼睛也不眨：“茶小小，茶大宝，是对兄妹。”
“靠！”夜墨就坐她旁边，脱口而出的脏话直接被传了开来。
但没人在意，他说出了众人的心里话。
第二题：“山海同心，江湖无阻”这句台词出自哪一个副本？
应珑都没坐下，继续抢答：“周常经验本《策马同游》。”
这也是新出的副本，周六周日开放，可以刷经验刷马，适合团建。
第三题：兵家试炼副本掉落的药酒叫什么？
应珑：“龙虎春。”
连抢三题，全是秒答，有点恐怖。
许图南轻轻扯了扯她后腰的蝴蝶结：“给人家留点面子。”
她假装没听见。
夜墨瞅瞅她，不爽地捅捅旁边的月华：“看她叼的，干她。”
月华叹气。
第四题：初级草药一共有多少种公开配方，几级可以学习？
“36种，24级可学。”月华捞过大熊的话筒，光速抢答。
应珑瞟他。
第五题：燕过的高级钓鱼点在哪里，能钓上什么高级鱼类？
应珑信心满满：“易水上游，细鳞鱼、胡瓜鱼、大银鱼。”
第六题：目前武器铸造的模具有多少种，冷兵器的最大攻速是多少？
月华：“82种，理论上的最大攻速1422。”
现场的观众激动起来，蝶梦看热闹不嫌事大，起哄拱火：“打起来，分个胜负。”
第七题：桃花岛最高等级的婚庆宴席叫什么，一共有多少种珍馐？
应珑斜过眼神：“白首同心宴，128种，但我数过，他们只做了58个盘子。”
月华哑然。
他去桃花岛吃席的次数还真没有某人多。
第八题，某种食物在哪里能买到，第九题，马匹成长经验的上限是多少，第十题，九州的第一个野图boss是谁……总计三十六道题目，线上全军覆没，药师玲珑独揽二十题。
比赛结束，她心满意足地坐下。
大熊赶紧示意表演沙画的老师上场，刚才火药味太浓了，有点儿吓人。
等到荧幕上出现“九州江湖，不见不散”八个字的时候，本日的活动也到了尾声。
大熊说了番感谢广大玩家的鼎力支持，天南海北今日相逢也是有缘，巴拉巴拉煽情了顿，最后说：“现在请各位玩家上台，为第一届名人大赛合影留念。”
江湖相识一场，也许一辈子也就见一次面，大家都乐意，纷纷上台。
前三肯定是站C位不用说，其他的就按照身高排排，好看的往前站。
应珑本来很满意，在摄影师“这边往这边一点”“穿红裙子的往后站你太高了”的调度中，脸色越来越臭。
他喵的，小北一米八几就算了，怎么夜墨看着死宅，站直了还挺高啊？还有蝶梦，她有一米七了，瑶琴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也有一米六八。
她高跟鞋就五厘米。
完了完了，到时候合照一出，她就是个“凹”字啊。
坏菜！
百密一疏！！
为今之计，只能尽力补救。
应珑提气屏息，踮脚。
再够够。
可恶，怎么就没穿十公分的鞋呢！
夜墨没憋住，漏出一声轻笑。
应珑哪里会惯着他，直接一脚踩下去：“笑啊，再笑。”
夜墨：“……”脆皮不吃眼前亏，憋住。
许图南瞟了他们俩一眼，没吱声。
“再往中间靠靠。”摄影师排完次序，开始找角度，“药师把奖杯举起来，到胸口的位置，对对。”
他勉强满意：“看这里，三……”
应珑戴着口罩，不需要费力保持笑容，全身力气都在绷小腿。
“二。”
她感觉到小许伸过了胳膊。
“一。”
身体腾空而起，许图南直接把她抱了起来，视野之高，秒杀一众对手。
“卧槽！”后排被挡住的人在痛骂。
两边的人不明所以，纷纷扭头看向中央，旋即露出或是无语或是震惊的表情。只有应珑心花怒放，酸痛的手臂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奖杯高高举起。
“咔嚓、咔嚓、咔嚓”。
摄影师一连三十张抓拍，表情从“我靠搞什么鬼”变成“等等，怎么好像是又神图？”。
他凑近了细看。
只见原本整齐的队伍如同展开的扇子，自中间向外扩散，两边的人面露震惊，后排的往外站，你挤我我挤你，模式化的笑容被打散，白眼的白眼，吃痛的吃痛，困惑的困惑，鲜活真切，最中间，黑裙的她凌驾于众人之上，高举的鼎杯被舞台光照耀，耀眼夺目。
——这就是《九州》第一届名人大赛。
——那个时候，我们正当年轻。
第396章 韶光好
应珑在合照里“傲视群雄”，心情好到爆炸，下台时超级开心地往小许的臀大肌招呼了一巴掌。
其他人：“……”
许图南闪开两步：“离我远点。”
“别逼我踹你。”应珑到下面就踢了高跟鞋，穿回拖鞋，欢天喜地，“下班了下班了。”
大熊招呼：“我们定了烧烤店，要吃的一会儿大巴车集合。”
应珑想想安排，才十点钟，回去洗澡睡觉有点无聊，难得拿一次奖，不爽爽浪费她八百块的妆发，遂举手：“我去我去。”
她去了，其他人也都纷纷答应。
应珑先回房间换了双鞋，撕掉假睫毛，东西收拾收拾塞小许车里，他开车到烧烤店。瑶琴她们都换了件方便活动的小裙子，招呼她坐一起，君临的凑一桌。
“哎哟累死我了。”她灌口可乐，长长吐气，“总算结束了。”
夜墨嘲笑：“我看你挺兴奋的。”
“没办法，我是第一啊。”应珑插刀，“第三名不懂很正常。”
小许：“喂。”
“对不起，忘了你也拿过第三。”她转身摸摸他的脸颊，也是一刀，“小可怜。”
瑶琴瞅瞅他俩，开门见山：“你俩是不是在谈？”
“他千里送，我有什么办法？”应珑叹气，“我只是犯了一个所有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许图南：“……”
“细说细说。”蝶梦来劲儿了，大家面基一场，图的不就是这点瓜么，“啥时候的事情？”
许图南给她倒杯可乐，回答道：“就是龙战出事的时候，我过去找她商量公会的事。”
夜墨挑眉，瞧了一眼月华。
万人敌也很有兴趣：“你追的她？”
许图南点头。
“追了多久啊？”
“一年。”
万人敌竖了个大拇指：“有毅力。”又说应珑，“北崖这样你都让他追一年啊？”
“他不追，有的是人追。”应珑慢条斯理道，“你也没少撩我，在这里放什么屁？”
万人敌也是情场老将，面不改色道：“你也没说奔现了啊。”
应珑抿口可乐，呵呵之。
同样是感情副本，男玩家和女玩家的规则不一样，女玩家的规则是，抢男人当小三就是绝对红牌，赏一丈红，男玩家就不一样了，绝对不会因为女方有对象就有道德包袱，抢到手反而算你牛X。所以，她就算公开了恋情，会犯贱的还是会犯贱，尤其小许长得帅身材好又有钱，间接增长了她的魅力值。
扯远了。
当小万放屁就行。
她把碗推到小许面前，他乖乖奉上烤好肉。
应珑边吃边转移火力：“我们龙战明天中午聚餐，你们啥时候聚？”
月华道：“也是明天。”
“星星她们都到了？”她看向瑶琴，双方交换了一个八卦的眼神。
“到了。”月华反问，“有事？”
