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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我可不是露怯,他们是真的疯了啊,跟狼似的,要是让他们变成狼群了,我们可就危险了,管家,我们可得提前做些准备啊。”

“是啊,管家,得告诉老爷,好好治治他们啊。”

王大胖子他们一脸恐惧道。

不仅变成狼,还有老虎,神神鬼鬼的,可怕得很哪。

刘管家一脸不屑:“狼群,高看他们了,最多就是野狗,几个家丁去村里逛一圈,他们就老实了。”

“你们这次辛苦了,待会我让人拿些白面馒头。”

刘管家笑着拍了拍王大胖子的肩膀,其实他们有这一遭,他也不意外,原本还以为他们会死在那,这样的话那李家村就不能留了。

“多谢管家。”

“管家,那他们怎么办?”

“我还寻摸了一个几个长得还不错的丫头,你看,就是那几个。”

王大胖子指着正在扫雪的李如蝶她们。

刘管家点了点头:“不错。”

“先让他们留下,待会我去禀告老爷,再做安排。”

“若是老爷满意,你好处少不了。”

王大胖子一脸谄媚地递给了刘管家一两银子:“那就劳您美言。”

“好说。”

由此,张大志他们顺利混进了刘家庄。

一间装饰富贵的房间内,刘老爷躺在床上,几个丫头在旁伺候着他,有暖脚的,有按摩的,有唱曲的,很是惬意。

“老爷,刘管家有事要禀。”

“让他进来。”

“是。”

刘管家进来后,刘老爷押了一口热茶,看也没看他,懒洋洋道:“什么事?”

刘管家一脸谄媚道:“老爷,王大胖子他们刚才回来了,那李家村已经到极限,可以收地了。”

“那穷酸秀才家都被打死了,但那些泥腿子一听说收人,又巴巴地跟着王大胖子来了。”

“王大胖子寻摸了几个长的不错的丫头,还有几个半大小伙,我先让他们留下了,等老爷您吩咐。”

刘老爷不在意地又押了一口茶:“那些泥腿子就是这个德行,年年都一样,他们不腻,老爷我都腻了。”

刘管家笑着道:“要不说他们是贱民呢。”

刘老爷:“那王家村呢?”

刘管家当即忘了王大胖子跟他说要美言的事,“王大胖子他们先去的李家村,被那些贱民吓得不轻就先回来了。”

刘老爷淡淡道:“废物,把他们送去山里。”

刘管家:“是!”

“今年大雪,佃户过得艰难,不是我家佃户的恐怕过得更艰难,老爷我心善见不得这些,让刘忠带七个人去那几个村子走一趟,给他们带点米。”

刘管家附和道:“老爷,真是心善!”

刘老爷:“送来的丫头都是什么年岁的?”

“都不超过十六。”

“嗯,老爷我这阵子觉少,估摸着是老了,得吸点年轻气才行。”

“我待会就让她们洗干净来伺候老爷您。”

“嗯,至于其他的,想要吃饭得干活,一起送山里去。”

“是!”

刘老爷挥了挥手,刘管家便识趣地离开了。

此时,张大志他们正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喝着没有米的粥,打量着周围。

王大胖子拿着一个白面馒头,笑着凑到厨师身边,伸手拿起勺子就要盛肉粥:“牛哥,你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牛大勇神色不善地用勺子敲了王大胖子的手:“肉粥是你能吃的。”

“我就看看而已。”

王大胖子吃痛地收回了手。

“哼,家丁都不够吃,你还想沾一份,想得美。”

张大志听后,眯眼扫了一眼锅里的肉粥,又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人。

一个厨子,五个帮工,外面三个打扫的。

张大志与李如蝶对视了一眼,忽然李如蝶便叫了起来。

“啊,有老鼠!”

屋子里的人顿时骚动了起来,王大胖子立马道:“吃什么吃,快抓老鼠。”

张大志他们立即动了起来,无意间便将牛大勇撞倒在了地上,王大胖子配合地喊道:“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牛哥。”

牛大勇揉着头站起来,恼怒道:“是谁,刚才是谁撞得我。”

一个帮工立马指着张大志:“牛哥,是他,就是他撞。”

“就是你小子。”

牛大勇顿时恶狠狠地伸出一巴掌就要拍张大志,张大志下意识地躲开了。

“你这贱小子居然还敢躲!”

