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仔细去看她神情，就能发现此刻她是面无表情的，棕色的眼睛看向巷子头，又好像只是在发呆，显得木木的，本应该从肢体和装扮展现出的生命力大打折扣。
“你好？”
如果再看蒂米自己，她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卫衣，戴着兜帽，穿一身东区人常穿的牛仔阔腿裤，裤子上还做了旧，有几处“伤口”，扯拉出布料被猫科动物大力抓挠过后的破烂感或者说时尚感？
她抬起脸，脸上经过伪装，戴着蓝色的美瞳，红色的灯光平等地落在她身上。
女士眼眸动了动，她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站到她门前，没有像昨天的男人一样急切地挤进来，上来就撕扯她的衣服，在她反抗的时候狠狠捶击她的脑袋，把她打得头晕眼花。
这个年轻人站在她的门口，微微仰起脸，露出一双蓝色眼睛，望来时显出几分平静。
他在静静注视着自己，不像一个东区人，礼貌地说出“你好”两个字。
“你要花点钱让我陪你吗？”
女士勾起一个笑，涂红的嘴唇闪着诱人的光泽，放下曲起的脚，改成抱臂站在那，调笑道：“开过荤了吗？年轻人，我不介意教教你，只需要两百美元。”
哦，蒂米的头发扎起来，发束倒向上过头顶盖在脑袋上，一些碎发变成刘海，加上戴着兜帽，身高不低，面容又深邃，竟然被错认成年轻男人。
“女士，我出来走走，并没有想要留宿的想法。”
“那就走开，别打扰我做生意。”
就算这夜里有蝙蝠侠和警察，但是公园街还是没那么太平。
虽然不知道年轻男人为什么大晚上一个人走在哥谭东区的巷子，但是姑且认为他有着自己的底气。若是没有，那就不如早早赶走，免得有概率这么不明不白死在这里。
蒂米望了望还没看见人的巷子：“现在还没什么人，要不要聊一聊天，女士，我叫戴维，女士怎么称呼？”
女士狐疑地打量蒂米，而蒂米没有动，维持着那副放松的状态，任由她观察。
“你可以叫我安娜，你是不是没有钱？”
自称安娜的女士动了动身体，调整重心到另一只脚来。
“我这样硬要和你聊天确实不太好，”蒂米低头，从口袋里摸出零零散散的钞票，数了数凑出两百美元塞到安娜手里：“这算作你和我聊天的钱。”
安娜拿着钱，怔了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过有钱不收是傻子，安娜把钱往牛仔褶裙贴身口袋里，重新打起精神：“要不要进来聊天，如果后悔了要和我一起睡觉也可以，这样我可以把灯取下来，别人也不会不长眼地跑进来。”
“好吧。”
她这样自然的态度反倒让蒂米内心的沉重没有扩散，跟着安娜走进她的家里。
生活，生活。
蒂米心里嘀咕着两个字，心里盘算着东区这边还有什么可以调整优化的，要不要再建些工厂、公司什么的，让安娜可以有工作。
开门进去，酒味混合着发酸发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客厅里沙发上瘫倒一个络腮胡瘦男人，他抓着一个空酒瓶，旁边地上还有好几个酒瓶，以及一滩不明呕吐物。
这个家里乱七八糟，连一个好的凳子都只有一个。
安娜顶着蒂米看过来的眼神，淡淡解释了一句：“我丈夫。”
到了白炽灯下，蒂米才发现她的纱巾其实是白色的，只是因为红色灯光而显现成粉红色。
“他在家吗？”
蒂米的意思其实是为什么你挂起红灯，你的丈夫却在家。
安娜笑了一下，很好地理解了蒂米的意思，她的话语里难掩嘲讽：“但凡丈夫能够找一份工作而不是整日酗酒，逼
着妻子去卖的话，一切就不会这么糟糕。至于他在不在家，这重要吗？这不重要，甚至不用为此觉得惊讶。到我房里来吧，他不会管的。”
哦，丈夫。
丈夫不能养家，还要增添负担，有这样的一个丈夫，还不如没有。
许多女性怀着美好想象的步入婚姻，以为未来有丈夫一同面对风雨，提供庇护，谁知道丈夫不但不能防风雨，还是那个带来风雨的人。
安娜家是两室一厅的户型，安娜先一步走进自己房间，而蒂米停在门口，没有再往里面去。
虽然她知道自己性别，但是安娜以为她是男性，也不准备去说，干脆就守着那种男女有别的规矩。
安娜躺进床上，把丝巾解开，红色的头发就像海底的红色海藻，茂盛浓密，披散在床单上，辐射开。
她的脑袋微微陷在床上，仰着脑袋看向头顶方向的蒂米。
“都到这了，真不睡一觉，我并不觉得自己毫无魅力。”安娜拿着那两百美金并不安心，东区多的是人不给钱，她们的营生都无法报警。
“不了。”
安娜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个自称戴维的年轻人都不上前，她也觉察出一些意思来，坐起身，做到床沿边，拍了拍床边：“那就一起坐，你要聊什么，如果是打探什么隐秘，我可不知道。”
“我站在这吧，我只是……”
安娜再度起身，走到蒂米的身边，脸靠近蒂米，在她周围绕了半圈，那张脸贴近蒂米：“只是什么。”
蒂米的声音因为她的靠近顿住，她把安娜轻轻推开：“我出生在哥谭，小时候离开了哥谭，最近才回来，我想知道哥谭是否有变化，是否还是那个犯罪之都，所以到处走走，有缘地遇到你，安娜，我只是想找个人聊一聊，但是除了同僚，我在哥谭没有其他人了。”
她伸手把安娜的飘到自己身上的头发摘下，让那红色如同火蛇的头发回到安娜的身侧。
然后用眼神看着安娜：“安娜，我有没有说你长得像我的朋友？”
安娜这下彻底没有心思了。
她甚至自暴自弃地想，这一次是客户自己人傻钱多，她为什么要坚持呢？
“你当然没有说过。”
安娜没好气地说。
“哦，好吧，安娜，能说说你自己吗，说实话，如果不是你挂起红灯，我会以为你只是在门口等待即将到来的朋友。”
蒂米问道。
“若是以前，我可以会被卖去红灯区，到那里专门做这个，现在哥谭上面不让，严打组织黄色交易。”
“怎么说呢？”
安娜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我想戴维你比我更清楚。”
