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兄弟是不可以变成妻子的……
严入海顿了一下, 语气听不出任何异常，甚至还带着笑意：“嗯，我也这么觉得。翊哥, 说不定我们上辈子真是兄弟呢。”
林翊手一抖差点把试管捏碎。
他有点后悔了，他为什么要让严入海喊哥哥？自作孽啊！
谁跟他是兄弟了？谁要跟他做兄弟啊！
这一瞬间林翊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严入海真的喜欢他吗？是什么心理驱使严入海这么说的？
“咳，呃，哈哈哈, 是吗？嗯……我觉得，人是没有前世后世的，事实上很多兄弟的关系都不太好……”林翊拼尽全力试图改变严入海的想法，但尝试组织语言失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讲了一堆什么东西。
“翊哥喜欢听我说哥哥，但不想和我做兄弟吗？”严入海的话语轻飘飘的, 却让林翊听得一激灵。
如果兄弟可以变成妻子的话也不是不能做兄弟。
林翊咬牙忍住没把这句话漏出去, 调整呼吸转换策略：“我是喜欢听, 但我不想把我们的关系局限在‘兄弟’之中。”
严入海听到这句颇有暗示性的话, 果然没能立刻接上下一句。
林翊没给他留思考的时间, 顿了一下就接着说：“小严要是觉得嘴上吃亏了, 你也可以要求我。你想听我怎么称呼你？”
“我不是觉得吃亏了。”严入海辩解一句，纠结了一会儿, “我想……我现在想不出来, 先存着吧。”
嗯，没觉得吃亏, 但不想放过一个独特的称呼, 想不出来也要先留着。林翊无声地笑着，小严心里果然有他。
“好，等小严想到了再告诉我。你这回要在泉城待多久？”
“我看看行程……两个月左右吧。我这次有不少和不同演员的对手戏, 所以排得比较零碎，战线长任务短。”
林翊听着严入海的语气放松下来，好像在撒娇一般，稍作联想便明白了原因：“和不同演员演对手戏，是不是比较累？”
严入海叹气：“嗯，有一点……我入行不久，合作过的演员不多，这次算是群像剧，好多老师我都不认识，希望好相处吧。”
林翊回想起来，严入海在校期间基本是在各个剧组之间流窜跑龙套的，毕业后才算慢慢步入正轨，满打满算也就演了三四年的戏，心里一软不禁低声安慰他：“和别人打交道确实很麻烦，小严不介意的话，有什么烦恼都可以和我随便聊聊。反正我不是你们圈里人，就算你对我吐槽同事，他们也不会知道的。”
“谢谢哥——我们现在就经常聊呀。”严入海短促地笑了一声，下一句话快到林翊差点没听清，“好想跟你当面说啊，一个人出去探店都没意思了。”
林翊觉得这通电话打到这里就够了，再说下去他要忍不住了。严入海想见他，他也很想见到严入海。
“之前你在榕城不也是一个人探店，我明明一直在上班，就没几天是有空的。”林翊装作一无所觉地吐槽严入海，随后强行终止话题，“好了，我有点事要忙，下次再聊吧。”
“那时候晚上回去能见到你，当然不一样啊……”严入海看着通话被林翊挂断，嘀咕一句，狠狠戳了一下桌面壁纸上林翊的睡颜。
林翊和严入海一起吃夜宵看电影的那个晚上，严入海是抱着借酒做点什么的心思的。
只是他实在高估了自己的酒量，才喝一罐就晕乎乎地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因头疼而醒来，严入海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缠在林翊身上，吓得立刻放开了。
理想很美好，现实摆在面前时严入海是慌乱的，他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腔。
严入海盯着林翊的睡颜看了半晌才确定林翊还在睡觉，撑着床小心翼翼越过林翊，从床头柜上拿来手机，一看时间还早，勉强冷静下来。
