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瑗有些气恼,“你说什么胡话呢!”
许牧笑了笑,“我没说胡话,我是真的想多看看你。”
方瑗看着他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放开了门,同意他进去了。
许牧咳了几声,强撑着身子走了进去。
两人隔着圆桌,坐在彼此的对面,方瑗是故意和他拉开距离。
两人看着对方,相视无言。
方瑗虽然染了病,可看起来状态还要比许牧好很多。
忽地,她笑了一下,“知道是你来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是让我照顾你呢。”
许牧面色赧然,“我不用你照顾。”
方瑗笑的更灿烂了,好似并没有因为染病而难过,表面上比较乐观。
外面的守卫也在商量对策,但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所以然来。
接近傍晚时分,忽然有人开口,“咱们是不是少了个人?”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开始清点人数,除了病情加重躺在帐篷的人,的确是少了个人。
“还真少了个人。”
清点过人数后,队长也知道少的那人是谁了。
另一人说,“昨夜我们入村的时候,是二十三人,但是出来的时候,只有二十二人。”
他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被抓了,出来时大致数了下,担心有人死在方鹤他们手里。
毕竟那个孟邝看起来,恨不得生吞了他们。
“难道是死在村里了?”
“进去问问就知道了。”
他们现在也是破罐子破摔,不用像先前那般害怕进去,反正都已经染上了,在里面外面都是一样。
队长找到方鹤就开口要人,方鹤没见过那人,自然交不出人来。
昨晚他们都在这里,根本没有时间去抓其他人,他甚至觉得这些人是来故意找茬的。
还好孟邝不在,不然又得跟他们打起来。
方鹤解释道,“若是我们要杀人,昨夜就不会放了你们,更不会给你们今日来要人的机会。”
队长也能想到这点,他眉头紧锁,“不是你们抓了,那胡子去哪了?”
“他不会是昨夜趁乱跑回城里去告密了吧?”
队长道:“他整日与我们在一起,他跑去告密,他能活得了?”
“这倒也是,那他人呢?”
正说话间,忽然有个男子仓皇地跑了过来,跌跌撞撞地来到方鹤身边。
“头,不好了,来了好多官兵!”
方鹤与队长众人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队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难道真的胡子?这个蠢货!”
方鹤立刻让手下将村民去祠堂躲起来,他则是带人,与队长等人朝着村口方向走去。
来到村口,果然看见不远处站着密密麻麻的官兵,少说也有一两百号的人。
他们穿着甲胄,带着面巾,手里拎着武器,更多的是手里举着弓箭,箭矢正对着村子的方向蓄势待发。
领头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但他蒙着面,看不清长相。
而在他旁边不远处,五花大绑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不同,没有蒙面,下巴长着一串络腮胡。
他就是昨夜消失的胡子。
“队长!”胡子大喊着,眼泪夺眶而出。
队长看到这个架势,眼里跳动着怒火,冲着胡子便大骂,“你这个蠢货,别喊老子!”
“队长冤枉啊,我没有告密……”
胡子说,昨夜他听见打斗声,本来要去帮忙的。
结果看到队长全部被抓,吓得他跑了出去,本想去搬救兵来着。
但是回到城里后,他又改变了主意,若是去搬救兵,那他们染病的事就瞒不住了。
于是他便决定,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媳妇跑路,先离开府城再说。
可是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城,被城里巡逻的士兵发现了,他做贼心虚,见到士兵就逃。
他一跑,别人肯定要抓他了。
胡子被抓到后,还没怎么审问就交代了全部。
这不,今儿守城校尉就带着城主的命令,来消灭这些人,包括那些守在入口的守卫。
骑在马上的校尉冷声开口,“看来,你们真与这些村民勾结在了一起,让你们驻守谷口,你们却擅离职守,还欺上瞒下,甚至企图将瘟疫带到城内,简直是罪该万死!”
校尉抬手,“以免瘟疫扩散,今日务必要清除这些害群之马,杀了这些人,一个不留,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方鹤等人都来不及说话,密密麻麻的箭矢如雨般朝他们飞来。
他大惊失色,立刻闪身躲在一棵树后,“快退!”
有几名守卫闪躲不及,被箭矢射成了刺猬,惨叫着倒在地上。
守卫们又气又恨,他们守在入口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遭受无妄之灾染了瘟疫就算了,官府不仅不体恤,不想办法救治他们,还要将他们置于死地。
又怎么能甘心?
可对方人多势众,他们又如何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