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意外来客
抱祝知希去浴室清理的时候,傅让夷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理智。
在浴缸里,他把祝知希搂在怀里,任他靠在自己肩上昏睡,动作很小心,也很轻,生怕把人弄醒
了。看着祝知希身上的吻痕和淤青,还有他后颈的伤,傅让夷有些自责。
之前每一次,他都很懂分寸,不想伤到他,但易感期的他,哪怕理智不断地拉扯,也有很多次控制
不住本能的时候。
清理时,祝知希似乎被弄得不太舒服,在他怀里哼哼,但没醒过来。”没事儿,睡吧。”傅让夷哄着,确认清理好了,把人擦干,又抱回床上。
祝知希睡着的时候很黏人,好像有磁铁似的,总能找到他,拱一拱,蹭一蹭,精准地找到那个最契
合的姿势,搂住,然后沉沉睡去。
傅让夷却没有困意。
柚子花在他的体内能保留的时间也并不长久。他其实很清楚,自己并不能永久标记祝知希,毕竟
他是个不能被标记的Beta,可以在他身体里成结,自己就该知足了。
可他没有。因为标记不了,不能生理上打上永久的烙印,他就做了一次又一次,而祝知希也接纳
他,一次又一次。
尽管标记不永久,但祝知希莫名能安抚他。
傅让夷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信息素趋于平稳,没有了之前的躁动,变得平和,仿佛突然从
炽热的岩浆里被捞起,来到一片阳光明媚的青草地,微风轻轻拂过,草地上有一块黄色格纹的野餐
垫,祝知希就坐在上面,回头冲他招手。
很平静,很柔软。
他安静地抱着祝知希。
睡着的祝知希像个软软的、蓬松的海绵球,皮肤里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甜。不完全是柚子花的气
味,那味道很微妙,有些像熬煮了很久的米粥的清香,又像是冬日里晒了一下午的被子的味道,暖融融的,很舒服。
这人明明没有信息素,可傅让夷却总在他身上闻到很多香气——街角香甜的苹果派、绿意十足的
鲜切玫瑰花,透着幽幽酸甜的白葡萄酒,绵软的婴儿爽身粉,暴雨天湿乎乎的苔藓,雪后冷冽清甜的
空气,山谷里带着青草味的自由的风……
历数过后,他忽然没那么遗憾了。祝知希很好。这个世界很好。世界上所有好闻的气味,都是他
的“信息素”,连他这样不敏感的人,也经由祝知希的身体一一嗅遍,好像打通知觉,重活了一遍。
他从没有爱过这个世界,也认为自己不需要,但这个世界却递给他一个大大的海绵球,让他试着
去拥抱,再预言般告诉他:你会爱上的。
幽静的夜色里,他亲吻了祝知希的额头,好几下。
然后小声重复了一句话,好多次。
“我爱你。”
直到和他一起陷入软乎乎的梦里。
醒来时,祝知希浑身酸疼,感觉没一块骨头是完好的,眼睛也有些肿,睁不开。他习惯性伸手,
摸了摸身侧,是空的。
隔壁只剩一只兔子玩偶。
这一下他清醒了大半,抓起免子,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傅让夷?”
这嗓子哑得,声音都没发出来.不知道还以为他这双长腿是昨晚拿嗓子新换的,难怪这么疼。
一阵晕眩,祝知希又倒回到枕头上。找到手机,打开来一看,上午10点23分。
他眯着眼,打开微信置顶对话框,打字打到一半,又想起什么,点开了某人备注。
[老婆(免子emoji):哪儿去了?]
[老婆(兔子emoj):你这就能出门了?我这么顶用呢。]
眼睛哭得很难受,但他还是努力睁着,点开手环监控软件。这次手环在线了,而且不再是一片猩
红,只有极个别橙红色,其他都是波动期的黄色和稳定的蓝色。
祝知希松了口气,继而又有些满足。
原来没有信息素也是可以安抚AIpha?还是易感期的顶A呢。
像我这样干一行行一行的Beta可不多。
握着手机,他得意地闭目养神,没多久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前夫:买东西。在回来的路上了。]
[前夫:想喝咖啡吗?]
