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一下子嚷嚷起来,不服气,“她凭什么管我啊,她自己都不是好人,我听她们村里人说,姓梁的连她老母都敢拿刀砍,不过我没见过,只见过她跟她老母吵架,她老母好像也很怕她。”

陈丹又指指自己的脸,告状:“姐你看看我的脸,差点就毁容了!都是被她老母抓的,姓梁的也不管,姐,我以后听话还不行嘛,你就带我回去吧,我不想待在这,烦死了。”

“待满三个月再说。”

“三个月?!”陈丹瞬间想死。

“手机我就先不收了,给你玩几天。”陈芜大发慈悲。

陈丹狐疑,“姐,你不会喜欢那个姓梁的吧?”

“你好像对她特别有意见。”

“我天天诅咒她。”

陈芜皱眉,“以后不许这样说她。”

然后抬手赏了陈丹一个爆栗,陈丹痛得泪眼汪汪,不明白大姐为什总向着一个外人……

梁昭将孩子抱到蔡姨那边,下楼没看到陈芜,问了才知道她去看陈丹了。

梁昭就自己先洗了澡,出来时三娘她们已经走了,梁妈正在收拾堂屋。

“妈,时间不早了,别收了,睡觉吧。”

“知道了知道了,你早点睡,宝宝贝贝都睡了?”

“嗯,睡了。”

跟梁妈说了几句,梁昭就回房间了。

她躺在床上,习惯性伸手去摸旁边,摸空了才想起来两个孩子今晚不跟自己睡。

第76章 第76章

没了两个胖娃娃在旁边还真有点不习惯,而且一想到今晚她要独自面对陈芜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感觉,她以前也会跟炮/友过夜,但都是在酒店,从来不会带回家,她拒绝不熟悉的人踏入自己的私人领域,那样会让她产生危机感,就好像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

她翻身坐起来,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划拉假装自己很忙,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啧!

她恶心自己这种突然小鹿乱撞的少女心态,又不是没做过,以前都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现在倒是矫情起来了,她都鄙视自己,好好的荡/妇装什么清纯玉女。

她继续心不在焉玩了一会手机,还没看到陈芜上来,心想这人今晚是打算念经打坐着过了?都快十一点了还不洗澡上楼,有什么话不能明天再跟陈丹说,非得大晚上聊,陈丹故意的吧?知道她跟陈芜有点什么了就故意不让陈芜上来,小妮子心眼还挺多,可那又怎样,你亲姐还不是被我睡了,你现在再出幺蛾子已经晚喽。

梁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心理,挺莫名其妙的,就像她莫名其妙跟陈芜的联系变多,每天也会有点想念对方,会想陈芜给她回消息没有,要是陈芜没有回她也会有点失落和生气,她并不喜欢这种感觉,因为她对此很熟悉,开始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样的。

而对她来说喜欢一个人就意味着会慢慢跟对方敞开心扉,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对方,这无异于是亲手将刀送到对方手上,如果哪天对方不再喜欢自己了,这把刀就是刺向自己的利器,后悔也来不及了。

距离她上一次跟人谈情说爱已经是非常久远的事,也不能说被伤过吧,只是那段关系让她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意识到原来也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善良,都会认真对待感情,即使不爱也会体面说分手,而不是用极端的冷暴力逼迫她先说分手,让她一个人背了全部的道德黑锅,那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情爱里的伤痛跟对方是男是女是没有关系的。

想起过往让梁昭的心情受了影响,她丢开手机,重新躺回床上用小手臂挡住眼睛,慢慢体会着心脏传来的异样,脑海里闪过很多从前的画面,至亲的骤然离世,挚友的背刺,恋人的离开……这些构成了分崩瓦解的蓝图,并且不断重播。

她轻叹一声,选择将画面挥散,即使里面有她日思夜想也不可能再见到的人,她也不想再回忆了,逝去就是逝去,大雨滂沱也好,一生潮湿也罢,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和陈芜热吻勾起来的情/欲沉如死水,一点心情都没有了,她现在只想睡觉。

不知道陈芜还上不上来,也许跟老妹聊得正嗨,姐妹俩在楼下一块睡了也有可能,她干嘛眼巴巴在这里等,好像发廊里饥渴的头牌,天天盼着情人上门,属实是有点廉价,她就算是头牌,也该是千金难买一夜的大花魁,只有她选人的份上,从来没有别人挑剔她的。

睡觉!

她把房间的灯关了,将凉被往身上一裹,翻身面朝里就闭眼睡了。

陈芜洗澡耽搁了一点时间,上楼发现卧室的灯已经黑了。

嗯?说好的今晚让她为所欲为的,怎么就关灯睡觉了?难道大宝故意的?就是喜欢这种黑灯瞎火下玩刺激?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拧着门把手轻轻将门推开,以为会有惊喜在等自己,结果让她很失望,房间里静悄悄的,床上隆起一个人形鼓包,梁昭都蒙头睡了。

她走过去爬上/床,将手机放在床头柜,屏幕的亮光正好能朦胧照见梁昭的侧脸。

“大宝?”她轻轻摇了摇梁昭的肩膀。

梁昭没睡着,只是不想理她所以在装睡,任由她怎么摇就是不醒。

“大宝,我知道你没睡。”陈芜凑过来从后搂住她的腰,在她后背亲昵蹭蹭。

梁昭也装不下去了,手肘往后撞向陈芜,气哼哼:“你还上来干嘛?在一楼睡得了。”

“生气啦?嫌我上来晚啦?”她没用力,陈芜都没觉得疼。

“我可没有,你少自作多情。”梁昭嘴硬不肯承认。

好歹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陈芜对怀里这个人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嘴硬得很,还总是口是心非,明明就是生气她上来晚了还不承认。

她就决定逗逗梁昭,“原来不是啊,那我还真是自作多情了,行吧,既然大宝都不想我,那就睡觉吧,今晚什么都不做了。”

梁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芜上来之前她是没什么欲望了,可刚刚陈芜一贴上来她就来感觉,现在又说不做,她要是主动就显得自己很饥渴,陈芜这个心眼子比菠萝眼都多的诈骗犯肯定要得意到尾巴都翘起来了。

“确定不要吗?姐姐~”梁昭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浪起来,靠在陈芜耳边嗲里嗲气的喊姐姐,傲人的胸脯紧紧贴着磨蹭,“可是我想姐姐呀,想要呀,姐姐要不要我?嗯~”

陈芜错的离谱,她低估了梁昭的浪,这个女人就属妖精的,勾人的本事一流。

“大宝,你就是故意的,小坏蛋。”她打了两下梁昭的臀肉。

梁昭的臀又翘又圆,肉量敦实,手感绝佳,陈芜就喜欢在上面揉来揉去。

有了上次的经验,梁昭非常知道陈芜喜欢什么样的,就在她打自己屁股的时候发出甜腻的叫声,顺势滚进她怀里,双手环住她的腰,翻身就叠在上面,继续先前不得已中断的热吻。

陈芜故意躲开,“不给亲,哼。”

梁昭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尖主动凑上去,刻意捏造的嗓音在不太光亮的室内如同石子落入清泉,荡开一圈圈涟漪。