安娜是认为她是在做什么的吗？
“我想我并不清楚，比如说也许你可以有一份工作，梅尔工业园就在附近。”
“确实，但是我得罪了老板，人家不会要我。”
老板自己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安娜得罪了。
蒂米默了默，又说：“还有别的机会……”
安娜笑了一下。
“我再去找工作，我的丈夫就跳出来阻止，我不会想让我脱离他的掌控。我上一份工作就是被他找过去闹事给弄没的。”
“离婚——”
“离婚？”安娜突然提高嗓音，声音有些尖锐：“那么我的生命会在我的婚姻结束之前终结。”
蒂米还想说什么，客厅里的酒鬼开始大声呼喊安娜。
“Bitch，安娜你个bitch，不知道老子口渴了吗，快点给我倒杯水！”
那个男人摇摇晃晃地从沙发上坐起身，到拿着酒瓶踉踉跄跄走过来，中间还被凳子绊了一下。
期间他的嘴巴一直脏话不断，烦躁地拿着酒瓶一下一下捶着大腿，时不时甩动酒瓶。
他看到蒂米一愣：“给钱了吗？”
好吧，不能对这样一个人渣报以什么期望。
他烂透了，是绝顶大烂人，在逼妻子经营黄色交易个体户的时候，竟然在他认为的闝虫面前只问出一句，有没有给钱。
真是天大一个笑话。
“你的问题很可笑，而世界上最可笑就是你这样的家伙居然配当人。”
蒂米一个直拳径直擂在这个人脸上，她的怒火在心脏就像无限的岩浆，灼烧得人疼得发狠。
蒂米严厉打击组织黄色交易的团伙，但是照样有人主动或者被迫卖-淫，去做个体户，逃避对团伙作案管控严重的风险。
就算是蒂米现在走近黑夜中哥谭的一条巷子，也难保不会遇到某户人家也像安娜一样亮起一盏并不明亮的红灯，家庭里的妇女站在门口，对着路过的男士招手。
如果探究人家的意愿——家人为了钱而逼迫、觉得来钱快、没有别的途径挣钱……
再多的警力，都难以根绝。
第77章 安慰市长女士帮助女士
这男子在蒂米出拳的时候眼睛都耷拉着，身体微微摇晃，一手扶着门框来稳住自己，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当拳头直朝面门冲过来时，他晃悠悠地抬起头，被酒精泡发的脑子晕乎乎的，只见眼前闪过一道模糊的影子，紧接着一只拳头如闪电般直冲他的面门。
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被酒精泡发的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身体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根本使不上力气。
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脸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剧烈的疼痛瞬间袭来，他的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倒去。
身体的本能叫他一只手在空中划拉两下，扒拉住会掉皮的斑驳墙沿，另一只手软绵绵地撑在地面上，好歹没叫他后脑勺着地倒下，而是跌坐在地。
“呃啊……”
他捂住出血的鼻子，抬起脸，眯着眼睛，试图看清眼前的人，但视线模糊得像被水浸泡过一样，眼前景象晃动，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男人挣扎着想要爬起身，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怎么，要起来？”蒂米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语气中满是轻蔑，“你这种烂醉如泥的家伙，一拳就歇菜了，我还以为能和你比划一场，只会欺负老婆？”
“F-Fuck……”男人刚一张嘴，迎来的就是蒂米直接一脚飞踹，顺利让他喷粪的嘴只能不停哀嚎。
安娜被这一切给吓到了，事情发生得太快，她只是一晃眼，丈夫就被揍倒在地。
她张大嘴，想要发出尖叫，但是嗓子眼很干，变成一阵咳嗽，双脚慢慢后退一步，视线在蒂米和狼狈不堪的丈夫间来回打转，尤其是鼻青脸肿的丈夫，眼睛里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
男子喘了一会，缓过来，突然摸出口袋里的木仓，哆嗦着手要把枪口对准蒂米，一种即将到来的畅快让他想要勾起嘴角，但是却因为伤口疼痛而扭曲整张脸变成最抽象的一副画。
蒂米又是一脚，脚尖用力，扫过去，就把他手里的木仓给踢到了地上，越过安娜，落在安娜后边。
男人脸色一变，眼睛随着木仓移动到安娜背后，又快速上移，他冲安娜大叫：“贱人，我才是你得丈夫，要被你的奸夫打成这样了，还不给我打死这个人，难道你要翻了天了，你想要小孩没有父亲？”
原来还有孩子，这个人渣怎么还很理直气壮？
蒂米又踢了他一脚，让他气势一萎顿，只是那双被酒气染过的污浊眼睛还狠狠盯着安娜。
蒂米没有继续打人，而是转向安娜，想听她会说什么，或者说看她会做什么。
在两个人的目光中，安娜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刺中，僵住在那，下意识抬起右手，五指并拢，在额头轻划，接着移到胸前，再从左肩划向右肩，完成一个十字。
但这不能给她以安宁。
她惶惶不安地看向蒂米，像是在看着什么天神降临。
而天神不应该给她指引，帮她做主，让她走出困境吗，为什么和她那个丈夫一样都看向自己呢？
蒂米轻轻摇头，眼神幽静。
这个世界，别人能够提
供帮助，但是不能彻底拯救一个人。
真正拯救自己的从来都是自己，抓住机会，想要活下去，想要获得解脱的自己。
安娜吸了口气，转向自己的丈夫，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撕扯开来，一种痛快从丈夫的血和她的伤口中蔓延出来，让她的大脑陷入某种激荡：“你打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原来，你被打了，也好半晌反应不过来，反而要向我来求助吗？”
