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让我怎么惩罚你?
林浅已经管不了他高兴不高兴了,满心都是不能被发现的焦急。
她推搡着他的手臂,把他往衣柜里面推。
低声又焦急地祈求着:“求你了,就藏一下,我把她打发走。”
她知道他没用力抗拒,不然任她怎么用力也推不动。
半推半就地,终于把他塞进衣柜里了。
关衣柜门时,慕承亦那双幽深的双眸狠狠盯着她,浸满了怒怨。
门彻底关上,林浅也顾不上自己之后的命运了,赶紧把整齐叠好放在床边的衬衫和皮带塞进了被子下面,把他的鞋也藏进了卫生间里。
又环顾了一圈,发现没什么漏洞了,边把自己头发弄乱边快步走去开门。
打开门,她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半睁开眼睛装成睡眼惺忪的样子。
江梓然皱眉看她:“你这么早就睡觉了?”
林浅状似疲惫地说:“没有工作啊,不睡觉干嘛。”
江梓然啧了一声:“潜水冲浪拍照哪个不能玩……唉,我没空跟你说这些,看见你们慕总没有?”
林浅摇摇头:“我一直睡觉来着。”
江梓然:“你看看手机有没有信息,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问他在哪里。”
她推了推门要进去,林浅的手正死死抓着门把手,她一下子没推开。
江梓然急切地说:“快点让我进去,你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我把我行李拿走,刚刚我去前台拿到了他的房卡,我要把行李放他的房间里。”
实在是没有借口不让她进去,林浅只能送开了门把手,一颗心悬在半空,惴惴不安地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后。
江梓然的行李就在衣柜旁边,林浅的目光一直在衣柜门和江梓然身上来回逡巡,脚步不由自主就走到了柜门旁,看着她拿行李。
突然衣柜里闷闷地响了一声,声音不大,但林浅吓得魂都要没了。
为了掩饰声音,她用膝盖撞上柜门,“嘶”了一声,真的撞疼了。
江梓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说了句:“你小心点,看着我干嘛呀?快点给慕承亦打电话啊!”
林浅龇牙咧嘴地装作很疼的样子,一瘸一拐地故意拖延拿手机的时间。
慢腾腾地在包里拿到了手机,实在是拖延不下去才把手机她放在耳边,装作拨打电话的样子,其实根本没拨号。
这时如果来一个电话可就穿帮了。
所以她只数了大概十个数就放下手机说道:“没人接啊,我再给杨总助打一个。”
江梓然收好了行李,走过来说:“杨总助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他给我送回来的,你把电话给我,我给他打。”
林浅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借口,手机交出去之前快速按了一下慕承亦的手机号,制造刚刚拨了电话的假象,不至于穿帮。
很生动形象地证明了,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话来圆。
她今天的谨慎程度,就是福尔摩斯来了也得调查一会才能破案。
林浅眼珠转得快,在江梓然拨打电话时,她在枕边发现了慕承亦的手机。
趁着江梓然不注意,她游走到床边,刚好电话亮了起来,林浅用重重的咳嗽声压过刚响起的铃声,然后快速将手机关机,塞到床下面。
接着就坐在床边,锤了锤胸口,装作有点难受的样子。
江梓然皱眉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说道:“他给拒接了,他到底在干什么呀……”
林浅摇着头。
江梓然一脸凝重地问林浅:“他会不会是去找他朋友圈里发的那个女人去了。”
林浅下意识将手插在了裤子口袋里,胡乱地点着头:“可能是吧。”
江梓然气呼呼地放下手机,拉着行李往外走:“我这就去守株待兔!”
随着门“砰”地一声被关上,林浅快步走过去,把门反锁好才重重舒了口气。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林浅刚缓下来的呼吸又提了上去,还有一个更棘手的等着她呢!
衣柜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随着脚步的挪近,林浅心一点点往下沉,几乎能想象到打开柜门时那张可怕的脸。
站在柜门前,她伸出手,还没碰到把手,门突然开了一半,林浅被一只手抓住了手臂,倏地被拽了进去。
柜门半开半合,高大的男人将她整个揽在怀里,半张脸沐在光源里,长睫的阴影打在鼻梁上,眸色里不只是怒气这么简单,还有浓稠的欲望。
贴靠在他胸口,声音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这就是你喜欢的偷情?”
林浅:……
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一缕发丝,缠绕在上面打转,手指是不是剐蹭到她锁骨下方的位置。
麻痒的感觉让林浅缩了缩肩膀,想躲开些,但抓着她手臂的那只大手逐渐攀延到她的脖颈,又继续向上,停在耳垂下,拇指腹伴随着另一只手的节奏,轻轻地摩挲着。
沉暮的声音再次响起,透着威胁:“让我怎么惩罚你?”
林浅呼吸渐渐有些急促,主动致歉:“刚刚真的是一时情急,实在是没办法了,您大人大量……”
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逐渐蛊惑:“没有大量,你得想办法让我原谅你。”
林浅咬着唇,看向他晦暗不明的眸色,视线下滑,落在他的唇上。
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只是嘴唇贴着嘴唇碰了一下,他巍然不动,连眼神都没变。
林浅猜到这种程度是不行的,便伸出了舌尖轻易探出他的双唇间,勾住他的舌尖,软滑拉丝的一吻。
一个吻她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对方却依然没什么变化,只是浸在光线中的那半张脸稍稍有点泛红。
看他的表情还是不行,林浅只好将目光下移,落在他的喉结上。
吸取刚刚的经验,她知道只是亲一下肯定是不行的,于是舔了一下。
喉结突然跑了上去,又跑了下来,她像猫追毛球一样,从上追到下。
原本在撩拨她的两个手指骤然停下,抓住她的两个肩膀。
林浅感觉奏效了,又继续向下。
牙齿轻轻咬住胸肌,抓着她肩膀的手指蓦地收紧,他的呼吸终于乱了。
她仰头看向他,问道:“可以原谅我了吗?”
闷闷的声音似是自胸腔传来:“不,可,以。”
还不行?
林浅有点憋闷,带着一点报复的情绪,用手指勾住了没系腰带的裤腰。
纽扣
被她轻易解开,刚好能容下一只手的宽度。
哑然的嗓音伴随着浓重的呼吸声:“这样也不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深蓝色格纹方巾,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着她的手。
终于,他推开了衣柜门,拉着她到了浴室中,开了水龙头用沐浴液慢慢帮她洗着手。
林浅此时此刻已经有点呆傻了。
她感受着混合着洗手液的手心,那滑滑黏腻的触感还在。
稍稍抬眼,看到镜子里贴靠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垂眸那冷肃认真地模样,若不是双耳通红,身体滚烫到阵阵发汗,她实在难以跟刚刚的一幕联系起来。
“别看了。”
他气音很重,语气莫名发软,有气无力的感觉。
林浅收回了目光,他的下颚压在她的头顶,又缓缓向下,脸颊贴在她的侧脸上吻了下去。
林浅躲避着,她轻声祈求:“别,我不想。”
动作停了下来,他不是没注意到她的忧虑,缓声问道:“是不是因为江梓然来找我,你才给我发那条信息?”
林浅心下一沉,说道:“董事长给我打电话了。”
搓揉她手指的手一顿,“说什么了?”
林浅也没打算瞒着,一五一十地说:“董事长说找到你朋友圈里的女人,要让她在公司甚至在北城都呆不下去。”
他声音沉闷:“嗯,所以你怕了,也不相信我能保护好你。”
手已经被清洗好。
他用毛巾帮她擦好,但没放开她,下颚又抵在她的颈窝里,双臂环着她的腰,搓洗方巾。
林浅也垂下了双眼:“其实,我最怕的就是把自己陷入险境,而唯一的安全,只能寄希望于别人保护我。”
“嗯,也就是说,你除了自己谁也不愿意相信。”
林浅沉默,她没否认。
方巾洗好晾上,他将她转了过来,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不是个喜欢说承诺的人,也强迫你相信我,但你不能在不跟我商量的前提下,直接通知我你要放弃,退回。”
林浅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似是被他坚定的语气蛊惑,没有反驳。
慕承亦的眼神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字一句发布着圣旨:“如果你再有一次轻易放弃的情况,我会用你最不承受不了的方式惩罚你,记住了吗?”
林浅被动地颔首,但也只是不想惹怒他而已。
—
飞机在轰鸣中落地北城。
江梓然全程哀怨地看着慕承亦。
在上飞机前她就追问着他昨晚睡在哪,被慕承亦一句,“我有必要跟你汇报吗?”硬怼了回去。
之后她全程就化身愤怒小鸟,咒骂了他一路,坐在她身边的林浅直害怕。
在她咒骂他去死时,林浅捂住了她的嘴,强烈要求她“呸”三下,解除晦气。
他们可是同一个航班,这多吓人!
在她的监督下,终于航班安全落地,林浅如释重负,好想快点到家结束这疲惫的旅途。
可一到出口慕承亦和林浅便被董事长的司机接走,直接到了滨江别墅。
林浅挣扎着不想上车,被慕承亦连哄带骗地坐上了车。
他低声跟她保证:“奶奶是个体面的人,她不会让你难堪,只是吃顿饭而已,别这么紧张。”
想逃逃不掉的林浅惴惴不安地到了别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拘谨又局促。
罗老夫人把切好的果盘挪到她的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说:“这几天辛苦了林丫头,好像黑了一点,我这里有一套别人送的护肤品还没拆封,你拿回去用。”
她这模样好像一个亲切的长辈,如果不是知道她别有目的,林浅都要沉溺在她的关怀中了。
林浅看到化妆品是一套黑绷带,推拒的幅度小了一点。
她有些不好意思:“董事长,您给我的招待江小姐的钱,我没花多少,剩下的九万多我转回给您。”
罗老夫人摇着头:“我给出去的东西可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给你多少东西我都不心疼。”
林浅有点摸不清董事长的套路,按理说她应该知道自己跟慕承亦绝对不清白了呀。
怎么还这种态度对她,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吗?