牛大勇更加生气了,张大志见此再次撞倒牛大勇,便立即逃跑。

牛大勇被撞得头晕,但也不忘喊道:“给我抓住他。”

随即五个帮工追了出去,与外面的三个合围抓张大志,李如蝶他们则趁机在饭菜里下药。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想翻天吗?”

前来的刘管家见此不由呵斥道。

“刘管家,不是我们,是这小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帮着抓老鼠才不小心撞到人的。”张大志打断道。

王大胖子也适时地解释了几句,刘管家听后训斥了一下牛大勇,随后便带走了张大志他们,李如蝶她们则跟着一个大丫鬟走了。

“刘管家,我们去碉楼做什么?”

王大胖子见刘管家带他们去碉楼不由好奇道。

碉楼附近是禁区,他们是不能靠近的。

刘管家轻笑了一下:“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刘管家带着张大志他们来到碉楼前,里面就有两个守卫。

刘管家对他们说了几句话,他们便打开了一扇门,只见里面是一个向下的楼梯

他们好奇地跟了进去,里面是一个长长的地道,很是狭窄,一次只能通过一个人,通过地道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矿洞,里面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挖着矿,十几个监工拿着鞭子驱使着他们。

王大胖子惊道:“这是盐矿!”

刘家去遂宁要做的生意不是卖粮食,而是卖盐。

一个监工头头笑着走向刘管家:“刘管家,又来送新人了。”

刘管家点了点头:“他们就交给你们了。”

随即,他便离开了。

“来人,教他们一下这里的规矩。”

监工头头挥了一下手,很快王大胖子他们就被堵上嘴,蒙上眼睛带走了。

张大志见他们人多势众也没有动手,任由他们绑上。

当他们能睁开眼时便发现他们处于一个山寨,寨子里的人正在煮盐。

“啪啪啪啪!”

“还逃不逃了!”

“不逃了,不逃了!”

雪地上,一个大汉拿着沾盐水的鞭子鞭打着被绑在柱子上的人,模样很是凄惨。

王大胖子他们看得不由哆嗦了一下。

那个大汉恶狠狠地扫了一圈,“都看看,谁要是还敢逃,就是这个下场!”

被扫到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有动作。

大汉见此,满意地笑了一下,然后看向张大志他们,眼中带着兴奋道:“终于来新人了,我可得好好玩一下。”

第68章 “噗嗤!”在大汉……

“噗嗤!”

在大汉靠近张大志的那一刻,张大志忽然解开了绳子,快准狠地刺入了对方的胸膛。

那大汉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

“动手!”

张大志一声令下,其他人纷纷解开了绳子,掏出了霹雳弹,点了引信后,朝着向他们扑来的人扔了过去。

“砰!”

“砰!”

“砰!”

瞬间,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另一边,李如蝶她们被带到了一个澡堂搓洗,关上门,几个婆子模样的人刚要开口说教什么。

李如蝶她们慢慢地靠近了对方,很快将她们制服了。

“带我们去找你们夫人。”

李如蝶她们压着一个婆子威胁道。

按计划,张大志他们解决箭手,李如蝶她们混进后院抓住刘夫人,事成之后,放火通知。

很快,她们来到了一个佛堂,外面有几个丫鬟看守着。

李如蝶她们二话没说放倒了婆子,冲进了佛堂。

“外面怎么这么吵?”

刘夫人正对着一个佛像拜着,忽然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不由皱眉。

她刚转过身,一把匕首便探了过来,六个黄毛丫头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刘夫人目露恐惧:“你们要什么,都好说,我什么都给……”

李如蝶她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对方打晕了。

“当当当!”

忽然,紧急的敲锣声响了起来。

李如蝶一惊:“不好,敲锣了,我们可能被发现了。”

“快都换上丫鬟的衣服,大丫你跟我走,我们去放火。”

“是!”

另一边,刘老爷听到外面的锣声不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刘管家匆匆地赶了过来:“老爷!”

“刘管家,发生了什么事?”

“老爷,有人往粥里下了药,要不是一个帮工偷喝了一口肉粥,庄里得倒一大片。”

刘老爷神色一变,立即道:“把进过厨房的全部抓起来。”

“老爷,都抓了,刚来的那几个丫头,我也派人去抓了。”

忽然,一个家丁从外面进来喊道:“老爷,不好了,后院着火了!”

刘老爷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立马道:“快带老爷我去碉楼。”

“来人,快来背老爷去碉楼。”

随即,刘老爷被人背上背,在十几个家丁的保护下朝着碉楼走去。

“老爷,老爷!”