祝知希安心了。
[老婆(兔子emoji):不要,好困,我还要睡。]
回完他将手机扔到一边,闭着眼将被子蒙过头顶,想继续睡。但奇怪的是,他明明很累,很困,
但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了。
直到他听见刷卡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抱着假免子蒙头装睡。
隔着被子,他听见开门声,然后是傅让夷换鞋的声音,特意放轻的脚步和塑料袋摩擦的寒声在
逐渐靠近,来到床边。
他听到很小声的一句“宝宝?”,但没有回应,继续装睡。他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就应该趴着
睡,而不是仰卧,这样真的很容易露馅。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要装睡。
接着,他感觉傅让夷将他头顶的被子撩开了,一只凉凉的手掌抚上额头,拨开头发,柔软的一个
轻吻落下来。
没有叫第二声,傅让夷起身离开,似乎去了洗手间,洗过手后,从袋子里拿出了什么,然后很久
都没有新的声音。
他在干什么?祝知希很好奇。正这么想着,忽然又有了新的声音。又是拆包装,然后……很像是
橡胶薄膜贴上皮肤的声响……
被子被掀开了。
干嘛啊?不会一回来就做吧!前面都没戴现在想起来要戴了吗?
祝知希面对天花板仰躺着,背绷得很紧,快出汗了,傅让夷就坐在他身边,他不敢睁眼,但能感
觉到,他的手进了被子。奇怪的是,碰到他时,手比刚刚热了很多。
温热的手握住他右腿,轻轻往上抬。就这样,他的膝窝搭到了傅让夷的臂弯。
这简直太熟悉了。他很轻易地被打开。另一只手也像他想象的那样,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某一处。
你是真的想做寡夫吗??祝知希差点儿要跳起来和傅让夷理论了。可下一秒,他就被冰得差点哼
出声。
手指是热的,被橡胶指套裹着,但凝胶太凉了,才沾上,祝知希就没忍住瑟缩了一下。
原来是上药…
似乎是感觉到了,傅让夷没说话,但停了几秒才继续。然而下一秒,除了凉,异物感也随之而
来。他根本不是只涂涂表面而已。
祝知希眉头皱紧,感觉很奇怪。或许是他动作很轻柔,凉的药膏也很快就舒缓了灼热感,但,但
是……
他感觉傅让夷的指尖在某一处停下,刮了刮。
是故意的吗?
“要涂这么深吗??”祝知希终于忍不了,撑着手臂抬起头,质问起“医生”来。
他以为傅大医生会懵懵地歪头,然后停下来。可谁知他竟借着祝知希抬起上半身的姿势,进得更
深了。
“醒了?”傅让夷淡淡问。
隔着薄薄的一层橡胶,祝知希甚至感觉到冰凉的婚戒抵着的触感了。祝知希睁大眼,不可置信地
和他对视。
“你知道我装睡?”
傅让夷嗯了一声:“一进来就知道了。”
“为什么?”祝知希不能理解,“怎么发现的?我觉得我演得很像啊。”
傅让夷抽出手指,又挤了药,随口说:“看多了就能发现了。“
你不睡觉是吧,光看我睡觉。祝知希心想。”哎呀不想涂了。”他伸手去抓傅让夷的手腕,“可以了,好冰啊。”
“忍一忍,感觉发炎了。”傅让夷说,“我还买了消炎药,一会儿吃了东西要吃。”
“那也不用里面都……”祝知希扭着腰躲,但躲不开,还被傅让夷掐住了腰。他又气又想笑,怎
么会有人这么认真的?
于是他故意捉弄道:“傅老师,你不会连腔口都要涂吧?那手指也不够啊。”说着,他伸出手,
手指像小蛇似的钻进他上衣里,指尖描来描去,
傅让夷捉住了他的手,十指扣住,耳根红了,还一本正经说:“别乱动,很快就好了。
祝知希想笑,好像之前那个做起来不要命的人不是他似的。但看到傅让夷这么认真上药,他又
想,会不会傅让夷现在清醒过来,觉得很愧疚呢?他应该是人生中第一次这么失控吧。
祝知希还记得,中途有一次他实在是没力气,好像短暂地晕了过去,把傅让夷吓得暂停,抱着他
乱晃,硬是把他晃醒了。
那时候自己好像还口齿不清地说了胡话,说什么要吃草莓蛋挞….傅让夷把他搂在怀里,搂了好
久。他蹭了蹭胸肌,就又睡过去了。
傅让夷肯定吓坏了。
想到这,祝知希靠过去,伸手搂住傅让夷的腰,对他说:“我没事哦,我觉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