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慕鱼感觉这人在打算盘,不肯轻易被带跑注意力。
“要不要你回去拿租房合同看看,你自己住的有多少面积?”他困惑。
路枕说:“我没有在家里裸奔的爱好,只有在洗澡之前才会做那种事。”
两个人莫名被他说得好像在偷情,乔慕鱼纳闷:“你要做哪种事?”
“脱衣服啊。”路枕嗤笑。
乔慕鱼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些警惕,貌似自己被自己挖了个坑。
可这里说到底是他的地盘,人家能做什么?
要是有哪里不对,他可以站在屋主立场,直接把人赶出门。
思及此,乔慕鱼放心下来,张牙舞爪地继续做对。
“行,那去我的浴室。”他没给路枕留余地。
公寓总共七八十平,设计成了独居房型,卧室、书房和衣帽间一应俱全,厕所靠在卧室旁边。
有单人浴缸也有淋浴区,干湿分离做得很好,水池旁摆着洗漱用品,无声地说着此处长期是一个人居住。
乔慕鱼以前觉得这里很宽敞,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男人,他缩在角落竟感到有些拥挤。
……会不会是贴得太近了?
“他旁边这个带头盔的呢?”
“这是骑士。”
“他们在干嘛?”
“举行婚礼。”
“哦,我懂了,这是在玩过家家吧?”
“嗯,算是吧。”
乔慕鱼望着面前高冷酷帅的路枕,努力想象了一下他小时候跟别人玩过家家的场景,越想越觉得好笑:“原来你小时候也会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啊,哎,路少爷小时候也会玩泥巴吗?”
路枕:“不记得了。”
乔慕鱼:“哦,那就是会。”
路枕没反驳,只是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问:“今天开心吗?”
乔慕鱼怔了下,莞尔道:“嗯,我很开心,谢谢你今天带我来这里。”
路枕垂眸牵起他的手轻轻握住:“那,以后每周末我们都出来约会,好吗?”
乔慕鱼心想,周末外出虽然会耽误学习,但只是半天的话影响不大,趁机放松一下心情也不错,而且恋爱前期确实该给他一些甜头,先放血养养蛊再说。
于是他回握住他的手掌,甜甜地应下:“好啊,都听你的。”
路枕直勾勾盯着他亮晶晶的嘴唇,低头吻了下来。
温软的舌尖撩拨般扫过唇峰时,乔慕鱼的第一反应是:靠,我的唇釉被吃了!
他抬手推路枕的胸膛:“别亲,我的妆要花了!”
“那就再补。”
路枕才不管这个,伸手搂住乔慕鱼的腰,朝他贴得更近了,深入掠夺他口腔内的呼吸。
恋人的气息瞬间包裹了他,两天半没见,乔慕鱼不得不承认他对此是思念又渴望的,一个吻就足以令他缴械投降,他抬手勾上路枕的肩颈,情不自禁地仰头回应他。
休息室的门突然被人拉开,林九探头看清里面的景象后,捂着眼睛逃了:“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嘭”一声门又关上。
乔慕鱼把滚烫的脸埋在路枕颈间微微喘气。
草,丢死人了
第 83 章 见家长
路枕垂眸看着乔慕鱼,指尖不满足摩挲着他的手背,嗓音暗哑:“继续?”
乔慕鱼果断推开他:“继续个屁,我饭还没吃完。”
他刚刚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居然敢在这种随时都可能有人进出的地方跟人卿卿我我,他还要脸,可不想明天出现在漫展奇遇吐槽bot的投稿里。
思及此,他重新坐回桌前,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炸鸡排塞进嘴里,可这玩意又凉又油又干巴,实在有些难以下咽,难吃两个字明晃晃写在脸上。
路枕见状,伸手贴上盒饭,发现这盒饭早就凉透,蹙眉问:“你中午就吃这个?”
“有的吃就不错了——阿嚏!”
话音刚落,乔慕鱼就侧过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他讪讪摸着鼻头,心里犯嘀咕,不会真冻感冒了吧。
路枕将他手里的筷子夺下来:“别吃了,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出来吃别的。”
“我一会儿还要出去营业。”
“我来的时候问过周晟元,他说你可以收工休息了。”
乔慕鱼蹭一下站起来:“你不早说!”
