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勾引慕总呢?
林浅心下一颤,一时间分不清他这句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
而且很违和,“腹肌”两个字怎么能从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慕总嘴里说出来呢?
他应该是在询问自己吧,尽管听着很像陈述句,很笃定的样子。
但他不可能笃定自己喜欢腹肌,毕竟他们之间又没有过关于腹肌的讨论。
林浅感觉自己这短短一分钟脑力活动太大了,CPU都快干烧了。
她想结束这个话题,所以没再胡乱解释扩展话题,老老实实地“嗯”了一声,想就此揭过。
但刚刚紧张得已经出汗了,额头脖颈后背都微微冒了点细汗。
这个季节一天比一天凉,车里开了热风,林浅更觉得热了,车高速行驶着,林浅懊恼自己没坐副驾驶。
跟慕总并排坐着也不敢开窗啊,怕吹到他。
想了想,林浅把穿在紫色衣裙外面的毛衣外套脱了一半,并且把衬衫的纽扣多解开了一颗。
突然传来了慕总的一声低呵:“穿上。”
林浅被吓了一跳,怔了怔,虽然不解,但还是下意识听话地把毛衣外套穿好。
可自己里面还有衣服啊,也没影响风化,为什么不准她脱外套?
慕承亦:“康诚,暖风关小。”
林浅纳闷地转头看去,他的整个耳朵都红透了,红色还有往下蔓延的趋势。
看吧,她就说很热!
—
商务车一路平稳抵达了乾悦府。
这里不愧是公司的合作饭店,顿顿在这吃啊。
康诚去泊车,林浅跟在慕承亦身后到了三楼。
还没进包间,一个穿着西装革履,头发被发胶喷成三七分,腕戴手表,给人很强精英感的男人站在门口朝他们鞠躬行了90度的礼。
林浅没受过这么高的礼遇,也赶紧弯腰回礼。
但人家根本没在意她,还没等她回直身体男人已经在跟慕总说话了。
“慕总,我特意赶了今早凌晨一点的飞机,时间刚刚好赶上这次见面,感谢慕总的信任,带我来会晤如此重要的客户。”
慕承亦微微颔首。
那男人又看向了他身边的林浅,态度谦和地掏出名片双手递上去:“我是咱们慕总新聘用的总助杨友丰,不知这位高贵的女士如何称呼?”
原来他就是杨友丰。
林浅赶紧双手接过名片,自我介绍道:“杨总助好,我叫林浅,是行政助理。”
听见“行政助理”四个字,杨友丰的眼睛里热情褪去了大半,递出去的名片瞬时被抽回,敷衍地点了下头,便不再给她一个眼神。
林浅:……
进了包间,空调已经提前被打开了,热风迎面扑来,林浅又开始要冒汗了。
鉴于车上的事,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脱外套,慕总却率先脱外套了。
杨友丰一个箭步冲了过来,险些撞到林浅。
“慕总,我来我来,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这种事情您来做那我们当助理的还有什么用。”
说着,他便要去帮慕总脱外套,被慕总拒绝了。
但杨友丰毫不气馁,也没尴尬,直接接过慕承亦的外套,像捧着圣旨一样捧到衣架那里,慢慢挂好。
然后他又迅速走到主位把椅子拉开,等慕总坐下,又拿起一旁用热水烫过的毛巾递到他的手中,就差亲自帮他擦手了。
他的殷勤让林浅有点坐立不安。
同样身为助理,她扪心自问是做不到这些的,感觉像古代皇上身边的……太监。
杨友丰将菜单递了过来,提前问道:“慕总,咱们点什么酒?”
慕承亦:“存的两瓶三十年酱香吧。”
杨友丰点点头,扭头看向林浅,语气瞬间冷了下来,还有些颐指气使:“林助理,去告诉服务员要慕总存在这的三十年酱香茅台。”
林浅:……
态度差别这么大真的好吗?
而且他今天不是才第一天上任吗?上手可真快,是个人才。
林浅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了,但却被慕总抬手拦下了。
他按了桌子中央的一个按钮,没几秒服务员就敲门进来了。
杨友丰的马屁紧接着到位了,双目露出崇拜的眼神:“还是慕总聪明有智慧,真是我一辈子也追不上的高度。”
林浅:……
按个按钮没必要上升到这种高度吧,夸张得有点违和感,就像小狗突然会搭爪了被主人好一通夸赞一样。
再看慕总,他始终淡淡的神色,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他喜不喜欢这种夸张的恭维。
林浅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听着杨友丰一刻不停的马屁,困得打了个哈欠。
终于熬到客户来了,杨友丰的马屁又拍到了客户身上。
“哎呀覃总,何其有幸能与您一同用餐啊,还是托了我们慕总的福,才有此殊荣!”
“覃总不是我托大,您应该是年岁比我小……啊?您说您快五十了?可看不出来!”
这种场合林浅虽然不喜欢但也能应付得很得体。
但如果场上有个上蹿下跳的人在那表现,她自然就想缩到一旁,不愿意抢他的风头。
其实也挺好,林浅愿意当饭局上的透明人,帮着倒倒酒,当个气氛组笑一笑就能圆满完成任务。
可有人偏偏不让她好受,卷自己就算了,还卷到了她的身上。
“林助理,覃总喜欢吃虾,剥一碗给覃总。”
“林助理,你是不是得敬咱们覃总一杯?”
“林助理去给慕总拿个新酒杯。”
“林助理你别傻坐着啊,去催催菜!”
……
林浅被指使得火气蹭蹭往上涨,这些事他其实不说她也会去做,但被人当狗似的使唤就很难受。
而且自己做了这些事,好名声还算在他的头上,就很憋屈!
这个杨友丰,可显着他了!
没事哒,没事哒,助理的助理嘛,在这种饭局上总是要当丫鬟伺候人的。
林浅自我安慰了一下,催菜回来,杨友丰正跟覃总热络得推推搡搡。
杨友丰:“没事没事,这是我准备不足,没提前了解覃总喜欢的烟的品牌,我只准备另外两种,那不能让您屈尊适应我准备
的烟,诶,正好林助回来了,让她去买。”
林浅神色一滞,一口气憋在胸口。
她到底不是丫鬟脾气,在前公司那也是吩咐别人做事的,也是差一点升任部长的人。
覃总还在推辞:“哎呦,不用不用,我抽什么都一样的。”
杨友丰:“不行!您想抽什么烟我们都不能满足,这太不尽地主之谊了,林助理,林助理快去,没听见吗?”
他们撕扯之际,桌子中央的按钮又被按响了,慕承亦沉声开口:“让餐厅服务员跑一趟,给小费。”
林浅那憋着的气终于消了一点,可杨友丰却跟有什么大病似的,阻止道:“不用慕总,还给什么小费啊,咱们也不是没有跑腿的人,林助理你还杵在这是不是,这么没有眼色呢?”
杨友丰后半句对林浅说的时候充满了戾气。
林浅怼人的情绪已经顶到了头顶,可硬生生憋住了,毕竟这是为客户买烟,她再憋气也不能当着客户的面吵架。
更何况慕总还在这呢,她也不能这么做,不能这么做……
林浅硬生生将怒气压了下来,还冲客户扬起一抹微笑:“覃总慕总,我去吧。”
说完,她便快步走出了包间,生怕晚一点就要冲上去咬人了。
出去走了一圈回来,林浅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了,结果进门一看见杨友丰那张脸,那股气又升腾了起来。
杨友丰还在围着慕总转来转去,端着个水果篮在那献殷勤。
覃总并不在包间内,林浅把买来的两条烟放在桌子上,打断了杨友丰的殷勤:“杨总助,烟我买来了,覃总呢?”
马屁拍得正嗨的杨友丰一脸的不乐意,转过头来,刚刚面对慕总的那一脸谄媚顷刻变成了不耐烦。
杨友丰:“覃总出去讲电话去了,林助理,不是我说你,你做事应该更主动一些,不要总是要我来cue你。其实我对你是有一些失望的,你要更有自己的独立思考能力,现在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这点。”
说着说着,他转头看向慕总,又一秒转换了殷勤的嘴脸:“不过没关系的慕总,我相信林助在我的引导下会越来越好的,我会让您看见我们总裁办助理团队的进步,不辜负慕总的展望。”
林浅手指攥紧,嘴唇被她咬得发白。
她嘴上应着“是,我以后多跟杨总助学习”,心里却骂得可脏了!
学习,她现在就学习!
林浅气沉丹田挺直了背脊,雄赳赳气昂昂地径自走到慕总身边,展露出一个极其温柔的笑意,手指抚过他的椅背,姿态婀娜地坐在了他身边。
慕承亦侧眼看向她,视线从她挂着温柔的笑意移到软枝一样的腰线,最后挪到手指上,又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
林浅坐在慕总身边的椅子上,将椅子拉近,略有些挑衅地看着杨友丰,没注意到慕承亦的目光。
她较着劲,拿出最狗腿的姿态剥了一颗荔枝,边剥边夹着嗓子说:“不用等以后,现在我就受教了,杨总助说得对,我应该主动些,慕总这是给您剥的荔枝。”
愤怒让她无知无畏!
那被剥了一半壳的荔枝被递到慕承亦的嘴边,他的视线汇聚在眼前握着半个荔枝壳的白皙手指上,在灯光下晶莹剔透,裹着甜香。
他喉结滚动,缓缓抬起手接过那颗荔枝,指腹触到那细腻软柔的指尖,灼起了温度。
荔枝入口,却不如他想象的那般甜。
林浅余光看到杨友丰也有样学样开始剥葡萄了。
好啊,让龙卷风卷得更猛烈一点吧!
她咬着后槽牙,竞技精神已经攀到了最高点。
杨友丰在一旁抽出了一张纸巾。
已经杀红了眼的林浅以为他要给慕总擦嘴,想也没想地立刻伸手到他的嘴边,拇指指腹轻轻擦了下他的下唇瓣。
感觉空气凝结了一瞬。
其实他嘴上没什么东西,只有点荔枝的汁水,将薄厚均匀的唇瓣弄得湿润泛红。
如果不是杨友丰抽出纸巾,她也不会直接上手的……
拿着纸巾想擦手的杨友丰嘴角抽了抽,大为震惊地观察着慕总的表情。
害怕雷霆之怒劈到他的头上,立刻澄清道:“林助理,我可没教你这样啊,你这是伺候人…还是勾引慕总呢?”
林浅:……
她现在想跟这个卷王同归于尽!