“可是我想要亲亲,给亲亲嘛~”

陈芜坚守阵地,“哼,就是不给,你这个坏女人。”

梁昭无辜眨眼,“我怎么坏了呀,你老说我。”

“你就是坏,坏女人。”

她越说越来劲,梁昭心里好笑但没有表现出来,撒娇扮浪也是前戏的一部分,她不想在这种时候破功坏了气氛,能气到陈芜是没错,但她今晚想吃的大餐也泡汤了,而且以她对陈芜的了解,一旦被伤了自尊,怕是哄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好,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我不是坏女人,”梁昭甩腰扭臀尽显风骚,“我很好的,不信你看,我都这样勾引你了,你还说我,你才是坏蛋,专门使坏欺负我。”

她撅起嘴很委屈的样子,连声音都带上委屈的语调,勾得陈芜心痒难耐,什么责备的话都舍不得说了,立马搂住她温柔哄。

“好好好,我大宝不坏,我大宝最好了。”这小妖精,真是扭到她心里去了。

梁昭在昏暗中勾了下唇,继续卖力的扭动身体诱惑陈芜上钩。

陈芜也是个经不起撩拨的,基本只要梁昭稍微主动她就得缴械投降,一颗心都扑在梁昭身上,梁昭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她也会让梁昭说一下她爱听的。

在梁昭全身心投入到前戏这件事上,睡衣全丢到了床底,只留下一片式的绑带小内内,还是纯白蕾丝的,遮不住任何东西,她平时也不会穿这么骚,是为了给陈芜惊喜才穿的,现在看陈芜一下子急切的动作就知道这条小内内很合对方心意。

“喜欢吗?”她跨坐着继续搔首弄姿。

陈芜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拍开灯,卧室瞬间大亮,将所有都看得清清楚楚。

骤然亮起的灯光让梁昭很不适应,刺眼睛,她就下意识抬手挡住,然后立马就感觉有一双手从下往上摸,她的身体就跟触电似的一阵阵颤抖。

陈芜埋首在她胸口,边亲边说:“喜欢,太喜欢了,大宝今晚好性感,我喜欢,以后也这样穿给我看好不好?”

“嗯~”

这一声不知道是答应还是因为来感觉才发出的,也可能两者都有。

两人相贴在一起,难分难舍。

渐入佳境之后,陈芜又故意停下问:“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正是关键时刻,梁昭哪里受得了她突然停下来。

“想~”顺毛捋就对了,她知道陈芜想听。

“有多想?”

“很想很想,”她受不了,求道,“你快点,求你了,快点~”

一半是真的想要,一半是哄陈芜。

床上这点事她也是手拿把掐的,绝对能将陈芜吃得死死的。

陈芜果然高兴了,还有得意,“求我干嘛?说。”

“求你……”最后两个字她是凑到陈芜耳边说的。

陈芜立马就不行了,热血沸腾,翻身将这个很会勾引人的小妖精压到身下。

苹果香越来越浓烈,爆开在空气中就好像是让人喝了苹果味的烈酒,醉人得很,置身其中的梁昭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知道跟着感觉在湖面上沉浮,细密的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发丝。

整个过程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陈芜体力惊人,梁昭甘拜下风,累得趴在她怀里不想动弹。

“这就累了啊?”陈芜抱着她,一下又一下的亲吻她的额头。

饿了太久,一下子吃太饱,梁昭的身子骨有点招架不住,懒洋洋的嗯一声后便不再做声。

“还想要吗?”陈芜意犹未尽。

“……让我先歇会。”

陈芜低笑不止,又怜惜的抱紧她,“好,累到我大宝了,歇歇再继续。”

“哼,明天宝宝贝贝醒来发现不是睡在这个房间,你就哄去吧。”梁昭一想到这个事就头疼,决定把问题交给陈芜解决。

陈芜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这?简单。

“我保证她们明天不会闹。”

“?”

“明天你就知道了。”陈芜卖关子。

梁昭撇撇嘴,不说拉倒,她还不想知道呢。

两人歇了有十几分钟就又进行下一轮,直到外面的大公鸡都打鸣了才睡下。

第77章 第77章

第二天梁昭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幸好今天是周末,不用送两个孩子去幼儿园。

旁边的被窝已经没人了,她不知道陈芜什么时候起的床。

她拥着凉被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觉得有些冷就把房间的空调给关了,穿衣服下床推开窗户。

屋后郁郁葱葱的果园和远处的青山尽收眼底,还看见阿芬挑着一对长耳的大畚箕沿果园的小路下来,畚箕上堆满了红薯跟芋头。

天都还没亮阿芬就来梁家了,也没有打扰梁家人睡觉,直接去的猪舍那边。

煮煮食的锅灶旁边就有之前挖回来的红薯芋头,都是品相不怎么好或者长虫了的,猪不挑嘴,跟芋头梗、老菜叶子、南瓜冬瓜混着煮一锅它们也吃得很香。

等梁妈起来的时候,家里的猪、鸡鸭鹅还有牛犊子都喂过了。

阿芬干活很麻利,将猪舍、禽窝、牛棚都收拾得很干净,扫出来的粪便也按照昨天梁昭交代的用草木灰盖着堆在猪舍旁边的小屋,等发酵一段时间就能铲出去当肥料,种树种菜都好用。

梁妈对阿芬很满意,喊她进来吃早饭,又带人去把要给阿芬住的那两间小屋给收拾干净。

这是之前扩建猪舍的时候一起建的,堆放木柴只用了其中一间,剩下两间还空着,条件肯定是不能跟家常住的房子比,但空间大,窗户和大门都有。

最大的那间还有一层木阁楼,稍微收拾收拾,摆上家具和床就能住人,比阿芬住的老破屋不知好多少倍。

梁妈领她们母女俩过来看,又说:“我家里有床,回头给你们搬两张床过来,你们就只用把自己的被子衣服拿过来就行,阿昭说了过几天就给你们拉电线,装上灯管以后你们就方便了,灶台就先不弄,我找人看好了日子再给你们弄,这几天你们就到我家吃饭,跟你一样在我家干活的阿婶也是在那边吃的,你要是想自己做饭,我就给你搬一个移动的小灶过来,但是柴米油盐我们家是不管的。”

本地人信风水,动土垒灶都是有讲究的,要请人来择定日期。

看完小屋,梁妈又带阿芬去看菜地,告诉她这些地都能种菜,她可以自己圈一块地单独种自己吃的菜,也可以摘现成的,鸡啊鸭啊这些也可以养。

阿芬听得半懂不懂,但也明白梁妈的意思,当然是很感激的。

之前梁昭还奇怪阿芬就算不是这边的人,可来这里也好多年了,女儿都生了,也养了这么大,就算不会说也该听得懂本地话,不可能一个字都不会说。

经过观察她才发现阿芬智力是有点问题的,傻傻的,难怪什么都不知道。

阿芬母女俩在三娘的陪同下回她们自己村搬东西,三娘从村里叫了人手,还开了一辆拖拉机从大路绕到阿芬她们村,就算碰上昨晚那些不怀好意的也不用怕。

叶子也去了,她是个有正义感的孩子,骑着之前梁昭给她买的自行车跑在拖拉机前面。

一想到昨晚阿芬母女遭遇的事,梁妈就长吁短叹,庆幸鹤岭村没有这样不要脸的无赖,阿昭也没有阿芬这么命苦。

她不敢想如果天天有人在自己家门口转悠,还起歪心思,她会多提心吊胆,肯定也是不会让阿昭回村生活的。

“都快十点了,阿昭还没有起来。”梁妈忧心了不到两分钟就开始嘀咕。

今早上宝宝贝贝醒了发现自己没跟妈妈睡一块,立刻就掉金豆子,坐在床上生闷气不肯穿衣服,也不肯让人抱,蔡姨也哄不好,只能去敲梁昭的房门,开门的却是陈芜。

陈芜挡在门口,蔡姨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只是跟她说宝宝贝贝醒了才闹脾气,要是她们这边方便就把两个孩子抱回来,陈芜就把门关上过去哄孩子了。

