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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VIP] 番外二

如果和太宰治吵架会发生什么事?

雪野夕一脸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 身边皱巴的温热被窝里没有恋人的身影,而是变成了一小团黑影。

一只浑身漆黑、看样子不超过两个月大的猫咪正努力缩成煤球的样子安睡,脸颊两侧长长的胡子随着呼吸一抖一抖。

它四肢和尾巴末端都用柔滑的绷带缠绕起来,只刚好露出爪垫和乌黑的尾巴尖。

其中一只爪爪末端还勾着一枚闪亮亮的戒指。

不是、原来太宰治真的是猫咪吗?

雪野夕晕晕乎乎地想着, 忍不住伸手摸摸猫猫头。

小黑猫的皮毛就像上好的丝绸, 几乎不需要费力就能从头顶撸到尾巴尖。

睡眼惺忪的太宰猫咕噜几声, 农民揣窝好, 感受着自己背上来自恋人的抚摸, 猫猫得意——

哼哼夕酱, 你也觉得我很可爱吧!

不不不, 我怎么可以就这么随随便便原谅他!

雪野夕甩甩头,一把将太宰猫抄起来垫下巴, 她趴在床上一边吸猫一边控诉, “我是不会随便原谅一个打游戏下围棋抽卡都不会让着我的丈夫的!”

哎呀,太宰猫用一只爪子洗洗脸, 那就只好使出绝杀了呢。

从下巴底下钻出来的小猫伸了个懒腰,接着很大方地往后一躺, 露出自己带着点白毛的柔软肚皮。

雪野夕:“……!”

猫猫,埋埋!

太宰治享受地和恋人的贴贴,同时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喵喵喵!”

“……喜欢你还是猫猫?”雪野夕已经捏上了他粉红色的爪垫,用力,爪子弹出来, 放开, 爪子收回去。

“喜欢你变得小猫, 我们家里也没有第二只小猫呀。”

“喵~”

猫爪在上原则啦。

太宰治用猫爪子拍拍恋人的手背,万一抓到夕酱就不好了。

他请的假已经到期, 但是夕酱最近还在休假,没关系,武装侦探社谁会让小猫咪看文件和出勤呢。

计划通。

“是国木田君啊,太宰为什么还没去办公室?嗯……”雪野夕接起怨念打工人的电话,又对上恋人无辜的猫猫眼。

“那……”

半小时后,雪野夕头顶一只小黑猫推开武装侦探社大门,“织田作,敦君,镜花,乱步先生,快来看!”

“哎?雪野小姐?”老实孩子中岛敦看着即将和她黑色渔夫帽融为一体的小黑猫,“您养猫了啊?”

泉镜花:“可爱。”

“是太宰君啊。”半躺在椅子上吃零食的江户川乱步一眼就看出了这只神气的小猫咪真身,“唔,用‘书’变成这样真是作弊呢,不过社长应该会很开心。”

“太宰变成猫了?”看上去略有困倦的红发青年神色有些困倦,他右手骨节上还沾了点墨水的痕迹,“看上去真不错呢。”

“啊,我有了新的灵感。”

太宰治也从雪野夕肩头轻轻一跃,最终停在挚友桌前看着他用钢笔写下一个个灰黑字迹。

时不时还会用爪子按住洒落在织田作稿纸上的零星光斑。

在纸面上留下好几个梅花脚印之后,坏猫被雪野夕用倒过来的渔夫帽兜走制裁。

“居然用这种狡猾的方式逃脱工作啊,太宰。”国木田独步推推眼镜,“算了,反正今天是团建日……暂时不和你计较。”

团建的地点选在一处风景优美的山间温泉酒店,“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除了武侦的一行人,还有另一批人也正在办理入住。

“真是巧呢,福泽阁下。”森鸥外笑眯眯地牵着金发小萝莉,“夕酱也回来了吗?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嘛,好伤心……”

其实已经互相发过消息的雪野夕:……

Boss是戏精,同事们是煤气罐。

“欧陆一行很顺利哦,boss。”她又和同事们打招呼,“红叶姐,中也,银,我带了酒和伴手礼回来,大家都有份哦。”

“人虎!”

“……芥川。”

“罗生门!”

“芥川君!”

“雪野小姐?”

“看!是太宰猫!”

“喵!?”

“哎?!”

“啊?太宰先生!”

雪野夕将一脸懵逼的太宰猫往他看好的下一任双黑那里一扔,“你们陪他玩一会哦。”

接到小猫咪的罗生门迅速变成柔软的外套,银灰色头发的少年赶紧一把接住太宰治。

“该死的人虎竟敢抢走太宰先生!”

“喂喂喂要不芥川你来抱着吧!?”

“在、在、在下当然能做到!”

“什么啊那家伙变成猫了吗?”中原中也不爽地按住帽子,“谢谢你的酒啊,雪野。”

“过一会儿一起喝一杯怎么样?”那边剑拔弩张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边靠谱的大人组,尾崎红叶偷偷看了眼正在微笑的泉镜花,“大家都在的话又可以一起开女子会了呢。”

“当然,桶口和晶子小姐、直美她们也来,还要给镜花换上果汁。”雪野夕摸摸身边芥川银的头发,“银好像又长高了啊。”

“那就只能委屈中也独酌了哦。”

“哈?好酒当然自己喝也可以。”

等到大家泡过温泉换上浴衣聚在一起聊天,女子组的话题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情感频道。

樋口一叶:“芥川前辈就算是不穿衣服也是最强的!”

尾崎红叶:“啊啦~小银还在耶。”

与谢野晶子:“下次跟我一起去牛郎店开香槟塔怎么样?”

雪野夕:“……她们两个好像都喝醉了吧?”

尾崎红叶:“……这确实不是小镜花应该听得话题呢。”

芥川银:“嗯……红酒,好香。”

“去不去?”与谢野晶子搂过雪野夕和谷崎直美,“男人都是比较出来的!”

“呃。”雪野夕有点沉默,“我怕一回家就发现太宰吊死在家门口。”

“如果是哥哥大人去当牛郎的话……”谷崎直美想入非非。

“爱情吗?那真是美好的事物啊。”尾崎红叶端起手边的波尔多杯,红发与杯中的酒液交辉相应,“如果当年……”

她的话语最终隐没在浓醇的酒中,被一起咽下。

“为什么要聊这么伤感的话题啊!”与谢野晶子大手一挥,“我今天为了和大家聊天还特意带了真心话大冒险的盲盒呢。”

“大冒险……难道要去男浴偷窥吗?”

“啊啊啊不许看芥川前辈!”

“不要教坏镜花酱。”

“如果能看到哥哥裸……”

“……”

“真心话还是真心话吧!”她们中唯一一个已婚人士雪野夕当机立断抽出一张卡,“不如大家各自抽一张写下来,最后分辨是谁的答案?”

“对待喜欢的人要怎么办?—啊啊啊芥川前辈就是最好的!这也太明显了吧桶口。”

“第一次心动的感觉?—和侦探社的大家并肩作战,镜花酱真的开朗了很多呢。”

“最幸福的时刻?—能帮上哥哥和大家的忙真是太好了,我们银也长大了啊。”

“真是毫无悬念的答案呢。”尾崎红叶笑着将酒放下,“与大家畅谈,倒是让妾身也开怀了许多。”

“看来最后一张就是雪野的喽?”