第22章 第22章“林浅,你……出去!”……
覃总的回归结束了这场闹剧。
林浅在饭局的后半段规规矩矩坐着,杨友丰也没再指使林浅干任何事。
相安无事一直到饭局结束,林浅被特赦直接下班提前回家了。
回了家的林浅把自己丢在床上,回想饭局上那丧心病狂的一幕,她用手捂住脸,懊悔到内耗了。
她深刻意识到卷王的可怕,他们会不知不觉让人陷入他们的节奏里,做出自己不想做的事。
林浅给闺蜜打电话吐槽了这件事,方素以旁观者的角度很冷静理智地说:“你要有自己的节奏,不能被他带着走,而且最重要的是,你要让你老板知道他这种卷没有意义,你不卷你也能做好分内的事。”
林浅叹了口气:“关键是,老板肯定喜欢他那样的啊,而且还得恨不得让我们全都卷起来才好,换个角度想,我是老板我也喜欢身边有舔狗啊。”
方素:“嗯,我作为一个小小部门经理我都喜欢。”
挂断了电话,林浅决定不要让坏心情影响自己,难得早回家两个小时,做点有意义的事。
她把上午没分析完的招标贪污案例找出来接着分析。
并开始着手写反贪方案了。
再次抬眼,窗外的天都黑了,林浅揉了揉酸胀眉心,晃了晃已经僵硬的脖颈,关上了电脑。
简单煮了个面,就着综艺吃完,洗漱后准备早点睡了。
她钻进被窝,微凉的触感让她浑身瑟缩了一下。
这个出租屋有点老,屋内有点阴凉,离公司还远,林浅哆哆嗦嗦地想换个房子。
打开租房软件,看了看离公司稍进一点的位置都要6000+了,算了,还是先买个电热毯吧。
刚打开购物软件准备搜索,突然微信弹进来一条消息,竟然是她的腹肌小锦鲤,这好像是他第一次主动给自己发信息。
【。:再给我唱一首歌】
林浅突然觉得给他的昵称改成“腹肌小锦鲤”好像不错,比起冷冰冰还有点装b嫌疑的句号好多了。
【林浅(佛系版):这么喜欢我的歌声啊?那我得好好给你录制一段】
林浅真的第一次遇见这么欣赏自己歌声的人,突然觉得应该好好录制一下。
于是她专门去下载了K歌软件,准备好好录制一首。
她第一次用这种K歌软件,自我感觉声情并茂地演唱完毕,自动跳转到了回放的界面。
之前她唱歌自己重来不回听的,这次软件自动回放了她的歌声,林浅听完之后石化了。
她是唱了首大悲咒吗?
不对啊,她唱歌水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腹肌小锦鲤怎么会这么喜欢她的歌声?
林浅不相信,这一定是软件的问题。
她往下翻了翻,发现了修音的功能,突然明白了!
这软件一定是故意把歌声弄得很难听,然后突出修音功能的强大,一定是这样的。
林浅为自己找到了理由,点了修音键,修完果然顺耳了很多。
但是保存时要会员。
林浅纠结了半晌,一咬牙,把会员给办了。
她家小锦鲤这么喜欢听她唱歌,为了他办个会员怎么了,30块钱而已。
宠他!
林浅如愿保存了修完音变好听的演唱歌曲,满心欢喜地发给了他,等着他被惊艳的夸赞。
结果等了半晌,小锦鲤回复了。
【腹肌小锦鲤:?】
【腹肌小锦鲤:修音了?】
【林浅(佛系版):对呀,专门为你办了会员,宠你吧?】
【腹肌小锦鲤:我要清唱】
林浅笑容瞬间消失了,不解地问他。
【林浅(佛系版):为什么?我可为了这个修音办了30元的会员呢!】
一个三十元的转账发了过来。
【腹肌小锦鲤:清唱】
林浅:……
【林浅(佛系版):我不要转账,我要你的腹肌照】
【腹肌小锦鲤:腹肌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林浅(佛系版):你发过来我告诉你有什么可看的】
【腹肌小锦鲤:你看过多少个腹肌了?】
【林浅(佛系版):就看过你的啊,没看够】
【腹肌小锦鲤:撒谎】
撒谎两个字一出来,让她有种他看过自己刷擦边视频的错觉。
有点心虚的林浅决定不跟他计较了,就给他唱吧。
唱完歌(念完经)的林浅返回购物软件买了电热毯缩着手脚准备入睡。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林浅在睡梦中被手机不断传来的震动吵醒。
她把手机扒拉到一边,手机在一边震动。
几次三番,林浅被激怒了,闭着眼循着震动的方向摸索到了手机,想直接关机。
本来已经睡暖了的床因为找手机而重新变凉,凉得她精神了一点,点开了手机。
她倒要看看是谁大半夜的发信息不让人休息!
点开了微信,竟然是群消息,总裁办的部门群。
@她了好几次,给她硬生生@醒的。
【恒润总助杨友丰:@恒润唐然@林浅(佛系版)@葛晓芸大家好,我是咱们慕总新聘请的总裁助理,我叫杨友丰,日后会跟唐总助一起管理好咱们总裁办的日常工作,希望各位能支持我的工作,咱们团结一致,砥砺前行!】
【恒润总助杨友丰:@林浅(佛系版)今天我与林助理短暂接触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弊病和不足,明早开早会时我会给大家详细说一说】
【恒润总助杨友丰:我希望我的团队,是能用多纬度去思考的团队,请大家在睡前养成复盘的习惯,你们的优势在哪里,你有什么别人没法取代的优势?能不能给其他部门赋能?明天晨会后我将逐一找各位谈谈】
【恒润总助杨友丰:先从林助理开始@林浅(佛系版),请做好准备】
寂静的深夜里,林浅听见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这个杨友丰是不是变态啊!
凌晨两点,他发这些,是在显示他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想死自己死好不好?非要把她们一起带走吗?
关键是这个群里没有老板,表现给谁看?
林浅骂骂咧咧地把手机关机,蒙上被子气呼呼地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果然毫无精神,外面阴雨连绵,林浅哈欠连天地到了公司,走到电梯门口碰见了葛晓芸。
两人一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困意,瞬间同仇敌忾起来。
葛晓芸迅速凑到林浅身边,两人默契地拉开了跟人群的距离,靠着墙边悄声吐槽着。
葛晓芸:“新来的总助什么情况啊?大晚上的发什么疯?”
林浅:“这么跟你说吧,卷王加舔狗。”
葛晓芸恍然大悟:“卷毛狗啊!怪不得,我就说昨晚都快凌晨两点了,他在那搞什么晨会谈话的,看着就不像正常人。”
林浅:“这卷毛狗昨天在饭桌上才过分呢,把我当丫鬟用就算了,还当慕总面教训我,一点脸都不给我!”
葛晓芸:“我的天呐,这卷毛狗太恶心了!”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两个关系一般的人有了个共同敌人,她们就会变成亲密无间的战友。
林浅和葛晓芸因为杨友丰产生了战友情,彼此惺惺相惜。
电梯来了,由于两人站得离门口比较远,走过去时已经满员超载了,她们便只好等下一趟电梯。
离打卡时间就剩五六分钟了,电梯外寥寥无人了,楼层低的都选择了走楼梯。
林浅和葛晓芸又窃窃私语地吐槽一番,看着电梯显示的楼层一点点下降,马上就要到一楼了。
突然,葛晓芸抓了下林浅的手腕,眼里满是惊恐:“这人不会就是卷毛狗吧?跟他微信头像一模一样。”
林浅顺着她的方向望过去,看见杨友丰正边收起雨伞边快步走过来,赶在电梯开门前用手扶住了电梯门。
林浅和葛晓芸互看了一眼彼此,但表面上还是很礼貌周到的跟杨友丰打了招呼,然后走进了电梯。
但杨友丰仍然站在门口用手挡着电梯门,不断按着快门键也不进来,只殷切地看向大门方向。
林浅纳闷地朝杨友丰看去,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他该不会是等慕总吧?
葛晓芸率先开了口:“杨总助,我们要迟到了,您如果不着急的话就等下一班呢?”
杨友丰冷冷地说:“怎么你们的思想维度都这么低呢?我觉得有必要整顿一下总裁办了!”
林浅的火气又瞬间窜到头顶了,她在一脚踹开杨友丰和痛骂他一顿之间选择了比他更卷。
林浅一个箭步窜到了电梯门口,看见慕总和康诚正在往这边走。
她一只手堵着电梯门,一只手挥舞着,冲着远处招手,也不管听不听得见就喊开了:“慕总,不着急,您慢慢走,给您叫着电梯呢!”
杨友丰:?
被抢了话的杨友丰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比自己还狗腿的林浅,一时间有点恍惚。
慕承亦和康诚走到了电梯门口,杨友丰刚要开口,林浅抢先一步说道:“慕总您请进,我跟葛助理一直在等您,正好杨总助也来了,外面雨大,您辛苦了!”
杨友丰:“……呃,是啊,林助理有进步,说明昨天我的教……”
又来了!
林浅为了堵住他的话,转头对葛晓芸说:“葛助,你有纸巾吗?慕总左肩有些许雨水,慕总这么高贵的大衣可不能被雨水玷污了。”
杨友丰:……她说的全是他想说的词。
葛晓芸屏住了尴尬和笑意,手指颤抖地掏出纸巾递给了林浅,林浅眼疾手快赶在杨友丰之前把慕总毛呢大衣上的雨水擦干。
慕承亦缓缓回过头来,完美的侧脸在电梯的射灯下尤为轮廓突出,但他视线只停留在自己的左肩上,并没往后看。
狭长的睫毛低垂遮盖住眼眸,只是顿了片刻便转了回去。
电梯在稳步上行,林浅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紧绷了起来,因为电梯到了。
门打开,林浅反应比杨友丰快,挪步向前以身挡住电梯,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承亦这次挑起了目光瞥了她一眼,缓步走出了电梯。
杨友丰追上慕承亦的步伐,斜睨了也跟上前的林浅一眼,抢先一步打开了办公室大门。
林浅眼疾手快地第一个冲进去,打了卡,轻呼了口气。
本以为“争宠”大赛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谁知道,她突然听见杨友丰说了句“房屋补助”。
林浅快步跟了上去,想听听是不是公司有什么补助,他们却换了话题。
坐在工位上,林浅在企业微信里问人资小姐姐公司是否有住房补助。
得到了一个住房补助的规定细则。
密密麻麻的条款的第一条就是在公司任职三年以上。
好吧,还得熬啊。
“林浅!”
杨友丰的一句召唤让林浅直皱眉。
她抬眼看去,杨友丰颐指气使,似是要把刚刚受的气给找回来一样,指着门外说:“去取快递。”
说完,就朝外面走去,边走边打着电话,好像是去楼下接人。
肯定是慕总让他取快递,他转手就安排给了她。
林浅把手边的键盘一推,气哼哼地去快递存放点取快递,却没想到,快递员没离开。
原来是快递盒子有破损,而且里面是易碎品,所以必须当场拆开快递检验。
林浅拆开了快递,竟然是瓶涂抹
身体的精油,看起来有点高级。
瓶身没有任何损坏,林浅签收了快递,有点纳闷慕总买这种精油做什么?
这种应该是按摩用的,想起之前看的擦边视频,那些肌肉男好像涂的也是这种。
林浅顺手拍了个照片,嘴角憋着坏笑给小锦鲤发了过去。
【林浅(佛系版):好想现在就把这个涂满你的全身啊】
【林浅(佛系版):你漂亮的肌肉将变得非常有质感,水润润滑溜溜,摸起来该有多性感!】
一路幻想着限制级画面走回了总裁办,林浅翘起的嘴角很难立即压下去,敲了敲门,想把东西给慕总放下就离开。
却没想到,她拿着精油敲开门的一刻,慕总的眼帘倏地抬起,眸光聚集在她手中的那瓶精油上,眼里蓄积了几条红丝,神色凝重,似是在隐忍着。
两只耳垂通红一片,红温一路蔓延至脖颈下,顺着锁骨没入衣领内。
闷闷的一声低吼带了丝沙哑。
“林浅,你……出去!”
