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2 / 2)

他抬脚踹了宋尽遥一下,不满地皱眉:“你不能不让我害怕呀。”

“第一次做这种事,谁都会紧张的吧?”

这话明明是在反驳宋尽遥,却反而意外地宽慰到了他自己。

少年总算变得稍胆大了些,手臂环在他师兄脖颈上,攥住宋尽遥颈后的衣领:“师兄,你不会让我难受的,对吧?”

宋尽遥往前低了低头,更方便他抓。

修士乌黑的长发不可避免垂落几缕,落在许采采另一手的手背上,痒痒的。

“不会,我们说好的,一切你说了算。”

宋尽遥用鼻尖不断轻蹭许采采的,低声地哄:“采采,师兄不会做让你不舒服的事。”

说完这话,明显感受到怀中的身躯一寸寸软下,攥在颈后的力道松开,少年改为用两只手臂轻轻环住他。

宋尽遥再度去含师弟的唇,对方这次没躲,而是逐渐抱紧了他。

……

床幔已经被放下,周遭顿时黑暗不少,但空气却变得愈发潮热黏滞。

其实许采采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他事到临头了会突然紧张。

他明明做了那么多准备,看了画册,还自己偷偷在脑子里想象过好几遍,已经确定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甚至,想象的多了,少年还会因此更加好奇。

跟他师兄提的时候,许采采也已经把双修看成了道侣间最为寻常的事,所以连害羞都不怎么严重。

不过,到了这种时候,许采采觉得自己大概找到原因了。

他一直以为做这种事时,宋尽遥会很凶地对待他。

或许是之前在暗室中看到的那幕场景,给人造成的冲击太大。

再加上两人在一起之后,每一次亲吻、每一次互相帮助,他师兄到后面都是充满掌控欲与侵略感,给他一种对方随时会失控,自己随时会被吞吃掉的错觉。

所以许采采便下意识地认为,他师兄在做这事时,肯定只会变本加厉。

但让他没想到的事实却是,宋尽遥在这种时候,反而温柔得不行。

温度节节攀升的一方床榻之间,夹杂着两人偏乱的气息声。

许采采仰躺在被面上,配合地抬起一条腿,看到他师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陌生的罐子,里头也是脂膏。

他眨了眨湿润的眼,奇怪地问:“师兄,你用的是什么?怎么不用我的?”

宋尽遥动作停了停,偏头轻吻他的膝盖,哑声答他的问题。

“你的是随赠品,不放心用。”

他今天早上除了去给许采采买好吃的零食外,又特意去了合欢宫一趟。

集市上的东西都是合欢宫里的修士研制出来的,若想买到最好的,自然应该选择直接去合欢宫内购买。

例如这瓶脂膏,因其用料过于昂贵,从不在集市上流通。

“哦。”自己的东西被嫌弃,许采采不满地哼了一声。

但很快,他就无法再思考别的了。

一只大掌抬起他的后腰,鲜明而湿滑的异样感令许采采浑身绷紧,又在他师兄的轻哄下慢慢放松。

许采采从不知道,有一天他师兄太温柔也会是烦恼。

平日里总是惜字如金的人,到这时几乎是每多一个动作,都会低声询问他的感觉,问他是否难受。

足过去好久,装脂膏的瓶子才被撇到一边。

但对许采采的磋磨却才刚刚开始。

他仍躺在那里,宋尽遥撑着手臂俯身靠近。

修士宽阔的身躯将人挡得严严实实。

许采采泪眼朦胧间,只能看到他师兄肌肉鼓胀的臂膀与胸膛,有汗珠顺着沟壑不断滑落。

都忍成这样了,动作却仍是极为缓慢。

且许采采一旦稍有皱眉,宋尽遥便会立刻停下。

一边抚开少年汗湿的发丝,一边用滚烫的唇亲吻少年眉间的褶皱,并用低哑平稳的声音询问是不是感到不舒服了。

三五次下来,受不了的人反倒成了许采采。

毕竟他皱眉并不是因为难受。

这般断断续续的,才是真的折磨人。

于是再度被询问时,少年干脆抬腿搭在修士紧绷如弓的腰上,力道向下收紧。

可惜,因那上头覆了层烫人的汗液,湿滑一片,许采采并未撼动对方半分,只加重了对方本就粗重的喘息。

但意思已十分明了。

望着他师兄已在失控边缘的灰白双眼,许采采抓住对方的肩膀,语气烦躁地催促出声:“别磨蹭了师兄,你好烦。”

