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冰冷而现实。
但松山久幸并没有反驳。炼狱槙寿郎身体机能的下降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即使没有这些年的消极,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也不可能再和二十几岁的巅峰时期相较。
炼狱槙寿郎炎柱的称号并没有取消,但他确实已经无法胜任。
“他也不需要再成为炎柱。”松山久幸说,“柱只是一个鼓舞人心的称号,重要的是他能够再握起刀,寻回初心。而更多的,还有杏寿郎和其他人,不是吗?”
宇髄天元大笑两声:“确实!我很看好杏寿郎的潜力和意志!”
在炼狱槙寿郎过来之前,这段时间也没有白费,他和犬夜叉、杏寿郎三人来了一场混战,对各自的实力都有了解。
宇髄天元趁机摸了一下犬夜叉这个半妖的虚实。身体素质比人类强,但和鬼有一定差距,特别是在恢复力方面。整体来说犬夜叉这个半妖比上次他和水柱遇上的那只好应付得多,攻击方式更单一。大概这也和种族有关?犬夜叉无论是外形还是名字,分明和狗有关,所以是狗妖?
话说犬夜叉这种狗妖是狗变成的妖怪,还是天生就是狗妖?
某个忍者的思维开始荡秋千。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拉了过去,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炼狱瑠火高高举起右手,再次扇了下去。
“啪——”
千寿郎一脸惊恐地捂着嘴巴,头上两搓毛晃了晃。
炼狱瑠火淡淡地问:“清醒了吗?”
浑身是血的炼狱槙寿郎脸颊高高肿起,可见炼狱瑠火的两巴掌一点都没留手。他怔怔地松开握着眼前女子左手的手,喃喃道:“抱……抱歉!请问你是……”
一睁开眼就见到如此相似的容貌,让他瞬间错认,以为是妻子还伴在身边,所以做出了冒犯的举动。
“松冈菊,瑠火姐的妹妹。”炼狱瑠火面不改色地站起身,“处理好了,杏寿郎、千寿郎,你们带他回去吧。希望不要辜负瑠火姐的一番苦心。”
说完她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身离开。
炼狱槙寿郎下意识伸出手,这个人……这个人……
炼狱杏寿郎挡住他投过去的视线,俯下身:“父亲,我们先回家吧。”
虽然母亲已然不在,但那依然是他们的家。
两兄弟搀扶着一头雾水,又隐隐明白了什么的炼狱槙寿郎离开。
接下来就是炼狱家的事,松山久幸没有跟上去打扰人家父子相处,炼狱瑠火也没去。
松山久幸:“这就足够了吗?”
炼狱瑠火:“足够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那边的消息了。
树林的一处,奇异的符纸贴满了周围的树干,符纸围拢的中央区域,两个人依靠在一起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其中的青年说:“珠世大人,周围没有异常。已经过去好一会儿了,既然没有追过来就说明他们要么追错了方向,要么已经放弃了,我们正好可以趁现在离开,再等下去恐怕就离太阳升起不久了。”
挽着发髻的和服女人因为奔跑,鬓边的发丝有一些散乱,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丽,这几分柔弱狼狈反而增添了魅力。
“不,再等等。愈史郎,我总觉得有些奇怪。”珠世蛾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因为卖过血的民众当场晕倒,所以他们决定暂时离开浅草避避风头,正好趁着夜色转移。无意间来到这片树林中,因为发现另一头的动静,所以选择更改方向,却没想到又撞上其他人,而且对方还格外敏锐。
是鬼杀队的人吗?
“是,珠世大人。”名唤愈史郎的青年按下心中的紧张,专心警戒。
半透明的丝线按照计划扩张,终于发现了一丝端倪,而犬夜叉也循着从日记本上嗅到的味道找到了这里。
“气味明明就是在这附近……”身着火红衣衫的少年肩上扛着一柄大刀,踩在树干上,四处嗅闻着。
第76章
愈史郎面色一变:“珠世大人, 有人追过来了,是个奇怪的小孩儿!”
珠世面色凝重:“是鬼舞辻无惨的手下吗?”
愈史郎正要仔细观察,突然视线一暗:“不好!”
一只鸟扑扇着翅膀惊慌失措地飞走, 犬夜叉手中捏着一张被斩开的符纸:“原来是用这种方法!不过障眼法就只是障眼法, 全部破开不就行了!”
妖刀铁碎牙吸收妖力之后散发出强大的压力,犬夜叉握着刀用力一挥。他现在的力量不足以完全驾驭铁碎牙,发挥出能斩灭一座山的力量, 但削去眼前这片树林并不困难。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 合抱粗的树干纷纷被拦腰斩断, 随即倒下,贴在树干上的符纸自然也逃不了这样的命运。
眼前的景象瞬间如水波般扭曲, 然后显露出被隐藏的真容。两个人形身影一晃, 随即空气中蔓延开一股浓郁的香气, 令人头晕目眩。
犬夜叉闭目屏息,身体一旋,毫不犹豫地扑向前方。他依靠的可不止视觉和嗅觉, 还有听觉!
愈史郎拉着珠世在第一时间向侧方一扑, 这才堪堪避开攻击。他们都不擅长近身战斗, 这种情况十分不利。但能从鬼舞辻无惨的追捕中逃脱数百年,珠世并不是毫无依仗。
鬼的确比人类更加强大, 但弱点也同样明显。她这么多年的研究并不是毫无成果。
手臂上的血依旧在流淌,滴落的同时散发出惑人的香味,充斥在空气中。她的血鬼术能借由血液散发的香气迷惑他人视觉,并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对方思维。
不借由阳光等特殊手段, 鬼很难杀死其他的鬼。她的血鬼术作用隐蔽, 伤得越重,血液流失越多, 造成的影响越大。只要时间够长,极少有鬼能不被她的血鬼术影响。
“你是谁?”珠世出声问。
“犬……?!”犬夜叉大脑恍惚了一下,立即清醒过来,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挥出一刀,“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先自我介绍才是基本礼貌吧!”
珠世被愈史郎护着,这一刀之下并未受伤,倒是愈史郎肩膀溅出一蓬血花。不过他好歹是鬼,这点伤对他而言不算什么,马上就能恢复,不过该痛还是会痛。
愈史郎强忍着不在珠世面前露出痛苦之色,怒吼道:“你都追过来了,还问我们的身份!”
