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好奇道：“大名的督促？扉间，咱们怎么没有？”
他只记得大名卡脖子的事了，哦对，是先代大名。
千手扉间：“大哥，你去地里找回你丢掉的脑子，就能想明白了。”
千手柱间沮丧：“哦，我这就去。”
临走前还没忘记站在弱水面前说了半天结盟的好处都有啥，宇智波斑百忙之中给她留下一句“不可以太低三下四”。
小可问他是什么意思，涂女乔简单解释一下，他的意思是结盟的方式是让她们给你磕一个，你不许磕。
小可和弱水双双沉默。
与之相较，千手扉间的态度是最正常的，既没有如他大哥一般过于热情，也没有像斑那样高冷，简单表达了他的欢迎，表示有问题可以找他，然后进了学校。
教育部给他排课了。
弱水难以置信：“他是千手扉间？上次见面不是这样的，他是不是有什么图谋？”
涂女乔：“那倒不是，他的态度会随着你的立场改变，至于之前不同立场时产生的龃龉，他不会计较，很神奇吧？”
弱水嘴角抽了抽。
涂女乔看得出来她半信半疑，不过这不重要，她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检查上课情况。
一行人进入学校。
上午的必修课与下午的选修课不同，采取的是小班教学，每个班30人，人满之后，就不能选这个老师的课了，只能月末抢课。
菖蒲觉得很幸福，她抢到了千鸟羽老师的课，每天早上都能听到千鸟羽老师美妙的声音，真是太好了。
涂女乔停下脚步，隔着一道墙，只听声音，面前似乎浮现了一张昳丽的面孔。
这么多年，单论声音，药师千鸟羽是唯一一个可以媲美‘声’牌的。
当她站在讲台上，朗读课文的时候，所有能听到的人都会被她的语言所吸引。
她在读涂女乔的投稿，名为《周桂》。
周桂16嫁人，18生了女儿，19生了男儿，20生了双胞胎，21生了男儿，22生了女儿，23生了男儿。
24岁不愿再生育，侍女拿来两只田螺，让她生吞服下，保证今后绝不会有孕，25岁一命呜呼。
这不是缩写，而是涂女乔就这么写的。
她在审核教课书的时候翻到这一篇，人都惊呆了。
怎么别人的文章，千鸟羽都给改了，读来引人入胜，她的原封不动呢？她得去找药师千鸟羽。
“说好的给我润色呢？偷懒是吧？”
药师千鸟羽那副圣人长相上缓缓露出笑容，涂女乔勉力抵挡她的圣光，听她说：“初代目，我没有偷懒，这篇文章不需要任何文学性。”
“事实足矣，一字不改。”
她回过神来，见弱水似是有话要说，便在唇前竖起手指，示意她稍安勿躁，再继续听。
药师千鸟羽拿起放在讲台桌上的手帕，走下讲台。
“有些同学见过田螺，有些没有见过，我这里有两只，大家看看，然后思考一个问题——周桂之死，谁人之过。”
她捧着手帕，从前走到后面，再从另一个过道走向讲台，依次给同学们看手帕里的东西。
两只爬行的田螺，看到它，再想起课文中说得生吞，孩子们顿时露出扭曲的表情，好像有田螺在肠胃里爬。
“有点恶心。”
“能生吃？”
孩子们议论纷纷，药师千鸟羽走回讲台，重提之前的问题。
是谁害死了周桂？
第一个孩子说：“是侍女，她太坏了，给人吃生田螺。”
药师千鸟羽：“这是一部分原因，田螺性寒，生吃很不干净。”
第二个孩子说：“周桂也要负责任，没人逼她。”
药师千鸟羽：“不错，她有愚昧的一面，如果她知道一点医药方面的知识，就不会轻信。”
第三个孩子说：“孩子太多了，对妈妈的身体很不好。”
药师千鸟羽：“是啊，五年七个孩子，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一胎落地，几乎是两个月后就再次受孕，谁能受得了？”
有人问：“那她为什么要怀宝宝？”
“我知道，妈妈和爸爸同房就会怀宝宝。”
“那不要跟爸爸同房就好啦。”
药师千鸟羽轻声问：“万一她拒绝不了呢？”
提出那个建议的孩子一脸苦大仇深：“那这个爸爸太坏了。”
接下来，她提出第二个问题，周桂要如何才能活下来。
在这个问题上，孩子们亦是各抒己见，涂女乔听得津津有味，听到一位小忍者提出骟了爸爸之后，差点笑出声来，叫弱水拉着，施展瞬身之术来到人工湖边。
“你们木叶在教些什么啊？俳句呢？和歌呢？”她崩溃地问。
“穿插着学。”
“那这篇文章意义是什么？她们还小。”
涂女乔震惊脸。
弱水虎着脸问：“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涂女乔不急不缓地说：“让她们杀人的时候不觉得小，听一听人间悲剧就怕伤害到她们了？”
弱水哑口无言。
“你问意义是什么，就让她亲自告诉你吧。”
这节课结束，小可自告奋勇去叫药师千鸟羽，没过一会，药师千鸟羽便过来了。
她穿着杏色和服，脚踩木屐，头戴绣着银杏花纹的头巾，远远看去，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更像圣人了。
“初代目。”
“你来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水之国鬼灯一族的使者弱水，她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将这篇文章编进教科书中，而且还是第二篇。”
涂女乔相信，药师千鸟羽回答这个问题，驾轻就熟。
因为她也问过。
她认为孩子大一点读这个会好一些，再怎么样，四五岁的孩子知道这些，怪怪的。
“因为环境，弱水小姐。”
药师千鸟羽明亮的眸光里倒映着弱水小小的身影。
“当一个孩子出生，她就受着环境潜移默化的影响，她自幼就看到生女育男、操持家务的母亲，所有人都说这是正确的，将来她也要遇到情投意合的男人，为他成为这样的新娘，然后生出下一个她自己。”
“人们歌颂这样的幸福，却不告知她代价是什么，这个时候，课本就要承担起这种作用。”
她的声音充斥着温柔之意，神态宛如悲天悯人的菩萨，在娓娓道来世间埋藏的真理。
弱水垂下眼眸，“那为什么要这么早？”
药师千鸟羽一笑：“大环境对孩子成长的不利因素无孔不入，它们以各种方式渗透进孩子的生活和精神中，并不理会孩子是不是年幼。所以，纠正的教育也必须要早，不然等到她12岁，或者更早一点，7岁左右，她就会变成一个毫无棱角，脑子里塞满恋爱幻想，并且自觉维护大环境的人了。”