宝宝贝贝一开始还有点不乐意,但也给了陈芜一点面子,肯将小睡衣换下来,又不情不愿伸手要抱抱,带她们下楼刷牙洗脸吃早饭。

她们问妈妈去哪了,陈芜就说妈妈累了还在睡觉,让她们乖乖的,等太阳婆婆升到屋顶那么高的时候妈妈就起来了。

太阳婆婆爬到屋顶那么高了,梁昭还没起,但是陈芜给两个孩子准备的礼物却送到了。

儿童版纯电动的跑车、小摩托车、小自行车、儿童滑板等等,所有礼物都是双份的,装满了一整辆货车。

往下搬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见了,其中还有过来吃饭的食客,她们来得早,就在附近逛了逛,正好赶上这个热闹。

懂行的一眼就看出价格,别的先不说,光是那两辆小跑车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梁老板大手笔啊,给孩子买这么贵的小跑车。”

众人都以为是梁昭给孩子买的。

要不怎么说能在粤区的山旮旯开农庄的都是隐藏大佬,光这一辆就值六七十万了,就为了哄孩子高兴,这可不是单单是钱的事,是舍不舍得花这个钱。

反正让她们花几十万给孩子买这么个玩具车,她们肯定是舍不得的,太贵了,而且不实用。

梁妈又不知道小跑车值多少钱,听围观的人说贵,以为是大几千,这就是她认为很贵的了,要是让她知道后面还得几个零,她能当场晕过去。

蔡姨虽然不清楚具体多少钱,但看那个车标就知道不便宜,她也挺惊讶的,陈芜竟然舍得给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送这么贵的礼物,身为亲妈的褚絮都不见得这么大方。

“这事阿昭知道吗?”

今天看着陈芜从梁昭房间出来,发散的信息素又那么浓郁,两人是什么关系已经不用多说了。

只是陈芜这爱屋及乌的程度未免过头了,好像宝宝贝贝是她亲生孩子一样,蔡姨就多留了一个心眼。

陈芜放开手让两个孩子跑过去看礼物,她站在边上看着。

“还没来得及说。”

她故意没告诉梁昭的,给孩子买礼物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觉得没必要说,感觉像邀功,好像给孩子花了点钱就了不起,急着让梁昭回报自己似的。

宝宝贝贝都是她很喜欢的孩子,这跟她有没有跟梁昭上过床没有关系,就算她跟梁昭是普通朋友,她也会给孩子们买礼物,并不为别的。

她也不想因为礼物就让梁昭多想,这个小妖精嘴上不说,心里想的却比谁都多,而且有个很不好的习惯:不爱欠人情。

“你们现在是在一起了?”蔡姨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梁昭现在也是将她当成孩子的阿婆看待的,算起来的话她也是长辈,不是保姆阿姨了,也是有立场问这些的。

她想知道陈芜现在是什么态度,是不是真的不介意梁昭离过婚带还带两个孩子,她们在一起,陈芜的家里人知道吗?能同意吗?

“我会对梁昭和两个孩子负责。”陈芜的视线就没从两个孩子身上挪开过。

她的这个回答却让蔡姨心里直犯嘀咕,这是什么意思?连关系都不想承认还谈什么负责。

梁昭下楼的时候大门外已经热闹得像个菜市场了,不仅来吃饭的食客在围观,就连在附近干活的村民都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比她家的那一大群鸭子还能吵。

她很机智的没有第一时间出去,洗漱完了就到处找吃的。

折腾了一夜,又睡到这个点,她饥肠辘辘,只想赶紧饱餐一顿。

堂屋的桌上倒是有早上煮好的粥,但她今天不想喝粥,就去翻冰箱,仓鼠似的在里面扒拉半天,找出来一袋没吃完的干蒸。

这还是她前几天做的,用的是鲜肉和虾仁,馅儿都是实打实的,没吃完放冰箱就给忘了。

又翻出来半盒小馄饨,就打算煮点小馄饨,再把剩下的干蒸吃了。

她找了个盘子把干蒸放进锅里蒸,再用带柄的泡面锅煮馄饨,家里有煤气灶,只是不常用,梁妈嫌煤气太贵,一罐煤气要130块钱,又用不了多久,梁妈舍不得。

大厨房现在没空,她才用小厨房的煤气灶。

馄饨不用煮很久,煮时间长了皮会烂掉,看它们飘上来就差不多好了,她放了点虾米和紫菜,倒了一点香醋和芝麻油。

她喜欢喝酸一点的汤,是以前养成的习惯,口味跟家里的有区别了。

直接连锅端出来,用一块小竹帘垫在底下,一边吃一边等蒸锅里的干蒸。

陈芜把一些小的东西先拿进来,看到梁昭在堂屋就说:“起来了怎么也不出去看看。”

她放下东西就过去亲了一口。

梁昭把嘴里的馄饨咽下去,拿眼瞪她,“大早上的别这么淫/荡行吗?注意点形象,陈老板。”

是陈芜自己说做生意的,叫她一声陈老板很合理啊。

当事人对这个称呼也没有排斥,要是不喜欢昨晚上也不会纵容梁昭一直叫,这个小妖精,一会姐姐,一会陈老板,一会又是baby、崽崽什么的,真是不害臊,胆子大得很,也够浪。

“这里又没其他人,亲一下怎么了,昨晚是谁求着我亲的。”陈芜翻旧帐。

梁昭脸皮厚且骚浪,一脸‘是我又怎样’的欠揍表情,哼。

陈芜都笑了,说:“就会哼哼,小样。”

“我何止是会哼哼,我还很会别的,你不是最知道了?”一天不开腔她都难受。

“晚上继续,还想再深入了解一下我大宝。”陈芜也是个不要脸的。

梁昭骂她,“臭不要脸。”

手刚搬完东西,陈芜也没敢往她脸上摸,就说:“我对别人又不这样。”

“放屁。”

“真的。”

“你那个在一起十年的初恋,当不存在了啊。”

她还记得这事,现在就有点膈应,锅里的馄饨都不香了。

陈芜皱眉,纠正道:“我和她只是认识了十年,不是在一起十年。”

“哼。”梁昭不想提,闷头继续吃馄饨。

陈芜是站着的,能看见她头顶的发漩,小小的,很规整。

“吃醋了?”她隐约这样觉得,又有些不敢相信。

“是啊,正在吃。”