饭菜已经摆放好了,林浅搀扶着董事长去餐桌落座。
她看向慕承亦,他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果然用餐的全程罗老夫人只是跟她聊了聊琼城的出差和一些琐事,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深意。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她不知道,那天也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可在慕承亦接了个电话,暂时离开的时候,罗老夫人的话锋突然一转,聊到了家事。
罗老夫人:“丫头,你知道吗?我们慕家虽然看似庞大,但从我这里开始就局限了发展。小亦的爸爸早夭,那是我最难熬的一顿日子,我上山礼佛三年从此吃素守戒,也是从那时起,我相信命这个东西。”
林浅放下了筷子,认真听着。
罗老夫人:“周大师是我那三年礼佛时结缘的,一直帮我卜卦问相,我们初识的那日,他来给小亦算姻缘,但算中的卦象与你十分的吻合。”
林浅一惊,越发不懂老太太要说什么。
罗老夫人:“你那日帮我的情分我现在都记得,所以,我一直想要还给你这个人情,我看了你的入职资料,家里是连城的,我想送你一套连城的三居室,再帮你安排一份在编的工作,这样你离爸妈也近一些,能尽尽孝心,你觉得怎么样?”
林浅终于明白老太太的意思了,她是想让自己主动离开。
离开恒润,离开北城,离开慕承亦。
她没用鱼死网破彼此难堪的方式恐吓她逼她离开,而是用这种诱惑的条件,跟电视剧里霸总妈妈甩钱让女主离开的方式异曲同工。
如果是昨天之前,她肯定一口答应。
在老家一套三居室差不多要一百五六十万,一个有编制的工作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这比直接甩给她五百万更有诱惑力。
当然,五百万也很有诱惑力……
林浅强迫自己停止算账模式,回到问题本身。
昨天她答应慕承亦,无论什么决定,都要跟他商量的。
罗老夫人再次开口:“我们家小亦最是孝顺,从小没有忤逆过我一次,克己复礼,有责任感,在他爸爸出事后,家族的使命的落在了他的肩上,他一直很懂事,直到这次婚约,他第一次没有完全顺从我,但丫头,你知道我的苦心吗?”
她声音恳切,眼里似是攥着泪花:“我老了,没有几年活头了,他虽然接手企业后做得还不错,但这是个吃人的社会,我尚在时能为他撑一下,若是我不在了,他便是无依无靠,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给他找一个好姻缘的原因。这不只是婚姻,也是他的靠山。”
林浅的眼里起了雾气。
若是这么说来,她确实无法成为他的靠山。
“奶奶的意思,我本身不是一座山,还需要靠着一座山才能活吗?”
慕承亦沉冷的声音蓦然传来,他阴沉着脸色走过来,隐隐的怒意在他的极力克制下才没有弥漫的苗头。
罗老夫人慢慢抬眼,逼视着他,眼里的泪花都折射出一股凌厉感。
“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
慕承亦起伏的胸口带浊了呼吸:“那只是您眼里而已,责任,使命,家族,这一根根铁链一直捆着我,您知道我每晚失眠吗?您知道我每个月都要去看心理医生吗?奶奶,您关心过我吗?我到底是您孙子,还是只是维持慕氏运转的一个工具?您有把我当成一个人吗?”
林浅呆呆地望着他,眼里不知不觉渗出了眼泪。
这一次,她好像看见了他剥去外壳的,鲜血淋漓拖着伤口缓慢跳动着的心脏。
她站了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和冲动,她握住了他的手,对罗老
夫人坚定地说。
“董事长对不起,我拒绝您的房子和工作,我想留下来。”
慕承亦攥紧她的手,拉着她走出了别墅,还顺手将那套化妆品给拿了出来。
他驱车开到了江边,停在路边,转身捧住她的脸吻了下去。
舌尖卷走她脸上的泪痕,唇舌交缠,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欲望,只有浓浓的深情。
也不知道亲了多久,晚高峰了,路段开始堵车,喇叭声此起彼伏才让他停了下来,开回了御华樾。
林浅看着放在后座的那套化妆品,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看向他轻笑了一声:“你怎么想的,吵架还不忘把它拿出来。”
慕承亦一本正经地说:“我看你推拒得很不诚心,以为你喜欢。”
林浅:……
好的,她承认他的观察力超强。
晚上洗漱好,林浅躺在床上,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一切,觉得很抓马。
视频打了过来,慕承亦的帅脸占满屏幕,林浅不想用素颜面对他,把镜头避开对着天花板。
他问道:“想什么呢?”
林浅:“后悔呢,后悔拒绝了你奶奶给的房子和工作。”
他低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据不完全统计,我名下有二十套别墅分布在各个风景优美依山傍水的城市,还有数不清的公寓,散落在各个城市中心地带,工资我可以给到你五险一金外加恒润总裁的全部收入,可以弥补你的后悔吗?”
林浅也笑了笑:“怎么还炫上富了。”
不过笑过之后,她便沉寂了下来。
虽然今天她一时心疼他很飒气地站在他这边,与董事长为敌。
但她也直接承认了跟慕承亦的关系,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她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慕总……”
“换个称呼。”
“慕承亦。”
“我对你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吗?”
“嗯,是,很特别。”
他的声音又轻又懒,似乎只是在无意识地重复着她的话。
林浅:“那能特别多久?”
“嗯……”
嗯了一声后便再没了声音,应该是睡着了。
林浅挂断了电话,第一次失眠了,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
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就迟到了。
她看着手机里有五个未接来电和好几条慕承亦发来的信息,感叹自己睡得太实诚了。
她急急忙忙洗漱完穿戴好准备出门,电话又打了进来,她按了接通建穿着鞋准备往外走。
慕承亦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醒了?是出差累了吗?早餐我让阿姨放在你门口了,吃完再来上班。”
林浅打开门,果然有个保温饭盒。
她拿进来有些许欣慰,问道:“确实很累,那我今天可不可以休息一天?”
慕承亦:“不可以!吃完就来上班。”
林浅:……
林浅把保温饭盒放在餐桌上,好声好气地商量着:“可是我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肯定要迟到了,那我晚点去别扣我绩效了好不好?”
慕承亦:“不好。”
面对他冷冰冰的回复,林浅咬着后槽牙吃掉了早餐,慢悠悠地走到了公司。
反正已经迟到了。
还什么特别的存在呢,这点特权都没有,她现在是彻底后悔没接受董事长的房子和工作了!
更可气的是,今天工作出奇的多。
项目的审核文件交给她审阅批复意见。
人资的绩效考勤也要她批阅。
人事调动的审批步骤还给她加了进去。
最后财务还给她报过来一摞需要报销的凭证!
林浅桌子下面都堆满了文件,她本来对这些就不熟,处理速度慢,还一下这么大的任务量,她怎么能做得完!
林浅看着天一点点黑了下去,同事们都离开,整个办公区就剩她一个了。
气得用力敲了一下回车键,想罢工!
慕承亦的电话打了过来,连打进来三次都她气得挂断了。
不到五分钟,办公室的自动门开了,身上带着酒气的慕承亦走了进来,挑眉问道:“怎么这么多工作?”
林浅缓缓转头,眼神透着怨恨:“明知故问呢?不是你把活都甩给我了吗?你去酒会逍遥了,还是人吗?”
他没有因为她的暴躁不满,还低低的笑着:“我只是希望你快速熟悉公司的业务,有点揠苗助长了,来,我帮你。”
林浅也毫不客气,立即起身,晃了晃算胀的脖颈,把椅子让给他。
办公区里只开着她桌子上的台灯,黄线暖黄,外面打了个闪电,有要下雨的趋势。
落地玻璃上映出他们的身影,他端正地坐在她的小工位里,她靠在桌子上站在一旁双手环胸。
慕承亦翻开文件,一目十行地审阅着,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出漏洞圈出来,然后换下一个。
不到五分钟,十份项目文件审批完了,工作效率极高。
林浅被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弄得莫名心动,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慕承亦一怔,抬头指了指墙角的三四个监控说:“这是公共办公区域。”
林浅捂着嘴,也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因为他已经放下了签字笔,将她困于腿|间,手指勾出她的脖颈迫使她附身。
突然,“滴”地一声自动门开启,办公区的大灯蓦然亮起,有人来了。
林浅吓得蹲了下去,藏在办公桌下,他的腿|中间。
慕承亦低头看向她,似笑非笑:“你这样,不是更说不清了?”
第42章 第42章豪门儿媳
唐然外出培训回来,本想着把这几天的工作回公司整理一下,却没想到看见了这样一幕。
慕总坐在林浅的工位上跟她亲热!
这是她不花钱能看的吗?
身为总助,对老板的私生活视若无睹是职业操守。
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雷区,转身就把灯给关了,根本没踏进去。
临走时还故意说了一句:“呀,太晚了,这里没人了,我去跟楼下保安说一声把这层监控关一下,不让任何人进来。”
说完便快速离开。
林浅的脑袋从桌子下面钻了上来,双手搭在慕承亦的腿上,伸着脖子朝门口看去。
电梯声响起又关上,她才放下心来,把脸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安抚自己脆弱的小心脏。
枕在他的腿上还有点舒服,林浅暂时保持着这个姿势,很有安全感。
“完了,唐总助发现我们的奸情了。”
慕承亦却似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波澜不惊地继续看着文件,轻轻“嗯”了一声。
随即反应过来,歪头看向她:“什么叫奸情?”
林浅没理会他的质疑,由衷地说:“唐总助真厉害,反应快,想得也周到,如果我能像她一样就好了。”
突然他两只手抓在她的腋下,将她提了起来,放在腿上。
就跟提溜小孩子一样。
林浅为了稳住身形,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他直视着她:“为什么要像别人?你自己的魅力自己不知道?”
