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因材施教显成效(1 / 2)

晨雾还没完全消散,我就抱着叠好的弟子档案去了演武场。

林师兄昨夜送来的补气散陶瓶在袖中硌着,还带着余温——他肯定是天没亮就去丹房盯着炼制了,他歪戴着竹簪的模样又浮现在我脑海,我慌忙低头翻看档案,发梢扫过“楚清”两个字。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露水浸得颜色发暗,楚清正蹲在桃树下拨弄蚂蚁,木剑歪倒在脚边,剑鞘上还刻着歪歪扭扭的桃花。

我走近时,她猛地跳起来,木剑“当啷”一声撞在石阶上:“萧教习早!我……我在观察灵虫习性!”

“观察得仔细吗?”我捡起木剑,指尖触到剑身上她新刻的划痕,“昨天你用御物诀让剑飞了三尺高,要是能控制着它绕桃树转三圈,我就准许你去后山捉灵蝶。”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又立刻抿住嘴:“你又骗我!上次说练完引气诀能去摘野莓,结果周清月都摘了半筐,我才刚摸到门道!”

“这次不骗你。”我翻开档案,指着她名字旁边画的木剑标记,“你对风灵气的感知比别人敏锐三倍,用木剑练御物诀,比用铁剑节省三成灵力。”我把木剑递到她面前,剑脊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你试试,这次我不催你。”

她犹犹豫豫地接过剑,指尖在剑柄上蹭了又蹭。

演武场角落传来窃窃私语,王二牛挠着头嘟囔:“这办法能行吗?我前天按周仙子教的扎马步,灵力都乱窜到胳膊肘了。”周清月攥着自己的引气诀玉简,欲言又止地看过来,发梢沾着的晨露在她眼底闪烁。

楚清突然跺脚:“不试了!你就是看我调皮,故意给我出难题!”木剑“啪”地砸在地上,惊得桃树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我弯腰捡剑时,看见她鞋尖在青石板上蹭出的白印——和昨天她躲在廊下抹眼泪时,蹭的是同一块砖。

“楚清。”我按住她的肩膀,能感觉到她隔着粗布衣裳的身体紧绷着,“上个月你偷偷帮小师弟补好了被虫蛀的《基础御物诀》,抄得比先生的范本还要工整。”她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像被雨水泡过的樱桃,“你不是学不会,是觉得按规矩练没意思。”我从袖中摸出一片银杏叶,“你试试用御物诀让叶子转圈,它比木剑轻,摔了也不疼。”

她盯着银杏叶,喉结动了动。

这时,演武场的朱漆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堂主的玄色道袍带起一阵风,腰间的铁牌撞出清脆的声响。

他扫了一眼满地狼藉的木剑、缩在角落的王二牛,还有我手里的银杏叶,眉头立刻拧成了一个“川”字:“萧瑶,这就是你教了七天的成果?”

我喉咙发紧,正要行礼,他已经大步走到演武场中央,把铁牌拍在石桌上,震得茶盏跳了起来:“昨天大长老问起考核进度,说外门弟子引气诀达标率才三成!”他用指节敲着楚清脚边的木剑,“你倒好,放着正经功法不教,玩什么叶子、木剑?”

楚清缩到我身后,攥着我袖口的手在发抖。

周清月突然上前一步,声音轻柔却清晰:“赵堂主,我前天按萧教习教的分灵诀引气,比从前快了小半个时辰。”她撩起衣袖,腕间的灵脉泛着淡青色的光,“您看,这是新凝的气团。”

赵堂主瞥了一眼,哼了一声:“一个周清月能撑得起整个外门?”他转身时,玄色道袍扫过王二牛的膝盖,“上个月你还说能把废柴磨成剑,现在倒好,连刀都磨不利索!”他从怀中抽出一张羊皮纸,“三日后我再来,要是达标率没到五成——”他的目光像淬了冰一样,“你这个教习,也不用当了。”

演武场的风突然大了起来,吹得档案页哗哗作响,“三个月后考核”几个字刺得我眼睛生疼。

赵堂主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许久,楚清才抽抽搭搭地开口:“萧教习,我……我再试试银杏叶。”她捡起叶子,指尖微微发颤,“要是我能转五圈,你……你能帮我给小师弟带颗糖吗?”