“安娜，你救救我，你把这个闯进来的家伙打死，我立马改正，再也不像以前一样，我去好好找一份工作，去给茉莉买她想要的娃娃，我会好好做一个丈夫的！”
她看向丈夫，那个曾经让她心生憧憬的男人，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有过甜蜜的生活，他还会在节日里给她买鲜花和礼物，两个人为着还没出生的孩子一起努力工作，期许着未来，多么美好啊。
安娜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男人感到她的犹豫，继续努力说服：“安娜，我的安娜，我们回到以前，我们像我们之前设想好的，好好过日子，我再也不打你了，好不好，你把这个人赶走，只要你把这人赶走！”
安娜纠结的眼神在蒂米和丈夫之间徘徊，最终落在了丈夫那张满是污浊与隐藏不好的愤怒的脸上，身体下意识一哆嗦，可心里满是苦水。
原来他也知道，他们曾有那么好的时候，原来他都知道，可为什么第一次打她的时候毫不留情毫不顾忌？
说什么再也不打她了，他第一次暴打她之后，不就是扇自己巴掌求他原谅，说自己只是喝醉了吗，说茉莉不能没有父亲照顾，说教义不能允许他们的婚姻出现裂痕……
在说服她忍气吞声，不对外人说的时候，这个男人就想起自己是丈夫，是父亲来，用这个家来捆绑束缚她，而在下一次的时候就继续用这些来捂住她的嘴，逐步完全控制她，让她现在一对上他那双可怕的眼睛就害怕，就难以生起反抗的心思。
噩梦的一般的生活，她根本无法挣脱，直到一个外来人到来，用一拳头打破了这一切。
安娜捡起木仓，感到心里的苦水渐渐酿造出毒汁，她转回身，眼睛盯着丈夫，里面闪烁着越来越亮的光：“再也不打了——你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一次是真的，我说的是真的，我绝对会好好对茉莉和你的，安娜，我们是一家人，我们以后会好好的！”
男人感到危险，但是安娜手里拿上了木仓，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不敢翻脸，而是继续试图用温情驯服这个女人，让她把枪口对准威胁他的外来者。
“我不会再信了，我突然明白过来，当你威胁不了我，反而要求着我的时候，你就再也伤害不了我和茉莉了。见鬼的，我怎么就会害怕你这样一个被酒水掏空的，欺软怕硬的家伙？”
“安娜，你什么意思，你还在等什么？我是你的丈夫，你得听我的，给我打死他！”
男子感到不妙，他不愿意见到这个，声音都带上一丝歇斯底里，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被蒂米又是一脚给踢倒，然后踩在胸口，身体无法挣扎着起来，只能在地上艰难地蠕动。
安娜发出一串尖利的笑声，把枪口对准男人。
蒂米松开男人，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安娜手里的枪，温声说：“你打死了他，你的孩子怎么办？”
安娜不松手，她睁大眼睛，眼睛发红。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只是想看见你在他面前站起来，真正的能够反抗，能够做你自己，但并不想让警察局因为你弑夫把你带走，让你的孩子成为一个失去唯一亲人的人。”
安娜固执地看向她：“你不会养她吗？”
蒂米摇摇头：“我不认为孩子跟着我，比跟着孩子的母亲更好。”
安娜眼珠微微转动，像是要把蒂米所有的细节都看全。
她和蒂米的眼睛对视，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然而她只能得出对方并不是说假话的结论。
就这样，她渐渐松手，让蒂米能够把她的枪拿走。
蒂米轻轻地将枪从安娜手中抽走，枪并没有上保险，所以直接就放口袋里了，安全可靠。
安娜游移不定：“你到底是谁？我本来以为你是夜巡警察中的一员。”
她想要一个拥抱和安慰，但是戴维一直表现得很礼貌，甚至说对她回避，是嫌弃她脏吗？
蒂米摘下兜帽，把头发放下，当没有兜帽遮掩，发型也不再是疑似短发，属于女性的那种感染力就这么让惊惶不定的安娜突然就感到安全感。
她眼神中满是温柔和坚定，伸出手，不再避嫌，直接轻轻握住安娜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力量和安慰。
“安娜，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迈出了最重要的一步，你不再害怕他了，这就是胜利。”
蒂米的声音因为没有再压着而显得清亮，有力量，仿佛能穿透安娜内心的迷雾，“你和茉莉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一个没有恐惧和暴力的家。”
安娜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咬了咬嘴唇，努力不让泪水流下来。她知道蒂米说的是对的，她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毁了自己和女儿的未来。她需要的不是暴力的解脱，而是真正的自由和新生。
蒂米继续说道：“女士帮助女士，我会帮你离婚、找工作。你不需要再忍受这些，你值得拥有幸福。”
安娜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和希望交织的光芒，她轻轻点了点头，仿佛在给自己鼓劲：“你说得对，我不能让茉莉失去母亲，我不能让她在一个充满暴力的家里长大。”
蒂米松了口气，她轻轻拍了拍安娜的肩膀，被安娜突然一把扑进怀里。