这话似最后一颗石子般,使修士眸间本就寸寸崩裂的冰面彻底粉碎。

欲念再无从克制,翻涌而出。

床幔浮动间,许采采早已抓不住他师兄的肩膀。

只能改为抱紧对方的脖颈,以此来防止自己撞上床头。

……

两次之后,宋尽遥便停下了。

少年到后面哭得实在有些惨。

他怕再进行下去,会哭坏了嗓子。

且头一回,还是适可而止的好。

床幔被人掀至两边,宋尽遥翻身下床,又俯身去抱许采采。

只肌肤分开这片刻,就像是渴水渴了许久一般。

他捧上师弟软烫的脸颊,缱绻地在上面落下亲吻。

亲够了,才给人穿上一件衣物,手臂托在身下把人抱起。

而许采采却还浸在方才的事情中,并未回神。

眼前的眩晕感还没消失,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刺激似是还在体内灼烧着。

他早已分不清究竟有没有结束。

只是在被人这么抱着时,忽然联想到了画册上一种站着的姿势。

少年这才陡然惊醒,睁开眼抱紧他师兄问:“干嘛?”

嗓音软得可怜。

宋尽遥抱着人往上托了托,垂眸含住他的喉结亲了一下:“带你去洗洗。”

第一遍结束的时候,少年就在委屈地抱怨身上都是汗,榻上到处都黏糊糊的,很难受。

只不过那都是他无意识间说的话,许采采自己都不记得了。

灵泉的水不仅可以滋养经脉,还能恢复元气。

许采采被放进去泡了一会儿,神志总算是彻底清醒。

不过这时被迫趴在他师兄肩膀上,两腿微微张开着,许采采宁愿自己直接晕过去。

借由灵气充盈的泉水,宋尽遥给人检查得极为细致。

许采采脸颊红透,不知道是被热气蒸的,还是羞的。

总之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了。

于是不满地抬脚在水里用力扑腾,同时不耐烦地软声去催:“师兄,好了没有啊?”

溅起的水花淋得宋尽遥身上、脸庞上都是,但修士仍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神情。

只慢慢撤回手指,动作温柔地重新将人抱入怀中,安抚地亲了亲。

洗完了澡,又施法烘干头发,才披上衣袍将人抱回庭院。

内室的床榻与地面,仍是两人离去时的模样,简直是一片狼藉。

又湿又乱不说,空气中似还浮动着那时的气味,令许采采没脸再看,干脆埋头在他师兄肩膀上。

于是修士便单手抱着他,另一手捏决将一切快速收拾了。

也只是片刻的功夫,许采采就被放进了重新变得干净柔软的被窝中。

宋尽遥最后开窗通了风,又回身在榻边坐下。

师弟似乎心情不错,正横躺在榻边,抬着一双明亮的眸子看他。

宋尽遥便握着少年的后颈,使人抬头,自己也俯身下去。

两人交换了一个缠绵且温热的吻。

“觉得如何,”亲完,宋尽遥直起身,以一种稍显严肃的态度低声问,“可有难受的地方?”

许采采闻言裹紧了身上的软被。

少年在被子里扭动了两下,乐呵呵地答:“没有啊,我觉得挺好的。”

宋尽遥紧绷的脊背明显放松,稍稍弯曲下来。

又听许采采道:“师兄,我想吃冰糖葫芦。”