就在尾崎红叶想要展开那张纸条时,她手边突然掠过一道黑影。

一只小黑猫啊呜一口叼住纸条跑上了树。

“哎?太宰?”雪野夕立刻就认出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在那里?”

“喵喵!”叼着纸条的太宰猫拍拍树干,当然是因为在男浴那边被大家虎视眈眈想要轮流上来摸摸弄到炸毛才跑的。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大帅哥……但还是只想让夕酱摸摸呢。

而且夕酱的真心话大冒险小纸条?当然是先给小猫咪看。

展开纸条,问题下是恋人熟悉的字体——

“如果有一天,你比恋人率先死去,你会对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

“—これからは自分を大切にしてください。”

“……”

树上的猫猫沉默下来,甚至耳朵都变成了飞机耳。

他委委屈屈地看向恋人——会殉情的哦,我绝对会殉情的哦!

太宰猫伤心欲绝地跳下树,只留给大家一个略带萧索的背影。

“所以夕酱写了什么?”尾崎红叶问。

“我希望被留下来的人今后能好好珍惜自己。”雪野夕轻轻拍拍她的手背,“即使是已经离开的人……他们也还是会站在你的未来中。”

“是这样啊。”美丽的女人眼角出现一点晶莹的水迹,虽然很快隐去,但还是被周围的人关切地注视着。

“……多谢大家,妾身会记住这句话。”.

太宰治变猫的第二天,雪野夕再次醒来,但今早的意外是——

“叽叽叽?”

变成黑毛垂耳兔的她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夕酱老说要我陪你玩嘛。”已经变回来的太宰治一脸理直气壮,“昨天是我变成猫咪,今天该夕酱变成小兔子了哦。”

他双手把毛茸茸的恋人捧起来蹭蹭,即使挨了几下兔兔拳也丝毫没有动摇,“我今天可是真的请假了哦,”

“……我才不会听夕酱的呢。”

埋在她毛毛里的人小声诉说。

“等到分别的那一天来临……不,我们不会分别的。”

“我会跟上去。”

既然已经说好被名为太宰治的深渊吞没,那就永远不要分开呀。

第72章 [VIP] 番外三(1)

在细雨濛濛的天气中杀掉几个组织的叛徒这种事, 对十五岁的太宰治来说简直就像失眠一样简单。

他日常在废弃的集装箱上托腮坐下,望着远处的废墟发呆,时不时轻轻晃晃小腿,如果忽略地面上浑身发抖、汗如雨下的男人, 这幅画面简直就像是猫猫蹲坐在高处思考着什么哲学问题一样。

果然, 下一秒, 猫猫伸出爪子将身边属于叛徒的手机推了下去。

翻盖手机的屏幕摔个粉碎, 那个男人应声抖如筛糠——他知道自己的命运大概也将会是像手机一样粉身碎骨。

“喂!”

太宰治身边落下一个橘发少年, 皱着眉看完男人被处决的一幕, 对方嘴里被塞了东西, 连喉咙中最后的哀嚎都无法发出。

而缠着绷带的黑发少年相当平静地看完了这血腥的场面,最终评价:“甚至算不上一出好戏。”

中原中也没有虐待任何人的习惯, 但他同样不怎么对别人指手画脚, 一声轻轻的“啧”也许就表达了他的些许不赞同。

叛徒理应被惩罚,这是共识。

用些手段撬开他们的嘴, 这也是共识。

但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处决曾经跟在自己身边做事的人,也许是港口mafia的报丧鸟太宰治才能做到的事。

“他的隐瞒手法相当粗劣。”黑色西装大衣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说话的人像一抹乌云一样在细雨中轻飘飘落地,很难不让人猜测他的脚底是不是有猫咪爪垫一样的构造。

“……更别说被发现后居然打算用一小笔钱来作为封口费,呵。”

但他干得却都是走私一类的大事……人性啊,居然傲慢又卑怯到如此地步。

太宰治乏味地迈开步伐,昨夜他又一次失眠了,也许现在他应该找到自己最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点上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才行。

“麻烦加三块, 不, 还是四块方糖吧。”

最终还是临时反悔了。

果然现磨咖啡豆不加糖,那种又酸又苦的味道……没人能受得了吧?

“麻烦来一杯咖啡, 别放任何糖,也别加奶制品。”

身后传来一个倦怠的女声,年纪听起来和他差不多大。

太宰治难得心怀敬佩地朝后打量,刚来的留公主切发型的绿眸小姐大概十五六岁,穿着有些潮湿的绀青制服、灰色小腿袜和短靴,但她的制服袖扣解开向上挽起,连有些花哨的领带也没有打,而是被她随意地系在一侧手腕上。

看上去像逃学的女子高中生?

对方白皙的脸上还挂着两片浓重的黑眼圈,颜色深得都快赶得上她沾水的校服了。

辽远的森林带上了阴影,这可并不让人轻松啊。

雪野夕向后靠在墙上,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

天天上这个小提琴课真是好烦啊,为什么继国老师的剑道课一周才一节呢。

而且自己上次只不过是将喜欢念叨“女孩子就应该温柔贤淑”的神宫寺野明同学打哭,把木刀架在他脖子上问他承不承认自己温柔贤淑而已。

连这点小事家庭教师都要责备她,啧。

恰好店员将咖啡递过来,她想也没想,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

“为什么会这么甜!”

“为什么会这么苦!”

同一时间双双喝了一口咖啡的太宰治和雪野夕面面相觑。

两个同样一晚没睡的人,因为感官的下降,在喝下店员递错的咖啡后都得到了短暂的清醒。

“抱歉抱歉!”店员已经开始鞠躬了,尤其是在他检查完材料之后,“但店里的咖啡豆恰好用光了……”

所以这应该是短时间内店里能做出的最后两杯咖啡。

太宰治下意识吐下舌头,模样像是猫咪吃到不满意的零食时无声的抗议。

那种焦苦中带着酸涩的口感还停留在舌根,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能咽下这种东西……除非这是一杯能立刻将他杀死的毒药。

那在如此口感之下他也要慎重考虑一下。

雪野夕则被咖啡里的糖和甜到直皱眉头,那种甜腻腻的感觉真让人不爽,尤其是里面的奶泡,香气浓郁到让她这个没吃早饭的人有点反胃。

在无法买到新咖啡的情况下,两个少年人互相瞪了一眼,大概在心里互相鄙视对方的品味。

随后又是各自一声轻哼。

一个觉得对方是个绷带配正装的怪人,浑身黑漆漆很无趣,黑白配难道以为自己是什么奶牛猫吗;另一个觉得对方是个不但不好好穿制服,而且身上的小配饰有些过于跳脱,而且挂着黑眼圈瞪自己的样子真像快要发脾气的暹罗猫。

这是一次不怎么愉快的初次见面。

幸好第二次见面更加不愉快,那种气氛足以将初见的气氛衬托得柔情脉脉。

太宰治和雪野夕第二次的会面地点在一座私人庄园里,因为一场雪野财团发起的酒会,任何集团想要在横滨进行生意来往,大概就不可能绕开港口mafia,身为组织首领,森鸥外也很重视雪野财团这次倾向于合作的会谈。

具体表现在,他在出席酒会时带上了自己得意的钻石们,中原中也和太宰治。

大人物见面的酒会堪称无聊,一席场面话翻来覆去地来回说,因此在那位雪野先生与森先生交谈到一半时,太宰治就已经借由透气,独自溜出院子,找到了那棵他早早就相中的枯树——高度和粗细完全合适,就连周边的风景都很不错。

不吊死在别人家的院子里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这棵树出现的时机真是太恰好了。

但他想死的时机到没那么恰好,因为就在绳子勒住他喉咙的瞬间,一道身影从低矮的院墙内翻身而出,刚好踩在他挂着绳子的树枝上。

“这么无聊的酒会谁要……啊?”