这时,李如蝶她们灰头土脸地背着刘夫人走了过来。

刘管家连忙道:“老爷,是夫人。”

“让她们自己跟上。”

刘老爷只是看了一眼,便催促着家丁碉楼跑去,没有一点想要分拨几个家丁去帮忙的意思。

当他们快要抵达碉楼的时候,两个霹雳弹扔向了他们。

“砰!”

“砰!”

两道炸声后,刘老爷血肉模糊地倒在地上。

李如蝶她们举着剩余的霹雳弹背对背大喊道:“刘扒皮已经死了,你们不用替他卖命了!”

“我们的人现在就在外面,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了,识相的投降,我们就不杀你们!”

幸免的家丁听后不由犹豫了。

“别听他们的,土匪都是这么说的,我们一旦投降肯定会死!”

这时,又一波家丁从别处赶来。

刘忠冷冷地盯着李如蝶她们:“我以为是什么人捣乱呢,真没想到会是你们这几个黄毛丫头。”

李如蝶听后,冷笑道:“黄毛丫头又怎么样,你们的刘老爷不就是死在我们这几个黄毛丫头手上吗?”

“不过是偷袭罢了。”

刘忠不屑地笑了一下,“现在这个距离,你们就算点燃霹雳弹,你们自己也会受伤,到时候你们也翻不了天了。”

“刺啦~”

话刚说完,李如蝶她们便点燃了霹雳弹,做势朝他们扔过去。

围着他们的家丁立即散了开来,刘忠也下意识地躲开了。

“砰!”

李如蝶她们扔完霹雳弹的那一刻,纷纷扑向同伴,试图保护对方。

“大丫,文娟,秋梨,丽华,荷花,你们没事吧。”

“队长,大丫晕过去了。”

“队长,我听不见了。”

“队长你,你背上流血了。”

李如蝶后知后觉道:“嘶,好痛!。”

刘忠甩开他身上的挡箭牌,站起身冷道;“你们完了!”

“砰!”

“吼!”

这时,大门那传来一阵响声,时都骑着大白进入了刘家庄。

李如蝶她们见到这一幕,不由松了一口气。

李如蝶笑着看向刘忠:“你才完了。”

很快,王大牛他们将庄子的人抓住了,并压着刘管家前往矿洞救张大志她们。

第二天,李如蝶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摆放了六张平板床,旁边的李大丫被纱布包得跟个粽子一样,正呲牙咧嘴地喝着药。

李如蝶不由一愣:“大丫,我记得你的脸没受伤啊?”

“还不是苗大娘为了让医疗兵的人都实战一遍,我身上凡是有一点伤,都被他们缠了一个变。”

“要不是队长你伤得不轻,他们也得折腾你一遍。”

“对了已经不要叫我大丫了,时总给我起了名字李昕英,说我像太阳一样有活力。”李昕英高兴道。

李如蝶真诚地恭喜道:“昕英,真好听的名字,恭喜你啊。”

“当然,时总起得名字就没有不好听的。”

“队长,时总说你炸死刘扒皮,是立了头功,到时候会开表彰大会进行嘉奖。”

李如蝶听后喜笑颜开,不由又问道:“那大志他们呢,他们是什么情况?”

“他们捣毁了刘扒皮的私盐寨,又拖住了刘扒皮养的私兵,虽然不是头功,但也是大功。”

李如蝶好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昕英:“我听苗大娘说那竹熊山上有盐矿,刘扒皮他们发现后就在上面建了一个寨子制盐,因为这件事见不得光,盐工,矿工大多是从其他地方拐来的,要不从牢里,还有从村里抓的。”

“进那里都要先打一遍,洗一遍盐水澡。”

“先前刘叔他们不是去做官府的徭役,而是刘扒皮家的。”

李如蝶听后,冷笑道:“有什么不一样,刘大刀不就是官府的人。”

“真要是被其他官府的人发现,都是一个下场,都要被剥削到死,那些老爷们才不会管我们死活。”

李昕英点了点头:“说的也是,越有钱越剥削得狠。”

“那私盐可赚钱了,听说赚了十几万两银子呢,不给一文钱就算了,吃食也苛刻,都是一些沾了盐水的菜饭团,一点荤腥都没有。”

“倒是有钱养私兵,刘扒皮他们对那寨子可重视了,上面有八十多号人看着,都有盔甲,弓箭。”

“原本大志他们不想硬碰硬的,但怕被搜出地雷,只能下手为强了,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只有六个人,要不是有盐工帮忙,他们就凶多吉少了。”

李如蝶一脸认真道:“不会的,我们会变成星星。”

李昕英听后不由畅想道:“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成为哪颗星星的灵?”