宿醉的头疼还未消退，严入海躺在床上不想动，盯着林翊的脸神游，见他睡得沉，大着胆子打开相机，悄悄拍下这张林翊不知道的照片。
拍完照片，严入海才发现他刚刚愣神太久，已经快到林翊起床上班的时间了，赶忙又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匆忙躺下试图装睡。
但不知是不是严入海小动作太多的缘故，睡梦中的林翊突然伸手把一直在他身边动来动去的人拦腰揽下。
严入海猝不及防与心上人紧紧相贴，只来得及横着手臂撑开一点距离，试图挣脱林翊的怀抱，却被林翊皱着眉越抱越紧。
他不知道林翊是不是醒了，又害怕过近的距离让自己产生反应，害怕被林翊发现他的心思，情急之下只能转过身背对林翊，强迫自己闭眼平复心绪。
林翊察觉到猎物安分下来，松了些力道。
严入海长舒一口气，等了几分钟，背后的人呼吸绵长，应该是没醒的，严入海便覆上林翊的手背，试图悄悄挪开自己腰上的这只手。
林翊不喜欢被反抗，哪怕是在梦里。他猛地收紧手臂，粗重的呼吸代替牙齿落在猎物的后颈上，对方还算识时务，不再挣扎，林翊满意地安抚起来。
严入海不是不挣扎，他是完全懵了。他的后背紧贴林翊的身体，除了后颈处温热的呼吸以外，他还能清晰地感受到有硬物顶在他的后腰，随着林翊的手在他腰腹间抚摸，那东西又往下滑，直到寻到柔软的物体包裹住它。
林翊在做什么梦？严入海恍惚觉得自己的目的似乎是达到了，但情况和他设想的完全不一样，林翊是无意识的，严入海无法从林翊本能的行为里得知林翊的真实想法，现在这样……他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没有给严入海主动的机会，闹钟很快就响了，严入海从呼吸声就能听出来这回林翊是真的醒了。他更不敢动了，情急之下激发出自己几年前演龙套尸体的出色演技，装睡装得出神入化，林翊果然毫无察觉。
林翊醒来立刻就松手退后，逃也似地离开卧室。严入海想，林翊跑得这么果断，他梦里果然是完全不同的场景，这只是一次意外。
于是严入海便再没提过这件事，装作自己全程熟睡，浑然不觉。只是离开榕城之后，严入海偶然翻看相册，想起了这张照片，干脆设置为桌面壁纸，以解相思。
这段时间他们的线上交流越发密集，严入海总觉得林翊对他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但这变化像星星一样忽闪，时有时无，让严入海捉摸不透，一颗心也随之星海沉浮。
算了，总归是好的发展。严入海摇摇头，林翊的思维本就跳跃难猜，感情上的变化更难把握。要让一个从未考虑过同性之间存在爱情的直男爱上男人谈何容易，严入海觉得这事急不来，只能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
如果让林翊知道严入海的计划是温水煮青蛙，他大概会冷笑一声，从自己的梦里掏出那块没有消耗多少的钠，高兴地加入温水，让严入海瞧瞧什么叫沸腾。
正如现在，林翊用一根柱色谱的时间思考完他还能忍受这层窗户纸多久，得出的答案是一刻都忍不了了。他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出差机会，但现在已经不是思考节省的时候，哪怕没有这种顺路的机会，他也要见到严入海。
本就不多的年假要用在这件事上，林翊觉得值得。
想清楚后，林翊甚至没来得及询问严入海这个剧组能不能探班，直接找到崔教授请假。
人在实验室搬砖，假不好请。今年春节林翊没有留所值班，综合起来他加的班没有别人多，现在又要请假，崔教授前前后后把林翊的排表和近期成果考察过几遍，勉强同意林翊请假，但要一周后师弟返岗才能放行。
“这时候请假，想趁淡季去旅游？”崔教授笑呵呵地寒暄几句。
林翊冷汗都要下来了，低头装作腼腆地笑：“不是不是，我对象那边有点事，我去陪他一段时间。”
崔教授点点头，语重心长：“女朋友闹别扭啊？现在的小姑娘是不好哄，你也到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还是稳定点好。”
