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安坐在车上,惴惴不安地询问身旁的陆羿风。
陆羿风正因网友给自己取的新绰号而烦心,随口道:“去了就知道了。”
“应该是因为我回了明家,所以他们生气了。”燕安低垂着眼睛,沮丧道:“可是那么多人都在骂我,不回明家,我还能怎么办呢?”
陆羿风也沉默了,他本想安慰燕安网上的声音不重要,他说任他说,但自从发现自己被取了一个“乡土之帝”的绰号后,陆羿风就再也说不出这话了。
网友的嘴……是挺毒的。
陆羿风只好说:“好了,不管等会儿发生什么,我都跟你一起。”
他们很快抵达燕家,并且知道了燕家找燕安谈话的目的。
“你们要变更我的信托受益人?”燕安眼眶一下子红了,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莉蓉,可沈莉蓉的神情却是他印象里从没见过的冷漠,陌生得可怕。
沈莉蓉依然是雍容华贵的模样,仿佛从未失态过,淡淡道:“你要回明家,我们拦不了你,你想回就回吧,但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清楚,当时给你和明夷办信托的时候,条款上就有明确写过,受益人不得脱离家族,否则就取消受益资格。”
燕安看着她,无措地张了张嘴,发出哽咽的声音:“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沈莉蓉目光动容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冷硬:“是你先不要我们的。”
“我没有!我只是想……我只是想……想压制舆论,想证明那些人说的话是错的!”燕安咬唇反驳,神色哀伤:“只是在镜头前,我才会那样,我根本没想认他们当我的父母。”
沈莉蓉别开脸,没有对此发表意见,她无话可说,现在她一看见燕安,就会想起明父那句话——“像这样一块田,明夷一天就能插完。”
她无法原谅明家,连带着也无法抱着不迁怒的心态看待燕安。
看到沈莉蓉的态度,燕安眼泪掉了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噙着泪光看向燕父:“爸爸……”
燕父也皱着眉,直言道:“安安,你选吧,究竟要当谁的孩子。”
毫不客气的质问令燕安哭得喘不上气来:“我、我……”
“燕家栽培你这么久,不是为了让你回明家洗衣做饭的,”燕父他看了眼坐在燕安身边的陆羿风,沉声道:“明家对你有生恩,燕家对你又何尝没有养育之恩,你再好好想想吧,如果你非要回明家,就相当于燕家培养你的那些钱打了水漂,而原本这些钱,都是该花在我们的亲生儿子明夷身上的——这部分损失,你打算如何赔偿?”
燕安摇着头,心中满是难以言表的委屈,他在燕家这么多年,何曾被父母如此冷漠地对待过,当下只觉脑袋一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忽地,一只温暖的手放在了燕安的手背上,燕安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去,看到陆羿风沉静的眼神。
“不要再为难安安了,”陆羿风道:“他不会回明家,并且,我跟安安结婚的时侯,只会邀请燕家人。”
燕安愣愣看着陆羿风。
在此之前,陆羿风从没跟他说过结婚的事,为什么突然……
仿佛察觉到他的目光,陆羿风将燕安的脸按在怀里。
“这样可以安心了吗?”
不知道是在问燕家,还是在问燕安。
燕父从陆羿风这里得到了保证,神色稍稍缓和。
两家就这样达成了一致,唯有燕安是茫然的。
他们不是在谈他要选哪家的事吗?为什么……忽然谈起了他跟陆羿风的婚礼?
燕安全程茫然地看着他们结束谈话,然后坐上陆羿风的车离开,陆羿风看他还有点没回过神来,眯了眯眼:“怎么,知道要跟我结婚,高兴傻了?”
燕安失神道:“我们之前好像没有谈过结婚的事。”
陆羿风揽住燕安的肩膀,低沉的声音在燕安耳边响起:“迟早的事。”
燕安刚刚哭得太厉害,眼睛还有点刺痛,他转头看着车窗外后退的风景,
这次谈话,他不仅保住了自己的信托受益人资格,陆羿风还答应跟自己结婚,结果似乎很不错。
可现在,他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他真的想跟陆羿风结婚吗?
那样的生活,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他想要的,好像不是这个。
不期然地,燕安又想起了燕父的话——
“这部分损失,你打算如何赔偿?”
燕安将额头抵在车窗上,心头忽然涌出一阵寒意。
他在燕家足足二十一年,他以为燕家会无条件支持他的所有决定。
直至现在,燕安才忽然发觉,燕家对他的爱是有条件的,是建立在利益之上的。
燕安曾旁观明夷反抗失败,被送往谢家联姻,那时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牢牢占据着最多的爱,大获全胜。
那时的他绝不会想到,他也将品尝到燕家人的冷酷与无情。
……
六月份,《我不是凶手》正式开机。
明夷扮演的角色是个法医,开拍之前,明夷特意找到了一个真实的法医,跟了对方一段时间的行程,了解过法医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子,自己再揣摩揣摩,给角色加上一点小动作,增加角色的立体感。
到进组时,明夷还花了一点功夫哄谢云歇,临近易感期,谢云歇黏明夷黏得不行,不愿意跟他分开,明夷当然也很舍不得他,但为了能尽快摆脱剧情,他必须去工作。
明夷将谢云歇亲了又亲,哄了又哄,许诺了颇多好处,才带着一身的牙印走出了家门。
谢云歇现在情况还算稳定,正在进行针对信息素紊乱综合征的舒缓治疗,等明夷拍完这个电视剧,刚好可以陪他度过最难熬的易感期。
当然,在剧组里的时候,明夷偶尔也会跟谢云歇视频,用自己的方式配合谢云歇的治疗。
谢云歇今晚去了实验室,他要进行第一次信息素提取实验,而想要快速得到大量信息素,就需要明夷的“帮助”了。
谢云歇单独待在实验室里的一个房间里,对着屏幕哄道:“这里只有我,没人会看到的……绒绒,你就给我看看吧。”
明夷把被子拉到鼻子底下,脸已经红了,目光发飘,神情透着明显的羞赧:“不行,那也太……”
“好绒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吗?”谢云歇诱哄道:“如果这次能把信息素提取出来,你就能自己闻到我信息素的味道了。”
明夷闻言果然有所意动,慢慢放下被子:“……你那边真的没人?”
谢云歇立即调转摄像头,细致地扫了一圈干干净净的小房间:“你看,真的什么人都没有!”
明夷白皙的脸更红了,他摇摆不定了片刻,实在无法抗拒信息素的诱惑,于是下定决心,将灯的亮度调暗,然后面朝摄像头,忍着羞耻掀起了上衣的衣摆。
谢云歇的目光逐渐变了,声音也转为低哑:“咬着衣角,捏着那里给我看。”
明夷羞耻难当地依言照做,他跪坐在床上,将衣角咬在嘴里,伸手捏住谢云歇想看的那个地方。
“捏紧一点。”谢云歇欣赏着视频里轻颤的身体,犹嫌不够,再次提出过分的要求:“裤子也脱了。”
……
明夷的鼻息逐渐带上了热度,因羞耻而垂着的眼睫也被生理性泪水打湿了,随着感觉渐近,他再也咬不住衣角,无助地向谢云歇告饶:“可以了吗?我……我快不行了。”
不知何时,谢云歇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语气却分外柔和,哄他:“再坚持一会儿,你可以的。”
明夷的脖颈和脸颊几乎全部染上了薄红,他咬着唇,忍耐着不肯发出奇怪的声音,但一些闷哼声还是控制不住地溢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明夷彻底结束了。
他低着头,失神地看着指间的东西,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云歇还死死盯着镜头,明夷不敢去看谢云歇的表情,闷声问道:“……够了吗?”
“不够,”谢云歇笑了一声,莫名让明夷心口微悸:“剩下没做的,下次就由我亲自来做吧。”
第46章 不速之客 “谢云歇,原来你这么香啊。……
自从那晚过后, 明夷有一段时间没好意思跟谢云歇视频。
虽然明夷在一些abo文里见过这种玩法,但亲身实践跟看文总归不一样,明夷需要一点时间缓缓。
然而谢云歇却是按捺不住了, 本来他们就是异地恋,明夷拍戏忙, 平时聊天加视频都嫌不够, 现在连视频都没有了, 他哪能忍受,很快找了个由头过来探班。
谢云歇过来的时候,明夷正在拍一场室内文戏, 地点是在走廊里,明夷烫了个卷毛, 笑得腼腆, 对着面前的中年人一口一个“师傅”, 看上去完全是一个非常无害的乖乖仔。
谢云歇看得很新奇, 明夷不太爱笑,就算在他身边时, 明夷也少有笑得这么甜的时候, 配上那头卷毛, 更衬得明夷像只乖乖小绵羊了。
这时,饰演“师傅”的中年演员叮嘱完明夷, 转身离开, 谢云歇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限定版的老婆, 便见明夷望着师傅的背影,脸上的笑像面具般剥落,眼神亦变得晦暗,简单一个表情变换, 气场便瞬间从乖乖小绵羊变成了邪恶BOSS。
发现自己被骗的谢云歇:“……”
明夷这次演的角色居然是个白切黑,怪不得导演选了他,明夷的外型确实太有欺骗性了……
明夷拍完这场戏,下一场就是其他演员的戏份,明夷正要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就见小刘神神秘秘过来,附耳告诉他:“哈总来了。”
什么哈总?明夷满脑子都是台词,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看到小刘促狭的表情才骤然醒悟,“哈总”不就是谢云歇的诨号?