第23章 第23章日。
林浅被慕总这副样子吓到了。
赶紧把迈进去的一只脚缩了回去,手里的精油放在门口也不是,放在门里也不是,只能赶紧关上门快步离开了。
坐会工位上,她还抻着脖子看向那道黑漆漆的大门。
怎么也想不明白,慕总刚刚为什么是那副模样。
在她的印象里,慕总一直都冷静得像人机一样,什么时候有这么激动的一幕?
好像整个人都红温了,那样子特别像是……在zw!
林浅倏地捂住了嘴,倒吸了口凉气,惊得两颗眼珠滴溜溜乱转,又惊悚又刺激!
所以他才那么气急败坏地吼自己出去,声音好像还哑了。
我的天,她好像发现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慕总那淡淡的清冷感,那克己复礼的禁欲感,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一个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形象立体地展现在她的眼前。
可她撞见了这种事,慕总会不会让她收拾东西滚蛋啊?
一会欢喜一会愁的林浅被接人回来的杨友丰叫回了神。
“林助理,精油给我!”
林浅转头看向他接回来的人,打扮很像是泰式按摩店的技师。
杨友丰轻“啧”了一声,从她手中拿过精油,不满地说:“谁让你把我的快递拆开的?你不懂得什么是尊重隐私吗?”
林浅眨了眨眼:“这是你买的啊?”
她还以为是慕总的快递,早知道是杨友丰用来拍马屁的快递,打死她也不会去帮他取的!
趁着杨友丰带着技师去拍马屁的功夫,林浅觉得此地不宜久了,起身去了企宣部。
她提前问了谢哲曾凯在不在办公室,谢哲欲言又止。
【谢哲:不在办公室,但是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谢哲: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来找他了,我是为你好】
林浅冷哼了一声,她当然知道曾凯针对她,不仅针对她,还要用上不了台面的龌龊手段把她逼离职呢。
林浅没接他的话茬,觉得现在很是时机,于是接着问他吃没吃早饭。
【谢哲:没来得及吃,怎么了?】
为了套取情报,林浅给他点了份早餐外卖,又按照企宣部的人头点了22杯奶茶。
等这件事办成了,为公司挽回损失了,这些她都能报销!
林浅拿着外卖来的奶茶,一进企宣部,就张罗着:“大家工作辛苦了,这些奶茶是慰劳大家的!”
办公区安静了下来,但谁也没动,都在互相观望,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林浅预料到会是这个反应了,虽然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把奶茶分发了下去。
她就近给了几个不在招标组的同事,他们没在风暴中心围观过,自然也不太清楚曾凯跟林浅之间的微妙关系。
分发的前几个同事接受了,后面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
发到CiCi的时候,Cici刚把手机扣上,林浅眼尖,匆匆一瞥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而且还看到了葛晓芸的头像。
她把奶茶递到她面前低声说:“CiCi姐,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可千万别给曾总监发信息通风报信啊,否则责任自负。”
最后半句话是贴在她耳朵边说的,语气带着威胁,CiCi身体明显紧崩了一瞬。
可能是她之前的不好惹人设立得好,所以CiCi也只是瞥了她一眼,没答应也没反驳。
CiCi作为企宣部比较张扬的存在,她都没出声,别人自然也不会做这个枪头鸟,毕竟林浅怎么说也是总裁办的,谁也不想得罪她。
谢哲赶紧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来买奶茶了?”
林浅看向他,微微一笑,举起早餐给他,悄声在他耳边说:“为了给你买早餐,我给所有人都买了。”
看着他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林浅满意了,继续去分发奶茶,不再看谢哲一眼。
她为了撩她家小锦鲤最近看了很多撩汉心得,本以为这些现实里的撩汉方法用不上,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什么也不白学啊!
谢哲也帮着分发奶茶,很快便发完了。
大家喝着奶茶堵上了嘴,不再对她跟谢哲的事窃窃私语,林浅觉得清净又舒心,不然每天在那种舆论的环境下,她不一定有那么强大的心脏承受。
得益于早上跟杨友丰“争宠”的事件,林浅得出了一个体会。
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出击,既然她决定了要战斗,就不能退缩,掌握主动权是攻击的开始。
林浅默默等在会议室里。
会议室这个位置倒是不错,能看到门口的动向,又不暴露自己。
也没等多久,就把曾凯给等来了。
她赶紧在招标群里@了他。
【林浅(佛系版):@曾凯曾总监,我现在有事外出,麻烦上午先不要开会,等我下午回来可以吗?】
没过几秒,曾凯便在群里回复了。
【曾凯:呀,那不巧了,正要开会呢,非常紧急,恐怕等不到你回来@林浅(佛系版),下次会议你可一定要参加啊!】
看见这条回复,林浅笑了,收起手机静等。
没一会,便听见外面传来曾凯的声音:“开会,开会,招标项目组的开会!”
大家都默不作声地拿着文件和电脑去了会议室,看见林浅都不惊讶,也没人吭声。
直到曾凯端着保温杯优哉游哉地进了会议室,一脸轻松地说着:“趁着那个招人嫌不在我们抓紧时间……”
话音在看见林浅后骤然停下,保温杯里的水溅了出来,洒在他的衬衫上。
林浅欣赏着曾凯的震惊,眼睛弯弯亮亮的,此刻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坐在正对面的谢哲盯着她的表情出了神,眼眸里像蒙了一层雾一般柔和。
曾凯惊讶得甚至没注意到衣服上溅了水,满脸胀红。
林浅先开了口:“曾总监,我在群里刚发完那条信息慕总就说不用我外出了,我看了你的回复,就马不停蹄地跑回来了,幸好赶上了,没耽误开会。”
曾凯嘴角抽了抽,一口气憋在胸口,却也没法发作。明知她在说谎,故意套路自己,却只能维持表面的体面。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扯出一个笑来,最终只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出来。
顿了顿,曾凯清了清嗓子,假装和善:“啊,这样啊,没事没事,我这不是想着下午还有别的事,现在刚好有时间嘛。”
他盖上保温杯,走到里面的位置,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衣服上的水迹,似是才缓过来情绪。
“那咱们就简单地对几点吧,大家工作都挺忙的,会议其实没必要开得冗长是吧,我们要杜绝这种拖沓的工作作风。”
会议开始十分钟了,他的废话占据了大多数时间。
这种情况她也早就预料到了,在曾凯再次说了一长串废话后,林浅开口打断了他。
“曾总监,我在这听了一会,发现您没有在推进流程,甚至连有招标资质的单位明细表都没有发给我一份,还有好多具体细则还都没碰呢。招标在即,我身为监标人,有责任推进一下进度。”
说着,林浅把投影打开,将自己的电脑连接投屏,将昨晚和今天早上做的PPT投在大屏幕上。
林浅:“这是我初步定的推进方案,其实没有说要更改你们现有流程的意思,只不过我有几点监标的重点需要强调一下,还请曾总和各位同事在会后便进行落实。”
林浅环视了下众人,对视过的人都一一移开的目光或低下了眼睛。
她在认真工作时,是有独特的气场的。
不过分霸道,但也不软弱,气场强大又不咄咄逼人。
林浅:“如果大家没有意见的话,我大致说一下我要的资料。首先,我要全国范围内,所有的附和标准的广告公司的明细,以及其是否符合招标要求的具体……”
她还没讲解完,曾凯十分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林助理,冒昧打断一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有招标这一项工作,所以请你理解一下,没办法给你这么细节具体的明细。”
林浅不喜欢被打断,皱了下眉,但耐着性子说道:“我说的那些不都是要做的工作吗?我需要的只不过是整理汇总,只是把该做的工作做得更细致一点……”
她的话再次被曾凯打断:“做细一点也要有人做不是,大家都这么忙,你不要给大家增加工作量了!”
看着大家埋怨的表情,林浅知道他是故意挑起众怒。
林浅板起脸来,一向软棉的声音此刻掷地有声:“曾总,如果您不避着我,我也犯不着要这么详细的资料,我是监标人,您是招标负责人,您这样防范我阻挠我,难免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
曾凯倏地拍了桌子,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林浅,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剑拔弩张的争执让在座的大气不敢喘。
谁也没想到林浅这么硬气,竟然跟曾凯叫板毫不打怵。
CiCi原本不是招标项目组的,但是有个组员这几天家里有事要请假几天,就被曾凯换掉了,把她顶了上来。
今天这场超级大八卦她必须要跟她的上班搭子葛晓芸第一时间分享。
葛晓芸经过早上跟林浅的同仇敌忾有了战友情,再加上她本来也不喜欢曾凯,瞬间跟林浅又进入一个阵营了。
葛晓芸犹豫了一下,给唐然发了信息。
【葛晓芸:唐总助,林浅正在企宣部开招标会议,但是曾总监一直在为难她,之前开会也不带她,林浅提的方案还总是被驳回,你说咱们要不要去给她撑个场子啊?】
过了一会,唐然回了信息。
【恒润唐然:我知道了,你不要去,我来处理】
—
几位项目总跟慕总汇报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杨友丰正在一旁伺候着,时不时添些茶水给慕总。
不到十分钟,在慕总说了“可以了”之后,项目总便如蒙特赦一般出了总裁办。
慕承亦对杨友丰也挥了下手,示意他也离开,然后便将一直挺直的背脊靠在了椅背上,手指捏了捏鼻梁,闭着眼睛似乎有点疲惫。
杨友丰并没直接离开,而是轻声询问道:“慕总,我听唐总助说您爱喝冰美式是吧,要我去给您做一杯吗?”
顿了片刻,慕承亦摆了摆手:“做杯热拿铁吧。”
杨友丰惊讶于自己的信息竟然不准,唐然不是说慕总喜欢喝冰美式吗?难道是故意不告诉他实话的?
正当杨友丰揣测的时候,慕承亦的手机振动了一声。
他缓缓睁开眼,滑动手机解锁点开了信息
【恒润唐然:慕总,林浅正在企宣部开会,应该是受到了针对】
慕承亦眉头微蹙,骨节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复了信息。
【。:针对?曾凯?】
【恒润唐然:嗯,曾总监好像不太希望林浅做这个监标人,林浅来公司时间短,还没过试用期,恐怕是没有威信,容易被欺负】
【恒润唐然:慕总,我这边的活动还没结束,要不然让杨总助跑一趟?】
杨友丰的询问声再次传来,慕承亦沉了沉眼眸,签字笔被他把玩在手指间旋转。
过了片刻,他缓声开口:“企宣部在开招标会议吧?”
杨友丰不明白慕总突然提招标会议室什么用意,他揣测着回答:“应该是,需要派人去跟进吗?”