林浅抿了下唇,觉得他只是在说情话,没怎么往心里去,随口问道:“我有什么魅力?”
慕承亦表情认真:“你很松弛,看起来不争不抢,温顺又柔软,可认真起来又很勇敢大胆,对想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东西特别坚持,你好像有种平和又笃定的生命力。”
林浅慢慢收敛了下颚,由漫不经心到专注地盯着他的双眼。
微怔过后,她缓缓压下心中的澎湃,觉得眼眶有点发热。
踟蹰了半晌,她才笑着开口:“这么一听,我好像还不错。”
慕承亦没有丝毫的敷衍,颔首认可:“你很不错。”
情不自禁,林浅在他唇上轻啄一口,又啄了一口,忍不住闭上双眼专注地吻了下去。
原来,一段好的亲密关系,是可以滋养人的。
闪电再次点亮昏暗的办公室,闷闷的雷声过后,雨水倾泻,斗大的雨点先是杂乱地砸在玻璃上,后又开始有节奏地落下,最后连成了水瀑,冲刷着城市。
林浅放开了他的唇,半张脸洇在暖光中,唇瓣娇红,目光靡靡,像娇嫩的桃子,迫不及待想要剥掉外皮浅尝一口。
他的声音又哑了:“回去吧,太晚了。”
林浅指了指外面的大雨:“现在走?”
他颔首,问道:“你自己下来走,还是要我抱你回去?”
整栋楼肯定有同事在加班,他如果抱自己出去,估计第二天全公司就传遍了。
她立即从他身上站起来,也知道他声音变哑意味着什么,拒绝道:“我还没干完活呢!”
“留着明天我做。”
“不不,我觉得我应该多学习学习,不浪费你的良苦用心。”
“明天我亲自教你。”
拗不过他,林浅只能边收拾台面边说清楚:“行,那回去吧,我也困了,早点睡觉。”
他还要说什么,林浅把食指抵在他的唇上:“我记得有人之前说过,不能要求他亲密行为的,那么反过来是不是也成立?”
慕承亦神色顿了顿,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不悦地说:“所以我这叫自食恶果?”
她狡黠一笑:“最多算是真香吧。”
他把她的包提在手中,走出了办公室,进了电梯,用电梯的镜面墙看了看自己的长相和身材,第一次产生了强烈的不自信。
是他没有魅力吗?
—
林浅定了闹钟,发誓不能再迟到了,因为隔壁那个名义上成为男朋友的资本家,是一点优待都不给她。
但第二天叫醒她的不是闹钟,竟然是游戏提醒。
吕忠又给她赠送东西了。
她点进了好久没打开过的游戏,登录界面更新了,又新出了好多24节气主题的家居和衣服。
有立冬,小雪,大雪,冬至等等冬季的节气套装。
如果是圣诞套装她还不那么感兴趣,但24节气她拒绝不了,况且设计得很用心,一套家具少了哪一个都觉得不完整。
她看了看时间,比设的闹钟还早了十分钟,那就玩十分钟吧。
游戏竟然新开发了简易的密室逃脱和大富翁的玩法,可以赢积分换家具。
林浅点进去,真的非常简易,不过保留了精髓,而且时间短,积分又丰厚,完了三个小游戏就获得了一个冬至系列里的双人床。
一玩就上头了,闹钟响起她果断挂断,慕承亦的电话进来她也果断挂断。
挂了三次他的电话后,门铃响起来,林浅恍然从游戏里回神,走到猫眼一看,觉得自己完了,慕承亦找过来了。
她想装做还没起来,把刚刚挂断的电话理由都想好了,就说没清醒,以为是闹钟就给挂了。
想得很完美,可还没等回卧室,外面传来了指纹解锁的声音,门开了!
林浅拿着手机穿着单薄的睡衣呆愣愣地站在客厅里,看着他一身精致的西装走了进来,满眼的阴沉。
北城的11月初屋里还没很冷,一般是月中开始供暖。
自门外窜进来一股寒风,让林浅颤抖了一瞬。
他关好门,走进来顺手拿起搭在沙发上的薄毯,裹在她的身上,阻隔了自己身上的凉气。
低头质问:“你故意挂我电话的?”
林浅震惊地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录的指纹……这房子是你的?”
慕承亦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嗯,露台离得这么近,毫无隐私,我当然要买下来。”
真是合情合理,林浅只怨恨自己猪脑子现在才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了还开着游戏界面的手机上,眉心一簇:“你是因为我耽误你玩游戏了,才挂的我电话?”
林浅知道,现在狡辩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点头承认。
冷冷的一声低哼,林浅想解释一下却被他打断。
“既然你这么喜欢玩,我打算投资一下,你给我出一份这个游戏的投资分析报告,这周末之前交给我。”
林浅:……
看着他要离开,林浅跟上去叫住他:“我还有一堆你昨天留的工作呢!”
慕承亦打开门,声音笃定不容拒绝:“你不是喜欢早晨和晚上玩吗?白天工作,晚上写报告,不影响。”
说完便出了门,关门前他半转过身来,目光垂着没看她,凉凉地说道:“我今晚去临城巡视项目地块,晚上不回来了。”
说完,他顿在原地几秒,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林浅赶紧求饶:“我真的很忙,没时间做游……”
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慕承亦转过身去,冷肃地说:“这件事不用再讨论了,做不完按照公司制度扣绩效。”
林浅又叫住他:“那……今天原本我是想约你看电影的,算你失约吗?”
慕承亦:“不算,提前约的才算。”
林浅其实想问,不能带她一起去吗?又或者这么近晚上为什么回不来?
可她觉得这种话说出来会很矫情,显得自己不够独立,更不想干涉人家的自由。
于是咽下嘴里的话,说了句:“好的。”
门被利落地关上,林浅跌坐在沙发上,游戏的音乐还在响,她却没有玩游戏的兴致了。
林浅处理好了日常工作便开始做昨天留下没处理完的。
报销的凭证比较着急,财务催了两次了,她优先给处理了。
一项一项对照着规章制度,把不符合规定的或者存疑的放在了一边,剩下非常合规的先批复完毕。
林浅伸了下懒腰,看了眼安静异常的手机,直觉他肯定是生气了还没消气。
虽然她不想成为一个黏人的女朋友,但也不能明知道男朋友生气了一点不哄吧。
这样想着,她便编辑了信息给他。
可还没等发送,手机界面被弹进来的来电强势切换到了接电话的模式。
看着备注的“董事长”三个字,林浅心瞬间提了起来,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依旧是和蔼又亲切的一声“丫头”,仿佛那天的争执没发生过一样。
林浅只能被迫扬起唇角回了一句:“董事长,您找我。”
罗老夫人:“下来,我在地下车库等你,陪我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
林浅推拒道:“董事长,实在抱歉,昨天慕总给我安排了特别重要又特别多的工作,报销凭证我还没处理好呢,财务那边催我呢……”
罗老夫人:“没事,一会我通知财务晚一天给他们,你先下来,我们还有点时间去做个妆造,就这样。”
电话挂断了,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林浅叹了口气,总觉得不是慈善晚宴而是鸿门宴。
妆造做好和礼服挑选好后,天已经擦黑了。
林浅十分拘谨地跟着罗老夫人进了举办慈善晚宴的酒店。
这家酒店已经连续八年承办慈善晚宴了,司仪都认识罗老夫人了,亲自搀扶她进了会场。
罗老夫人在这场晚会上的身份还是非常高的,所有人都殷切地过来大招呼。
大家难免看向她身边的林浅,都露出了友善的笑意:“罗老夫人,慕总没来啊?这位是?”
罗老夫人笑盈盈地拍着林浅挽着她的手说:“小亦一向不喜欢来这种场合,这不,我把我们公司的小林助理带来了,这孩子可机灵了,我可喜欢她,就跟我亲孙女似的。”
大家原本热情的目光稍微收敛,但依旧笑着附和:“啊,林助理啊,看着就漂亮懂事,罗老夫人,来慢点,我扶您到那边入座。”
林浅敏锐地感受到了大家知道她身份后有意的无视,不过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依旧端着得体的微笑。
一进会场就是各种展品,像博物馆一样放在灯柱玻璃罩里陈列着。
不过鲜少有人看这些展品,都在忙于社交。
往里面走,便到了会场中央。
主席台正对着的是一个大大的长方形长桌,上面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在水晶灯的映射下熠熠生辉。
大家都三五成群地闲聊着,罗董事长也在跟几人说着话。
她自己独坐一旁,观察着形形色色的人,倒是没有之前那么局促了。
这不
过就是一个借着慈善幌子的名利场,跟平时的酒会没有什么不同。
“丫头来,我给你介绍。”
旁边的罗老夫人突然打断她环视的目光,林浅回过头来,看向站在面前打扮精致的美女,站起了身。
罗老夫人:“这位是李家的二儿媳,Mia,伯克利音乐学院的高材生,结婚后便不在全国巡演了,专注家庭,这场慈善晚宴就是她主办的,非常有才华和能力的孩子。”
林浅伸出手与之相握:“您好,我叫林浅。”
Mia还没伸出手,罗老夫人便接着她的介绍说:“这是我公司的林助理。”
Mia面色不变,还是很优雅礼貌地握了手,但接下来的全程没再给林浅一个眼神,跟罗老夫人寒暄着:“奶奶,小亦没陪您来啊?”
