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熊熊的火焰持续燃烧着,从中冒出的滚滚黑烟如同噬人的野兽,张牙舞爪地试图将人拖进深渊。
景元将阵刀收在身侧,望着前方的身影倏而笑道,“我还以为来的会是上次的手下败将。”
对面的绝灭大君显然对幻胧并无好感,嗤笑道,“毁灭的美丽只在瞬间爆发出的力量中。”
因此,尽管焚风尚未抵达罗浮便已先被拦截,心中也并不在意的,“既然如此,那就先拿你来练练手吧,仙舟的将军。”
抬手间,该星域的三颗行星瞬间炸开,无数的碎片变作对躯体格外锋利的武器。
但与此同时,它也能成为掩体。
短暂失去攻击对象的焚风停顿一瞬,而后重新捕捉到目标。
景元在避让间适应着紊乱的重击,又踏着碎片不断跳跃,向焚风步步逼近。
鎏金雷纹沿着阵刀蜿蜒亮起,扩散在周边空气,将靠近至周边的碎石全部泯灭于雷光之中。
“无用的手段。”焚风抬手将某种能量压缩在掌中,而后瞬间掷于景元身后。
能量的落点瞬间坍缩成无光的微型黑洞,数以万计的星体碎片骤然被加速吸引过去。
景元快速踏着残骸逆流而上,身后的披风在引力乱流中猎猎作响,险之又险地成功逃脱边缘引力。
然而焚风等待的便是这一刻。在景元踏入安全区的那一瞬间,一团迅疾的能量正打中景元。
景元克制着身上的疼痛,用力将阵刀插在地面,堪堪划过二十多米的距离才成功停下。
若不是被拟造出的引力黑洞已然消失,他再想避开估计就很难了。
“我已与你经历了数百次的战斗,你的一招一式、战斗习惯,我皆了如指掌。”焚风面露享受地不断聚集着能量,“如此,便向你致以毁灭的赞礼。”
与喜欢摧毁人精神与意志的幻胧不同,焚风的每次进攻都拼尽全力,而选择一击必杀时,往往会是连同整个星域一并毁灭的死亡判决。
景元擦去嘴角的血迹,轻笑一声,“经验主义可是会害死人的。”
腰封处的卷轴层层散出,环绕在周围。金色的光芒瞬间亮起,随着景元的动作挥刀砍下。
意识到偷袭存在的焚风率先避让自身的弱点所在,然而景元所认定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焚风本身。
而是他手中凝聚出的那团足以毁灭整个星域的能量。
金色的流光注入其中,两方能量瞬间如发生排斥反应般炸开。
“你和他对阵时,应当从未见过神君的出现吧?”景元向他笑着,“你终究还是犯了和幻胧一样的错误。”
无声的轰炸扩散至整个星域,而后向外蔓延。湮灭为齑粉地区再无半分从前的影子,仿佛这里一直便如此空旷。
374.
当神君沉默地将一捧余烬带回时,符玄就明白,罗浮目前的危机已然解除。
绝灭大君铁墓的进攻只是一个幌子,为的便是令他们失去侦查的手段。
而真正负责对付罗浮的,是焚风。
符玄将灰烬收拢至方盒中,低声宣布道,“星历8100年十月二十三日,罗浮危机暂解,阵亡人数:一。”
375.