慕承亦放下签字笔:“广告季度招标应该引起重视。”
杨友丰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没太懂慕总这句话的用意。
他揣测着是不是慕总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工作日程安排了,于是从手机里调出了唐然发给他的今日工作安排。
“好的慕总,我记下了,我会跟踪招标会议的进度的。慕总,您接下来的行程是参加一个商务局,下午还要跟马区长会晤……”
慕承亦撩起眼皮撇了他一眼,把正在汇报的杨友丰吓得手指微颤,声音越来越小。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慕总生气了。
慕承亦收回目光,径自起身朝门口走去:“去企宣部看看。”
杨友丰:……
他十分无语地跟上慕总的脚步,用极小的声音悄悄嘀咕着:“想去企宣部就直说呗。”
企宣部会议室里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对抗赛,气氛十分高昂。
还没走到会议室门口,杨友丰就听见了里面激烈的争吵声。
林浅那绵中带钢的声音让他皱了皱眉,暗暗惊讶她看起来糯糯的,竟然这么有种。
林浅:“曾总监,我觉得你应该理智一些,我们都是为了工作,我对你而言没有任何私人恩怨,我也不存在污蔑诽谤你,反而是你在处处针对我,百般阻挠我工作,您是什么用意呢?”
曾凯这回连最后一点体面也不维护了,态度很强硬:“我什么用意?我就是不想让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瞎指挥,不行吗?你凭什么指导我们工作?你就在招标时宣读好监标规则就行了,还真当自己是个重要人物了,你算什么东……”
骂人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曾凯急刹车吞下了话,一口气没咽好咳得心肝都跟着颤。
因为他看见慕总带着新来的总助款步进了会议室。
林浅蓄积了满腔的怒气在看见慕总的那刻突然变成了委屈。
就好像在外面跟小朋友打架打得好好的,看见家长就开始委屈哭鼻子了。
这感觉很神奇,虽然平时有点怕他,但真的被人欺负时他就跟保护伞一样让人安心。
林浅收敛了全身的怒气,声音软了下来,委屈巴巴地叫了声:“慕总。”
这绵软的一声让慕承亦脚步微顿,他一进会议室目光就落在了林浅那双因气急败坏而微微眯起的眼睛。
她眼睛其实有点圆,像杏核,但生气的时候就跟猫一样变得狭长,眼尾还微微上翘。
平日里温顺慵懒岁月静好,生气时却攻击性非常强,而且异常的执著。
但原本在炸毛的猫看见他时,瞬间变得乖顺楚楚可怜,这反差萌应该让每个养猫人的心都化成一团棉花吧。
尽管他没养过猫,但此刻能体会到。
曾凯以最快地速度站了起来,把主位让给了慕总,他嗓子还没好,边咳嗽边说:“慕总您怎么有空,咳咳,有空莅临,您跟我说一声,我们可以去总裁办的会议室开。”
慕承亦坐下,靠在椅背上,闲适慵懒的姿态被他常年端正的体态衬得很矜贵。
他沉声开了口:“讨论什么呢,这么激烈?”
曾凯抢在林浅之前告了状:“慕总,招标还有很多工作没碰完,林助理就以为我们不配合工作,对原本就繁忙的组员们多加催促逼迫,其实我们比谁都着急,比谁都想赶进度尽快完成好,可林助理可能是比较清闲只有我们这一项工作,就不管不顾地给我们增加工作量,我真的心疼组员,每天加班加点地完成工作,最后还要落一个不积极工作的下场,真的很令人寒心啊。”
林浅震惊于他胡
说八道的能力,眼白泛着点点红丝,看向慕承亦解释道:“慕总,我并没逼迫大家,是曾总监每次开会都故意避开我,不让我参与,我也只是有这几点要求而已。”
说着,她把大屏幕上PPT展示给他看,其实不多,只有九条,每条后面都附上详细说明了,她的每条要求都是为了把贪污漏洞全方位堵死,不给一点活口。
林浅盯着曾凯,略有些阴阳地说:“我的每条要求都为了防止贪腐,曾总监这样强烈反对,好像动了他的利益一样。”
曾凯急忙道:“那没有啊!我,我纯属是心疼我的组员,林助理你别断章取义!”
曾凯转头看向慕总,他正盯着大屏幕投屏看,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甚至有点隐隐的不悦
想起最初林浅在会议上申请做监标人慕总就是不同意的。
曾凯便添油加醋地说:“慕总一开始不让你做这个监标人是正确的,你不就是为了我们部门的谢哲吗?我们公司是没有同事间不能谈恋爱的规定,但也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影响工作吧,慕总,由此可见我觉得林助理确实不适合这项工作。”
真是老奸巨猾!
林浅也瞟了一眼慕总,心里也拿不准他是否会支持自己,如果这时他拆自己的台而不是来力挺自己的,那她可真要辞职了,这个公司不待也罢!
曾凯还在那喋喋不休,抱着不成功便辞职的想法,林浅再次硬刚了起来。
“曾总监,刚刚您说只是心疼组员,那说明您并不反对我的这些条款了?”
曾凯怔了怔,不明白她怎么又把话扯了回去,他又看了眼慕总,他的目光还停在大屏幕上。
慕总的不表态导致他也心里没底,想了想,自然是要说一些场面话的。
“真正为公司好的事我自然不会反对,前提是真的为公司好,而不是一己私欲。”
林浅及时截住他的话,重重拍了下桌面,竖起了大拇指叫了一声“好!”
全场都被她拍桌子叫好的声音震到,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林浅:“既然曾总监这样有担当,那就不麻烦同事们了,曾总监自己做这些工作!三天内交给我就好,您太大公无私了,我要为您鼓掌!”
说着,林浅带头拍起手来,谢哲也暗暗在桌子下面鼓了掌,把笑容抿了起来。
Cici则一不小心笑出了声,慌忙用咳嗽掩饰着。
曾凯气得环视了一圈,看谁敢跟着鼓掌。
他对她这种白日做梦的话嗤之以鼻,张嘴要反驳,没想到慕总淡淡开了口。
慕承亦:“那就这样,曾总监这几日就以林助理的工作为主。”
慕承亦的目光已经从投屏的右侧的微信列表置顶的昵称上挪开,“腹肌小锦鲤”几个字在他舌尖过了一遍,眸底那抹柔色掩藏在冰雪间。
—
因为有慕总撑腰,林浅的腰杆都挺直了一些。
临近下班,对杨友丰要开晚会的要求直言道:“杨总助,不好意思,我负责的招标工作有好多事呢,晚会恐怕开不了了。”
看着杨友丰咬牙切齿还说不出什么的样子,林浅觉得很解气。
林浅准时下班,刚走出办公楼大门,就收到了葛晓芸的信息。
【葛晓芸:我听Cici说,曾凯把任务又分给大家做了,他们都被留下加班了】
林浅看见信息脚步一顿,拧着眉心给谢哲发了信息。
【林浅(佛系版):你们在加班?】
谢哲一直没回信息,林浅等得着急,掉转了脚步回了公司。
没走几步谢哲回话了。
【谢哲:刚刚忙没看见,我们全部门都在加班。】
【林浅(佛系版):那曾凯呢?他也在加班?】
【谢哲:他说的他也跟着一起加班,他还要求全部门的人留下来值班,不管是不是招标组的,说…说你分配的任务太多,他一个人完成不了。】
两人聊着信息,林浅已经乘电梯到了企宣部,她快步走到总监办公室,果然跟她想的一样,空无一人。
林浅气得鼻孔里吐出了热气,她感觉自己要喷火了!
看着一旁办公区满满登登的人,林浅想指着曾凯鼻子骂爹!
她憋着这口气打开了朋友圈,编辑了一堆骂人的脏话,最终碍于素质没发布出去。
她删了后,改了一个“日。”发了出去,深呼吸了几次,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复。
因为怒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要另想办法。
手机响了几声,林浅转身靠在总监办公室的门上,掏出手机点开信息。
是她家小锦鲤发来的,他最近的主动让她此时的愤怒值又降了几度。
可看到他的信息,林浅有点不明所以。
【腹肌小锦鲤:朋友圈】
【腹肌小锦鲤:删了】
什么朋友圈?
林浅纳闷地点进了自己的朋友圈,映入眼里的第一个就是她刚刚发的“日。”
下面是他回复的一个问号。
是不喜欢她骂人?觉得粗俗吗?
林浅盯着这条朋友圈好一会,想起他的微信名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脸颊倏地滚烫。
第24章 第24章能不能亲上去再醒啊!……
她虽然平时爱调戏他,什么虎狼之词都愿意说,但不代表她没羞没臊啊。
这种露骨的意思她怎么能在朋友圈发?
就算要发也是私聊给他啊。
【林浅(佛系版):你这么高冷的霸总还知道“日”的意思呢?】
【林浅(佛系版):如果我说这是我写的一首诗呢?】
【林浅(佛系版):知道北岛的诗《生活》吗?就一个字“网”】
【林浅(佛系版):而我新创作的诗《领导》,“日”】
【林浅(佛系版):知道人是一面镜子吗?你心里想的是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林浅(佛系版):宝宝,你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想法啦?】
他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过来。
【林浅(佛系版):哇,我家宝宝会发表情包啦!】
被她家小锦鲤这样一闹,林浅的怒气已经退了一半了,嘴角抿了抿,却还是开心不起来,但也理智了很多。
冷静下来,觉得发的那个“日”字确实有点不成熟,点进朋友圈删了后,手指向下一滑,看见谢哲在一个小时前发的朋友圈。
他发了一张工位的照片,配文:肚子疼,要加班。
林浅想了想,点了个外卖,买了肠胃的药,又点了一份养胃的粥。
小锦鲤又发来了信息。
【腹肌小锦鲤:是在骂人吧?】
林浅挑了挑眉,回了个是。
【腹肌小锦鲤:骂谁?】
【林浅(佛系版):《领导》啊,还不明显?】
【腹肌小锦鲤:哪个领导?】
林浅撇撇嘴,就好像她说他认识一样。
哦,对对,他是霸总人设,会不会她说完他就说要开除他为她撒气。
也行,就算是假的,过过嘴瘾也痛快!
【林浅(佛系版):曾凯那个老登!我安排他的任务,他自己下班了,把全部门的人留下来加班】
【林浅(佛系版):这就是故意的,想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让我在公司混不下去】
越说林浅越气,但想了想觉得光生气没用,还是要拿出点对策来。
【林浅(佛系版):你说我要不要请大家吃个饭啊?】
【林浅(佛系版):希望公司能给我报销】
林浅一通发泄完,小锦鲤却不回复了。
这也没帮她撒气过嘴瘾啊。
等了一会,外卖到了小锦鲤也没再回信息,她便走去了办公区。
Cici从她身边经过,眼里带着怨怼,却也没敢说什么,绕过她走了过去。
林浅觉得自己已经在曾凯的坑害下变成了众人的公敌了。
于是她半是表演,半是真心地故意蓄积了音量,高声喊道:“曾总监什么意思?他自己不在工位却留大家加班?”
她这一嗓子喊出去全场静了静,但没一个人说话。
林浅拍了拍手说:“我的活不是分给各位的,大家都下班吧!我在这等曾总回来,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林浅的话让大家半信半疑,谁也没动。
林浅喊完话也没再管其他的,拎着药和粥走倒了谢哲的身边,他似乎真的有点难受,趴在工位上,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林浅的走进让谢哲稍稍直起身,低声说道:“没用的,他们不敢走的。”
林浅稍稍弯下腰,将垂下的长发掖在耳后,声音变得轻柔:“那你敢走吗?”
