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Chapter 34(1 / 2)

漩涡 是辞 2943 字 3个月前

陈青洲觉得他就是热傻了,他不知道有个词叫色令智昏,还真以为自己脑子出问题,居然采纳了穆夏的馊主意——一人一只人字拖,单腿蹦进屋子里。

她还要跟他比赛,看谁先进门,幸亏陈青洲剩下点儿脑子,赶紧拒绝,耐不住穆夏故意推他,两人就站在院子里闹了起来,陈青洲个头大一点,穿的是左脚鞋,还真不如她灵巧,差点被她推进菜圃,幸亏吴姥姥闻声出来,赶紧拽了陈青洲一把。

“哎哟,这是闹哪出?”

吴姥姥看到穆夏的瞬间眼睛一亮,直给陈青洲使眼色,陈青洲装看不到,指着黄瓜架旁的摇椅示意穆夏:“你坐上去,把鞋先给我。”

穆夏大大方方地跟吴姥姥问了句好:“姥姥好。”

“你还挺自来熟。”陈青洲忍不住呛她,转头又问姥姥,“姥爷呢?”

吴姥姥还在偷偷打量穆夏,农村人虽说没什么见识,她眼神还好着,看出这姑娘不是村里也不是镇上的,保准是城里的,那就是富人家的姑娘,她外孙子高攀不起。

“去打酒了。听说你不愿意过来,要一个人喝闷酒呢。来了好,我再去添两个菜,你陪你姥爷喝几杯。”

陈青洲含糊应着,扭头看到盘腿坐在摇椅上的穆夏,像年画上的娃娃,还真是不拿自当外人。

穆夏也给他使眼色,见他无动于衷,恨铁不成钢地直说出来:“愣着干嘛?你不给姥姥介绍一下?”

真不知道见的是谁姥姥,陈青洲敷衍地指了下穆夏,和吴姥姥说:“我一朋友,你叫她夏夏就行。”

吴姥姥腰间还系着围裙,局促地抓了两下,露出心照不宣的浅笑,虽然心中担忧更多,嘴上还是客套道:“这名字好听,姓夏呀?”

同时赶紧回想认不认识什么姓夏的人家。

穆夏躲在帽檐下咧着嘴笑:“不是,小名儿。”

吴姥姥不方便追问,又盯上穆夏光着的脚,大呼小叫道:“这怎么还没穿鞋呢?我上里屋给你拿双拖鞋去,先凑合穿着。”

陈青洲赶紧把人拉住,想到家里脏得包浆还不舍得扔的旧拖鞋,穆夏是不可能穿的。

“姥姥,不用,我去小卖部给她买双新的,这就去。”

吴姥姥自然明白其中的情理,没再坚持,陈青洲前脚出了院门,吴姥姥后脚就在黄瓜架上掰下来根黄瓜,再在院子里的水龙头下冲了冲,挂着水塞到穆夏手里:“拿着先垫一口,我赶紧进去做菜。一会儿他姥爷回来你可别害怕,就安生在这儿坐着,晒不晒?”

穆夏对于享受别人的照料非常心安理得,扭头干脆地咬掉黄瓜蒂,吐在手心里:“不晒,戴着帽子呢,您就去忙吧。”

吴姥姥直接伸手要接那块带着瓜蒂的头,穆夏犹豫了半秒,爽快地递过去了,吴姥姥又把吴姥爷用的蒲扇递到穆夏面前,这才转身进屋。

“热了就拿扇子扇扇风,洲儿很快就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带你去后院逛逛。”

“好嘞。”

陈青洲拎着双鞋回来,没等走到家门口,率先看到的是光着脚站在那儿打电话的穆夏。

村子里还都是土路,只有讲究点的人家会在院子里铺条水泥路,村里嚷着要修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今也没推行。她就踩在院里那条水泥小径的末端,眼中挂着明晃晃的不耐,陈青洲一时也没多想,只当她在给穆老太太打电话告知一声,至于神色的异样,肯定是因为嫌弃肮脏的泥土。

于是他赶紧快跑了两步,穆夏听到渐近的脚步声,扭头看到陈青洲,忙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行了,回去再说,我懒得隔着电话跟你吵。”

话音刚落,陈青洲弯腰把拖鞋码好放在她脚边,他本来想直接扔下去的,一想到她肯定要撒大小姐脾气,还是弯了下腰。

穆夏把电话挂断,低头一看,扑哧笑出了声。

因为他买了一双“水晶鞋”,就那种小镇的地摊上最常见的塑料雕花拖鞋,阳光下还泛着粉光,穆夏觉得她这一脚踩上去鞋子亮灯了都不意外。

“你们这儿的超市就没有什么正经拖鞋?”