十月二十二日,天才俱乐部与博识学会合作研发的星域防御网投入使用。
该防御网可阻拦携带高危能量体的生命和机械体进入,而不存在如此能量的其他生命或非生命则不受任何影响
十月二十三日,公司向战场估算坐标连续发射三次虚数坍缩脉冲武器并成功起爆。
仅从外围区域未停歇的余波来看,该武器未能起到任何效果
符玄吸纳着罗浮失去通讯的这两天的外界消息,同时头也不抬的说道,“景元曾答应过不会让你们出事,这便是罗浮的承诺,因而我是绝不会让你们离开的。”
“在不死的诅咒下,我们能做到很多。”「刃」冷静地指出他们的状态,“这样把我们关在罗浮什么都不做才是一种浪费。”
“浪费?”符玄抬头看着眸中写满了视死如归的三人,最后颔首道,“如果你们真觉得浪费,现在就可以去丹鼎司或者工造司或者其他地方帮忙。”
“但这不属于利用最大化。”「丹恒」毫不犹豫地反驳着。
「彦卿」紧随其后,诚挚道,“这也是为了避免再有任何牺牲。”
“”符玄停笔抬手贴在额头,最后如眼不见为净般快速地批下准许他们离开罗浮的许可。
早已有些等不及的「刃」立刻取过许可,快速向外走去。
“多谢!”「彦卿」开心地向她们挥手,“不必为我们担心,再见。”
「丹恒」落于最后,向符玄和青镞颔首示意道,“珍重。”
符玄仿若未曾听闻般不曾给予回应,可在他们离开神策府的大门后,她又怔然望向青镞问道,“我这算不算是将他们亲手送上死路?”
这同样是将军之位的艰辛所在。青镞如此想着,却只是回应道,“若换作你我,也是甘愿走这一趟的。”
376.
「彦卿」并未想到,在他们登上新准备的斗舰时,上面竟已有了一人。
“抱歉,我”还以为自己走错了的「彦卿」忽而顿在原地,“星期日?”
翻看着操作说明书的星期日侧目向他们看来,“我要见证一切的终局。”
“若要见证终局,那就留在罗浮等待。”「刃」开启斗舰的自检系统,而后查阅着其他的设置。
「丹恒」默然点头表示肯定,“否则,你在尚未靠近战场时就会死去。”
似是知道星期日想说什么,也或许只是为了让星期日尽快打消这个念头,「彦卿」不等他再开口便坦然承认道,“我们与你们是不同的。”
「彦卿」并不打算详细解释什么,只森*晚*整*理将他带下斗舰,挡在斗舰门口笑道,“无论死在何地,我们都是无家可归的。”
第124章再不相见
377.
真实的场景与虚幻的构想在交叠, 「景元」感觉自己仿若迷失在不透光亮的深海中,不知方向。
这一路走来是对的吗?我有偏离航线吗?这样的念头随着流逝的生命力而中断,而后又在复生后重现。
先前那艘本就有所损伤的飞船已在神战的余波中彻底丧失机能, 因而「景元」只能极为缓慢地向着目的地移动。
——尽管说是移动, 但其实就是在生死轮回间向目的地漂流。
“景元!”恍惚中,「景元」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但真空中是不可能传声的
只是错觉而已。
可在又十几回到苏醒后, 「景元」睁眼望见的不再是冰冷的宇宙, 而是熟悉的斗舰结构和那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终于还是出现幻觉了么?”「景元」偏头打量着他们, 仿若要从中找出些不同来。
几秒后, 他又笑道,“抱歉, 我还赶时间。”
「彦卿」用力攥住他的手, 眼眶湿润,“赶着去送死吗?”
收紧力道后的痛感让「景元」迟缓地思索了几秒, 而后才意识到什么瞬间推开「彦卿」, “你们为什么要过来!”
“因为你在这里。”「丹恒」极为简单的回复着,同时推动着注射器, 将里面的空气排除。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景元」瞬间挣扎起来, “这是目前唯一的解法!”
「彦卿」立刻固定住「景元」的动作,解释道, “这只是镇定剂。”
“长时间待在太空很容易出现头疼眩晕等症状,甚至对大脑和神经系统产生影响,导致幻视幻听的出现。”
本就怀疑他们是幻觉的「景元」持续反抗着。
“我们没有在阻拦你。”依旧在驾驶斗舰向中央前进的「刃」敲了敲操作台, “这艘斗舰还能再支撑一会儿, 这一段的路程能省去你许多时间。”
偶尔略过的漂浮物证明斗舰的确在持续航行。「景元」权衡两秒,最终点头道, “在斗舰解体前,放我下去。”
“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刃」格外强势地说着,“如果你还想说些什么让我们返航的话,那我将告诉你一个消息。”
“等等!”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的「彦卿」立刻阻拦着。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刃」的后续已然说出,“罗浮的危机已经解除。”
「景元」停顿一瞬,将视线定格在有些惊慌的「彦卿」脸上,复而垂眸问道,“那么,代价呢?”