刘家庄的书房内,时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之前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只是安慰孩子的。

没想到苗翠花他们听说后觉得是真的,并编造出她是星神降世,虽然他们在私底下传着,但那么点地方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以至于李如蝶他们悍不畏死。

当然也有她的原因,毕竟她现在真不是人。

嬴政不由出声问道:“时都,你在叹气什么?”

“我不想让他们把我当神仙迷信,但似乎不可能了。”

嬴政:“朕以为这一点,你是清楚的*。”

“而且这也不是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只会以为是篝火狐鸣。”

时都心里有点闷,有意地向嬴政诉说:“我知道,但现在的他们以为是真的,从而为我去死。”

嬴政听后,沉默了一秒:“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

“朕以为你早就清楚了。”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意外也总是悄然而至,人心也是异变,孤家寡人不是说说而已。”

“朕相信你也清楚,何况你暗中派了纸人保护他们,即使他们真的死亡,你会在意,也不会太在意,随着时间的流逝,最多心里留一个影子,无需过多烦忧。”

“我……”

一时间,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对方说得没错。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完全迷信,只是他们相信你,觉得你值得而已。”

“时都,你真正烦的是他们的信任,他们的期望。”

时都不由心神一荡。

“你原本对这个世界的没有太多的负担,之前的所作所为,也只是因为相似,以及心中的不甘,但不是真正的家。”

“但现在这个世界的人正在你心中加码,会慢慢地让你觉得有负担。”

“时都,你一直对他们说你不是神仙,但其实是一直在说你是神仙。”

“神仙是不会待在地上的,早晚会回到天上去。”

“同样,他们也害怕你真的是神仙,因此又迷信。”

时都抿了抿嘴,低声道:“倒是我矫情了。”

“心忧于他人的信任,何来的矫情。”

“多谢始皇教我。”

“你能明白就好。”

稳定了一下心态后,时都拿起账簿开始处理起刘家庄的事情来,不愧是卖私盐的,真的很肥,短时间内她不用操心钱粮了。

她打算叫刘大花进来,让她送点粮食给在刘家控制之下的村子,忽然,张宁的通讯符响了。

“主上,你让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

“现在朝廷是和蒙人一起打西夏,但金国收到西夏的求助后,派了援兵。”

“蒙人看到金人的援兵来了,劫掠了西夏后便退兵了,现在朝廷是在和金人的援兵和西夏的残兵在打,被打得连连败退,现在是拒城以守。”

“金人派了使者来训斥朝廷,要求赔偿,还说要岁币,粮食,女人。”

“朝廷封锁了消息,没有对外传。”

“现在京城里冻死了不少人,不少流民也朝着京城涌来。”

“因此有不少人主和,主战的也有,他们一直在吵,现在暂时是拖着,开粥厂维持着。”

现在这个天气,确实不适合打战,作为守城方倒是可以获得胜利,就怕主和的人太多,现在一直拖着,也算是一个解决办法。

“你多注意朝廷,流民的消息,有事及时通知我。”

“是。”

嬴政开口道:“战事持续不了多久了,但内乱要起来了,你得尽快做准备了。”

“我会的。”

第69章 临近过年,小溪县的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一点欢喜……

临近过年,小溪县的大部分人家都没有一点欢喜,都快粮尽了,怎么可能欢喜。

至于过年,呵,能活下去就已经不错了。

“咕噜噜~”

“咕噜噜~”

一间小院子里,一对夫妻躺在床上肚子不停地叫唤着。

王夫人翻了一个身:“能不能别叫了,我都睡不着了。”

王夫子不由捂住了肚子,努力不让它响。

“咕~”

“夫人,我控制不住。”

王夫子弱弱道。

王夫人一下坐起了身,怒道:“怎么会控制不住,你都有本事偷家里的粮食,这点小事都办不到吗?”

“咕~”

这次是王夫人的肚子叫了。

“你看什么,都是你害的!”

王夫人一巴掌拍向来王夫子:“平日里你少收束脩就算了,现在是什么年月,一大家子都快活不下去了,你居然还偷走了一袋粮食施舍给你学生。”

“那可是我爹娘送来的,你凭什么动它!”