明夷跟着小刘去了临时充当休息室的房间,果然看见正在等他的谢云歇。
小刘很有眼色地溜了,明夷则轻手轻脚地进了门,谢云歇背对着他,好像在看手机,明夷冷不丁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吓了谢云歇一跳。
发现是明夷在作怪,谢云歇抓住搂在腰上的手,没好气地转身:“才出门多久,就学坏了?”
明夷抬起脸,一副很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想抱抱你,你不喜欢吗?”
谢云歇将手机放进兜里,摸了一下他脑袋上的卷毛,强行抵抗乖乖小绵羊的诱惑,高贵冷艳道:“少演我,我刚刚可都看到了,你表面上装得乖,背地里不知道多坏。”
明夷看着他笑,分明是同一张脸,却莫名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是这样的笑吗?”
“……”谢云歇一下捏住明夷的脸颊,严肃道:“你坏得太没有层次了,真正的坏不是简单的表情邪恶,你得拿出点实际行动才行。”
明夷眨了一下眼:“比如呢?”
谢云歇正气凛然道:“比如用言语蛊惑我!或者狠狠玷污我的身体和灵魂!这才是真正的邪恶!”
“……”
明夷无语道:“我拿的是反派剧本,又不是魅魔剧本。”
“魅魔?魅魔是什么?”谢云歇下意识觉得这是个很合他口味的设定,立即问道:“你可以演一下那个吗?”
明夷没回答,反而笑了一声,因为他觉得几天不见,谢云歇变得好心急,迫切想要亲近的心思简直昭然若揭。
他凑上去,先亲了亲谢云歇的下巴,谢云歇呼吸一下变了,激动得就要低头亲明夷的唇。
明夷却偏头一避:“化妆师涂了点口红——”
谢云歇才不管这么多,他像饿了几天的野狗,一只手紧紧勾住明夷的腰,另一只手捏着明夷的后颈,低头便热切地亲了上去,细细品尝恋人朝思夜想的唇舌。
明夷本以为发生了那晚的事后,自己再跟谢云歇见面,多少会有点尴尬,但其实根本没有,拍完戏见到谢云歇,明夷只觉得很开心。
所以就算谢云歇亲得很是放肆,他也没舍得把谢云歇推开,反倒抱住了谢云歇的腰,努力回应他的热情。
谢云歇瞬间更激动了,灼热的手探进明夷的衣摆,细细摩挲那截劲瘦有力的腰肢。
好歹想起这是片场,谢云歇才没有继续往下摸,遗憾地收回了手。
明夷埋在他怀里喘息,脸烧得很烫,正要往后退开点,忽而一股极淡的异香扫过鼻尖,明夷从未闻过这么奇特的香味,下意识往谢云歇怀里埋了埋,想要闻到更多。
谢云歇意外地搂住他:“这么热情?”
“好像有股香味,”明夷好奇地问他:“这是什么味道?”
谢云歇讶异道:“你鼻子还挺厉害,这都能闻见?”
说着,谢云歇从兜里掏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玻璃瓶,瓶中装着一点琥珀色的液体,看上去很是清透。
明夷将小玻璃瓶拿到手里,结合那股异香,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
“这就是我萃取出来的高浓度液态信息素,因为浓度非常高,所以普通人也能闻到。”谢云歇揽着明夷的腰,额头亲密地抵着明夷的:“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的信息素味道吗?现在就可以打开闻一闻了。”
明夷拿着玻璃瓶,却有些迟疑:“忽然释放出这么多信息素,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这也是治疗方式之一,叫做释放疗法,原理是把身体里产生的信息素放空,减弱腺体活性。”谢云歇解释道:“腺体一段时间内产生的信息素是有限的,使用这种疗法,相当于人为干预腺体活跃的周期,培养新的周期,对治疗信息素紊乱综合征有很大的效果。”
经谢云歇这么一解释,明夷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摇晃了一下小玻璃瓶里的溶液,注视着琥珀色的液体,眼中满是好奇:“真的有前中后调吗?”
谢云歇怂恿他:“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试试,明夷旋开小小的瓶盖,将鼻尖凑近瓶口,浅闻了一下。
瞬间,一股无比呛鼻的气味涌进了鼻腔,明夷猝不及防,因为暂时无法适应,还呛咳了几声。
明夷终于明白,原来谢云歇之前说的“味道非常冲”不是夸大之词,而是真的很冲,明夷第一时间分辨出的,是非常浓郁的麝香味,微咸的腥臊味散开一点后,过渡为了一股带着酒味的花果香,细闻之下,竟变得有些甜润。
等这股微甜的味道再散一点后,就只剩特别淡的清香,像雨后的草地,清新怡人,透着淡淡的草木香,不再具有任何攻击力。
随着气味转为温和,最开始非常冲的味道也变得可以接受,甚至让明夷有种再闻一遍的冲动。
有点刺激。
明夷恍恍惚惚地睁开眼,暂时盖上了盖子,但空气里依然弥散着方才的异香。
谢云歇有点忐忑地问他:“怎么样?”
“很……特别,”明夷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味道:“刚开始是有点冲,但后来就变得很好闻……”
“反正我很喜欢。”
明夷五指一合,将小玻璃瓶包在手心里:“这个能送给我吗?”
谢云歇见他不像是装的,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这才彻底放心,心满意足道:“你喜欢就最好了,当然可以送给你。”
明夷妥帖地收好小玻璃瓶,看了谢云歇片刻,忽然凑近他领口,轻轻嗅了嗅,但只闻到男士香水的味道,不由有点可惜。
谢云歇的声音多了几分隐忍:“……闻什么?”
“只是有点惊讶,”明夷感慨道:“谢云歇,原来你这么香啊。”
“……”谢云歇觉得明夷就算去演小流氓,也能演得很好,他完全有这个潜质。
谢云歇有些恼羞成怒,又把明夷按着狠狠亲了一顿,这才感到痛快。
……
在这之后,明夷时常将小玻璃瓶带在身上,偶尔拿出来闻一闻,非常醒神。
谢云歇的信息素也只是前调刺鼻一点,之后就甜甜的,给人一种在雨后草地行走的轻松感,明夷觉得很符合谢云歇的个人特色。
闲暇时闻闻,就像谢云歇本人就在身边,心情总会变得很好。
拍这部《我不是凶手》时,明夷体感要比拍《升仙》那会儿轻松一点。
拍《升仙》时,明夷看不清前路,心态是悲观的,也并未跟谢云歇明确关系,完全是咬牙坚持。
到了拍《我不是凶手》的时候,明夷不仅跟谢云歇确定了关系,还知道了脚下的路该往哪走,堪称云开雾散。
并且,《回家的生活》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拍摄取材,他还能排出档期,跟谢云歇见面。
明夷这边很是愉快,可燕安那边,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在某个阴雨绵绵的黄昏,一个风尘仆仆的女人拖着行李箱缓缓走来,在朦胧的雨幕中敲响了明家的大门。
“谁啊?等一下!马上就来——”
明父还以为是节目组的人,冒着雨匆匆打开大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谁后,却是狠狠一怔。
“爸爸。”门外的女人——也就是明家离家出走多年的大女儿明熹,她缓缓扬起唇角,朝明父露出一个微笑,仿佛曾经与家人间的芥蒂早已烟消云散。
“我回来了。”
第47章 长命锁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
明父看着眼前突然归家的大女儿, 只惊愕了一瞬,下一秒,他的脸上就浮现出勃然怒色:“小/贱/货, 你还知道回来!”
说罢,竟是不管不顾, 伸出手就要往明熹脸上重重扇去!
明熹不闪不避, 任凭明父一巴掌将自己扇倒在地。
明熹倒地后, 怒意上头的明父才看到后面跟拍的摄影师,正要踹出去的腿瞬间僵在了半空。
摄影师也愣住了,完全没想明父对待久别重逢的女儿, 竟会如此粗暴,见明父似乎还想踹明熹, 他急忙出声喊道:“别打人啊!!”
节目组的人通过安装在明家的摄像头看到这一幕, 当下就派了人赶过来, 一个女性工作人员扶起捂着脸流泪的明熹, 其他两个工作人员则开始严肃地跟明父交涉。
面对节目组的人,明父还是很老实的, 再三保证自己只是一时气急, 以后绝不会再这么做, 工作人员才半信半疑地离开。
明母和燕安闻讯赶来,明母见到多年未见的大女儿, 脸色变了变, 当着摄影机终究没说什么, 黑着脸回厨房找了一瓶冰水,拿去给明熹敷脸。
明熹的脸肿了一半,流着泪默不作声地坐在小板凳上,见明母递来冰水, 她一边伸手接过,一边泪眼朦胧地看向母亲:“妈……”
明母眼神一厉,没给她好脸色:“别叫我妈!你不是不回家吗?还回来干什么,我跟你爸早就当没你这个女儿了!”