在这样的沉默氛围中,「景元」却倏地笑了起来,“他又一次给了我选择的机会。”
战争从来都不是没有牺牲的,所谓的胜利也不过是因为得到的东西或意义已经超过了失去。
倘若这样的结局可以接受,那么,停止轮回吧。
“可是,这样的结局,我不接受。”「景元」低声回应着。
我还能继续,在下一次的重来中,我还可以做到更好。
所以“我很抱歉。”
“说什么傻话。”「彦卿」拍了拍他的头,“是我们跟定你了。”
「景元」向他笑了笑,没再给出任何回应。
下一秒,一道饶有兴趣的声音骤然从身侧传来,“他们到底还是跟来了啊。”
「景元」立刻偏头看去,一眼就见阿哈正躺在一旁的地板上,层叠的面具将他的躯体完全淹没。
然而除了「景元」自己以外,其他三人都仿佛没有听到这话一般如常交流着。
“不要用这么戒备的目光看着我嘛。”阿哈以受伤的语气如此说着,头部位置的面具瞬间转变为哭泣的神情,“我可是很专心实意地在为你考虑呢。”
祂翻身坐起,层叠的面具随着祂的动作漂浮在四周,“如果他们不在此地,你还会如此坚定吗?”
“”「景元」不能理解祂的做法。当初让他们陷入昏迷的是祂,如今放任他们抵达此地的还是祂。
除非祂是故意制造危机,以此来保证下一次的轮回。
想到这里,「景元」的警惕性直线上升,“你”
话刚一开口,「彦卿」的视线就追了过来,眨眼等待着后续。
「景元」流畅地补了下去,“你们是怎么一路找过过来的?”
“虽然不知道你具体在哪儿,但你的目的地显然只有一个。”「彦卿」拍了拍胸脯,庆幸道,“是亿万分之一都不一定有的概率让我们得以相遇,这大概就是命运吧!”
“幸运。”「景元」瞥了一眼换上开心面具的阿哈,无声开口道:可你的目的是什么?
“不说出口的话,阿哈可不知道你想说什么。”祂引诱着,看上去还试图围观一场自说自话的误会戏码。
但最后,祂还是佯装叹息地回应道,“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小家伙,明明前面就说过的,是为了你哦~”
“笑一笑,或者哭一场?”未能从中得到任何反应的阿哈不满地指引着面具去戳「景元」的脸颊,“你现在可比以前无趣多了。”
以前?这个“以前”所代表的只能是自己在过往轮回中的过去。
——也就是它所经历的那部分。
但这份记忆显然未曾保留在记忆光锥中,因而此时「景元」也无从得知它究竟是怎么说动的一名星神。
但、为了避免自己带他们继续而留下这样的后手「景元」叹息一声,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简单粗暴但又行之有效的做法。
378.
远远地看到前方那庞大的模糊巨山时,「刃」尚未从中分辨出什么。
直至那“巨山”挥出的能量与一道流光相撞,他才骤然意识到那是星神。
这不对。「刃」立刻停了下来。
以斗舰的规格来说,应当在战场的边缘地区就会因冲击力而损坏,无法移动,而不是像这样竟然一路到了战场最中央,却连个不稳的抖动都没有。
——就算是罗浮制造,这样的材质也绝不可能存在。
虽说这样的进程的确方便了后续行动,但这样的能力显然并非常人所拥有的。
「刃」不动声色地微微侧身打量起来,终于在「景元」那流转着不同情绪的眼眸中察觉出异样。
「彦卿」此时正忧虑地看着外面的战场,因此「刃」只向「丹恒」投去一个示意的神色。
「丹恒」微微颔首回应,在观察了半分多钟后骤然选中目标抬手。
高压的水流顺着「丹恒」手中的重渊珠瞬间冲出。
“诶呀!”仿佛真的因此而受到伤害一样,阿哈将自己显露出来,身侧的礼盒如礼花般弹出一个个玩偶,持续念道,“你们抓到我啦!你们抓到我啦!”