“……!”

而太宰治很看好的树枝也不负众望地断掉,将来人与它的残枝一起重重砸在他身上。

柔滑的发丝与有些熟悉的浅淡香气一同落在太宰治脸上,和全身各处传来的痛楚对比鲜明,这算……被压死前的最后一点慰藉吗?

本来想试试能不能翻墙的雪野夕也在眼冒金星——难得她今天没用异能力而是选择走墙,谁能想到会有人在墙外上吊啊!?

况且她到底砸到谁了……为什么身上骨头这么多,她的头被他的下巴磕得好痛。

谢天谢地,异能者的身体素质都算不错,两个人都只是摔得比较痛。

“甜咖啡黑西装外套绷带男?”

“苦咖啡不好好穿制服小姐?”

“你叫我什么?”

“你叫我什么?”

“我的称呼起码比较有礼貌吧?”太宰治揉着脑袋,“至于您,是不是应该先从我身上起来呢?”

“你以为我愿意吗?你身上也太硬了……”雪野夕捂着头站起来,“如果不是身高只有一米六我都怀疑你是瘦长鬼影化身。”

“哈?”太宰治气极反笑,“那也总比一个能把人砸个半死的小姐好吧?”

“虽然我的人生信条是清爽明朗充满朝气地自杀……但完全自杀手册上似乎完全没有提到被砸死这一可能呢。”

“噫。”雪野夕不怎么喜欢评价别人,但还意外挺想跟眼前这个黑漆漆的小鬼抬杠,也许是自己刚刚那一下摔得真的不轻,“那你的什么什么自杀方式就是在别人家的院子外面上吊吗?”

“小姐不也旁若无人地翻墙吗?”

“我翻的是我自己家的墙!”

“我上吊勒死的是我自己。”

两个人争吵的位置距离举行酒会的侧厅并不远,起码从三楼刚好能够看见。

所以当中原中也满脸暴躁地来找太宰治时,看到的就是一副两个黑毛互相瞪着对方、寸步不让的样子。

“喂,你这青花鱼又惹出了什么麻烦啊?”他有意地压低嗓音,“还有,她是谁?”

“青花鱼?”无意打断别人交流,但耳朵很尖的雪野夕被这个称呼笑到,但还是很快收敛好了表情。

“青花鱼总比蛞蝓好。”比她耳朵更尖的太宰治下意识化身损友,“况且像‘矶渚女’一样的小姐……”

矶渚女是会出现在海边,模仿女孩子们丢手球游戏来丢石子进行恶作剧的妖怪,况且这个人说“丢”的东西,分明就是她自己。

在大人们从侧门出来寻找离席之人时,看到的就是升级为互相怒视对方的两个人以及夹在中间的中原中也。

“首领都过来了!你给我收敛一点啊!”中原中也低声暗骂,“吵架也该有个限度吧?”

“这是吵架了吗?”来人中一位贵妇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将打量的目光从太宰治身上收回,“森首领,这就是您的学生吗?”

“啊,是这样。”难得打扮正经的森鸥外点点头,“太宰,发生了什么?”

太宰治已经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打好道歉腹稿,毕竟在这个地方突然上吊确实不合时宜,但无奈这棵树是真的很完美啊……

“你叫做太宰吗?”贵妇人微笑着询问,“不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夕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呢。”

第73章 [VIP] 番外三(2)

雪野夕紧急叫停:“……母亲。”

如果她再听不出母亲大人是在讽刺她翻墙的行为, 那就是真的在刚才摔糊涂了。

“……原来是雪野小姐。”森鸥外深沉的眼神在自己的钻石们身上掠过,抬眼间已经换上了一副无懈可击的笑容。

“还不是因为他……”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在院外上吊好像不太好,坦白来说如果没人来,雪野夕大概率会对打断对方的自杀感到抱歉。

并且把他扶起来挂回树枝上面。

“都怪他说我是矶渚女。”

“上来就说对方是瘦长鬼影的小姐好像不应该有这么多底气吧?”

“哈?都说了你没有那么高啊!瘦长鬼影起码要两米高呢。”

“那小姐打人可比石子痛多了!砰地一声就从墙上掉下来。”

被夹在吵架的两人中间, 中原中也在无奈中甚至莫名其妙地开心了一下, 最起码这位雪野小姐语言攻击了太宰治, 甚至是从身高方面进行攻击的。

“真是失礼了。”

雪野夫人笑眯眯地按住女儿的头, 森鸥外也走过去拍拍太宰治的肩膀, 两人相视一笑, 显然今日的会谈很成功, 至于孩子们的打闹插曲,更像是一剂甜型利口酒罢了。

在后续回到港口大楼后的会谈上, 森鸥外用一种若有所思地眼神将太宰治打量了数遍。

直到太宰治生出一种恶寒, 他才慢悠悠地询问:“太宰,你觉得今天见到的雪野小姐怎么样?”

“哈?”眼神死气沉沉的少年有点炸毛, “选咖啡品味很差劲、打人特别痛的暹罗猫小姐?”

森鸥外:“……”

“重点不是这个。”他转换语气,再次开口时已经是首领, “雪野财团进入横滨……对港口mafia的影响很大,只要充分利用好其所带来的庞大流动资金,我们势必更进一步。”

“而今日所见的雪野夕小姐,恰好是雪野家的独女。”

“雪野夫人同样是之前雪野三代目唯一的女儿,她在二十年前招赘了现任丈夫……”他拉长语调,“而太宰君你, 在业内可是赫赫有名哦。”

作为一个被异能者支配的世界, 横滨在整个国家内都是特殊的存在, 港口mafia更是其中翘楚。

况且与影响力极大的雪野财团联盟,距离拿到异能营业许可证就又近了一步。

太宰经常哄得任务对象团团转, 就算一个□□不成……他也还有另一颗钻石啊,哪一个成功了对港口mafia来说都是大胜利呢。

“森先生,总感觉您在想一些非常失礼的事……但我是不会认同一个咖啡不加糖的人的。”太宰治扯了个理由拒绝。

今日因为哄爱丽丝吃蛋糕所以配了抹茶,但总体上真的在喝无糖咖啡的森鸥外:“……”

同一时间,雪野夫人也在苦口婆心地对女儿说:“……异能者数量是雪野财团的弱项,我们必须拿到港口mafia的支持。”

“今天你见到的太宰君,他在其组织的威名上功不可没。”

“而且本身是战力不高的脑力派,异能力还是很有趣的‘无效化’。”

“我是不会认同咖啡加糖的奶牛猫的!”雪野夕扯出理由拒绝,然后就看到自己亲妈眼神复杂地往咖啡杯里加了三块方糖。

雪野夕:“……”

随后两个人都面色难看地被双方家长有意地安排见面。

幸好只是在河边见面,谢天谢地。

而太宰治也相当先发制人,“雪野小姐,您难道又是逃课出来的吗?”