“周桂是什么时候非死不可的呢？从她结殙的那一刻，结局就注定了。”
弱水似是受了打击，身形晃了晃。
药师千鸟羽看了她一会，笑着问：“弱水小姐，是想到你的母亲了吗？”
弱水倏地抬头，目光与药师千鸟羽相对，紧接着猛地转向涂女乔，看得她一激灵，举起双手：“我没有说过。”
压力来到小可身上，小可立刻举起双手：“我也没有。”
药师千鸟羽掩唇轻笑：“弱水小姐别多心，是我冒昧猜测，这个世界施加于母亲的痛苦，往往大同小异。我与弱水小姐一见如故，能聊一聊吗？”
她说完，瞥了涂女乔一眼，涂女乔接收到这个眼神，点头。
两人一起看向弱水，现在就看她的态度了。
好在药师千鸟羽伸出手时，几乎没有人能拒绝，弱水最终跟药师千鸟羽离开了，后者趁她不注意，对涂女乔眨了一下右眼。
——若是我能说服弱水小姐结盟，记得记我一功哦。
涂女乔：“……”
小可看着她们离去，问她：“没问题吗？千鸟羽是个普通人诶，她不够弱水一根手指头打的。”
“我相信千鸟羽和宇智波斑。”
她欣慰极了，有千鸟羽在，说服弱水的把握更多一分，弱水要回到水之国，她要当上水影，她要挽救另一个地方受苦的人们，号召她们，退出这个维护父系社会的游戏。
想到这些，她能更加心无旁骛准备下午的魔法课程了。
她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来，她的课决不能比宇智波斑差，但是站在阶梯教室的讲台上，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场景，还是蚌埠住了。
第47章 与初代目联姻
来的路上，看到人从四面八方来，涂女乔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站在讲台上，坏预感成真了。
能坐下三百人的教室里满满当当，教室后面的空地也站满了人，就连左右的墙上都有人。
双脚黏在墙上，上身直立，手按着墙，跟蜘蛛侠似的。
好家伙查克拉附着是让你们这么用的？
“你们就一定要这样吗？魔法入门，我又不是只讲一次。”涂女乔望着满墙的蜘蛛侠，哭笑不得。
奈良鹤行：“我知道啊，可是我就是想更早学到。”
涂女乔又问：“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未羊的巡逻日。”
奈良鹤行一摊手：“那没办法，谁叫丹华那家伙打赌输了，必须得跟我们调班。”
未羊的其余人跟着点头。
起初不太服气她的人，现在看着她，一个个与有荣焉。
倒是坐在靠墙位置的小男孩，满脸惊恐，奈良鹤行笑着说：“别害怕，我们是经过训练的专业忍者，遇到任何事都不会从墙上掉下来，除非忍不住。”
小男孩表情更惊恐了。
涂女乔没有多说什么，深感无奈，转身离开。
宇智波斑站在教室门口，问道：“你又发现什么好笑的事了？”
涂女乔走过去，答道：“想起小时候班上有那种不着调却很聪明的同学，老师特别喜欢她，当时不懂，现在当上老师了，却体会到滋味了。”说着，回头望了望吓唬小孩的奈良鹤行。
宇智波斑听着这些话，眼神渐渐变得深邃，刚要开口，却见她转过头，问：“你呢？有没有遇到很喜欢的学生？”
宇智波斑沉默。
宇智波斑回忆起教不会傻瓜的恐怖。
宇智波斑开始emo。
涂女乔：“……”
看他这比原著中离开木叶时还要萧瑟的神情，涂女乔就知道他又想起那两个小孩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没有更大的教室了对吧？”
宇智波斑：“礼堂能坐一千人。”
“那还是算了吧，是讲课又不是演讲，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挂多久，这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对吧？”
她回到讲台，往这里一站，想起学生时代老师常说的一句话。
“我站在讲台上，你们干什么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确实如此，她看到了很多张面孔，熟悉的，陌生的。
最后视线停在小可的脸上。
祂在第一排的桌子上，坐得很端正，脸上没有夸张的表情，黑豆豆眼一直注视她，好像在说“小乔，你没问题的”。
她因此感到放松，清了清嗓子开始上课。
如果说提炼查克拉是忍者的基本功，那汲取魔力就是魔法师的必修课。
有些人生来就有魔力，有些人需要后天的修行。
她拿出水晶球，让孩子们挨个测试——双手按在上面，有魔力的话，水晶球就会发光。
漫长的测试下来，三百多名学生里，只有两个人将水晶球按发光了。
正是宇智波斑没拉扯动的两个孩子。
一个是平民家庭出身的菖蒲，另一个是小忍者家族出来的，叫卯月红叶。
这两人经过昨日的失败，沮丧了一个晚上再加一个白天，尤其是卯月红叶，忍者家族出身却不能提炼查克拉，实在是一种羞耻。
她们万万没想到会有这种逆转，喜悦涌上心头，烧得脸都红了。
别人羡慕的羡慕，忮愱的忮愱。
有人提出问题：那些无论如何都不能提炼查克拉的人，是因为先天就有魔力吗？
“这我不清楚，以后有空可以研究研究。”涂女乔将水晶球丢给奈良鹤行，让她们挂在墙上的自测。
她有点不安，据她所知，天生有魔力的人很多，区别在于魔力的多少，之前宇智波斑当众问她能否开设魔法课，她说魔法入门的门槛不高正是基于这个认知。
为什么这里三百来人只有两个有魔力啊？
没逝的没逝的，她早有准备，继续上课。
为了方便理解，她将魔力和查克拉对比着讲。
查克拉需要体力和精神能量，而魔力取决于生命力，两者可以互相转化。
奈良鹤行一愣，水晶球给队友，自顾自思索起来，也分了精神听火影讲课。
汲取魔力的方式是冥想，所谓冥想就是将外部生命力转化为自身生命力的过程。
听到这里，她的眼睛一亮。
很多忍者的心里也冒出了那个想法，忍不住举手提问：“初代目，魔力等于生命力的话，那要是拥有足够的魔力……”
涂女乔听懂他的意思了：“理论上能够长生不老。”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很多倒吸冷气的声音。