犬夜叉循着声音再次欺身过来:“谁知道你们是谁!要不是你们跑,我也不会追啊!”
愈史郎听见这话差点气得吐出一口血:“你不追我为什么要跑!”
珠世眉头一蹙:“你不是鬼舞辻无惨的人?”
“鬼舞辻无惨?谁?”犬夜叉听见风声,抬起刀挡住攻击,反身就是一爪,“啊!你说那个鬼……鬼王?你们不才是和那个家伙一伙的吗?”
他勉强从记忆中翻出这个名字,之前松山哥哥提到过,是这个世界的鬼的源头。
“谁和那家伙一伙!”愈史郎也发现哪里不对,拉开距离,双方同时停手。
“你不是鬼?”珠世没想到这个红衣少年竟能说出这个名字。
鬼舞辻无惨这几个字对于被这个男人创造出的鬼来说是个禁词。他需要更多的鬼扩充他的力量,却也忌惮着他们。忌惮他们的背叛,甚至忌惮他们向其他人透露出自己的信息。
如果没有鬼舞辻无惨本人的应允,有意或者无意吐露出他名字的鬼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自己体内属于鬼舞辻无惨的细胞杀死。
这也是珠世经过长期实验后,用以对付那些追踪她的鬼的手段之一。
眼前这个少年能用这种淡漠甚至堪称无礼的态度说出鬼舞辻无惨的名字,只有一种可能,他不是鬼。
并非鬼,但这外貌又明显不是人类,会是什么?
“当然不是。”犬夜叉想了想收起铁碎牙,拿出日记本,“我又不是那种以人为食还见不得太阳的东西。”
愈史郎只觉得膝盖一痛,感觉自己中了一箭,但紧接着见到红衣少年手中的东西之后,立马方寸大乱:“我的东西怎么在你那里?还给我!”
犬夜叉摸了摸头:“你的?你叫珠世?”
他只是扫了一眼封面,以为这本日记的主人就叫做珠世,不过自己叫自己大人,感觉还挺自恋的。
“我……”愈史郎瞬间脸色涨红,“反正就是我的!”
这里面的东西可千万不能被珠世大人看到,要马上拿回来!他甚至已经有了要不回来就直接强抢的想法。
“这上面又没写你的名字,你怎么证明是你的东西。”犬夜叉也不是故意挑衅,而是真的这么认为。再说了,这是松山哥哥给他的,就算要归还,也要先告诉松山哥哥才行。
“我……”愈史郎偷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又立马收回眼神,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珠世却说:“既然今晚都是误会,我们并无仇怨,也无意窥伺什么,只是路过,那就先告辞了。”
这少年身份可疑,无论是否是鬼,她都暂时不打算在不清不楚的情况下轻易接触。她势单力薄,身边只有一个愈史郎,而且两者都不擅打斗,一切决定都要慎之又慎。
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犬夜叉在愈史郎的虎视眈眈之下又将日记本塞回怀中,说:“可是你们已经走不了了啊!”
珠世和愈史郎悚然一惊,往四周望去,这才发现周围不知何时竟然挂上了半透明的银丝。一根一根,一层一层,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半透明的丝线比发丝还要细,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柔弱得仿佛风再大一些就会将其吹断,但愈史郎和珠世却不敢轻举妄动。
犬夜叉招了招手:“要不你们把毒撤了,我们来比一场?”
愈史郎:“赢了就让我们离开?”
犬夜叉眨了眨眼:“呃……赢了我就问问能不能把日记还你。”
至于放人离开,他说了可不算。
愈史郎气急败坏:“你总算承认日记是我的了!”
“啊……”犬夜叉卡顿了一下。
珠世上前两步,放下衣袖,收起了一直萦绕空气中的血鬼术:“请问将我们拦下……”
犬夜叉搓了搓鼻尖,正准备回答,突然感觉自己后腰被什么提了一下,然后眼前火光夹杂着气浪轰然爆发。
犬夜叉哪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店里就有两个炸弹爱好者,他也没少碰这东西。当即向后一倒,身体贴地滚出去。
硝烟的味道并不好闻,尤其是对于嗅觉灵敏的犬夜叉来说。他捂着鼻子,咳嗽两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对劲。
刚才在眼前爆炸的东西威力并不大,也就看着夸张唬人,对他们这种程度来说要躲过并不困难。但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才是愈史郎和珠世的目的,他们借助犬夜叉这边的爆炸作为掩饰,用威力更大的炸弹炸开了包围,强行冲出去。
既然只是包围而没有现身,说明对方很有可能现在并不在此地。既然只有一个看上去没什么心眼的红衣少年拦路,那这时候不跑,难道还要干等着背后的人露面吗?
犬夜叉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地方,吐出一口土渣子:“跑得真快!咳咳!追——”
他突然感到头一阵眩晕,是刚才吸入的少量气味发挥作用了:“阴……阴险……”
最讨厌玩儿毒的了!
另一边,珠世和愈史郎飞速奔跑着。
去哪里……他们现在应该去哪里……
刚才那个少年说自己并非是鬼,行动间也多有收敛,应该不是残忍嗜杀的类型,前往人员密集的地方或许能拖延他们的行动。但如果她预估错了,那那些被拖入这场角逐的无辜之人……
珠世一时间心烦意乱,但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考虑是多余的,因为前方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三道人影。
三人中间坐着的长发青年饱含歉意地开口:“抱歉抱歉,因为你们跑得实在是太快了,所以用了一点特殊手段,让你们误会了。既然大家都不是站鬼舞辻无惨那边的,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愈史郎将珠世护在身后:“鬼杀队的人?”
松山久幸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不是鬼杀队,不用担心我们上来就动武。而且只有我是人,他们不是。我都这么诚恳了,大家就别跑了吧。我是作息正常的人类,现在已经很晚了,昼伏夜出对身体不好。”
珠世一只手按在愈史郎肩上,自己走到前面,轻声问:“我们能谈什么?”