真的是逃了小提琴课出门的雪野夕不甘示弱,“总不会是因为辍学了所以才在河边闲逛的好。”

双方的攻击都还算不痛不痒,只有被迫加入其中的中原中也感到自己的耳朵有点受伤,毕竟他带着首领的任务而来,但对于太宰治被怼这件事,到也算是乐见其成。

三个人的破冰发生在晚饭时间,至少几杯清酒加上一些红酒后,兴奋起来的中原中也在被太宰治怂恿发酒疯之前,被雪野夕及时地移了出去。

两秒中后醉鬼重力使趴在落地玻璃外,颠三倒四地问雪野夕需不需要把她送回家。

他皮肤白皙,头发的色彩又漂亮,因为醉酒染上红晕的面颊更艳丽的不可思议。

雪野夕:“……我看我得先送你回家。”

“哎呀,难得一见呢。”太宰治兴致勃勃地收回录像的手,“将这个写成中也糗事,在港口mafia内部又会大爆吧?”

被攻略目标小姐送回家什么的,中也醒来绝对会变成番茄。

而雪野夕开始考虑自己也录个像,到时候把对面人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发给帽子君,太宰治大概会被同事狠狠打一顿?

至于“撮合”当天的结果如何——

太宰治本来打算将醉醺醺的中原中也留在店外打转,没想到看到鹤见川在月色下的银色水波后眼睛一亮,身先士卒地一头扎了进去,徒留正在变身横滨歌姬的橘发帽子君和满头问号的雪野夕。

最终还是她扯着中原中也找到了一队港口mafia的外勤小队,又将另一只猫咪落水的消息说完才走。

她怕回去母亲问起今天和太宰治相处的怎么样时,她会脱口而出还不错,他现在应该已经顺水而下进入太平洋了。

毕竟是合作伙伴……话说森首领派出一对活宝来和她打好关系真的好吗?

开展合作和进驻横滨是个大工程,所以他们三人被迫见面在此后的三年中有许多次,只是最终结果大概都以“中原中也一二三次被坑—太宰治又双叒叕去自杀了—雪野夕打电话给黑蜥蜴人员说嗨真是巧了”为结束。

对方的首领真是个强大的人,他们三个都把会面搞砸成这种模样了,他竟然还能在欢迎会上面不改色地说出“你看起来和他们关系真好,甚至已经达到了互相品鉴对方品味的层次”。

实际上无差别攻击太宰治所有地方除了脸以及中原中也酒品的雪野夕嘴角抽搐。

其实森鸥外在太宰治拒绝自己的“干脆色.诱”要求后,就暗戳戳地把希望放在了中原中也身上,但这两年他需要出差,一回横滨就会喝醉然后被雪野夕送回港口mafia,现在已经把她当成了令他放心的酒搭子。

这其中也有每次见面太宰治都“恰好”在附近,并且“恰好”挑衅中原中也让他喝多的因素。

在第三年,雪野财团初步在横滨站稳脚跟,这场家家酒似的闹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至少在双方的掌权人眼中,交出继承人的行为算得上最大程度的示好。

港口mafia得到了资金支持,雪野财团拥有了新的市场,双方都很满意。

因此想要展现亲密的局面也似乎到了暂停的时刻。

至少雪野夕和太宰治足足有半年时间没有再次见面。

后续就是她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在今年九月就要远赴北国,未来大概不会再与横滨众人有什么交集。

唔,如果太宰治成为港口mafia首领的话,那时候才会再见面吧。

上次一别,等到醉醺醺的中原中也被接走,太宰治罕见地没有跳河、没有上吊、没有在街边看到一个垃圾桶就要尝试新的自杀方式,反而是沉默地注视了她一会儿,最终把眼睛移开。

他们一起走了一段重合的路程,天上下起了淅淅小雨,即将分开的路口,竟然是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店。

时间正确、地点正确。

出于躲雨的目的,雪野夕打破沉默,“要不要进去躲躲雨?”

太宰治轻轻抿起嘴唇,依旧沉默地跟着她走进店里,三年前的店员并没有因为搞反订单被解雇,反而娴熟地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做好两人喜欢的咖啡口味递过来——

“外面竟然下雨了,两位客人没有被淋湿吧?”

“正好是店里最后一点咖啡豆了哦。”

深夜的咖啡店有点冷清,还是两杯熟悉的咖啡,甚至连情景都分毫不差。

只不过一个是代表初见的白昼,这次却大概是告别的夜晚了。

雪野夕伸手,拿起其中一杯,平静地喝了一口,很寻常地点评:“果然,太甜了。”

太宰治也抿了一口剩下的那杯,“是啊,实在是太苦了。”

咖啡店店员面露难色,“二位,你们又拿错了。”

雪野夕看向沉默地品尝苦咖啡的太宰治,对方一言不发,向来讨厌这种味道的人此时面色麻木到连睫毛都无精打采地垂落下去,但视线却只盯着眼前的方寸之地。

“……那就当我是拿错了吧,抱歉。”她将那杯咖啡握在手中,“雨好像要停了,真是短暂,那么,再见了,太宰君。”

这大概是三年里她第一次用这个称呼。

但他平日里没少叫她“雪野小姐”。

一种别扭的、如同蝴蝶振翼般的难受感觉不知道在谁心中蔓延,最终随着其中一人的告辞而微微一烫。

嘴里焦苦而酸涩的味道……这次还是因为咖啡吗?

第74章 [VIP] 番外三(3)

半年后的某一天, 夏季快要过去,雪野夕本来在收拾东西,累了就到落地窗前休息一下,偶尔也会想起那杯过甜的咖啡和某个人在上一次分别后略带慌乱的眼神。

住所的门却在此时被猛然叩响, 门外是她从未见过的慌张太宰治。

甚至于他身上的白色绷带都沾染了血迹。

直到雪野夕用空间异能力将几乎已经是尸体的织田作之助体内的子弹取出止血, 对方怔怔的神色才算是稍稍好转。

这只奶牛猫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动作, 连呼吸与眨眼都变得轻而微弱。

——太宰治不擅长面对这种场面, 更不知道如何与对他展露好感的人相处。

下意识的欺骗和谎言才是他生活的常态。

因为雪野财团进入横滨, 致使森先生在取得异能营业许可证上的手段稍有柔和, 这也敏锐地让太宰治抓住时机, 拯救了挚友织田作收养的五个孩子。

但他没能拦住织田作独自去面对纪徳。

当挚友的鲜血沾满手心时,太宰治几乎下意识地感到惶恐和纷乱, 但他的大脑仍在飞速运转, 很快就想到了住在附近的雪野夕。

好在……她在家。

“失血过多,要尽快赶去医院。”雪野夕按下通话键, 言简意赅地清清嗓子,“我联系了雪野财团控股的医院……没问题吧?”

“谢……”在她开口的那一刻猛然起身的太宰治嗓音沙哑, 想说出口的话变作无声的符号,就连眼前都迅速被黑暗侵袭。

再次醒来时是已经在医院,他和织田作一左一右躺在同一间病房里,甚至都在输营养液。

活下来了……这是不是他心中第一次对活下来充满感慨?