“好奇嘛。”应珑道，“我们云裳也会来。”
夜墨干脆利索：“不认识。”
“切。”她嗤笑，“明天展子去吧？”
“应该。”
她假惺惺：“那到时候见。”
夜墨给她一对白眼：“劝你适可而止。”
应珑大发慈悲放过他，她也不是非要犯这个贱，哄哄小许嘛。
吃到一半，其他人开始上酒，上酒就要轮番敬酒，作为本次活动的绝对C位，药师玲珑逃不过。
“来来来，药师，大家认识一场也是缘分，喝一杯。”
“就是，今天属你最威风，这杯酒不喝说不过去。”
“今天不醉不归！”
“滚。”
应珑才不鸟他们，吃自己的。
夜墨也不喝，咖啡因都过敏的人，酒精还了得？倒是月华陪无心他们喝了半杯啤酒，非常克制。
蝶梦和瑶琴酒量好，一扎啤酒下去依旧没半点醉意，直接和无心杠上，在那儿对瓶吹。
应珑已经吃饱，靠着男朋友刷手机。
新闻还没出，论坛热热闹闹，首页有三个她的八卦帖子，啧啧啧，侵占公共资源了真是骚瑞啊。
就这样热闹到十二点多，大家都吃累了，连续三天高强度行程，铁人都累，潦草地道别散场。
应珑和许图南回家。
夜深人静，楼道里只有走路的回声。
应珑圈着自己的奖杯，进门头件事就是踢掉鞋子，将奖杯搁在了客厅的边柜上。
这里摆着一张许北溟和少爷的合照。
她随手一放，若无其事：“我先洗澡了。”
“好。”许图南也只瞧了眼便进卧室，准备脱衬衫。
刚解完扣子，直觉不对劲，转过身就被pia了一下。
“哎呀！”应珑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她就想拍拍臀大肌而已，他怎么转过来了呢。
许图南揪住，双手捏她脸颊：“又来？坏不坏？”
“你今天帅嘛。”她以手为尺，丈量男朋友的身材，“穿西装这么好看，我也是第一次见。”
他扯回衣摆，铁面无私：“你该洗澡了。”
“不想洗，我这妆画了三个多小时呢。”她仰头，“好看吗？”
许图南停顿半秒，实事求是：“好看。”
她今天的妆容特别干净，眼影是常见的粉调，腮红和口红都是哑光豆沙色，没什么blingbling的闪片，但站在台上举起奖杯的那一刻，就如她自己说的，不需要任何首饰点缀，一座冠军奖杯就是最好的配饰，让人转不开视线。
那就……在睡觉前干点别的？
激烈的比赛过后来点激烈的场外运动，也符合生物规律。
许图南低头，残褪的口红甜滋滋的。
女朋友比他主动，手都摸到他后背了，真的一点都不矜持，他心里嘀咕着，加快节奏。
省略二十分钟的重头戏。
事后，打扫战局。
小裙子有点开线，无妨，两百块的快时尚品牌，应珑半点不心疼，脚趾勾起来踢到一边。许图南的衬衫却糟糕透顶，蹭了好些粉底口红眼影，又香又斑斓，肯定洗不了，直接放弃。
“我先卸妆。”应珑心情极其好，对男朋友也温柔，“你先洗澡吧。”
“好！”小许飞速进浴室冲澡。
女朋友在洗手台前工作：拿个真丝发圈扎起头发，难得的卷发造型，也没喷发蜡，只抹了泡沫，可以再维持一天，得保护好了。然后卸眼妆，这眼线笔质量真不错，刚才这么造都没怎么糊，擦干净后再用洗眼液冲冲眼睛，清掉残留物，粉底几层定妆，仅有些卡粉，倒一泵卸妆油糊脸，好似化掉一层面具，毛孔终于能舒舒服服地呼吸了。
舒服~
应珑舒口气，抹平濡湿的额发，看向淋浴间。
男生洗澡一向迅速，小许又没什么唱歌的爱好，差不多洗完了，正在冲泡沫。
她多看两眼。
近视，看不太清，凑近看。
被捧住脸颊。
“都一点多了，快点洗好睡觉。”许图南扯过浴巾裹身上，把她推进淋浴间，“我去吹头发。”
人逢喜事精神爽，应珑昨天拿第一，今天有颁奖，精神头正好，但不和他计较，他才拿第二嘛，要照顾照顾。
花洒开到最大，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上床已经凌晨两点多。
抱住小许睡觉-
有的人一手帅哥，一手奖杯，登顶人生巅峰，有的人却还要半夜回公司加班，P图写新闻稿。
北京的天色由深转明，日出到来，社畜匆匆起床赶地铁。
九州的玩家遍布各行各业，学生党放暑假在家睡懒觉，社畜们却已经睡眼惺忪地挤上地铁公交，一边啃包子一边刷手机。先刷论坛，哟，昨儿颁奖典礼的新闻出来了，这么早？才八点半啊！
大家都看过直播，不过还是点进去。
哟，这合照，好图啊。
玩家们表情各异，没有一个在走神，吐槽的吐槽，无语的无语，后面大屏幕是直播的投影，灯光有点偏，角落还有工作人员的背影，黑色T恤上写着“九州”二字，舞台的彩带和气球没清干净，三三两两，一些都是鲜活的，像是人生录影带中随机暂停的一格，不完美，但真实。
最受瞩目的当然是被高高举起的药师玲珑，奖杯正好有团聚光，亮得刺眼。
下面已经有不少跟帖。
【我靠北崖和药师玲珑什么关系啊这样抱？】
【你俩cos大力士和小妹子（游戏中的NPC）呢？】
【不是，单手抱啊单手抱？？？】
【麻鸭这霸总剧情总算给我等到了嗷】
【总算看到合照了，人真齐】
【昨天直播我也看了，真不错，药师大神和月华没打起来好可惜】
【啊啊我昨天还磕大神和月华呢，怎么拍照就是北崖了？】
【从肢体动作看，药师玲珑应该是和北崖有一腿】
【之前直播都讨论过八百遍了，是不是都睡了？】
【网游文哪有不千里送的】
【周边什么时候开始卖能再抽一波么】
【朋友们，今天展子10点开始，有没有人一起？】
【能不能现场捕捉大神？】
【求现场吃瓜】
……
暮雨和云裳也在看帖子，她们俩现在都要上班，只能请三天假。昨天晚上下班后坐飞机到北京，入住酒店，今早又起了个大早，四点钟去看升旗仪式，但去晚了，只能在后排看。
天亮后去打卡小吃，顺便看帖子水论坛。
九点多钟接到铁风电话：“人呢？”
他没住官方定的酒店，订了家旁边的，额外定了两间房，一间给暮雨和云裳，另一间给明灭和一线天。结果打两姑娘的电话没通，给他吓一跳。
她俩报了地址，他立马道：“我马上过来，别乱走，你俩可不能丢。”
云裳无语，拜托这是首都啊，能丢哪里？当她们俩三岁半呢。
“不用，我们自己去展厅，到时候见，对了，药师呢？”
暮雨也问：“药师来接我们不？”
“她还没起。”铁风啧道，“我问过了，她上午不去，中午餐厅见。”
“那到时候见。”云裳挂掉电话，和暮雨商量两句，两人决定上午去景点逛逛，下午再看展。
都年轻，能特种兵行程，一路紧赶慢赶，十二点准时到餐厅。
应珑穿着背心短裙，戴着超酷的墨镜，站在门口等她们。
暮雨眼窝浅，眼眶瞬间就红了，扑过去抱住她：“终于见到你了。”
第397章 集邮
女孩子见面，贴贴抱抱，可爱又感人，男的就不行了。