“当然是谈鬼舞辻无惨。”松山久幸打了个喷嚏,“你们这样子应该是在被追杀吧!鬼舞辻无惨最近应该麻烦不小,话说你们知道吗?要对付他,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而且……我对两位摆脱他控制的方法很感兴趣。”
童磨这个上弦之贰听到鬼舞辻无惨的名字还要给个本能反应,嘴里叫的也是尊称,哪像这两位,听到这个名字却只有厌恶,而且直呼大名。
鬼舞辻无惨怎么可能允许这种鬼的存在,再结合他们敏感过头的模样,结果很明显,他们并不受鬼舞辻无惨的控制。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松山久幸嗅到了关键信息的味道。
眉间染着一抹愁容的女人抬起头来:“好。”
第77章
炼狱槙寿郎被两个儿子送回家, 处理伤势的中途,也听到了今晚这事的完整经过。
“父亲……抱歉。”炼狱杏寿郎收拾好东西,跪坐在一旁。虽说是母亲的遗愿, 由松冈女士牵线执行, 但他和千寿郎毕竟也配合了。父亲伤得不轻,这是他这个儿子的不孝。
炼狱槙寿郎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这么多年来仿佛从未如此清醒过:“不是你们的错。她……算了, 时间不早, 你们也去休息吧, 我死不了。”
炼狱杏寿郎低低地应了一声,起身离开房间, 在关上门的刹那, 他似乎听见一声叹息。
“这些年……是我该说抱歉。”
木门轻轻合上, 炼狱杏寿郎垂首道:“父亲也早些休息,我就在旁边。”
他拍了拍一直守在房间外的弟弟的头,牵着他一起离开, 就如曾经的无数个日夜一般。
屋内, 炼狱槙寿郎缠着绷带的手缓缓放上心口, 他微微偏过头,从窗缝中看着并不完整的月亮:“瑠火……松冈菊……哈哈哈!时光荏苒, 你的模样在我脑中却依然那样清晰,恍如昨日……她生气的模样真是像极了你……就这样吧,我也该站起来了。否则重逢之日,你会更严厉地骂我吧!”
鬼舞辻无惨和那位记载中初始的剑士依旧是头上的两座大山, 但炼狱槙寿郎心中却重新燃起了对抗的火苗。与其一味遥望, 不如走好眼前的每一步。
难道因为注定要死亡,就要放弃生存的希望?难道因为希望渺茫, 就要放弃反抗?
过去种种,而今回望,只觉得如此可笑。
另一边,松山久幸直接找了个空旷的空地扎上店里最大号的露营帐篷,一群人都坐在帐篷内面面相觑。不是他故意这么寒酸,主要是这么晚了也不方便找住处,珠世和愈史郎如非必要,也未必愿意在人前露脸。所以思来想去,还不如就这样方便。
松山久幸本人和他身边的人倒是习惯这样的生活,反倒是愈史郎一副嫌弃的模样,但考虑到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捏着鼻子将话咽下,顶多是在帐篷的垫子上再铺上一层,顺便插在中间,将双方物理隔开。
犬夜叉对他的作为翻了个白眼,提起铁碎牙:“你要是眼睛屁股不舒服,我可以免费帮你治。”
“你!”愈史郎脸上肌肉一拧,但衡量了一下双方的人数和力量差距,还是选择了忍气吞声。
珠世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抚,松山久幸也往犬夜叉嘴里塞了一块蛋糕,物理禁言。
两边都安静了,松山久幸先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边的成分,两个人类,三个非人类。
“我经营着一家杂货店,目前正在寻找鬼舞辻无惨的踪迹,因为他制造的鬼对我的经营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松山久幸说。
珠世双手交叠在身前,闻言眼神轻微波动了一瞬:“既然松山店长知道我们也是鬼,那为什么会选择这样的见面?只是因为我们与其他鬼不同而产生的猜测吗?如果结果与店长所想不同,您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松山久幸微微一笑:“自然知道,但我有把握,即使你们与我所想不同,我的消息也不会传到鬼舞辻无惨耳中。”
愈史郎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这人对鬼的了解超乎寻常,就连一般的鬼都未必知道鬼舞辻无惨的操控到达了什么地步。
“不用这么紧张与防备,我对鬼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不是以人类为食的话,本店也不介意多一类顾客。”松山久幸摇摇手指,“我无意从鬼身上得到什么,力量也好,长生也罢,我如果真想要,有的是比这更好的方式。只能躲藏在黑夜中,还要怎么好好做生意。”
珠世的目光在一期一振和犬夜叉身上扫过,终于是点点头:“我相信店长。”
其实她也没有第二个选择,对方既然大大方方露面,就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今夜如果不达成一个统一的意见,即使不死,下场恐怕也不会好太多。
珠世略一停顿,随后谈到了自己的事情。她曾经也是鬼舞辻无惨控制的鬼之一,因为放心不下丈夫与孩子,不甘心死去,所以被利用这份执着转化为鬼,却也因为鬼的特性,吞食了最爱的家人。
珠世恢复理智之后恨极了鬼舞辻无惨,但她并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直到某一次鬼舞辻无惨意外遭遇重创,她趁机逃离,竟然就此侥幸拜托了那个男人的控制。
“起初只是一场意外,不过后来的时日里,我做了许多实验,将这种情况稳定下来,让自己彻底脱离了他的控制。”珠世说,“鬼舞辻无惨因此一直在追捕我们,之前我们也是将你们当成了来追捕的鬼。”
松山久幸点点头,虽然珠世话中还有不少模糊不清的地方,但他并没有立刻追问,而是说起了自己这边掌握的信息:“既然这样,你们应该清楚十二鬼月的事情?”
愈史郎:“鬼舞辻无惨手下实力最强的十二只鬼,这我们当然知道。”
普通的鬼还好应付,一旦是拥有血鬼术的鬼,难缠程度几乎是成倍增加,而十二鬼月更是其中之最。不知多少鬼都以成为十二鬼月的一员为目标而努力,因为这意味着他们向那位存在又靠近了一步。
珠世和愈史郎向来都是尽量避着其他鬼行动,更别说十二鬼月这样的敌人了。不过好在鬼舞辻无惨本人并不允许鬼的聚集,往往每个区域只有一只鬼,所以才让他们有机会在追捕中躲藏了这么多年。
“那你们恐怕不知道,十二鬼月中的上弦之伍·玉壶、上弦之肆·半天狗都已经不再受鬼舞辻无惨的控制。”松山久幸说。
“什么?!”纵然是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珠世,也不禁因为这个消息而动容,“是脱离控制,还是……”
松山久幸敲了敲手指:“还未死亡,只是暂时隔离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毕竟我们也不想贸然动手之后反而泄露了自己的消息。”
鬼的记忆会随着死亡回归鬼王这一点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足够恶心,对他们造成了不小的限制。不过千手扉间的影分身有着同样的效果,所以该说不愧是忍界流言中阴险狡诈的二代火影吗?