他理应对雪野小姐表达感谢……只是平日里说多了唇枪舌战,以至于真的看到她走进来时,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花鱼你快一米八了?医生说你营养不良……倒真是越来越符合‘瘦长鬼影’这个称呼了。”雪野夕拿着两个人的检查报告单, 又将例行公事的伴手礼往两个病人中间一放, 有点刻薄的话倒是让太宰治难得松口气。

……雪野小姐没变, 但她其实根本不是什么被他失礼地称为“矶渚女”的妖怪。

那么是什么呢?带来希望的妖精小姐吗?

亦或是海中的阿弗洛狄忒,是只存在于他眼前的幻影。

而泡沫是抓不住的, 自作多情的幻想才是最可怕的刑罚。

半年的时间并没有让他忘记她,反而时常回想起初次见面时她雪中森林一样的眼睛,还有柔滑的发丝拂过他的下巴,从绷带的边缘扫过脖颈的触感,以及随风而来的微微香气。

大概是他们一起斗嘴的时光,是难得不用花心思隐藏,甚至可以尽情展现自己恶劣性格的日子。

即使真的喝到酩酊大醉也没什么要紧的,她从不会阻拦自己寻死,但会在他入水后叫来港口mafia外勤,两个人拌嘴时看过来的眼睛也总是带着光亮……

而这样的日子,随着安吾真实身份暴露,雪野小姐即将出国,从此不再有了。

是他什么也抓不住.

织田作之助对于雪野夕的帮助表达了深深感谢,如果能继续看着孩子们长大,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件好事。

“您是雪野小姐吧?”已经决定跳槽的港口mafia底层人员嘴唇发白,“太宰以前提起过您。”

“原来他还会背地里说我坏话啊。”雪野夕把橘子掰成两半,一个病号一半,成功看到病床上两个人被酸得两哆嗦的模样。

“啊……他说遇上了妖精小姐。”即使被酸得直抽气,耿直的红发老实人还是为挚友辩解,“像暹罗猫的妖精小姐。”

“……?”剥完橘子的雪野夕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捂住脸的太宰治,“我?像暹罗猫?”

“我要是暹罗猫那你就是奶牛猫!时不时需要驱魔的那种。”

“哈?雪野小姐生气脸就变黑,第一次见面黑眼圈都快赶上半张脸……那不就是暹罗猫吗?而且好奇心强什么的也很符合啊……”

“但奶牛猫什么的绝对不可能是我!”虽然耳朵有点红,但下意识和她争论的太宰治看上去一下子恢复了活力,“我明明很稳重!”

“啧。”

“哎?那是什么反应啊?”

“小心我把你的白色脚套拆掉的意思哦——”

“……织田作!雪野小姐欺负我!”

看到挚友那求助中带着光亮的眼睛,红发青年轻轻笑了——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太宰治才不会陷入当下的“困境”。

大概他也乐在其中吧。

身体素质不错的织田作之助和作息不规律的太宰治在医院住了三天后,终于双双出院。

而雪野夕也开始继续收拾行李,离出国大概还有半个月时间,算不上紧急。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

彼此告别前织田作之助先生表示自己要换一份工作,他大概会去当个作家,写写自己喜欢的小说。

对于这个展望,太宰治表达支持,甚至还撒泼打滚表示自己要做他的第一个读者,直到织田作之助再次提起“希望他也到光明中去”,他才真的陷入沉默。

如果选择离开港口mafia……自己和雪野小姐大概未来都不会再见面了。

应该说即使他当上港口mafia的首领,未来也不会经常见到她才对。

所以他有时会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路过雪野小姐的住址,直到她离开横滨的那一天。

但至少今天,当雪野小姐打开院门,神色平静地问他是否想要进来坐坐时,他完全无法拒绝地任向她走近。

“一天路过我家门前八百遍……你是喵喵叫着求收养的小猫吗?”

“雪野小姐……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太宰先生是作为什么身份来问这个问题呢?”雪野夕走在他身侧,面容平静,但反问简直比尖锥还锐利。

起码对于太宰治来说是这样的。

少顷,他有些绝望地笑笑,“……抱歉。”

“我……”他应该说什么呢?纷乱到无从下手理开的心绪让他无从诉说,至少说不出任何表达心意的话。

“我大概是个糟糕的人。”最终还是这句话挤出喉咙,“……无法被拯救的那种糟糕。”

“嗯?”依旧没什么表情的雪野夕在房门口站定,“关键在于,你希望被拯救吗?”

“……要不雪野小姐救救我?”脸色苍白的太宰治自认为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在这种时刻,即使刻意用轻佻的嗓音反问,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于是认为已经得到答案的雪野夕打开门,伸手拉动他的力气绝不会比拉动丝线更大,但他下意识地跟上了。

太宰治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欣喜还是绝望。

“咔哒”一声过后,大门关闭,昏暗的室内没有开灯,半掩的厚重窗帘缝隙里有夕阳投射,而他们不知道是谁率先去亲吻谁。

就在大门关闭之后,就在玄关的阴影里,就这么彼此注视着对方的眼睛,直到唇齿之间全是对方的味道。

发带和绷带松散,彼此的唇都被咬破,呼吸急促,时间流逝……这些都在发生着,但无人在意,更不会因此停歇。

“……你咬我。”

“居然真亲……是雪野小姐……先咬我的。”

“而且猫咪咬人也很正常……”

雪野夕带着唇角的伤口微微后仰,她现在要微微仰视他了,他的眼神中还带着那么一两分羞怯,可一旦碰到他的嘴唇,太宰治简直就像是海啸中抓住了救生筏的人一样,几乎忘记控制自己的力量,紧紧地抱住了她,带着乞求不允许她后退一分一毫。

……可害羞脸红的也是他。

“所以……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于是他们继续。

最后双双跌进客厅连接玄关的厚实地毯里。

……

雪野夕视线模糊,只能透过身前不远处的全身镜看到太宰治肆意妄行的动作,他将手按在她的腰间,从背后叼住她早就松散的发带,最后将它抽走了。

也许是知道她的不甘,这只猫就主动将缠在身上的绷带末梢递上来,像是在撒娇讨好,但也许是在刻意挑衅也说不定。

她确实在亲手开启潘多拉魔盒。

由心上人亲手剥落灵巧黑猫的伪装,化作干净少年模样的魔王眼带笑意,自上而下地从背后环绕住她,又或许是在透过镜子欣赏她的窘境。

“雪野小姐,不要哭。”叼住她后颈的魔王刻意展露虎牙,再有意地捕捉到她眼角渗出的泪珠,最终安抚道:“你也可以……咬回来。”

爱与死,本就是一体两面。

尤其是,当它们都达到巅峰的时刻。

嘴上相当会哄人的猫,却是世界上最佳的猎手,至少雪野夕没能把握住他口中稍纵即逝的“反击时刻”。

太阳西沉,室内终于陷入黑暗.

港口mafia最近发生了不少大事,比如首领得到了心心念念的异能营业许可证,又比如干部之一太宰治……似乎叛逃了?

之所以用“似乎”来形容,据说是因为在他连日未归后,森先生尝试拨打了太宰干部的电话,非常出乎意料地接通,而双方的谈话内容更加出乎意料——

太宰治:“多谢森先生,我准备退出组织金盆洗手和恋人在一起啦!”