明灭大逆不道，上来就吐槽应珑和小许奔现的事，被她驳斥：“我早八百年说了要一个长得帅有腹肌操作好还有钱的男朋友，是你不信。”
“我当您吹牛呢。”明灭瞅了眼许图南，自觉闭嘴。
应珑饶他一命：“吃饭，饿了，汤底开没？”
唉，面基就这点不好，不是烤肉就是火锅，昨儿烤五花，今儿捞肥牛，不过昨天没喝酒，这会儿能喝半瓶啤的。
大家热热闹闹吃了顿饭，然后一块儿去逛展。
《九州》的only展颇有气势，场馆老大，门口广场全是cos，各大门派都有，队伍排到拐角，群众基础相当深厚。进门就能领帆布袋，一个个摊位鳞次栉比，卖什么都有。
应珑看到不少同人图册，买之。
各种周边，买之。
有表演，看之。
被coser医家门派的小姐姐认出来，没办法，虽然她戴了口罩，可小许鹤立鸡群，直接暴露她的身份，被邀请互动。
应珑不忍心辜负，和小姐姐贴贴合照。
旁边是cos纵横家的，轻重剑在身，深深深V领。
他挽个剑花，也过来邀请她互动。
应珑可不会真挽剑花，欲拒，小帅哥朝她笑笑，收剑弯腰，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
啊，这胸肌不错啊，薄得刚刚好。
她客气地欣赏三秒钟。
有人拍她后背。
应珑转身，是身穿甲胄的兵家，这就没什么可欣赏的空间了。她礼貌地靠过去，和对方合照比耶，结果拍完他又蹲下来，比划一个抱的姿势。
她：“……”
有点为难，但各大门派都是中流砥柱，作为九州霸主，诸子百家岂可有所偏心？只好勉强答应。
“哇！”现场又是一片呼声，吸引外围的路人探头探脑。
兵家拍完，轮到两个cos儒家的小姐姐，一个弹琵琶，一个吹笛子，都有真本事，围着她现场奏了段主题曲。
应珑鼓掌、鼓掌、鼓掌。
合影。
她终于悟了。
今天看展不是她去集邮coser，是coser过来集邮她了。
幸亏马上就是表演，古风歌手亮相，现场演唱同人曲，这个尺度就比官方活动大一点儿，有两句不太和谐的歌词。但应珑很喜欢，要是没把麦克风递给她就更好了。
又看了一场舞蹈，表演者是戏曲学生，水袖甩得像模像样，赢下一片掌声。
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应珑看见午夜的小团队。
她瞅了眼云裳，再看看对面三个小姑娘，长相甜美的是夜星星，另外两个肯定一个夜妃一个漫漫。
“喂。”她冲他们招招手，“来。”
夜墨都快窒息了，才不过去，扭头就走。
应珑只好拽住云裳，挤过人群拦路：“跑什么，走，喝饮料去。”
夜墨瞅瞅她：“你请客？”
“行，只要你们肯喝蜜雪冰城。”她推他们，“快快，里面热死了。”
他嘲讽：“还以为你很享受呢。”
“别嫉妒，嫉妒也没用。”应珑钻出人群，终于松口气，和他们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厅入座。
夜墨抱起手臂：“什么事？”
“没事啊，聊聊天，联络一下感情。”她微笑，“介绍下。”
夜星星一直观察她，这会儿主动招呼：“我是星星，这是妃子，这是漫漫。”
应珑看向夜妃，她居然走学院风，挺知性的打扮，漫漫老二次元了，穿JK，可爱得很。
“云裳，小雨。”她介绍己方人员，“那两个男的不用认识。”
气氛有一丢丢沉默。
夜墨拿起iPad点单：“说好了，你请客。”
“请请请。”应珑也给自己点杯冰咖啡，然后让云裳她们点。
许图南十分识趣，和铁风他们坐了另外一桌，不一会儿，月华也拽着夜墨坐过去，留一桌女生。
云裳和夜妃坐在桌子两端，谁也不看谁。
漫漫和夜星星活跃气氛。
“前天的比赛我们都看了，恭喜啊药师。”
“谢谢，你们也有一个前三。”
“昨天的直播活动也挺多的。”
“抽到周边了吗？”
“没，刚才买了一点。”
尬聊十五分钟，云裳说：“药师，我和小雨还想逛逛。”
“那你们去，我再坐会儿。”应珑也不勉强。
云裳点点头，拉着暮雨起身。
她们刚走到门口，夜妃一言不发地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暮雨鬼鬼祟祟地溜了回来。
落地窗外阳光炽热，岁月静好。
——直到应珑看见账单。
自家人点的都是三、四十块的咖啡，有的儒家，居然点了九十多块的手冲！！有的阴阳家，居然点了一百多的冰激凌碗和五十多的气泡水！！！
是报复！
绝对是报复！！-
only展过后，九州的活动就算正式结束，大家回家的回家，上班的上班，回归正常生活。
午夜走得最早，夜墨实在受不了北京的天气，快挂了，赶紧回老家复活。然后是无心和万人敌他们，都有自己的事，线下浪一周已经算很爱游戏了。
应珑稍稍晚了两天，难得来北京一趟，前面光顾着比赛了，什么景点都没去，得好好玩一玩。正好小许要和老朋友见面吃饭，也得给他几天社交。
等到八月，她的外出电量耗尽，这才启程回南京。
托小许的福，他家阿姨提前过来打扫过她的小公寓，两人各回各家，洗漱充电。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应珑睡了一个月以来最香的觉，大中午才被过来的男朋友叫醒，吃饭登游戏。
今天是更新日，名人大赛昨晚结束，正式结算奖励。
她往嘴里塞只炸虾，噼里啪啦敲字和客服纠缠。
药师玲珑：【不和你废话，就给我整成可交易】
客服小九：【大神这是冠军奖励啊】
药师玲珑：【那前三或者前四，前八也行】
客服小九：【[流泪]大神这是为毛啊，你不是很喜欢这套水墨技能图吗？】
药师玲珑：【我喜欢看道家用水墨，对我眼睛好】
客服小九：【呃，以后也会上线哒】
药师玲珑：【给我可、交、易】
她咄咄逼人：【不会这点面子都不给吧朋友！！！我这么配合你们活动！！！给论坛贡献了多少点击率？？热搜都有我的绯闻了，我牺牲这么大让你们把奖励改成可交易怎么了又不是白-嫖】
客服不敌，败下阵来：【我去问一下】
后面没音了，但问题不大。
应珑等更新完毕，上线一瞅，邮箱里有任务卷轴。
拿走，使用，按照任务提示开始任务。
书接上回，言归正传，一个月的PK打完，故事还要回到周天子城。作为本届比武大赛的优胜者，药师玲珑受到周天子的接见，并赐予传说中的天子剑。
[周天子]：阁下武艺超群，绝冠群雄，非名剑不能相配，此为先祖传下的宝剑，护佑周室八百载，如今赐予尔，望你不负初心，守护九州。
[药师玲珑]：必不负天子之命。
她获得[天子剑]道具，以及额外的时装、坐骑、秘籍图等等。
时装是前500名都有，女装是红白相间劲装，男主是黑红色调，利索干净，坐骑是前100名的奖励，一匹银色马，蹄子有祥云焕然，走在地上会留下烟波似的云气，仙气十足。