谢哲看到了她手中拎着的药和粥,张了张虚弱到发白的嘴唇问:“你是特意来看我的?”
林浅将粥和药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先打开了粥让他喝两口,然后拿起他的水杯,里面的水已经凉了。
林浅去接了一杯冷热适宜的水回来,把药喂到了他的嘴里。
谢哲喝了粥吃了药,脸色好了不少。
林浅温声细语地陪在他身边问:“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谢哲摇了摇头,虚弱的他倒是有点像顺毛的小狗:“不用,老毛病了,吃了药歇一会就好了。”
林浅:“那你把资料给我,你剩下的工作我帮你做。”
谢哲眼圈渐渐发红,嘴唇用力咬住濒临要哭的边缘。
他向旁边窜了窜,林浅搬过来椅子,就坐在他的工位上点开了他电脑里的资料。
呵,资料这不就到手了!
由于林浅上午跟曾凯刚进行完一场撕b大战,所以此时没有一个人敢再开两人的玩笑。
都默默地工作,默默地在群聊里吐槽着林浅对谢哲是真爱。
林浅转过头去看向谢哲,轻声温柔地说:“闭上眼睛睡一会吧。”
看着谢哲乖巧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林浅赶紧将资料备份到了自己的U盘里。
林浅这边看资料看得正欢,突然传来了曾凯那恶心人的大嗓门。
“谁给我告的状?”
话音未落,他看见了格子间里的林浅,顿时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指着林浅质问:“果然是你!你有什么不满你直接来找我,你跟慕总告状算什么本事?”
谁找慕总告状了?
林浅虽然纳闷,但她此刻不能犹豫也不能怀疑,气势上不能弱。
她立即回怼道:“我身为总裁办助理,我跟慕总汇报工作是我的日常,其次,如果你做的都是对的,为什么怕我告诉慕总?”
曾凯气势上稍稍减弱了点,但还是强词夺理:“我做什么了?你安排下来这么多工作,我做不完不耽误你进度了?”
林浅:“哦,所以你就让全部门都留下加班,你自己下班?”
曾凯:“我也没下班啊……”
林浅:“对,你就是到一旁躲清闲去了。”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吵着,一个让林浅更厌烦的声音闯了进来:“曾总,呀,林助理也在啊。”
林浅抬眼看去,紧皱起了眉头,杨友丰怎么来了?
今天是要把恶心的人汇聚一堂吗?
杨友丰睨了林浅一眼,看起来很不情愿,但还是说道:“慕总感念各位辛苦加班,谢谢大家配合林助理工作,特意吩咐我来请大家吃个工作餐,今晚就不要加班了,相信大家明天白天会更有效率的工作的对不对?”
同事们面面相觑,虽然不是很想下班去跟同事吃饭,但总比留在这里加班好。
于是大家纷纷看向顶头上司曾凯。
曾凯自然听出来慕总护着林浅的意图了。
这更落实了林浅告状的事实,慕总还特意派新来的总助来请部门同事吃饭,这明摆着打自己的脸。
慕总刚刚在电话里他就问他在哪里,吓得他赶紧跑回来了,明天还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曾凯想想就忐忑得心累,看向林浅更是怨恨中透着忌惮。
看来林浅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挑衅自己,也不是毫无依仗的。
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因为恋爱脑,但如今看来,没准一开始就是她跟慕总串通好演的一出双簧戏呢!
即使知道这顿饭是为了林浅请的,但杨友丰是代表慕总来的,曾凯自然不敢拒绝。
他大手一挥,仿佛自己请客般:“大家最近确实辛苦了,慕总体恤我们,大家快把手头工作放一放,咱们出去放松放松,吃顿大餐!”
杨友丰又睨向慷慨激昂的曾凯,面露不满,但没说什么。
餐厅自然还是选在了乾悦府,这次的包间比她们三个人团建的那次还要大,能容纳下将近30人。
坐了满满三大桌,林浅挨着曾凯和杨友丰,处于权力中心,与谢哲坐在正对面遥遥相望。
她眼前的酒杯被曾凯倒上了白酒。
林浅刚把啤酒的酒量练出来一点,白酒还一次没喝过,她闻了闻那辛辣的味道就觉得受不了。
曾凯显然是酒桌上的脑满肥肠的常客,工作不主动,劝酒却很积极。
林浅被他三番五次的劝酒词弄得实在是不喝一口都对不起老天爷了,只能轻抿了一口。
辛辣的味道瞬间呛得她直流眼泪。
谢哲想起身,想了想又坐下了,将纸巾用转盘转了过来。
林浅拿着纸巾擦了擦眼泪,听着曾凯在旁边幸灾乐祸地说着:“林助理酒量得练啊,这酒量怎么赔慕总出去见客户啊?是不是杨总助,一看您的酒量就好,身为助理这个酒量也是用人标准吗?”
被敬酒夸赞的杨友丰瞬间膨胀了起来,笑呵呵地跟他互相敬酒。
林浅默默将酒杯攥在手里,幽怨地瞪了眼着曾凯,她准备假喝了。
为了避免到散局前她的酒杯还是满的,她决定悄悄往地上倒一点,
可第一次干这种事,有点紧张,手抖了一下没倒准,倒在了曾凯的鞋上。
酒水顺着他的鞋后跟就淌进去了,惹得他一声大叫,吓了林浅一跳。
曾凯哪能放过这个机会,指着林浅说:“你怎么往地上倒酒啊?都倒我鞋里了!”
林浅强装镇定地说:“曾总监喝多了吧,我哪有,快坐下,大家都看着呢。”
幸好她刚刚喝完酒后脸就迅速红了起来,不然此刻羞愤的胀红就被一览无余了。
曾凯坐下后甚至想脱鞋指证给大家看,林浅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捏了一下,贴在他耳边状似亲密地说着话。
“我倒的哪有你贪的多啊?”
曾凯浑身一震,双眼瞪圆了凝视着林浅,林浅笑了笑,她也不忍了准备撕破脸了。
曾凯张了张嘴,斥责辩驳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
林浅又凑到他耳边说:“再BB,我把酒倒你脸上!”
曾凯咽了口口水,突然感觉林浅有点疯,一时半刻还真有点不敢动了。
其实那一口白酒已经让林浅上头了,并且比啤酒的劲大很多,久久散不去。
接下来曾凯没再敢惹她,杨友丰提了几杯全体的敬酒,她又喝了两小口,酒局的后半程几乎是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状态,谁说了什么都记不得了。
林浅实在难受,仅存的一丝理智支撑着她借口去卫生间,然后悄悄离开。
她有直觉,如果不赶紧走,她将在回家前丧失意识。
想起慕总之前跟她说过的话,说的是什么来着?什么保持清醒了?
完了,脑子已经不好用了。
林浅强撑着起身站稳,突然一个企宣部的小姑娘走了过来,一脸羞涩地说:“林助理,我想敬您一杯。”
林浅:……
她张口准备拒绝,可话没出口,小姑娘却用极低的姿态碰了一下她的杯底,轻声靠近她,用仅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林助理,我很钦佩您,我也要变得跟您一样勇敢不畏强权,干练有能力!”
林浅原本要合上的双眼瞬间撑大了些,她提起一口气,端起了酒杯,实实在在地喝了一口。
辛辣的热流穿肠过,描绘着肠子的轮廓,林浅飘了,被一个小姑娘当榜样了,这还是她的人生第一次。
也不知道是心情好还是回光返照,这口酒下肚她反而觉得精神了一点,不想睡觉了。
但还真想去趟卫生间。
去完卫生间,林浅有点亢奋了。
她看着洗手间镜子里
的自己,想起在会议室里跟曾凯据理力争的画面,又想起刚刚被小姑娘敬酒的画面,一时间踌躇满志,热血沸腾。
她掏出了手机,找到了公司大群,在对话框里编辑了信息。
【林浅(佛系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猫腻!如果你直接跟我坦白或许我还能给你个求情的机会,限时明天下班前,不主动来找我,我就要主动去找你了!】
点击发送!
曾凯这个老登,明天就把他老底给掀了,看他还怎么张狂。
手机悬空了几次险些被扔到地上,好在有惊无险地被放回了包里。
林浅在走廊里划着S弯走出了酒店大门,凉风一吹,她有点想吐。
跌跌撞撞走到了酒店外面院子里的一个秋千上,缓了缓,费劲巴力地摸到手机,给她家小锦鲤发了信息。
—
滨江的别墅里,慕承亦将衬衫的袖口挽起,拿起刚烧开的粗陶白壶,向盖碗里缓缓倒入热水。
茶香四溢。
罗老夫人拿起他倒好的斗笠主人杯,品了一小口,沉声开了口:“许家那丫头你如果实在看不上就算了,她的八字跟你也不太和,但是还有很多女孩跟你般配。这次我会先找周大师算一算,算好了再给你约见面。”
水流骤然收势,修长的手指捏住茶杯,递至嘴边,慕承亦状似随口道:“不是已经算过一个了?”
罗老夫人怔了怔,叹了口气:“林浅那丫头人品好也机灵,我确实喜欢,但就算她命再好也对你的助益不大啊。”
茶水还没喝到嘴里茶杯便被他放了下来。
沉缓的声音恭谨又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我的婚姻在奶奶眼里,不过是可以交易的生意。”
罗老夫人的眼睛瞬间竖立而起,狠狠盯向他。
这是他小时候最惧怕的眼神,但此时,他已经长大了。
慕承亦缓缓起身欠身告辞:“对不起奶奶,是我妄言了,我先回去了。”
坐进了车里,慕承亦才放松了刚刚的紧绷,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身心陷入了巨大的负面情绪里。
手机接连响了三声,打破了此刻的低沉氛围。
是林浅发来的语音条。
她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懒懒的带了点娇憨,彻底将他从低落的情绪中解救了出来。
林浅(佛系版):“小锦鲤,在干嘛呀?”