珠世觉得自己沉寂已久的心脏好似重新跳动起来,上弦之鬼终于出现了更替的迹象,那么说不定这真的是千载难逢的能杀死鬼舞辻无惨的机会!既然这样,或许可以放手一搏。
“我可以与你们合作,也可以交出掌握的那个混蛋的信息,但……”珠世的眼中跳跃着火光,“我要先见到你们手中的上弦之鬼。当然,这也关系着鬼舞辻无惨。”
“可以。”松山久幸没有犹豫就同意了珠世的要求。
黑沉沉的夜晚被晨光驱散,就如同那不久之后的将来一般。
原本还计划在炼狱家多留两天,但现在炼狱槙寿郎卧病在床,兰波三人那边的情况也不容耽搁,让松山久幸不得不更改计划立即启程。
倒是松山久幸问炼狱瑠火是否需要单独留下来,最后得到了一个预料之中的否定答案。
这位宁静又热烈燃烧的女子语气平淡而坚定,就如同她的灵魂。
临行前,松山久幸取出一小叠游戏卡牌塞到炼狱杏寿郎手中。
“这是?”炼狱杏寿郎看着卡牌上面仿佛鬼一样的奇怪图画疑惑不解。
“呃……”松山久幸琢磨了一下说辞,“这是我为大家特别准备的独一无二的护身符,是珍贵的无价之宝——”法老王摸过的游戏卡牌!在这个世界独此一家,自然也是无价!
“是我们全体店员的心意——”大家都等着玩,结果被松山久幸强行薅走,怎么不算包含他们的心意!
“如果可以的话,请贴身携带。”松山久幸眨了眨眼,毫不心虚地说,“它们只是暂时租借,鬼舞辻无惨消失之后,我会让人来回收的哦!”
法老本就是太阳的象征之一,那位也的确拥有强大的力量,不是单纯顶着一个象征的名头。附有他力量的卡牌,对鬼多少能有一些克制作用。在知道卡牌来历之后,他就明白了那名同位体特意选择这个伴手礼的原因。
炼狱两兄弟面面相觑,松山久幸态度如此诚恳,而且从做工来看,卡牌除了图案怪异一些,确实十分精美,他们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而且从松山久幸的态度,卡牌中似乎另有奥妙。
“那我就满怀感激地收下了!”炼狱杏寿郎摸了摸头,“每个人携带一张就行了吧,多余的我能分给其他人吗?”
松山久幸点点头,这本就是他的本意:“没问题,只要他们能接受的话。”
炼狱瑠火之后要回店铺帮忙,拒绝了他人的陪同。只是回到浅草的店铺,她一个人没问题,不用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一行人就此分别,炼狱杏寿郎拍了拍遥望远行之人背影的弟弟,转过身,并没有意外地看见一道扶墙而立的身影。
“父亲大人。”
“离开了。”
“嗯。我先扶您进去吧,您现在的身体需要修养。”
“……好。”
第78章
而此时的一处宅邸之中, 珠世看着器皿内的血肉,面色激动:“没错,这就是上弦的血肉!只有上弦之鬼的血肉能拥有这样的活性和力量!如果能有更多不同的样本就好了, 这样我的研究就能……”
珠世很快压下振奋的心情, 强行让自己恢复平静,抬头对眼前的人说:“东西没问题,我愿意与你们合作。”
既然决定交托信任, 珠世对一些事情也不再隐瞒。负责这次见面的千手扉间虽然已经预料到能从珠世这里得到一些极具价值的信息, 却也没想到这些信息竟然远超他的估计。
让珠世脱离鬼舞辻无惨控制的意外是一个人类造成的。
珠世至今仍然不知道那个人类男子的名姓, 但那烈阳一般的剑技和鬼舞辻无惨几乎是一个照面之下便被削成一地碎肉的惨状却让她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那时她被鬼舞辻无惨带在身边,如果是一般的鬼杀队成员或许会将她当做鬼舞辻无惨的同伙一并消灭, 但那个男人似乎寥寥几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并没有下杀手, 而是放任她偷偷逃离的行为。鬼舞辻无惨险些被那个男人杀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状态,对其他鬼的掌控力也降到最低, 珠世因此抓住时机摆脱了控制。
而这些年里, 她东躲西藏的同时, 也针对鬼舞辻无惨的能力进行着研究,愈史郎便是她研究的成果之一。是由她制造的, 与她一般不受鬼舞辻无惨控制的鬼。
当然,她的研究成果远不止这些……
千手扉间翻看着珠世的研究记录,不由得心中赞叹。珠世待在鬼舞辻无惨身边许久,对其有相当的了解, 因此她所作的研究都有相当的针对性, 破坏细胞、抑制再生分裂……
“这是……”千手扉间目光停留在其中一部分上,“你在研究让鬼重新变成人类?”
珠世并不意外千手扉间会发现这一点, 她的目光落在虚空处:“如果能让那个男人重新恢复成人类,要杀他就易如反掌。而且,即使不是为了他,我也想研究出这种药剂。被那家伙变成鬼的人中,有多少是自愿的呢……”
或是欺骗、或是强逼……以为自己得到了救赎,却不知道身前的只是无底深渊。当苦果真正酿成的时候,再回头,却已经无路可退。甚至在无惨的操控下,他们连过去自己身为人类的记忆都无法保存,只能沦落为一只没有过去,也看不见未来的彻头彻尾的嗜血怪物。
珠世是幸运的,她还记得身为人类时的自己,纵使那些宝贵的记忆已经在时间的洗磨中逐渐褪色,变得残缺不全,即使这些残缺的记忆就像是锈钝的刀刃,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将自己活生生剖开来,劈开腐烂的外壳,才能品尝到那一丝丝深藏的甜蜜。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珠世无法放下的过去,是支撑她行动至今的动力,即便是刮骨的毒药,她也甘之如饴。
千手扉间眼神微微波动:“即便药剂真的研究出来,又有几个人愿意使用呢!已经尝过血肉的滋味,还能重新成为人类吗?”