尽管知道这不会有用,但「刃」还是将手中的支离指向对面的神明,“你有什么目的?”
“你们一个两个的真是太令阿哈伤心了。”祂的身影骤然消失,而后又在斗舰之外出现,将声音传进内部,“事已至此,不出来看看吗?”
“等等。”「景元」立刻拦住他们,示意道,“我先去看看。”
他第一个离开斗舰。神奇的是,这次他既没感到失去空气的窒息,也没感到无尽的寒冷。
十多秒后,「彦卿」三人也从斗舰上走了下来。
在他们汇聚到一起时,阿哈不由得大笑起来,“现在,让我们欢迎人类的登场!”
祂高昂的说着,声音仿若一并被其他星神所感知,一时间所有视线皆注视过来。
心跳速度瞬间增幅,仿佛要直接从中炸开。
莫名的低语声层层叠叠在脑海中回荡,如同某种古老的呓语。
毁灭的气息带着不可抹除的死寂袭来,又在不远处被天彗星墙所阻拦。
原本尚在游弋进攻的巡猎当即举起箭矢,略过丰饶瞄准毁灭连发数箭,迫使祂无法再次出手。
奇异的歌声仿若就在耳畔响起,它直穿精神,抵达意识,却让人渐渐平缓下来。
“这怎么看都像一个陷阱。”「彦卿」三人将「景元」团团护在中央,凝重道,“是时候展现你全部的力量了!”
「景元」闭目站在原地。在他背后,一层又一层的象征符号渐渐交叠在一起,最终形成如世界光锥上显示出的繁琐纹路。
在看到图案形成的那一瞬,纳努克甚至不再闪避来自巡猎的攻击,迅速向「景元」冲去。
下一秒,人影消失,唯余无垠的虚无宇宙。
神秘的干扰。纳努克第一时间意识到此时的情况,再度锁定目标时便看到浮于他们身侧的丰饶。
同一时间,澄金的星空障壁在「景元」身边层层围起,彻底阻隔了纳努克的视线。
可紧接着,仿佛维度都被毁灭一般,纳努克直接突破了距离,出现在星空障壁内部。
这一击打在了药师身上,青玉般的神血在真空中凝聚成藤蔓,再度为「景元」四人提供一个安全的空间。
幽蓝的箭矢划过暗淡的宇宙,将纳努克的下一次进攻打断。
不间断的光矢预判在纳努克的每一个落点,拦下祂的每一次行动。
智识的计算。纳努克瞥向从始至终都未曾参与这场战斗的欢愉,却已然清楚祂的立场。
未能抵达,毁灭终章。纳努克停下动作,看着瞬间崩断的藤蔓。
未被打断的银白色符号已然凝实,「景元」缓缓升至一定的高度,如吟唱般颂念起来。
“我——自「终末」而来,掠过「虚无」的空洞,穿越「神秘」的迷雾,于「智识」中遍历求解。”
“我——以自我的「毁灭」为祭,「同谐」过往未来之命运,维系「均衡」,「存护」寰宇万物。”
“我——借「丰饶」而复生,踏上「巡猎」之路,洞察生命的「欢愉」,将一切奉献至「记忆」。”
他睁开眼,背后重叠的纹路密密麻麻如一张大网,最终化作纯洁无瑕的晶体。
浮黎在此时显现而出,将某种被压缩的东西投注于晶体之中。
而后,晶体上缓缓出现裂痕,最后碎裂开来,迅速向四面八方流散出大量的忆质。
时间仿佛被定格于此,唯有那些忆质由远及近地重塑着一切文明。
一切都将变作记录前的样子
如此,便是结束了。
「景元」望向同样未被定格的三人笑了笑,再次开口道,“对不起。”
还以为这是失败的「彦卿」向他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们同在。”
「丹恒」无声地抱住「景元」拍了拍,更改着用词回应道,“我们同往。”
「刃」刚准备开口,却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追问道,“你在因什么而道歉?”