森鸥外:“哈?”

这小子在说什么?是日语吗?

……难道说他早不成功晚不成功,偏偏在自己和他闹掰的时候色.诱成功吗?

真是个令人心情复杂的消息。

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暂时缓和与学生的关系,甚至真的让他成为下一任首领也不错。

“我拒绝这种选项嘛。”

挂断电话的太宰治黏黏糊糊地凑近雪野夕,因为昨晚的事,她今早还没起床就先得了重感冒。

“夕酱。”

躺在床上的雪野夕垂死病中惊坐起,谁能想到小青花鱼能一夜之间大变活猫,从库库挠人变成这种撒娇精啊。

猫呢,被掉包了吗?

今天一大早,太宰治就开始梳洗打扮,确保恋人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帅气逼人的男朋友。

雪野夕看过后,缓缓闭上眼睛。

她在家收拾东西的时候没少从衣服的边边角角找出窃听器,这种东西到底是谁放的……很明显。

有趣的是,某条青花鱼敢放一堆窃听器,甚至是一天数次在她家门外的角落处探头探脑……唯一不敢做的也就只有上来敲门了。

一只内里嚣张但表面上伪装成小夹子的坏猫……哼。

太宰治大惊失色:“不要啊夕酱,难道你是得到之后就不再珍惜的人吗?”

他姿态自然地握住雪野夕放在被子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露出的鸢色双眼里神色不明,“可惜除了你……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哦。”

有些尖锐的虎牙刺入她的手腕,最终在柔软的皮肤表面留下浅浅牙印。

“……我好累,而且明明是你不给答复吧?我表现的超级明显。”雪野夕才懒得阻止他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甚至于昨天他也没少咬。

甚至现在她身上还有不少地方缠着他的绷带……没力气拿下来了。

太宰治对此乐见其成。

“都是我的错,我以前是脑子坏掉了。”眼睛亮晶晶的奶牛猫凑过来,自顾自在脑海里修改了雪野小姐的印象——她明明就是那种黑毛绿眼睛的垂耳小兔子嘛,昨天咬他的时候超级可爱。

气急败坏的模样也很像。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嗯?”

“嫁给夕酱后我还能喝加了糖的咖啡吗?”

“?”

end.

第75章 [VIP] If线

爱你的时候, 我想一直活下去;

爱你的时候,我愿意死。*

主世界——

雪野夕醒来的时候,正埋在恋人的颈窝中,冬日降临, 半拉开的窗帘中透出起了朦胧雾气的玻璃。

室内温热, 察觉到她醒来, 太宰治的手轻轻佛过她头顶的发丝, 一路流连到发尾, 最后挑起一缕头发缠在手指上把玩。

“会打结的。”她碰碰他的下颌, 声音带着早起时的一点沙哑。

“唔……但每次夕酱的头发都是我梳哦。”

“那是因为你是自来卷。”雪野夕也伸手去够他凌乱的发尾, “……要梳开很难嘛。”

“是夕酱没耐心。”被定义为奶牛猫的恋人小声在她耳边抱怨,“明明夸我留长发之后很可爱什么的……”

“短发也很可爱。”已经很熟悉套路的雪野夕抓住他的手胡乱亲吻几下, “不管是长发短发太宰在我心中都是第一!”

真吃这套的猫咪呼噜一声, 娇羞地把脸埋在了恋人肩上。

雪野夕:……真是大猫依人,沉重而甜蜜。

“对了对了!”耳畔, 家养小猫咪用一种“捕猎成功主人你快夸我”的语气撒娇,“夕酱想不想成为港口mafia首领?”

“哈?”说起这个雪野夕睡意全无, “你又打算下厨吗?”

上次他烤的黄油小饼干让港口mafia现任首领森鸥外食物中毒到一个周都没处理任何工作……

这次想让他吃下去会不会有点困难?

“唔……居然是我们这边的首领吗?”太宰猫猫思索,随后又很爽快地来蹭蹭她,“夕酱想当的话当然可以的!”

“不不不!”被邀功的主人紧急避险,“原来你说的是平行世界啊哈哈……平行世界的我当港口mafia首领!?”

“如果是夕酱的话肯定可以!”对她没有自知之明的猫咪已经陷入畅想,“如果夕酱成为首领的话我才不会叛逃呢,到时候夕酱想吩咐我做什么都可以哦。”

眼看他猫嘴里就要吐出一些限制级的办公室恋情, 雪野夕紧急叫停, “不要说这些不能播出的话啊!”

“哎?Boss和她忠诚的属下也不可以嘛?”

“……我还是比较好奇平行世界的我是怎么当上首领的?”

“唔, 不如说夕酱如果当上首领的话,会如何处置先代呢?”

“森先生的话还是发配去养老院当护工好了。”

“不愧是夕酱……这个惩罚真残忍。”猫猫搂住她, “假如先代是‘太宰治’呢?”

雪野夕:啊?我打太宰治然后当上首领吗?

看着怀里的恋人陷入沉思的神色,头上逐渐长出恶魔犄角的猫咪伸出搞事的爪子——

既然同位体想看我的记忆……那就给他看好了……当然只能放他想给出的。

毕竟他也刚刚查看完其他世界中“太宰治”和恋人雪野夕的相处日常。

真不愧是夕酱……如果是来自她坦率的告白什么的,自己是绝对抵挡不住的吧?

而在平行世界里一处废弃集装箱内,黑发少年捂住额头,好一会儿才从记忆的冲刷中回过神来。

室内简洁而空旷,只有手边散落着凌乱的绷带和几罐蟹肉罐头。

少年醒来的第一动作是抓起身边依旧亮着的手机,快速地查看起聊天记录,专注的视线扫过自己发出和对面回复的每一个字符,固执到近乎用眼神将手机烫穿一个洞。

“千万、千万不要被讨厌啊……”.

“升压药和降压药不能一起吃!吃完了?那一杯的量吃了也不会死的。”

“升糖药和降糖药?亏你想的出来!”

“治疗帕金森和治疗阿尔兹海默症的药?你能随便买到吗你就问!”

雪野夕深吸一口气,将聊天页面关掉。

自从她认识了一个名叫【绷带就是最好的】国内网友后,不但没有缓解自己的思乡之情,反而因为对方过于强烈的厌世情绪更加忧愁了。

——国内现在都已经这么卷了吗?

听对方的描述,他是一个十五岁就被迫辍学打工的人,因为愚蠢的下属和糟糕的上司,以及频频对他拳打脚踢的同事而感到生活无望,所以经常选择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上吊或者入水。

以前还尝试过将升压药和降压药混在一起吃,但吃下去后身体竟然“糟糕地没有任何异常”。

雪野夕:……

他说的这是人话吗?

十五岁就出来工作,而且还已经拥有了下属……

目前十九岁才刚刚在俄国专家学位读了一年的雪野夕很惆怅,她就说自己不应该申请就读医药专业,未来难道还要在这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待上十年吗!

原来是小孩哥,失敬失敬!