燕安见状,及时发挥小太阳的热度,充当和事佬:“妈,大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别凶她啊,我们好好说话。”
明母别过脸不说话,明熹用冰水捂着脸,低着头同样不出声。
燕安只好跟自己这位大姐搭话,试图活跃气氛:“大姐,你之前跟家里闹了什么矛盾,怎么一直不回家呢?”
明熹垂着眼缓缓道:“爸妈想让我辍学,嫁给村北的李家大儿子……我不想嫁,就逃跑了。”
“你还敢说!”明父一听这件事,脸上顿时又起了怒色:“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女孩子,读书有个什么用,那李家的大儿子有车有房,哪里配不上你了?你还敢跑,老子彩礼都收了,你知道老子在李家丢了多大的脸吗!”
燕安一听明父的发言脸色就变了,立即出声想要打断,可这时,明熹也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大哭着喊道:“什么有车有房!那个李家大儿子是个傻子,你们光想着把我卖了换彩礼,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妈的!”明父瞪起双眼,举起手又想扇明熹的脸:“老子养你养到这么大,难道是白养的吗!你这个白眼狼,孽女!”
燕安急忙去拦明父的手,场面一度非常混乱,节目组一边感叹明父的素质之低,连在镜头前都不收敛,一边派人过去调和。
好不容易把明父和明熹安抚下来,各自劝回各自的房间里,这才暂时平息了这场“回家风波”。
陈导看到今晚收集到的素材,嘴都要笑裂了。不管是明家卖女换彩礼的恶心行为,还是明熹为了追逐自由逃离明家,处处都是爆点,一旦播出去,绝对会在网上引发热议!
陈导再次庆幸自己做出了绝妙的决定,不枉他特意找到明熹,重金邀请她回到明家——简直是神来一笔!
这不,劲爆的矛盾和冲突瞬间就有了!
陈导根本不在乎明家的名利,所以即使陈导非常清楚,刚刚的内容放出去后,明家必定会变成过街老鼠,他依旧决定一刀不剪。
并且,他还要把这期的着重点放在明熹身上,升华节目主旨!
“勇敢逃离原生家庭”——多好的议题!
而后续新一期节目上映后,网友们确实如同陈导所想,纷纷对明家破口大骂。
——我靠,死老登还敢打人,这算不算家暴!?
——摄像机还在拍,老登都敢打人,没天理了啊!老登以前肯定这样打过她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就知道大姐不可能无理由的不回家,果然……老登一家居然要把她抓去换彩礼,我吐了啊,他们一家就该被泼粪!
——还好大姐逃了……可是还有多少农村女孩没有逃出来呢?
——大姐快跑!你回来干什么啊!一回来肯定就要被奇葩父母吸血了啊!
新出现了一个“家庭成员”,燕安肯定是要多接触一下的,特别是明熹的经历十分特殊,燕安心知节目播出后,观众肯定会更偏向明熹。
他有心向明熹示好,于是特意切了果盘送到明熹的房间里,想要跟她聊一聊天。
“谢谢你,”明熹的脸还是肿的,但眼中已经没有泪水了,她接过燕安的果盘,叉了一块苹果吃,沉静地打量燕安片刻,微微一笑:“你就是安安吗?真人比电视上要更好看呢。”
燕安接收到友好的讯号,也笑了起来:“姐姐也很好看。”
明熹露出点苦涩的笑意,轻抚红肿的侧脸,叹了口气。
燕安见了,忍不住问:“爸爸他……经常打你吗?”
明熹沉默了片刻,说:“他打我,也会打明夷,还会打妈妈,喝酒喝多了,打得就更狠。在这个家里,唯一不会挨打的,只有二弟耀宗。”
她说着,眼中浮现出恐惧,握住了燕安的手,仿佛想要从燕安身上汲取力量:“你在燕家过得怎么样,像那种大户人家,应该不会打孩子吧?”
燕安对上明熹向往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不、不打的。”
“那就好,那就好……”明熹欣慰地呢喃。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唯一不会挨打的耀宗坐牢了,父母不教育,社会就会替你们教育(死亡微笑)
——我服了啊!有没有学法的,能不能让死老登这个家暴男去坐牢!
——ymy这是代替燕安挨了十四年的打了吧,燕安粉丝还敢骂ymy学人精,啧,多大的脸。
——燕安他不仅不会挨打,还代替ymy荣华富贵二十年呢,呵呵……到头来还委屈地问ymy为什么不喜欢他,真是恶心死了!想扇他那张脸!
第二天起来,节目组颁布了任务,任务主题是“跟家人修复关系”。
明父明母昨晚被节目组做过思想工作,看到明熹,好歹没了那副怒色,但态度还是冷冷的,也没有主动做任务的意思。
明熹倒是表现出了想修复关系的意向,不仅起了个大早,为全家人做好了早饭,还抢过了燕安原本要干的家务,准备一个人包揽全部。
被明父明母折磨了许久的燕安简直要落泪了,谢天谢地,明家终于来了个正常人!再也不是他一个人孤军作战了!
陆羿风被网友封为“乡土之帝”后,就不肯再来明家拍摄了,燕安本以为这一期自己又要忍受几天折磨,没想到明熹回来了,她的加入,大大减轻了燕安的压力。
吃完早饭,明父明母的脸色稍有缓和,明熹见此,主动提议带弟弟去集市买菜,中午让父母尝尝自己的手艺。
开上家里的电三轮去往集市的路上,明熹跟燕安聊起了以前的事。
“好久没回家,这里的样子变了好多。”明熹吹着晨风回忆道:“家里的老房子推倒重建了,以前的老屋荒的荒倒的倒,也没人种田了,物是人非啊。”
燕安问:“姐姐,你离开家这么久,现在过得好吗?”
“挺好的,”明熹微微一笑:“我很庆幸自己没有去结婚,而是一边勤工俭学,一边读完了书,现在我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燕安好奇地问:“勤工俭学?就是一边打工一边读书吗?”
“是啊,”明熹感慨道:“村里的女孩读书很不容易,家里供我到初中,就不想让我念下去了,我哭着求爸妈很久,还写了欠款,他们才答应让我念完高中。”
“我那个初中很烂,教学质量差不说,里面的学生素质还很低……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明熹看向燕安,笑道:“我想回去看看,安安,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燕安当然同意,他跟着明熹来到了镇上,找到了明熹读过的那所初中,但这所初中四年前就倒闭了,现在里面破败不堪,据说等年底资金下来,这所荒废多年的学校就会被推倒重建。
明熹走进了荒败的学校,露出怀念的神情:“一晃眼,这座学校就变成这样了。”
燕安左右看看:“它真的好小,一眼就看得到头——里面有食堂吗?”
“哪有食堂啊,都是从家里带两个馒头对付一下。”明熹无奈道:“有时候惹爸妈生气了,连馒头都没得吃,饿得只能问同学分点馒头块块吃……苦啊。”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一个荣誉墙前,荣誉墙上的玻璃已经碎裂了,里面贴着的荣誉榜海报也已经在日晒雨淋下褪色。
明熹在荣誉墙前停留了几秒,好像在海报上寻找着什么。
燕安端详着海报,好奇地问:“姐姐,你在看什么?”
“你看,这是明夷——”明熹有些惊喜地指着海报上一个褪色的人像:“那是明夷第一次考到全校第一,这么多年了,这张海报竟然还没被撤掉!”
摄影师立即将镜头转了过去,拍摄那张褪色的照片。
照片已经发白,但少年尚未长开的漂亮眉眼仍依稀可见,只见介绍一栏写着一句个人寄言: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燕安看着那句话,好像被惊雷当头劈下,浑身都是一震。
“明夷……他拿过全校第一?”燕安听到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响起:“他不是学习不好吗?”
“怎么会?”明熹闻言也茫然了:“明夷读书很用功的,他经常考全校前十的啊。”
——??什么鬼?ymy考过全校第一?那之前谁说ymy当过小混混的?!
——这不会是什么洗白手段吧,不对啊,明明有人拍到过ymy霸凌别人的啊!
——这海报都这么旧了,还能作假?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呜呜呜为什么看到这句话我这么想哭,宝宝你该为自己说话的,这个世界太污浊了,你不说话,谁知道你光明磊落呢?
明熹还在回忆:“不过,明夷有段时间确实成绩下滑得很厉害,我以为他跟不上进度了,后来才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这个学校里的学生素质很差,我也是看到他放学回来身上有伤,才知道有一群学生在欺负他。”
明熹抿了抿唇:“有些小孩就是这么坏的,对那些长得好看,学习又好的好学生,总有一种恶意,这时候如果家长不帮忙撑腰,他们就会欺负得更厉害。”
“爸妈不管这件事,明夷只能自己跟那些坏小孩打架。”明熹叹了口气:“我知道这件事后,就从家里拿了一把剁骨刀,发着疯把那些坏小孩威胁了一顿,他们这才收敛了很多。”
说到这里,明熹看向愣神的燕安,愁色散去:“这也是以前的事了,后来明夷回了燕家,应该就不会再遇到这种坏小孩了吧。”
——好家伙,ymy居然是被霸凌的那个,乱传谣的黑子在哪?滚出来受死!