六十四强给了特效动作：[一剑曾当百万师]。
使用后玩家就会有一段很帅的特效：前面策马奔腾，万箭齐发，角色挥动武器，将所有攻击拦下，毫发无损。
前八有个套装[览众山]，拆开有三个小东西：挂件一个，外形是小山，平时就挂在角色腰间，使用后会平地升起一座山丘的幻影，玩家凭虚而立，一览众山小，没实际用途，装X一流；背景图一张，好友列表中会有千里江山图风格的背景栏；家具山峦，和挂件一毛一样，可以放家园里登山拍照。
前三就是金色称谓：[第一届名人大赛冠军/亚军/季军]，以及惯例特殊赛季必给的天材秘宝一个，又能做金武了。
冠军独有的就是技能图。
[道具·秘籍图（全系列）]：高人所创的武技，与普通招式大不相同，非豪杰不能用。
就是新的技能图了，可交易。
应珑塞它进信鸽，飞给隔壁电脑。
许图南在厨房切水果，没留意，她也不提醒，继续领奖。
以上是人王赛的奖励，还有九州烽烟和昆仑的没领呢。
九州烽烟找的是秦子楚，得回赵国。
应珑传回含丹城，找到还在做人质的秦庄襄王，他叙说这场活动的背后阴谋：[事情已然调查清楚，传闻正儿有人王之命一事，乃是……那位的计谋。唉，今周室衰微，秦国兵力却日渐兴盛，他故意散播人王命之言，令六国畏惧秦国，意欲以天子之命讨伐，好博取复兴周室之机。]
啥？
这和鬼片说没有鬼有什么区别，强行圆啊？
不过也是，复兴周室总比杀三岁小孩“合理”一点。
药师玲珑说台词，什么时局混乱，七国纷争不断，百姓不知道几时才能安居乐业。
最后，秦子楚说出关键：[这次多亏阁下相助，正儿才能平安归来，（如今也不是秦国一统六国的好时机），在下心中感激，只能略备薄礼，还望阁下莫要推却。]
药师玲珑谦虚两句，愧受了。
九州烽烟的奖励也不少。
一万奴隶，可增加势力人口，彭国的战力榜再度傲视群雄。
阿房宫风的豪宅蓝图一座，家具地图全送，一毛钱都不用再花。
特殊坐骑[千乘之国]，原型就是秦始皇陵一号铜车马，四匹黑色的高头大马，玩家立在车上操控方向，很帅，占地面积也很大，在势力战中使用有防御效果。
以及最重要的特殊称谓：[一代雄主]。
这个看似没啥用处，但七国的王下面都有这个，比如秦王就是：秦王[一代雄主]。
内容描述就更有意思了：【春秋五霸，战国七雄，拥有此称谓者，可开启昆仑特殊剧情。】
昆仑的奖励则要去昆仑找白鹤夫人。
优雅的白鹤说：[昆仑来来去去多少英雄，皆有不凡之姿，阁下更是个中翘楚，有些玉宫旧物，就交予你吧，也不枉我与穆天子知己一场。]
昆仑奖励是以下几个。
前100名：特殊称谓[西王母的祝福]，在昆仑地图复活不消耗经验，移动速度+10%，不受风雪影响。每次昆仑副本经验增加+10%，通关后额外掉落一件宝箱，总计100次。
过分实用，不咋帅，不好不坏吧。
前50名：特殊挂件[昆仑玉箫]，可奏乐池曲，引得仙鹤来。
顾名思义，吹箫引仙鹤，能为全团队成员提供以下效果：气血+2000，技能值+500，持续30分钟。
好东西，非常实用。
前20名：[道具·武器拓印图]，此物由玉宫碎屑制成，变幻万千，使用后可为武器更换外观。
啧啧，外观拓印果然是必开的氪金坑，除了美，也很适合阴人。
前10名：[地图·昆仑雪]，使用后家园被白雪覆盖，终年不化。
好好好，可见又是一个新的氪金点，先有雪景，以后江南小雨、幽冥地府、热带风情都能上了。
前3名：自选地宝一件。
“诶哟。”应珑呼出口气，凡尔赛至极，“跑三个地方领奖，累死我了。”
许图南：“……”
第398章 升山之路
药师玲珑的包裹满满当当，看着就存储焦虑，应珑不多磨蹭，全给开了。
女医生搓条开箱子，没一会儿就多了一大堆好东西。
这时，许图南也发现了她寄来的包裹。
技能图！
“给我了？”他吃惊，“你不是很喜欢这个么？”
应珑神色淡定：“给你就拿着，不要还我。”
“要。”北崖迅速拆封装备，拂尘一扫，墨色的龙卷风呼啸而来，独一份的画风。
NPC旁边都是领奖的人，一个个都眼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颜色。
【天子城】寂灭：这什么？
【天子城】万人敌：水墨技能？？
【天子城】万家烟火：我记得直播的时候好像说过，是新的技能特效？
【天子城】江小楼：前三名的？？
【天子城】夜墨：不是
【天子城】北崖：她送我的，冠军才有OxO
【天子城】爱抢人头：秀恩爱，死得快[鬼脸]
【天子城】朱紫：嘴真脏
【天子城】半神：插旗
【天子城】无心：我先我先，这次都没和北崖排上
小道士奖励都不领，在那里接插旗，也不认真打，就秀啊秀啊秀，应珑懒得搭理他，专心研究最后的三件道具。
[昆仑玉简]、[天子剑]、[一代雄主]
先使用昆仑玉简，这是她打败西王母后的掉落。
[穆天子允诺西王母，今后若不能亲返昆仑，必会遣后人造访，此人也当有人王之姿……]
[身份检定中]
[检测到相关道具一代雄主，是否使用？]
[是]
称谓自动佩戴，解锁剧情。
[检定通过]
[任务·人王之路]：前往昆仑玉宫，与西王母幻影对话。
药师玲珑重返玉宫，果然，倾颓的宫殿之下，枯坐王椅的西王母幻影有任务提示。
对话。
[他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汝有人王之姿，然此时仍是周朝气象，欲为人王，尚缺天子气运。]
[你可以选择等待，待姬氏气数尽了，新王稚嫩，杀而代之。]
[是否接受任务·刺杀嬴政？]
[否]
[你选择了另一条路……]
[既如此，为我取来天子剑，持此剑者，可升山为王。]
[是否上交道具·天子剑？]
[是]
[我没有看错你……]
随着一声叹息，西王母模糊的幻影竟然动了起来，化为人首兽身的神女模样：[人王身负九州重任，不仅要有过人的武艺，还要有大毅力、大慈悲，以及勘破时空的智慧……]
她伸出手，掌中是一块美玉，[去吧，去寻找你的升山之路，拯救这个世界——]
幻影消失了。
[你已获得特殊物品]
[无暇美玉·可合成]：一块破碎的玉石，集齐它，或许你就能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
终于。
应珑凝视着背包里的玉珏，心里反而紧张了起来。
她传回天子城，到仓库取出珍宝匣。
里面已经有三块玉珏。
[无暇美玉·禁销毁]：一块十分美丽的白玉，不知有何用途。
此为其一，西施所赠。
[无暇美玉·已封印]：一块深埋在地底多年的白玉，不知有何用途。
此为其二，挖矿所得。
[无暇美玉·复苏中]：一块正在复苏中的白玉，你或许知道些什么。