林浅诧异地看过去,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Mia跟慕承亦交情匪浅。
罗老夫人果然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林浅,对Mia说道:“他成天忙的看不见人影,你也很久没去奶奶家里坐坐了。”
Mia神色略有失神,说道:“是我不对,改天就去看您。”
她们又闲聊了两句,Mia便离开了。
罗老夫人跟身边的人状似无意地说道:“挑选儿媳就是要家世,相貌,能力都出众才行,看看李家这二儿媳,真拿得出手,可惜啊,跟我们小亦始终有缘无分。”
林浅默默站在一旁,终于知道罗老夫人带她来这是什么目的了。
先不说这个Mia跟慕承亦之间有什么关系,青梅竹马也好,前任男女朋友也罢,总之老夫人就是想让她明白她跟这些豪门儿媳之间的差距。
这种无形的比较将落差感无限放大。
她终于理解了慕承亦为什么会失眠,看心理医生。
换成她这种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可能直接抑郁了。
知道了目的,林浅反而淡定了下来,因为她从来没幻想过嫁进豪门,也一直知道慕承亦最终娶的不会是她。
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能跟慕承亦那样优秀的人谈一段恋爱已经是她人生的高光了,她不奢求更多的。
她借口去卫生间,四处闲逛了起来,就当长见识了。
她上网查了一下慈善晚宴的流程,知道了这些展品就是待会要拍卖的拍品,便耐心欣赏着。
目光忽地被一个展品吸引住,是个金子包裹着一个烧黑的木炭。
她之前看过类似的家居摆设,应该是寓意“黑金”招财的。
但这个很不一样,金子像是随意滴上去的,木炭都快成了炭灰,感觉拿起来就会掉渣的程度。
这种作为风水摆件有点不太美观,直白地说,非常丑。
林浅有点好奇,就搜索了一下作品的作者。
没想到是个建筑设计师,斩获了很多国内外大奖,但很有意思的是,他的作品由早年的华丽奢华而出名,跟这个金包木炭的风格非常不相符。
她索性也闲来无事,又搜了搜作者有关的新闻,看到他在报纸上的一段采访文字,篇幅不长,却让林浅感受到他非常讨厌他最初的设计风格,想要返璞归真的价值观的转变。
看完那段采访再去看这个作品,名字是《粉饰》,她突然读懂了作者想要表达的东西。
“我来给大家讲解一下这个作品《粉饰》。”
那位李家二儿媳Mia给想了解展品的众人介绍拍品。
林浅退到一旁静静地听着。
Mia:“这个作品是一个家居作品,金包黑柴,寓意黑金,有金有财,是知名的国内建筑设计师荆腾文作品,荆腾文先生是……”
她介绍着作者早起的辉煌作品,林浅思绪有些走神,一个带着黑帽子的男人轻呲了一声,似乎在嘲笑。
林浅跟他都处于边缘地带,她小声对他说:“您也有不同的见解啊?”
那个黑帽子的男人斜睨了她一眼,抓住了她的字眼说:“也?这么说你有不同的见解?”
林浅看看身后,他们已经站在了下一个作品前了,林浅便小声跟他说:“我觉得作者想表达的不是生财,而是勋章下的灰烬。”
那男人目光突然凝重了起来。
林浅挺高兴他有兴趣听,于是说着自己的想法:“黑炭好像是他过往的成就,大火过后变成了灰烬,用金子包裹住烧焦的黑炭,就好像在用有价值的东西粉饰已经化为灰烬的功绩,就算外面包得再华丽,也终究是空心的,所以这个作品叫《粉饰》,粉饰的是作者的自尊心。”
那男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凝视了她良久,把林浅看得都有点想报警了。
突然觉得周围有点安静,林浅向旁边看去,本该在介绍其他拍品的众人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都在看着她。
她刚才说的那些见解好像都被他们听见了?
有人打破了安静,问道:“这位看着眼生啊。”
Mia脸色不是很好,但仍挂着笑意开了口,“这位是罗老夫人的助理,林助理。”
她的身份一被说出口,众人的眼神精彩纷呈。
林浅看见了鄙夷,轻蔑,不屑和无视。
这一刻仿佛一场大型的人类原始功利表情表演,这种丝毫不加掩饰的势利眼她可好多年没见过了。
原来她的身份在这里是不需要别人付出情商的。
但凡一个有点自尊心的人,在被人不动用情商的随意对待后,都会产生深深的不适感。
林浅隐隐地还听到有人说:“这种人还不懂装懂地分析,分析一坨屎出来嘛。”
林浅深吸了口气,再待下去就有点挑战她的脸皮了,她走过展品的转角,突然一道闪光灯晃了下她的眼睛。
那开着手机闪光灯拍照的人兴奋地看着走廊尽头说:“真是恒润的慕总!”
看拍品的那众人纷纷走到前面看去,窃窃私语着:“慕总不是从来不参加慈善晚宴吗?”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因为主办人是Mia啊!”
看来大家都知道慕承亦跟Mia之间的事情,唯一不知情的林浅向后退了两步,隐匿在人群中。
身材高挑的慕承亦孤傲清冷地被迫停住脚步,被大家围住寒暄。
他礼貌地一一颔首,目光却在周围逡巡,寻找着什么。
有人看出他在找人,立即朝站在人群外的Mia指去:“在那里,Mia在那里,慕总。”
Mia脸上挂着了然的笑意,抿了抿唇用独属于他们两人的亲昵说道:“还以为你不会来。”
众人都在吃瓜,一个是钻石单身,一个已是豪门人妻。
这么刺激的一对还真挺好磕的。
慕承亦却没接她的话,目光略过Mia,在人群中央找到了一脸吃瓜相的林浅,脸色沉了下来。
他穿过人群,逆着如繁星的璀璨灯光走到她面前,在众目睽睽下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朝着背离人群的方向走去。
他声音不高,但周围一瞬的安静让大家都听见了他低声的质问。
“看不出我生气啊?一条信息不给我发?”
第43章 第43章你又要藏我!
下了几阶台阶,远离了拍品展廊和刚刚那群人,林浅才开口:“我想给你发信息了,没发出去,你看,这还有编辑完没发送的草稿呢。”
说着她把手机调出来展示给慕承亦看,跟他的对话框上确实显示了红色的草稿字样。
展示完林浅就想关上手机,但慕承亦的手快了一步,点进去查看。
她编辑的只有三个字:干嘛呢。
慕承亦低哼了一声:“就三个字,还没发送,你忙到点个发送键的时间都没有?”
林浅:“……这不是跟董事长在一起紧张嘛,一紧张就忘了。”
林浅不想继续被追问,转移了话题:“你怎么回来了?”
他斜睨着她,语气里含着一丝无可奈何:“怕某个人真的傻乎乎的熬夜写报告。”
林浅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句:“我才没那么傻,我不会写的。”
额头被弹了一下,斥责的话却没有责怪的语气:“老板的任务你敢不做?”
林浅白了他一眼,虽然很快速又收回了:“你这身份切换的可真丝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没那么怕他了。
灯光暗了下来,晚宴要开始了,林浅转头看了看拍品展廊那边已经开始清场了,大家纷纷落座,拍品被依次拿到台前,准备开始拍卖。
他牵着她的手,打算直接离开。
罗老夫人迎面走了过来,慕承亦即使冷着一张脸却还是等在原地,没有无视她。
“小亦,既然来了,就等晚宴结束吧。”
她笑吟吟地走近,声音暗含警告:“有事回家说,给我留些体面。”
林浅感觉到慕承亦的手掌僵硬,手里的温度逐渐变凉。
她捏了捏他的手指,拇指在他的手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他浑身的紧绷缓和了一些,
他闷闷地“嗯”了一声,低头看向林浅:“也好,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我买给你。”
林浅主动走过去挽住罗老夫人,慕承亦走在她身旁,三人看起来其乐融融地回到了长席上。
宴会正式开始,慈善的主题是保护海洋生物,保护水资源。
宣传片很短,内容也不新,像是之前看过的环保公益广告的剪辑。
林浅没乱扔过海洋垃圾,没吃过鱼翅,也没浪费过水资源。
但至少人家没在公交和地铁上宣传,她觉得宣传给这些富人看还是很有意义的。
一段优雅的小提琴过后,Mia上台作为主办人致辞。
致辞的末尾还特意感谢了慕承亦的到来。
Mia:“令我惊喜的是恒润慕总的莅临,有我们慕总在,今天的慈善基金想必会再创新高,但作为慕总的老朋友,我希望小亦能在今晚玩得开心,千万不要为了我的场面好看而太过破费。”
在众人暧昧的笑声中,Mia下了台,特意走到慕承亦身边,跟罗老夫人耳语了几句。
然后转过身对慕承亦说:“我跟罗奶奶说了,你和罗奶奶喜欢什么直接跟我说,我在后台直接帮你买下,省得竞拍溢价。”
慕承亦面色寡淡,不假思索地回绝道:“我没什么喜欢的,还要看我女朋友喜欢什么,我们走竞拍流程就好。”
虽然怀疑,但从慕承亦的嘴里确定了林浅跟他的关系,Mia的脸蓦然一紧,笑容和优雅都要维持不住了。
这任谁都看出Mia跟慕承亦关系匪浅了,不过林浅什么也没问。
不管他们之间有什么,Mia如今已婚,即使是意难平慕承亦也绝对不会为爱做三的。
大家开始动刀叉了,林浅本来以为今晚要浪费美食了,但慕承亦的到来让她莫名安心,食欲也好了起来。
她吃到了一块特别嫩特别正宗的咖喱牛肉,旁边放着金色半透明的薄饼。
饼里裹一块占满咖喱汁的牛肉,口感太绝了。
林浅卷了一小块,用手肘稍稍碰了慕承亦,示意他也可以这样卷着吃。
他却直接从她的盘子里把她卷好的叉走,一口吃了下去。
林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余光瞥见了坐在斜对面的Mia和罗老夫人同时投过来的目光。
林浅觉得今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她们注视着,便开始谨言慎行了。
拍品没有林浅感兴趣的,都是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每件拍品起拍价就要十万元,拍着拍着就到百万了。
她很难想象自己会花一百万买一个花瓶回去。
还没有任何古玩收藏价值,只是一个现代工艺的花瓶,买到手就贬值。
林浅相信,她把袜子脱下来放在那个托盘上,再配上一段天马行空的艺术介绍,都能拍到六位数的价格。
这跟纯捐款也差不了多少。
林浅盘子里的开心果酱巴斯克又被慕承亦挖走一大块。
她好像帮他试毒的宫女,她吃一口的东西他就认为是安全的,便抢来吃。
“下一款拍品的名字叫《粉饰》。”
听见这个名字,林浅抬眼朝台上看去,是那个金包碳。
台上的拍卖师正在介绍,介绍的话术跟刚刚Mia说的基本一致,林浅收回了好奇的目光,继续吃着美食。
偏偏不和谐的声音破坏了她的食欲。
“这不是林助理喜欢的吗?林助理你刚刚讲得天花乱坠的,想必是想拍下吧?”