“好了，相关问题以后再问，我要讲如何冥想了。”
大人们全神贯注听。
小孩子们不是全然不知事。
涂女掐认为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为了激起孩子们学习的兴趣，她准备了不少观赏性的魔法。
万万没想到那些花活没派上用场，反而是无意中暴露出来的长生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
也对，像她这样的魔法师，很少受到生命的威胁，觉得长生不长生无所谓，而时刻经历生命逝去的人，会更加珍惜生命。
想到这里，不由得五味杂陈。
很快，她就没工夫多愁善感了。
看宇智波斑笑话的报应，落在了她头上。
她不能教会她们该如何冥想。
菖蒲等人不提了，先天就有魔力的人，懂得窍门之后，一点就通，几个小忍族的忍者们入门也很快，不至于让老师太丢脸。
神奇的是千手宇智波日向鞍马，没有一个人能冥想成功，这些孩子，恰恰占据学生的绝大多数。
涂女乔摸着宇智波斑过河，首先拿出一本《学会冥想——从入门到入土》。
没有吊用。
她还有办法，她来到教室的中央过道上站定，直接解封魔杖，脚下黄金魔法阵瞬间张开，范围之大，占据整间阶梯教室的地面。
她可以用自己的魔力激发别人的魔力。
站在门口的宇智波斑默默往前一步，进入魔法阵的范围，宇智波泉奈也好奇地踏进去。
在学校外的人看来，便是学校的某个方向，一道金光拔地而起，直冲云霄，老居民对惊慌的新居民解释，是火影搞出来的，莫慌。
在教室内的人看来，是初代目一通操作猛如虎，一看魔力零点五。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用，她的魔力把菖蒲等人的魔力总量给灌满了。
哈哈哈哈。
涂女乔双手搓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她，初代目火影，从就职开始一帆风顺，刚来的时候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现在要盟友有盟友，要信任有信任，难道就要在今天身败名裂了吗？
她深吸一口气，面上挂着不得已的平静。
“别急，我还有办法。”
她奋斗了一下午，在黔驴技穷的情况下祭出一张牌。
牌面是一只蜥蜴，尾巴细长细长的，这是替牌，能让人的身体心灵交换，她要上她们的小号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她没事吧？”千手柱间担忧地望过去。
千手扉间抱着手臂，点评道：“她看上去要疯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千手柱间待不住了，转身要走，迎面撞上自家的族人。
“族长，漩涡一族回信了。”
“我有事，扉间你看一下。”
“大哥站住！”
千手柱间老老实实站定，拆开信看了起来。
这件事的起因是大家深感木叶在封印和结界方面的短板太大，火影虽然擅长封印术，但那是魔法范围的，木叶里还是忍者更多，不能哪个地方的封印松动了就去请火影。
商议过后，火影拍板，请千手一族发信给精通封印术的漩涡一族，千手是漩涡的远亲，说话更方便，希望她们派人来木叶，在封印术方面指导一二，漩涡一族想要什么，也可以提出来商量。
现在，回信到了。
千手柱间脸色变得很差。
“芦名提出结盟，但结盟的条件是联姻，第一人选是女乔，扉间，你说这事……扉间？”他一抬头，想跟弟弟商量，发现弟弟不见了。
“扉间呢？”
千手族人摇头，她不造啊。
安慰的人被绊住了脚步，奚落的人却踏上了找寻的路。
长毛猫在前面跑，宇智波斑在后面走，一路来到演讲广场后面的树林里。
他的心情很轻松，表情也平和舒展。
见了涂女乔该说什么呢？
那些孩子在魔法界无法对你造成一丝威胁，却会在教育界让你身败名裂？
是时候让他好好嘲弄她一番了。
“喵呜。”
豆皮回头，叫了一声，宇智波斑回神，快步跟上去，眼前看到的一切却让他抽了抽眼角，肃声问：“初代目，你在做什么？”
树冠遮天蔽日，不知道哪个人没事闲的在树下挖了个坑，涂女乔就躺在里面，双手放在小腹上，闭着眼睛，小可同款姿势，旁边还放着一块大石头，写着“此人已死，有事烧纸”。
要不是豆皮蹲在上面，他扫了一眼，还真没看清上面有字。
“初代目！”他提高了声音。
初代目不语，只是一味装死。
宇智波斑冷笑：“你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
他绕着坑走了半圈，正着半圈，反着半圈，发现他确实没有什么好主意。
他也不能把她拎出来，下手都不知道抓着哪里，索性半蹲下来，盯着她的脸，说道：“那不怪你，教书这种事，只凭借老师的努力是不行的，我有体会，你别太在意。”
处于活人微死状态的涂女乔睁开一只眼睛：“是这样吗？”
宇智波斑见管用，声音更轻了些：“是啊，不是你的水平问题，也许有别的原因，以后能找出来的。”
“这可是你说的。”涂女乔垂死病中惊坐起，把乖巧豆皮抓过来就是一顿吸。
——你都这么说了，可就不能自打脸，嘲笑我了。
宇智波斑意识到被她耍了，长发开始无风自舞。
“你这家伙……！”
“呐，宇智波老师，我有个想法。”涂女乔抬起埋在豆皮毛发里的脸，认真道。
宇智波斑愣住，头发落回他的肩颈，问道：“什么？”
“先这么教上一年，等明年，去周边的几个城镇招学生，怎么样？”
他皱眉：“去外面招生，为什么？”
涂女乔一下一下抚摸着豆皮，说：“学不学忍术和魔法是次要，关键是让她们在学认字算数的时候，了解我们的思想，认同我们的思想，传承我们的思想，让我们的同道中人越来越多。”
宇智波斑不赞同前半句：“不掌握力量，人数再多也只不过是乌合之众。”
涂女乔摇头：“我倒觉得，拥有力量的人再多，没有切实可行的领导思想才是一盘散沙，不用风吹，走两步就散了。而拥有思想的人，哪怕一时被吹散，也会聚沙成塔，树立起一座无可取代的里程碑。到那时，你就可以看到全新的场景了。”
宇智波斑凝视她，问：“什么场景？”
涂女乔与他对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啊。”