“你知不知道瑶儿对我说什么,她说把她卖了,给哥哥,给我们换吃的,她才六岁啊。”

“啊,你凭什么拿家里粮食啊!”

“凭什么啊!”

“你说话啊!”

王夫人一边拍打着王夫子一边哭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王夫子拍着王夫人的背安抚道:“慧娘,别急,我明天把私塾的那块地卖了,就有钱买粮食了。”

王夫人猛然抬头:“那可是你的祖产!”

“张家惦记那块地很久了,我再不给他们,我们一家恐怕要遭殃,说不定哪天我们一家就死在火海里了。”

“钱家的不就是这么没的吗?”

王夫人听后,痛恨道:“老天爷怎么不一个雷劈死他们!”

“砰!”

话音刚落,一道轰炸声便响了起来。

王夫人被吓得不由抱住了王夫子,惊道:“什么声音,难道是老天爷显灵了!”

“你去看孩子们,我去看看。”

“你小心点。”

王夫子出了门,便见许多人家都出来了看情况,忽然一个更夫提着灯笼跑了过了,喊道:

“快,快躲起来,有人打进来了!”

不一会,就传来了兵戈的声音。

恐慌顿时传了开来,王夫子连忙跑进家里,喊道:

“夫人,快带着孩子躲进地窖,有贼人打进城了。”

王夫子一家躲在地窖担心受怕了一整夜,小溪县的其他人家也是如此。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不断地叫着,但没有人出声喊饿。

王夫人低声道:“相公,外面一直没有声音,是不是官府已经打退了贼人。”

王夫子想了想:“我出去看看。”

王夫人连忙喊道:“别去,再等等。”

王夫子的两个儿子和女儿也拉住了对方。

“那再等等。”

又过了一阵子,王夫子觉得不能再等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我们得饿死在这。”

王夫人目露担忧:“那你当心。”

“嗯。”

王夫子派出地窖,慢慢地打开大门,向外探去,便见一个一男一女穿着同样服饰的人在外面,似乎头发是断发。

“小溪县的人听着,小溪县已经被我们赤星军接管了,你们放心,我们赤星军是反剥削,反压迫,反奴役的义军,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我们要对付的是像刘,宋,张这样的剥削者,他们已经被我们拿下,我们正在收集他们的罪状,有冤的可以伸冤。”

“另外我们赤星军要招工,日薪最少也有一斤粗粮,有意愿可以前往衙门应聘。”

“所以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会秋毫无犯,并尽快恢复小溪县的生产。”

两个人从头到尾喊了一遍话后,便在墙上了贴了公告。

“军爷,真的一天给一斤粗粮吗?”

就在他们要离开时,王夫子的邻居打开了门,大着胆子问道。

赤星军女子走向了他,笑着道:“我们赤星军我们不是朝廷的兵痞,不要用这个称呼,另外赤星军也有女兵,这个称呼也不合适,如果硬是要称呼,可以称呼我们为同志。”

“我们共同志向都是反剥削,反压迫,反奴役,以及建造一个大同社会,同样这是劳苦大众的目标。”

邻居听得有点懵。

而王夫子却很是震撼,他是读书人,他当然知道大同是什么意思,这所谓的赤星君义军居然有这样的思想,什么时候义军有这么大的志向了,以往不是为了招安,或者想要填饱肚子吗?

只是若是说空话,哪有人会听。

“你暂时听不懂没关系,我们日后会对此说明,你叫我们同志就行。”

“对于刚才的问题,那是当然,我们赤星军言而有信,而且我们包饭,另外午饭是有荤腥的。”

荤腥!

邻居听懂了这句话,不由咽了一下口水。

“那军,那同志,我现在就能去,能吃吗?”

“可以,要是运气好,你能赶上早食。”

邻居看了一眼躲在门后的家人,心一横道:“那带我去吧。”

躲在门后的邻居家人不由出声喊了起来,想要阻止对方。

“爹,我饿得不行了,我必须得去看看。”

说罢,邻居便跟着赤星军的人离开了。

王夫子见赤星军的人走了,也没有抓人,便打着胆子出门就看公告。

便发现公告很有意思,是从左往右的横排字,而且都是简字。

有简字不奇怪,唐朝的时候就有很多了,但不是每一个字都有,虽然有点不认识,但连蒙带猜也能认出来。

王夫子越看越震撼,他是夫子当然知道这简字的意义,很容易学习。

赤星军里有大贤啊!