梁昭拨拨锅里的馄饨汤,可不就是倒了醋进去,一股酸味。

陈芜就笑了,哄她,“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有了你,我的心就装不下别人了。”

她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她现在真的只惦记梁昭一个人,出差在外都老想着这个小妖精,偏偏小妖精喜欢跟她唱反调,让说点好听的都不肯配合。

梁昭哼了一声,不想让自己在这件事上表现得过分在意,陈芜跟谁谈过都和她没关系。

“小样,”陈芜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宠溺,“别哼哼了,我现在心里只有我大宝,没有别人。”

“哼。”

“赶紧吃你的馄饨,锅里还蒸了什么?”她闻到香味了。

差点忘了小厨房还有干蒸,梁昭赶紧跑过去拿出来,再蒸下去水都要干了,烧坏了锅可是要被梁妈念叨的。

“吃吗?我自己包的,”她挑了一个喂给陈芜,“你又给孩子买什么了?外面闹哄哄的。”

刚出锅的还有点烫,这人也不知道吹吹再喂,差点烫死她,陈芜郁闷了一下。

“给她们买的玩具到了,大家看新鲜呢。”

梁昭也没太大反应,只是哼哼道:“买呗,又不是我花钱。”

“小财迷。”陈芜给出评价。

梁昭孩子心性的朝她扮了个鬼脸。

略略略~~

陈芜笑到不行,她的大宝还真是可爱。

“好好吃,小心别呛着。”

外面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拿进来,她就又出去了。

等她一走,陈丹就在堂屋门口探头探脑。

梁昭老早就看到她在那鬼鬼祟祟的了,“偷听偷看不是好习惯啊,以后要改。”

陈丹就蹦出来,叉腰发怒:“好啊姓梁的!你居然敢骗我!”

问的时候说没关系,结果两个人早就睡一块去了!

今早得知这个真相的陈丹气得跳脚,扬言要把梁昭大卸八块,还说梁昭不可能进得了她家的门,她家绝对不会让大姐跟一个离异带娃的Beta结婚的!

没嚷嚷完就被陈芜捂嘴拖回房间,并且警告她不许在梁家人面前胡说八道,不然以后就停掉她的所有零花钱,让她去街上讨饭吃。

梁昭才懒得搭理她,这小公主一天不骂她两句就难受到睡不着。

见她装聋作哑,陈丹更气,要不是掀桌的后果很严重,她肯定就一把掀了梁昭的饭桌。

“我告诉你姓梁的,别以为我姐对你好点你就痴心妄想,我姐对情人一向大方,但她真正喜欢过的就只有一个人,还喜欢了很多年,你没戏!”

陈丹说这话的时候鼻孔都朝天,好像她姐是王母的女儿,天上的仙女,所有人都抢着要。

好好的一顿饭硬是让她给搅和了,梁昭也没有胃口再吃,刚才吃的她都想yue出来。

她放下勺子,背靠椅子翘起二郎腿,心里烦得要死但脸上却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情。

“你妹妹欺负我。”

这演技绝对是影后级别的,眼泪说来就来,鼻头通红,嘴巴一瘪,委屈的小样直接击中陈芜的心巴。

陈丹僵在原地,脑袋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一点点转过去,就看到了她老姐站在门口。

完蛋了……

第78章 第78章

“姐、姐啊……”

陈丹小心叫了一声,脚底抹油很想溜,却被陈芜一个眼神给震慑住。

“嗯,”陈芜神色如常,“厨房那么忙,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快点去帮忙。”

“姐?”陈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好今天让她随便玩,姓梁的那边由大姐搞定,怎么现在又变卦!

她转头怒视梁昭,姓梁的到底给大姐灌了什么迷/魂/汤,能让大姐这么偏袒她!姓梁的就是个绿茶婊白莲花!啊!啊啊!她要跟姓梁的势不两立!

陈芜走进来将梁昭挡在身后,无视陈丹可怜兮兮的表情,冷酷无情道:“在别人家里要手脚勤快,别什么事都让人家三请四请叫了你才动,我送你来这里是干嘛来了?是让你来玩的?是让你给人家找麻烦的?你再这样,我就让阿妈送你去阿婆那边,有你哭的时候。”

陈氏宗祠对陈丹来说就是童年阴影,除了祭祖的日子,全族人都必须到场外,平时她是看见祠堂的牌匾就绕道走的,家里人也知道她害怕才一直没舍得送她过去受苦。

她知道阿妈和大姐对她的忍耐是有限的,尤其是这两三年,大姐的脾气阴晴不定,她要是惹了事,阿妈和妈妈还没怎么样,大姐就先回家揍她了。

“我现在就去干活。”陈丹低头灰溜溜跑了。

梁昭欣赏了一出姐姐血脉压制妹妹的好戏,真过瘾啊,陈芜这个大油王居然也有这么像样的时候,是她没有见过的另一面。

她觉得陈丹这小妮子肯定在心里疯狂诅咒自己,陈芜这个妹妹也是个人才,以后跟陈芜结婚的人就要倒大霉了,有这么个能上天入地闯祸的小姑子。

梁昭对姐妹俩分析了一番,还没有分析完就听到陈芜说——

“小丹是被我们宠坏了,其实她人很单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无心的,你别放在心上,我替她向你道歉。”

陈芜为自己的妹妹说好话,私心里她还是希望两人能和平相处的。

真要让她不放在心上就应该让陈丹亲自跟她道歉,陈芜这个当姐姐的在擦什么屁股,梁昭在心里不屑的想,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她总算明白陈丹为什么会被养成这副德行了,固然有家里长辈的责任,但陈芜绝对要背最大的那口锅,这人对妹妹也溺爱得很,连道歉代劳,真是把陈丹当三岁小孩了。

不过这是陈芜的家务事,她没立场也没必要指手画脚,陈丹将来杀人放火都跟她没关系,她操哪门子闲心,与其顶着个外人的头衔多管闲事让陈芜心生不快,倒不如演演戏来点小情趣,给忙碌的生活添一点乐子。

于是她继续瘪着嘴很委屈,还抽抽鼻涕泡,哽咽着问:“那你是护着她还是护着我?”

刚才陈丹说话那么难听,她有理由委屈的啊。

她一弄这小样,陈芜*就特别心疼,立刻表态:“护着你护着你,我一会再去骂她。大宝不哭了哦,你一哭我就心疼到不行,不哭了不哭了,回头我就打她给你出气,乖乖,大宝不哭了啊。”

陈芜将人搂过来安慰,亲了又亲她红彤彤的鼻头。

梁昭顺势靠在她怀里,戏演全套,继续哭哭啼啼的说:“你妹妹太欺负人了,我之前让她干活也是你交代的,又不是我故意为难她,可她现在就欺负我一个人。”

装嗲和示弱是最能俘获人心以及博取同情的,她以前屡试不爽,好用的很。

陈芜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拍拍她的背哄道:“有我在,没人敢欺负我大宝,我一会让她过来跟你道歉,乖乖了哦,不哭了哦,不委屈了哦,哎,我真是心疼死了。”

“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你才舍不得让你妹妹道歉。”梁昭推开她,自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脸蛋气鼓鼓的,让她本来就有点肉感的脸更加圆。

之前陈芜就说过她生气的时候脸肉肉的特别可爱。

陈芜这个性癖奇特的怪胎,居然在这种时候有感觉,一脸色眯眯看着梁昭,说:“大宝,你这样让我好有感觉,特别想欺负你,怎么办?要不然我们回房间再来一次?”