陈青洲也无语,艰难解释:“女士拖鞋就这种了,没别的。”

“那你就不能买个男士款?也不是不能穿。”

“码数我穿都大,你走两步就套脚脖子上了。”

行吧,穆夏纡尊降贵地穿上那双“水晶鞋”,倒是刚好合脚,就是她脚底脏了,最好还是用水冲一下。

陈青洲不着痕迹地多看了两眼穆夏的脚,虽说八块钱的拖鞋穿在她的脚上看起来绝对不止八块,但客观来说这双“水晶鞋”还是太潦草了些,他想起她大夏天穿的那双毛绒绒的拖鞋,虽然不合季节,但确实好看多了。

穆夏看着他幽幽的眼神,暗骂了句“色胚”,一拳招呼了上去:“你癖好挺特别呀。”

陈青洲耳根子一红:“你放屁,我就看下合不合脚。”

“哦,看得怎么样?”

他差点傻了吧唧地答一句“合适”,幸亏开口前一秒反应过来,穆夏问的重点在于“看”,而不是“合适”。

陈青洲转身就往院子里走,就在穆夏以为他因为害羞要逃跑之时,手却被他捞了过去,穆夏冷不防地趔趄了下,自然被陈青洲拽住了,虽然没摔倒,她还是有些脾气,呵斥了句:“陈青洲,你干什么呀?!”

陈青洲带着她停在菜圃旁,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条红色的水管,连接在院子里的另一个水龙头上。他虽然蹲了下去,穆夏还是提防地后退了两步,声音也变得慌张。

“你,你你你,你还想泼我?”

陈青洲长臂一探,抓上了穆夏的脚踝,可真叫个顺手,就像穆夏根本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开始抓她手腕一样。

下一秒,水阀被开启,艳阳把水管晒得发烫,自来水都染上温度,浇在穆夏的脚和鞋上。

穆夏看着他蹲在那儿给自己冲洗双脚,简直心旷神怡,就差哼起小曲。

等他把穆夏的两只脚都冲了个遍,十分自然地拍了下穆夏的小腿肚,仿佛一种撤退的暗示。

穆夏嘴上不饶人,故意说他:“你怎么还借机摸我呢?”

“谁稀罕摸你,你没去过澡堂子?”

“没去过。”

“搓澡师傅拍这么一下,就是代表让你翻身,最后拍的一下就代表搓完了,懂吗?”

“不懂!”

穆夏算是看明白了,陈青洲不只对浪漫过敏,他还缺跟调情的弦儿。

这时院门口传来一声突兀的咳嗽,穆夏和陈青洲同时转过头去,陈青洲面色如常地应了一声:“姥爷,回来了?”

而穆夏盯着那个提着酒壶的老头,强忍住发笑的冲动,刚才吴姥姥跟她说陈青洲他姥爷回来别害怕,她还没多想,如今才懂,瞪着眼睛暗示陈青洲。

陈青洲什么都明白,回她了个收敛的表情,上前接过了酒壶。

原因无他,当然是吴姥爷长得太凶悍了些,就是开“三蹦子”让穆夏不敢上车的那种司机。

吴姥爷自然无法忽略穆夏,陈青洲随口介绍了句,和跟姥姥说的差不多:“夏夏,我一朋友。”

他故意不说穆夏姓穆,就是怕老两口想到穆家,穆夏心知肚明,也不戳穿,笑着叫人:“姥爷好!”

陈青洲扑哧笑了,她怎么叫这么顺口的?

吴姥爷“嗯”了一声,朝陈青洲说:“处朋友了?”

陈青洲刚想反驳,穆夏抢先一步接话:“嗯!刚处!”

吴姥爷不置可否,并不热情也不算冷淡地招呼穆夏:“你俩先坐着,前后院转转,我进去端碗。”

“好!”

等老头进了屋,陈青洲才用一副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穆夏,感叹道:“你这是回自己家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