他白天回宗之前就想吃了,特意嘱咐宋尽遥给他买了两串。

谁知刚回宗门就赶上剑法课,冰糖葫芦放在一边忘记吃,被晾得化掉,最后也没吃成。

“好。”宋尽遥摩挲着他的脸颊,闻言很快站了起来。

他出门前,不忘拿了几册话本给许采采放在手边,防止少年等得无聊。

外头早已一片沉黑,此时子时都快过完了。

一道极为隐蔽的银白灵力划过漆黑夜空,长清宗的结界似有轻轻波动,又很快归于平静。

宋尽遥只用了几息功夫,就赶回了白日给师弟买冰糖葫芦的那家商铺。

这个时间点,店家自是关门睡觉了。

宋尽遥便来到商铺后院,还算顾及礼节的敲门声略显急切。

商贩家中养的小狗先被惊醒,汪汪汪直叫。

紧跟着,院子里一间间低矮却规整的房屋中,有一间亮起灯光。

昏黄灯光透过窄小木窗映射出来,里头一阵着急忙慌,紧跟着房门被打开。

过去一会儿,宋尽遥所敲的院门也被打开。

卖冰糖葫芦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还当家里遭了贼。

开门时,那老大爷手中还举着一把锄头。

而当看见门外所立的是白衣胜雪的仙人时,大爷大娘顿时便放松了警惕,神情间只剩意外和疑惑。

一辈子都受长清宗庇护,甚至亲眼见过宋尽遥斩妖除魔、护卫百姓的身影,所以他们不仅能及时分辨跟前人的身份,态度亦是极为亲切。

宋尽遥面若冰霜,拿出一整袋极品灵石,言简意赅地表明来意。

得知仙人半夜前来,只是为一串糖葫芦时,老夫妻二人更觉得惊奇。

家中就是做这份生意的,工具原料自是都不缺,哪怕是现场熬制糖浆,一串冰糖葫芦也很快就做好了。

宋尽遥得了想要的东西,颔首道谢。

老夫妻却不敢当,连忙推辞着让他把放下的那一大袋灵石带走。

那袋里的石头个个流光溢彩,随便拿出一颗,便够他们在这城中再开上十家店铺了。

如此大的财富,令一生安分守己的老夫妻颇为手足无措。

他们还想再拒绝,但一道银光闪过,宋尽遥的身影早不在此处。

……

微明峰庭院里,宋尽遥重新踏入内室时,许采采已经把脸颊压在话本上,快要睡着了。

少年听到动静,又看到宋尽遥手中的冰糖葫芦,眼睛亮起:“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他忙把手里的话本撇到一边,盘腿坐好。

宋尽遥就也在榻边坐下,将冰糖葫芦递过去。

许采采咬上一口,因为十分新鲜,这一口糖衣又酥又脆,还一点都不扎嘴。

“好吃!”

他连连夸赞,但因为只是一时兴起,只吃两颗便又不想吃了。

宋尽遥便接过冰糖葫芦,在屋里寻了个地方放好。

他不忘以灵力护着,防止这支也像上午那支一样化掉。

许采采坐在榻上,看着他师兄因为他,连对一支冰糖葫芦都极为认真细致的背影,不由出声:“师兄,你对我好好啊。”

他说这话时,宋尽遥恰好已将冰糖葫芦安置妥当,便转身朝他走近。

许采采仰着脸,脑袋歪着,又问:“师兄,如果我不和你做道侣的话,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这话令宋尽遥皱了眉,眉眼压下来。

他握住许采采白净的下颌,俯身亲去粘在少年唇上的碎糖。

甜得腻人。

宋尽遥不喜欢这个味道,但他还是上瘾般加深了这个吻。

也因此尝到了更多的甜味。

“采采,”修士亲完,并未将唇移开,只呼吸滚烫地回答师弟的问题,“我对你好,与你是师弟还是道侣,并无干系。”

且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一串糖葫芦就会使师弟问出这样的问题。

归根结底,定是他仍做的差,或是以前做的差。

这么一想,宋尽遥心中又涌起一片莫名的酸楚。

那种情绪似是心疼,似是觉得亏欠。

于是他又坐下来,揽紧跟前柔软的身躯,将脸庞埋在少年温热的颈窝。

“采采,是你对我很好。”

修士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凌冽,但洒在少年颈间的滚烫气息,彰显着他的爱意有多浓烈。

“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许采采被他师兄的鼻梁蹭地发痒,没忍住笑着躲了躲。

自然是一分一毫都躲不动的。

于是干脆也抬起手臂抱紧了他的师兄。

许采采才不会跟宋尽遥比谁对谁更好呢。

他只知道以后日子还有很长很长,他和师兄肯定能一直这样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