梁昭戏演到一半就卡壳了,表情一收,脸一变,立马倒竖起两道眉毛骂道:“你还是不是人?!什么时候都不忘想那档子事!赶紧把你脑袋里的黄色废料倒一倒吧!”

她扫开陈芜,气呼呼起身将锅碗收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芜撑着桌子笑到直不起腰,她当然知道梁昭刚才是在演戏啊,梁昭对她根本就没有多少真心,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委屈,以梁昭的性格没操起椅子往小丹身上招呼就不错了。

但小丹说的那些话确实难听,她也是真的见不得梁昭委屈掉眼泪,唉,终究还是心疼这个表里不一的小妖精,哪怕知道她是在作戏也还是忍不住心疼。

要是以后梁昭真的会为她掉眼泪,会因为这段关系结束而伤心难过,她肯定会舍不得放开手,不管怎么样都会把梁昭留在身边,哪怕是以朋友的身份。

梁昭刚把锅碗放进水盆,还没拧开水龙头,陈芜就追过来献殷勤。

“我来洗,让我大宝好好休息休息,今天就别干活了。”

既然她有这份心,梁昭也没有让她落空,很爽快的就把洗碗洗锅的活丢给她,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临走时还不忘叮嘱她好好洗,要是洗不干净可是要返工的。

“那就麻烦陈老板啦,我先走了啊。”她将手背到身后,得意的晃着脑袋走了。

陈芜好笑着摇头,带上手套认命干活。

货车已经开走了,但大门外的热闹还没有散,宝宝贝贝这两个淘气肉包正在试她们的新座驾。

大红色的流畅车型,外观是一点都不输超级跑车的。

在大人的保驾护航下,两个孩子很快就上手了,操作方向盘在空地上来回转圈,就像是在玩碰碰车。

“起来了?”梁妈在关注宝贝孙女的同时还能分出一根神经留意不让人省心的女儿,见梁昭出来了就问,“小陈怎么没跟你一块出来了?她刚拿东西进去,你们碰到没有?”

何止是碰到,还看了一出好戏。

“她在洗碗。”

梁妈一听,立马就给了梁昭一下,“你这个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小陈干洗碗的活,你自己倒跑出来玩了。”

梁昭揉揉被打疼的胳膊,喊冤:“妈,你讲讲道理行不行,是她自己要洗的,又不是我拿刀逼她,再说了她来我们家哪次没有干活?之前你还说她懂事勤快,怎么这次洗个碗你还心疼上了,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是我是女儿啊。”

她就觉得梁妈偏心眼,干嘛对陈芜那么好。

“那能一样吗?”梁妈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左看右看才压低声音说,“你们都睡一个房间了,你也不知道对人家小陈好点,你看人家小陈,给宝宝贝贝买这么多礼物,你哪好意思再让人家给你干活。”

“又不是我让她买的。”梁昭嘀咕。

“那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证明她对你有心,对两个孩子有心!”梁妈有点生气她这种漠不关心不当回事的态度,“我本来也不想说你,更不想说褚絮,毕竟你们已经离婚了,孩子也是归我们家,就算以后不花她一分钱都行,可你看看,她一个当妈的却一点不关心孩子,不闻不问,还不如小陈对两个孩子好。”

梁昭捏了捏鼻根,梁妈倒戈得也快了吧,这就向着陈芜了,把她这个女儿当捡来的,还扯上了褚絮。

不过梁妈还是冤枉前妻姐了,褚絮对两个孩子也是很不错的,吃穿用度从来没有缺过,离婚之后其实也有问过,最近还特别频繁,只是她不想理,梁妈不知道内情,会这样说也正常。

啧,她居然帮前妻姐说话。

“你前两天还说不想让我带孩子去见褚絮。”

梁妈立马就气短了,好半天才说:“是不想让她见孩子,她有什么脸要求见孩子啊,要是真的爱孩子就不该在外面养二奶,还让二奶闹到家里来,逼着你跟她离婚,我只要一想到这个,对她就没好脸色。”

梁妈也责怪过自己太没本事,没能给女儿撑腰,让人欺负到头上来,她是恨褚絮的。

可有时也想就算褚絮在外面有人,只要肯真心悔过,不跟阿昭离婚,她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只要女儿今后能安安稳稳的,不用像现在这样老是被人指指点点说离婚带孩子,以后没着落就行。

老一辈都是这种思想,梁昭理解,她没有说梁妈是错的,新旧思想的的对抗是一场持久战,她并没有指望短时间内就让梁妈改变。

生活是好是坏只有自己过了才知道,她不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差,至于别人的看法就更不用在意了。

“行啦,我亲爱的妈妈,”她揽过梁妈卖乖道,“现在有我和宝宝贝贝在身边陪着你,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不也挺好的嘛,我跟褚絮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都不在意了,你还老记着干嘛,她想见孩子就见呗,她也是孩子的亲妈,要是以后宝宝贝贝不想见她,那我肯定就不让她见了。”

梁妈郁闷的心情被她三言两语给哄好了,但也说:“孩子小,大人的事别牵扯她们,等她们长大了就会明白的,现在就别跟她们说了。”

“不愧是母女,总能想到一块去。”梁昭拍马屁。

她从来没想过跟宝宝贝贝灌输这些恩怨纠葛,没必要,褚絮是褚絮,孩子是孩子,如果她对孩子没有感情就不会费心思把抚养权要过来,更不会将她们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她又不是原身,本来可以不管的,不是吗?是原身的执念让她要两个孩子,但她现在也是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

这马屁拍到了梁妈心坎上,听着都舒坦。

“少来哄我,你跟小陈的事怎么个说法?小陈怎么想的你问过没有?不清不楚的可不行,村里人多嘴杂,你们要不是正经谈朋友,可是要被人说的,难听的话不知道有多少。”

“知道啦,我心里有数。”梁昭打着哈哈就混了过去。

怕梁妈再拽着她问东问西,她真是被念叨怕了,脚底抹油就开溜。

“妈,我去挖点蚯蚓,下午带孩子们去河边钓鱼。”

梁妈抓都抓不住,只能笑骂:“你也是属猴的,精得很,又嫌我啰嗦了是吧。”

“可没有啊!”梁昭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踩着狗头拖鞋,扛上铁铲和塑料桶去翻鸡槽下面的土,这些地方最多蚯蚓,一铲子下去能有十几条,全都是肥的,河里的鱼儿最爱吃,保准上钩的。

第79章 第79章

家里带小鸡崽的老母鸡是最精的,一般也只在屋子周边转悠,见到有蚯蚓就咯咯叫着跑过来,身后还跟一大群小鸡,一下子围上来朝着翻出来的肥土猛啄,还用爪子扒拉土,将里面的小虫和蚯蚓全部吃光,梁昭拦都拦不住,只能先把塑料桶盖上,以免里面的蚯蚓都被母鸡偷吃光,等下钓鱼就没有鱼饵了。