蒂米感到眼泪水打湿了她的衣服，蒂米双手僵在空中，在安娜终于忍耐不住内心的痛苦，放声大哭的时候，轻轻怀抱住这个女人。
她慢慢拍着安娜的肩膀，就像安娜小时候被母亲抚着后背睡觉一样温暖。
“谢谢你，没有你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安娜，是你自己的眼睛在向我求助，也是你自己从阴霾里走出来，相信你自己，一切都将变好的。”
第78章 温情市长夜巡和蝙蝠车
淡淡的月光下，那头是霓虹城市，哥谭大桥飞接而来。
河水在哥谭大桥下缓缓流淌，风掠过河面，水面泛起细密的波纹，波光粼粼，浮动碎银。河上大桥的路灯沿着桥身一盏接着一盏，在夜空中划出一条灯光点点的美丽弧线，再加上桥上还有车灯穿梭来去，远望仿佛是夜幕下的一条璀璨星河，迷了蒂米的眼睛。
“哥谭真美。”
蒂米双手交叠支在河堤的栏杆上，远眺，想到的是安娜绑她丈夫时亮起来的眼睛，还有被她好好保护在另一个房间的女儿，还带着婴儿肥的茉莉恬静的睡颜色。
悄无声息落在身边的蝙蝠安静地站在她的身边，同她一起远眺夜晚的哥谭。
在蒂米感叹时，看她的眼睛里映上万千灯光，有如繁星闪烁。
蝙蝠侠不禁出声：“是的。”
蒂米听到他压得极低仿佛深渊恶魔低语的嗓音，好笑地侧过头对他说：“你是带的变声器吗，这个嗓音和这个时刻并不是很搭。”
“是变声器……”蝙蝠侠嘴角微微下撇，对于自己的蝙蝠声音被嫌
弃感到不满意：“那蝙蝠也不该跑错片场，出现在这个时刻。”
“哦，照这个逻辑，硬要说的话那我也不应该一身连帽卫衣，穿得严严实实站在这里，旁边还有只蜜袋鼯。”
这身蝙蝠套装似乎有点封印着身紧身衣之下的人，他顿了顿，憋出一句：“我不是蜜袋鼯。”
不过如果是能言善道蝙蝠侠，或者眉开眼笑蝙蝠侠好像会更怪。
蒂米忍笑，眉眼盈盈：“好吧好吧，此刻一切都恰到好处，包括你的所有，蝙蝠。”
蝙蝠侠嘴角上扬，似有若无地轻轻哼了一声。
“哥谭还是有很多很多需要变好的地方，虽然我很清楚，许多东西是难以彻底根治和改变的，人类间必定存在的资源斗争和剥削，哥谭有好人，就也不会缺少坏人。”
“至少我们在行动，在改善。”
蒂米心里那点惆怅和难过因为他一句话而消减。
因为蒂米有能力，就是把她看到的，能做到的都去做到她能做的最好，至于人力不可为之处，蒂米也能说一句问心无愧地去信任同伴。
这大概是她和蝙蝠侠的不同，她能感到蝙蝠侠身上那种紧绷，他想凭借人力做到极致，哪怕无限压榨自己。
这一点也是蒂米最敬佩他的地方。
“谢谢你一路的跟随保护，可以说说今天犯罪多不多吗？”
蝙蝠侠还没说话，他耳麦里便士一在汇报监控里的发现：“B，虽然很不想打扰你们的温馨时刻，但是公园街有人在侧角巷里头聚头，拿着撬棍、钢筋，可能是要打架……”
在蒂米的视角看就是她问出那句之后蝙蝠侠站着没动，好像呆住。
“……现在又有了。”蝙蝠侠听完便士一的信息，顿了一下，对蒂米说。
蒂米眼睛盯着他，想要看他怎么走。
蝙蝠侠看向蒂米，白膜下的眼睛盯着她。
两个人面面相觑。
蒂米轻笑一声，上前一步，伸手揽住蝙蝠侠的后脖颈，另一只手拖住他的下颌，微微把他的头拉低，嘴唇靠近他没有被面具包裹的嘴唇。
她感到对方很配合地稍稍低身，让她能够舒服地抱住他。
但在她的唇贴上他的时候，突然主动起来，舌头伸入蒂米的唇间，颇为野性地刮蹭揉捻，勾着她一同享受这个吻。
这是一个狂风骤雨，急促激烈的吻，当两个人分开，呼吸都有些乱。
蒂米松开手，轻轻推他一把：“去吧，注意安全。”
她稍稍低头抚摸嘴唇的时候，只听咻的一声，蒂米快速抬头，只见蝙蝠侠已经攀上后边的居民楼，两下跳跃不见了。
“唔，还真容易转头没。”
因为蒂米想要排除他人的影响，所以选择自己随心所欲地走到哥谭的东区的任意一处，而露西跟在周围。
这挺冒险的，但是随机也意味着很难有人能提前针对她。
而且她本身也装备颇多，做了外貌上的遮掩和改变。
不过君子不立于危墙，如果不是突发奇想，蒂米也很难如此做。
过了一会，蝙蝠侠又飞了回来。
他身上多了血味，蒂米不由得担心是他受伤了，走近上下打量：“受伤了？”
蝙蝠侠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平静：“没有，是敌人的血。”
一群黑-帮约架，制服他们并没有让他受伤，连升级后的战衣也没有一处缺口。
血是另一个毒贩的，沾在了披风上，被蝙蝠侠一甩给甩掉了，现在他的披风上纤尘不染。不过血腥味到底还是留了下来。
蒂米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确定？看起来你好像经历了一场恶战。”
蝙蝠侠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追踪到了一个毒贩，他反抗激烈。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制服了他，绑起来丢到了警卫厅。”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蒂米身上，“你呢？夜里的哥谭不是安全的地方，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心里有点烦扰，也想过你是否会回来查看。你看你现在不就回来了，我正好没让你走空。”
“我只是夜巡了一大圈路过。”
蒂米嗯嗯两声，抬眼看他：“好吧好吧，你只是路过。”
蝙蝠侠又问：“为什么烦恼？”
“我也说不清，也许是我无法完全让黄色交易消失，也许是走到哥谭街头，在路边闻到大-麻那种刺激性的有点像草药的奇怪味道，遇到几个或者更多身上烂了的吸-毒者感到有些荒谬。这些竟然具有合法性，是在整个美国境内情况普遍存在，所以很难禁。”
“我们一起努力，我会更多注意的。”
蒂米点头又摇头：“我知道，但你不许极限压缩自己的睡眠时间去盯着哥谭所有，你每天睡多久？蝙蝠，你也得记住你还是个人，而不是什么鬼神，超脱了肉身。”