瞬间,作为读书人的他对赤星军的印象上升了,只是为什么要从左到右横排字呢。

“王夫子,着上面写了什么?”

不一会,王夫子身边聚集了不少人,王夫人也大着胆子从屋里出来。

“上面说,现在是赤星军接管了小溪县,他们头领是时总……”

大致和刚才的人说得一样,王夫子复述了一遍。

“一天一斤粗粮,真的假的?”

“刘宋张三家被灭了,太好了!”

“伸冤,我去伸冤!”

顿时,王夫子这条巷子变得闹腾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王夫子的邻居回来了,很快整个巷的人都知道了,都去了邻居家询问消息。

然后他们就闻到了羊汤的味道,他们惊讶地看着桌上的那碗羊汤。

“大勇,这,这是羊汤?”

赵大勇一脸得意道:“废话,那还能是刷锅水,幸亏我机灵,今天去了,不然就得错过了。”

大家的呼吸一下急促了起来:“大勇,是赤星军给羊汤喝吗?”

“不然我哪来的钱。”

“我跟你们说,赤星君一天包两餐,还好我去的早,赶上了早食,吃得是粗米粥,稠得可以插筷子,能吃一大海碗,还有榨菜。”

“知道榨菜吗,像是腌菜,但里面有香油,还很脆,那个滋味别提多香了。”

旁听的人一个个都咽了口水。

“中午是羊杂汤,粗米饭,一碟豆芽菜,本来汤里有羊杂的,但是赤星军的人干活必须吃好,只让我续了一碗羊骨汤带回来。”

“那干的是什么活?”

“有很多活,抄书,印书,裁纸,造纸,扫大街,清沟渠,挖土,修城墙,拆刘张宋家的房子,做饭切菜,盖房子,搬东西等等,缺人的很,男人,女人都要。”

“我是帮赤星军盖澡堂,赤星军的人说人要勤洗澡,不然会生病,还让我把头发也剪了,免得不好洗又脏,又臭,还长虱子传人。”

“要剪头发!”

王夫子反对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剪!”

其他人也跟着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后知后觉地看着赵大勇头上的帽子。

赵大勇看了他一眼:“城东的老童生也是这么说的。”

“赤星军的人说要是这么重要,干什么要逼女人缠小脚,逼女人殉夫立贞节牌坊,女人就可以不孝了。”

王夫子顿时不说话了,他娘子就因为大脚被人说过,他老丈人是屠夫,觉得缠足跟个猪蹄似的,他就没让娘子缠足。

他家原先是农户,他娘做农活也不缠足,所以他也不在意这个,就是闲人碎语惹人烦。

“那老童生说那是传统,是为了女人贞洁。”

“赤星军的女人听后差点没打死他。”

“后来赤星军出门,是一个大官,还是一个小姑娘,说得老童生差点撞墙。”

王夫子不禁出声问道:“说什么了?”

赵大勇道:“说什么是糟粕,是陋习,缠足是从雍朝开始的,以前是没有的,是因为变态的男人喜欢小脚,就和什么楚王。”

王夫子提醒道:“楚王好细腰。”

“对,就是这个。”

“还说雍朝被金国打输了,没有面子,只能在女人身上找面子。”

“还说什么女人缠足了,以后逃跑逃不远,就能让没用的男人先逃走。”

“还说雍朝的男人已经投降了,女人不可以投降,就应该立贞节牌坊,这样大家的贞洁都有了。”

在场的人又是生气,又是沉默。

王夫子听后手颤抖得厉害,他现在完全明白为什么老童生会想死。

诛心,实在的诛心。

赵大勇看向王夫子:“那老童生也是这么抖的。”

“我也抖了,因为我们确实是孬了。”

大家不由看向了自己的手,确实在抖。

王夫子连忙按住了手,出声问道:“赤星军打算禁止缠足,禁止立贞节牌坊。”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很是笃定。

“嗯,赤星军的人说让我们带话说,禁止缠足,他们会上门放足,还会召集所有人看他们砸贞节牌坊,敢阻拦的就拉去做徭役。”

“至于头发,赤星军说不强制,只要保持干净就行。”

赵大勇摸着头上的帽子:“我觉得他们说的对,就剪了,还得了一顶帽子,说我是第一个有觉悟的,奖励我的。”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快别挤在我家了,我们还得喝汤呢。”

“你们要是去做工,赶快去吧,现在还能挑着活干,晚了你们就得去干脏活累活了。”

众人听后纷纷往外走。

人走后,赵大勇把门关上,掀开内屋的帘子,对着里面的女人们道:

“娘,大嫂,大侄女,待会赤星军的人要来给你们放足,我给你们抢到了第一个,有好处。”

外屋的男人们先急了,“你怎么不和我们商量商量要是朝廷的人打退了赤星军,你娘她们怎么活。”

赵大勇回头:“那我们去做徭役?”