“去去去,一边去,哪都有你们。”她将母鸡赶走,接着去挖下一个食槽。

像房前屋后背阴潮湿的地方都会有蚯蚓,磨刀石、石磨底下也有,农村的磨刀石是很大一块的,一代又一代人传下来的,表面磨得很光滑,磨菜刀、镰刀和柴刀都用它,不过本地有个说法是不能随便移动家里的磨刀石,尤其家里有孕妇或者怀了崽的猫猫狗狗的就更不能挪动了,说是会流产,也不知道真假,可能以前真的有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所以才会这样说。

她家虽然没有孕妇,但有怀孕的母猪,是之前梁妈就让人牵种猪过来配种的,秉着宁可信其有的心理,她就没有挪动磨刀石,而是在杨桃树下的腐土翻了几铲子,又弄出来不少蚯蚓,再往桶里加一点土就回家准备钓鱼工具了。

家里没有专业的钓鱼工具,她也不是钓鱼爱好者,以前是闲来无事钓着玩,今天是心血来潮想带孩子们去河边玩玩,顺便钓钓鱼,所以也赶不及去买专业的,只能就地取材砍两根手指大小的小竹子,这种小竹在村路两边很常见的。

鱼竿有了,然后就是鱼线、鱼漂和鱼钩,家里也都没有,这也难不倒梁昭,她小时候跟小伙伴用草帽线、铁丝和人字拖做过简易版的钓鱼工具,现在再从家里找这些东西出来就行了,很快的,铁丝用钳子拧一小段下来,先用磨刀石将其中一头打磨锋利,再放到火上烤就可以弯成鱼钩的形状。

铁丝都是现成的,她干脆多做了几个鱼钩,鱼线就直接从草帽拆下来,一顶草帽都能拆一大捆线,足够用了,再割开一只坏掉的人字拖,用鞋底的海绵做鱼漂挂到鱼线上,然后将鱼线捆绑到竹竿,拿上小网兜、装鱼的水桶还有蚯蚓就可以去钓鱼了。

“孩儿们,跟我去河边钓鱼咯!”她扛着钓鱼工具一声令下。

还在开车绕圈圈的宝宝贝贝立即欢呼,因为舍不得新得的宝贝车车,她们非要开着去,梁昭看电量是够的,就同意了,反正去河边的村路都铺着水泥,能开过去,也省了两个小不点走累了还要她背。

其他在梁家玩的孩子也都跟着去,周末放假在家她们也没地方去,现在也不像以前家里小孩都要下地干活,现在哪个小孩不是家里的小宝贝,老人哪里舍得让她们干活,可村里就这么点地方,她们不是上山掏鸟窝就是下河摸鱼,听上去都是很危险的,家里人也不放心,现在有梁昭带着,总比让她们自己去玩要安全。

带一帮小豆丁去河边,梁昭也压力山大,去之前叮嘱她们不要随便下河玩水。

村里这些小屁孩仗着自己会游水就总是背着大人偷偷跑去河里游泳,当然这种事梁昭小时候也干过,她那会也不知道危险为何物,就觉得好玩,玩够了才湿答答的回家,妈妈已经准备好竹笋炒肉在等她了,邻居都能听到她被妈妈收拾的哭喊,妈妈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嗯……下次她还敢。

村路上一大帮人闹哄哄的往河边去,在田里干活的村民直起腰好奇的问她们去干什么,孩子们就蹦跳着大声说去河边钓鱼,村民就笑着说她们贪玩,也不知道帮家里干活,要是钓不上鱼回家可是要挨说的。

孩子们不服气,大声说:“谁说我们钓不上来,我们肯定能钓很多鱼!”

“哈哈哈哈……”干活的大人笑得直不起腰,“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大的,要是钓不上来怎么办?明天来给婶婶干活?”

孩子们心里也打鼓,好不容易放假,她们只想玩耍,不想干活啊。

梁昭不想让孩子们扫兴,就笑着替她们说:“要是钓不上来我就从荷塘捞几网上来给她们,保证不会让她们空手回家。”

“难怪村里的孩子都爱上你家玩,有你这句话,她们还不高兴坏了。”村民笑着摇摇头,阿昭还真是能惯着孩子。

“出来玩就是要高兴嘛,看,现在被你们说得她们都不敢去玩了。”

“哈哈哈,还怪上我们啦,行啦行啦,快带她们去钓鱼吧。”村民也是开玩笑的,并没有真的要孩子来帮自己干活。

再过个把月就该收水稻了,还有地里的木薯,村里但凡种地的都没有闲暇的时候,收完水稻又要翻田种菜,一年到头的忙,以前梁妈也是这么辛苦,现在梁昭回来了才轻松些,家里很多活都是梁昭花钱请人干的,在村里请短工,五十块钱一天都有很多人抢着来。

梁昭一边感叹生活不易一边带着孩子们继续往河边走,如果没有从褚絮那里要来的两千万做底气,她现在也不敢这么潇洒,开农庄虽然也能挣钱,但远远不够,宝宝贝贝一天天长大,她挣钱的心就越发迫切。

到了河边,孩子们就撒丫子玩开了,宝宝贝贝就像两个白胖的汤圆,滚进一堆黑炭头子当中——村里的小孩每天到处蹿,晒得那叫一个健康,不像她家的这两个怎么晒都还是糯米团子。

梁昭相当得意孩子继承了自己晒不黑的肤质,以后不知道能省下多少买美白产品的钱。

她选了一处有树荫遮挡的空地,打开塑料桶抓出一根蚯蚓穿在鱼钩上。

一堆小屁孩围观。

宝宝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妈妈,虫宝宝会被小鱼儿吃掉了吗?”

她还不认识这条小虫叫蚯蚓。

梁昭突然意识到当着孩子的面穿蚯蚓会不会太残忍了点?可她都穿了,现在再拿下来就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还没等她纠结完,贝贝就语出惊人,“妈妈,它长得好难看,小鱼儿不会吃它哒。”

贝贝是个吃货,但她也只吃闻起来很香而且看起来还好看的东西,卖相不好的她也不吃,她就以为蚯蚓长得这么惨不忍睹,小鱼也不会喜欢吃。

两个活宝都是自己家的,梁昭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露出温柔妈妈的标准笑容,哄骗她们说:“小宝贝啊,这个虫宝宝叫蚯蚓,是一种益虫哦,妈妈是要把它们放下去跟小鱼儿玩耍的,小鱼儿很喜欢它们,是要跟它们交朋友的。”

阿弥陀佛,蚯蚓,对不起了,你们往生去吧。她在心里默默超度了一句。

宝宝似懂非懂,继续天真问:“就像我们在幼儿园跟其他小朋友一样吗?妈妈。”

这可不兴像啊,宝贝。

梁昭温柔妈妈的人设险些维持不下去,“差不多差不多……好啦好啦,妈妈要把蚯蚓放下去和小鱼儿玩啦,你们乖乖在旁边等妈妈,不许到处乱跑,知道了吗?”

“嗯嗯!”