蝙蝠侠想说自己可以，但是看蒂米绿墨一样的眼睛，鬼使神差，没有反驳，免了蒂米跟他生气。
“我会回去跟幕僚讨论的，事有轻重缓急，我能够压住自己心里的焦虑，一步一步来的。”
蝙蝠侠点点头，突然问她：“晚上回我的住处还是你的住处？”
其实意思是跟她一起回韦恩庄园还是他跟她一起回她的别墅的意思。
蒂米拉住他的手：“你这个状态，怎么带我回去？”
“我有蝙蝠车。”
“哇哦，那可不好回我的住处，那去你那吧。”
蒂米微微一笑，眼神里带着一丝调侃，补充道：“不过你得保证，到了你的地方，你不会又一头扎进电脑里，开始研究哥谭的犯罪地图。”
蝙蝠侠沉默了一下，然后轻轻点头：“我保证，今晚我会好好休息。”
蒂米这才满意地松开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柔：“那就好。你知道，我可不想在发现哪一天你彻底累垮，让我就此失去你。”
蝙蝠侠勾起嘴角，有蒂米的夜晚，他感到十分的美妙：“我知道，亲爱的。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他给蝙蝠车发射了自动驾驶的信号。
无论多少次看蝙蝠车，蒂米都会被这个黑色的科技战车给迷得神魂颠倒。
流畅的车型，扬起的蝙蝠翼，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展现出一种强大的威慑力。车身表面覆盖着一层深邃的黑色涂装，在夜色中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车灯亮起时，才会显露出它锋利的轮廓。车体线条锋利而简洁，每一处设计都透露出一种冷酷的美感。
两人并肩走向蝙蝠车，蝙蝠侠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蝙蝠车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蒂米环顾四周，低声说道：“说实话，每次看到这辆车，我都觉得它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蝙蝠侠打开科技锁，拉开车门，伸手示意她先上：“它确实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充满黑暗和危险的g哥谭夜晚世界。但今晚，它会带我们去。”
蒂米点了点头，坐进车内。
蝙蝠侠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一侧，坐进驾驶位，启动了车辆。
蝙蝠车缓缓驶出，夜色中的哥谭街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警笛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蒂米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感到犯困。
过了一会儿，蒂米睁开眼睛，轻声问道：“你真的会好好休息吗？”
蝙蝠侠微微侧头：“我会的。今晚，我会把一切都放下，我想和你一起相拥而眠。”
蒂米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就好。你知道，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把自己逼得太紧。”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谢谢你，蒂米。有你在身边，我感觉轻松了很多。”
蒂米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臂：“我们是一起的，蝙蝠。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蝙蝠车继续在夜色中前行，最终消失在哥谭的黑暗中，只留下一片宁静的夜空。
不久后，韦恩庄园里，两个换好装，穿上了同款睡衣的恋人相拥而眠。
第79章 会友市长蝙蝠和铁罐似乎相性不合……
蒂米低头在新拟定好的妇女工作文件上签字，把文件都收好，呼叫助理。
助理走进来把一摞文件都给拿走了。
“Imironman.”蒂米眼前的屏幕里人对着镜头如此说道。
而屏幕里的人此刻正在蒂米办公室吃甜甜圈。
他嘴边的浅短胡须沾了一点糖霜，冲望过来的蒂米眨眨棕色的大眼睛，显得无辜极了。
“托尼，我想你最近发生的事情很多，很高兴你能平安回来，也祝贺你有了新的目标。”
蒂米把视频暂停，扶了扶脑袋，这样说道。
托尼有些动容，在蒂米起身走来的时候，张开双手上前，和她拥抱到一起：“你叫来的那什么很长名字组织的小年轻很不错……我竟然没有意外你会支持我。”
“哦，可别红眼睛，托尼宝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之前的投资不跑，保住哥谭的大投资商，可没有公器私用。”
两个人松开手，蒂米得以上下打量托尼，他看上去还挺不错，活蹦乱跳的？
托尼学她说：“那我也没有感谢某个家伙跑到中东去捞我，也不感谢某个家伙在斯塔克集团股票大跌，股市动荡的时候注资，更不感谢某个家伙买下骂我的报社替我说话……”
蒂米撇撇嘴：“你这明明就是你自己能说出来的话。虽然你很不感谢我，但是这不是你到这里参观我工作，顺便给我吃播的理由。”
“谁叫你工作一大堆，都没有时间腾出来给我，”托尼把一个小盒装的甜甜圈推到桌子对面：“而且我也留了一份甜甜圈给你。”
蒂米走到托尼对面的沙发，拿起那个看起来很诱人，闪烁着糖和油的光泽的甜甜圈，啃啃啃。
“终于忙完了？”
她吞下嘴里的食物，慢慢摇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我都把一些活动推给我属下了。”