秋风吹落萧萧落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站在树的旁边，树叶落在他肩上。
“喂，你们两个，漩涡一族来信了，不去看看吗？”
第48章 是不可能的。
漩涡一族回信。
听到这个消息，涂女乔一跃而起，几步小跑到他面前，他不意外，拆了信，念给她听。
信是以漩涡一族的族长漩涡芦名的口吻写给火影的，内容很长，横竖是两个字，联姻。
宇智波斑皱眉。
小可张牙舞爪：“他想得美啊！”
涂女乔很平静，问：“给你们的信上说了什么？”
千手扉间低着头对折信纸，收好，“劝你联姻，实在不行的话，我大哥或者斑都可以。”
“是不是你和宇智波泉奈也行？”涂女乔笑着问。
千手扉间抬眸：“你先顾好你自己，你是第一顺位，处理不好这件事，是不小的外交危机。”
漩涡一族世代居住在涡之国，涡之国位于火之国东南方向，是很小的岛国，如果说匠之国是个篮球，那涡之国就是个乒乓球。
国土面积不大，却不能小瞧，漩涡一族个个生命力旺盛，查克拉庞大，擅长感知和封印术，而且地处海外，与大陆各个忍族没有特别大的利益冲突。
若是不能妥善解决，很可能让她们倒向别的国家，那就不好了。
“你很反感结殙，”千手扉间一针见血指出这一点，“但是你不能否认，这是将两个姓氏紧密结合在一起的有效方式，作为火影，你如何选择？”
涂女乔面无难色，打了个响指：“将问题丢回去，回信问问漩涡芦名，结盟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火影之夫的虚衔，还是要治安管理局副局长的职位，倘若他派来的人能力出色，做个局长也不是不行。”
“要名，要权，他的脑子没坏就知道怎么选。”
宇智波斑蹙眉问：“万一在他眼里，火影的丈夫不是虚衔呢？”
涂女乔还没说话，小可炸了。
“什么意思？难道他妄想通过这种身份左右小乔的决定吗？可恶！”
小可看上去想一头创死漩涡芦名。
千手扉间面无表情，语气不知道是拱火还是陈述现实：“左右这个词，不太准确，掌控更合适，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
他想赌一赌，万一火影是个恋爱脑呢？女人扶持夫君的例子不是多的是吗？
攻略到她会有莫大的好处，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家的人？
涂女乔扬唇，眼神变冷：“要是这样，我可真是被小瞧了。”
千手扉间一顿。
宇智波斑道：“不是小瞧你，他们不知道你和别的女人不……”
涂女乔打断他：“没什么不一样。”
他拧起眉毛，眼神疑惑。
但涂女乔没有解释，她想起这个被无数女粉男粉热爱的人面对五影的场景了。
当时的情况，他是强者又是长辈，五影比他弱小，他瞧不上她们，很正常，但特意点出纲手是一个弱小的女人。
单凭这一点，她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每个人心底都有偏见，就像宇智波斑认为女人弱小，她也认为男人基因低劣，无可救药。
不过她和宇智波斑不会承认这是偏见，都认为这是真理。
涂女乔：“大名或许也会打这个算盘。”
千手扉间：“不错，当魔法师能长生，你的口气太大了。”
涂女乔笑了笑：“对于强大的魔法师来说，只要不想死，就死不掉，本就如此，难道要我为了惧怕而隐瞒？”
千手扉间：“很好，概率从八成变成十成了。”
涂女乔叹息，这种时候，只有抚摸怀里的猫猫才能抚平她的戾气，轻声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当心，给漩涡的回复，先按我说的做，看看漩涡芦名作何反应，别冤枉了他。若是结盟实在不成，我就将我掌握的封印术教给小魔法师，不会比漩涡差。”
宇智波斑问：“那些不能入门的人，你清楚原因吗？”
“有些猜测，”涂女乔往坑里一躺，不全是为了戏弄宇智波斑，“我猜与血继限界有关系，血缘越是接近，越是远离魔法。”
很有说服力的结论。
不然不能解释，平民和小忍族的人能拥有魔力，宇智波千手鞍马日向这些大族却偏偏一个都没有。
下山的路上，她们又讨论了一些教育的问题，在分叉口各自分开。
她看得出来，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都有几分欲言又止。
千手扉间想讨论结殙的事，宇智波斑，应该是因为她把豆皮抱走了。
缅因猫不愧是温柔巨人，情绪稳定，怎么蹂躏都不生气。
快到家的时候，放它下来，它蹲在原地喵喵两声，然后转身跑走，就像是道别。
她在家门口看到了弱水，往墙上一靠，闭目养神。
涂女乔快走几步，“我以为你会留在千鸟羽家。”
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同药师小姐在一起会很愉快，离开她就怅然若失。
闻言，弱水脸一黑：“我才不要，太危险了。”
她似是觉得说错了什么，无论涂女乔怎么问都不肯再说。
唯一能确定的是，药师千鸟羽刷走了她不少好感度。
涂女乔推开院门，往屋里走：“正好，我有一件趣事说给你听。”
进屋换鞋的功夫，事情就说清楚了，涂女乔迟迟没听到她的看法，回头一瞧，弱水一脸复杂。
“……”
这是她能听的吗？
火影该不会不放她走了吧？
要不要提前开溜？
涂女乔屈指敲敲木质鞋柜：“不管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先就这件事说说你的想法。”
弱水别过脸，弯下腰换鞋，“有什么可说的？他们想通过结殙掌控你，你又不像先母一样，会被人掌控。”
涂女乔看着她换完鞋，往屋里走，“你妈妈也没完全被掌控，她从未放弃反抗，你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一停，继而飞快靠近，弱水挡在她面前，问道：“你很推崇先母的做法吗？但你根本不了解她？”
涂女乔：“那就有劳你给我说说她的事迹了。”
弱水哽住。
等了一会，小可说：“你讲讲道理，我们完全是从你的描述中知道令堂的，你什么都不说，还怪我们不了解？”