河边有沙地,上面的沙子也是很软很干净的,还长着许多小野花和红薯藤,她让孩子们就在这附近玩,又放下去三四根鱼竿,几个大点的孩子就蹲在旁边守着,她们自己也会做这种简易的鱼竿,以前放学也来过这边钓鱼。

宝宝贝贝的小跑车还停在路边,路上常有车经过,梁昭担心挡道,再不就是容易刮花了,她就给挪到沙地上来了,再征得两个孩子同意之后她还上去试了试,小跑车的空间能坐下一个大人,她开了两圈,玩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赢来孩子们的欢呼鼓掌。

当中就属宝宝贝贝最开心了,很自豪的指着妈妈跟小伙伴炫耀:“那是我们的妈妈!”

其他小孩羡慕的啊,自己怎么没有这么厉害的妈妈!

玩了两圈梁昭就下来了,她还惦记着放下去的鱼钩,这会应该也有鱼咬钩了。

遵守的大孩子见鱼漂动了就立马跳起来喊:“梁姑姑快来!有鱼了!”

梁昭快步过去,果然是有鱼咬钩,正在挣扎拉扯,鱼漂被拖离了原来的位置,还一直往下沉,这就证明鱼一时半会挣不开,是拉鱼竿的最佳时期,再晚鱼就要跑了。

她不再犹豫,立马拔起鱼竿。

一条三指大的鲫鱼挂在钩上,正在半空中拼命挣扎。

她往回收竿,操起网兜接住鲫鱼。

都不用她动手,就近的几个孩子立马冲上去抓鱼。

她都挤不进去,只能喊道:“你们慢点啊,鱼钩很锋利的,别伤到手。”

另外几根鱼竿也有鱼上钩了,孩子们忙到不行,都不知道顾哪头了,一直叫着喊着快点快点,鱼要跑了,手脚慢点的孩子还被急性子的孩子埋怨太慢。

宝宝贝贝和两三个年纪小的孩子都只能站在旁边看,梁昭可不敢让她们碰鱼钩,倒是把拿下来的鱼放到桶里让她们数,不到半小时就钓了二十来条,有大有小,小鲫鱼和白条是最多的,也有斗鱼和小七星鱼。

梁昭还下水浅的地方抓了几只螃蟹丢进去,河虾没有捞到,她今天没有带细网过来,河虾要用细网才能捞着,要么就是田沟、鱼塘这种地方,把水抽干,虾就会在低洼的浑水区蹦跶,拿网兜或者簸箕一铲就能有不少。

家里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她还有心情在这边钓鱼,打电话也不接,听到铃声响才发现她连手机都没带出去,陈芜又气又好笑,奴役妹妹干活,她自己来河边逮人。

两个小闺女光着小胖腿在地上钻沙,附近的小野花和红薯藤都被她们嚯嚯完了,幸亏不是别人家种下的,不然梁昭就要给人家赔钱了。

“你怎么过来了?”回头看到她,梁昭还很奇怪。

陈芜接住扑过来的宝宝,又看了看放鱼的水桶,“找不到你人,阿姨说你带孩子来河边钓鱼,我反正也没什么事做就过来看看,收获不小啊,够你们娘三吃一顿的了。”

“我们这有十几个人呢。”梁昭纠正她。

陈芜也不生气,顺着往下说:“那这点鱼就不够吃了,一人都分不到两条,还这么小。”

“钓鱼是一种爱好,又不是为了吃,你这种大俗人不懂。”梁昭屁股底下垫着树叶子,窝在沙堆上继续垂钓。

有十几年钓鱼经验的陈老板表现的很大度,完全没有要和她争辩的意思,搂着宝宝蹲在她身边,后背还贴着一个贝贝,两个孩子倒很黏她。

“再钓一会就回去?家里做好了中午饭,你们都没回去吃。”

第80章 第80章

今天早饭吃的迟,梁昭现在都不饿,孩子们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哪里想回去吃饭。

“我们晚点再回去,”梁昭狡猾的冲陈芜挤挤眼,活似一只小狐狸,“陈老板有唔有兴趣比比谁钓得多?”

她断定陈芜不会用这种农村版的简易鱼竿,而且不敢抓蚯蚓,她刚才就看见陈芜对着放蚯蚓的小塑料桶直皱眉,想起陈芜说过自己有洁癖,梁昭就更像一只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以为能在自己的地盘一口吃掉小红帽,终究是粗心大意阴沟里翻船栽在陈芜这只披着羊皮的狼手上。

规定半小时谁钓得多,她咬牙看着陈芜的那根竿子频繁上鱼,只能不甘心的默默求神拜佛,保佑自己也能有所收获,没道理鱼儿都咬陈芜的钩,一条都不到她这边来啊!怎么回事!之前明明都能钓到的,不然水桶里的鱼从哪里来!

陈芜又起了一竿,这回是巴掌大的鲤鱼,看着小就给放回去了,没要。

她晃了两下旁边的水桶,里面已经有七八条了,便得意的看向一条都没钓着的梁昭。

“大宝,认输吧。”

她钓鱼从来没有空军过,这个小妖精还想跟她比。

梁昭哼了一声,嘴硬不服气,找理由:“踩了狗屎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来之前我也钓了好多,那桶里都是我钓的,你一来我就钓不上鱼,肯定是你影响了我的风水。”

陈芜太了解她了,一点都不肯让人的,要是跟她计较,被气死的也是自己。

“行行行,是我的问题。”

陈油王宰相肚里能撑船,什么锅都是自己背着,态度很好的哄老婆,老婆天下第一,老婆高兴了自己就能发大财。

“哼,本来就是。”梁昭就这样被哄好了。

总的来说今天还是有收获的,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家里事情又多,梁昭就没有再多待,收拾东西带上孩子们回家去。

宝宝贝贝开着她们的小跑车在最前面,还带上了三四个小伙伴,大点的孩子跟在后面跑,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很兴奋。

梁昭和陈芜拎着水桶和鱼竿走在最后,她承诺了一会给孩子们做好吃的,这让孩子们更加高兴。

陈芜跟在她身边慢悠悠走着,似是不经意提道:“你手机落在堂屋的沙发上了。”

“喔……”她本来就不爱带手机出门,拿在手上不方便,塞进口袋有硌得慌。

“有个备注是储蓄银行的人给你打电话,打了好几次,我帮你接了。”陈芜观察着她的表情,想从中看出一点端倪。

很可惜,梁昭神色如常,“哦,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问你上哪了,怎么不接电话。”对方听到她声音那一刻就质问她是谁,梁昭的手机又怎么会在她这里。

“嗯。”梁昭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陈芜就有点不开心了,决定挑明了问:“储蓄银行是不是你前妻?她来问孩子的事。”

“嗯。”

梁昭抬高视线看着远处的青山,鹤岭村的房屋大部分都集中在山脚下,少部分是沿着青山的缓坡依地势而建,一栋栋贴了瓷砖的小楼还是很好看的。

现在的农村人哪怕再穷也会攒钱在老家起一栋像样点的楼房,出门就是果园菜地,养鸡养鸭,日子过得很平静。

梁家老屋是唯一的还保留着客家独特风格的房子,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有历史的痕迹,是抹不去的。