西西特升职了，还多了市长办公室发言人的工作，许多需要市长办公室出席的活动都将由她出面。
说到工作，托尼皱皱鼻子，耸肩道：“哦，如果非要说出你的缺点，大概就是太爱工作了，你在华盛顿、纽约任职的时候也是这样，这样你会失去很多自由和快乐。”
“我想托尼你不是来说我的缺点的，”蒂米失笑：“我也不想这样，如果你能把你的秘书佩珀让给我，我想我可以给她更高的待遇，让我能够从一堆工作中解脱出来。”
“我想那也并不是你真正的缺点，换个角度来说就是对工作认真勤恳，更别说你当了市长，你要对你的市民负责——”
托尼正擦手，听到她的话，不由顿住，对她大声说：“但别想撬我墙角，奥利弗就曾经被你橇过秘书！”
蒂米扑哧一声笑出来，又咬下一口甜甜圈，鼻腔发音哼出两个音节：“嗯哼～”
格兰德，现在还在她别墅做她管家的塞特以及托尼的出现，让蒂米梅尔这个人物本来是背景板的过去被一点点填充起来。
现在她也能在托尼面前表现得好像一切正常。
但是其实她并不清楚记得之前的事情，现在也不会接话说奥利弗怎么怎么样，好像是星城首富？
托尼站起身，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亲爱的蒂西，很多东西我都可以分享给你，但是佩珀不能，我不能没有她为我工作。”（注1）
“你和她怎么样了，据说你们的感情好像很不错。”
“额——”托尼回过头来，觉得有点别扭，他注视着蒂米，看到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皮肤好像融化在光里，而她的呈现出薄荷绿的眼睛澄澈透明，只有作为朋友对他的关心。
他想要反问她跟那个纨绔韦恩现在怎么样了，想了想又没有继续说。
在好朋友面前，托尼还是认真地回答了蒂米这个问题：“我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做了很多选择，搞出各种麻烦，佩珀她一直陪着我，帮我处理工作和我造成的困扰，我不知道该怎么定义我和她的关系，但我知道我离不开她。”
蒂米微微一笑，眼神里透着一丝调侃：“听起来好像很有进展。不过作为朋友，我得提醒，虽然花花公子也是你的一部分，但是如果确定了是她就勇敢点给人家一个确切的信号，给她安全感，不要让佩珀对你彻底失去信心。”
“哦哦……”托尼胡乱应着，脑子里乱乱的，想不出该说什么，他只好转移话题：“我不确定以后会如何，要不你说一说你怎么就和韦恩在一起了，你确定是他了？”
“人生的未来谁说得准呢，我把握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知道他晚上在哥谭飞来飞——”
托尼把布鲁斯韦恩查了个遍，作为一个对于蝙蝠侠没有滤镜，还在信息科技技术上有着超高造诣，有一个人工智能的人，他当然能够在针对对方的调查中发现异常，根据蛛丝马迹确定真相。
“别说出来，托尼，我知道，我觉得那也是他的一部分，我尊重他的全部。”
“包括他过去的那些莺莺燕燕？”
蒂米微微低眉：“我想是的。”
托尼先是狠狠皱眉，然后又松开，幸灾乐祸地摊手，耸肩：“我只能说祝那位好运了～”
蒂米狐疑地打量他，看着他突然轻松起来，抖抖肩膀，愉快地哼起奇奇怪怪的小调，冲她无辜眨眼。
“为什么这样说？”
“这是一个秘密，蒂西。”托尼神神秘秘地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好吧好吧——”、她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震动起来的手机，对托尼使了一个眼神，起身稍稍走开接电话。
“布鲁斯？”
旁边的托尼翻了个白眼，为烦人的，阴魂不散的，不给蒂米一点私人空间的韦恩。
而那边布鲁斯说他已经到楼下了。
蒂米挑起眉毛，他除了之前因为闹别扭开车直冲而来之外，一般都会提前说他过来，而不是快到了才打电话给她。
蒂米回身看了眼托尼，他发现她在看他，给她眨眼睛，仿佛在说我可什么没做。
哦，蝙蝠。
哦，红铁罐。
“我的女王，我想你该下班了，就想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吃法餐？”
蒂米抓着手机，冲托尼比比划划。
一起吃饭？
托尼挑眉，矜持点头。
蒂米于是对电话那头的布鲁斯说：“托尼来了，我想我们应该招待他一顿，由我正式为你们介绍彼此。”
布鲁斯同意了。
换了一家餐厅，为了避免和上次不太愉快的经历重复同一个餐厅。
但是还是四方桌，蒂米和布鲁斯坐在一边，托尼坐在另一边，事情就好像又回到了上一次一样，三个人面面相觑。
“托尼，这是布鲁斯，我的男友。”
托尼看向布鲁斯，矜持地点点头。
“布鲁斯，这是托尼，我的好友。”
布鲁斯对托尼微微一笑，仿佛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
蒂米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笑起来：“话说你们人设都挺像的。”
托尼抬起下巴：“有吗，我并不觉得，虽然我们都是亿万富翁，花花公子，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布鲁斯为蒂米切好牛排，端到她的面前。
布鲁斯微微一笑，蓝色的眼神平静而深邃：“确实，我们都是亿万富翁……但我现在可没有花边新闻满天飞。而且托尼是钢铁侠，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只希望和蒂米女士一起建设更美好的哥谭。”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但是托尼总觉他在说反话。
托尼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不太友善的笑容：“普通？韦恩，我可不觉得‘普通’能形容你。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把哥谭的夜晚搞得那么