单车载着两个少年悠然行进在秋意盛浓的街道上。
路边的一排排银杏树尽披金甲,在阳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着,一阵风拂过,便摇动一树金黄。
他们经过的这截路段还算平坦,只是车轮转过下水道井盖和减速带的时候,车身难免颠簸一下。
每当这时,乔慕鱼就会感到自己的衣角被身后人猝然抓紧,又缓缓松开,指尖隔着衣料有一搭没一搭地蹭过他腰间的软肉,激起一片难耐的痒意。
第三次遇到这种情况后,乔慕鱼终于忍无可忍地刹了车,扭头质问身后那人:“你是不是故意挠我痒痒?”
路枕语气无辜:“我没有。”
“真的没有?”乔慕鱼狐疑,“那我怎么觉得腰这么痒?”
“是你腰太敏感了吧。”路枕说。
乔慕鱼语塞,莫名觉得这个话题怪怪的。
他不想跟路枕争论自己腰肌敏感度的问题,索性摆烂:“算了,还是你来骑吧,换我坐后面,我来给你指路。”
路枕没意见,起身跟他交换了位置。
车身继续前行。九月,新学期刚开始,校园的每个角落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宿舍楼道里几个新生嬉笑着经过,手里拿着刚领到的宿舍钥匙,满怀期待地走向他们的新宿舍。
一墙之隔的606宿舍里。他们之间有紧靠着吗?
两人没有任何肢体接触,仅仅是同处在狭小屋檐下,乔慕鱼却感觉被某种东西丝丝缕缕地缠绕。
那不是实物,而是路枕的目光。
又轻又淡地抚过乔慕鱼的周身,看他衣衫被水淋得半透,过程中没有任何犹豫和停留,但每一根柔软潮湿的发丝都已经瞧得清清楚楚。
他姿态非常自持,连神色都没有半点冒失,不说话也不动手,像在彬彬有礼地欣赏一件漂亮珍宝。
可乔慕鱼认为事实不是如此,因为自己仿佛浑身都被摸了一遍。
那他呢?
乔慕鱼也不是束手呆滞在原地,放纵着眼神同样在打量路枕。
那双手与自己的不一样,肤色不算白皙,与细腻更是无关,由于常年握笔,指腹上长着薄茧。
饶是如此,手的形状则很优美。
背面隐隐浮现着青色脉络,他应该定期在做对抗性的运动锻炼,比如网球或者拳击,骨节和腕部看起来很有力,程度恰好不至于太粗拙。
碰上去是什么样?是糙还是软?
……前者的话不会弄得很难受吧?
窗帘拉得没有一丝缝隙,室内的光线如同夜晚般昏暗,空调乔呼呼吹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声响。
如果不是其中一张床拉上了床帘,这里寂静得仿佛没有人存在。
不知过去多久,刺耳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从薄被里伸出来,在整洁的床单上摸索了一会,抓住还在不停发出噪音的手机,放到耳边。
“喂。”好听的嗓音在被子里闷闷响起,带了点刚睡醒的沙哑。
电话那边传来隐隐有些担忧的声音:“慕鱼,你到学校没有?怎么不回妈妈信息?”
“嗯,我到了。”乔慕鱼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刚才收拾完东西不小心睡着了,没看到信息。”
听到他的话,许思倩放下心来,又开始关切地问他一些琐事。
乔慕鱼一边随意地应答着,一边掀开床帘从床上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端着玻璃杯走到阳台上,望向前方郁郁葱葱的林荫大道。
那条林荫大道是他们去上课时的必经之路,现在那里被各种摊贩霸占,商贩们正热情地给新生们推销商品。
初来乍到的新生们大多数眼神清澈懵懂,被忽悠得一愣一愣,掏出钱包买了不少比外面贵一倍的生活用品。
乔慕鱼听着电话那边持续不断的唠叨声,低头喝了口水,忽然想起前几天舍友在群里发的消息。
好像说是有个原本在其他校区的学院,今年要全体搬到他们校区来。
难怪今年开学比往年都要热闹些。
“慕鱼,你有在听吗?”那边许思倩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疑惑地停下了唠叨。
乔慕鱼转身走回宿舍,顺手关上阳台门,把热闹的喧嚣声隔绝在外。
“嗯,我在听。”
“还有啊,”许思倩停顿片刻,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要是在学校遇到喜欢的女孩子,能谈个对象也好,知道吗?”
这回,乔慕鱼连敷衍的应答都没了。
许思倩没听到他的回应,焦急道:“你这孩子,怎么又不说话?”
乔慕鱼把玻璃杯搁回书桌上,杯底和桌面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笑道:“我暂时还没有谈对象的打算。”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钟。
其实乔慕鱼今年才刚上大二,正常来说还没到要被催着找对象的年纪,可许思倩却不得不替他着急。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路枕那孩子?”许思倩没忍住又提起那个名字,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都快过去两年了,你难道还没放下吗?”