此为其三，灵山所予。
应珑将它们排成一排，默默按下使用。
[是否合成？]
[是]
缓慢地读条，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心如擂鼓。
“这个真好看。”被抢机缘的某人沉浸在恋爱氛围中，打断了她的紧张感，“你不能后悔啊。”
应珑瞥他：“不后悔，你这样更像他了。”
许图南转头，注视她三秒钟，冷哼：“我不信，你骗人。”
不信拉倒。
应珑转回视线，玉玺已经读条结束。
[无暇美玉]：来自天外的玉石，蕴含着神秘的讯息，也许你需要一个合适的地方倾听祂的故事。
这块玉石是灵山秘境中天地倾覆的源头，要了解祂的历史，当然要回到楚国，回到灵山。
应珑再次传送到楚国郢都，与大巫对话进入灵山副本。
直接进入最后一层。
她全通隐藏，因此此地的场景就是第十层【何处灵山】的样子，鸟语花香，十巫俱在，一派祥和的仙境。与前面不同的是，灵山化为一抹乳白色的白光，作为灵体出现。
与祂对话。
[剧情检定中]
[检定通过]
[灵山]：你回来了……你已经了解了一切……
[药师玲珑]：是的
[灵山]：那就让我们从头说起——
祂出题了。
[你可知祂的来处？]
[天地人东西南北昆仑北溟东海南冥吴越齐鲁燕赵秦楚里外上下妖兽鬼神天子诸侯王父母姊妹兄弟亲友]
这一排文字选择填空。
老实说，迷惑性很强，指不定有人就选择楚国，和氏璧嘛，也可能选择神，抑或是西王母。
但真正的答案是：[天][外]
[是的，祂自遥远的地方而来，带有真神的伟力，即便在沉睡，依旧能够帮助凡人一窥神明的世界……]
[你可知真神的名讳？]
四个空格，是填空题。
应珑稍加忖度，输入[东皇太一]四个字。
[对也不对，真神是宇宙的源头，太一是祂的代称，而东皇是世间第一位人王。]
[凡人，你可知远古之际，妖孽恒生，邪祟遍地，来自真神的力量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这个世界，凡人如同蝼蚁，生生死死不由人，天地无序，时空破碎，一切人类所重视的事物，皆如泡影，真假难辨。]
[东皇不知何许人也，天生神力，能斩妖邪，为九州之主。为安定四方，祂奔走九州，采四方玉石，建造降神台，请求与神灵对话。]
[没有人知道，祂得到了什么样的神谕，从那天起，祂就消失了，出现在世间的是此方天地的第一位旧神，名曰东皇太一。]
[东皇者，凡人之王，太一者，混沌之力。]
[吉日兮辰良，穆将愉兮上皇……自此，四季流转，日夜交替，生死不复。]
[你可知自己的前路？]
这回是选择题。
1、[不知，我心中尚存迷惘]
2、[我知，我要升山为王]
药师玲珑选择2.
[升山之路，便是成神之道。]
[自东皇起，历代人王都要走这一条路，唯有成神，才能护佑凡人，而成为旧神，你也将隐入尘埃，成为历史中模糊不清的幻影……这是代价。]
[你可有觉悟？]
[药师玲珑]：是的，我已经准备好了。
[是否进入副本·升山之人？]
[是]
过图，传送。
药师玲珑进入了一个村庄。
欸，没错，就是灵山秘境里的村子，地形不变，只是没有了房屋，仅有若干草棚，村民建模十分眼熟，而外面多了很多邪祟。这东西也不陌生，白骨是湘水关卡的，诡异的植物是巫姑梅花渡的，还有飘荡的鬼火，就是第二层的小怪。
它们分开的时候不觉得怪诞，这会儿齐齐出现，血条惊人，恐怖惊悚的氛围一下子就出来了。
应珑查看自己的角色。
药师玲珑的气血和内力没有变化，但对面的血条可不是灵山副本的数据，暴涨十倍。
她顿时起了身鸡皮疙瘩，感觉有意思的东西出现了。
女医生走进村子，与NPC对话。
NPC甲：[妖邪又来了，让巫带老人孩子走，我们和它们拼了]
NPC乙：[族长，我们留下，你走吧]
NPC甲：[休要多言，拿火把和草药来！你是何人？]
药师玲珑抱拳道：[在下路过此地，略通武艺，听二位说此地邪祟横生，不知可有效劳之处？]
甲是一个壮年汉子，闻言道：[你说话听不懂，这是要帮我们打妖邪？好胆气，跟我来！]
乙则是个肌肉女，同样魁梧，脸上涂抹着草药汁子，爽朗大方：[你从远方来？那一定身手非凡，我们被这些家伙烦得可够久了！]
[任务·清除邪祟]已触发
游戏有个好处，只要有任务就做，有怪就干，比人生简单多了。
当然，隐藏副本的怪有点难打，哪怕是药师玲珑，也足足清了半个多小时才完工。
——这么久了，坐她旁边的小许愣是没发觉她在干嘛，还在天子城和人切（xuan）磋（yao）。
应珑懒得理他，继续任务。
清掉威胁的妖邪后，部族的人对她感激不尽，邀请她加入部族。
又有新任务，帮助他们建造房屋，砍伐树木搭巢，挖掘地洞作穴，好，巢穴出现了。再帮生病的人治疗，辨识草药，期间遇到其他部族的人，为他们治疗并驱赶一只精英怪后，他们也加入了。
数月后，地图刷新，部落已经像模像样，巫在占卜，觋在制作草药，勇士们练习弓箭与投矛。
一只燕子传来山之彼岸的求助，说有一片诡异的迷雾森林，壮士进去打猎就会被迷惑，徒留一地白骨，恳请帮助。
于是，药师玲珑再度出战，与迷雾森林中的妖物大战一场。
这个boss相当难打，她居然没成功干掉对方。
返回部族，采集草药，制作各种药物，终于有了可供使用的红药。
再干，弄死了。
这时候，小许才发现她在忙活有趣的东西，凑过来瞧：“你在下灵山？”
“灵山隐藏本。”她回答。
许图南见怪不怪：“灵山还有隐藏啊？给什么？”
“不知道。”
他起来剥根香蕉，递到她嘴边。
应珑咬了口，示意不要了，他也不勉强，塞自己嘴里，飞快干掉三分之二，含混问：“这怎么进去？”
香蕉略甜，她抿口咖啡：“你进不去，我三个活动都第一的奖励。”
“那肯定给好东西。”许图南几口吃完，洗手回来开始领奖。
他浪半天了，啥东西都没拿呢。
应珑没管他，发现剧情进入到了有趣的地方。
她已经在这片区域有了大量声望，各部族都知道她武艺过人，不惧邪祟，陆续有不同的部落前来投靠。
而每来一个部族，图腾就会发生变化，直至此次，已然是后世熟悉的蛇身、鹿角、牛耳、羊须、鱼鳞、鹰爪、猪首，最原始版本的龙之雏形。
图腾成就日，各部落首领推举她为首领。
第399章 闭环
平心而论，灵山的隐藏副本不乏粗糙之处，地图建模和NPC都是现成的，剧情过得也简单，单拎出来评价只有60分。但它并非独立存在，而是巧妙地嵌进了一个大副本，又有九州主线作为铺垫，简单也难掩惊艳之姿。
至少应珑看到药师玲珑被尊为首领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已经猜到了后续。