——我就说那种照片里他这么瘦,要霸凌别人也得有客观条件吧!可那时全网都在黑他,我帮忙说一句话都要被燕安粉骂死……
——呜呜呜姐姐真好啊,可是姐姐,他回到燕家后还是被坏小孩欺负了!
燕安已经笑不出来了,不知为何,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之后的一路都在强颜欢笑。
明熹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一路都在跟燕安说明夷,从她的口中,观众了解到了另一个跟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的明夷。
回到家后,明熹张罗着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并且为了修复与父母间的关系,她还积极地做了一个大扫除,燕安不想落人口实,于是在旁协助。
打扫到明父明母的房间时,明熹特意帮忙整理了一下衣柜,还跟燕安一起搬开了床,想要把床底拖干净。
结果搬开床后,床头的位置突然掉出来一个黑色小盒子。
“不会是爸妈藏的宝贝吧,”明熹开玩笑似的说一句,好奇地打开盒子,金灿灿的光芒顿时溢出,落入了摄影机的镜头。
盒子里面装的东西,竟然是一条黄金打造的长命锁!
明熹惊叹地将它拿起来,向镜头展示这条长命锁的精致,随即,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凑近查看黄金锁上的字,而后惊喜地对燕安说:“安安快看,这上面写着‘安’字,应该是爸妈打给你的长命锁!”
“爸妈也真是,你都回家这么久了,怎么还藏着掖着,不把它送给你,难道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明熹无奈摇头,试图将长命锁戴到燕安的脖子,却发现金链的长度似乎有点过短,她一边疑惑地调整锁扣,一边呢喃道:“怎么打了这么短的长命锁……”
明熹终于解开了锁扣,正要为燕安戴上一抬头,却见燕安脸色煞白,浑身僵硬,不由疑惑道:“安安,你这是怎么了?”
燕安耳朵嗡鸣,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燕安有一条跟它一模一样的黄金长命锁。
更重要的是,沈莉蓉提起这条长命锁的时候,曾抱怨过一件事——
燕安刚出生时,就戴过一条长命锁,后来不知被哪个护士偷了,沈莉蓉觉得丢失长命锁的寓意不好,才又给燕安打了一根一模一样的。
可为什么……燕家丢失的这根长命锁,会被藏在明家的床头里?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什么?
说明当年明家偷了这条黄金长命锁?
不,不对。
这条长命锁本来应该在明夷身上。
而明夷跟长命锁一起被明家带回了家。
也就是说……明家不可能不知道他们抱错了孩子,因为他们根本没给真正的孩子打金锁!
电光火石间,燕安忽然明悟了什么。
他们是故意的。
他们早就知道他们抱错了孩子,却仍选择错上加错,放任错误延续。
燕安恍恍惚惚地看着那条黄金长命锁。
原来从一开始,黄金锁也好,锦绣前程也好……
都是他的亲生父母给他偷来的。
第48章 真相大白 “就让老公来治愈你受伤的心……
在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 燕安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被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如果明家夫妇是故意交换两个孩子的,那么他们可能不仅会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还会面临法律的制裁。主观意义上的交换,跟巧合的交换, 意义完全不一样!
如果明家夫妇被判定为小偷, 那他……他不就真变成小偷的孩子了?
燕安心神不宁地找到导演, 提出想剪掉长命锁的这段情节,陈导疑惑地问他原因,他也答不上来, 陈导顿时起了疑心。
他先表面上答应,等燕安离开后, 陈导反复拉动视频, 对着明熹和燕安的表情琢磨了一会儿, 他直觉其中有事, 沉思着理了理思绪,想要将燕安隐瞒的事实给深挖出来。
首先, 陈导对明家夫妇很了解, 像这种唯利是图, 为了给二儿子还债,甚至能不远万里去勒索小儿子的家庭, 是绝无可能给小儿子打长命锁的。
那么这个长命锁上的“安”字, 就很耐人寻味了。
不合适的尺寸, 遮遮掩掩的行为……
陈导的目光突然发亮。
或许,长命锁的真正主人并不是燕安,而是另一个原本该被叫做“燕安”的人!
没有丝毫迟疑,陈导立即联系了燕家, 表示有一件事想跟燕家确认,得到那边回复后,他直截了当地问:“明夷刚出生的时候,你们是不是给他打了一条写了‘安’字的长命锁?”
……
……
当《回家的生活》的观众收看新一期的节目时,还尚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见到明熹从床头找到一个装着长命锁的盒子,大部分观众还在那疑惑呢,既然给燕安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那这夫妻俩之前怎么还给燕安送廉价零食?
并且,观众也看出燕安表情不对,纷纷觉得里面有故事,于是开始在弹幕上热火朝天地分析。
正当有人在猜这条长命锁是不是燕家给明夷打的时候,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桥段忽然发生了!
一辆豪车开进了村口,直接停到了明家的门外,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人下车,见着从门里出来的明母,二话不说,一巴掌就狠狠甩在了明母脸上,眼眶恨到发红:“贱人!原来是你故意换了我的孩子!是你!!”
明父见到老婆被打,怒喝一声也跑了出来,正要上手扯开沈莉蓉,就被同样从车上下来的燕知衡扭着手臂推到一边。
燕安出来看到这混乱的一幕,惊呆了:“大哥!”
燕知衡深深看了燕安一眼,目光中满是说不出的复杂。
沈莉蓉扇了明母一巴掌,将其重重推搡至一边,踩着高跟鞋就往屋里冲,燕安上前想要跟她说话,却被她毫不留情地一下推开:“滚开!”
明熹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这场闹剧,唇角不易察觉地轻轻一勾。
沈莉蓉直接上了楼,命令带来的保镖推开床头,果然看到了那个装着长命锁的盒子——昨晚明熹打扫完后,就把东西放回了原位,没让明家夫妇察觉异常。
沈莉蓉抖着手打开盒子,看到那条遗失多年的长命锁,只觉气血上涌,眼前亦开始发黑。
在安安还没出生之前,她就给安安打了长命锁,后来有一天,孩子的长命锁忽然不见了,她只以为是被护士偷走,却没想到,那时候她的孩子就已经被调换了。
明家抱着她的孩子离开,还偷偷藏起了属于她孩子的长命锁,可恨她被蒙蔽了这么多年,不仅养了明家的孩子,为了让明家不再纠缠,他们还反过来给了明家一大笔钱!
何其可笑,何其荒谬!
沈莉蓉握着长命锁,气得发抖,恨声对大儿子说:“报警!”
虐待她的儿子,还愚弄了她这么多年,她要让明家人坐穿牢底!
伴随着警笛声,不停叫骂的明家夫妇被押上了警车。
弹幕一片:“……”
——好一出狗血大戏,节目组你真的我哭死,这都敢放给我们看!再也不骂节目组狗了。
——什么什么!意思是当年换孩子不是巧合,而是明家故意调换的,他们早就知道ymy不是他们的孩子了??
——我懂了!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对ymy这么差,原来他们早就知道ymy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这样就说得通了!
——天啊,我早该想到的,他们对二儿子耀宗都这么好,没道理对小儿子那么差呀,除非他们早知道小儿子不是他们亲生的!
——天杀的明家,你们真的坏事做尽!啊啊啊气死我了!ymy本该过上多幸福的生活啊!
明熹看着空空荡荡的家,轻声一叹:“看来我该走了。”
她推出了自己的行李,像来时一样,孤身一人往外走去。
燕安六神无主地追上他,无措地问:“姐姐,你去哪里?”
“回家,”明熹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回我为自己创造的小家。”
燕安茫然:“那节目怎么办?”
明熹淡淡道:“我们的家四分五裂,节目当然已经拍不下去了。”
看到燕安仿徨的模样,明熹停下脚步,对燕安说:“我最后再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那天秋天,李家拿了8.8万的彩礼过来提亲,爸妈喜滋滋地收了彩礼,让我嫁给李家三十多岁的大儿子。”
“我不肯嫁,被爸妈关在柴房里。”
“是明夷偷了我的身份证出来,把我从柴房里放走的。”
明熹微微抿唇:“那时我跟他说,等姐姐有钱了,一定把他也从家里接走。”
但是没过多久,明夷就被接回了燕家。
明熹以为明夷会在燕家过得很好,可直到明夷的黑料越来越多,明熹才发现,他在燕家过得并不好。
她的亲弟弟燕安,竟然没有从燕家离开,反而继续在燕家享尽宠爱,甚至踩着明夷营销。
明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她试图帮明夷澄清,可单凭她一个人,怎能对抗燕安庞大的粉丝群体?因此她发出去的所有澄清,无一例外石沉大海。
——直到《回家的生活》节目组找上门,邀请明熹回家,事情才有了转机。
明熹知道,她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
她当然记得那条长命锁,多年前她打扫卫生的时候就曾见过,那时她还不懂那条长命锁背后的含义。
虽然很多年后她才真正弄懂……但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那一晚,我放弃了所有,拿着我的身份证,还有明夷给我的一点钱,一口气走了十几公里,去了镇上,然后又买了车票,去了更远的地方。”
“我知道,只有靠自己双手获得的东西,才会真正属于我。”明熹看了燕安一眼:“不属于我的,握在手里也总怕失去。”
“好了,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最后一个故事。”
明熹推着行李箱继续往前:“我该走了。”
这次,燕安没有再继续跟着明熹。
他愣在了原地,目送明熹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脑袋里空茫茫的,身上泛着冷意。
*
拍了一场戏的功夫,明夷就开始觉得其他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明夷觉得这并不是自己的错觉,于是找到小刘问了问,小刘的神情非常复杂,犹豫着该不该跟明夷说那么残忍的事。
要是明夷知道当年他被调换身份不是命运弄人,而是人祸,该有多难过啊……
明夷被小刘同情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干脆拿过自己的手机,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有些纳闷道:“难道又被黑了?”