“不是妈妈打击你,可如果人家心里真的有你的话,就不会这么久都不联系你一次,当年更不会……”
“跟他没关系。”乔慕鱼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意已经收敛了起来,语气淡了许多,“妈,我还要去吃晚饭,先不跟你说了。”
许思倩话音一顿,片刻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简单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乔慕鱼垂眸盯着熄灭的屏幕看了几秒,随手把手机丢进口袋,拿起钱包朝宿舍门口走去。
刚弯腰换好鞋,口袋里的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像是有人在不停弹信息。他把鞋带仔细地系好,才不紧不慢地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看到宿舍群旁边两位数的小红点,乔慕鱼不以为意地挑了下眉,还以为是那两个还没到学校的舍友让他帮忙带饭,指尖随意地点开宿舍群。
群里一共就他们三个人,此时另外两个舍友聊得正火热,乔慕鱼边往外走边翻聊天记录,眉尖无意识地蹙了起来。
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两个舍友没有让他帮忙带饭,而是在讨论另一件事情——有其他专业的学生要搬进他们宿舍了。
乔慕鱼想起之前舍友发在群里的消息,有个在其他校区的学院要全体搬到他们校区来,只是没想到刚好会有个学生被安排进他们宿舍。
宿舍群里,陆学河和赵平沙还在骂骂咧咧。
陆学河:狗学校真不当人,把人安排进来了才通知我们,这哪还能拒绝?
赵平沙:那个空床位都用来堆杂物了,安排进来也没地方睡啊。
陆学河:靠,这不是折腾人吗。
乔慕鱼坐上车后座后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冤枉路枕了。
他这自行车从来没有载过别人,后座光秃秃的,连个软垫都没有,坐起来硌得慌,很不舒服,稍不注意坐得不够稳当,就会掉下去。
刚刚路枕没好意思直接上手抱他来保持平衡,但乔慕鱼可不会放过这个把人撩爆的绝佳机会。
他默默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抬手抓上路枕的衣角,指尖顺着他腰侧一点点绕至身前,渐渐收拢,力道微妙得让人几乎分不清是试探还是挑逗。
被环住腰身的路枕什么也没说,乔慕鱼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肌肉正在微微绷紧,踩着脚踏板的节奏也有一瞬间的错乱。
乔慕鱼丝毫没有就此收手的意思,反而将环在路枕腰间的小臂又悄悄收拢了些,把他抱得更紧了。
想了想,他又装作手滑悄悄捏了一把他的腹肌,可捏完他就生气了。
啧,怎么练的,手感这么好。
与此同时,车身猛地晃动了下,险些撞上路牙子。
乔慕鱼明知故问:“怎么了宝贝?这么平的路段都差点栽沟里去了。”
路枕重新稳住车身,答:“没怎么。”
乔慕鱼抬头望着他泛红的耳根,心中不屑地哼一声:装,这下不信撩不死你。
他调笑着说:“看来你的车技不太行嘛,得多练练。”
“”
路枕回他一个十分无语的后脑勺。
忽然,一位漂亮优雅的女士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发什么呆?我说的那几本都买到了吗?”
乔慕鱼塞物料的手一抖,僵在原地。
救命,谢秋玲怎么也来了?!
路辉钧回神,将袋子里的那些本子递给谢秋玲检查:“买到了,应该是这些吧?”
谢秋玲粗略翻看了下,满意点头:“嗯,这次总算没买错。”
路辉钧哼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见这两人聊得挺好,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还站了个他这么一号人,乔慕鱼暗自松了口气,可下一秒,面前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爸?妈?”
路辉钧和谢秋玲齐齐回身,看到来人是路枕,都是一愣。
路辉钧慌忙把手里拎着的同人本藏到身后,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谢秋玲则惊喜道:“阿枕,你怎么也在这里?”
路枕提起手里刚买到的画集说:“我陪乔慕鱼来逛展。”
谢秋玲朝他身后张望着,却没见人影,问:“慕鱼他人呢?”
路枕毫不犹豫地抬手朝两人身后那个局促地企图朝桌洞底下钻的弱小又无助的身影一指:“这。”
“”
在两位家长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乔慕鱼心如死灰地摘下口罩,对他们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微笑:“路总,谢总,好巧,哈哈”
他清楚地看到路辉钧攥着男同本的那只手狠狠抽搐了下,似乎能听到他鼻梁上镜片裂开的声音。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是谁更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