果不其然，药师玲珑为首领后，召集各部落的巫觋，组成十巫。
十巫各有手段，有通神之能，道是四方邪祟已注意到凡人中出现了大贤能者，预备刺杀她。
于是，巨蛇、石人、人面羊、诡虫出现，要她单挑四大boss。
都是灵山副本的老面孔，技能也差不多，只不过伤害和机制略有改动。
应珑花了一天时间，艰难地击败这些家伙。
它们留下遗言。
[神力无穷无尽，我们永生不灭，凡人……呵，我们总会再相见！]
[不要以为你已经打败了我，好戏还在后头呢！]
[以凡人之力对抗真神？笑话，神与日月存，亘古不灭！]
[我不过沉睡，下次醒来，再杀个痛快！]
药师玲珑忧心忡忡，召集十巫开会。
她说：[我欲成神，唯有成神，凡人才有出路，请助我与天通！]
十巫领命。
凡人倾巢而出，采集巨石，垒成通天之梯，十巫施展法力，呼风唤雨，搭建祭天台。
药师玲珑终于走上升山之路。
这条路……嗯，顾名思义，就是爬山。
轻功禁用，技能禁用，陡峭的山崖虽然没有雪，可应珑对地图何等熟悉，没多久就认出这就是昆仑山。
她必须靠最简单的操作技巧，徒手爬上昆仑。
这无疑非常考验操作，非微操高手做不到，不过，这里有两个……应珑先爬，累了扯过男朋友，让他代劳爬一段，自己啃蜜瓜。
奋斗半小时，成功登顶。
天空一团炽热的白光，是永恒的太阳。
她奋身一跃，闯入无尽烈焰。
“啪嗒”，屏幕突兀地陷入了黑屏。
“黑屏了？”
“不是。”
游戏窗口还在正常运作。
好在只黑了没多久，屏幕重新出现了内容。
一行行代码，自动输出长串英文，两个人都不懂程序编写，看不明白，就认得时不时出现的“九州”“地图”“技能判定”之类的字眼。
画面倏然亮起。
江南地图出现，却是建模的场景，显示[引擎调试中]，有风吹过，有雨落下，流水蜿蜒，波光粼粼。
齐鲁地图出现，儒家学宫砖瓦可见，灰色的建模360度旋转，添加地砖、卯榫屋檐，文雅清净。
燕赵地图出现，草原一望无尽，旁边是已经做好的马匹建模，或大或小，颜色可调节。
正当应珑以为接下来楚国地图将出现之际，画面崩裂破碎。
场景退化为最初的模样，陌生的软件，灰色的建模，再次崩散，重新变成一行行飞闪而过的代码。
然后一道光闪过，像录音机的按钮，清脆的“啪嗒”一声。
黑屏。
[你好，玩家。]
[你看见了世界的真相。]
画面重新亮起，地图载入。
熟悉的动画CG。
部族建造的祭天台崩裂，仓皇的NPC俯首，惶惶不可终日。
应珑试着移动鼠标，视野摇晃，大地震颤，不怀好意的妖邪在两边露头，露出白色的勾边。她看见鼠标的光标，挪过去选中。
拖动。
妖邪被拽了出来。
按下DEL，弹出[是否删除？]。
[是]
图层消失了。
“有意思。”许图南点评，聚精会神地往下看。
应珑一个接一个选中四周的邪祟，全部都按下删除。
它们就都消失了。
NPC不动，头顶冒出文字泡。
[成功了？]
[首领做到了？]
[太好了，我们再也不会被邪祟袭击了！]
[首领成神了！！]
画面逐渐暗弱。
[凡人不知世间真相，直到外神降临。]
[你是天地间的第一位人王，也是一切的开端。]
昆仑副本的皮影再度出场。
唐尧、虞舜、夏禹、商周。
女娲、伏羲、神农、祝融。
他们都是游戏中曾经出现过的建模，此时此刻作为皮影出现，扁平的面孔似乎彰显着与玩家的不同。
但他们真的不知道更高维度的存在吗？
西王母的瑰丽如孔雀石的眼睛出现，在图层后注视着你。
[玩家，完成你的闭环吧。]
CG结束。
过图传送。
药师玲珑回到了灵山副本，地上有团熟悉的掉落白光。
拾取。
[你捡起了无暇美玉]
灵山的灵体问：[你想好了要去何处，便来寻我。]
应珑当然想好了，立即选中祂。
熟悉的地图，熟悉的坐标轴。
【抱璞村】。
[发现存档点]
[是否进入该存档处？]
[是]
过图，动画出现。
应珑看见了当初的药师玲珑，她在穿越时空。
就如同此时的她。
两次时空穿梭碰撞到了一起，存档点的药师玲珑眼睁睁地看着陨石四分五裂，落到四面八方。
过图结束。
今天的药师玲珑来到抱璞村。
又是动画，过去的药师玲珑盗走了卞和挖出的玉石。
动画结束。
今天的药师玲珑走进屋内，将背包中的玉石放了进去。
[闭环完成]
场景骤然破碎，黑屏，普通的过图场景。
药师玲珑传出了灵山秘境。
【系统】恭喜少侠[药师玲珑]完成了历史闭环，九州世界自成一体！
【系统】请管理员尽快完成版本更迭任务！
【系统】白玉京启动，正在更新，请勿断开连接。
【天下】月华：@药师玲珑，什么情况？
【天下】万人敌：什么胜利了？
【天下】无心：全服公告？
【天下】蝶梦：我刚起床……这是啥东西？？？更新了什么啊？
【系统】更新故障！更新故障！
【系统】白玉京！！白玉京！！！
【天下】夜墨：游戏出BUG了？被攻击了？？
【天下】大郎吃药：我没搞明白，啥情况？
【天下】锯子本子：这弹出来的提示是什么东西啊？
【系统】更新故障！更新故障！
【系统】白玉京！！白玉京！！！
【天下】半神：可以正常操作，这是黑客攻击？
【天下】铁马秋风：@北崖，她不说你说，甭吓老子
【系统】更新故障！更新故障！
【系统】白玉京！！白玉京！！！
【公告】GM：不是黑客攻击，是游戏机制被触发了，请各位玩家放心，可以正常游戏
【公告】青鸟：是游戏剧情通关后的自动播放，不影响正常游戏，无视就好
【天下】七进七出：我靠，第一次看到GM说人话，青鸟是制作人的那个青鸟吗？你们居然有号可以直接说话的？
【天下】黑云香：前排合影！！！！！！！！！！
【天下】万人敌：你们是在窥屏吗？
【天下】黑山老妖：卧槽卧槽刺激啊，什么情况把大家都炸出来了？
【天下】扫地僧：什么剧情通关了啊，白玉京是啥？
【天下】寂灭：刚打完比赛就上这么刺激的吗？你们更新也不说一声？
【系统】更新故障！更新故障！
【系统】白玉京！！白玉京！！！
“这个系统播报好帅啊。”始作俑者支颐含笑，眼睛明亮，活像看见了梦中情人，“太有感觉了。”
许图南无奈：“我微信要炸了，你快说话。”
应珑轻飘飘摆手：“不理他们。”
任务还没结束，美玉既然给了卞和，现在就该按照历史轨迹，落到了柳飞的手里。
她找柳飞对话去。
这位大盗在天子城的犄角旮旯，惯例喝得酩酊大醉。
[药师玲珑]：柳兄，许久不见。
[柳飞]：何人扰我清净？是你……
[身份检定中]
[检测到称谓可升级，是否升级？]
[是]
[称谓·一代雄主]升级ing
一道亮光闪过，[一代雄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九州霸主]。