弱水：“……”
就当是一换一了。
她不是能藏住话的性子，她对过世的母亲怀有怨恨，觉得母亲做了很多错事，偏偏涂女乔对母亲百般赞赏，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想让涂女乔改变看法。
“我之前说过，先母留下一封手书，说了我是怎么来的，但还有一件事，她那时想，我是女儿就留下，要是男儿就掐死。”
一说完，就紧盯着涂女乔，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变化。
涂女乔：“哦。”
弱水超大声：“你就一个哦？”
“你要是想从小乔嘴里听批判她的话，那还是死心吧。”说完，小可绕过她，飞进屋找吃的。
涂女乔解释道：“道理很简单，假如为了族群的繁衍，创生是女性的义务，那么执死就是她们应有的权力，这是一体的，就像黑白和阴阳。让谁活下来、养育谁都是她们定，但是这么多年了，母亲被绑架必须无条件奉献，执死的权力被剥夺，给了父亲，创生的功劳也就不被重视，被迫进入滥生多生的怪圈。”
“我挺佩服她的，竟然能领悟这些道理，如果她还活着就好了。”
她拍拍弱水的肩膀，心知对方需要时间消化，不再说话，拉着人进屋。
弱水心绪繁杂，脑子里一会是涂女乔的赞许，一会是族人对母亲的指责。
最后化作白纸黑字的一段话。
“要是男婴，他就得死，避免长大了迫害如我一般的女人，算我对得起鬼灯一半的族人，要是女婴，她就可以学鬼灯的水化之术，也会拥有雪之一族的血继限界，她会前所未有的强大。”
接下来的日子，弱水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一看过去，对方就移开视线，问就是学习火影的为人处世。
涂女乔：“……”
去学校讲课的时候，她偷偷问药师千鸟羽。
药师千鸟羽很有见识，很会洞察人心，听她说完了来龙去脉之后，说：“也许她认为初代目与她的母亲拥有一样的思想，通过观察您想象她的母亲吧。”
涂女乔若有所思。
弱水是听着鬼灯一族对她母亲的诋毁责备长大的，她面上不说，心里真的认同吗？未必。
那些不重要。
涂女乔相信，若是志同道合的人，总会走到一起，若不是，半路分开了，也不能影响前进的脚步。
大名的守护忍者护送那位求医的女房抵达了木叶，比预定的时间早半天，也就是说人是晚上来的。
幸好医疗部三班倒，不至于大晚上来就找不到大夫。
涂女乔想着，虽说是大名关照过的病人，倒也不至于她放下手里的活去看一眼。
如此一来，更加专注于教案，明天下午，她要教一些白魔法的入门知识，省得千手希天天说医疗部人不够用。
犬冢澪抹不开面子，千手希作为副部长没少找她倒苦水：虽然三班倒不是很累，但是大家又要研发新药，又要坐堂治病，太辛苦了，尤其是近来木叶来了不少新人，医生就更不够用了。
不错，医疗部扩招过一次，木叶的医疗忍者说数量也不少，但大多数不乐意当专业的医疗忍者。
没看世代从医的药师千鸟羽都弃医从文搞教育去了吗？
谁家好人当医生啊？
涂女乔闲下来会想，要是千手希当上了医疗部部长，那每次给她的文件估计就是“影，人来点”。
念头一闪而过，她摇摇头，又很得意，她有个出色的秘书长，像这种文件都会刷下去。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培养更多的医疗人才。
医疗忍术在战争年代是相当稀缺的资源，让大家族无私奉献不太现实，柱间乐意，逮着他薅却不行，还是她以身作则吧。
或许她可以搞一个积分制度，你拿出一样忍术，能在木叶的忍术库存中兑换另一个忍术……
“小乔！”
小可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她的思路。
她往窗户的方向看，下一秒，出去凑热闹的小可冲进来，告诉她病人很棘手，值班的犬冢澪叫来了休息中的千手希，药师千鸟羽对疑难杂症感兴趣，也过去了。
“不是说高烧吗？澪治不了？”
小可也摸不到头脑：“是很奇怪，小姑娘兽医属性更强，不意味着她医疗忍术就弱啊，但是病人的高烧就是退不下去。”
小姑娘就是小可对犬冢澪的称呼，小可是活了许多年的守护兽，对待其余人类是长者心态，喜欢就叫小姑娘，讨厌就叫小鬼。
“希都过去了，病人会没事的。”
小可却说：“我看悬。”
“再探，再报。”
“好嘞。”
涂女乔继续研究白魔法，她没系统研究过，小时候不需要治疗别人，长大了魔力外放足以治愈伤势，然而现阶段的魔法学徒们做不到这些。
她先学，学会了教给她们，倒是应了“教学相长”这句话了。
“报！”小可再次冲进窗户，停在她面前，“希小姑娘束手无策，现在赶往医院的是柱间。”
涂女乔：“？”
小可端起涂女乔的杯子吨吨吨喝了大半杯，一擦嘴，描述起当时的情形。
千手希的医疗忍术胜过犬冢澪，病人短暂地退了烧，大家都很开心，给她安排了病房，准备输液观察，谁知刚弄好，病人的脑袋又烧了起来，来势汹汹。
病人是个天生痴傻的小孩，起初还叫唤一两句疼，这一次连声音都听不到了。
千手希急得不行，难道继初代目之后，她也要身败名裂了吗？不行，丢不起这个人。
——医疗部所有人，不管在哪，赶紧给我来医院。
这是她的原话。
犬冢澪拦住了：“你都治不好，把大家都喊来没用的，你看看能不能把农业部部长摇来。”
这年头，优秀的人大多是复合型人才，比如千手柱间，他才是木叶医疗忍术最强的人。
千手希如梦初醒，赶紧回去摇族长。
药师千鸟羽说：“我想病人高烧不断的原因不是感染或者肺部出现了问题，要不要找个日向来看看？”
犬冢澪有这个想法，但脑子里还惦记着火影定下的“除非紧急关头，否则不许让人加班”的规矩，故而踌躇，没有第一时间提出来，现下听药师千鸟羽的建议，赶紧让人传话，叫日向千重紧急加班。
医院建在木叶的中心，传话的人一出门就看到了哪热闹往哪里钻的日向消夏，寻思着十万火急的事，请日向分家家主去医院帮个忙，不会有人责备，便上前说请她去医院看个病人。
日向消夏答应了，她不懂医疗忍术，但她的瞳术开发到了极致，白眼一开，眼部青筋暴起，瞧着格外摄人。
病房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她的结论。