林浅抬眼看向说话的人,果然是刚刚那几个对她蔑视的人之一。
慕承亦也看过去,凌肃的一眼便让那人的情商立即提升了几个等级,笑着说:“慕总,您女朋友好像很喜欢这件拍品呢。”
林浅立刻按住慕承亦的手臂说:“喜欢不等于要拥有,我不想将这件作品束缚在我家里。”
说完自己都想给自己竖大拇指,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林浅的话音刚落,Mia突然出声道:“既然林助理喜欢,我就通知拍卖师一声,让他流拍,算是我送个小亦女朋友的一个见面礼,难得见小亦有愿意亲近的女人,我也很欣慰。”
林浅怎么听她这话怎么别扭。
但又挑不出毛病来,总觉得她的身份跟话里的态度有些不和谐,有点像婆婆的口吻,甚至于古代正妻对小妾的口吻。
“我女朋友喜欢与你有什么关系?她喜欢我自会拍下。”
慕承亦清冷淡漠的一句话让周围的刀叉都静了静,大家都没抬眼看,但停下进食就是吃瓜的最佳姿态。
林浅很不习惯成为众人瞩目的中心,飞速转着脑筋想着用什么精彩的话术结束这场争端。
她还没想到说辞,突然拍卖师停下了介绍。
他的手指贴在耳机上沉默了片刻,歉意地说道:“抱歉,《粉饰》的创作者临时决定撤销这件拍品,送给现场一位姓林的女士。”
众人纷纷四处看着谁是“林女士”,刚刚低头吃瓜的几人倏地抬眼看向林浅。
林浅懵懵的,摆着手,觉得姓“林”的这么多,怎么就确定是她?
就在全场议论纷纷的时刻,一个戴着黑色帽子胡子拉碴的男人捧着那件《粉饰》走到了林浅身后。
这下林浅确定就是自己了,因为这位就是刚刚听她一通分析的,差点让她想报警的男人。
他竟然就是作者,荆腾文。
林浅站起身,礼貌地问道:“您是荆腾文先生?刚刚真的失礼了,再您面前分析您的作品,冒犯了。”
荆腾文捧着拍品说:“分析得很好,你懂我。”
感受到慕承亦投递来的询问目光,林浅赶紧看向他,一脸无辜的摇着头。
荆腾文的目光又有意无意扫过Mia,耿直得丝毫不在乎人情世故,直白地说:“与其将它被不知所谓的人流拍送了人情,我宁愿赔付违约金将它送给懂它的人。”
临近林浅坐着刚刚吃瓜的几位的脸色精彩纷呈,Mia的脸色沉到了谷底,垂眸躲避着众人的目光。
话都烘托到这里了,林浅也不得不接过这个作品了。
荆腾文舒了口气般,似是将什么重负托付出去了,递给林浅一张名片说:“我最近正在设计一个作品,有时间欢迎你去参观,给点指导意见。”
林浅哪配给他意见啊,但还是应了声“好”,收好名片和作品。
晚宴终于结束了,林浅竟然成为了这场晚宴里知名度最高的存在。
坐在慕承亦的车里,她捧着《粉饰》,昏昏欲睡,忽地一下急刹车把她颠精神了。
她看向开车一向沉稳的慕承亦,拨开挡在眼前的刘海,重新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这么宝贝,今晚抱着它睡觉吧。”
慕承亦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带了点阴阳怪气。
林浅怔了怔,睁开眼睛又看向他,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手中的作品。
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红灯,车缓慢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她,这次没阴阳怪气,直接说道:“你非要这么抱着吗?放后座不行吗?”
林浅不知道自己抱着这玩意怎么惹到他了,也有点生气地说:“这不是
怕颠散了嘛,本来里面的碳就快碎了,你以为我愿意抱着这破玩意啊!”
最后一句话让慕承亦脸色好了一些,说道:“破玩意?你不是很懂他吗?跟别的男人倒是共情。”
林浅恍然他是吃醋了,但觉得很莫名其妙,她都没计较他跟Mia的事呢,他倒是恶人先告状了。
本来想说扯平了,却失口说道:“你跟Mia不也很熟络吗?”
说完他顿了两秒,后车按了喇叭,信号变绿灯了。
车子启动,突然他低低笑出了声。
林浅狐疑地看向他,问道:“你笑什么?”
他收敛了笑意,冷回一张脸:“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一直也不问我。”
林浅:……
他主动说道:“她是我高中同学,跟奶奶家也是邻居,我们上下学顺路,有时候她会蹭我家车回家。”
怎么美好的青梅竹马的故事被他讲成了爱蹭车的普通同学?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慕承亦补充道:“不是什么青梅竹马,也没有任何感情的过往,但很莫名其妙,大家都认为我们好像谈过,毕业时她还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我,我没耐心看完,大概的意思是我辜负了她,所以她要另外选择一个对她好的人结婚了,很莫名其妙。”
这让她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很多小说和偶像剧。
这种剧情的发展,一般不都是女人要结婚了,男人才开始发狂,不准她嫁给别的男人,然后强制爱,追妻火葬场!
莫名有点好磕,怪不得大家都一脸的暧昧,即使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了真的更好磕了,还能展开一段禁忌背德撬墙角的拉扯大戏!
“呼~”
林浅酣畅淋漓地脑补了一出爱恨纠葛,给自己爽到了。
“这么生气啊?”
慕承亦的话让林浅一怔,她摇着头:“我没生气。”
慕承亦:“女人说不生气就是生气了。”
林浅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真不生气。”
慕承亦颔首:“懂了,开条件吧,怎么才能消气?”
林浅:“……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生一次气吧,我的条件是……你失约一次!”
慕承亦拧眉沉思片刻后一副了然的表情:“明白了,周末我空出时间跟你约会,然后,今晚我去你那睡。”
林浅:……
这人怎么连吃带拿的!
—
林浅趴在沙发上在平板上找出租的商铺,她觉得跟许熠彤合开二奢店是可行的,想看看能不能推进一下。
抬眼瞥见坐在旁边的慕承亦把笔记本电脑架在腿上,慢条斯理地敲着键盘,处理着文件。
他在这洗了澡,让阿姨把他的浴袍送了过来,也不好好穿,松松垮垮地露着胸肌,林浅严重怀疑他在勾引自己。
她觉得慕承亦是看了什么洗脑的女性心理之类的书籍,认准了“女人口是心非论”。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坚持她再说反话。
但她说需要他陪,一句他就信了,这句就不反着理解了。
所以林浅得出了论断,他只信自己想信的。
方素来了信息。
【方素:我出差回来了,临时又加了几天,然后发现钥匙落沪市的酒店了】
【林浅(佛系版):啊!那你让前台邮寄回来了吗?】
【方素:邮寄了,不过今晚我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吧!】
林浅抬眼看了看专注工作的慕承亦,想着反正他一会也要回去了,她不准备留他过夜。
【林浅(佛系版):好啊,来吧】
【方素:正好我盘问你一下你跟你们老板到底怎么回事!他不在你家吧?我可替你妈看着你呢。】
林浅心虚地回复着。
【林浅(佛系版):当然不在,我多纯洁啊】
回复完,林浅有点心事重重的,她坐了起来,时不时看着慕承亦的脸色,想着怎么表达他能正确理解自己是想让他回家。
可能是趴久了,颈椎受到了压迫,一起身头晕眩了一下,跌坐回沙发上。
挨着她坐的慕承亦伸手接住了她,顺势将她揽在怀里。
坐在他的腿上,林浅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的戏码,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紧紧箍住。
雪团被挤压,手指探进,指腹摩挲着后背,触过之处,起了层层热浪。
唇被吻上的瞬间,她就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了。
看来他是早就有想法的,不然不能这么快吧!
环住她的手臂滚烫,林浅身体也变得灼热,他拿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浴袍内,她尚存一丝的理智也被软弹的腹肌弄得恍惚了。
吻得正忘情,突然门铃响了起来,林浅睁开眼睛。
后颈却被他抓住,强行按了回去,继续吻着。
接着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了方素的声音:“林浅,开门!”
林浅倒吸了口凉气,用了全身的力气挣脱。
他的手臂缠得太紧,情急之下她咬了他的唇,呜咽地说:“她上次录了指纹!”
慕承亦终于睁开了眼睛,松开了她的唇,摸了一下刚刚被她咬的地方,有一丝血渍。
“嘶,你属狼的?”
指纹解锁的声音响起,好在第一次失败了,林浅没时间跟他多说,拉着他就往卧室跑。
慕承亦阴沉着脸看着她,气狠狠地说:“你又要藏我!”
林浅摇着头:“不藏,这次你从露台上翻过去!”
他眯起双眼,单手捏着她的脸颊,没太用力,掐出了鼓鼓的腮肉。
“那这次我就不配合呢?”
第44章 第44章大了吗?
指纹解锁成功的“滴滴”声响起,林浅急出了冷汗,不由他分说,把他推到露台上。
方素的声音响了起来:“浅浅……人呢?”
露台门都来不及关严,林浅急忙把窗帘拉好,急中生智,在卧室里做开合跳。
方素走到了卧室门口,推开门拧眉看着她:“大晚上的做运动啊?没听见我叫你啊?”