春秋五霸，战国七雄，傲视九州之人乃周室八百年不出之人。
九州霸主、九州霸主……终于！
应珑轻轻吐出口气。
柳飞不愧是万年NPC，比她惊疑不定，满脸震惊：[你身上怎有人王之力？]
[药师玲珑]：说来话长，既然我已有人王之身，和氏璧是否可交换予我？柳兄，我感觉得到，它就在你身上。
柳飞沉默片刻，长叹口气：[我还以为天子的梦并非空穴来风，人王当在秦国，没想到……罢了，我不过江湖俗人，管他人间霸业？给你！]
他抛出一物，转瞬消失。
应珑点开包裹，兜兜转转，玉石又回到她手中，但此时道具已经不再是[无暇美玉]，而是[和氏璧]。
内容介绍：颇富传奇之色的玉石，来历远比人们想的更为神秘复杂，它的身上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探索。
名为“和氏璧”，而不是“传国玉玺”，大概率后续仍有剧情。
应珑将它锁回珍宝匣，伸个懒腰，拿起手机看群。
“哟，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红包。”
大家太上路了，一个个的都知道她什么德性，全是专属红包。
二百五。
二百五。
又一个二百五。
送钱这种事，444都无所谓，她面不改色地收下，在群里冒泡：【通关了一个世界观的隐藏剧情，可惜没啥奖励，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而已~~】
夜墨：【你再装】
月华：【什么剧情？】
万人敌：【都把GM炸出来了，挺牛X啊】
应珑窝进懒人沙发，啪啪打字：【这是人王赛啊，隐藏剧情当然是当人王了，以后见到我纳头就拜知道没？】
她一边和群里的人胡侃，一边调整坐姿，却总觉得少了什么，沉吟半晌，问道：“小许，少爷呢？”
“干嘛？”许图南正在研究称谓，考虑佩戴哪个比较实用，“有事小北，无事小许。”
“想要少爷。”她张开怀抱，“我想玩。”
许图南十分上路，缺东西抱是吧，狗没有，人有的是，一米八呢。
他推开键盘，坐地上往后一仰，压住她的双腿。
大活人哪有毛茸茸的大狗好玩儿，应珑使劲推走他：“玩你的去。”
许图南对女朋友的耐受力十分了解，怕真压着她，坐起来挤到懒人沙发里：“那个剧情是什么意思？你回到过去变成第一代人王，和白玉京有什么关系？”
没有小狗撸，有腹肌的男朋友也未尝不可。
应珑勉为其难，抓住他捏捏，回答道：“算是个突破次元壁的设定，开发组是真神，他们创造了九州这个世界，玩家是外神，降临到这个世界创造了最初的历史，世界闭环，九州开始正常运转。”
九州的世界观至此已经很清楚了。
明线是春秋战国，群雄并起，主角作为诸子百家的弟子参与纷争，平定天下。
暗线是克系神话，东皇太一、女娲、灵山、十巫、西王母作为本土神灵，能知晓高维生命的存在，认为宇宙起源于混沌，而这就是《九州》引擎的名字。玩家则是外神，是第四天灾，唯一能抗衡真神的存在。
——太形象了，开发组不做人，只能靠玩家骂死他们。
“至于白玉京……”她思索，“你还记得灵山剧情么，当初秦始皇派我们出海寻找白玉京，估计是勾连这段剧情，这个版本嬴政已经出来了，下个版本如果只是归秦，进度也太慢，估计一步到位，直接嬴政登基，一统六国。”
不独如此，这次参观九州公司的时候，开发组给玩家看了混沌引擎，还说起《遗失大陆》的事，也许，全球同服已经在筹备之中。
玉玺的价值会不会就在这里，否则很难想象一家大公司没事给玩家一个亿，嫌钱多吗？
白玉京肯定与现实有关。
第400章 公会活动
就如应珑所猜测的，《九州》的确因为九州霸主的诞生而出现了一些异动。
雷狰本来万事不管只磕画板，这会儿也跑到青鸟办公室，翘着二郎腿问：“什么情况？我看到他们说系统自动更新了？”
青鸟简简单单道：“玩家知道了白玉京。”
雷狰顿时坐直：“这么快？你不是说这次人王赛才投放第一个奖励吗？”
“准确地说，”青鸟道，“我手里就这一个。”
雷狰问：“一共几个？”
“四个吧。”青鸟说，“我们是四个人，当然是有四个。”
“其他三个呢？”
“大鱼藏游戏里了。”青鸟难得发牢骚，“他管我要了剧情书，回头和我说放好了，其他一句不说，代码我又看不懂。”
雷狰琢磨了会儿：“那现在是什么情况？白玉京要到嬴政上台才出现吧？最快也是下个版本，你打算什么时候上？”
“周年庆。”青鸟沉吟，“直到徐福出海都是做完了的，麻烦的不是这个。”
雷狰懂她的意思，沉默片刻，开口道：“虽然我看不惯那王八蛋，但你们商量过吗？”
“我们聊过这件事。”青鸟冷笑，“那群老狗，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雷狰鲜少见她这般锋芒毕露的语气，不由抬首细看，说来奇怪，虽然青鸟是四人里岁数最小的，可今年也三十五了，怎么没半点变化？依旧是她大学时期喜欢穿的灰色连帽卫衣，下面是件同色瑜伽裤，不曾发胖臃肿，苗条精神，说是二十五岁还差不多。
只不过她二十五岁的时候，远没有现在从容，整天为剧情熬到睡不着觉。
现在呢？她能睡着吗？
《九州》就像他们共同的孩子，大鱼撒手人寰，当康远走，他呢？万事不管，只图痛快……咳，好像是有点儿不争气了。
雷狰略有愧疚，一时冲动：“有什么事别自己扛着，还有我在呢？”
“指望你？”青鸟翻翻手边的文件，抽出叠画稿，“美术组这画得什么东西？东海做成这样？我要古典，这仙侠风有多少西式日式的元素你自己看看！”
“草！”雷狰拍桌子，“我一个人能画这么多？差不多得了，要求这么高！”
青鸟团起画稿丢他怀里：“重画，你亲自画！”
“我刚画完技能书，新场景我还没画完，你做个人吧这样压榨我！”
“你是美术总监还是我是美术总监？一天到晚就想着大不了不干了，有点干劲好不好？”
“老子明天就辞职。”
“呵。”
两人在办公室大吵一架，外面听墙角的默默走开，唉，又是为了蓬莱，新地图难做啊！
雷狰摔门而出。
流连的人作鸟兽散。
只有一个人没走，从隔壁的茶水间出来，笑吟吟问：“雷总还没下班呢？”
雷狰认得她，企划部的老总，猎狗空降的高官，入乡随俗取的代号叫蓝凤凰。他掏口袋摸烟：“抽不？”
“来一根。”蓝凤凰取走一支香烟，两人到楼梯间吞云吐雾。
抽烟适合闲聊，蓝凤凰首先问起今天的小骚乱：“游戏里出什么事了？我看他们都在说。”
“不知道哪个傻X写的文案，通关反复播好几遍，玩家以为被黑客攻击了。”雷狰笑骂，“你看，大熊一会儿得去挨骂。”
蓝凤凰挑眉：“就这事儿惊动青鸟亲自出面？”