日向消夏看了一眼，眉头皱起，眼部青筋鼓动，又往外突出了点。
看一眼，不确定，再看看。
她说：“病人的大脑里有根钢针。”
涂女乔拍案而起：“有根钢针？”
小可有些担忧：“细长的柱状物，也有可能不是，她们在研究怎么办。”
“我去看看。”
什么教案？不写了，她倒要看看，好好的人，脑子里怎么会有钢针。
第49章 引发的祸事（请重看上一章）
涂女乔大部分时间喜欢溜达，遇到真正紧急的事不会用这种方式。
‘跳’牌一开，她直接从家跳到医院。
医院是一座三层建筑，楼房是弧形设计，面前是宽广的空地，设有三个入室大门，每一道大门相距五米，防止病人涌入医院发生踩踏事故。
涂女乔没有跟患者抢门，她跳到二楼的某间病房，打开窗户进去，再打开病房门，见到走廊里有不少人。
秘书处的人与两个生面孔交谈，生面孔神情倨傲，回答问题也不看人，旁边是靠墙的座椅，一位穿着白底紫花和服的女人捂着脸低声哭泣，旁边的女人低声安慰她。
奈良鹿伏看到她，惊讶挑眉，走向她：“初代目，你怎么来了？”
“这位就是火影吗？”生面孔看了过来，“连千手一族的千手柱间都来了，火影却姗姗来迟，看来是没把大名让你们关照的病人放在心上。”
涂女乔没惯着他：“不痛快就去看医生，我又不会看病。”
说完，转头问奈良鹿伏：“她们是谁？”
奈良鹿伏：“是大名的守护忍，青衣和紫衣。”
她抬起手臂示意了一下，青衣是刚才说话的男的，紫衣是沉默不语的人。
涂女乔点头示意，脸刚转向坐着的女人，却见她放下双手，起身，向她走过来，她迎上去，未卜先知般握住女人的双臂，阻止女人下跪，将她按在座位上。
这些人的下跪前摇，鼠鼠我啊太熟悉啦。
“火影大人，您可要救救小女，她才十一岁。”说着，痛哭出声。
“别担心，我们会尽力的。”涂女乔直起身体，走向奈良鹿伏，秘书处的人立刻补上她的位置，宽慰流泪的母亲。
她离座椅远了一点，低声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柱间先生刚刚进去，正在商量办法，我想……”
话未说完，门打开了，有人走了出来，那位母亲当即扑了过去，浸满眼泪的眼睛盯着她们：“怎么样了？小女她……”
无论是日向消夏还是弱水，都不太能应付这个场面，一时愣住。
药师千鸟羽挤出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温声道：“木叶有最好的医生，请耐心等待，我们会治好小椿的。”
涂女乔担心，这轻飘飘的话语对忧心忡忡的病人家属管用吗？
却不想，病人家属听了这话，点了点头，在别人的搀扶下回到座位上。
涂女乔：“……”
不愧是圣人之资啊。
药师千鸟羽看到了涂女乔：“初代目，请过来帮一下忙好吗？”
没什么好推辞的，要不是怕打扰她们，她早进去了，她与奈良鹿伏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她再没有不放心的，与日向消夏和弱水打了个招呼，进了病房。
病房里点了许多蜡烛，烛火明亮，医疗部的人离床很远，生怕挡着光，见到她小声唤了一句初代目，她微微颔首，示意听到了。
往边上一站，见床前唯有三个人
犬冢澪坐在床边，双手交叠，放在病人胸口上方，掌心中涌出绿色的查克拉；千手希站在床头，身体前倾，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固定住病人的头，四指亦涌出绿色查克拉；千手柱间的身影叫千手希挡住了一半，但也能看到他拿了把绿色查克拉刀，不经意间抬头看她一眼，很快低了下去，查克拉刀似是沿着什么切开。
涂女乔屏住呼吸，心知是在动手术，绝不能打扰，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握紧拳，随时准备用魔法救场。
她自来到木叶，从未有一刻觉得时间如此漫长。
当千手柱间说了一句“好了”，时间的魔咒才解开，恢复正常流速。
犬冢澪倾身，侧头听了听心跳，双手离开病人的胸口，往椅背上一靠，仰着头大喘气，长时间的精密查克拉输出可累死了。
千手希也累，往旁边病床上一坐，两眼发直，半天没动。
唯一一个精力充沛，能说说手术情况就只有千手柱间了。
“非常成功，钢针取出来了，创口用查克拉线缝合，需要一段时间恢复，好好照顾，以后就不会隔三差五发烧了。”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发亮，语气上扬，看得出来很开心。
涂女乔递过一块毛巾，“辛苦了，好好休息吧。”
医疗部的人，有的去外面报喜，有的忙活病人术后需要的药物，她们都是通过选拔的优秀人才，哪怕没当上副部长和部长，专业水平也毋庸置疑。
不需要她操心，所以她端走了床边的木托盘，转身离去。
她出门左转，与那位往病房里冲的母亲擦肩而过，脚步略微停顿，想了想，没打扰她此刻的快乐，进了旁边房间。
这里与隔壁的陈设一模一样，两张单人床，三扇窗户，却没点那许多蜡烛，涂女乔缓步走到窗边，借着银白的月光低头看托盘里的钢针。
比她食指短，沾着血迹，其中一断有个孔，应是缝纫用的，许是长期置于人脑的缘故，已经锈迹斑斑了。
她拿起钢针，脚下骤然出现黄金魔法阵，时间回溯悄然发动，发生在这枚钢针上的事一一浮现在她眼底。
很快，魔法阵消失不见，室内又变回一片黑暗，门忽然打开，莽撞的人站在门口，抬眸往里看，愣住，不敢再进一步。
她看到那位温和、脾气好、善于溺爱她们的火影站在月色下，捏着一根钢针仰着头看，光闪在她没有表情的脸上，听到动静，侧眸瞥了一眼。
仿佛在看蝼蚁。
千手希打了个寒颤，不知是畏惧还是兴奋。
仁慈的火影固然令人喜爱，但冷酷的火影也实在难以拒绝。
“是希啊，找我有事吗？”
她看到侧对着她的火影转过身，嘴角微扬，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心底有些失望，很快正事冲散了这些杂念，她走进屋，反手关上门，正要动作，却听火影说：“不许跪，站着说，跪的话，你就永远别说了。”
千手希：“……”
她有点尴尬，气势聚不起来，停顿两秒才说：“初代目，如果玉子掌侍委托咱们寻找伤害小椿的凶手，能不能将任务交给我？”