林翊不敢多说，只能笑着点头，礼貌离开。
从老狐狸这儿请假真累人。但林翊也算是因为崔教授临时丢来的任务才和严入海第一次产生交集，忍了。
返回实验室的路上，林翊遇到老陈。这家伙一头乱发，眼窝深陷，一副通宵三天的精神状态。
“林翊！”老陈也注意到林翊了，快步走到林翊身边，和他并肩上楼，一路上唉声叹气、欲言又止。
“你咋了？实验全死了？”林翊皱眉，感觉老陈再叹气就要开始吸霉运了。
“没有，别咒我。我昨天不是送小师弟去医院吗，多陪了他一个早上，等他醒了才过来。结果早上我们老板查岗，好险，我差点没混过去。”老陈揉着心口，继续唉声叹气。
比起查岗，林翊更诧异的是：“你昨晚一直在医院陪床？没休息吗？”
“没有啊，他家人不在，我总不能把昏迷的人一个人丢在医院，普通病房哪有多余的陪护床，我就在他床边趴了一会儿。”
“我觉得比起考勤，你更需要休息。”林翊同情地拍一拍老陈的肩，“你现在这模样，看起来马上就能躺到师弟隔壁的病床了。”
第26章 第 26 章 虎压龙好像很刺激啊……
林翊从来没有如此盼望过师弟出现。
每日上班和下班时, 林翊各发一条消息慰问师弟的身体状况，同时表达了对师弟恢复健康重返实验室的殷切期望。
直到第三天，师弟一出院就提前复工了, 神色扭捏地找到林翊：“师兄，你别这样，我害怕，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
“呵呵。”林翊笑了一下, 立刻又冷下脸，“我要请假去找我男朋友，你不返岗老板不放我走。”
“什么？什么男朋友？”
师弟还没来得及心碎，不远处的师妹就闻声而来，瞪大了眼：“真的吗？真成了？你们已经是这种关系了？”
虽然还没成，但林翊不觉得严入海会拒绝他, 给了师妹一个神秘的微笑, 算是默认了。
“咳咳, 这里还有个人呢, 咳咳。”师弟举手示意他的存在, 故作柔弱地多咳了两声, “我才刚出院，医生说不能太劳累, 这两天是没法值班的, 师兄你还不能跑哦。”
“我知道，两天我还是忍得了的。哦, 对, 既然不能劳累，你没法做实验吧？来，把你的数据整理出来, 我们好好讨论一下。”
林翊明明在笑，师弟却仿佛看到他的眼镜发出了腹黑反派的标志性反光。
师弟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师妹，但师妹正低头戳着手机，完全没有接收到这份信号，师弟只能主动开口转移火力：“师姐，你别光玩手机啊，你的数据怎么样了？”
“我的数据挺好的，还活着啊。师兄，我还以为你请假是为了那件事呢，等两天还来得及吗？”师妹眼神诚挚，示意林翊看手机。
林翊扫了眼师妹转发给他的消息，板起脸一言不发转向走廊尽头走去。
师弟看看林翊的背影，又看看师妹的手机，惊奇道：“师姐，你用了什么魔法？”
“我教过你啊，在实验室里要靠磕CP讨生活，闲着没事你就多关注一下师兄男朋友的消息啦。”师妹语重心长，眼中闪烁着磕到真CP的兴奋。
师弟若有所思地拍了一下额头，跃跃欲试掏出手机学习经验。一分钟后，师妹已经不知去哪儿了，师弟才突然意识到——他还不知道林翊师兄的男朋友是谁啊！
林翊有点烦躁。
他怕自己忍不住说漏嘴，这几天和严入海的交流比较日常，很少发散，自然聊的时间就不多。
林翊知道剧组已经开机了，但严入海和林翊说过这部剧角色很多，他的角色只是配角，再加上他本人没有社媒、为人低调，林翊本以为——
林翊点开师妹发来的链接仔细阅读，又跳转到话题页面浏览相关信息。
他竟然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在互联网上看到严入海的绯闻。
话题热度不算太高，这甚至不能算一条多正经的绯闻，一切的源头只是一张有点模糊的片场动图。