梁昭很喜欢这座老屋,但这里的一切却是原身再也不愿意回忆的痛苦,她能感受到自从回了这里,原身的执念就一直在抗争,脑海里总是冒出要离开的念头。

不过最近这个念头就没有再出现了,可能是原身知道了她将梁母打得满地找牙,多年的恐惧跟愤恨终于发泄了出去,那缕留在躯壳里的执念也随风而去,不知道飘向了哪里,也可能是原身看得见孩子们都过得很开心,对此不再担忧,终于舍得离开了。

她东想西想的走了一路,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又听到陈芜说:“我知道她是你前妻,有孩子作为纽带,你跟她就不可能断得开联系,但是我还是很吃醋,不喜欢你跟她有联系,以后你接她电话之前能不能让我在身边?我不出声,我就是想知道你们都说些什么。”

家里的四只狗崽从门口跑过来迎接孩子们,汪汪叫着摇尾巴。

她看见梁妈拎着一颗菜从里面出来,站在门口眯着老花眼往这边看,脸上是有点不太高兴,应该是怪她们没回来吃中午饭,孩子们的衣服和小跑车也都是沙土,脏兮兮的,梁妈看不过去了一直在念叨,责怪梁昭总是带孩子出去疯玩,还弄得这么脏。

“今天早上刚穿的新衣服,这下好了,又脏了。哎哟,阿昭也真是的,也不知道看着点,那个车是小陈买的,今天刚送到,才开了多久啊就脏成这样,太不像话了。看看,看看,这一群的泥猴子,我也不管了,你们自己去洗,洗不干净不准吃饭啊。”

梁妈也就是嘴上这么说,其实比谁都疼孩子,几乎是一边说一边放下东西就把两个孩子抱下车,再把其他几个小的也一块带进去洗小手小脚,再把衣服上的沙土给弄干净,知道她们都没吃中午饭,也不让其他孩子回自己家吃了,领着她们全上堂屋,把中午留的菜端出来。

“阿昭你们在外面干嘛呢,还不快进来吃饭。”梁昭在堂屋大声喊。

梁昭在门口应了一声,“哦,马上就来。”

完了她也没有进去,只是把水桶和鱼竿放到门边,然后走到荷塘前面倚着水泥栏杆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陈老板要不要来一根?”

陈芜不客气的接过烟盒和打火机,啪嗒一声,熟练为自己点上烟。

她很少抽这种烟味很冲的香烟,太辣了,有点不习惯,她第一次看梁昭抽烟的时候还诧异过,之前梁昭给她的感觉很乖很文静,从来没把人往抽烟这方面联想过,还抽这么辣的。

梁昭接住抛回来的烟塞进口袋,在她的身后就是荷塘,靠果林那边围了网,一大群鸭子就在附近的树荫下窝着,她抽着烟往后下腰,整个人懒懒散散的挂在栏杆上。

她这个往后倒的姿势看的陈芜心惊肉跳,生怕她双脚一番就栽到荷塘里。

“起来,这样多危险啊。”她过去拉梁昭。

梁昭也没有拒绝,软绵绵的被她拉起来,然后笑嘻嘻的问她:“陈老板,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什么?”陈芜愣了一下。

梁昭抽回手,转身趴到栏杆上,掠过荷塘的风扑向她的脸,给闷热的午后带来一丝清凉。

她从风中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们是什么关系啊,你管我那么多。”

陈芜读懂了,原来她是在怪自己多管闲事。

“我要了你就会对你负责,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所以呢,”梁昭又转回来,香烟夹在两指之间,面无表情的看她,“你打算怎么负责?是不准我找别人还是负担我后半辈子的所有开销,包括养孩子?”

陈芜没有避开她的视线,认真道:“我就是这样打算的,你和孩子我都会负责。”

“你会跟我结婚吗?”梁昭问。

陈芜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直接愣住了,所有惊现的表情都定格在脸上来不及收回,全数被梁昭捕捉,换来一声刺耳的讽笑。

“嗤……”

她再次将背影留给陈芜,声音被风撕裂得很零碎。

“你连结婚都不敢,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所谓的会对我负责的承诺,陈老板,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就得了,别这么认真,搞得好像我们谈恋爱要私定终身一样,我要为你守身如玉,换你一个没用的承诺。我不需要你负责,也请陈老板别干涉我的事情,我很不喜欢这样。”

陈芜过分干涉她的私事就是越界行为,她从来都讨厌被这样对待。

“我们之间……是玩玩?”陈芜满脸受伤。

“不是吗?”梁昭反问。

陈芜退后一步,眼睛红红的,“大宝,你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然后她转身就走,根本没给梁昭再说的机会。

梁昭保持着姿势抽烟,惆怅的思绪和心脏的微痛被她刻意忽略,她不能喜欢上陈芜。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梁昭才进来,堂屋只有孩子们抢菜吃的热闹和梁妈的絮絮叨叨,没看见陈芜的身影,连陈丹也不见人,不知道又躲哪里玩去了。

梁昭把鱼倒进盆里先养着,晚上再做炸鱼给孩子们吃,这种小鱼刺太多,也只有油炸着吃最合适,孩子们也喜欢吃这种香香脆脆的。

“喊你半天都不进来,在外面干什么啊。”梁妈又念叨。

“不干嘛,跟客人随便聊两句。”

“有什么话不能吃了饭再聊。”

“我这不是进来了嘛,妈你真是越来越啰嗦了。家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她主要是想旁敲侧击打听陈芜上哪了,没想到自己说的几句话会让陈芜反应这么大,她想找陈芜好好解释,解释什么还没想好,总之是不想陈芜伤心难过的。

“阿婶有事回家去了,一会就过来,你老母不知道上哪了,昨晚上就没有回来,多半又是到外面打牌赌钱了。”

“她死在外面最好,”梁昭对梁母一点都不关心,天天都巴不得对方意外死掉,“陈丹是不是又偷懒了?人都找不见了。”

“哦,她啊,跟叶子去柴屋那边了。”

阿芬母女俩搬家当回来了,三娘带着几个人在那边帮忙收拾,陈丹也跟去凑热闹,她当然不是帮忙,就是爱扎堆听八卦,才来几天就已经变得跟村口大妈一样了。

梁昭洗了手到堂屋吃饭,中午梁妈她们做的烧猪骨萝卜炖鱼头,*一大锅,还有野菜叶子肉丸汤,孩子们将圆桌团团围住,吃得碗底干净。

梁昭现在也没怎么有胃口,吃了半碗饭就放下筷子了。

“妈,陈芜吃饭没有?”她还是忍不住关心。

“小陈啊,没吃啊,她不是去找你了吗?你们都一块回来的。”梁妈纳闷。

“哦,那没事,我知道了。”

她往陈丹的房间看了看,猜测陈芜大概率就在那里面,她走了两步又停下,去拿了干净的碗筷盛了一碗汤,放了多多的肉丸。

这可都是手工做的,很好吃,又去厨房的大锅装了烧腊饭,早上阿婶焖的,她起来找吃的时候看到了。

她就端着两碗吃的去找陈芜,唉,早知道要自己哄人,她刚才就不说那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