□□尚可拯救,精神的折磨却难以抚平。或许比起被拯救,他们期盼更多的是迎来最终的毁灭。死亡令人畏惧,但有时候活下去却比死亡更让人绝望。
珠世垂下眼睫,声音缥缈如山间晨雾:“如果能研制出来,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千手扉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就像珠世所说,至少对于刚转变成鬼的人,这种药剂堪称救命稻草。
“不过看样子研究并不顺利,还差了某种关键的东西……”千手扉间研究了一段时间,虽说了解不如珠世这般透彻,但对于鬼的存在也有了一些自己的见解。
“没错。”珠世点点头,她翻开另外几本实验记录,“鬼舞辻无惨是鬼之始祖,所有的鬼都是由他发展而来,但他自己呢?我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可以肯定他原本也是人类,并且出身贵族,那他又是怎样成为鬼的?”
珠世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皮肤下青色的血管隐约可见:“我用各种药物在自己身上做过实验,结果就是脱离了他的掌控,并且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对血肉的渴望,只需要一点血液,就能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失去理智。而且随着研究的深入,一个想法逐渐在我心中扎根,鬼舞辻无惨是否也是因为某种物质才会从人类突变为鬼……我能感觉到恢复成人类的药剂已经到了瓶颈,我需要一个突破口——让鬼舞辻无惨发生转变的关键。”
千手扉间心中一动,想到在灶门家附近的山上找到的特殊色泽的彼岸花,而奈落也曾经透露过,他从童磨口中得知的一个消息,鬼舞辻无惨在秘密寻找一种蓝色的彼岸花。以他们了解到的鬼舞辻无惨的性格,大概率不会是单纯的赏花,那么又会是什么原因让他特意让上弦去找寻?对鬼舞辻无惨而言,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生长在灶门家附近,并且只在白日盛开的蓝色彼岸花,与只能在黑夜中活动的鬼……这种背离的感觉……
哈哈!真是讽刺!
千手扉间心念几转,几乎已经确定了他手中的蓝色彼岸花就是鬼的秘密所在,但具体如何,还要研究之后才能确定。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把鬼舞辻无惨的能力也扒了个七七八八,千手扉间攒满一本子情报,卡着时间送回去,然后拉着珠世和充当助手的愈史郎一刻也不耽误地开始新一轮的研究。左右都要留下等兰波回来接手,与其傻愣愣地站着浪费时间,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而且相比直白的监视,相信这位珠世夫人也更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
而当两个研究狂人开始加足马力连轴转的时候,在场最苦的人就变成了唯一的助手愈史郎。虽然心里对最爱的珠世大人和其他男人相谈甚欢极为不满,阴暗的气息几乎要飘出屋子去,但也只能暂时按下住,顶多偶尔呛上两句。毕竟还是正事要紧,他愈史郎也不是什么分不清形势的人。
另一边的松山久幸在将珠世两人交给劳模村长负责之后,带着人紧赶慢赶到了目的地——一处不起眼的林子。原本宇髄天元是要与他们一同的,不过中途收到鬼的消息之后就暂时分开了。亲眼见识过几人能力的宇髄天元也不担心,毫无负担地跟着传信的鎹鸦离开,反正消息他已经送到,人既然有能耐自己过去,就不用多浪费时间全程陪着,有这功夫不如多杀两只鬼。
约定的地点在一个小镇附近,看上去普普通通没什么特点,特别的是等待在这里的人。白发女子静立在树下,身侧伴着几名一身黑的隐成员。
松山久幸无奈地笑道:“抱歉,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天音大人。”
“没关系,只是一场意外,好在都没有大碍。”产屋敷天音笑了笑说,“不过按照鬼杀队一直以来的规定,为了保证刀匠们的安全,进入锻刀村必须蒙住双眼……”
松山久幸没有半分犹豫:“没问题,请。”
相关的情况,他们在路上就已经通过鎹鸦沟通过了,既然松山久幸确认闯入锻刀村的三人是杂货店的员工,且只是意外,鬼杀队这边也没有扣留的道理。只是比起一开始直接将人送走的打算,产屋敷耀哉选择了邀请松山久幸进入锻刀村。无论是否是意外,既然杂货店的人已经进入,那么反而将来接人的松山店长拒之门外倒显得生疏了,不利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而且店铺的人要斩鬼也需要趁手的武器,虽然已经交易过一批矿石,但产屋敷耀哉对鬼杀队代代传承的刀匠手艺有相当的自信,况且松山店长也透露过再定制一批日轮刀的意思,倒不如趁此机会展露鬼杀队的诚意。
为了保证刀匠的安全,锻刀村的选址本也不止一个,每当遭遇消息走漏的时候便会转移位置,再不济此次之后便尽快转移。最近正是波澜诡谲之时,换个更加隐蔽的所在也是好事。
松山久幸和一期一振几人都被蒙上一条眼罩,视线被遮挡的严严实实,然后被鬼杀队的成员背着前进。
他没好意思说这种保密方法对他们效果不大,别说现在正在兴冲冲记录路线的945,就凭正在人家背上动来动去的犬夜叉,锻刀村的位置便如同晚上亮起的灯泡一样显眼。更别说还有偷偷沿途做记号的丝和站在头顶上压根儿没掩饰的扉间乌鸦。
扉间乌鸦的存在鬼杀队这边本就知晓,如果让他藏起来才是显得刻意和心虚,倒不如大大方方露出来。
产屋敷天音也知道这家店铺的神奇之处,料想蒙眼的作用不大,但也没有在意。这个举动主要还是为了形式,因为就连柱进入锻刀村也需要蒙眼,在这一点上倒不好显得过于特殊。
松山久幸听着身下鬼杀队成员的喘息声,不习惯之余又感到有些抱歉,他想了想拽出一连串色彩艳丽的氦气球,小声问:“请问这样你会轻松一点吗?”