热闹。这样的你，真的能照顾好蒂西吗？”
他故意加重了“热闹”两个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挑衅。
布鲁斯想起三天前蝙蝠洞电脑被入侵又被他反入侵，在网络上打了好几个来回，只定位到纽约……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
“我想这一点不需要斯塔克先生来质疑。”
蒂米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连忙打圆场：“行了，行了，我想我们是来好好吃饭的。”
蒂米看着这两个人，怀疑他们是来捣乱的。
“毕竟，我可不想在享受美食的时候，还要被你们的‘英雄主义’给搅和了。”
眼见他们俩还是互相露出假笑，蒂米也笑起来，话语却带着威胁：“如果你们气场不合，或者说只是想来这里吵架，而不是好好吃饭，那么我建议你们先让我好好吃完饭，然后我把场合让给你们，让你们继续吵架。”
托尼和布鲁斯对视一眼。
托尼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挑了挑眉，嘴角的弧度稍微柔和了一些：“好吧，好吧，蒂西说得对。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比拼谁的嘴更厉害。”
他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眼神却依旧带着一丝挑衅地扫了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对托尼微微一笑，眼神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当然，今晚的重点是招待朋友，享受美食。”
三个人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一边享受美食，真就是如果这三人不想让氛围尴尬，那么氛围就不会尴尬。
————
夜深人静，某个人在将睡未睡的蒂米耳边说：“蒂西，嗯？”
第80章 自家市长年薪两百万，失敬失敬～……
布鲁斯把吹风机收起来，从蒂米女士身后抱住她，脑袋埋进她的颈项，压住了她还经过暖风吹干后洗发水味道氤氲的发丝。
他想起托尼斯塔克那个家伙，咬了咬牙。
上次因为他还在求和好，所以没有多问蒂米女士和斯塔克的关系，蒂米女士之后也没有和他说过她和斯塔克的过往。
如果不是这次，他都不知道蒂米女士还有蒂西这个昵称，他都没有这样叫蒂米女士！
蒂米把身体的重心往布鲁斯身上靠，刚刚吹头发让她眼皮打架。
如果不是感到头皮发紧生疼，她就睡过去了。
蒂米轻呼一声，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头发从自己肩膀和布鲁斯下巴之间拿出来，拢到另一边，离布鲁斯远一点，退开，把自己塞进被子里。
“睡吧睡吧，布鲁斯，等下伸手关一下灯。”
床头的水晶小台灯持续散发着柔和的白光，她躺好了，掀开白底黑蝙蝠极简风格的被子的一边，等着他也躺进来。
布鲁斯顺着她掀开的被子钻进去，伸出手在小台灯那摁下小开关，然后在床上转了个身，一把抱住蒂米女士。
房间一下子就陷入宁静的黑暗，布鲁斯能够听见蒂米女士打了一个呵欠，她侧睡，朝向自己，一只手在他翻过来时搭在他的小臂处，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她的呼出的热气徐徐打在锁骨处，呼吸渐渐变得平均缓和。
但是布鲁斯还不想睡，他不搞清楚斯塔克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心脏上就跟有蚂蚁爬一样痒痒。
他收紧下巴，在蒂米女士耳边轻轻说：“女士，我睡不着。”
这惹得蒂米哼哼两声，不满地用手推了推他。
布鲁斯心里闹腾得慌，凑到蒂米耳边：“蒂西，嗯？”
蒂米睁开眼睛，用手托住布鲁斯的脸颊，压着嗓子说：“布鲁斯，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只是一个称呼。”
布鲁斯闷闷地说：“他还说要穿成一个红皮铁罐头带你飞，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安危……”
“我不是拒绝了吗？我可不想上新闻。”
蒂米捏捏眉心，清醒一点点。
“那如果他秘密带你飞，你会同意吗？”
蒂米伸手撸了一把布鲁斯的头发，把他的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可能吧，我确实有点好奇不是坐飞机就在天上飞的感觉。”
布鲁斯从她的坦然态度中确定他们确实是友情，而且白天斯塔克也确实不像上次一样带点别的不确定心思挤兑他，而是单纯护短，看不惯他来做蒂米的男友。
只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不满足。
“……那蒂米女士想去我最喜欢的滴水兽上看哥谭夜景吗，我也可以带你飞？”
布鲁斯突然说。
蒂米睁大眼，放到布鲁斯头上的手顿住：“额，布鲁斯，你是吃醋了吗？”
“蒂米女士不想看夜景吗？”
布鲁斯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热意上头。
蒂米瞌睡都醒了，摸了摸布鲁斯额头，也没有发烧烧到脑袋。
又摸了摸自己额头，嗯，也没有问题。
最终，她不太确定地说：“可以——只是虽然明天是周末，但是我肯定得上班处理一些事情，毕竟我的职位不是一份固定工作和休息时间的工作，所以改天？”
“好。”
