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边凝遏的加入,雷昌也不再敢贸然突袭。
“不必担忧,金兰国界我留了四十万的兵,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一只鸟都飞不进金兰。”
“边大将军威武。”
“话说,将军是为何愿意相助?”晏白看了一眼少都,笑问。
“不是相助。”边凝遏摇头,“是责任。”
“九殿下有危险,本将军有责任去相救。”
晏白点头,话锋一转,“可我听说,当初边将军的未婚夫四殿下贺兰丹争权的时候,边将军可是没管啊,如今又这般,实在是让梁某费解啊。”
少都猛然抬头看向晏白,晏白示意他无事。
“皇子夺权,边家不准干涉。”
“那为何边将军的父兄会借兵于贺兰骁?”晏白步步紧逼。
“此事我不知,他们瞒了我,我回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所以我,遵从家法,斩杀,他们。”
少都震惊的看向边凝遏,握紧拳头。
“那请问边将军对贺兰骁这个新君如何看待?”
“不论一切,新君必须至少任满三年。”
“所以,边将军‘相救’九殿下究竟是何意?”
“因为,我认为,九殿下更适合做金兰国的君王。”
边凝遏艰难的说完,这些年胸口的压抑好像都随口而出,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她松下肩膀。
“好了,既然如此,大家都听清楚,边将军已是我们的人。”晏白拍拍手。
列三小声嘀咕:“咱们大人的嘴脸可真吓人啊,一张嘴真是会胡诌,把拉人下水说的这么好听。”
“就是就是。”宗棨小鸡啄米般点头。
晏白抽空瞪了一眼列三,咬牙细声模糊道。
“小瘪三,别逼我扇你。”
列三赶紧捂住嘴,转身,宗棨也赶紧转头,瞎忙。
“边将军,不知你是否要接受我们家族的’欢迎仪式‘啊?”
晏白微笑真挚的发问。
听到这,少都上前一步,伸手欲开口,被晏白示意,他便没再开口。
“哦,欢迎仪式?我,可以吗?”
“当然啦。”
“不过,我也不是黑商,边将军有知情权。”晏白招手,“阿野,来,给我们边将军讲讲。”
“好嘞,主子。”
阿野上前,给边凝遏讲了墟市的刺青和子蛊。
“我没问题。”
晏白冲少都一挑眉,少都无奈退后两步。
“好了。”
晏白莞尔一笑。
贡其娱在七天后醒来。
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边凝遏。
面对突然出现的贡其娱,边凝遏有些茫然。
“你长得很漂亮,很漂亮,真的。”
像是怕她不信,贡其娱急切的,认真的重复,都被呛得直直咳嗽。
边凝遏愣了一下,笑了一声,扶着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
贡其娱眼里有泪。
“十年前,是我胡说八道,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那年,他随父母去兰城拜访边老将军。
听说边凝遏与金兰四殿下贺兰丹定下婚约,他就好奇。
“四殿下风流倜傥,惊才风逸,你怎可配他?”
他以前嘴欠,心气坏,就故意说边凝遏长得丑,配不上贺兰丹。
边凝遏从小习武,不比其他女子婉约,但长相绝不是丑陋的,反而好看,英姿飒爽。
可偷偷瞧见边凝遏自卑起来,他开始有些心虚。
这就成了他的心病,自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去金兰国。
他害怕遇见她。
“没关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贡其娱悔恨的哭道。
“我原谅你了。”
边凝遏眼里有泪光,笑道。
她确实配不上清风明月的他,她手上沾满鲜血,杀伐果断,可都没能救下他一条命。
她就是不配。
可斯人已逝,她的不原谅只是在折磨自己。
九殿下还在,还有希望补救。
边凝遏这不仅是在原谅贡其娱,也是在原谅八年前的自己。
贡其娱痛哭流涕,仿佛重获新生。
“误会解开,皆大欢喜。”晏白说道。
少都知道,主子看出他们之间的隔阂和心结,在帮他们,帮他们救赎自己。
“谢谢。”
“一家人不说谢字。”晏白拍拍少都的肩膀,“前路未知,但并不都是绝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
有边凝遏相助,局势迅速扭转,薛景闲乘胜追击,将雷昌等人堵在鹿山。
雷昌见援军迟迟不来,知道自己大势已去。
“我雷昌从未通敌叛国,也绝不会背叛圣上和自己的国家。”
“百口难辩,今日我就在此,杀身证道——”
随即自刎鹿山。
薛景闲讥讽道:“连雷昌这种阴险小人都不会背叛国家,怎么会有人信姚烈会叛国!”
可现实恰恰相反,帝王金口玉言,怎能不信?
雷昌战败,整个西北撒下满天传言。
大成平阳将军雷昌通敌叛国,证据确凿,无路可退,自杀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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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白望着远处山脉。
一侧西明山,一侧鹿山。
八年前,鹿山之乱出了个少年将军,将军受陷葬于西明山。八年后,西明山腾空而出鬼将军,于鹿山平叛宵小而彻底名声大噪。
一个英雄落幕,另一个枭雄而出。
这乱世,需要一个狠戾的人才能镇住。
晏白喟叹道:“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薛景闲将她拢入怀中。
“世人皆唾我、骂我、厌我、弃我都无所谓,只要有你在,我就一定能够东山再起。”
“更何况,我本就不是一个好人,有人恶,我比他更恶。”
“嗯,我比他还恶~”
晏白翻个白眼,拍开他的手,转身朝回走。
薛景闲:“…………”
“你还生气啊?我不都认错了!”
“梁华予,你卑鄙,你说话不算数!”
薛景闲气得跺跺脚,又无可奈何。
忽然,他看见她转身露出一个笑容。
如春风拂面,掀起他心中涟漪。
他在心动。
“我卑鄙~我说话不算数~”
薛景闲笑起来,双手抱头,朝她走去。
“梁华予。”
“干嘛?”
“我爱你。”
“我知道。”
雷昌的事暂告一段落,薛景闲收拢完兵权,已经是半月后。
兵马的事,还需要时间处理,正好快年末,晏白就给大家轮班放假半月,任务也都是闲职。
让所有人都休养休养,熬过寒冬,好迎接新的一年。
晏白看大家都有序去做事,就随薛景闲一起去南方。
寒冬腊月,晏白身子重,他们一路也在慢行。
晏白已经不太适合舟车劳顿,可没人劝得住,薛景闲也不行。
有急务她可以暂时不去思考阿玉,可空闲下来,她身为阿玉的娘亲,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这次只有阿野赶车随行。
刚出豫州郡,天降大雪,路面结冰,难行。
马车里温暖如春,晏白躺在波斯毯子上吃水果。
薛景闲抓耳挠腮给她讲小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