林浅(佛系版):“你能不能来接我啊,我可能有点找不着家了。”
林浅(佛系版):“不能来也没事,给我看看腹肌也行,嘿嘿嘿……”
那紧抿的唇瓣终于放松了下来,嘴角微微扯了下。
紧接着,工作的那部手机响了一声,是唐然发来的信息。
【恒润唐然:慕总,林浅刚刚在公司大群里发了条信息,要不要我处理一下?】
他点开了公司群,看到了林浅在五分钟前发的那条消息。
羽睫低垂,嘴角扯开的弧度越来越大,最后化成一声低笑。
片刻后,他亲自在群里回复。
【恒润集团总裁慕承亦:哦?】
手机息屏,慕承亦从储物箱里找到了醒酒药,放在副驾驶上发动了车赶往乾悦府。
乾悦府门外灯火辉煌,迈巴赫绕着场内转了两圈,终于在角落的秋千上发现了瘫在上面的林浅。
星光点点的灌木丛旁,麻绳编织的圆形大秋千上,奶白色的毛衣外套裹着娇瘦的身躯,露出一节皮粉色A字裙,细长白嫩的手指有气无力地抓着秋千绳,长发垂直眼前,遮挡住大半的脸,看起来懒懒的。
似乎是有点冷,秋千上的人微微蜷缩,外套滑落衣襟稍稍上窜,露出纤细的腰肢和平坦的小腹。
他稍稍附身,想将她的衣襟扯下盖住肚子,但当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小腹时,那一瞬的温热柔软让他喉头一紧,手指迅速弹开。
许是觉察到凉意,她手攥着空心拳搭在了肚子上,像她发的那只流浪猫。
他从没捡过流浪猫。
也没有任何一只流浪猫激起过他想要捡回家的欲望。
慕承亦收回了凝在她身上的视线,伸出手指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反应。
他又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脸,终于动了一下,还伴随着不满的嘤咛。
他的阴影将她眼前的全部光线覆盖,似乎没了灯光的干扰她睡得更安然了一些,冷风不断吹起她的发丝和衣角,如果他不来,估计她就要在这里睡一夜了。
手指动作更轻柔了一些,将盖住她眼睛的发丝拨开,他屈膝半蹲在她身旁,将耳朵凑近,企图听清她在嘀咕着什么。
但醉酒又睡熟的人呓语是没有逻辑的,听了半晌什么也没听到。
手机骤然在她的手边震动着,慕承亦拿起手机,上面显示着“谢哲”两个字。
他抬眼朝酒店门口看去,果然看见谢哲正拿着手机四处逡巡着,一脸的焦急担忧。
慕承亦收回了视线,没接听也没挂断。
他也没再试图叫醒她,小臂穿过长发搭在她的脖颈上,另一只手臂穿过膝窝将她公主抱起。
醒酒药被他放在饮料架上,动作轻柔地将她放在副驾驶上,附身系好安全带,身下的绵软动了动,他的脖颈青筋紧了紧。
随着一声卡扣扣合的声音响起,他吞咽了一下,直起身来,她的手机还在响。
顿了片刻,他拿起手机,直接挂断并关了机。
—
林浅做了个很真实的梦,她好像梦见一个漫画里走出来的撕漫男抱着她上了五楼,非常稳,连大气都没喘。
她捏了他手臂上的肌肉,手又伸进了他的衬衫里摸了他的胸肌,跟想象中一样的精壮饱满软弹不油腻。
甚至还有点细腻嫩滑,爱不释手。
她还解开了扣子,把脸也贴了上去,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吸他身上淡淡的气味。
那味道混合了草木的低沉和薄荷的清新,很特别,很好闻。
尤其混合了他身上的炙热后挥散开的味道,让原本淡淡的气味更加浓郁一些。
那撕漫男还把她轻柔地放在了床上,然后坐在床边,托起她的头让她靠在他的臂弯里喝水,她一扭头就看到了他微红稍稍干涸的嘴唇。
就梦到这里,林浅睁开眼睛怅然若失,懊悔不已。
能不能亲上去再醒啊!
那小嘴一看就缺少滋润啊,做梦还留遗憾!
林浅懊恼地直锤床,随即逐渐从梦境里清醒过来,旖旎的心境慢慢淡下去,发现自己想不起来是怎么回家的了。
她想找手机,翻了个身,在床头柜上看见了手机,而手机旁边有一个装着半杯水的玻璃杯。
跟梦里撕漫男喂她喝水的杯子一模一样。
她平时都是用陶瓷马克杯喝水的,玻璃杯不好刷所以只有再来客人时她才用的。
林浅瞬间瞪大了双眼,随即又觉得自己喝醉了,思维异于常人,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怎么会记得为什么用了玻璃杯而不是陶瓷杯。
或许她当时只是没找到陶瓷杯就用了放在醒目位置的玻璃杯吧。
林浅拿过手机,发现关机了,应该是没电了吧,她脸上充电器重新开机的间隙,她慢慢坐起来,锤了锤头,发现比前几次喝醉要难受很多。
白酒是真有威力啊。
手机成功开机,弹进来好多条信息。
林浅又重新躺了回去,拿起手机看了看,被上面的还有52%的电量弄得一怔。
手机还有电,那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她将一切都归结到喝醉误触等合理的理由上,她看了眼时间,她强大的生物钟不会让她上班迟到的,哪怕前一天烂醉如泥。
随后她点开了那些提示消息上。
谢哲昨晚给她打了好多电话,打进来两个,短信通知的未接听来电有十几个。
她点开了
微信,果然有谢哲发来的信息。
【谢哲:浅浅你去哪了?】
【谢哲:你不是去卫生间了吗?我让同事进去找你,里面没有人了已经】
【谢哲:是直接回家了吗?】
【谢哲:接电话啊,我很担心你!】
【谢哲:刚刚被一个男人抱上车的那个应该不是你吧?】
【谢哲:如果到家了,给我个信息好吗?要不然我要报警了!】
林浅还在纳闷他说的什么男人,就看见报警两个字,赶紧回了信息。
【林浅(佛系版):昨天我先回家了,喝多了,抱歉没看见你的电话】
谢哲的电话几乎是秒回拨了过来,林浅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
谢哲急切的声音传来:“你吓死我了!真的到家了?你怎么回的家?”
林浅:“……可能是自己走回来的,其实我也记不清了,肌肉记忆吧。”
谢哲声音缓了下来,但带了一丝埋怨:“你应该告诉我一声的。”
林浅:“对不起,谢谢你的关心。”
谢哲:“……怎么突然这么客气?”
林浅眼珠转了转,转移了话题:“哈哈,没有啊,我要起床了,不然迟到了,先不说了。”
她想挂断电话,却被谢哲叫住:“你发在群里的话是认真的吗?还是昨天喝多了?”
林浅一脸的迷茫:“什么话?”
谢哲:“公司大群里,慕总也回复你了。”
林浅眨了眨眼,反应慢半拍地把通话切换到后台,点开公司大群时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样的信息会在公司大群发,慕总还回复她了。
但不给她多思考的时间,因为大群里平时本来就鲜少有人发信息,基本都是有什么不太正式的通知才有消息的。
所以她昨晚发信息像显眼包一样,除了慕总的一个“哦?”的回应,没有任何回复,好像被孤立了一样,孤立了所有人。
“我靠,疯了,要死要死要死……”
第25章 第25章接吻
林浅震惊到喃喃的自语,谢哲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崩溃:“浅浅,你是说给曾总看的吗?”
撤回不了,删掉也没用,退群也来不及了。
手机从她手里滑落,林浅双眼呆滞,自由落体般向后倒去。
躺在床上,想着能不能一觉睡死过去,不要面对接下来的风雨。
事实证明,遭受到重大的打击时反而越是精神奕奕,不仅睡不着,连宿醉都好了大半。
林浅还是准时到公司了,但她戴了墨镜和口罩,穿回了低调且宽松的衣服,尽量当个透明人。
可没想到,一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便收到了好多条微信添加信息。
都是通过公司大群添加的她。
林浅正纳闷呢,一个电话打了进来,里面传来了神秘兮兮的一个女声:“请问是林助理吗?我要主动跟您坦白,您身边没别人吧?”
林浅怔了怔,迟疑地问道:“您哪位?”
神秘女声:“我是设计部的刘妍,当时应聘时的设计作品确实是用的我前同事的,但是没有版权纠纷,而且我这一年也矜矜业业的,没干过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我猜您肯定是调查出来这件事了,所以我就主动坦白了,主动坦白是不是会给一个机会啊?”
林浅:“……啊,会。”
挂了电话,她总算知道这些添加她好友的人的目的了。
昨天她在大群里酒后发疯的信息,看来是被大家误以为她奉慕总的命调查了大家违反公司规定的行为。
尤其是慕总还跟了一个好奇的“哦?”,导致她更像帮慕总办事的狗腿子了。
可恶,狗腿子明明是杨友丰!
拿了“狗腿子人设”的林浅想着要不要在群里澄清一下。
可盯着慕总的那个“哦?”她又没了勇气,她今天若是不交代出来点东西,估计慕总要秋后算账了。
而且这里的没一个添加信息估计都是一个瓜,她承认,自己确实禁不住吃瓜的诱惑。
一一点击了添加,两个人同时发了信息过来。
【甜甜橙:林助理,我要举报商运部的总监赵恒,他利用权务之便筛掉了符合条件的面试者,留下了他表弟,他表弟的本科是成人自考,根本不达到咱们公司的用人标准!】
【今年暴富:临城分公司何经理怀的孩子是咱们总工部主管王达的】
接着两人的第二条信息齐齐发送过来。
【千万别说是我举报的!】
林浅:……
竟然还有举报的,之前那个面试作品造假的是不是也是怕人举报才主动坦白的?
接下来的信息就五花八门了,基本都是举报信息。
有举报领导区别对待分给他的活比别人多的;
有举报同事抢功团队绩效都算他一个人的身上的;
有举报顶头上司收受供应商贿赂却没分他一毛钱的;
甚至有举报食堂的饮料捅里有美洲大蠊的……
林浅:……最后这个举报她有必要跟行政部和人事部反应一下。
今天中午去食堂她决定自己带水。
所有的举报信息都看完了,林浅的瓜吃的有点撑得慌。
就在她准备缓口气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同事走了进来,把林浅给叫出了办公室。
在走廊监控的死角,那女同事小声说道:“我结婚三年了,孩子一岁,但是我出轨了我部门的男同事,他也有女朋友,但真的很有魅力,但我总是觉得对不起我老公和孩子,经常失眠睡不好,我昨天看见你在群里的信息,突然像是得到了救赎一样,我要把一切坦白,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林浅表情逐渐呆滞:“那你是把我当神父还是当心理咨询师?”
女同事认真地纠结了一下:“神父吧,神父不要钱。”
林浅朝她摆了摆手,连多问一句的力气都没有,这都什么奇葩,就这样还想要得到救赎?
林浅彻底累了,刚回到办公室就被葛晓芸和Cici包围了。
面对两张渴望八卦的脸,和一桌子的精致下午茶,她摇了摇头:“我现在脑子有点乱,东西就不吃了。”
葛晓芸把东西推到她面前,态度十分殷切和诚恳:“没关系,想吃我们再给你买,等你想说又找不到人说的时候,想起来我们就好哦。”
Cici点头附和:“对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愿意帮你分享。”
林浅还真想说说刚刚那个奇葩的知三当三还要寻求免费的心理安慰的瓜,可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进来,微信的添加信息源源不断地涌来。
她摆摆手,示意等有时间的,便又忙开了。
中午饭都是全程在接电话中度过的,真正想要的瓜纹丝不动,毫无干系的瓜一个接一个。
如果不是慕总回复那一个“哦?”,也不会闹得如此声势浩大。
头又有点疼了,感觉昨晚的白酒的威力渗透在血液里了,疲惫一点就趁机攻击上来。
快下班时终于消停一点了,林浅揉着头坐下放空了一会,建了个文档,将些有用的信息汇总了起来,免得慕总问起来她没有什么可汇报的。
今天林浅主动加了个班,她只是想把那些“瓜”都记录好后把人给删了。
记录完已经八点多了,外面天都黑了透了,林浅深吸了口气缓了缓,关了文档准备离开。
刚打完卡,手机微信又响了一声,林浅心里一紧,有点信息铃声past了,下意识想把手机关机。
但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谢哲。
【谢哲:浅浅,来15楼,我有事找你】
去15楼?企宣部就在15楼。
如果是找她吃饭他会直接约在楼下等,为什么要特意约她去15楼?还是掐着她打卡时发过来的邀请,这是一直在偷偷关注她?