我蹲下来和她平视,替她擦掉脸上的泪:“能转三圈就行。”余光瞥见廊下闪过一道青影,林师兄抱着藤箱站在桃树下,竹簪在晨雾里闪着温暖的光。

他冲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往丹房去了,藤箱里的陶瓶碰撞出细碎的声响。

“周清月。”我拾起她掉在地上的玉简,“你带王二牛他们练分灵诀,我教楚清御物。”周清月用力点头,发梢的晨露落进她衣领,她却像没感觉到似的,立刻拉着王二牛走到演武场另一边。

楚清的银杏叶颤巍巍地升起来了,打着旋儿,一圈、两圈……第三圈时叶子突然歪了,她急得跺脚,发辫上的红绳也跟着晃动起来。

我望着她涨红的脸,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李长老的声音:“赵堂主留步!这补气散是我让林小子……”“学院规矩如此。”赵堂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李师兄别为难我。”

风卷着银杏叶落在我脚边,我弯腰捡起,叶子上还沾着楚清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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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考核像一块压在胸口的石头,可望着演武场上渐渐热闹起来的身影——周清月正给王二牛调整马步,楚清攥着叶子咬着唇重新尝试,连向来沉默的小师妹都凑过去看——我忽然握紧了手中的档案。

或许赵堂主说得对,我磨剑的方法太慢了些。

可这些歪歪扭扭的努力,总该有个结果的。

我翻开档案,在“楚清”旁边添了一行小字:今日用银杏叶转两圈,明日换木剑试。

墨迹还未干,丹房方向飘来熟悉的药香——是林师兄的补气散炼好了。

丹房的药香裹着李长老的叹息飘过来时,我正替楚清把银杏叶别在发辫上。

那抹鹅黄沾着晨露,衬得她眼尾的泪渍都淡了些。

"萧丫头。"李长老的青衫角扫过我脚边的档案,他手里攥着个锦盒,盒盖开着,露出整整齐齐码着的补气散,"赵堂主说...外门教习不得私自动用内门资源。"他枯瘦的手指抚过陶瓶上的丹纹,"这是我能争取的最后十瓶,给那些灵力薄弱的孩子。"

我接过锦盒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捏丹杵磨出来的。

上个月他还偷偷塞给我半袋灵米,说是后山自己种的,如今却连这点丹散都要被规矩卡着。"您别为难。"我把锦盒塞进楚清怀里,"楚清,给王二牛他们分了,每人半颗,省着点用。"

她抱着锦盒跑得飞快,发辫上的银杏叶颤成小扇子。

李长老望着她背影,喉结动了动:"当年我在杂役堂当差,也是被老教习偷偷塞了颗培元丹才开的灵脉。"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三日后考核,若真差了...我去求大长老宽限。"

"不必。"我攥紧档案,纸角硌得掌心生疼,"宽限一日,他们便多一日被说成废柴的由头。"

李长老的叹息被风卷走时,演武场另一边突然传来"砰"的闷响。

我转头看见周清月跪坐在地,左手腕肿得像发面馒头,王二牛举着她的玉简呆立,石墩上还留着道深可见骨的剑痕。

"我...我想帮他纠正引气诀的手势。"周清月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灵力太乱,我用灵脉引着导了一下,结果..."她抬起右手,腕间的灵脉青得发乌,"可能是我太急了。"

几个围观看热闹的弟子窃窃私语起来。"周仙子就是爱出风头,自己练得好了不起啊?可不是,上次她抢了张师姐的灵草配额,现在遭报应了吧?"扎着双马尾的张师姐抱着胳膊冷笑,指甲在剑鞘上敲出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