“何况没有赤星军,娘她们不是早晚要饿死。”

赵父他们顿时不说话了。

第70章 王夫子回家后告诉了王……

王夫子回家后告诉了王夫人他从赵大勇那听来的消息,并起了去衙门找活干的心思。

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若是赤星军真禁了缠足,我家瑶儿以后就不怕被人笑话了。”

因为瑶儿没缠足,她没少和人吵架,虽然她自己也被人笑话,但她不在乎,瑶儿不一样,瑶儿还小,只是她一个人,阻止不了那么多人的风言风语,为此一直发愁,也怕瑶儿以后找不到像她爹一样的人。

王夫子听后脸色一变,若是赤星军真的夺了天下那还好说,但万一输了,朝廷就会变本加厉。

他没有说出他的想法,“慧娘,我打算去衙门看看。”

王夫人想了想道:“既然大勇已经去过了,还有头有尾地回来了,那待会你跟大家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觉得行,你就去我爹那告诉他们一声。”

王夫子点了点头:“这我知道。”

“那我去了。”

“你等一下。”

王夫人起身去了卧室,过了一会,她拿出一个荷包递给递给王夫子,“要是有不对劲,你花钱买平安。”

王夫子摸了摸荷包,神色动容地抱了一下王夫人,“我会早点回来的。”

“我等你,路上小心一点。”

“嗯。”

王夫子放好荷包,便出了门。

王夫子和相熟的几个人家一起来到了衙门,只见外面的摆了九张桌子,一张桌子坐两个人,有男有女,还分别立了牌子,怕有人不认字,还画了图。

还有维持秩序的,似乎维持秩序的也是可以干的活,有几个人的衣服是他们小溪县的。

他还看到了熟人,像是他的学生,他走过去一看,确实是他的学生。

“浩然!”

一个十五六岁的瘦弱少年正指挥着一群年纪不大的少年排队,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回头:“夫子。”

他连忙上前要行礼,王夫子见此伸手拦住了他:“现在这个时候,就不用虚礼了。”

他拉着文浩然走远了一些,低声道:“你为何不选择抄书,而是维持秩序,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

文浩然摇了摇头:“夫子,你误会了,赤星君对于老弱病残有优待,比如我因为体弱,便安排上午,下午各抄一个时辰的书,中午跟着大家一起洗菜择菜,分饭,其余的时间就来维持秩序,一天下来也有一斤粗米,而且还包一日三餐。”

王夫子一脸讶异,这赤星军看中是真要行大道啊,他不禁叹道:“这倒是善举。”

文浩然神色微动地点了点头,“所以夫子不用担心,可放心前往,我观赤星军是正义之师。”

而且他们志愿驱逐胡虏,恢复中华,这也是他的志愿,只可惜朝廷畏胡虏已深,如他不过在院试劝朝廷不要过于重文而轻武事而已,不仅落榜,而且被当场训斥。

“不过赤星军重女子,并对礼教之类多有厌恶,夫子多加注意。”

“另外赤星军对户籍重新造册,夫子不要反感,若是拒绝,赤星军不会阻止,只是会记录拒绝的人,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应该不会是好事。”

“我知晓了。”

王夫子点了点头,他拍了拍文浩然的肩膀:“你多加小心。”

“放心吧,夫子。”

有了熟人的保证,王夫子的心里踏实多了。

来找活的有不少人,看样子胆子大的有不少,问东问西很是吵闹,但有欣欣向荣的感觉。

“排队,排队,都给我排队,互相距离保持一手臂宽,不许拥挤,不许踩踏。”

“排不好队的,敢插队的,挨手板子!”

一个赤星军模样的人拿着一根戒尺挥着喊道。

“干什么,干什么,都说了不许插队,你还在我眼前插,当我不存在吗?”

“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先来后到,还插队,别跟我说你着急,在这的谁不着急。”

“你看看人家小孩子,多规矩,连个孩子都不如,你害臊不害臊!”