动图里的严入海站在场边低头翻剧本，看不清脸的造型师在他身边帮他调整造型。好巧不巧，在严入海抬头时，从镜头之外飞扑过来一个人，好像要挂在严入海身上一样，画面最后定格在两个人的脸离得极近时。
由于画质感人，动图里只能勉强看清两个演员的脸，站着的是严入海，飞扑过去的人应该是个男的，但看不出最后他们的脸究竟是什么距离。
林翊放大动图又看了一遍，小严这个高马尾的侠客造型挺帅的。
退出图片查看媒体编撰的文字内容，总结起来就是青年演员严入海和流量小生路某某在某武侠剧组达成合作，氛围融洽合作愉快，遥想曾经两人不认识时有可能坐过同一班飞机，如今角色和演员戏里戏外互动，再展望一下未来……总之通篇没有点明任何实质性信息，但满满的全是暗示。
转发区和话题实时信息流里的CP粉已经野草般生长起来。
林翊深呼吸，快速划动信息流，发现划不到底后放下手机，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望向研究所背后的山。山中林木郁郁葱葱，和榕城的大部分树木一样，在倒春寒里常青不败，绿得养眼。
林翊把手机锁屏又打开，切到微信发消息，询问严入海现在有没有空。
几秒后，严入海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好巧啊哥，我刚休息，什么事呀？”严入海声音轻快，听起来心情不错。
林翊躁动的心绪瞬间就被抚平了，开口冷静了不少：“你在休息，还在片场吗？”
“嗯，我刚拍完一段，在等下一段。怎么了，是不方便说的事吗？”严入海压低了声音，林翊隐约能听到片场的背景音，严入海应该是在某个角落里打电话。
“不是不方便，就是……”林翊拖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如何委婉，干脆直接问了，“我偶然刷到一条关于你的消息，你有一个新同事，叫路什么的，好像对你很有兴趣。你喜欢这种类型吗？”
严入海卡壳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回话：“路什么……哦，是那个。我不喜欢那种类型，他不太聪明。”
林翊点点头，然后才想起来严入海看不见：“嗯，你说你喜欢男人，他长得不像男人，应该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哈哈哈哈哈，噗，咳咳……翊哥，你，好毒的嘴，舔一口不会晕过去吗？”严入海好险才忍住笑声，没有引起片场里其他人的注意。
“不知道啊，还没人来试过。”林翊心里的话脱口而出，话说完了才意识到严入海说的舔一口是指林翊自己舔一口，而不是别人。
这是网络老梗了，只能怪林翊最近太想亲吻严入海，一时不察还是暴露了一些。
幸好他一向思维跳跃，严入海没察觉异常，笑了一会儿就换了话题：“翊哥，专门问我有没有空，就是为了求证绯闻吗？”
“嗯，你说这次有很多新同事，我想也许你需要倾诉被新同事纠缠的烦恼。”林翊确认严入海不喜欢那种类型后，就在心里单方面把那张动图定性为是路某某主动纠缠严入海了。
“也不算纠缠吧，他是来问我问题的……翊哥，你好像那种关心小孩在班上同学关系好不好的大家长啊。我不是小孩！”严入海说着，语气又逐渐变得像撒娇一样了。
林翊脑海中浮现出飒爽利落的侠客严入海趴在自己面前撒娇的样子，抬手按住自己的喉结，咽下口水后声音调整回来：“你在这部戏里的造型挺帅的，我怕你闯荡江湖遇到采花大盗。”
“采……喂！”严入海哼了一声，林翊隐约听到严入海在和身边的什么人小声交流，但听不清内容。
片刻后，林翊收到严入海的消息，是一张新鲜出炉的照片。照片里的严入海微侧着身，偏头看向镜头的方向，利落的马尾因角度而错落到肩后，单手扶住腰侧的剑出鞘少许。
脸上笑容狡黠，身段线条优越，显然是一位玩世不恭的游侠。
“怎么样，帅吗？搞搞清楚啦，只有小爷我采花的份，哪有什么别的采花大盗。”严入海语气轻佻，演完了才咳一声恢复正经，“当然，我本人不是这么轻浮的。”