涂女乔沉默不语。
千手希有些疑惑，难道初代目不允许吗？可是初代目从没说过在火影楼任职不允许接任务，她也不会占用工作时间。
纠结间，听她问道：“玉子掌侍是谁？”
千手希：“……小椿的母亲，您见过的。”
小可：“小乔清醒一点，她是中宫身边有品级的女房，鹿伏给你解释过。”
千手希继续说：“小椿是从婴儿时期就高烧不断了，长到一岁多连简单的妈妈都叫不出来，那根钢针不会是她不小心，心，而是人为。”
“玉子掌侍有怀疑的人吗？”
“有，她以前的夫家，玉子掌侍当时还没进宫，不可能有什么仇家，只有他们，那家人溺死过她一个孩子，还想对小椿下手，是玉子掌侍坚决不肯，小椿才能留在她身边养着，若说谁有机会，必定是他们。”
千手希有许多话，一开口就停不下来。
“初代目，不瞒你说，像小椿这么大的孩子，我在战场上杀了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杀她们的时候，我自己也在这个年纪，若说是同情，我都觉得虚伪，您也不会信。我只是恨，要杀人就给个痛快，折磨人算什么本事？”
她会想起她的童年玩伴板间，他死于宇智波之手，后来俘虏了一群宇智波，她去问板间是怎么死的，他们竟然告诉她，当时有五个成年人围攻他，难怪板间身上不止一处致命伤。
她相信族长所构建的和平，也在努力压制对宇智波的偏见，但小椿的事又勾起了她的戾气。
只有凶手的血才能平息。
涂女乔知道千手希是怕这个任务经任务部副部长宇智波火核的手，所以直接来找她，便说：“如果玉子掌侍要追究，我会跟八方打个招呼。”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涂女乔打算第二天再告诉玉子掌侍，便先带着弱水回家，问起她与药师千鸟羽都聊了些什么。
“听她吹捧你，你们木叶真有意思，别人拿药师千鸟羽当神，药师千鸟羽拿你当人，她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你是真正的人，别人都是虚假的，也只有你能创造真实的世界。”弱水一边说，一边观察涂女乔的反应。
涂女乔没有反应，这些话药师千鸟羽对她说过了。
“还有别的吗？”
“制度啊理想之类的。”
“这样啊。”
涂女乔想，弱水不是玉子掌侍，她的承受能力很强，分享给她一段记忆也没什么。
回到家中，她说起了这件事，弱水想起她说过，能回溯她的时间，将她变成小孩子，又看到了她让宇智波泉奈的眼睛复原。
虽觉震惊，却没有怀疑。
“闭上眼睛，把手给我。”
两人坐在沙发上，弱水的手搭在涂女乔的手上面，她闭着眼睛，看不到屋内瞬间暗了下去，却不是完全黑暗，多了几许星光。
她的精神去往某个黑夜，好像被固定在什么地方，动弹不得，通过呼吸声能判断出屋里有两个大人，一个小孩。
这就是那枚针的记忆吗？
下一刻，旁边传来动静，一个人坐了起来，月光照亮她的双眼，她看清坐在床边的是个男人。
他干嘛，要起夜？
这男的却没出门，伸出手，将‘她’拿起来，弱水这才发现，原来她被固定在了鞋底上，那是纳鞋底的针。
他拿着针，走向不远处的摇篮，对准里面沉睡的婴儿。
弱水猛地睁开眼睛，与此同时豁然收回手，记忆传输的通道在此刻断开，屋子里恢复明亮。
“你，你，他。”她语无伦次。
涂女乔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今晚睡不好的人多了一个。
“弱水，看到没有，这就是执死权旁落的下场。”
第50章 不想修订这个法
月落日升，又是一天。
一大清早，涂女乔前往火影楼，顺便在路上看完所有文件。
漩涡芦名接受了涂女乔给的第二种方案，表明他的长子和幼|男会在近期抵达木叶，面谈帮助木叶完善结界和担任职位的事。
“他倒是很好说话。”涂女乔说。
“以退为进罢了，不能放松警惕。”奈良鹿伏慢悠悠道。
“昨天来的两个忍者怎么安排的？”涂女乔问。
“整晚在医院陪护，特殊情报处和辰龙队密切监视，没出任何问题。”
她点点头，又问：“守护忍是什么？大名专门养的忍者吗？”
奈良鹿伏已经习惯了她的一无所知，答道：“算是吧，这些人与大名有亲密的血缘关系，长男继承名位和财产，次男等退为臣籍或虜籍，需要选一支与忍者结殙，这一支便是守护忍。”
“斑先生授课的时候，你看到了，平民提炼查克拉很困难，所以选忍者是最合适的选择，后代成为忍者的可能性更大。”
“原来是这样，”涂女乔点点头，“那两个人作为先行者来到木叶，与大名的关系想必很近，是堂姐弟吗？”
“不，情报显示，她们是现任大名的侄子，现任大名很早就确定了继承地位，也就是说他的弟弟们退籍也很早，娶了有忍者血脉的女子，生下一个个小忍者。”奈良鹿伏说。
涂女乔觉得，把忍者替换成虜隶，一点都不违和。
“血缘如此亲近，叔叔一家是皇族，自己家却是虜隶，她们真的甘心吗？”
奈良鹿伏：“只要存在比她们地位还低的人就无所谓，守护忍自认高人一等，比家族忍者要强，不过那两个，我觉得不是很简单。”
涂女乔：“那就拜托你了。”
“是。”
围观的弱水：“……”
感觉她这个火影好轻松。
一个奈良鹿伏就能处理百分之五十的事了。
说话间抵达目的地，奈良鹿伏带着批复过的文件离开，她路过任务部办公室，对鞍马八方说了说千手希的要求，不是大事，鞍马八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
做完这些，涂女乔脚步一转，往另一个方向去。
小可顿时露出痛苦面具，凑近弱水小声道：“完了，她要去找小鬼吵架了，我去别处玩，你去不去？”
弱水：“……”
她不由感叹，被这只大老虎踩在脚下的时候，做梦都没想到会这般友好地交流。
“我不去，你去吧。”
“那我走了。”小可飞到涂女乔身边，打了声招呼，往别处飞去。
涂女乔问：“我找千手扉间，小可都觉得吵，你怎么留下了？不想去听千鸟羽的课吗？”
弱水：“你们要谈的事跟昨晚有关，我想多了解些，怎么啦？”
最后半句语气有点重，不过涂女乔没生气，笑着说没怎么，她愿意听就听。
弱水松了一口气。
涂女乔敲门，得到允许后推开门，一进去，就跟回到家一样，径直走向办公桌，垂眸看桌上的白纸，只写了个题目——木叶反家庭暴力法。