这么久过去了,他身上的黑料应该已经被挖完了吧,居然还有黑料可挖吗?
想到这里,明夷对新的黑料感到了好奇,小刘紧张兮兮地还想拦他,明夷却敏捷地闪身一避,拿着手机轻松道:“别把我想得那么脆弱,让我看看。”
他进入大眼,等待页面跳转,却迟迟没等到响应。
明夷这才意识到,大眼竟然崩了。
明夷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夷看向小刘。
小刘吞吞吐吐地,不知该从何说起,恰好此时徐姐打来电话,打断了明夷的思绪。
明夷接起电话:“徐姐?”
徐姐语气匆匆:“明夷,你现在在剧组里面吗?”
明夷:“对,怎么了?”
“今天先拍到这里吧,我已经跟导演说过了,你现在就从剧组离开,注意避开记者。”
怎么连记者都来了?明夷哑然片刻,缓缓问:“我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当然不是,”徐姐好笑说:“是别人犯事了,等会儿在车上细说。”
直到跟徐姐碰头,明夷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些天明夷忙于拍摄,根本没空去看新一期的《回家的生活》,没想到只是落了一期没看,节目组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
明夷坐在车上,打开《回家的生活》新一期内容,看到突然回家的明熹,不由一怔。
徐姐在他旁边愤愤然道:“要不是明熹回家,恰好把你的长命锁翻出来,真相哪能大白于天下?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明夷却将脑袋往后轻轻一靠,沉默地砖头看向窗外。
明夷知道,明熹回家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并非巧合,她特意回到离开多年的家,是为了帮他洗去污点,并揭发父母的恶行。
徐姐悄悄观察明夷的表情,见他神色淡淡,似乎并没有因为得知真相而愤怒崩溃,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忧心明夷是在强撑,便试探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没有非常意外,”明夷伸手按了按眉心:“现在我们去哪?”
徐姐:“你想去哪?酒店还是?”
明夷想了想,轻声说:“我想回家。”
虽然这几天谢云歇飞去国外出差,并不在家,但明夷还是想回去。
明夷在新家住了没几天,就去剧组了,在他不在家的时间里,谢云歇对他们的新家进行了进一步的装修。
明夷进了门,接住兴奋摇尾巴迎接的小松熊,抱着它掂了掂体重,然后在它的脑袋上亲了一下:“宝宝长得好快,现在是大宝宝了,是不是呀?”
小松熊一边嘤嘤嘤一边在他怀里扭来扭去,明夷无奈,只好抱着它进门。
走进去后,明夷才发现谢云歇在家里新安装了一个展示柜,展示柜里亮堂堂的,他那些奖状竟然都被装裱了起来,光明正大地摆在了展示柜里。
——就像是这些奖状都是值得称赞的荣誉一般。
明夷抱着小松熊站在展示柜前,难以描述这一刻的心情。
同样的东西,有人弃之如敝履,有人珍重地将之珍藏,所以,重要的并不是那件东西的价值,而是看待那件东西的人。
明夷长长叹出一口气,为自己到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而感到遗憾。
他拍了张展示柜的照片,发给谢云歇:“你怎么想到把这些东西摆出来的?”
谢云歇没有马上回复,应该是在忙。
导演给明夷放了两天假,明夷无事可干,给自己下了一碗面,然后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新一期的《回家的生活》。
小松熊见人类吃上了香香的饭,屁颠颠叼来饭盆,放在明夷的脚边,发出“Duang”的一声,然后抬头期待地看着他。
明夷:“……”
他好像突然明白,小松熊的体重为何会如此敦实。
他总是不在家,训练小松熊叼饭碗的人也只有谢云歇了。
明夷心想,谢云歇嘴上这样那样地嫌弃小松熊,其实没少喂它吧?
明夷不忍让小狗失望,于是捞起一根面条,放在它的饭碗里,小松熊三两下吃完,继续期待地看着他。
明夷抵抗不住小狗的眼神,只得铲了半勺狗粮放进小松熊的饭碗里,让它陪着自己一起吃。
吃完饭后,徐姐打来电话,跟他商量如何对外回复,明夷直接说:“就说直接走法律流程,我这边不会谅解。”
徐姐理解他的决定,又跟他聊了半天后续的行程规划,等到结束,时间已经不早了。
明夷感到有些疲惫,简单洗了个澡,就上床准备睡觉了。
床头柜上摆着他跟谢云歇的合照,明夷拿起来摩挲了一下,将它放回原位。
睡前他看了眼手机,谢云歇依旧没有回复他。
明夷迷迷糊糊地想,谢云歇不会已经在飞回来的路上了吧?
在舒适而安全的环境里,明夷渐渐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明夷感到脖颈里有什么东西在拱着自己,他以为是小松熊偷偷溜上床了,伸手推了推,含糊道:“小松熊,别闹……”
那个动来动去的东西一顿,随即动得更过分了。
明夷终于在细密的亲吻下醒来,他还有点没回过神,困意朦胧地勾住身上人的脖子,打着哈欠哑声道:“谢云歇?”
熟悉的男士香水味从领口处传来,明夷忍不住揪住他的领口,凑近深深地闻了一下,然后有点委屈地说:“我想你了……”
几乎是瞬间,身上人的呼吸声就变得愈发压抑沉重。
“绒绒,”黑暗里,谢云歇轻抚明夷的面庞,无限怜惜道:“可怜的绒绒。”
“就让老公来治愈你受伤的心灵吧。”
刚刚还有点感伤的明夷:“……?”
明夷冷漠地捂住谢云歇的嘴:“你要是真想治愈我,就别说话了。”
哈士奇一开口,哪还有气氛可言?
第49章 易感期 亲亲贴贴
虽然谢云歇说的话不中听, 但谢云歇突然回来,明夷还是感到很惊喜的。
他起身按开了床头灯,就见谢云歇穿着一身非常正式的黑色西装, 领带打得一丝不苟,头发亦分毫未乱, 仿佛刚从某个会议回来。
规整的装扮为他平添几分禁欲的气质, 然而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藏着极深的克制, 明夷被他这样盯着,不免有些心神荡漾。
老公帅帅的,很安心。
最终还是色心占据了理智的上风, 明夷挪了挪,伸腿一跨, 很大胆地坐到了谢云歇的腿上, 然后若无其事地用手指勾玩起了谢云歇的领带:“怎么提前回来了, 不是明天的航班吗?”
谢云歇双手握住明夷的腰, 眸色变深:“反正在那边也没什么事了,就回来了。”
“是吗?”明夷本来还想跟谢云歇说说明家的事, 现在却完全没心思了, 他全副心神都在谢云歇身上。在一股莫名的冲动下, 他忍不住用脸贴谢云歇的脖颈,撒娇般蹭来蹭去。
当然, 明夷的本意并非撒娇, 他只是觉得心口有些痒痒的, 想跟谢云歇亲近一下。
谢云歇轻捏了一下他的后颈,好笑道:“绒绒,你现在好像一个小色鬼。”
明夷才不管他怎么说,兴致来了挡不住, 他抿了一下唇,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顺着自己的心意,将手伸进了谢云歇的衬衫底下,放肆抚摸Alpha块块分明的腹肌。
谢云歇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伴侣这么蹭自己,简直无异于明晃晃的邀请,有哪个Alpha能忍住的,他一低头就热切地低头吻住了明夷,伸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将他的上衣剥了下来,丢在了一边,又去脱他的睡裤。
明夷被他钳制在怀里,一下子倒在了床上,紧接着,双腿一凉,睡裤连带着内裤都被谢云歇一起剥了下来。
明夷喘息着往下扫了一眼,没管这么多,拉下谢云歇的脖颈继续跟他接吻。
这股情//潮来得突然,要不是明夷醒来后什么都没吃,他真的会怀疑自己被谢云歇下了什么药。
这会儿明夷确实有点意乱情迷了,不知道亲了多久,谢云歇忽然停下了动作,明夷朦朦胧胧地看到谢云歇单手扯下领带,捉住他两只手,用领带绑在了一起。
明夷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谢云歇领口敞开,头发也乱了,撑在明夷身上,忍耐得额头都爆出了青筋,却还是说:“等着,老公先去洗个澡。”
说着,他真的离开,进了浴室。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明夷吞咽了一下,缓解喉间的干涩,盯着被捆住的手腕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感觉有点羞耻,低头试着咬开。
可谢云歇绑得很紧,他努力了半天都没能解开。
不知是什么时候,水声停下了,谢云歇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看到明夷的小动作,不由一笑:“现在才想跑,是不是太迟了?”