“嗯，很帅。”林翊欣赏完立刻点击保存照片，又设置为聊天背景，脸上挂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容，“轻浮吗？我发现你还挺保守的。”
“什么保守，我只是……”严入海嘀咕了一句，林翊没听清，也没来得及问，严入海很快就把话带过去了，“好了，我要回去准备了，你也工作吧，不聊了不聊了。”
严入海挂电话的速度快得像后面有老虎在追。林翊盯着新鲜的聊天背景又看了许久，心想他的确属虎，小严属龙，虎压龙好像很刺激啊……
小严比他小两岁，这么算来，他比小严大一个世纪啊。真是岁月不等人，林翊心想，他要快点追到小严了。
刚刚忘记问小严剧组让不让探班了。不过，既然能打电话能拍照，网络上都能流传出片场的动图，应该是可以探班的。
和严入海聊完之后，林翊心情舒畅，回到办公室检查师弟的数据时都慈眉善目起来，引得师妹和师弟八卦之魂熊熊燃起。
“师弟，你最近这几次的产物氢谱都对不上，我建议你重新调整合成路线……”林翊说得口渴，停下来灌两口水，扭头发现听讲的两个人都没在认真听，不禁皱眉，“回魂了！你俩想什么呢？”
师妹搓了搓手，大着胆子先开口：“师兄，你刚刚是去和男朋友打电话吗？聊了好久啊！网上那张图……是不是……”
“他心里只有我。”林翊一想到这件事就高兴，笑着挥了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吧，下回不想听提前说，我还嫌讲得累。”
“师兄，真看不出来，你以前那么直，现在居然成了恋爱脑啊……”师弟一边撤退一边小声啧啧。
“我看你还是工作量不饱和了，刚好我这里有一份新鲜出炉的合成方案。”林翊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实验计划，幸福的笑容变得黑暗，大步流星跟在惊恐的师弟身后把他撵进实验室。
第27章 第 27 章 让我检查一下。
天色未亮, 林翊已经坐在床边沉思。
昨晚林翊收拾完日常用品，用了一个小时挑衣服，直到睡前都没选好到底要穿什么去见严入海, 只能今天起床再对着衣柜干瞪眼。
林翊不愿承认，马上要以完全不同的心境再见严入海，他心里是很紧张的。
不论在生活还是工作中，他总是思维敏捷、充满自信, 大部分情况下他都能游刃有余地掌控局势，哪怕身处逼疯无数同僚的高压科研环境，林翊也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坚韧心性杀出重围。
但爱情对林翊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他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在这种情感的驱使下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崭新的。未知让他紧张，也激起他的征服欲, 他要严入海和他一同沉浸其中。
最终林翊选了风衣和渐变色的毛衣, 两眼一闭一睁把第一眼觉得帅的几件衬衣放进行李箱, 卡在预估时间的五分钟前整理完毕离开家门。
林翊连剧组在泉城的哪个区拍戏都不知道, 就已经踏上了去机场的路。
他发现自己竟然还挺享受这种放纵感的。
林翊放松身体靠上出租车的椅背, 望着窗外逐渐远去的城区景观, 手指扶着手机的一角在大腿上转着圈。出城的路不短，林翊放飞思绪想了许多, 快到机场时才终于见到太阳升上地平线, 打开手机给严入海发消息。
飞羽：小严，你们剧组在泉城的哪儿啊？
江流：[位置信息]
飞羽：今天这么早就开始拍戏了？
江流：嗯, 今天任务比较多, 我在化妆，马上开始了。
江流：好困……
飞羽：拍戏的时候别睡着。
江流：那不会，我很专业的！
飞羽：真的吗？让我检查一下。
江流：你怎么检查？
江流：等等, 你问剧组位置干什么？
飞羽：看来你真的很困，现在才反应过来。