“把手伸出来!”

“啪!”

“排后面去!”

插队的男子被这严厉的气质被拿捏住了,下意识地就往后面排了。

王夫子见此心里有点怪怪的,但也排起了队,站在写着招识字者。

他这一排人少,只有七个人,互相点了点头,都很是矜持。

但轮到他也等了一会儿时候,只见他对面的女子问道:

“姓名,字不用说,还有,年龄,家庭住址,家里有几口人,读过什么书,有无功名,之前做过什么营生……”

“在下王青云,年三十余五,家住城东甜水巷,家有一妻一双儿女,熟读四书五经,乃是景和二十五年秀才,于景和三十年继承家业教书一方……”

王青云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面前一男一女,女子拿出县里的户籍册翻找,对应他所说,然后重新造册,男子则在一块竹牌上写他的姓名,年岁,家庭住址等信息。

期间女子还让王青云给她看手指箕斗纹,问他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他把十个手指印还有手掌印都按下了,最后还让他从一个箱子里抓了一个有特殊符号的球。

待两人写完核对后,女子将一个册子和竹牌递给他,“王同志,这是你的身份牌和工作证,日后住店出行等需要身份牌,而领薪水时需要工作证,请不用弄丢,不然你一天白干。”

“当然也不能伪造,否则会处以终身劳役。”

王青云接过竹牌和工作证,连忙道:“自然不会。”

工作证顾名思义就是做工的证,打开一看,上面便写了他被聘用为抄书郎,这毋庸置疑,只是他好奇地指着身份牌上的符号问道:“还请问姑娘,这是何意?”

“这是根据你的姓名,出生年月,箕斗纹,还有你刚才抓的数字等写的防伪标记,具体的,你日后会知道。”

“哦,原来如此。”

王青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看来赤星军准备得很充足,他又试探地询问道:“再请问这位姑娘,如果有人不愿登记造册该如何?”

另一名男子听后,意味不明地笑道:“我们尊重他的意愿。”

女子笑着道:“我们不会强迫他人,但对于认同我们的人,我们便会认为对方是一份子。”

王青云听后没有再问,道了一身谢便跟着其他人一起从大门进入了县衙。

经过长长的甬道,走进仪门,他们被人领到了礼房,里面已经有十几个人,大部分是赤星军的人,里面不少女子。

一个似乎主事的少女对他们道:“抄书期间,禁止交头接耳,禁止大声喧哗,赤星军反对男尊女卑,支持男女平权,以缠足,女训,女戒等为耻,支持男女平权,即使你们对此若是有意见,也请闭嘴,实在忍不下去,放下工作证和身份牌直接离开便是。”

李如蝶看了他们一眼:“有人要离开吗?”

她今天早上吵够了,不想再和这些腐儒吵架了。

一个样子比较穷酸的中年人不由喊道:“自古以来就是男尊女卑,赤星军你们如此阴阳颠倒,我即使是饿死……”

李如蝶挥了挥手:“堵上他的嘴,拉下去!”

顿时,站出几个赤星军女子将那个中年人钳制住,堵上了他的嘴,你们么上去赤星军的守卫立马进来,堵住了他的嘴,并将对方的工作证和身份牌扣下,然后拖了下去。

李如蝶继续问道:“还有谁?”

有几个人犹豫了几下,然后将工作证和身份牌放下,然后离开了。

李如蝶让人收了起来,然后对剩下的人道:“其他人自己找位置做下抄书,桌子上有范本,规矩都在上面有写,你们就按照上面的抄。

“若有如厕,自行出门右拐,口渴出门左拐,如有其他问题可以现在提问。”

王青云他们没有什么要问的,便自行找位置坐下来抄书。

李如蝶也做回自己的位置看书,她伤还没好,不能和其他人一样去抓地痞恶霸,另外时总给她布置了任务,让她看书学习,尤其是史书。

也不知道顾县令如何了,顾县令可惜了。

王青云摇了摇头,不再多想,他坐下后拿起桌上的范文,便见上面开题便写着《我之节烈观》,他越是看心中越是沉闷,虽通篇是白话,但着实刺骨,也不知这作者鲁迅是何人。

和他一起的其他人甚至发出了惊呼的声音,李如蝶对此已经习惯,只是警告了一句,便没有多管。

他叹了一口气,铺开纸,拿起毛笔一边抄写,一边细细地琢磨着上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