说是这么说,谢云歇将明夷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还是解开了他手腕上的领带,边解边问他:“明天还要回去拍戏吗?”
明夷小声说:“导演放了两天假……”
谢云歇瞬间领会到了明夷的言下之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拉开抽屉,拿出一件东西,放在明夷手上:“那你给我戴上这个。”
明夷看着手中的闪着金属光芒的口笼,完全没想到谢云歇会拿出这种东西,一时间只觉无比烫手:“为、为什么?”
“要是把你咬得乱七八糟的,你怎么出去见人?”谢云歇舔了舔犬齿:“我的自制力可是很弱的。”
“……”
明夷最终还是给谢云歇戴上了口笼,他躲避着谢云歇过于有侵/略性的目光,磕磕巴巴地问:“你的易感期……没关系吗?”
谢云歇大半张脸都被口笼挡住,唯有目光依然深邃:“没关系,我心里有数。”
然后明夷就看到他从床底拉出一个装满了抑制剂的箱子,直接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
抑制剂都打上了……真的没事吗?
不待明夷多想,谢云歇就倾身压上来,不再压抑自己,重重按住了他的腰。
……
……
第二天起来,明夷喉咙已经哑得没法出声了。
谢云歇倒是神采奕奕,先是小意殷勤地伺候他喝了水,又将午饭端上来,恨不得一口口喂他嘴里。
明夷身上很是酸痛,精神也是放空的,没有灵魂地任他摆弄。
凭心而论,谢云歇做的其实很温柔,但架不住时间太久,久得明夷实在吃不消,控制不住地往前爬,想跑。
后来明夷才完全懂得谢云歇事先要求戴上止咬器的决定,口笼的存在简直是明智的、有先见之明的、势在必行的,要不是谢云歇提前戴了装上指纹锁的口笼,明夷身上绝不止这些掐痕,绝对还会添上凄惨的咬痕。
咬人就像是刻在Alpha DNA里的程序,光凭自制力,是绝对无法避免的。
抱着抱着,谢云歇似乎又有点情难自禁了,明夷赶紧抓住他的手,转移了话题:“明家进警察局的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提起明家,谢云歇眉头一皱,没了好脸色:“之前看文的时候,我只是有点猜测,没想到他们真的是故意换的孩子。”
明夷有些惊讶:“原来这件事正文里也没写吗?”
谢云歇好笑地亲他的脸:“要是写了,主角不就有污点了?但是如果没这个隐藏的设定,又怎么解释明家对你这么不好?现在明家的事暴露出来,恰恰证明你的影响力上升了,所以世界才会为你自动补全逻辑和设定。”
明夷似有所悟。
原来还能补全设定……这看上去还挺公平,但前提是,他必须活到参加《回家的生活》,才能等到明熹这个关键人物出现。
谢云歇抱着他:“别想那些烂人了,我们都向前看,过好之后的生活才最要紧。”
明夷握住谢云歇的手,终于展颜一笑:“嗯。”
谢云歇趁机凑上前:“老婆亲亲。”
明夷跟他亲了一会儿,然后非常性冷淡地捂住谢云歇的嘴,他承认昨晚是被穿正装的谢云歇性感到了,所以才会色心大发,但今天不行,今天他已经被榨干了,一滴都没有了。
在家里待了两天,明夷也被谢云歇连续榨干了两天,回剧组的时候,不得不带上了一罐家里阿姨煲的补汤。
明夷觉得自己看上去肯定很虚,谁知小刘见了他,却是惊讶且欣慰道:“燕老师的气色看上去很不错呢,那我就放心了。”
明夷:“?”
更离谱的是,不仅只有小刘这么说,连化妆师和其他搭戏的演员也都这么说。
要不是手里还提着补汤,明夷都快怀疑自己这两天的经历只是一场幻觉。
晚上明夷纳闷地跟谢云歇说起这件事,谢云歇十分理所当然道:“宝贝,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明夷狐疑地问:“什么话?”
“一滴*,十滴血。”自从有了更亲密的关系后,谢云歇说话越来越过分了:“绒绒你算算,老公给你补了多少血?”
明夷:“……”
明夷面红耳赤地骂了谢云歇一句,挂了电话。
九月份,明夷顺利杀青,明家的案子也有了后续。
在燕家不留余力的寻找下,终于被他们找到当年的一个关键证人,那人是个护士,跟明家有一点亲戚关系,她作证,明家夫妇当年确实向她询问过,戴着长命锁的孩子是哪家孩子,她如实告诉明家夫妇后没多久,燕家孩子的长命锁就“失窃”了。
她当时只以为是明家夫妇偷走了长命锁,压根没往换孩子的方面去想,现在回忆起来,明家那时明明已经很穷了,但在知道三胎孩子是儿子之后,依然到处凑钱都要把这个儿子生下来,怎么可能一回村就要把儿子丢了?
最终还是算命大师预测这个孩子未来可以大富大贵,明家夫妇才勉强把孩子留下来的,要不是这样,明家夫妇哪还会养着别人家的孩子?
燕家弄清来龙去脉后,更是完全不接受谅解,要把明家往死里告。
发生了这种事,任凭燕家之前再怎么宠燕安,都少不得迁怒到燕安身上了,没让他赔这些年燕家在他身上花的钱,已经是很爱了。
燕安在燕家里外不是人,已经很久没回去了。
娱乐圈惯是见风使舵的人,脱离燕家小少爷的光环,燕安处处碰壁,曾经被他空降抢了角色、或是被他的粉丝带节奏骂过的演员们也开始痛踩落水狗,在各个网络平台上曝他的料。
这些料有的是真的,有的完全是无稽之谈,可不管消息真不真,很多人都信了,粉丝失望脱粉,怒而回踩。曾经燕安乘着舆论的风,全网围剿明夷,现在却也品尝到了被舆论反噬的滋味。
不过,有陆羿风护着,燕安的境况还不算太差,至少没沦落到无戏可演的地步。
燕安一辈子顺风顺水,从未遇到过这样大的打击,不免有些浑浑噩噩,蔫得不敢出门。
陆羿风安抚他道:“别怕,就算没有了燕家,我也会护着你,等你跟我结婚,就没人再敢看轻你。”
可燕安知道,最近陆家对自己的意见也很大,不再赞同陆羿风跟自己结婚,陆羿风又能在这样的压力下坚持多久呢?
别人给的钱是不可信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找他讨回。
别人的爱也是不可信的,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随时随地失去。
那到底什么是可信的?
燕安很是茫然,却迟迟想不到答案。
为了给他安全感,陆羿风力排众议,将婚期定在了明年年初。
燕安答应了,因为除了跟陆羿风结婚的这条路,他似乎已经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了。
……
随着最近明夷的热度水涨船高,各类资源如雪花般飞来,然而明夷杀青后,硬是让徐姐给自己空出了一段档期。
原因很简单——谢云歇的易感期要来了,明夷要陪他度过这段关键时期。
这件事明夷早就跟谢云歇说好了,可临到关头,谢云歇却有反悔的意思,不仅不想让明夷陪同,还打算在实验室独自度过易感期。
明夷很是不解,抓住谢云歇,非要问个清楚:“为什么?之前不是说好我来陪你的吗?再说没有伴侣,你一个人要怎么熬过去?”
谢云歇目光闪烁,被明夷再三逼问,这才有些难以启齿道:“Alpha在易感期会性情大变,有时候很疯,有时候很脆弱……这些不是我能控制的,所以我很担心会吓到你。”
“万一你看到我发疯的样子,不想跟我在一起了怎么办?”一想到这种可能,谢云歇就不可避免地感到了焦虑,作为一个Alpha,他只想在伴侣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易感期时那种狰狞的面目,谢云歇巴不得明夷一眼都别瞧见。
为此,谢云歇宁愿选择更稳妥一点的做法,也就是独自度过易感期,反正他以前都是那么做的,再来一次也不怕。
弄清谢云歇担忧的事是什么后,明夷舒展眉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看过很多abo文,有心理准备的。”
“而且,你的易感期又不是只有这一次,如果连你正常的生理反应都接受不了,那我以后怎么跟你一起走下去?你能保证我永远看不到你易感期的样子吗?”明夷认真地问他。
一时间,谢云歇竟找不到理由反驳明夷。
明夷轻抚谢云歇的侧脸,抬头轻吻了一下他的下巴,轻叹道:“我不在旁边看着你,万一那些科学家把你拖去人体解剖,我都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的。”
谢云歇心头热热的,把脑袋搭在明夷的肩膀上:“虽然但是……他们真的不会把我拖去解剖的。”
“人心难测,”明夷拍拍谢云歇的脊背,严肃道:“如果突然跳出来一个疯狂科学家呢?”