因为背上突然轻了一截差点摔倒的隐成员顶着同行其他同伴刺剌剌的目光:“……谢谢,好多了。”
第79章
“那就好。”松山久幸心里松了口气, 看人背自己背的嗬哧嗬哧的,还怪不好意思的,他拍了拍身下这哥们儿的肩膀, “要是遇上岩柱那种大个子, 你们也这样背?”
不是他故意想歪,就这一般成员的体型,真要背悲鸣屿行冥, 那后者的腿大概都是在地上擦着走的。竖着不行就只能横着了, 难道是放担架上几个人一起抬着跑?
几个隐成员的额头上同时滑下一滴冷汗, 尤其是背着松山久幸的人更甚:“我……我没背过……大概有其他方法吧?”
“哦……”松山久幸双眼一亮,用力挥了挥手, 系在胳膊上的气球也跟着一起晃动, 在太阳光下闪闪发亮, “你们怎么不用车呢?就算四轮的汽车不好使,但不管是三轮车还是两轮车,都能节省不少体力吧!”
他记得鬼杀队之前买过一批自行车。
产屋敷天音抿唇一笑:“上次采购的那一批自行车已经安排下去了, 不过要熟练使用还需要一定时间。进出锻刀村的人不多, 所以这边暂时没有安排。”
对于平时出行主要靠两条腿的鬼杀队队员来说, 自行车确实是一个能节约时间的好方法。但一来第一批数量有限,二来有些队员明明从几米高的地方跳下来都没问题, 却在需要双脚离地骑车的时候抖成筛糠,怎么也学不会。
而且骑车除了双腿,还要占用双手,对于任务时需要时刻保证战斗状态的剑士来说并不方便, 所以目前主要还是其他非战斗队员在使用。
产屋敷天音想, 两个轮子的自行车或许对有些孩子来说还是难了些,不如找个时间和店长谈谈三个轮子的?
前往锻刀村的路不算很近, 中途换了几次背人的隐成员,终于在接近的时候,犬夜叉动了动鼻子,出声道:“到了!我闻到了人和火的味道。”
然后迫不及待地从背上跳下来,在惊呼声中扯掉了蒙眼的布巾。不远处,一座热闹的村庄映入眼帘。
其实犬夜叉早就从风带来的气息中发现了村庄的位置,只是没有说出而已。
隐成员陆陆续续将人放下,松山久幸取下蒙眼布巾之后一眼就见到村口缓步走来的人,立马挥手大喊:“茉美姐!兰波先生!赤井先生!”
在打头的阿蒂尔·兰波身后还有两个人,正是赤井秀一和贝尔摩得。
贝尔摩得在组织覆灭之后当然没有再继续使用组织代号,茉美是她曾经告诉松山久幸的日本假名,松山久幸也不介意,就一直这样称呼,店里的店员也跟着他这样喊。工藤夫妇和毛利兰一般用她美国影星的身份来称呼,倒是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口中会时不时蹦出一两声贝尔摩得。明明是一个人,大家却各叫各的,也挺有意思。
有幸在离开上一个工作环境之后还能继续做同事的两人嘴里叼着一根烟,气质竟然有些相似,看上去懒懒散散的,身上穿的也不是一开始的衣服,应当是村里提供的日式浴衣,面色红润,瞧上去过得还挺滋润。
相较之下反倒衬得现场唯一的法国人最正经。
贝尔摩得姿态袅娜地走过来,撩了撩灿金的大波浪卷发,引得周围的人无论男女纷纷侧目。她走到跟前来嗔怪道:“可真是让我们好等啊,店长~”
赤井秀一瞟了瞟她,将烟按熄。换做是平时,他多少也要说上两句,店里这空间传送什么时候能靠谱一些,上次进攻组织大本营的时候,千手扉间的飞雷神将他丢到组织外部的林子里喂蚊子,这次直接落人家面前打起来,没一次顺利的。
不过考虑到现在好歹是在外面顶着店员的名头,赤井秀一还是吞下了吐槽的欲望,给店长留了一点面子。
“抱歉抱歉,把你们掉在这里都是意外,下次不会了!”松山久幸打了个哆嗦连忙告饶:“中途遇到一点事情,耽误了时间,大家还好吧?”
【其实我觉得他们仨比我们过得舒服多了。】945默默地冒着酸泡泡。
贝尔摩得耸了耸肩,勉强给出一个还算体面的评价。对于身为知名影星,见识过上流社会的莎朗·温亚德来说,这个百年前小村庄的环境着实简陋。不过更恶劣的情况,贝尔摩得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遇见过,所以也还过得去。
而且这村子里的男人大多质朴,身材也好,摘了面具下的脸竟然都在平均水平以上,倒也让她找了些乐子。
但对于她这样的评价,有人显然并不乐意。
守在村口的除了贝尔摩得三人,还有身着熟悉制服的鬼杀队剑士和面上套着吹火男面具的人,后者看穿着体格,应该正是村中的刀匠。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存在感强到让松山久幸实在难以忽视的男人。在一众黑发中极为醒目的白色短发,以及高大健硕的身材,但比起这两者,更显眼的是男人身上的伤疤,从胳膊到胸口再到脸上,一道道可怖的疤痕纵横交错,整个人仿佛碎裂之后再拼起来似的,给人一众惊悚的冲击感。更别提这人凶神恶煞好像下一秒就会提刀砍上来的神情,那边儿的鬼杀队剑士都不自觉地远离了他。
松山久幸的目光在白色短发男人胸口制服上的金色纽扣上扫过,这是柱独有的纽扣颜色,再结合他此前了解到的信息,一个名字从脑海中跳出来——风柱不死川实弥。
不死川实弥手按在刀柄上,语气不善地开口道:“哈!正主终于来了吗?”