她现在看俄文就像看一堆枯草,越看越晕,只能时不时打开桌子上的小酒瓶来上一口。

认真阅读专业课一刻钟后,她抱着酒瓶子安然入睡。

等到再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手机屏幕还在持之以恒地亮着,电量却已经下降到百分之三十以下。

啧。

夕阳透过窗户稀稀落落地照进来,难得在冬日里增添了几份暖色调。

一抹晕黄的光斑透过花窗就停留在书页一角,留下色彩斑斓的影子,手用心覆盖上去时还能触摸到残留着太阳尾巴的温度。

雪野夕活动了下睡得僵硬的肩膀和手臂,拽过充电线连接上手机,打算充会儿电再出门觅食。

否则大冬天手机真的掉电很快的!

“你相信命运吗?”

闪烁的屏幕上显示着小孩哥的最后一个问题。

收到时间在两个小时以前,而她那时候应该抱着酒瓶子睡得正香。

“我应该还挺相信命运的?”

迟到两小时的回复一经发出,对面立刻显示“已读”。

雪野夕:小孩哥都不用休息的吗?这个时间在横滨都几点了啊?

熬夜跟她玩深沉,现在的小孩子可真拼啊。

太宰·绷带就是最好的·小孩哥·治:“……那您相信异能力的存在吗?”

雪野夕:“异能力?你是横滨人?”

虽然话题极度跳跃,但她还是感受到了一丝心虚,因为在出国前她还暗搓搓地跟家里人保证,绝对不会透露自己拥有异能力这件事。

她的异能力【无垠之镜】能够大范围地操纵空间,如果只是传送的话,覆盖整个东京都没有问题。

并且这个传送的操作多种多样,比如可以帮助她在解剖实验的时候,直接提取出她想要的材料;又比如可以随心所欲地隔绝各种病菌直接帮助病人止血。

因为这些操作,她直接被横滨异能特务科定性为高危人群。

但她本人却是个一点也不喜欢打架的人,来到北国半年后,也还是不能和熊搏斗。

如果回国大概率会被送到横滨暗中考察几个月,确认有没有反社会人格的倾向后才能自由行动。

唉不对,时间不就过了两个小时吗?小孩哥怎么礼貌程度直线上升,对她的称呼直接从“你”变“您”了?

平时非常哲学的小孩哥在问完命运和异能力的问题后又没有等来她的回复,头像就迅速灰下去,雪野夕猜测他可能是需要挨同事的打或者被上司训斥了。

正好门外也传来敲门声,也许是她的饭搭子们即将上线。

果然,门口的两个人——费奥多尔和果戈里双双冲她露出了温和但不礼貌的微笑。

在陌生的环境里能找到会说自己母语的人不多,眼前就有两个。

还都是帅哥,真是赚了赚了。

至于这两个其实是来蹭饭的这种真相……

笑话,吃完饭他们还能不洗碗吗?

远在好几个时区之外,拥有黑色卷发的太宰治睁开自己的鸢色眼眸,良久,才一言不发地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然后他灵活地打开手机,点击联系人【面包就应该加栗子酱】查看聊天记录——

好失败的发言。

很难想象现在在夕酱的心目中,自己究竟会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显然,雪野夕没有体会到远在故乡的网友已经悄悄碎掉这回事,她继续照旧按部就班地上学,头秃地查资料和写论文。

在晕头转向之外,她时不时会觉得奇怪,因为小孩哥难不成是真的伤到脑子了,从提及命运的那天开始,只要是她发出的消息,他不但像个机器人一样条条秒回,甚至连自己偶尔吐槽一下雪下太大温度太冷这种小事,他都会非常忧心忡忡地询问自己有没有冻到,有没有生病,需不需要他寄来一点过冬用品。

雪野夕:?

怎么突然转性了?之前跟他分享雪国风光对方不都是兴致缺缺,顶多“哦”一声吗?

青春期还带反向冲刺的吗?

【绷带就是最好的】:“……是我的措辞让您讨厌了吗?”

这已经不是转性,而是性转了吧!

从冷漠厌世男子高中生爆改腼腆jk之类的。

但在十五六岁仿佛一夜遭到了什么巨变的小孩哥其实并没有打乱她的生活,相反,他一般只有在她主动发消息时出现,并且绝不会让她的回复是最后一条信息。

雪野夕:……看着他逐渐卑微的语气开始感到迷惑。

这种微妙的尴尬改变出现在她千辛万苦从医科大学硕士毕业后,拿到自己毕业证书后,她第一时间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结束自己早C晚A的日子。

早coffee晚alcohol,随时随地在实验室待命,这种氪命的生活终于要离她而去啦!

【面包就应该加栗子酱】:“我打算回国啦!第一站就去横滨!”

至于毕业典礼……等她再飞回来参加好了。

回国第一站,必须要去横滨接受异能特务科的监督……但听真理子说横滨最近四年的局势改变了不少,要不在回去之前仔细咨询一下小孩哥?

这条消息一经发出,立刻显示“已读”,但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回应。

甚至雪野夕还看见过数次“对方正在输入中……”

无论怎样,她按照计划在四月春末来到横滨。

虽说受到监管,但四月的绣球和晚樱总是不错的。

寒冷悄悄在这座城市留下了尾巴,气温如今还处在出门要加件薄外套的程度。

这是雪野夕想反复循环播放给自己听的一句话,尤其是当户外还在下大雨的时候。

乐观主义的她干脆找了家花店,向老板购买了一大束尽情开放的淡粉色绣球花。

抱着绣球花的她撑伞漫步在雨中,带着耳机与真理子通讯——

“没,飞机安全落地了,我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雨很大,落在地上的雨花都快比得上我怀里的绣球了呢。”

“好好,我知道了,马上挂电话好好走路。”

雪野夕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源真理子聊天,话题差不多到达尾声,她本想轻轻越过眼前小小的水洼,却哪知眼前的视线突然被一抹红色拂过。

路上的人不多,阴郁的雨天让就连正值花期的花朵都稍显黯淡,那抹红色使她眼前一亮。

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抱着绣球侧了下身,对身旁撑着黑伞、身着笔挺西装带着红围巾的男人说了声“抱歉”。

雨声晰晰,他的伞柄压在肩上,挡住一部分侵袭而来的风雨,也遮挡住了他俊秀的面容。

只有那漂亮的红围巾擦过她抱着绣球的手背,带来另一个陌生人疏离的气息——

咖啡因、佛手柑、苹果和玫瑰的柔和香气,纸张、苦酒与墨水的浅淡气息,还有……一点点硝烟混合着血液的呛鼻味道?