掀起眼皮，注视着他：“看来柱间说了这事。”
千手扉间拿着笔，眼睛盯着桌面：“昨晚我在实验室，早饭的时候听大哥说过了，凶手是谁没有定论，不过玉子掌侍怀疑她丈夫一家，我觉得有必要设立法规，规范家庭中的种种行为。”
“你这么做，是同情受害人，还是要顾忌我的情绪？”涂女乔问。
千手扉间缓缓抬头，仰视她：“你什么意思？”
“假如我从来没出现过，你大哥是火影，木叶出现了家庭范围里的暴力行为，你会用法律为她们声张正义吗？”涂女乔不回避他的视线，问道。
不会的。
弱水靠在墙上，在心中回答。
因为鬼灯一族里发生类似的事，族长从来不管，她不觉得千手一族会是例外，就算族规规定，同族人不能互相伤害，然而一旦组成家庭，扇个巴掌，踹一脚就成了天经地义和自古以来。
别以为这种事只发生在平民家庭里，忍者家庭里没有，怎么？忍者就比平民道德高尚，不会伤害家人吗？不存在的。
千手扉间沉默一会，反问：“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这等骇人听闻的事视而不见？”
红眸更加冰冷，话语里带着指责意味，不可忽视的压力散发出来。
涂女乔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靠坐在桌沿上，面对着千手扉间，说：“在你的心里，木叶的稳定大过一切，这种暴力行为只要不动摇木叶稳定，你就不会管，女方闹到柱间面前，他或许会插手，不过他想不到立法的层面。”
“你很了解我，那我的想法错了吗？”千手扉间沉声问。
“当然错了，维持稳定的方法是赏善罚恶，而不是对暴力行为轻拿轻放，甚至视而不见。”
涂女乔是来吵架的。
吵架的目的不是发泄情绪，而是让人认识错误，端正态度。
这个法既然要立，就不能是立法者看在顶头上司是个女人的份上。
“千手扉间。”她轻声道。
他浑身一震，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你所提出的民主是什么意思？”
“人民做主。”他回答。
“不错，所以在确定火影的人选时，你提出要所有人投票选火影，这就是人民做主的一种体现，我问你，男人是民，女人是民吗？她们可以做主吗？你在思考民主这个词的时候，想过这些吗？”
过了许久，千手扉间闭上眼睛，抱着手臂，偏着头，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说完，突然睁开眼睛，指着涂女乔身后：“这些是她可以听的吗？”
沉思中的弱水：“？”
涂女乔顺着他的手臂，半转身，往那边看了一眼，回过头：“这位是我们的盟友、未来的水影，听听立法的事项，怎么啦？”
千手扉间：“……”
弱水绝望闭眼。
你个显眼包快别提了。
她对当上水影一点信心都没有。
解决了态度问题，涂女乔喘了口气。
吵架的间隙，她希望手底下有个懂法的人就好了，那她就不用多费口舌。
转念一想，她已经有了万能秘书长奈良鹿伏和清除女性教育陷阱的药师千鸟羽，还要什么自行车？
这个千手扉间凑活着用吧。
至少他作为立法者，不会像赵X志一样犯强|暴罪，屡教不改，就像宇智波斑当校长，不会猥亵学生一样。
……应该不会吧？
“你那是什么眼神？”千手扉间愤怒起身。
两人差不多高，涂女乔靠坐着，他站着，一下子就变成他在俯视她了。
涂女乔略有心虚，总不能说她怀疑他的人品，马上又想，他又不是她肚里的虫，死不承认又能如何？
“俺生来就是这种眼神，那咋啦？”
千手扉间转身就走，路过弱水的时候瞪她一眼，接着径直走向沙发落座，笔和纸放在茶几上，前倾身体写字。
弱水：“……”
本来想骂他是神经病，但看他被欺负到缩在那种地方，心情瞬间变好了。
他走了，涂女乔当场鸠占鹊巢，从旁边的书架里找到修订完成的法条，坐上他的位置，对弱水招招手。
弱水迟疑，转瞬间抬起脚步向她走过去。
她确实好奇木叶的法律，但千手扉间是数一数二的感知型忍者，她潜入这么久都没敢往他办公室凑。
涂女乔拿着一本土地法给她讲法治的必要性和优越性。
这是相当重要的事，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最后一定要武统，她们那边适应了法治，比她这种入侵者重新颁布法律要好。
不过这些，千手扉间不知道，他只知道结盟没有谈好。
他刷刷刷尽快写完，冷声叫那个抓住一切机会资敌的火影过来。
涂女乔与弱水对视一眼，起身走过去，先拿起桌上的草稿，然后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又放下。
“其实我没想修反家庭暴力法。”
千手扉间态度平静：“你终于疯了？”
涂女乔搁下草稿，另一只手揉揉眉心：“在这个世界上，选择的重要性大于努力，是她们选择走进殙因，是她们将陌生男人带入家庭，就像玉子掌侍，是她将危险带到孩子身边的，她不结殙，小椿什么事都不会有。”
忘记在哪看到的，不沾男不爱男，受到侵害了，是我们的同胞，要保护她，但沾男爱男却被反捅一刀，那就是求仁得仁了。
千手扉间觉得她不可理喻，想了想，没有指责她，说道：“这个世界，她们没有选择。”
“你说得对。”
她坐过去，指着草稿中的一处说。
“量刑轻了。”
“量刑轻了。”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涂女乔扭头看他，先发制人：“知道你还这么写？”
千手扉间：“不然呢？像你那样，在厕所外面偷窥，你给人关十年？”
“不挖眼珠子就算轻的了，惩恶扬善，惩恶的力度越大，善行越能得到彰显，你给他关五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鼓励偷窥呢。”
办公室外，一群人探头探脑。
“又吵起来了。”
“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初代目和扉间先生吵架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一天听不到浑身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