林浅这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说:“我听见了,但是我知道你自己能开门,我最近吃胖了点,睡前做组有氧瘦得快。”
方素对她的说法存疑,把行李箱打开,拿出两个大袋子递给她:“给你的。”
林浅惊喜地接过,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出差还有礼物收!我前几天也去出差了,这不是显得我很不懂事。”
方素白了她一眼:“你才知道你不懂事啊,这次出差本来计划三四天的,结果事情有变故拖到现在才回来,就一直没审问上你,说说吧!”
林浅自顾自地翻着礼品袋,眼睛时不时暼向身后的露台,心虚地说:“走我们去客厅说,我跟你老实交代。”
方素拿出今天换洗的衣服,把行李箱合上后,拿过她手里的袋子。
“我给你买了两件内衣,你快试试合不合适,我记得你是C罩杯。”
林浅赶紧接过内衣,几不可察地朝窗帘方向看了一眼,说:“行,我们去外面试。”
方素狐疑地看着她:“试内衣你不在卧室要去客厅?”
林浅:……
因为现在的卧室表面上看是两个人,实际上是三个人,露台还有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呢!
她绞尽脑汁地想到了一个理由:“因为客厅有穿衣镜,我得照镜子看看啊!”
方素打开了卧室里的内嵌式柜门,里面就是一个衣帽间。
“这不有镜子吗?”
林浅指着略显狭小的衣帽间说:“这空间小,我嫌憋屈,我要去宽阔的地方试穿!”
方素“啧”了一声:“试穿内衣你找什么宽阔的地方,快点试,尺寸不对可以邮寄调换的。”
林浅又瞟了瞟身后,好在拉着窗帘呢。
她慢吞吞地把衣服脱了,换上了内衣,发现稍微有点紧。
方素惊讶地看着她:“呀,你怎么好像二次发育了?这得D了吧?罩杯买小了。”
林浅看着被勒得满满当当的内衣,感觉最近确实总被刺激雌性激素,二次发育也不是不可能。
方素显然也想到了这点,眯起眼睛问道:“你跟你那个男朋友都干什么了?进行到哪一步了?”
林浅:……
她把睡衣穿上,掩饰地说:“没有,什么也没干,走走,我们去客厅看个电影。”
方素双手环胸,审视地凝视她,指着礼品袋:“还有睡衣,试完再好好跟我坦白!”
林浅拿出睡衣,竟然是个纯白色的蕾丝绸缎吊带睡裙,半透明的,长度过膝但大开叉,前襟带胸垫,只是看着就很性感了。
林浅讪笑着:“素素,你怎么给我买的礼物一件比一件奔放。”
方素:“奔放吗?跟你之前送我的丁字内裤和漏点内衣比,还是保守了吧。”
林浅重重地咳了几声,企图掩盖她的话。
当时她送她那些礼物的时候是她月经不太正常,她想着刺激一下她的雌激素才买的。
当然也有恶搞的成分,谁让方素平时那么高冷。
方素:“你今天怎么了?之前不是总嚷着要穿最性感的衣服去勾引腹肌弟弟吗?还主动给我分享你看的小网站,还有你的擦边照,怎么谈个恋爱还正经起来了。”
林浅咳得脸都胀红了,肺子都要咳出来了,赶紧把睡衣换上好结束这个话题。
她身材好,穿上这种性感睡衣简直跟网上店铺的封面模特穿的效果一样。
尤其是里面还穿着小一罩杯的内衣,有种要爆出来的感觉。
林浅把羊毛睡袍披上,裹住自己,推着方素往客厅走。
终于舒了口气。
本以为安全了的林浅,突然听见方素问道:“诶?我才注意,门口的那双是个男人的鞋吧?”
林浅神经又突然一紧:“那个……我不是独居嘛,独居女性要备一些男士用品的,你懂得。”
方素了然的点点头:“那你应该再买一个男士的衬衫裤子之类的晾在窗台上。”
林浅用力颔首:“对对,明天我搞一个。”
手机响了一声,林浅借口去洗水果,趁机掏出手机,果然是慕承亦发来的。
【腹肌小锦鲤:腹肌弟弟是怎么回事?限你一分钟内来露台给我解释清楚】
林浅:……
她赶紧迂回到浴室,把热水放上,跟方素说:“素素,我把洗澡水给你放上了,你自己盯一下,我去给你找我新买的泡澡球。”
说着就跑进了卧室,把门锁好,拉开窗帘,慕承亦正坐在露台的椅子上挑眉看着她。
浴袍的衣襟终于合好不露胸肌了,腰带也被裹紧了,看来是真的冷了。
她轻轻开门出去,冷空气顿时让她抖了抖,小声地说:“你不冷啊?赶紧跳过去回家。”
他板着一张脸,食指轻勾:“过来。”
林浅也裹紧了羊毛睡袍,关上露台的门,目测了一下两个露台之间的距离,两个露台几乎是连在一起的,中间也就空了一个手掌的距离。
他这长腿不用费力就能越过去,没什么难度,想掉下去都难。
手突然被抓住,没想到他的手心还挺热的,看来还是不冷。
他稍微用力缩回手臂,她便被带到他的怀里,左手揽住腰,将她固定在他的腿上。
近距离的凝视压迫感满满:“说说那个腹肌弟弟吧。”
凉风将他发丝残留的洗发露香味带进她的鼻间,同时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清冷的空气的沐浴露香味。
他全身上下都是她惯用的味道。
林浅喃喃地说:“没有什么腹肌弟弟,都是我跟方素口嗨的,你知道我在微信里最喜欢胡说八道了。”
这个解释似乎还可以接受,慕承亦没再继续追问,但目光却顺着折住的后衣领,顺势向下落在领口处,里面的睡衣吊带若隐若现。
他伸出手指慢条斯理地帮她整理折住的衣领,手指慢慢下滑到胸前,指尖轻轻勾开领口,漫不经心地问:“大了吗?”
林浅被问得脸一红,立刻按住自己的衣襟,拍打了一下他的手。
清冷的脸上浮起丝丝笑意,“是我的功劳吗?”
林浅待不下去了,她挣扎着起身,低声说:“赶紧回去,我进去了。”
刚拉好窗帘,方素就推门进了卧室,纳闷地问:“泡澡球还没找到啊?”
林浅装作寻找的样子说:“诶?放哪里了,哦,对,我好像放在浴室的抽屉里,看看我这记性。”
方素一脸的无语:“我得给你买点改善记忆力的保健品了,虚拟男友也能留错成我的手机号……”
林浅一惊,迅速捂住她的嘴,林浅的心脏在嗓子眼徘徊,咽不回去。
还好她捂嘴及时,最后几个字含糊不清,他应该没听到吧。
被捂了嘴的方素拨开她的手质问道:“你干嘛呀,今天你很奇怪,我正好要跟你聊聊虚拟……”
林浅再次捂住了她的嘴:“好声哄道咱们出去说,去浴室说。”
身后的露台门倏地被推开,凉风灌入,窗帘随风飘了起来。
林浅脚步一顿,觉得自己要完。
方素听见了声音循声回头看去,一个高挑英俊的男人正冷着脸睥睨着她们,肃穆似神祗,高高在上审判着她们。
方素瞪大了双眼,看向林浅,被捂住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眼刀锋利,一副你不坦白交代就死定了的表情。
客厅巨大的艺术又简约吊灯下,落地灯被搬到了沙发中央,林浅的眼睛被迫在光源最亮处,晃得她睁不开眼。
林浅跪坐在沙发上,耷拉着脑袋,认错姿态十分良好。
而同为被审问者,慕承亦则大摇大摆地坐在沙发上,背脊松弛地靠在沙发靠背上,长腿交叠,坐姿霸气。
站在落地灯后的方素把灯源对准了两人,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地问:“谁先交代啊?”
林浅瞥了眼看起来也很不好惹的慕承亦,看来只能全场最卑微的自己交代了。
“这就是我男朋友,慕承亦,也是我的老板,恒润集团总裁,我们在一起半个月了……”
她的话没说完,慕承亦冷肃的声音响起,纠正道:“13天。”
林浅:……
方素冷哼了一声:“你们到哪一步了?有没有一起睡过觉?”
林浅:“没有。”
慕承亦:“睡过。”
方素竖立起眼睛:“到底睡没睡?不准撒谎!”
林浅为自己的清白据理力争:“就只是睡觉,什么都没干!”
方素:“那你们今晚是准备要干了吗?”
林浅:……
看两人沉默,方素气得差点把落地灯给砸了:“合着是我来耽误你们了?还藏起来了,玩得挺花啊!你家我阿姨知道吗?”
林浅双手合十祈求道:“千万别告诉我妈,她能连夜坐车杀过来。”
方素闭了闭眼睛,又将落地灯对准了慕承亦,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架势:“慕承亦是吧,你是认真在跟她谈恋爱吗?你长得帅,又有钱,又有身份,又有地位,又高学历……你看上我们浅浅什么?”
林浅:……
是亲闺蜜吗?
还好方素圆回了自己的话:“我的意思是,你不能辜负浅浅,她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她对待感情很认真的,你不能随意伤害她!”
慕承亦深色的瞳仁被耀眼的光线晃成了琥珀色,他没有躲闪,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方素,又转头看向林浅,声音笃定。
“我对浅浅是认真的。”
他低沉的嗓音自带磁性,没有过多的渲染和表演,却醇厚动人。
林浅的心脏有一瞬的停滞。
慕承亦:“我在答应做她男友之前,已经反复思考了很久,考虑了很多,包括我们的生活理念,家庭情况,投入感情的不对等这些因素,我都认真思考过。我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也不会轻易结束一段感情,所以,我想请问,你们刚刚说的虚拟男友是什么?”
他话锋突然一转,林浅停滞的心跳又飞速跳了起来,仓皇无措地看向方素。
方素接收到林浅求救的目光,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但知道“虚拟男友”这件事不能说。
她立即抗下了所有:“就是我想聊一个虚拟男友,让林浅帮我下单的,哪知道她留错手机号了,真的很粗心。”
林浅投入感动又欣慰的眼神,这是过命的交情啊,以后在她男友面前,她的那些不入流的前任都是她谈的了!