系统闻言,实在忍不住了,张口就阴阳怪气他们一顿:【是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科学狂人,我改天就去找一个疯狂科学家,然后向他颁布任务,把你们两个都鲨了!】
明夷听罢,仿佛找到了证据,当即对谢云歇说:“你看,世界上竟有如此邪恶的系统,我就说很危险吧?”
谢云歇配合道:“好危险,老婆我害怕~”
系统见疯狗宿主柔弱地躲在明夷的怀里,不禁感到恶寒,于是在谢云歇脑海里对他们破口大骂。
谢云歇充耳不闻,他埋在明夷的脖颈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焦虑感稍稍散去:“你都看过什么abo文,给我看看。”
万一明夷做的心理准备还不够,他还能给明夷补充一下。
明夷便神秘兮兮地拿出手机,翻出无数张应该被屏蔽的截图,邀请谢云歇一起进行abo大尺度片段鉴赏。
看完所有截图后,谢云歇陷入了极致的沉默。
他知道明夷一旦对谁上心,就会非常认真地对待那个人,但他没想到,明夷为了更加了解自己、了解Alpha这个群体,竟然能够博览群书,海纳百川……不断吸收如此邪恶的知识。
跟明夷做的“心理准备”一对比,谢云歇瞬间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纯情小白。
看到谢云歇变得不自然的神情,明夷不免有些得意:“怎么样,我做的心理准备够了吗?”
“太够了……”谢云歇复杂道:“甚至有点超过了。”
他易感期顶多筑个巢,难受起来抱着老婆哭,或是缠着老婆做……可那些Alpha简直是把一切犯法的事做了个遍啊!
谢云歇都开始庆幸了,庆幸这些文没有带歪明夷,导致明夷对易感期提前有了不好的印象。
“以后别看这种文了,”谢云歇轻咳一声:“……要看也看点清水的。”
明夷关上手机,充满自信地瞥他,看上去很像一只骄傲小猫:“那我可以在你易感期的时候陪你了吗?”
谢云歇还能说什么,他心口软软地亲了明夷一下,用行动来回答这个问题。
第50章 悬赏 “是的,他真的救过我的命。” ……
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易感期, 谢云歇对卧室做了一些改造。
他安排了工人过来,往墙上打了几个固定环,明夷刚开始还不解其意, 直到看到谢云歇拿出定制好的锁链,才骤然惊觉谢云歇的用意。
他有些迟疑道:“……必须这样做吗?”
“是的, 必须。”谢云歇将颈环放在明夷的手里, 让他亲手给自己扣上:“易感期的Alpha对入侵自己领地的人有着极强的攻击性, 可我需要研究员定时上门给我注射药剂,为了避免我攻击其他人,这是必要的流程。”
谢云歇顿了顿, 又补充了一句:“对于你来说,这也是一种保护的措施, 绒绒, 答应我, 不管我在易感期怎么求你, 都千万不要解开锁链,好吗?”
谢云歇的目光很认真, 明夷跟他对视了片刻, 感受到了谢云歇严肃的态度, 他看了眼手上沉重的颈环,抿了一下唇:“好吧, 如果这样做能让你安心的话……我向你保证, 我绝对不会在你易感期的期间解开锁链。”
谢云歇摸了摸明夷的颈侧, 微微一笑,然后朝他顺从地低下头。
明夷抬起手,将金属打造的颈环郑重地扣在了谢云歇的脖颈上。
谢云歇患有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具体表现为无法自主控制信息素释放, 易感期周期变得非常不稳定,可能会伴随伴神志不清、攻击力增加等症状。
明夷只是听谢云歇说起过这个病,因为没有亲眼见过,对它的发病后的症状还没有实感,随着谢云歇计算的易感期时间渐近,他完全进入了严阵以待的状态。
谢云歇嘴上安慰明夷安慰得轻松,其实也挺焦虑。
晚上,两人一起失眠了。
明夷躺在谢云歇怀里,闷声问他:“谢云歇,你不是手握全世界最大的医药帝国吗?之前怎么没有治好紊乱症呢……这个病很难治吗?”
谢云歇安静了片刻,对他说:“其实不难治,只是医者不自医罢了。”
“经历过差点被谢祈白杀死的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再信任其他人。”谢云歇摸握着明夷的手,告诉明夷:“我总担心为我打针的人不怀好意,也无法接受有人在我失去意识的时候摆弄我。但是,要治疗信息素紊乱综合征,偏偏就需要控制住病人的行动能力,按时给病人打针……”
明夷终于明白谢云歇在焦虑什么了。
他怕自己依旧无法接受陌生人的靠近,再次导致治疗失败。
明夷感到喉咙有些艰涩:“那你就这么信任我吗?不怕我也来害你?”
谢云歇闻言却笑了,转过头,鼻尖在明夷的额头上蹭蹭:“如果绒绒也想害我,那我当然会乖乖受死了。”
“绒绒会害我吗?”谢云歇一边问他,一边狎昵地轻啄明夷的唇角。
明夷想回答,但他被亲得喘不上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晚,明夷到了快凌晨的时候才堪堪入睡,他只觉得自己闭上眼还没多少时间,身边的谢云歇就起身下了床,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干什么。
明夷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而谢云歇埋头在衣柜里翻着什么,背影略显焦躁。
明夷感到一丝不妙,坐起身,喊了谢云歇一声。
就在这时,谢云歇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一转身,明夷终于看清他怀里抱着什么。
是衣服——并且全是明夷的衣服。
谢云歇将这些衣服细致地堆在明夷的周围,几乎把明夷包裹在最中间,这才露出了有些满意的神情。
阅文无数的明夷看到谢云歇这一系列的异常举动,立即明白,谢云歇这是开始筑巢了。
谢云歇的易感期,真的来了。
明夷吞咽了一下口水,莫名有些紧张,尽管他已经在心里预演了很多次,但这毕竟是他第一次应对谢云歇的易感期,明夷难免有点慌张。
好在明夷还记得流程,他从柜子里拿出手铐,哄着谢云歇到自己身边来。
好在谢云歇在易感期初期尚存理智,闻言走到了明夷身边,让明夷顺利将自己的手反铐在身后。
除了手铐,还有口笼,明夷拿了口笼出来,给谢云歇戴上后,才想起谢云歇还没吃早饭,手忙脚乱地又想帮他把口笼拆下来。
谢云歇深深地看着他,舔了一下牙尖,给了提示:“打完针才能拆口笼吃饭。”
对,是这样的……明夷想起了这道流程,懊恼地收回手。
他确实是有点慌了。
明夷给研究院那边打了电话,让研究员过来给谢云歇打针,期间谢云歇将脑袋靠在他颈窝里,有些病态地嗅闻他身上的味道,冰冷的金属口笼因为嗅闻的动作不断触碰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明夷安抚地揽住谢云歇的肩膀,问他:“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热,难受……”谢云歇喃喃地央求他:“老婆,你亲一亲我吧。”
如果放在平时,明夷一定会满足谢云歇的要求,但现在是特殊时期,明夷忍住了,他知道亲吻无法缓解谢云歇的情况,反而会加剧谢云歇的情绪波动,导致腺体变得更加活跃。
明夷耐心地告诉他:“暂时不能亲,亲了会更难受,你忍一下。”
听到不能亲,谢云歇一下子躁动起来,双眼亦染上红色,他整个人朝着明夷倾倒过去,要不是双手被手铐铐着,脖子也被铁链固定在一定的范围内,明夷一定会被他直接拖到身下。
贴不到明夷,谢云歇更是难耐,将铁链晃得哗啦作响,试图吸引明夷的注意力。
他痴痴地看着明夷,脸上泛起病态的红,喃喃道:“老婆,你好香啊。”
“你的嘴唇好软,吃起来好甜。”
“可以给老公亲一下腿吗?我保证,就亲一下。”
“解开口笼好不好,我不会咬你的,你那么可爱,我就舔一舔。”
谢云歇果然开始神志不清,不仅乱说荤话,还企图哄骗明夷给他解开口笼。
明夷:“……”
你说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什么不会咬、不会舔,跟“只是蹭蹭保证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明夷摇了摇头,毫无动摇的意思。
他也不打算放任谢云歇继续遐想,过度的联想也会导致腺体变得活跃,因此,明夷拿出手机,坚定地播放了他早就准备好的音频——《金刚般若波罗密经》。
神圣的唱经声顿时响彻整个卧室。
明夷就在这神圣的声音中大声鼓励谢云歇:“心静自然凉,谢云歇,坚强起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战胜腺体的!”
谢云歇:“……”
系统不客气地笑出了声:【噗——】
对付疯狗,还得是明夷啊。
于是研究员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诡异的景象。
——360度立体环绕的唱经声中,金主老板被人拴在墙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而老板的伴侣则镇定地坐在一旁,见他来了,礼貌朝他一点头,暂时关了音频:“光打针就行了吗?”