“和玩家打好关系呗。”雷狰瞅瞅她，哂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玩家就是认制作人，你就别想了。”
蓝凤凰笑道：“你想多了，我不懂做游戏，就是好奇。”她顿了顿，又道，“你们不是有三个人么？”
雷狰没接茬，言简意赅：“问多了哈。”
“随口一问。”
两人结束交谈，雷狰熄灭烟头，转身回办公室。
公司的斗争比他想的复杂，蓝凤凰的这番话说的是青鸟，真正目的恐怕在当康。
——当康如果回来，哪还有她什么事儿？
算了算了，整不明白，他还是不掺和了，好好做游戏比什么都强。
东海地图怎么改，得好好想一想，马上就要出新版本，特么全改也来不及啊-
九州公司暗流涌动，玩家们却一无所知。
药师玲珑刚夺下本赛季的三场第一，奖励拿到手软，还如愿以偿得到了【九州霸主】的称谓，搁在古代和连中三元没什么区别，属于“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了。
本周末，活动的余烟还未消散，攻防战正常开放，但大家都没啥动力，于是商量了下，决定搞个联欢活动。
各家势力出点钱，凑出若干奖励，在游戏里摆擂台，邀请天下豪杰参与。
说人话：摆个比武擂台，赢家能拿时装、坐骑和一万金。
普通玩家热情十足，官方的比赛没本事进不去，民间的凑个热闹总没问题，遂踊跃报名。
因为人数太多，七点钟就开始了，场地选的是副本，《论道三千》，儒家副本，场地大，能进的人也多，到时候进一个退一个也方便管理。
应珑重操旧业，一边挂着YY，一边开直播当解说，业务相当繁忙。
“哟，人来的真齐。”她扫过今天的裁判席，龙战是小北，午夜出了月华，万神殿是万人敌，塞上牛羊无心，楼外楼自然是江小楼，势力战前五尽数到齐，分量十足。
她喝口水，清清嗓子：“来来来，开始吧别墨迹，按照团队顺序上，第一场，黑云对战七进七出，兵家内战。”
两人点切磋开打。
裁判席聚集在新建的YY频道【九州】，胡侃儿聊天。
应珑对比两个号的表现：“兵家女号真漂亮，但好像男号的腰更细。”
“大神，公狗腰是这样的。”锄禾叭叭叭，开篇上高速，“矛战绝对是所有职业里最攻的一个，十八尺长矛，谁能敌手！反正我不能，我们刺客只有三尺，可怜哇，同归于尽还要捅自己菊花。”
应珑一口水喷出来：“我开着直播，别给我封了！”
她调出YY，给锄禾下了马甲：“哪凉快哪待着去。”
兵家切磋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分出胜负。
黑云香稍逊一筹。
“香香别灰心。”应珑道，“你的问题是装备跟上了，意识没有，要多熟悉一下自己的号，然后基本功再练练，精准度上去就好了。”
无可否认的现实是，游戏中热衷于磨炼技术的人很多，但女玩家精进的手法通常在PVE里，奶妈怎么奶更多，怎么减伤走位更完美，如何打出更多伤害，热衷于切磋对砍的还是男玩家的比例更高。
这和整体的社会风气有关，男性有攻击性会被赞美，女性相反，所以，很多女玩家的操作都很好，却始终差口气。
不过没关系，杀着杀着就会上瘾，打着打着就会上头，多打就好。
她也是后来几年才慢慢培养出了杀心，这个急不来。
“下一个，锯子打缝纫机。”她开玩笑，“这是工具人内战。”
锯子本子是墨家，上来就开始造机关，然后躲在里面苟着，看踩缝纫机呢绕圈干瞪眼。
“平局，下一把。”应珑直接踹人，“五分钟没打完视为平局。”
江小楼不由问：“你这有点太霸道了吧？”
“看我称谓。”药师玲珑在他面前转个圈儿，【九州霸主】四个字金光闪闪，“看清了么，退下吧。”
月华道：“友谊赛，打得痛快比胜负重要。”
“还得是月华懂我。”她感慨，“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然后直接宣布，“下一场，快点快点。”
锄禾上去了，做了一个“躺平”的表情动作，打字冒泡：[大神，求亲自蹂躏~~~]
应珑把他踢出团，面不改色：“二娘来，你和谁切磋？”
“我想和月华打一把？”二娘上麦，“成不？”
月华没意见，出列迎战。
他又打了一局教学赛。
应珑充任解说：“注意月华的策略，儒家同门相残的关键是骗对面的减伤……二娘的时机抓得不错啊，刚才这么乱也能分辨出技能，这是她的优势，缺陷也挺明显，节奏一快就跟不上爆发，你不会换新键盘了吧？这个失误不应该。”
二娘弹琴没说话，大郎吃药帮她回答：“对，刚换了把新的。”
“配列改了？”
“对。”大郎吃药笑了，“你这眼睛够厉害。”
儒家的比赛五分钟肯定结束不了，为直播效果，应珑切到YY，抱歌手上麦：“来点应景的BGM。”
歌手嗓音温润：“好的，我想起一首很老的歌，不知道大家听过没有。”
他播放纯音乐，随旋律浅唱低吟，“落花时节又逢君，负琴匣仆仆行，江南风光柔客心，不见意情。”
时隔多年又听旧曲，应珑都心生涟漪，比赛也不看了，专心听歌。
“去年海棠玉殿听，弦绝拨动至如今，良宵引、良宵引，仙音。”
月华蓦然收袖，玉箫声动。
二娘盘膝而坐，拨琴奏曲。
直播间的弹幕变成了歌词，成行成列，漫山遍野。
“又见你长发如雪，又见长袖舞青月，轻声叹、轻声叹，别离。”
十年复十年，距离第一次听这首歌，真的好多年，两辈子了。
应珑心绪浮动，忍不住道：“这歌唱得真好，让我想起了我那死去的前夫。”
“你还有前夫？”万人敌没绷住，直接问，“谁是你前夫？”
二娘直接脱离状态，大感吃惊：“前夫？你有过情缘吗？隐婚？？”
“琴师想起前夫？”江小楼语气古怪，“你前夫是儒家？”
黑云香兴奋：“是谁是谁是谁？？和我月神什么关系？？”
月华简直想叹气：“她说你们就信？”
“我和你们打赌，她肯定说的是张衍。”他干脆利索地斩断话题，“下一场。”
“你瞧不起谁呢。”应珑冷笑，“我说的大实话，骗你天打雷劈。”
天知道，她第一任情缘是纵横家问情，第二任真的就是儒家。
千真万确。
月华思索两秒，笑了：“原来你在我之前还看上过别的儒家，我是替身？”
【团队】北崖：她也说过我像她白月光OxO
月华的麦里传来轻笑，然后是轻微的打字音。
【团队】月华：那你怎么说
【团队】北崖：[哼]我说以后我就是这个白月光
应珑大为惊讶，这小子啥时候学会骗人了？
【团队】月华：有道理
【团队】月华：那我也当了这个前夫吧
【团队】月华：@药师玲珑，还有破镜重圆的机会吗？
应珑：“……”
这个也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