江流：翊哥你要来探班吗？今天是工作日吧？你不上班？出差了？泉城最近有什么学术会议吗？
飞羽：你问题好多。
江流：那你答不答嘛。[小猫扒拉衣角.jpg]
飞羽：嗯，我今天去找你，别的见面再说。方便探班吗？
江流：方便方便，热烈欢迎！
飞羽：你刚刚说今天任务很多，我会不会影响你工作？
江流：不会不会，就是我可能没太多时间陪你，哥哥愿意在旁边等我吗？
飞羽：嗯。我看了眼，如果没有延误，我应该在午饭时间到，你方便出来吃饭吗？
飞羽：或者剧组能分我一份盒饭也行。
江流：这个我待会儿问问同事。最好能出去吃，这里的盒饭没有米饭。
飞羽：……真是很有鲁省气质。我本科实习的时候也是，只有馒头，差点饿死。
江流：原来让你坚定科研路的化工厂就是这里的……
江流：我要开工了，先不聊了，中午见！
飞羽：中午见。我八点登机，你想吃什么待会儿直接发给我。
林翊收起手机，聊了这几句的时间正好安检排队到他了，他神游着走完既定的流程。
严入海对林翊要去探班的事很惊喜，但似乎并不意外。
难道严入海察觉到什么了？林翊觉得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心里有点微妙的不爽，坐在候机厅里快速浏览严入海超话里的信息，通过超话的指路跳转到剧组的官博翻阅。
看了一会儿，林翊就把手机锁上了。
林翊以前从不关注娱乐圈话题，认识严入海后也只是偶尔看看他的超话，这还是林翊第一次主动从网络上了解严入海正在共事的同事的信息。
不看不知道，他家小严在剧组里真受欢迎。
林翊说不清是剧组宣传岗知道严入海的性取向才刻意在宣传上打擦边球，还是因为严入海从不营业才多放有他出现的花絮来吸引粉丝，又或者只是林翊自己打翻了醋坛子看严入海身边每一个距离一米以内的人都不爽。
林翊摩挲着手机的侧边，他迫切地想占据严入海男朋友的位置，但他至少要四个小时后才能见到严入海。
四个小时还是太久了，除非这个时间存在于他和严入海独处的门锁上。
林翊按亮手机，盯着锁屏壁纸的严入海广告图发呆，时不时用手指戳一下屏幕里的严入海，也不知是想戳人还是单纯阻止手机暗下去。
直到广播通知登机，林翊一边排队一边退回严入海超话随便翻翻。
他没想到竟然能在严入海的超话翻到他自己。
这是一个女孩发的微博，她拍了一张照片，照片只截取出高糊的手机锁屏壁纸和林翊戳着手机的手指，配字是“机场偶遇严哥男粉，咱哥不仅自己帅，连男粉丝都是帅哥啊！”。
林翊顺着照片拍摄角度望向他刚刚坐的位置的背后，那个位置现在显然不可能还有人在了。
这条微博发了有几分钟了，评论区里应该是这个女孩的朋友在和她聊天。有人顺着博主的话感慨偶像魅力大，也有的人在和博主开玩笑怎么遇到帅哥不拍脸却拍帅哥手机里的高糊帅哥图。
博主回复后者，她觉得帅哥不好接近，但排队的时候看帅哥的身量有点像酒店背影哥，当代餐磕一口。
林翊好险才从记忆的角落里想起来他和严入海在酒店门口被拍到过。
原来他在严入海的粉丝中居然是有代号的？酒店背影哥？林翊没忍住，笑了一声。
带着这个新鲜的代号，林翊在超话里重新检索一番，还真让他找到磕这个CP的小猫两三只。
看来严入海百花齐放的同人生态里还是有那么几个火眼金睛的同人女的。
看完CP粉的讨论，林翊的心情好了一些，切换飞行模式闭目养神。
另一边，严入海则完全没有林翊想象的那么镇定。
严入海不是不意外，是被林翊的突袭冲乱了阵脚，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以工作为借口暂时逃离。
严入海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化完妆、怎么走出休息室的。幸好第一场戏不是他的，他站在场边紧握剧本，对着自己狠狠扇了一阵凉风，才把注意力真的拉回工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