一声叹息在此时从四边八方汇聚于此,又像是自灵魂深处由内而外。它牵连着所有,如同整个宇宙的哀叹。
有某种力量强制性地将「丹恒」分隔开,如拎着提线人偶般将「景元」拖拽而起,而后将其封锁在半透明的屏障内。
“景元!”「彦卿」用力拍打着屏障,无数的飞剑乒乒乓乓地落在上面,却连一丝一毫的划痕都不曾留下。
「丹恒」迅速向四周看去,被定格的时间并未恢复流动,“同我们一样,也是并非此世之人吗?”
“不。”「刃」紧紧攥拳,目光一直盯着「景元」所在的位置,“也或许是因为,祂的存在不受限制。”
“谁?”「丹恒」疑惑地向「刃」看去,但后者只是露出一个略带绝望的笑容。
“我无法说明。”「刃」如此向他回应着,“正如我们无法说明一切,无法做到更多。”
尽管这番话中只有无尽的暗示,但只凭「刃」的语气也足以让人知晓,这同样是他们无法介入的领域。
——他们甚至无法与「景元」同路并肩。
莫名的流光从「景元」身上被提取而出,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随着那种物质的流逝,他无精打采地垂下头,无人知晓那是昏迷还是其他什么。
“清醒一点!”他们只能隔着半透明的屏障如此呼唤着。
无力垂下的四肢仿佛昭示着什么,旋即又幅度微小地挣扎一瞬。
像是猛地想起什么,「景元」从方才的状态中挣脱而出,强打精神笑道,“别担心,这只是一个固定的流程。”
微弱的声音让这句话显得毫无说服力,可他依旧持续地呢喃道,“不用担心,很快就好。”
然而,他的意识明显已经模糊清醒,甚至将内心话都说了出来,“我还不能睡去。必须记住、记住”
后续的声音不知是因为过于微弱而散失于未知中,还是说他其实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而导致没能说完。
总之,在“记住”之后,他们没能再得到「景元」的任何回应。
时间在物质的流逝显得格外难捱,他们用尽了一切可以使用的,却都无法打碎这看似脆弱的屏障。
最终,在物质提取完成的那一瞬,「景元」的目光变得空茫起来,如同已然忘记了过去的种种经历。
可在这种空茫之下又潜藏着一份不知从何而起挣扎,就好似哪怕忘记了一切,他仍有一件事已牢牢地刻印在本能之中。
长长的物质流光团在一起,化作一个球体,而后没入「景元」胸口。
方才无论如何都无法击破的屏障在眨眼间消失不见,但宇宙的尺度却仿佛在瞬息间被拉远,将他们完全拆散。
对不起
379.
什么对不起?翻涌的情绪格外沉重地压在心头,但我却不明白这种情绪从何而来。
“嗨嗨嗨!”「彦卿」用力在我面前挥着手,“你怎么了?”
我仔细思考着,却没能捕捉到异常情绪的来源,“可能是通宵的后遗症,感觉胸口有些闷,缓一下就好。”
“那一会儿在车上你先睡一觉。”「彦卿」看了看时间,复而将目光落仍在争论血包用处的两人,“不是带了两包吗?你们”
莫名的悸动牵引着我,甚至在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句话就脱口而出打断了他们的后续,“还是你们先打车过去吧,我这有点事要处理一下。”
“诶,这种时候?”「彦卿」眨了眨眼,故作可怜地看着我。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如死灰地点了点头,“工作上的事。”
这方面的事他们也没有追问的理由,因此「丹恒」点头应声道:“行,那我们先过去,你记得注意时间。”
「刃」是最后出门的,他看了我几秒,最后在我打开电脑的行为中补充道,“我们在漫展门口等你。”
“不用不用,我进去再找你们也一样。”我果断回应着。
咔哒一声,门锁自动落下,象征着他们已然无法再打开房门回归此地。
方才的欢声笑语彻底消散在熟悉的房间中,却又默剧般在脑海中上演。
我抬手将刚打开的电脑合上,低声道,“再见。”
其实我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我就是有种莫名的直觉。
唔,直觉催促着我这样说一句?听来着实有些奇怪,但我又实在说不清
或许是我想多了吧。我按了按心口,静坐两分钟后准备赶上他们。
然而,在我握住门把手即将压下的那一刻,有句话瞬间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