慕承亦眯起双眼看着两人的这出“姐妹情深”,慢悠悠地问:“哦?是吗?”
方素转了转眼珠,重新强势了起来,不过也是外强中干:“对呀!现在是我审问你们还是你审问我们?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是认真对待浅浅了,今天的审问就到这里,你可以走了。”
林浅跟她一唱一和地把慕承亦送出了门,两人齐齐靠着门平复心情。
方素瞪着她恶狠狠地说:“死丫头,今天不用睡了,把你俩的事一五一十给我讲明白!”
—
林浅庆幸第二天是周六,跟方素讲了一夜,一直睡到了中午才起来。
方素比她惨很多,十点多就被叫起来去公司开会了。
林浅实在饿了,中午爬起来了,看到了慕承亦发来的信息,他去巡视项目顺便参加个饭局,晚上会回来带她去吃饭,把早饭放在门口了。
她去取了早饭,发现有个车钥匙,是慕承亦常开的那辆迈巴赫。
林浅笑呵呵地给他发了个亲亲的表情包。
换来了他的警告。
【腹肌小锦鲤:在工作】
她就是表达个感谢,他工作时真严肃。
林浅把手机放在一旁不准备理他了,没想到信息一下子涌进来三四条。
【腹肌小锦鲤:你现在是非常想亲我吗?】
【腹肌小锦鲤:能等到我晚上回去吗?】
【腹肌小锦鲤:我这边处理一下工作,最快也要下午五点到家】
【腹肌小锦鲤:如果你实在等不及,我让康诚去接你过来】
林浅:……
【林浅(佛系版):不是,没有,不想!】
【林浅(佛系版):这个表情包的意思就是感谢!感谢你给我的早饭和留给我的车!】
【林浅(佛系版):你快好好工作】
过了一分钟,他又回了条信息。
【腹肌小锦鲤:以后感谢别人换成别的表情包】
【腹肌小锦鲤:对我不用换】
林浅一口粥差点喷出来,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
吃完饭林浅宅在屋里,却越呆越冷。
她还舍不得开空调,毕竟房子太大了,费电。
看了看时间,已经三点多了,但太阳还没落下,她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晒太阳。
开着慕承亦的迈巴赫到了最近的商业街,林浅想顺便看看昨天看的那些商铺。
那些商铺分布在各个商业街,幸好有车,不仅方便,还无形中提高了她的身份,那些房东看她的车都很有诚意地给了诚心价。
回到家时已经七点多了。
她回家洗漱好,发现屋子里暖和了一些,好像提前给地暖了。
林浅心情大好,洗完澡穿着中薄的棉质睡衣靠在沙发上,把随身带的笔记本掏出来,打开电脑,建了个文档,把今天看店铺的情况给整理了。
整理好租金地段价位客流量分析,她把昨天没写完的计划书又打开继续做了起来。
门锁解锁成功的声音响起,慕承亦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解了解领带,眼眸略有些迷离,似乎是醉酒了。
林浅有点诧异,保存了文档后,起身走过去站在他身前闻了闻,确实一股酒气。
问道:“你的醒酒药呢?”
他不是一向保持清醒的吗?
慕承亦把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揽着她的肩膀走到沙发上,拿起她喝了一半的水一口喝光,单手撕扯掉领带。
他解着衣扣看了眼她的电脑界面,问道:“做策划书呢?”
林浅又去给他倒了杯水,说:“给点指导意见?”
慕承亦轻笑:“指导你怎么掏空我的钱包?”
林浅很诧异,醉酒的慕承亦褪去了严肃多了松弛,这样的他看起来竟然有点痞帅,让她莫名有点动心。
他解开了袖口的纽扣,衣领的纽扣。
脸色好像比平时更白了,唇瓣却比平时红一些,而且润泽泛着光,林浅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转过头去继续做策划书。
男人只会影响她拔剑的速度!
林浅坐在地毯上,感受着地暖散发的热气,另一股热气也凑了过来,滚烫的身体紧贴在她身侧。
清淡的冷杉香气混合着酒精味,林浅心猿意马地敲着键盘,一句话错了三个字。
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冷着语气问:“你干什么?”
慕承亦:“你不是要我指导你吗?不过你这个策划案还真掏不了我的钱包。”
被贬低了的林浅不满地转头看向他,本来她就是第一次做策划案,他不教她不鼓励她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她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问道:“你不是说,可以把你的工资给我吗?”
他目光含着的欲色快要掩藏不住,低声说道:“可以,但你要凭本事赚,比如,我们玩个游戏,亲我一口,给你一万。”
林浅:!
这叫凭本事?
林浅把目光汇聚到他的唇上,试验性地亲了一下。
他拿起手机,林浅的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林浅:!
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她能把他嘴亲破!
不过她还没有丧失理智,又亲了十下,伸出手说:“先结账!”
慕承亦噙着笑意,很信守承诺地转了十万过去。
林浅捧着他的脸还要继续亲,被他伸手制止。
他眼尾挑起,浓黑的双眸藏着魅惑,声音像是在诱惑潘多拉打开魔盒。
“这个游戏结束,下面的游戏是脱衣服,脱一件,十万。”
林浅双眼发亮,立即起身,对他说:“说好了,不准反悔,你等我!”
说完,她冲进了衣帽间。
第45章 第45章我是她买的虚拟男友
林浅先套了两条裤子,又在裤子外面套了两件裙子,上面穿了两件吊带背心,两件打底T恤,又穿了一件套头毛衣,一件毛衣外套,一件风衣,一件毛呢大衣,最后把冬天的羽绒服翻了出来。
林浅照了照镜子,臃肿得像北极熊。
慕承亦坐在地毯上,头靠在沙发上,一只腿蜷曲成九十度,另一只腿放平,长长的一根快要到地毯的边缘了。
林浅腿脚笨重地走过去,头重脚轻裤子还勒得慌,差点摔倒。
几步路走得异常艰难,终于到地毯上,她把自己放平在地毯上躺平,累得出了汗。
“快点开始吧,我太热了。”
慕承亦缓缓睁开眼,看向她,蓦然一笑,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帮她把羽绒服拉链解开。
“直接脱吧,别中暑了。”
林浅开始脱衣服。
“1,2,3……13,袜子算14,140万高高的!”
慕承亦眼里始终含着笑意看着她把臃肿的衣服脱完,轻抬下巴:“还剩下两件。”
林浅把双手挡在自己的身前,随手扯过搭在沙发上的毯子披在身上:“剩下这20万我不要了,快点支付。”
慕承亦从自己的西装外套里拿出黑皮夹,拿出一张卡:“这是我的工资卡,直接给你吧。”
林浅好奇地接过卡,通体黑色的,上面还有金色的暗纹图案,是张储蓄卡,卡号后面几位全是8。
如果不是慕承亦给的,她都要怀疑这是张假卡了。
林浅:“你还有工资卡啊?”
慕承亦:“我为什么没有工资卡,我也是恒润的打工人。”
林浅知道他肯定有工资卡,毕竟恒润有股东,他的个人收入当然要算清楚,而且在财务核算方面还能抵扣税款。
道理她
懂,不过从他的嘴里说出工资卡和打工人几个字,就很违和。
他是打工人,那自己是什么?纯牛马呗?
这只是他的工资卡,里面的金额应该也不会太多吧,他肯定还有股份分红之类的收入。
林浅甚至都怀疑里面能有一百万吗?
算了,她也不是计较的人,钱不够就从他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收好卡,她准备穿上衣服,伸出要捡起睡衣的手蓦然被抓住,稍稍用力就让她重心不稳,向后跌到他的身上。
裸露的肌肤贴着棉质衬衫,侧腰摩擦着硬挺的衣料,臀下的腰带卡扣冰凉,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他以为她冷,便把毯子又扯了过来,给她包裹住,温热的唇瓣贴着她冰凉的耳骨,喃喃地问。
“昨天你闺蜜问我对你是不是认真地,那你对我呢?”
林浅忍着酥痒的心悸,没过多思考他的话,随口应道:“是呀。”
唇瓣顺着耳朵慢慢下移,撩起一条又麻又炙热的线,一直蜿蜒到腰侧。
“是什么?”
林浅的双腿弯曲,向后平躺在地毯上,一阵阵战栗让她说不出完整的话,一开口便伴随着嘤咛:“是,是认……真的。”
十指相扣,紧紧攥在一起,她勾起脚趾,脖颈向后扬起,思绪已经迷乱了,只有感官被无限放大。
但他的吻得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她的小腹上。
林浅正难受着,对于突然停下很不适,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手指感受到了他的均匀呼吸。
林浅:……他不会是睡着了吧?
她这个姿势有点难起身,肚子和腿还被他压着,她手肘用力撑起上半身,觉得弯过来的腿要折了。
捧起他的脸,她双膝跪在地上,将他放平在地毯上,累得她靠在沙发上直喘气。
偏头瞥着他恬淡的睡脸,林浅突然想笑。
她喝醉睡过去一次,他也睡过去一次,看来以后不能靠酒精助兴。
不过,还好他睡了,不然刚刚真的很容易把持不住。
她穿着睡衣想起他问的话,他行事一直都很严肃认真,包括跟自己谈恋爱。
他这种人应该是忍受不了随意和草率吧?
那他更忍受不了欺骗了。
她之前加错微信撩错人的行为,算是欺骗吗?