他走上前来,身躯遮挡日光,在松山久幸身上投下阴影。不过真正接近之后,松山久幸感觉反而轻松了一些。虽然相隔较远时不死川实弥给他的感觉是气场两米八,但走近一看,其实这位年龄似乎不比他大多少的风柱在身高上也只是比自己高上那么一点,被赤井秀一压了一头,一瞬间压迫感减低不少。
犬夜叉龇了龇牙,挡在松山久幸身前。
“不死川大人!”产屋敷天音迈步站到松山久幸身侧表明态度。她了解不死川实弥的性子,鬼杀队的柱们虽然对产屋敷有着相当的敬重,但这并不代表他们的态度只是盲从,每个柱都有自己的思考,意见分歧过大时,即使面对当主本人也绝不轻易妥协。不死川实弥向来以诛杀恶鬼为最优先,必要时同伴的安危也要退居其次,对于出现不久的杂货店,即使鬼杀队已经合作过一段时间,他依旧没有放下怀疑之心,只是一直没有碰面的机会。据驻守锻刀村的队员汇报,这段时间村里的气氛可是“热闹”极了,产屋敷天音还真不敢保证不死川实弥不会做点什么。
松山久幸往自己的绝对防御·兰波身边凑了凑,扬起头笑眯眯地说:“久闻风柱不死川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人如其名!在下松山久幸,杂货店的店长,感谢不死川先生这段时间对鄙店店员的照顾。”
虽然赤井秀一三人没说什么,表面上也看不出明显的伤势,但系统店员页面记录了每一个人的情况,他们仨的状态或多或少都有所下降,好在伤势并不严重。
【嚯呀,来者不善。上上上,这次优势在我们,让这家伙见识见识什么叫正义的群殴,输得人要掏光自己的小金库!】
945在脑子里叽叽喳喳。
【你最近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了,不还说很忙吗?而且这能算什么正义的群殴,顶多叫打群架,真算起来人家那边人数更多好不好!】
松山久幸无奈地反驳。
【但是兰波可以以一敌百,胜利依旧掌握在我们手中。】
【那给兰波先生发一百倍工资的重任就交给945大人了!】
某个吵吵嚷嚷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不死川实弥听得出松山久幸话中有话,但他并不在意,“你的人倒是厉害!既然到了,不如先解释一下擅自闯入锻刀村的理由,以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都说了是意外,我们也只是生意人罢了。”松山久幸说。
不死川实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花柱在哪里?你们与鬼又有什么关系?”
不死川实弥进入鬼杀队到现在为止都没遇见过上弦,怎么会有一群突然冒出来的可疑人士在短时间内就遇上两次,而且自从他们出现之后,上弦鬼的活动也突然变得频繁,更何况还有他们提出的妖怪的说法……这种种疑点实在让不死川实弥难以信任,更别提花柱遭遇上弦之贰后原本伤势已经平稳,但很快其妹蝴蝶忍却又突然宣告花柱伤重不治。蝴蝶忍突然将重伤的花柱带离蝶屋的行为被众人亲眼目睹,鬼杀队在各地皆有探子,蝴蝶忍的行踪并不是秘密,难免有消息传递出来,只是产屋敷耀哉亲自发话,这才让花柱离奇身亡的事情暂时压下。
不出意外,这次的柱合会议中,与杂货店合作之事一定会是重点之一。
产屋敷天音瞥见投来好奇目光的其他人,开口打断了不死川实弥的质疑:“不死川大人,我知道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不过还请到柱合会议之时再说吧。”
人多口杂,有些事不应当也不能在这个场合被宣之于口。
松山久幸点点头:“就像天音夫人说的一样,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不如先进村找个地方歇歇脚,聊聊天?大家都站在太阳下晒着也不是个事儿!”
不死川实弥停顿了一下,他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后退一步,看向身边带着面具的锻刀村之人。
那人抖了一下,连忙说:“请……请跟我来!”
自从这三个奇怪的人闯入之后,村中就没少过打斗声,有时就连他们不小心路过也会被波及。虽然打架斗殴的其中一位是鬼杀队的柱,但真的希望老天开眼,让天音大人赶紧将他们全部带走吧!
第80章
松山久幸虽然早知这是个几乎全是锻刀师的村庄, 但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这样的场面。在他的时代依然存在锻刀师,如这样的规模却是绝无仅有。从踏入村庄开始,鼻尖就缭绕着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村内的温度也比外面高上一些。
站在街道上就能隐约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松山久幸见产屋敷天音和领路的刀匠都没有阻止的意思,干脆在门户大敞的锻造屋前停下来,伸着脑袋往里瞧。炉内的热气扑面而来, 屋内回荡着金属的敲击声, 和风火交杂的呼呼声。每个刀匠身上都戴着面具, 挂着汗,发出沉重的喘息。
有人发现门外来人, 扭过来看了一眼, 又旁若无人地回过头继续敲打, 火红的金属在手下逐渐锻打成型。
松山久幸粗粗满足了好奇心就选择了离开。虽然他有点心动,不过这种锻造手艺显然是不外传的秘密,看两眼就得了, 再看下去就显得不知好歹。
村中锻刀的所在自然也不止这一处, 一路走来不少地方都热火朝天地敲打着。而这些还在锻造中的刀彻底完工之后, 便会交给剑士们,去完成它们被铸造出来的使命。
锻刀村用来招待的客舍就和它的名字以及村中往来的刀匠一样质朴, 陈设和外面的旅店没得比,不过好在收拾得干净整洁。松山久幸也不是来度假的,再说没遇到945之前,他住的地方还不如这里大呢!