林浅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点兴奋了。
该不会是曾凯终于想通了,要找她坦白吧?专挑她下班人少的时候。
林浅马上回了个好,快速按电梯,焦急地下了15楼,生怕曾凯突然怂了,不等她到就跑了。
电梯缓慢上来打开,杨友丰从电梯里出来。
林浅对这位别人下班他上班的“逆行者”表示崇高的鄙视,也实在是她太着急,来不及跟他打招呼便光速窜进电梯,按了下楼键。
出了电梯,看着昏暗的光线,林浅更激动了。
她觉得自己还需要一盏特别亮的台灯,像谍战片一样,把灯泡对准曾凯,告诉他不坦白就要上酷刑了。
“想什么事呢,笑得美滋滋的。”
谢哲的声音突然出现,吓了林浅一跳。
她收敛起幻想,左右看了看,没见到曾凯的身影。
林浅:“就你一个人吗?”
谢哲点点头,比起平时来有些羞涩地说:“嗯,就我一个人,浅浅,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来。”
林浅好奇又纳闷地左右张望着跟在谢哲身后走到了办公区,他打了个响指,突然工位上的电脑全都亮了起来。
每个电脑上的画面都是图片的一部分,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类似宫崎骏的漫画风格的大图片。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对女孩说【我可以喜欢你吗?】
林浅顿感不妙,但走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谢哲已经掏出了玫瑰花。
电脑的画面瞬间又变成了漫画版星空下的玫瑰花海,还环绕立体般的效果播放着陶喆的《爱,很简单》。
林浅却没看到谢哲眼里的深情款款,而是认真地想着这些分屏是怎么完成的?用的什么软件?以后PPT是不是也能借鉴一下这种灵感,感觉有点视觉震撼……
不是,这到底是打工人的浪漫,还是打工人的噩梦。
为什么表白混合着牛马味?
—
28层总裁办公室里,杨友丰正汇报着明天的日程安排。
在慕总回邮件的间隙,他状似不经意地说:“林助理私生活还真精彩呢,在15楼约会呢,这用公司的电脑搞得挺浪漫的,也不知道算不算浪费公共资源啊。”
他不会承认是因为林浅没跟他打招呼,再加上对林浅“积怨已久”而故意跟慕总打的小报告。
慕承亦点击鼠标的手指微顿,眉心逐渐拧起,鼠标移动到了上屏,点击记下调出了监控画面。
杨友丰没想到自己随口的告状慕总这么在意,顿时凑了过去,指着慕总刚调出的15楼办公区监控画面,大呼小叫着。
“对对,刚刚我跟着林助理下去就是跟到这里,您看看,俩人这是在告白吧?”
慕承亦脸色紧绷,重新戴上了放在桌面的无框镜片,荧幕上的画面透过镜片映在眼眸上,唇瓣轻启,冷硬地吐出几个字。
“通知保安室,15楼断电。”
电脑屏幕和周围的几个散光的射灯蓦然全黑,整个办公室陷入彻底的黑暗中。
表白到最关键的时刻,被这么一打断气氛都没了
谢哲懵了一瞬,不悦地嘀咕着:“怎么突然停电了?”
林浅闭了闭眼再睁开,南面全景的景观窗透进来隔壁几栋写字楼的星点光亮让她适应了黑暗。
谢哲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去找电闸箱,结果进来了两个保安,乱扫射的手电筒晃到了林浅的眼睛。
谢哲挡在了她面前,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林浅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捉奸的**。
她向旁边挪了一步,提高了音量显得坦坦荡荡:“怎么突然停电了?”
保安有点狐疑地看着两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驱逐两个浪费公司资源的人离开,怎么感觉他们还挺硬气的?
保安:“都下班了,你们在这做什么?”
林浅:“加班啊,还能做什么?”
保安:“……啊,可能是电路短路了,得检修一下。”
谢哲有点心虚,赶紧说:“那行,正好我们也该下班了。”
说着就拉着林浅出了办公室,走得很急,把“我做了亏心事”摆在了明面上。
谢哲一路拉着林浅出了办公楼,坐进了车里,才缓过来,长呼了口气。
他转身看向林浅:“没被吓到吧?”
林浅摇摇头,感觉被吓到的是他。
谢哲点点头,车厢里安静了下来,突然有点尴尬了。
林浅知道谢哲是要表白,也知道他的表白是曾凯计划的一步,接下来就是她跟谢哲谈恋爱后,谢哲提分手,她求而不得,在公司大出洋相,最后不得不辞职。
这是她特意向葛晓芸打听的,谢哲前任领导庄枚辞职的过程。
肯定是她昨晚酒后在群里发的信息让谢哲害怕了,让谢哲提前出手,跟她表白,想要快速赶她走。
林浅看着谢哲微红的脸颊和欲言又止的神色,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率先开口替他说了:“你刚刚是在跟我表白吗?”
谢哲的皮肤很白皙,听她这么直白的问,脸瞬间红透,跟水煮了没什么分别。
如果不知道曾凯跟他的密谋,或许林浅会认为他这副模样还挺纯挺可爱的。
但知道他们的龌龊用心,她只觉得他此刻是尚有一丝良知,知道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羞愤不已了。
踟蹰了半晌,谢哲故作轻松地开了口:“刚才在办公室里没觉得害羞,这样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我怎么反而怂了。”
林浅:……因为你刚刚在表演呗,现在跟观众面对面了,知道不好意思了。
谢哲从后座拿出刚刚的那束玫瑰,坐了回来,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来面对林浅。
“我,其实,我……”
“我知道。”林浅打断了他的话,“我同意。”
谢哲怔住:“啊?”
林浅指了指他手里的花束:“我说我同意。”
谢哲恍然般将花递给她,坐正了后,总觉得有些不对,又转过来说:“你想不听我说完吗?这样好像不太正式。”
当然不想听完。
明知道是虚与委蛇的话,那么肉麻,他说着恶心,她听着也恶心。
何必为难彼此呢?
走个过场后才是真正的较量!
林浅敛下眼帘,睫毛微卷,刚好遮住她眼底的嘲讽。
再抬眼,便是奥斯卡影后浅了。
她将手指抵在他的唇上,努力深情:“有些话不必说,你我都懂。”
谢哲望进她的眼里,似是被吸住了一般,眼神逐渐迷离,目光向下,靠近了她的唇。
林浅下意识要弹射开,但她意识到不能表现得太抗拒,于是向后稍稍躲开一些,状似没看见一般说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啊?”
谢哲清咳了一声掩饰尴尬,随口应道:“嗯,去吃饭?”
他坐正后迟疑了半晌,似是想确认一样,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男女朋友了?”
林浅斜睨着他稍白了一点的脸色又开始变红,感觉跟之前的他差别挺大的。
他之前不是挺会撩的吗?还没确定关系就宣誓主权,还如若无人一般说各种暧昧的话。
许是她顿了半晌没回应,谢哲手指紧了紧握住方向盘,又摆弄一下雨刷,重启了两次车,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
林浅:“是呀。”
谢哲乱瞟的眼神定了定,嘴唇用力抿住,却压不下翘起的嘴角。
林浅收回了目光,不由得感叹他演技真好。
车子终于发动,林浅怀揣心事地抱着玫瑰花,实在是没有心情跟他一起吃饭。
路过河边公园的一条烧烤街,闻着烤羊肉串的味道林浅还真有点饿了。
她立即说道:“我想吃烧烤了。”
吃路边摊速度快,还不用体会只有两个人在餐厅里的尴尬,完美的选择。
谢哲将车停在了停车场,林浅提议两人分工买,她去买喝的和一
些别的小吃,谢哲去买烤串。
表面是为了效率,实则是为了减少跟他相处的时间。
而且她也需要时间捋一捋自己做法的对错。
其实她一开始的畅想确实有点玛丽苏。
她想跟谢哲确定关系后,等谢哲渐渐喜欢上她之后,自己主动提分手,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怅然若失,进而揭穿他和曾凯的行为,让他神伤离职。
可这太狗血剧了,她何德何能让谢哲喜欢上她,人家可是万花丛中过的渣男啊,最后没给人家玩了自己先上头了。
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二吗?
这个计策太不现实,而且她都已经间接跟曾凯撕破脸了,也犯不着用将计就计的手段。
要不然,直接跟他们摊牌得了!
林浅提着吃的朝滨河公园有长椅的位置走去,边走边纠结要不要明牌。
手机响了起来,是卷毛狗杨友丰打过来的。
林浅有点不耐烦地接听,如果他让她回去加班,她绝对在电话里骂他!
杨友丰:“林浅,你在哪呢?”
林浅:“在约会呢。”
杨友丰:“你出公司了?”
林浅:“当然,我加班两个多小时了,不能下班吗?”
杨友丰:“……那个,你现在回来一趟……”
话没说完,他就被林浅给怼了:“回不去,我跟我男朋友在一起呢,衣服都脱了!”
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杨友丰瞪大了双眼,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又震惊又生气地对正对面的慕总说。
“慕总,这,这太不像话了吧!”
慕承亦神情凝重,面色越发冷肃,已经解锁了手机,点击着屏幕。
杨友丰见慕总好像没心思听林浅的破事,他咂咂嘴,也收敛了态度。
他怕给慕总留下一种自己小肚鸡肠还管不住下属的印象,言归正传起来,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了明天的行程,努力彰显着自己的专业,汇报道。
“慕总,明天早上九点您有个跨国视频,对方迁就您的时间……”
刚说了这一句,慕承亦倏地抬起眼,似乎将不悦的情绪全放在睨向他的那一眼中,让杨友丰不寒而栗。
摘下眼镜放在桌面上,他站起身,顺手拿上外套便往外走。
杨友丰愣怔一瞬在后面追问道:“慕总,工作还没汇报完呢!”
慕承亦头也不回,声音凉凉:“你下班不回家,是没有女朋友吗?”
杨友丰:……
杨友丰:@#¥%&*!
在心里骂了句很脏的话后,杨友丰终于停下了脚步,喃喃自语的音调带了丝丝哭腔。
“你不是也没有女朋友吗?你不也是个工作狂吗?”
漫长的走廊里灯光昏暗,只剩下杨友丰一人形单影只,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
挂断了电话,林浅还没放下手机就传来几声信息提示音。
她将奶茶倒到另一只手上,掏出手机,想着如果是杨友丰的就直接开骂!
没想到是小锦鲤的信息。
【腹肌小锦鲤:在哪?】
林浅单手回复着。
【林浅(佛系版):在家呀】
【腹肌小锦鲤:再给你一次机会,在哪?】
隔着文字林浅都感觉出了对方的愤怒,林浅撇撇嘴,不知道小锦鲤今天哪根线没搭对,老实地回复着。
【林浅(佛系版):在外面吃烤串呢】
【腹肌小锦鲤:具体位置】
【林浅(佛系版):干嘛,要出来找我约会啊?】
林浅随手拍了个照片发过去,正编辑着信息,没留神一旁的树枝刮坏了奶茶的袋子。
她还在往前走,不太结实的塑料袋撕破,两杯奶茶掉在地上。
街边推车卖的奶茶只盖了盖子没密封,奶茶洒了一地。
林浅懊恼地向后跳着躲开飞溅的奶茶液,叹了口气,捡起残留的奶茶扔进了垃圾箱。
她收起手机找到了挨着河边最近的长椅,将剩下的小吃放好,才给小锦鲤继续回信息。
【林浅(佛系版):刚刚为了回你信息,奶茶掉地上了,说,怎么赔我吧】
林浅刚发完信息,侧眼看见谢哲走了过来,慌忙收起手机。
她表情有点僵硬地冲他笑了笑,沉思着现在跟他摊牌是不是时机不太好。
要不然,她今晚回去再想想?