他这人应该会一根筋的认为,她之前对他都是虚情假意吧。
没事,他不会发现的,虚拟男友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方素也绝对不会乱说的。
林浅去卧室抱了被子给他盖上,她躺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扫了扫他颀长的睫毛,顺着鼻梁的高峰滑到他的唇上,又划过喉结一路向下,摸到起伏的腹肌。
随着他的呼吸,她也慢慢地沉睡了过去。
—
呼吸不畅,酥麻的感觉又唇舌传遍全身。
林浅是被吻醒的,体验了一把睡美人的待遇。
她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王子”,他闭起的双眼似乎有了感应一般,也恰巧睁开。
深吻抽离,她见到了他眼底的柔色:“我……昨天喝多了,我们是不是已经……”
提起这个林浅把头转了过去,忍住了一个白眼。
“没有,跟我上次一样。”
慕承亦:“……睡着了?”
林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过头去凝视他:“你不会断片了吧?你还记得你昨晚跟我玩游戏吗?”
看出他眼里的迷茫,林浅又问:“那你的工资卡你还记得吗?”
他果然什么也不记得了:“工资卡怎么了?”
林浅“噌”地一下坐了起来,觉得昨晚没录像实在是草率了:“这是我玩游戏赢的!我不管,你如果想要走,那,那你也得赢回去才行。”
他用手肘撑起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怎么赢走的?”
林浅紧抿着嘴,大清早的,有点难以启齿。
慕承亦把她拖回被子里,下颚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将她的脸埋在胸膛前。
闷声道:“不想说就不说了,早晚要给你的,不过以后不能尝试不喝醒酒药了,失算。”
她窝在他怀里,琢磨着他所说的失算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周日的上午就在做投资计划书中度过了。
慕承亦就坐在她身边处理公务,时不时开个小会,她就盘腿坐在地毯上用茶几办公。
文件没写多少,水果吃了整整一大盆。
还剩下最后一个草莓了,林浅斜眼睨了睨一口水果没吃的慕承亦,有点不好意思。
拿起最后一颗举到他的电脑上面镜头看不见的地方,想着他开会应该不会吃,那她就可以吃了。
认真听汇报的慕承亦挑眼看到了那颗草莓,探身过去,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将草莓吞到嘴里。
林浅“啊”了一声缩回自己的手指,虽然声音不大,但视频会议那边静了静,原本在汇报的人不说话了。
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再发出声音,直到汇报声音再次恢复才舒了口气。
这回她终于专心在计划书上了,专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写得差不多了。
打下最后一个句号,简单调整了一下格式,她瞥见慕承亦也收起电脑了。
林浅好奇望过去:“你工作完了?那我把我的计划书发给你,你帮我过目一下。”
慕承亦收起电脑颔首道:“好,我有个商务饭局,不能陪你吃晚饭了。”
林浅点头。
鉴于昨天刚赚了一百多万,她决定不计较这次的失约了。
果然人有钱就会便得大方。
不过她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你去饭局从来不带我了?”
之前他还会带她去。
慕承亦:“因为饭局上都是男人。”
林浅恍然,发现他醋味有点大。
慕承亦出门都是坐康诚开的商务车,所以迈巴赫又留给她了。
林浅闲来无事出去闲逛,开到了一个最近几年新兴起的旅游打卡人文步行街附近,很有艺术气息。
她觉得把店铺开在这里也行,就是租金稍微贵了一点。
突然看见了一个位置很好的小二层的店铺里面挂着装修的横幅,窗口站着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
林浅突然想起那个胡子拉碴的荆腾文,于是在包里翻到了他给的名片。
犹豫了一下,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了,再一抬眼,站在二楼窗口的男人也接起了电话。
林浅对着电话说:“荆先生,我好想看见你了,你向下看。”
那男人果然看向下面,对上了林浅的目光,胡子被刮了,怪不得她没认出来。
林浅进了店里,里面装修材料横七竖八地堆放着,还没开始动工,一片废墟。
荆腾文从二楼下来,剃了胡子的他看起来很白净帅气,跟那天那个邋里邋遢的形象大相径庭。
他看起来有点腼腆,像是好久没跟人聊天的样子,两只手交握着搓了搓,说道:“没想到你能找过来。”
林浅赶紧解释:“我路过,正好看见你站在窗边,但是你胡子刮了我没第一时间认出你。”
荆腾文摸了摸嘴边,似乎也没习惯自己嘴边没有胡子。
林浅问道:“你这是在给别人装修店铺,还是你自己的工作室?”
荆腾文:“这是我刚盘下来不久的,没想好用它做什么,总是想找灵感重新装修一下,但目前还没什么灵感。”
林浅一听眼睛都亮了。
她问道:“那你想出租吗?”
荆腾文:“我也没想好,你想租铺子?”
她点头,但有点心虚地说:“不过可能付不
起你的装修费,你应该也不能接受别人装修你的铺子吧?”
荆腾文到是很洒脱:“我可以不要装修费,但是你得能给我灵感,如果灵感好,我都可以免费把铺子给你用。”
林浅恍然:“这个铺子不会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正在做的作品吧?”
荆腾文点头:“是啊。”
那林浅就懂了,他这种性情中人就是遇到“知己”后会把自己的作品无偿相赠。
就像上次把那个金包碳送给她一样。
林浅倒是不想占他的便宜,租金是一定会按照市场价给的。
但她越看越觉得这个店铺的位置好,还有免费的设计大师可以白嫖。
她赶紧许熠彤打了电话,给她发了定位,让她赶紧过来。
许熠彤今天穿了一身的桃粉,捂着鼻子进来的,似乎是被装修材料的味道呛到了,一直在打喷嚏。
她一直这样娇里娇气的,林浅也习惯了,但显然荆腾文不习惯。
他皱眉看着她,下了逐客令:“林小姐,你朋友如果不喜欢可以不进来的。”
林浅还没等打圆场,许熠彤就退了出去,拍了拍包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嫌弃地说:“那我就不进去了,免得把我的包弄脏了。”
荆腾文十分看不惯她这副模样,轻哼了一声:“矫情,身外之物看得如此重要,虚荣,本末倒置。”
一连串的贬低下来,许熠彤自然忍不了,也不管什么脏不脏了,踩着精致的小皮鞋进来指着荆腾文说。
“你别看见别人背名牌包就叫虚荣,还本末倒置,你的本到底是什么?追求和珍惜喜欢的东西有什么错?反正我的本就是我热爱的一切,是你用世俗的眼光看我,才得到了一个世俗的评价!”
林浅突然觉得许熠彤有点大彻大悟的清醒,很有哲学价值观。
她的大彻大悟在于纯粹,在这个物欲横流但拜金却被批判的社会,能不在乎世俗的眼光只遵从本心,已经是超脱了。
“世俗的眼光看我,得到一个世俗的评价……”
荆腾文念叨着这句话,像是魔怔了一般,马上跑上了二楼。
许熠彤一脸嫌弃地撇撇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问林浅:“他是不是这里有点不正常?”
林浅眨眨眼,笑着说:“他可能是有灵感了,许熠彤,你有可能给我们省一大笔钱!”
—
夜幕降下,慕承亦的饭局还没结束,林浅决定去吃份螺蛳粉。
许熠彤是肯定不能带着她的包去吃螺蛳粉的,于是她们分道扬镳。
临走时林浅把计划书发给了许熠彤一份,让她把技术方面的内容加进去。
许熠彤看着她这么详尽的计划书,也有了斗志,要好好回去研究一下。
林浅自己到了螺蛳粉店,给方素打了个电话,竟然关机了。
这个工作狂的手机竟然有关机的一天,也是稀奇。
螺蛳粉上来了,林浅拍了个照片给慕承亦发过去,慕承亦回了信息,要她发送定位。
【林浅(佛系版):饭局结束了?】
【腹肌小锦鲤: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哪】
林浅把定位发了过去,然后先把炸蛋给吃掉,非常满足。
连接了店里的wifi,一个综艺没看完林浅就吃饱了,她把综艺关掉,擦了擦嘴,起身准备离开。
手机响了起来,她还以为是方素,结果却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听了起来,一个声音有点好听但很焦急的男声问道:“您好,请问是浅水湾吗?”
林浅一怔,觉得“浅水湾”这个名字耳熟,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是她淘宝的账号名。
林浅警觉起来:“你哪位?”
那人声音带着恳求:“我是你当时购买的虚拟男友。”
林浅一惊,问道:“你,你有事吗?”
男人声音恳切还带了一丝哭腔:“我找不到方素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店里有点嘈杂,林浅拿着包出了螺蛳粉店,站在街边,沉了沉语气问道:“你找方素干什么?”
男人:“她把我删除了,又拉黑了我的手机号,刚刚我换了号码打给她,她竟然直接关机了,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林浅蹙眉,打断了他杂乱的思绪,捋出了一丝头绪:“你……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
男人直言承认:“是啊,我喜欢她,我说过我喜欢她可她怎么都不信,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肯见我,不肯理我……”
林浅深吸了口气,声音稍稍提高才能压过他的声音,试图打断他:“你冷静点,冷静下来,我知道你的心意了,但是我不能……”
手机蓦然被抢走,路灯下,一条高大身影覆盖了她的影子,林浅转头看去,慕承亦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
他斜睨着她,问道:“你知道谁的心意了?有人跟你表白?”
林浅伸手要抢电话,他把手机举起来,按了免提,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在客服那里要到你的电话,当初是你留错了她的电话,如果我一直跟你聊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所以你要负责!”
林浅冷汗涔涔地对着手机喊叫试图阻止他说话:“你别……唔……”
嘴被他捂住,发不出声音,慕承亦低沉的声音透着凉意,对着手机问:“你是谁?”
男人怔了片刻,如实说道:“我是她买的虚拟男友。”
第46章 第46章默认分手
感受到慕承亦质问的目光逐渐染了愤懑,林浅缩了缩脖子。
他沉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林浅还没开口,那虚拟男友回答道:“一个月前。”
慕承亦盯着她:“一个月前?你同时聊了几个?”
林浅越说声音越小:“……没,没几个,就你俩。”
电话里那虚拟男友还想说话,林浅怕他说穿帮,立刻大声盖过了他的声音:“你别说了,我帮你!”
那虚拟男友还算上道,应了声好,立即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