研究员尽量保持专业的态度:“除了打针,第一天需要服药,药得在饭后15分钟吃。”
明夷点头表示明白,让出位置,让研究员可以上前打针。
但随着研究员的靠近,谢云歇立即陷入了异常狂躁的状态,他神情狰狞,朝着研究员发出低吼声,简直像某种被入侵领地的野兽,几乎是在刚被研究员触碰到的瞬间,谢云歇便挣扎着立即与研究员拉开了距离,眼神充满了凶狠的敌意。
这样根本没法扎针啊,研究员不知所措地看向明夷。
明夷知道谢云歇对陌生人不信任,他想了想,上了床,一只手抱住了谢云歇,另一只手捂住了谢云歇的眼睛,贴在他的耳边安抚他:“没事的,他是来给你治病的人,打一针就会离开,你乖……”
谢云歇被明夷抱在怀里,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非常着迷嗅闻明夷的侧脸和脖颈,明夷配合地亲亲他的额头,进一步分散谢云歇的注意力,研究员趁机上来扎针,将乳白色的液体推入了谢云歇的血管。
谢云歇察觉到刺痛,想要挣扎,明夷立即哄他:“想不想我解开你的口笼?你保持30秒不动,我就给你解开,让你亲我30秒。”
谢云歇混混沌沌地听懂了,还真停下了动作。
明夷一边瞄着研究员的动作,一边在谢云歇耳边报数:“30、29、28……”
研究员因此顺利打完了药,不由长松了一口气。
打完药后,研究员还跟明夷说了其他注意事项,比如要定时给谢云歇量温度,一旦超过多少度,就要联系研究院补针,前三天都是打针+吃药+抽血检测信息素浓度的流程,之后就会有专家过来会诊,判断完谢云歇的情况后,再调整相应的治疗的方式。
明夷应了下来,等送走研究员,谢云歇已经在床上等得迫不及待了。
明夷好笑地走上前,轻抚谢云歇脸上的口笼:“想要我解开这个吗?”
谢云歇迫切地点头。
明夷发挥演技,露出有点为难的神情:“可是我有点饿了,我们吃完饭再亲好吗?”
谢云歇闻言,艰难地思考了一会儿明夷话中的意思,伴侣……饿了,对了……他那么瘦,应该要好好吃饭,吃完饭,才有充足的能量度过发.情期。
最终Alpha喂养伴侣的本能占据了上风,谢云歇缓慢地点头:“吃……饭。”
等明夷端了饭上来,顺利哄谢云歇吃了饭,之前打的那针抑制剂也开始起效了,谢云歇肉眼可见地萎靡不振,但明夷按照约定亲他的时候,他回应得依旧非常热情。
待十五分钟一到,明夷掐着点把药拿出来,想让谢云歇服下,但谢云歇对吃药也很抗拒,望着明夷手里的白色药片,眼中甚至透出……一丝恐惧?
明夷于是又编了个话术,继续哄他:“这个不是药片,是我从湘西找来的情人蛊,传说服下情人蛊的恋人会永远在一起,你吃下这个,我就一辈子离不开你了。”
见谢云歇似乎动摇,明夷再接再厉:“如果我爱你爱到无法自拔,说不定会解开你的手铐哦,你不想摸摸我的腿吗?”
易感期的Alpha笨笨的,实在很好骗,谢云歇这次又被他的话术哄住了,纠结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抵挡住诱惑,把药片吃了下去。
他刚吃下药片,就立即问明夷:“你现在有更爱我吗?”
明夷假装感受了一下,然后郑重其事道:“更爱了,但还没到给你解开手铐的地步,看来你还要再多吃几片……几个情人蛊才行。”
谢云歇怀疑自己被老婆驴了,但找不到证据。
为了圆“情人蛊”的设定,明夷特意外卖了几包奶片,假装陪谢云歇一起吃“情人蛊”,谢云歇于是更加深信不疑,对吃药不再排斥。
当然,奶片和药片的大小不一致,谢云歇也曾为此质疑过明夷,明夷自有一套话术:“因为我想老公更爱我一点,所以吃的是进阶版本的情人蛊。”
谢云歇听后满意了:“我也要吃你那个,爱情应该对等才对。”
明夷没想到谢云歇都傻了,说起话还一套一套的,不由好笑道:“那不行,你那个是子蛊,我这个是母蛊,你要是吃了我的,蛊就失效了。”
谢云歇半信半疑,是这样吗?
明夷越想越觉得好笑,于是出门笑了一顿才回来。
“谢云歇,”明夷摸摸谢云歇灰蓝色的漂亮眼睛,怜爱道:“快点好起来吧。”
吃药和打针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但很快,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这是易感期所带来的另一种变化,在这种变化下,谢云歇失去攻击性,变得敏感脆弱,他惶惶不安,听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这次连明夷的话术都不起作用了,谢云歇恐惧着黑暗,恐惧着投在地上的影子,他躲在自己筑的巢中,像是想从中获得一丝安全感。
在又一次的惊醒后,谢云歇蜷在明夷怀里,肩膀颤抖,呼吸急促。
明夷紧紧抱着他,心头涌出几分酸涩:“怎么了,是做什么噩梦了吗?告诉我好不好?”
谢云歇的牙齿发出咯咯的打颤声,他在颤抖,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恐惧里:“好黑,好冷,他们在打我,好疼……”
“现在没有人在打你,你很安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明夷将手放在谢云歇的后颈,想要安抚他,可指尖传来的粗糙触感却让明夷睁大眼睛,浑身一僵。
他指尖颤抖地一寸寸摸索,这才可以确定,在谢云歇腺体的位置,竟然有着纵横交错的疤痕。
明夷想起谢云歇曾经说过的话。
谢云歇说,真少爷谢祈白看不惯他,所以想毁掉他的腺体,再把他抛尸荒野……可谢云歇没有说过,他的腺体竟然被谢祈白割成了这样。
谢云歇埋在明夷的肩上,从喉咙里发出无比痛苦的哽咽声:“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明夷压下眼底的泪意,隐约察觉到,谢云歇的异常症状可能并非单纯地由生理因素引起,也有可能……是心理因素。
喊来研究员给谢云歇打了一针镇定剂后,明夷在床边握着谢云歇的手坐了许久,做出了决定。
他拿出手机,在各个平台发布了高额悬赏,只要有人能找到一本主角叫“谢云歇”的真假少爷abo小说,他就给那个人十万元。
谢云歇不能一直靠镇定剂度过易感期,明夷必须弄清谢云歇的完整过去,找出谢云歇的症结所在。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然有很多人不信贴主真的会给那么多悬赏金,但热度毕竟上来了,凡是路过帖子的,都会进去激情讨论一下。
明夷还花了钱为这些帖子买了推广,甚至去大眼买了热搜,迷惑的标题还真吸引了无数吃瓜群众前来一探究竟。
【看出博主真的很着急了,怎么这小说是救过博主的命吗?】
【悬赏十万?真的假的?不会是哪个作者的营销手段吧?】
【我去搜了,不管是绿江还是某点,或是某猫,某西红柿,都没搜到啊。】
【不要哇,我看小说从不记主角名的,还有别的线索吗?】
【等等!我好像真的看过,容我想想……】
楼下纷纷回复这条评论,让层主快想,说不定想出书名,十万真的到手了。
层主过了一会儿,还真给出了回复:【好像是在大眼上连载的小说,印象里后面烂尾了,博主说要全文重修一下,就把之前的博文记录全删了,我记得那个真少爷老恶毒了,大家都在说他不配当主角,博主才说要修文的。】
明夷翻到这条,立即私聊了这个层主,询问那个博主的账号,层主倒挺热心的,还真翻到那个博主的账号给他。
明夷立即联系了那个博主,同时问提供线索的层主要了银行卡卡号,要把承诺的十万块转给他。
层主生怕这是诈骗,当然拒绝了,况且她又没做什么,只是提供了一条线索而已,哪里值得了十万?
但她实在太好奇明夷四处寻找这本小说的原因了,开玩笑般问:“你真的不是原作者吗?如果你不是想要营销的原作者,又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这篇文呢?难道这篇文真救过你的命?”
明夷认真地回复她:“是的,他真的救过我的命。”
因为被救过,所以,明夷也想将谢云歇彻底从过往的深渊里拉出来。
*
费了一番周折后,明夷终于辗转从原作者的手里拿到了原稿件。
谢云歇所在的小说名叫《豪门风云录:穿越后我走上人生巅峰》,是一篇某点风的升级流男频文。
这篇小说的主角是谢祈白,在原著的设定里,谢祈白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屌丝。
前世,谢祈白在穷困潦倒中走向死亡,重活一世,他穿成了豪门真少爷,这样鱼跃龙门的好机会,谢祈白怎能不好好抓住?于是他脚踩假少爷,手握顶级集团,不断打脸看不起他的所有人。
不管是明艳大气的美女秘书,还是小家碧玉的千金小姐,亦或是热辣的外国女郎——反正,全世界的omega都为他倾倒。
而假少爷谢云歇,就是他逆袭之路上的第一个绊脚石。
明夷皱着眉头,飞快跳过谢祈白那些奇葩的心理活动和乱七八糟的打脸剧情,一直看到谢云歇的戏份,才停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