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却不慌不忙，因为他了解自己的搭档，所以他知道对方不会这样做。

“这件事情不要再查下去了，瑞弗，我是以你的朋友身份在劝解你。”

“告诉我！有没有~你？！”瑞弗拽住搭档的衣领，咆哮着，像是个受伤的野兽。

韩板起了脸，望着自己的搭档，他了解他，正如他了解自己的每一任搭档。

他有过许多搭档，这些人要么就是主动离了职，要么就是死于流弹，要么就是不明不白的消失，只有他活到现在，职位不高不下，收入不多不少。

这不是因为他的能力不行，而是他的家庭，他的妻儿老小需要他占据着这个高位，需要他每月不菲的收入，维持在夜之城普通的生活，而他的良心，则牵扯着他不愿再往上面走去。

上面是黑暗，韩望着路灯后的夜幕，心中想着，‘上面是越发浓厚的黑暗’。

瑞弗的这张脸，他依稀记得在哪里见到过，熟悉，却又模糊，许是他年纪大了，记忆力有所衰退。

于是他沉默，闭口不言，只顾着回想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孔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而他的沉默让瑞弗同样陷入夜色的静谧之中。

“我一定会找出答案的，韩。”瑞弗恨恨的松开手掌，转身回到车上，扬长而去。

而汽车的前灯刺痛了韩的双眼，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霎那间，他想起了那张脸，那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

可惜，这张脸随着车灯的远去又飞速的消逝，无尽的夜幕又将他纠缠，包裹。

寻找真相是一件费力而不讨好的事情，因为这世界上太多人在寻找真相时会预设角度，他们寻找的不是真正的真相，而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瑞弗来到了杰米的住所。

杰米是个奇怪的人，朋友不多，但是没有家人，人不好，好在也不坏，没什么理想，但是有着绝大部分夜之城人没有的良知与底线。

这点难能可贵。

他在这个世界上拥有的不多，而良知和底线也没办法让他住上大别墅，所以他的家就安在超级摩天大厦H10第34层的一个小角落中。

摩天大厦H10位于沃森区南部的区域边缘，与艺伎区共用一条街，一直是漩涡帮与虎爪帮摩擦的高频地带。

但是今天的情况很奇怪，瑞弗穿过没几个人的通道，转过天井，直到上了满是污渍的电梯，都没有在大厦内见到一个虎爪帮和漩涡帮的人。

漩涡帮不见踪影并不奇怪，他们被从科罗娜多农场迁移的【逆熵】打的节节败退，据说就连最重要的港口和死亡之舞俱乐部都已经丢掉了。

但是这不是虎爪帮消失的理由。

这群贪得无厌的日裔必然会借着这个机会趁机的侵占沃森区的地盘，毕竟他们对此垂涎许久。

怀着满腔的疑惑，他出了电梯。

摩天大厦H10每一层的空间都十分宽广，堪称楼中之城，人员也是整个夜之城最密集的地方，没有之一。

毕竟这里的小公寓算的上夜之城性价比最高的地方。

地段差一点的房间，只要几百欧就能租下，当然，这其中不包括水电、以及内置家具的使用费用。

但是足以算的上是个不错的容身之所。

此时入夜没多久，正是夜生活刚开始的时刻。

住在摩天大厦的穷人们也需要娱乐，社交，超梦，需要彻夜狂欢来舒缓紧绷的神经，一切放荡者还会加入派对，D品，滥交，酒精，充斥他们无聊的夜生活。

或者也可以说，能住在这里的人们只拥有这些东西，只能在夜之城得到这些东西。