谢哲坐在了她身边,白色的卫衣牛仔裤外搭着跟牛仔颜色相近的棒球服。
很男大,很阳光,跟他内心的阴暗完全不符。
林浅心事重重地接过他递来的烤串,看也没看就一口咬下。
发觉口感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一股冲天的辣袭击着她的舌根,很快蔓延至整个舌头。
她才发现自己吃的竟然是烤辣椒。
还是吃的辣椒根部,连着辣椒籽,她平时吃螺蛳粉都不放辣油的,这一下的冲击太大了。
林浅努力往嘴里吸着气,眼泪流了下来,跟谢哲费力地说:“水,我买的,奶茶,洒了,你帮……”
谢哲听懂了,赶紧起身快步走了出去:“我去给你拿水,我后备箱有!”
谢哲一路小跑到车后面,打开后备箱。
他记得快下班时曾凯给了他一袋子瓶瓶罐罐的,说自己逛超市买多了分给他点。
之前曾凯也时不时为了展现自己对下属的关怀,把买多的糕点咖啡之类的送给他,谢哲虽然看不上这点小恩小惠,但也从不拒绝。
现在倒是派上了用场。
他看见袋子里有两瓶脉动,他都拿了出来,一瓶是青柠味的一瓶是桃子味的。
他觉得女生应该都喜欢喝桃子味的,便很自然地将桃子味的拧开递给了林浅。
可拧完谢哲便觉得有点不对劲,感觉盖子好像挺好拧的。
林浅已经迫不及待地喝上了,他低头看向自己手里那瓶青柠的,眉头骤然蹙了起来。
盖子也是被拧开了一点但未完全拧开的状态。
他赶紧叫住了林浅:“先别喝!”
但他说的时候林浅已经喝了一半了。
听见谢哲叫停的声音,林浅不明所以,嘴里还有点火辣辣的,但是看见谢哲一脸凝重,还是放下了水瓶。
谢哲一把夺过饮料瓶,晃了晃里面的水,似乎在检查着什么。
林浅还没等开口询问,谢哲便拧着眉站起身说:“我去对面买点东西,你去我车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他把车钥匙塞给她,迅速跑走了。
林浅一头雾水地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拿着车钥匙和烤串小吃朝他的车走去。
越走越觉得头有点沉,身上有点热。
打开了副驾驶的门,林浅将吃的放到挡风玻璃下面,刚坐下,她就觉察出了身体的不对劲。
口渴得厉害,浑身滚烫,头晕伴随着一股躁动,让她有几秒短暂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林浅抚着额头,喘息开始浑浊,她心生警惕和害怕,想起刚刚谢哲的反常举动,判断出来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
她现在头脑反应在变慢,不知道是谁要害她,还是纯属意外。
她不确定谢哲是不是安全的,不能将自己置身于险境中,于是她又打开车门离开了谢哲的车。
开门关门都消耗了很大的力气,她手脚发软,站在路边掏出手机,犹豫着是打车还是叫救护车。
一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突然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那双透着冷毅的狭长双眼像稳定剂一样,让她慌乱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慕总……”
她一开口,发出的声音又软又绵,甚至有伤风化。
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本来就发烫的身体更热了,感觉打底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不适,慕承亦落了车锁,说道:“上车。”
沉冷的声音让她莫名有种安全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林浅坐到了副驾驶上。
发软的手让她没力气再拽安全带了,她觉得像感冒发烧一样难受的同时,燥热感在逐渐加强。
“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仿若近在耳边环绕,她的感官被放大了好几倍,似是连呼出的气息都能捕捉到,像是在她心尖挠一般。
“不舒服?能系安全带吗?”
林浅摇着头。
系不了,她每动一下脑子里的欲望就强一分,很难受。
黑影俯下,带着木质混合薄荷的体香侵进她敏感的嗅觉。
她拼命咽下口水,舌尖舔了下干涸的嘴唇,目光落在正在帮她系安全带而近在咫尺的浅红唇瓣上。
鲜嫩多汁,又甜,又软,又凉爽。
林浅目光迷离,脑子被两个唇瓣的美味畅想占满,已经思考不了其他了,稍稍倾身,含住了它。
第26章 第26章必要时,男朋友配合一下……
被吻住的慕承亦浑身一颤,身体像个灯芯倏地被点燃,每个细胞都灼热起来。
捏着还未扣合的安全带的指骨泛白,刻意压抑隐忍后,手臂上的青筋虬脉纵横。
林浅的双手不安分地攀上他脖颈,害怕这安抚奶嘴消失一般,贴得紧紧的。
舌尖横冲直闯攻得他溃不成军,牙关守不住顷刻便被攻陷。
嘤咛声从嘴角的缝隙泄出,林浅吸了口气,清醒了一些。
最要命的不是干了丧失理智的事,而是已经干了但半路理智回来了。
她意识到了自己胡乱亲了人,亲的那个人是慕总,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了一般,外焦里嫩。
是药劲儿过了?
这什么药啊这么不持久,这不是坑人吗?
就不能让她把便宜占完直接晕过去吗?
最恐怖的是,慕总就这么任由她占便宜,为什么不推开她?
她分神思考的当口,唇瓣蓦然抽离,林浅心理一紧,不想面对清醒后的审问,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脖颈。
啊啊啊,她到底在干,什,么!
逃避现实也不能延长这个吻啊!
修长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抓住了她的脑后,尽管已经清醒,可触觉很敏感。
温热的手指摩挲在她的发间,唇瓣终是抽离开,拉扯着彼此的呼吸。
闷闷的喘息让那熟悉的沉冷声音稍显凌乱:“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车窗被打开,林浅闭着眼装晕,抱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呼吸着冷空气更清醒了。
她找了一路的时机,怎么能毫无表演痕迹地装作刚恢复意识,然后告诉慕总不用去医院了。
好几次想表演都被打断,不是她没准备好,就是他在接电话。
去医院的路程还很短,十分钟就到了,一点时间不给她留。
错过了装醒的后果就是,一到医院就被慕承亦公主抱了起来,一路疾驰到了急诊室。
林浅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感受着医护人员推着自己风驰电掣地跑,心里恐慌极了。
眼皮被医护人员扒开,用手电筒照了照,林浅感觉自己要瞎了。
经过一番折腾,医护人员戴着口罩开了口:“你是醒着的吗?”
被看出来了…
林浅装作刚醒的样子,半睁开眼睛,点点头,用了毕生的演技装作懵懂地问道:“怎么来医院了?”
接着医护人员简单地询问了一下她具体的情况,给她转到了不那么紧急的区域,然后安排了抽血等一些列化验。
看着平日里尊贵无比的慕总,刚被自己强吻完,又为自己缴费办手续,跑上跑下的,林浅心情很复杂。
导致等待报告结果的过程,她几乎没敢睁眼,怕跟他对视上。
其实她以为他会叫唐然或者葛晓芸过来照顾她,却没想到他一直陪在医院等到报告出来。
医生看过报告后,又简单给林浅检查了一下,说道:“是服用了弗利班色林成分的药物吧?而且还饮酒了。”
林浅不太懂什么林的药,但她今天没喝酒,于是说道:“医生,我今天没喝酒,但是昨晚喝了。”
医生颔首:“昨晚喝的挺多吧?有酒精残留,跟药物相互作用了,如果单吃这类的药物其实没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林浅眨眨眼,做足了心理建设,低声问道:“这个什么林的药,是……春|药吗?”
医生哽了一瞬,说道:“简单来说,是治疗女性性功能障碍的药物,可以提高性|欲,对主观感受有一定的积极作用,虽然有副作用,但按照说明书服用是安全的,切忌不可饮酒。”
林浅点着头,默默站在一旁的慕承亦突然开了口:“也就是说,这个药是正常批准生产的,不是毒|品一类的是吧?”
医生看了他一眼,说道:“如果是毒|品我早就报警了,是正常的不用担心,况且这个药本身没有那么大的作用,不是很敏感的体质有可能都没感觉,你女朋友就是因为宿醉导致出现了副作用,但副作用一般也很短暂,她能晕厥过去也是体质是对药物太敏感了。”
其实并没昏厥,而且确实只是一瞬间的丧失理智的林浅,有点心虚地接过了话茬。
“是,是,其实我也没完全晕,是体质的问题。”
说完还心虚地冲慕总笑了一下,随即发觉他神色有些不自然,林浅马上反应了过来,医生刚刚说她是他女朋友,因为太心虚都忘记纠正了。
但是药已经开好了,她现在纠正又显得有点太刻意。
医生:“好了,去缴费领药就行了,今晚就多喝水,尽量将药物稀释排出体外,必要的时候男朋友配合一下,别憋着,憋着不好。”
林浅是全程红着脸听完最后这句医嘱的。
她跟在慕总身后迈着小碎步亦步亦趋地跟着,说不出此时是什么心情,而且也不知道待会怎么单独面对他。
她可刚刚亲了他。
虽然在丧失理智的那一瞬间,但是她恢复理智了也没马上松开嘴。
想到这里,林浅舔了下唇瓣,嘴唇稍稍抿起,咂咂嘴有点回味。
该说不说,慕总的嘴真好亲,又软又清新,啊啊啊,这是可以说的吗?
走在前面的修长身影慕然顿住,林浅余光看见,一秒收起回味的表情,立刻停下了脚步,险些撞上去。
低沉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入她的耳中:“反应挺快,看来没什么事了,你等在这里,我去取药。”
林浅听话地点点头,琢磨着他说的反应快是指脚步停下的快,还是表情收的快。
他应该没看见自己猥琐的表情吧?
取好药,林浅本想着感谢慕总一番,然后自己打车回家。
因为刚刚才接过吻,就要独处,这也太社死了。
纠结了半天怎么拒绝上车比较体面一点,在慕承亦笃定的一声“上车”,所有的纠结都没了。
林浅乖顺地应了声“好”,坐上了车。
该死的服从性和执行力。
但事实上并没太尴尬,慕总专心开车并没搭理她。
车子很平稳,还很减震,本来就受了药物刺激的林浅昏昏欲睡。
眼睛还没合上,慕承亦突然发问道:“为什么吃那种药?”
这话问得让林浅瞬间毫无睡意。
她澄清:“我不知道我吃了药,应该是喝的水里有。”
慕承亦斜睨了她一眼:“谁给你的水?”
林浅低着头思索着要不要跟慕总说出来,毕竟自己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报仇。
结果仇没报,自己差点搭进去。
这看起来很蠢。
纠结了一下,看着慕总越来越沉的脸色,林浅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