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放心不下邰歌,她的买主是白银级,不太好弄,但她知道你现在为我做事,她也为我做事,我会尽力救她的。”
少都没想到邰歌也被人买走,他明白主人的话。没人愿意得罪客人,更何况为的是一个奴隶。
他现在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救出邰歌,也不能得罪墟市。主人至少说了安慰他的话。
晏白简单说完任务,就让下一个少年进。
不止尽州,就连少都都发觉在这个孩子进来后,晏白的变化,眼神温柔许多。
喝过安神汤,刚取名阿野的孩子依旧有些惊慌未定。
晏白下了榻,走过去,牵起阿野的手,坐下。
“别害怕,以后没人敢再欺负你了。”晏白柔声道,她一边扒橘子,一边让他喝下热汤。
“阿野,你辛苦了。”不知为何,阿野听到这句话后,泪如决堤不受控制的流下。
任他哭完,晏白用手帕认真给他擦拭干净眼泪。
阿野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对自己,他从来都没有被这么温柔的对待过。
打着泪嗝,疑惑害怕的阿野接着就听见让他毛骨悚然的话。
“教你斗兽的人,他在哪?”
漂亮的女人依旧笑着,可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手里的橘子瓣举在他面前。
阿野想跑,刚翻身就被黑衣少年以剑抵颈,他颤抖着身子,冷汗浸透新换的衣衫。
“阿野,别害怕,只要你说出他在哪,我以后都会好好保护你的,你就再也不用斗兽,担心自己随时会死去。你放心,我和他认识的,我不会害他的。”
阿野脖颈渗出血,煞白的小脸忽然如赴死一般,“我我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没没人教我斗兽。”
晏白故作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起身,“阿野,你怎么就这么不乖呢。”
尽州拎着阿野扔到地上,阿野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吓得浑身颤抖,剑快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紧紧闭上双眼。
“阿野,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你在哪里和他见过。”
阿野死死咬着牙,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说出来。那人虽然很凶,但却是第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他就算死也不会出卖他的。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半晌,阿野才睁开眼。发现面前的一男一女正盯着自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晏白突然笑了,蹲下来揉了揉阿野的头发。
这感觉……怎么有些熟悉。
“他和你小时候一样爱哭。”
尽州冷哼一声,收回剑。
谁能想到看起来如此高冷的尽州,小时候是个爱哭包呢。
尽州刚出生就被抛弃,幸好被偷跑出去放花灯的薛景闲、梁华予发现,不然刚出生的婴儿在那个寒冷的夜晚,必死无疑。
尽州是被梁华予薛景闲一点一点亲手养大的。
“好了,姐姐不和你玩了,教你斗兽的那家伙,真的是姐姐的好朋友,他失踪好几年了,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他在哪,我会把你留下来的。”
尽州忽然愣住,他才明白晏白在找谁。
“思哥?!!!”
阿野听到这个称呼瞪大了眼,犹豫一会开口道:“我不知道他如今在哪,半年前我被运送回平都的路上见过他。”
在山洞里等待的时候,阿野本来想往山洞深处走走,睡上一觉,可还没躺下就被人一脚踹飞出去。
少都一直沉默的站在旁边,他明白,这人也是在杀鸡儆猴。
“好了,你俩身体需要养养,先回去休息吧。”晏白简单向阿野介绍一下自己,就让他们走了。
“思哥,真的还活着?”尽州眼睛红红的,小心翼翼的问道。
晏白抱了抱他,轻声安慰道:“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
知道是在找薛景闲,尽州坐不住,晏白就让他去查和阿野一批进平都的斗兽奴。
都没有薛景闲的下落,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晏白没让墟市的人帮忙找。
过了几天,姚蕃才得空。
他有事,是因为将军府,晏白任他去,毕竟自己跑了,留下一大堆事。
几波周折,晏白才让姚蕃带自己去培养斗兽奴的地方。
将军府地牢,灯笼的灯盖不住牢洞的昏暗与阴沉,水声与老鼠跑步的声音格外刺耳,斗兽奴的低声哀求与闷哼声,兽味与血腥味混杂着空气里的死气。
尽州握紧拳头。
最底下、最深处的牢洞里有一个脾气特别差的斗兽奴。
“大人,他身手很好,杀过两次狮子,三次野狼,很值钱,有许多贵客会专门花重金看他斗兽。”姚蕃介绍道。
“哦,是吗。”晏白声音如常,“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看看,寻几个人,右管理不会不给吧。”
姚蕃行礼,“怎会,这里的一切都是大人的,大人喜欢才好。”
安定侯的事姚蕃心里已经有数。这个新主,身份不明,但一来就四处闲逛,搜罗些特殊奴隶为自己所用。
目的性很强。
不过这人……
算了,算了。
姚蕃带着几个侍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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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这。”快找到人,086系统也感应出来。
“估计是世界限制。”晏白解释道。
“主人,一切小心。”086系统有些担心。
“无碍。虽然任务中薛景闲的标签是病娇,但我敢赌,赌他还爱梁华予。”
按理来说薛景闲不是个病娇,晏白估摸,是薛氏出事后,他所经历的事导致的。
原文里并没有说明薛景闲怎么成为将军府斗兽奴的,但若是处在薛景闲视角,将会变得特别惨。
曾经骄傲不可一世的薛小侯爷,沦为命如蝼蚁的斗兽奴,再见心爱之人,她却已为他人新妇。
晏白拿起钥匙的手有些颤抖,她试了好几遍才打开锁。
阴影里,杂草上躺着的人并没有好奇今天开门的人怎么手脚如此之笨。
尽州手里的灯笼落地,他跪下来,泪砸在手背上。
“薛景闲,好久不见。”
晏白声音颤抖的笑道,笑着笑着就哭了。
卧在杂草上的人一听这个声音,忽然惊坐起。
狭长的眸子凝视着眼前人,不过几秒,他忽然起身捧腹大笑,锁链响动。
“尽州,你先出去。”
尽州不可置信看着晏白,过了一会,不舍的离开。
晏白露出真容。
薛景闲忽然止住了笑,两人相望,却无话可说。
半晌,还是薛景闲主动开口,像以前那样,他总是拗不过梁华予。
“好久不见啊,梁华予。”
他眼里有泪。
此时的薛景闲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了。
他皮肤粗糙,头发杂乱,胡渣满脸,浑身瘦的皮包骨,衣衫褴褛,赤脚,裸露出来的皮肤多是疤痕。他好像长高了,但佝偻着腰,她看不准了。
“你嫁人了。”见她脸色不对,薛景闲下意识立即改口,“他对你好吗?”
“很好。”
这下,换薛景闲沉默,他握紧拳头,忽然扯着链子勒住晏白的脖子,将她拢进自己的怀里,然后贪恋的嗅着。
他恨梁华予,这个他一直深爱的女人。
他恨所有的一切,天下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