不过房间里要坐下全部的人也显得有几分拥挤, 松山久幸征得产屋敷天音和锻刀村这边的同意, 让一期一振和丝这两个以前露过面的老熟人去外面晃悠,屋里只留下了误闯村子的三个和犬夜叉, 都是后来的新人,总要做一番介绍,双方才能安心。
除了产屋敷天音和不死川实弥,锻刀村也有代表在场。锻刀村村长铁地河原铁珍年纪已大,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短暂露了一面之后,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了身边协助村庄事务的铁川造。
松山久幸并没有推卸责任,给兰波三人扣了个之前在国外,近期才过来帮忙的身份背景。某种意义上,他这话也没错,这仨没一个是正宗岛国人。
他坦言闯入村子只是一场意外,且表示会对兰波三人在村中造成的损失负责。
露在面具外的发丝同样已经染上霜色的铁川造却摆了摆手:“其实也没多严重,除了几间屋子有些损坏,受伤的那几个家伙多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了,不值得店长您费心。比起这个,反倒是我们应该向您道一声谢。我们锻刀村的刀匠也是鬼杀队的一员,以锻造出锋锐的刀剑,帮助剑士们彻底剿灭恶鬼为目标努力。店长和您的店员们帮助了剑士们,也等同于我们有恩。”
剑士有剑士的重担,刀匠也有刀匠的职责,鬼杀队的每一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贡献着力量。隐居锻刀村的刀匠与奋战在前方的剑士并不只是简单的锻造者与使用者的关系,刀匠们在刀剑锻造上精益求精,不仅是希望锋利的刀刃能划过恶鬼的喉咙,也盼望着借由他们铸造的武器,那些不过正值青春年华的剑士们能在遭遇恶鬼的时候多一分生机。
锻刀村的刀匠每个人都为不止一名剑士铸造过日轮刀,除去剑士人数多于刀匠和双方磨合欠佳导致更换对象等因素,也是因为与鬼拼杀的剑士们往往并不长命。或许就在某一个普普通通的清晨,鎹鸦叫唤着从空中落下,刀匠们才会知道,前不久才见过一面的人已经不幸身亡。炉中的火依旧熊熊燃烧,但身后那还未铸造完成的刀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主人。
铁川造的话发自肺腑,反倒让松山久幸不知该如何开口。这其中蕴含的感情太过厚重,此时似乎说什么都是一种冒犯。
“大叔你挺有眼光的嘛!”犬夜叉的话打破了这片短暂的寂静,白发少年的眼瞳如烈阳一般耀眼,“你都这样说了,外面那群鬼啊什么的都包在我身上!不过大叔你能帮我打一把刀吗?要这么长的……”
虽然犬夜叉对铁碎牙有信心,但也不敢打包票。如果到时候牙刀在对付鬼的时候不能竟全功,岂不是会误了时机。
吹火男面具后传来一声低笑:“好好好,不过小朋友你已经能用这么长的刀了吗?这可不容易,真厉害啊!”
犬夜叉嘴角上扬,摆摆手:“哼!那是当然,就连你们那个什么炎柱也不是我的对手!”
松山久幸嘴角一抽,天音夫人和风柱就坐在对面,说这话不等于打人家面子。而且炼狱槙寿郎荒废多年,早没了柱级的实力,就算赢了又有什么好骄傲的。这孩子说话有时候还是不怎么过脑子。
千手扉间从松山久幸肩上跳下来,蹦到犬夜叉头顶,用尖锐的喙给了他一下。
铁川造没把这句话当真,但产屋敷天音通过鎹鸦传信,对犬夜叉的事情有几分了解。她并没有在意犬夜叉略显失礼的话,轻笑着说:“宇髄大人信中确实提到过这件事。炼狱大人能振作起来,也要多谢犬夜叉大人的激励。”
“呃……”犬夜叉只是一时得意,并非真没情商,在店里这么多老狐狸的熏陶下要是一点儿都没学到,那才真的是毫无长进。他不好意思地支吾两声,好歹还记得这件事的始终:“那个……我也只是帮忙而已,不用谢我的!”
既然产屋敷天音开口,那这件事就不可能只是胡言,铁川造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不死川实弥也转过头来,将目光锁定在□□身上:“你……”
“不信?”犬夜叉撇撇嘴,他对产屋敷天音这种温柔女性有天然的好感,但对于不死川实弥这个一开始就表露不善,甚至想动手的人可不是。在米花町因为外形遭受轻视的事情他已经习惯了,但那边随意随意打架是要被警官先生按住教育的,但这里不同,鬼杀队尚武的风气和鬼的存在让他难得找回几分从前世界的感觉。犬夜叉将手按在铁碎牙的刀柄上,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那我们出去试试?”
不死川实弥脸上的伤疤动了动,大笑着起身:“好啊小子,那就来吧!”
松山久幸没有错过贝尔摩得脸上的揶揄,犬夜叉的实力,店里经常对练的人都清楚,她自然也不意外。能摆出这样的神色,松山久幸对不死川实弥的实力立马有了大概的估计。
一大一小说完话就闪出房门,铁川造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产屋敷天音则是轻轻侧过头来:“这……没关系吗?”
虽然宇髄天元提到过这个白发孩子的实力和身份,但犬夜叉十岁孩童的外表多少存在欺骗性,尤其是和不死川实弥站在一起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产屋敷天音仍然有几分担忧。
铁川造伸着手一时不知道看谁:“那个……风柱大人身上还有伤!”
话音刚落,屋外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松山久幸看向兰波和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敲了敲膝盖,并没有放在心上:“没关系,犬夜叉正好需要强大的对手历练,不死川先生是个不错的对象。而且年轻的时候吃点亏没坏处,他和我们是不同的。”
即使是半妖,寿命也远超他们这些人类,犬夜叉终究会离开店铺,踏上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至于不死川实弥……赤井秀一按了按还隐隐作痛的肋骨,他虽然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但也没大度到工藤新一那种程度。不死川实弥又不是同事,只要死不了,那就管他去死。
兰波闻言起身:“我去吧。”
对于既是幼崽,又是非人类的犬夜叉,同样有着一个非人类同伴的兰波难免多几分上心。不死川那边他也会留心,不会让这次交手出现意外,破坏店铺和鬼杀队的合作。
“麻烦你了,兰波先生。”有他出马,松山久幸这才将心彻底放下。
由于铁川造和产屋敷天音的坚持,最终赔偿一事只能作罢,不过倒是达成了一笔新交易。村里的刀匠并不会一直待在村中,他们偶尔会外出,也有正常的生活需求。之前鬼杀队交易的物品中也有分一部分送到这边来,好用又新奇的东西没人会不喜欢。这次难得有当面的机会,铁川造早就根据大家的需求,提前准备好了清单。别的不说,女孩子喜欢的新潮物件就不少。他们自己虽然用不上,但家中的妻子女儿姐妹怎么都少不了一份。还有准备追求心上人的男人们,先囤着总没错。这些平时不方便弄到的东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松山久幸也当着产屋敷天音的面委托村子在供应鬼杀队剑士之余,也帮店里的店员们每人打造一柄合手的日轮刀。
这一番下来皆大欢喜,铁川造喜滋滋地揣着单子离开,没有参与之后的谈话。推门而出时,刚才在屋内变能听见几分的打斗声变得更加清晰。
路边稀稀疏疏站着几个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遥望着不远处的山头。山顶上尘烟阵阵,不时随着轰鸣声倒下几棵树木,甚至已经肉眼可见地秃了一小片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