布鲁斯清了清嗓子，又伸手抱住蒂米：“女士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成熟……”
蒂米回抱住他，困意又缠上她，她闭上眼睛，探头在布鲁斯嘴边亲了亲：“我觉得是你就好。说不定你成熟了就会觉得我其实也没什么好的。”
“我觉得我不会。”
蒂米轻笑两声，轻轻拍拍他：“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布鲁斯，愿你有一个好梦。”
布鲁斯在她带着一点哼唱的声音中眨眨眼睛，眼睫毛扇在蒂米的额头。
而蒂米已经又渐渐睡过去了。
这一次，布鲁斯翘起嘴角，也闭上眼睛，在温暖的氛围中睡过去。
早晨起来的时候，晚上睡得更少的布鲁斯根本起不来。
蒂米轻手轻脚到卫生间洗漱完后，到厨房盛粥喝。
晚上提前熬了粥，稻米、红豆在高压锅中熬化了，沙沙的。
蒂米又去菜园里摘了新种的罗马生菜，在平底锅上炒了炒，配上冰箱里管家塞特准备的肉酱下粥吃。
没了游戏系统里自动生成的物品，在调查完确定可靠的塞特替代成为了管理这个家的管家，他固定来这里两次，也会给蒂米的冰箱填上食物，如果蒂米需要，还可以点餐，塞特精通多国料理。
就连蒂米的花园又或者叫做菜园，平时也由塞特打理。
简简单单两个碗加一罐子肉酱摆好在客厅的桌子上，蒂米靠着蝙蝠靠枕看了眼手机。
没有紧急事务，只有一点日常工作。
手机市政系统里提示有人预订时间找她处理必须她签字的文件，蒂米把时间设定在下午，她去市政厅一趟统一盖章签字。
那么，就是享受早餐时刻～
振声，高端的食材往往只会需要最简单的烹饪。
罗马生菜就是加油加盐炒了炒，脆脆甜甜的，没有那种生吃的草味，蒂米能吃一大碗。
肉酱是那种牛肉酱粒，大颗大颗的很有嚼劲，咸香咸香的。
搭配沙沙糯糯的红豆粥很好。
蒂米想了想自己死亡前的身份，嗯，有些模糊，大概是个中西方杂糅的人，胃也是。
今天下午是要去市政厅了，而对于上午，蒂米的安排是就在书房玩电脑——玩《基建模拟器》。
很多政务她还是比较习惯用游戏的方式去处理。
比如蒂米信箱就会实时显示她已经处理多少信件，有效处理次数多少，提示哥谭市民满意度多少了。
蒂米对着轨道交通一通修修改改，把不太规整的部分改好，又发现因为修改导致不明原因的堵车。
“啧。”
没办法，又只好慢慢排查问题。
蒂米先找到堵车的地方，然后顺着线路一点点过去，查看有什么异常。
一直到火葬场主题公园，发现有大量的车辆，包括过来游玩的游客车辆和运送尸体的灵车。
甚至有游客车抢灵车的专门车道一个劲往公园里走。
验门票的地方已经排起长长的队，进出的道路都被车辆堵死，还有行人在其中穿梭，车辆卡卡的。
蒂米先把附近的三车道路拓宽变成四向立交车道，又把下车道的路口红绿灯给去掉，人行通道也去掉，专门建一个地下通道供行人通过，让这里有点堵的地方畅通起来。
肉眼可见，行人不见了，车动起来了。
然后又到灵车专用进火葬场区域的道路专门把私家车禁止通行，再多建一个大门供游客进出。
再修一大片停车位，把地铁线路拉过来。
几手操作下来，各处车辆动起来了，车量流通性高达80%，蒂米便点击确定，储存修改，哥谭市民满意地给她提升了0.1的满意度，屏幕上方飘出一堆小心心。
同时反馈交通堵了的信件都给自动回复好了，工作进程upup，可比蒂米现实操作要快捷方便。
如果担心蒂米大包大揽给很多像道路工程师等有关岗位的工作抢了，可以看看现实里公园附近从今日修改起，
慢慢出现的变化，就会知道蒂米并没有实际上改变了交通，而是下达了一个指令，现实的修改还是需要建筑集团等部门和工作人员联合工作，而这些工作人员还是能够好好领工资。
然后又看了看市长信箱，发现好些市民表示自己安全感不够。
蒂米联系实际，哥谭好像确实不够安全。
她上手就给每个片区修一个警察局，给尊贵的哥谭市民以满满的保护。
几乎是下一秒，更多反映警察局太多，让他们感觉生活在监视和管控之中，严重侵犯了他们自由……
蒂米挠了挠头发，好难伺候。
她把警察局的数量减少一些，人多的每个片区修建一个，人少的两个片区建一个。
这样哥谭人还在嚷嚷他们没有自由。
蒂米批量回复：如果市民被警察损害了个人自由，市政厅建议市民投诉对应的具体警察。
这一次，欸，你有意见，蒂米她就不改。
塞特十一点过来一趟给蒂米搞卫生，他还把菜园里的树莓采摘、洗净端到了蒂米面前。
蒂米把电脑关机，吃了一颗莓果，眼睛一亮：“甜甜的，微酸，味道不错欸。塞特，我记得长了不少吧？”
“是的，小姐，要不要来一份树莓蛋糕？”
塞特笔挺地站在那，微笑着说。
“行，中午吃什么？”
“可丽饼、奶油蘑菇汤加熏烤肠片意面可以吗？”
蒂米站起身，点点头：“谢谢塞特。”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我有时候会觉得塞特你做这些有一些小才大用，我可以接受雇佣一些专门的帮佣，而不是需要你来亲自做这些。”
“谢谢小姐的体谅，但是作为梅尔家族的专业管家，我想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需要对得起我的工资。”
工资？
蒂米好像没有管过这个，她突然有些心虚，如果她不说塞特就拿不到工资，她还让塞特工作了这么久，那她就真的万恶资本家了。
塞特笑着说：“梅尔家族给了我每年两百万的工资，小姐，请不要担心我的问题。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吩咐，那容许我先去厨房。”
蒂米想了想自己二十万年薪的市长工资，突然觉得，管家可真挣钱啊。
她慢一拍点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别的要说了。
突然爆出自己的高工资，暗中给了蒂米一点工资震撼的塞特轻手轻脚地退出去，扭身进入厨房。
而进入课堂踩跑步机的蒂米突然接到安娜打来电话，说她的丈夫布洛克在警察局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