而且身上还缠着绷带……真是奇怪又复杂的人。

柔软的红围巾与她的手背轻触,停留十分短暂,几乎是一触及离。

唯有粉色绣球花被这一瞬间染成绯色,最终完整地倒映在她眼中。

“夕酱?”耳机那边传来源真理子有些担忧的声音,“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在哦。”雪野夕没能看清与她擦肩而过先生的面容,也许是因为他比自己高一些吧。

“你没事就好啦,快点回酒店吧,本小姐可不想明天一早收到你在横滨失踪的消息,听说这里的【port mafia】非常猖獗呢……”

“嗯嗯。”她一一答应下来,雨幕好似隔绝一切声音,伞下的短暂邂逅就像是一场午后小憩,转眼间消失不见。

挂断电话,雪野夕又觉得有些好笑,她轻轻转动手中的伞,有几滴雨水被扫落在手中的花瓣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转过身——

身后三米之外,戴着红围巾、大衣下摆还在轻轻晃动的男人正透过伞边缘滑落的雨滴注视着她。

细雨濛濛,他们中间阻隔着浅淡的水雾,还有细弱的春风。

而他看过来的神情就像是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哭泣。

雪野夕难以描述这位陌生先生仿佛玉髓被雕琢殆尽的形容,尤其是纤长睫毛下的眼神,也许那是朦胧的雨丝在汇聚,最终成为他鸢色眼眸中的雾气;又或许那是迷失方向的星星坠落在蝴蝶翅底,后来凝聚为一片月色下的湖泊。

即使这片夜晚的湖泊其中之一被主人有意地以绷带包裹,也足以使人想象得更多。

黑沉又脆弱的气质,让她下意识想到被漆黑天鹅绒布包裹的鲁伯特之泪——像水晶般引人瞩目,又在被捏住弱点时眨眼间粉身碎骨。

……还是说难道自己刚刚旋转雨伞的时候,把水珠甩在了他的高定西装上?

但这种时候穿着这么一身衣服在雨中漫步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太宰治没想到她会回头,诚然雪野夕一落地横滨,他就收到了消息,但握住手机的手直到现在也僵直到没办法打出一个字符。

反而是对方那句“我到横滨啦,要见一面吗?”还停留在通信末尾,也是这六年来他唯二没能做到秒回的信息。

……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卑劣幻想不是吗?在记忆中,“太宰治”和雪野夕曾经在咖啡店相遇、因店员的失误结缘;在一场刀光剑影的阴谋中、与危险同行;在浪潮之前并肩而立、一同注视着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也曾在雪月下望着窗外宁静的森林、随意地在棋盘下落下棋子;更曾在一切结束后共同登上航船,前往幸福的彼方。

这一切的经历是太宰治的,却又不是他的。

“抱歉。”

“抱歉。”

两声一模一样的语句从两端隔着雨幕交汇,模糊得竟然像是浑然一体。

“您的衣服不要紧吧?”雪野夕主动走近那条灼眼的红围巾。

即使它的主人比它更加夺目。

耀眼到可以轻易在他人心上留下红痕。

对方呆愣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直到雨水送来绣球花柔雅的香气,太宰治才像个上好发条的玩偶一样,僵硬地点了下头。

“我很好……小姐。”

对于如何称呼,他似乎显得手足无措而又沮丧。

雪野夕有些奇怪,但无法看出更多讯息。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让彼此都有些微妙的尴尬。

“那个……”他们之中更加外向的雪野夕伸手,从自己怀里的绣球花束中抽出几枝花期正好的,那些淡粉色的花极快地穿过雨幕,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被雨点打湿,最后来到太宰治面前。

灰暗的伞内一下子多了点温柔的色彩。

“送给你。”雨水顺着她的手和衣袖流淌下去,但那无损眼前之人的光亮。

“送、送给我?”太宰治看着眼前的绣球花,眼前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些许虚幻的记忆。

“这位先生……你很冷吗?”雪野夕有些疑惑,为什么她看见对方形状优美的嘴唇在微微颤抖?

而且看上去非常苍白,还有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干裂痕迹。

仔细看,他的眼下好像也凝聚着些许青黑色,在光鲜亮丽的衣着与宝石般耀眼的容貌映衬下就显得格外扎眼。

太宰治快要被她的注视吓得倒退几步,可手好像不听使唤,近乎狼狈地将那几枝绣球花抓在掌心。

甚至于他那修长的手在竭力握紧的同时,又过度担心伤害到柔软的花瓣,到头来竟然开始微微痉挛起来。

苍白的绷带与宽大的花叶、簇生的花朵交织在一起,竟让他看上去像是个只在雨中花里诞生的精灵了。

还好自己戴了隐形眼镜,否则可能看不见帅哥的脸上出现这么多微表情。

雪野夕承认自己可能有点见色起意,又或许是她主动越过最初的三米距离时对方的反应实在有趣。

她难得升起一点逗弄的心思,看向对方握住绣球花后似乎有些不安与祈求的眼神。

太宰治确实站立难安,他几乎是轻而易举读懂了对方眼神中笑意,可是……

他微微闭目,又近似是叹息一样睁开眼睛。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雪野小姐。

只有当你从我的所有记忆里离开,我才可能获得真正的自由。

雨声好像变小了,滴落的雨水在脚边打落出一朵朵银花,因为并非暴雨没有短暂地打湿他,是他的心跳此时就像是世界上最大的风洞。

横滨最后的春风不断地穿过胸膛,其中的回响却只萦绕在他一人耳边。

“我送了您绣球花,您准备回礼什么呢?”风声突然包容了别的声音。

如果您还单身的话,不如就用先生您的联系方式来交换……

雪野夕准备好的见色起意台词没能说出口。

因为一枚子弹划过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在积水的地面上敲出一丝细碎火光。

而她被刹那间面色冷肃的青年拉进他的伞下,呼吸间彼此只剩下一束绣球花的距离。

“……横滨还真是个危险的城市。”她感受到对方平滑西装上散发出的微弱水汽和一点体温,甚至在他袖口和衣角处还多了些许雨的痕迹。

而更加危险的是,当这位陌生的先生握住她手腕时,她的异能力消失不见了。

“抱歉。”

和她相遇不超过十分钟的先生,好像只会说抱歉。

太宰治将手机塞回口袋,“……刚刚的事,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

“真的非常抱歉……小姐。”

他听上去好像真的要落下眼泪。

“处理?”

自己的伞已经倒摔入泥水,此时在伞底积起一摊小小水洼,雪野夕也不打算再捡起来,“……刚刚那是针对你的刺杀吗?”

“是的。”太宰治的声音就像她那把用久了的小提琴,带着点自此绝弦的味道,“谢谢你的花,那么小姐,您想要什么回礼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会为您献上。”

又十分钟后,雪野夕和太宰治坐在一家装潢不错的咖啡馆内,互相看着对方头发衣角都在往下滴水的样子,也算能面对面莞尔一笑。

“既然如此,就在这里等待雨停吧。”她掏出钱夹,点了两杯咖啡,“您还想要点什么吗?”

“全看您的意思就好。”太宰治有些局促。

“……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你?”雪野夕转了下手中的咖啡勺,“总感觉横滨比我想象中的更危险。”

“您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太宰治稍稍移开视线,语气飘忽,“……财富?”

“雪野家不缺钱。”

“继承权?”

“我恰好是独生子。”

“看来小姐的人生已经应有尽有。”他带着微妙的失落看向她,其中几乎有着哀求,“那么至少让我为咖啡付费吧?”

“我刚刚已经顺手结账了哦。”

“……”

太宰治又想要落荒而逃了。

“我请问您的恋爱状况?”雪野夕则是脱口而出,“我猜应该是‘无’?”

虽然打扮精致,但这副颓废的样子……不可能处于热恋期吧?

难道是刚刚失恋?

想了这么一大圈,雪野夕又发现一个大问题——

她好像忘记问这位先生的名字了。

该怎么高情商地撤回她上一个问题,改为从礼貌地交换姓名开始呢。

“我是太宰,太宰治。”对面的人似乎因为她苦恼的微表情稍稍松懈,“单身,而且从来没有恋爱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